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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成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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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郴阳郡守府。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人呈站立姿态双手被两条三指粗的铁索以一字型往两边牢牢缚着,腰间也被一根更粗重的铁链紧紧拴住,被血迹晕染得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衫凌乱的挂在身上,一看就是遭受了重创的模样。
牢房里除了用来束缚他的那几条铁链和他这个人,连只路过的耗子都没有。
由于常年不见天日,这里连空气都是浑浊的,到处都透着一股浓浓的陈腐而又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但他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就那么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像个毫无生气的提线木偶。
随着开锁声突兀的在空寂的黑暗中响起,几盏烛火闪着微弱的火光逐渐照亮了这一方狭窄的空间。
被铁链缚住的人听见声响,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才缓缓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颅,冷眼看着面前缓步走进来的人——仔细看去,那张熟悉的面容,赫然便是莫名与安迟岚中断了书信来往的宣璟。
“多日不见,王爷可还安好?”挥退了狱卒缓步走进来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形容狼狈的人道。
“托大人的福,尚且还有一口气在……公然囚禁当朝王爷,滥用私刑,”不知道在黑暗中已经呆了多久的宣璟显然还未能完全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半眯着眼看向他,深邃的眼眸中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你胆子不小啊,范青。”
声音低沉冷淡,面色平静,气势上完全没有一点身为阶下囚该有的惨淡模样,仍旧带着一些上位者独有的睥睨之态。
“王爷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被他唤作范青的郴阳郡守并没有十分在意他的态度,立在他几步开外笑吟吟的道:“众所周知,临安王去岁就已经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本官前日里不过是抓了一个枉顾国法冒充皇亲国戚的不法之徒罢了,对不法之徒刑讯问罪,这难道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吗?”
“巧舌如簧,”宣璟嘲讽的勾起嘴角,淡淡道:“我是不是冒充,范大人心里当是十分有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范青冷笑了一声,在狱卒搬进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就算不是,本官也能将对外公布的消息变成铁板钉钉的事实,到时候人们只会知道我郡守府处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贼人,没有人会深究。”
“有道理。”宣璟状似无奈的笑了笑,像是认命般垂下了头。
半晌,才又低声道:“本王有一事不明。”
范青漫不经心的从心腹手中接过茶盏:“王爷但问无妨。”
“本王自问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宣璟抬眸看着他,眼中尽是不解。
范青拿茶盖刮了刮杯沿,半掀起眼帘看向他:“王爷当真想不明白?”
宣璟和他目光交汇,摇了摇头:“还请大人明示。”
“也罢,”范青低头饮了一口茶水,怜悯的看向他:“反正你也出不了我这郡守府了,告诉你也无妨。”
将杯盏递给身旁的近卫,用眼神示意他们出去等候,看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牢房门口,才起身朝着宣璟走了过去,重新在他几步开外立定。
“想必王爷自己心里也明白,您之前在昱京独得圣眷,胡作非为之时,得罪了不少人吧。”
宣璟半垂下了眼帘。
“这是其一。”范青双手负在身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反应,又道:“其二,您在众皇子中年纪最小,却最早封王,当年此事本就引得众怒,偏偏圣上还对你百般偏宠,任你胡来,甚至连立储都大有立幼不立长的意思……”
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挡了多少人的路,王爷心中也应该有数吧。”
宣璟缓缓闭上了双眼。
“光凭这两点,不想让你活着回去的人就不计其数,”范青说着转过身,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郡守,听命行事而已,你我确无冤仇,真正想要你命的,”抬手往上指了指:“是上面的人。”
用更加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右手指节无意识的轻扣着扶手,“此为其三。”
宣璟连头颅也一并垂了下去。
“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王爷好自为之。”范青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好自为之……”宣璟在他走到门口时忽然低低的笑出了声:“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如何好自为之?”
范青顿住了脚步。
“方才您也已经说了,我走不出这郡守府,是个将死之人。”宣璟复又抬眸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冷淡的道:“不知大人可否详细告知,是上面的哪位大人物给您下的命令,也好让我到时能做个明白鬼。上门索命的时候,免得寻错了人。”
范青转过身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犹疑了片刻,才十分隐晦的道:“月中天,黑白现,神仙府,排行三。”
宣璟脸上淡漠的神色有了明显了变化,苦笑着重新闭上了双眼,良久,才轻声道了一句:“多谢。”
范青没再多做停留,抬脚跨出了牢房。
一路沿着光线昏暗的通道走出去,立在入口处望着天上的银盘幽幽叹了口气:“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红瓦高墙之内,哪里还有真情可言。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离开以后,身后的宣璟有些茫然的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嘴唇上下张合,无声的喊出了一个名字——安珏。
你会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一直有一个疑问=_=是我每一章都写崩了吗?Q_Q为什么每次一更新就掉收藏啊???枯了
第28章 第 二十七 章
当安珏带着满腹的怒气星夜兼程的领着西风军攻进郡守府,提着剑一路杀到地牢,在里面寻到满身是伤形容狼狈的宣璟的时候,他只感觉一直憋在心中的那股滔天怒火几乎就要完全控制不住——颤抖着用剑将锁链劈开的时候,恨不得连眼前的这个人也一并给捅了算了。
偏偏那人在看见他的时候还要装作一副十分诧异的模样一脸无辜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为什么来?!”安珏满面怒容的抬手接住了因少了铁链的束缚虚弱得再也站立不稳的宣璟,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你临安王以身犯险步步为营不就是在赌我会不会来吗?”
