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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成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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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答道:“回先生话,小的叫应从文。”

“有名有姓?”安绝略为诧异的挑了挑眉:“那就并非奴籍,为何会在此为奴?”

应从文苦笑了一下:“此事说来话长,若非公子出手相助又肯收留,只怕我兄弟二人此时已是身首异处了。”

“兄弟?”安绝又看向他身旁的人,这才发现两人的眉眼确实有五六分相似。

“这是舍弟,应从武。”应从文赶紧介绍到。

安绝点了点头,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忽然感到格外的疲惫,无力再多言,只好从被子里伸出手挥了挥:“你们先下去吧。”

“是。”

“是。”

应从文和应从武齐声应了,慢慢退了出去。

安绝将手收回被子里,只感觉意识越来越昏沉,不知不觉竟慢慢昏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他重伤昏迷时反反复复做着的梦。

梦里有他和亓官牧的过往种种,有和他一起沙场喋血,相互扶持的无数兄弟。

只是之前,他身处其间,这一次,他变成了个旁观者。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像被定住了一般强行按坐在了一个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缓慢的重演着——

从自己被亓官牧带走,到穿上铠甲浴血沙场,再到看着昔日谈笑风生的兄弟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

无数次他都想走过去出声阻止,可他什么也做不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前尘过往按部就班的一一重演,直到他和亓官牧一起踩着累累白骨站在祁耀王城最高的城墙上。

他看见亓官牧亲手将单膝跪地的他从地上扶起来,柔声诉说着感谢和欢喜,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欲望和野心。

而他自己,垂首听着那些虚伪的关切话语,竟是感动得不能自持。

城墙下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他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他们带着满身的伤好整以暇的抱臂看着城墙上的人,脸上的嘲讽之色毫不掩饰。

他听见有人在说:

“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看看我们的下场?”

“付出再多的真心和忠诚又怎么样?”

“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存在吗?”

“也是个傻子。”

“愚不可及!”

“等着吧,他很快就会跟我们一样了。”

……

“原来大家都看得如此分明。”安绝看着自己跪伏在未央宫内的身影,在心里这么想着。

却也只是平静的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而已,再没有其他想法了。

他看着自己的身影融进雨幕里,看着自己骑在高头大马上回头往城墙上深深望了一眼的时候,忽然感到很是奇怪——明明带兵离京的那一刻心里是那样的萧索无望,为何现在看来心里竟出奇的平静?

可他还未曾来得及思考,就又听见有人在他身旁轻声问:“安绝,若你有一天不用再为了亓官牧而活着了,你有何打算?”

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不远处烟雾缭绕中两个轮廓模糊的人相对而坐,隐隐能看出些醉态。

“不曾想过,也许那时早已死在沙场上了吧。”他听见烟雾中自己的声音这样答道。

安绝骤然记起这是很多年前的一天,他和军师黎陌的临别之谈。

彼时亓官牧刚刚成为太子,以雷霆手段处死了一个疑似背叛者的手下——那个人是和安绝一样从小跟在亓官牧身边的暗卫,即使到最后他也目眦欲裂的叫着冤枉。

一路走来,和安绝一样从小就跟着亓官牧的人有很多,可他们最后都无一例外的死在了亓官牧手上。

他还记得那个暗卫是第一个死在亓官牧手上的“自己人”,而后黎陌便告诉他自己要走了。

他悄悄设下小宴为其践行,酒过三巡,黎陌便劝他也尽早离去,说亓官牧或许会是个好皇帝,却不会是谁的好兄弟。

他无法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只告诉黎陌说亓官牧给了他不一样的人生,他这辈子可能都要为他而活了。

而后黎陌便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他当时随心而答了。

再后来黎陌好像又问了什么?

安绝皱眉想了想,一时竟没能想起来。

“听说你们都是被他从不同的地方捡回来的孤儿,无亲无故的,那除了他,你在这世上真的就没有什么别的可念之人了吗?”黎陌醉得有些神志不清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黎陌当时问的就是这句话。

烟雾不知何时散去了一些,安绝看着那时的自己拎着酒壶望着满天星斗出了很久的神,直到黎陌松了杯盏倒在石桌上沉沉睡去,他才仰头猛灌了一口烈酒,几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句:“有的。”

听见这两个字,安绝感觉自己的心弦猛的一颤,有一些遥远而又清晰的记忆穿过这些年的憧憧人影和累累白骨纷至沓来,齐齐涌上心间。

是了,除了亓官牧,在这世间他其实还有一个可念之人,虽然他不知道其真实身份,不知他家住何处,却从未忘记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