宣璟在他怀中轻咳了一阵,面色苍白的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我就知道瞒你不住。”
安珏面容冷肃的垂眸俯视着他,冷笑了一下:“到底是瞒不住,还是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打算要瞒?”
宣璟神色不太自然的抬手摸了摸鼻子,顺手捂住口鼻,面带嫌弃的转移了话题:“难闻。”
安珏没好气的拿话噎他:“你在此处被关了这么久,现在才觉得难闻?再多住几日,你就要与这个味道融为一体了!”
“还好你来了,”宣璟复又抬头虚弱而又讨好的冲他笑了笑:“出去吧,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再多呆了。”
安珏没说话,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才沉着脸尽量避开了他身上的伤处将人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宣璟像个破布娃娃一般浑身无力的把头轻轻倚靠在他的胸口,唇角逐渐勾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不管怎么样,你总归还是来了。
然而从他看见安珏的剑尖在地上划出一路火星出现在牢房门口的那一刻起,宣璟心中连日来强撑着的那口气就已经开始慢慢四散开去,此时再也坚持不住,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义父。”见安珏抱着人出来,安迟风就立刻拉着安迟岚迎了上去。
安迟岚看见他怀里已经毫无意识的宣璟,担忧道:“师父他……还好吗?”
“暂时死不了。”安珏心中的怒火还没完全消散,有些烦躁的答了一声。
抬头看见他们皆是一脸错愕的表情,又放缓了语气道:“伤势有些严重,你们先去请个大夫过来。”
说完看也没看一眼不远处还在厮杀但明显大局已定的众人,抱着宣璟一路在府中寻了个看上去相对干净的卧房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了床上,自己则神色复杂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床上安静的闭目沉睡的人,安珏这才感觉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逐渐松弛了下来。
当他从安迟岚口中听到他说宣璟有可能出事了的时候,他的心就不自觉的悬在了半空。直到他从书房的抽屉里翻出那封信来,看到宣璟在信里看似无意的提到他到了郴阳郡,发现这里的郡守好像有点问题,但还是决定留下来看看情况,并告诉安珏如果自己七天内没有再写信给他,就去双槐县衙告诉卢轲。
那个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宣璟从一开始就在给他设套——先是突然表白,然后又黯然独自离开,让安珏因为愧疚替他去接管西风军。
又特地悄悄的和安迟岚互通书信,以每隔三日一封为规律,好让安迟岚能在他出事之后立马意识到不对去告知自己。
大概他也猜到了安珏可能不会拆看,所以为保万无一失,又并不在给安迟岚的那些书信中提及自己的行踪,这样一来,安珏就必定会去拆看自己单独寄给他的那一封。
而在安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之后,以他的性格,也必然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要去找卢轲问清状况,在那之后,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两个月,足以让安珏把西风寨那群本就算强悍的山匪训练成一支像模像样的护卫军了,只要安珏心里对他只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感情,都会亲自带人前去救他。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一点点光明正大的挖好坑,就等着安珏往里跳。
他唯一漏算了的,是安迟岚格外守诺的并没有在发现不对的时候立刻就将他们在互通书信的事情告知安珏,而是在隔了半个月之后,心神不宁的思虑了许久,才借着安迟风去探了探安珏的口风。
若不是安珏当时察觉出了安迟风和安迟岚的不对,多嘴问了一句,还不知道宣璟要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多被关上多少时日。
这也是安珏在书房看到那封信时骤然发怒的原因。
不仅仅是因为宣璟这种以身犯险的行为。
还因为他明知道宣璟是故意的,明知道宣璟看似给了他选择却暗地里步步紧逼的在给他挖坑,可他还是不得不跳。
因为他知道,宣璟先前为他做的那些事都是出自真心的,他做不到在知道宣璟出事之后还袖手旁观,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给他起了名字,置了府宅,一手给他东拼西凑的建出了一个所谓的家,说要一辈子待他好的王八蛋就这么不知生死的沦为别人的阶下囚。
更无法想象如果宣璟因为他的犹疑不定而丢了性命的话,自己还要如何问心无愧的待在宣璟留给他的那个家里安然度日。
宣璟以一种细想觉得卑劣挑明来说却又格外坦荡的方式死死的捏住了他的软肋,在不经意间用让安珏毫无招架之力的温情织就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安珏牢牢缚在其间,再将它拧成了一根无形的绳索,只要他想,安珏就只能“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所设计的路线走,毫无反抗之力。
对宣璟来说,这其实是一场必赢的赌/博。
思及此,安珏不由得又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混账!”
骂完又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怔怔的看着宣璟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陷入了另一种茫然的失神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亓官牧——那个同样隐忍善谋的天潢贵胄,那个他曾发誓会誓死效忠……真心倾慕过的人。
宣璟跟他,差别太大了。
亓官牧要是想做一件事,绝不会耗费这样的多的心思去做这些拐弯抹角的盘算。
他直接,强势,杀伐决断。
行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更不会感情用事的去做这么多对他来说毫无助益的事情,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君王气度。
但也正因为这样,才显得他这个人实在是……薄情得有些过分了。
而宣璟……
安珏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和亓官牧比起来,至少,眼前的这个人会给自己留出自主选择的余地。
“义父,大夫来了。”安迟风气喘吁吁的拖着一个同样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发老翁从门外闯了进来,生生打断了安珏的思绪。
安珏回过神来,站起身让开了位置,并伸手扶了一把被不知道被安迟风拖着跑了多远的路的白发老翁,“烦请仔细看看他身上的伤,有劳了。”
老大夫将药箱放在床头的凳子上,颤颤巍巍的在床边坐下,好半天才喘匀了气很有骨气的对着安珏怒声道:“老夫行医多年,自有原则,你们大半夜的私闯民宅将我掳来,老夫不医!”
安珏:“……”
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安迟风,极有礼数的揖首道:“事急从权,人命关天,还望老先生莫怪。”
那老大夫之前随着安迟风进来的时候看见了一路的尸体和血迹,不明所以中还带着点畏惧,先前只是因为好梦被扰还被拖着跑了一长段路程心中实在咽不下那口气才故作姿态,见安珏这般恭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太自然的哼哼了两声就认命的转头替宣璟察看起了伤势。
安珏站在床边眼也不眨的看着他把宣璟翻来覆去的拨弄了几下,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直接把人给扎成了刺猬,然后收拾了药箱起身就要往外走身影,嘴角抽了抽,还是没忍住抬手扣住了老大夫的胳膊,开口问道:“就这么扎着?”
“啊。”老大夫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见安珏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解释道:“他这个情况,须得扎满一个时辰才能将银针取下来,我这把老骨头被你们折腾了大半天,得去寻个地方好生歇息一下,将养些精神,才有精力回来好好替他瞧瞧。”
安珏听完松开了手,命人将其带下去好好休息才又和安迟岚两兄弟一起默默的守在了宣璟身边。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靠在床头昏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宣璟身上的银针早已被拔掉了,人也已经不知何时就醒转了过来,正努力半撑着身子眸色幽深的看着他。
见他突然睁开了眼,伸到半空的手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安珏:“……”
“醒了?”宣璟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收回手就笑眯眯的道。
安珏想起了先前的事,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宣璟忽然痛苦的蹙紧了眉头。
“怎么了?”安珏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察看他的伤势:“何处难受?”
宣璟却很快敛了痛苦神色抓住了他的手腕,又笑得十分狡黠的道:“听说你带着人星夜兼程的赶了好几个日夜前来救我?”
安珏这才反应过来又被他给诓了,用力抽回了手腕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他,未答。
宣璟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态度一样仍旧带着满足的笑意半仰着头看着他:“你愿意来,我心下很是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份的更新呀
我的封面呢???
第29章 第 二十八 章
安珏拿眼角斜睨着他:“还能说出欢喜二字,看来你伤得还不算严重。”
“我的确没想到会在他们手上吃这样的大亏,”宣璟一边吸气一边小心翼翼的躺回床上,又侧头看向安珏,眼眸中涌动着动人心魄的流光:“但是值得。”
安珏自然知道他这个值得指的是什么,神色复杂的看了他半晌,才转开目光语气生硬的轻斥了一句:“挟势弄权,肆意妄为!”
宣璟完全无视了他的态度,定定的看着他线条明晰宛如刀刻的侧脸,忽然问道:“为什么?”
安珏心不在焉的看着一旁的桌椅,假装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为什么?”