第8章 第 七 章
“怎地烧得这样厉害?”宣璟伸手探了探安绝的额头,看着床上昏睡的人蹙眉问着身后的应从文。

“小的该死,以为先生真的只是在休息,便一直未进来打扰,不知先生竟发起了高热。”应从文立即跪在地上惶恐答道。

宣璟看了他一眼,也未多做责怪,将安绝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把了把脉,吩咐道:“去取笔墨来。”

应从武很快就去书房将东西取了过来,战战兢兢的给宣璟铺在了桌上。

宣璟走过去提笔写了个药方递给应从文:“照着这个药方去抓药,速速煎好送来。”

见应从文拿着药方小跑着出了门又对应从武道:“去打热盆水,再拿一条干净的毛巾。”

“是。”应从武也小跑着出去了,又动作飞快的端着水盆进了屋。

宣璟从他手中接过毛巾,在水里浸湿后又拧到了半干,转身搭在了安绝的额头上,头也不回的说:“东西放着,去让厨房熬点粥来。”

应从武应声去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宣璟试探着伸手抚上了安绝因长时间的昏睡而瘦得有些形销骨立的苍白面容。

良久,他才像是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一般喃喃道:“真是世事难料,寻了这么多年,我竟从未想过祁耀那个骁勇善战,威名远播的将军会是你……哪怕你们的名字念起来是那么相似。”

手指沿着安绝刀刻般的脸部轮廓轻轻描摹着,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眷恋:“只是不知,你可还记得我?”

问完又怅然的收回了手,按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唇角牵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想来你是不愿记起的吧,毕竟当年……”

“……林书。”昏睡中的人忽然蹙紧了眉头,梦呓般从嘴里逸出了两个字。

声音很是微弱,可宣璟偏偏听了个分明。

他浑身一僵,极缓慢的转头重新看向安绝的脸。

“你方才……喊的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问道。

可没有人回答。

安绝的眉头皱得更紧,被子下的右手不自觉的按上了左手手腕,睫毛颤动许久,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刚从梦中醒来的他有些茫然的盯着帐顶看了一会儿,浓密微翘的眼睫上下分合了数次,才堪堪从梦境中将自己的意识全数收拢了来。

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正好对上了一双情绪极为复杂的眼眸。

安绝脸色一变,挣扎着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别动。”宣璟动作强硬的按住了他的双肩,又将掉到被子上的毛巾重新浸水拧干了搭在他额头上:“你还在发着高热,莫要逞一时之能。”

安绝心中气恼,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如今是落于下风,为人所制,方才那一动确实也感觉无甚力气,只好往里侧偏过了头,不肯再看床边的人。

“要喝水吗?”气氛凝滞了一会儿,宣璟忽然问。

安绝不答,也不肯转回头去看他。

下一刻却猝不及防被一只大手穿过肩颈处强硬的从床上半扶了起来。

“喝水。”宣璟将水杯递到他有些干裂的唇边,语气同样强硬。

安绝恨恨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愤然扭过了头。

“你若不喝,我可就要强灌了。”宣璟眯了眯眼睛,声音平淡如水,只是揽着他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带着浓浓的危险意味。

安绝岂会怕他,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平生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胁迫,还是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没动。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宣璟眼中风云变幻,须臾间脸上闪过了无数种神色,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垂首盯着安绝线条紧绷满怀戒备的后脑勺放缓了声音道:“你何必对我怀着这样深的敌意,自掉下往生崖起,我可曾有半点害你之意?”

见安绝仍旧不肯答话,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若实在不愿留下,我放你走便是了。”

“当真?”安绝几乎是立时便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自然是真的。”宣璟将水杯重新递到他唇边:“所以你得快快好起来。”

得了他的回答,安绝才就着他的手饮尽了杯中之水,长长的舒了口气。

扣门声适时的响起。

应从武端着吃食走了进来。

宣璟从他手里接过碗来,将人挥退了,动作自然的舀了一勺递到安绝嘴边。

安绝:“……”

“已入夜了,你一天水米未进,又病着,只能将就吃点清淡的。”宣璟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安绝顿了一会儿,才动作僵硬的从他手中接过碗去,表情很不自然:“我自己来。”

宣璟也不强求,松了手,将枕头叠在一起给他垫在腰后,又自己移步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静静的看着他进食。

安绝在他目不转睛的凝视中快速解决了大半碗白粥,还未来得及开口,宣璟又极度自然的伸手将碗接了过去放置在了身后的桌案上,转回头拿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轻声问:“可觉得好些了?”

安绝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还是不肯言语。

“好生躺着吧,”宣璟起身抽出他身后的枕头摆回原样,将人放平在床上,又替他掖紧了被角,还是没忍住问道:“若你好了,当真要走吗?”

安绝目光空洞的望着帐顶,点了点头。

“为何就是不能与我一起留在这双槐镇上?我们已不再是敌人了。”宣璟收在袖中的五指骤然收紧,攥住了袖摆。面上却没什么情绪,只又轻声道:“若是因我今日言行有失,我可向你致歉。”

安绝听了这话,涣散的瞳孔逐渐有了焦距,转眸看向他,只觉得心情格外复杂。

心道这人变脸速度简直堪称一绝,让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宣璟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将军是否因我此时和白日里的态度大庭相径,心中疑窦丛生?”

安绝诚实的又点了点头。

“你倒耿直,”宣璟失笑,摇了摇头:“其实你不用思虑太多,我白日里的言行确然有失,不该对你出言不逊,更不该为了强留而对你下毒……我想让你留下,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来,不能再那般对你了。”

安绝默了片刻,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又是为何希望我留下?”

宣璟坦然的和他目光相接,自然的答道:“这个我白日里已说过了,我对将军确实生了倾慕……”看见安绝骤然转黑的脸色又生生改了口:“……钦佩之感,加之我们如今皆是孤身一人就想着不如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个伴,相依为命算了。”

安绝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转回头硬邦邦的说了一句:“我要去寻人。”

宣璟眼中飞速闪过一抹异色,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寻什么人?”

“儿时玩伴。”安绝未觉有异,顺着他的话答了。

宣璟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复杂的神色,静静的凝视着安绝不再言语。

安绝默默闭上了眼,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叩门声再次响起,应从文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喝了药再睡吧。”宣璟接过药碗递与他:“若一直高热不退,怕是要烧坏脑子。”

安绝偏头瞥了他一眼,默默坐起身将乌黑药汁一饮而尽,张口道了声谢,正欲缩回被子里,口中忽然被宣璟塞入一物。

有了之前被下药的经历以及常年以来的戒备之心,安绝本能的偏头就要吐。

被宣璟制止了。

“不许吐!”宣璟拿折扇抵上了他的下巴,蹙眉道:“并非毒物。”

安绝抿唇轻允了一下,口中果然弥漫着一股梅子的清甜。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宣璟:“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并不觉得这药……”

“谁说大人就不觉苦了?”宣璟打断了他的话,挑起一边眉毛:“不过是善忍罢了。”

安绝被他这么一噎,重新躺回了床上,伸手扯过衾被,不再言语。

“好生歇着吧,我明日再来瞧你。”宣璟也不打算多留,将药碗递给应从文,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在走到门口时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带着些恳求的语气道:“对于去留之事……希望你能再认真思虑一二。”

安绝看着他的衣角消失在门口,又看着应从文朝他行了一个礼轻轻合上了门,微微有些失神。

宣璟到底为何这般对他尚可不用思量,可日后该如何,他心里却是一点计较都没有的。

没跟着亓官牧之前,他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每天奔波劳碌,就为了讨一口饭吃。

跟着亓官牧之后,他是为了亓官牧而活着,一路披荆斩棘,就为了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从而获得一点赞赏和认同,以及……一点微乎其微的温情。

可是现在,他见识了十分广阔的天地,已经忘记了那种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感觉,也不用再为了亓官牧而活,他的人生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极为重要的意义,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惶惑茫然。

日后该如何打算,要去往何处,他心里并不知晓,前方的路像是隐在了一片浓雾里,让他辨不清方向,也不知该去向何处。

之前死活不肯留在这里,也只是因为被宣璟给气着了。

可如今这人又如此低声下气的挽留……

安绝收回目光,转回头闭上眼,忽然又想起刚刚做的梦来。

黎陌不知所踪,那个可念之人……又在邛菀,找不到黎陌,不能回祁耀,也不太愿意去邛菀,恍然间他发现自己竟无处可去。

“真的要留在此处吗?”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在心里毫无逻辑的胡思乱想了一通,绕来绕去刚得出这样一个疑问句,便被逐渐发散的药效模糊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说这周更就这周更,绝对不弧!

顺便推一下已签约的基友  宿青山  的刑侦文  《不要说话》 

超好看!真的!强推!