宣璟见他这般反应,直接挑明道:“你明明都已经猜到了一切,知道这是我特地给你设的一个圈套,明明可以假装不知道,直接把消息告诉卢轲让他派人过来然后继续留在双槐镇过你想过的平静生活……为什么你还是亲自来了?”
一提起这事安珏就气不打一处来,微微侧头俯视着他,语调微冷:“你说呢?”
“我想听你说。”宣璟脸上的表情格外认真,像是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一样,用目光死死的锁住了他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咫尺间短兵相接,颇有点耐人寻味的意思。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安珏忍不住先错开了目光,面无表情的道:“我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安珏!”宣璟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用最快的速度咬牙撑起身体从床上探出上半身抓住了他的衣摆。
安珏听着他因为过分用力扯到伤口却又极力压抑着的轻微的抽气声,顿住脚步努力克制着想要转过身去的冲动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宣璟见他停下脚步,松开了抓着他衣摆的手惨白着脸色倒回了床上,缓解了一下因牵动伤口而产生的疼痛,好一会儿,才看着他的背影重新开口道:“你是不是,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情意的?”
看见安珏身姿挺拔的背影微微一僵,又接着道:“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意。”
“够了!”安珏猝然转身怒视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宣璟的额上已经泛出了薄汗,脸色也较之前更为苍白了些,显然是痛得有些狠了,但他还是虚弱的冲安珏笑了笑:“我现在就想听你亲口说,是,还是不是?”
安珏看着他脸上从刚才起就格外认真的神色,许久,才像是叹息般低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或者说,不愿意承认?”宣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有些咄咄逼人的追问道。
安珏沉默了。
如果宣璟这些话是在两个多月之前的双槐镇问出来的,哪怕是在他突然跟自己表白的那天问出来,安珏都还能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不是,没有,不可能。
可是现在,他说不出来了。
因为就像安迟风当日在练兵场所说的那样,在宣璟走的那两个月里,他几乎一直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脑子反反复复的全是和宣璟在安府和谐相处的那些画面,还有宣璟走的那天在万灯楼前驻足的身影。
如果说这还不足以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的话,那在听到宣璟可能出事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恐慌以及在弄明白他是在以身犯险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怒,和他在地牢里看到那道奄奄一息的身影时那种心疼得恨不得将这整个郡守府都屠戮殆尽的疯狂杀意,都全部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你已经沦陷在了这个人给予你的温情蜜意里,并且渴望将它延续下去。
“你在害怕什么?”宣璟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追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和亓官牧一样……”
“是!”安珏平静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重蹈覆辙,把从前的路再走一遍。”
宣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样干脆利落。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很快他的眼中就开始渐渐浮现出清浅的笑意。
只见他吃力的撑着双手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动作迟缓的下了床,脚下像是有千斤重铁一般一步一顿的走到安珏身前,然后抬手抓起他的手腕将手掌用力的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盯着他的眼睛极其郑重的一字一顿道:“谁说再来一次就是重蹈覆辙?他疑你,忌你,甚至把你逼上绝路。而我会信你,护你,与你携手共度此生。”
“安珏,你可愿信我一次?”
安珏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看着他郑重其事的将自己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看着他用那双极尽温柔的潋滟水眸盯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信你,护你,与你共度此生,你可愿信我一次?”
“好。”良久,他才听见自己虚幻飘渺的声音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这样答道。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宣璟就无力的松开了紧紧抓住他手腕的手,再也站立不稳一般,膝盖一弯,直直的往他怀里跌了过去。
“来人!”安珏手忙脚乱的接住了他,一边把人往床上抱,一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我在!怎么了义父?”一直守在外面的安迟风立刻探了半个脑袋进来问道。
“去把大夫请过来。”安珏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噢,我这就去。”安迟风好奇而又担忧的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宣璟,应了一声,就立刻风一般的跑走了。
“我没事。”宣璟笑着任他把自己抱回床上,轻声道。
安珏皱着眉头看着他几乎快要被鲜血完全渗透的雪白里衣:“这叫没事?”
宣璟像是怕他担心,又满不在乎的笑着安慰道:“还好,不疼。”
他这句话一出来,直接把安珏给说得愣住了。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宣璟应该早已不会再是那个被热水烫一下都要哀嚎半天受不得一点委屈的矫情幼童,可在他从前在祁耀做将军时听过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关于宣璟的传言中,这个人不该是现在这副样子的。
一个深受皇帝宠爱早早就封王的皇子,天下人口中目中无人喜欢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受了重伤绝不会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着“没事,不疼。”
联想到宣璟这次步步为营给自己设套的事情,安珏的神色愈发的复杂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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