第9章 第 八 章
另一边,宣璟出得门去,却并未直接回房休息,而是提着灯笼踩着寸许高的积雪去了一处略为偏僻的宅院。

有人将他引至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前,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你果然还活着。”宣璟并未敲门,屋里的人却已然发现了他,略带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上天照佛,大难不死。”宣璟闻着自门缝中透出来的缕缕幽香,抬眸瞧了一眼屋里单手支头以一种十分奇特妖娆的姿势侧躺在床上的身影,嘴角抽了抽,放弃了推门而入的想法,就那么站在门外和他交谈着,语气并不算好:“为何是你?”

“为何是我?”屋里的人明显也不打算招呼他进门,轻蔑的笑了一声:“你以为是我自愿要来?若不是因为要主持你的丧仪,加上年关已至,阿逸抽不出身来,又因京中局势紧张,不便传信于你,他非让我亲自来寻,你就是真死了我也懒得来看一眼。”

主持他的丧仪……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宣璟抬手揉了揉微跳的眉心,懒得跟他就这些无聊之事辩驳,只是问:“谨之让你带了什么话给我?”

屋里的人也没再继续拿话刺他,放缓了语气顺着他的话答道:“阿逸说,祁耀的那位将军,当除。”

宣璟皱了皱眉:“不可。”

“哦?”屋里的人漫不经心的换了个姿势,手指绕着自己垂在身侧的一缕青丝,饶有兴趣的问道,“我听阿逸说你救了他,还打算将人留在身边,竟是真的?”

宣璟不言,算是默认了。

屋里的人又道:“他问你是何缘由,此人身份非同寻常,若你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对于是否与你结伴同行之事,他便要再认真思量一番了。”

宣璟皱眉,仍旧不语。

“我不过是个传话的,你想如何皆是你的事情,”屋里的人似乎极度不愿和他多言,见他半天不答话,有些不耐烦的抬手拂灭了桌上烛火:“好不容易夺下祁耀七城,又尽数丢了,你那皇帝老子雷霆震怒,加上昱京如今朝局动荡,十分不太平,阿逸让你先留在此处,年后他会抽出空亲自来寻你,到时你再与他仔细商量便是。”

“也好,”宣璟点了点头,敛眸思索了片刻,又温声道:“方才所说之事,烦请你回去替我告知谨之一声,就说那人是我多年前的旧识,他便能明白一二了。”

屋里的人听了这话,极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宣璟转身欲走,想了想还是回头朝屋里的人微微颔首,道了一声:“多谢。”

得到了一声嗤笑作为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当当当当当,新人物出场!神秘人物,在线凹造型(^o^)/~





第10章 第 九 章
安绝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几日,彻底清醒过来时看见宣璟捧了本书正坐在窗边仔细研读。

宣璟听到身后的细微动静,立刻放下书卷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可还难受?”

“无事。”安绝不太自然的答了一句,从床上坐起,拒绝了宣璟想替自己更衣的动作:“不劳王爷大驾。”

宣璟也不强求,收回手转身吩咐了人去备早膳。

饭桌上,安绝吃得味同嚼蜡,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向宣璟辞行之事。

“你……”

“我……”

用餐完毕,两人不约而同的开了口。

宣璟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想,”安绝低头沉吟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今日便离开。”

宣璟眼神一变,握紧了手中折扇,断然道:“不行。”

安绝也是脸色微变,抬头冷声道:“你之前亲口允诺要放我离去的。”

“的确允了,”宣璟道:“可我没说你今日便可离开。”

安绝眯了眯眼睛:“缓兵之计?”

“算是吧,”宣璟答得坦然,对上安绝的目光,眼中染上了些许委屈和哀求:“如今已是年下了,明日便是除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的地方独自守岁实在凄苦,你留下陪我过了年再走如何?”

他的神情实在不像是作假,竟让安绝生出了一点似曾相识的错觉。

安绝愣了愣,心里也涌上了一丝难言的情绪。

他未曾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带兵离京时还是七月骄阳,转眼间就已是年下了。

拒绝之言在唇边转了几转,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答了一声“好”。

宣璟得了回答,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脸上漾出了明快的笑意:“今日天气晴好,我带你出去转转吧,顺便置办些年货。”

安绝点了点头。

双槐镇虽然是个小镇,不若都城那般富丽繁华,可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该有的一样不少。加上又是临近新年,街上更是十分的热闹。

安绝和宣璟并肩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替身旁新妇试簪的书生,来往嬉笑打闹的孩童,听着街边断断续续的吆喝声,一时间竟有些恍然如梦之感——这样平淡而又安定的生活,是他从前肖想过无数次却一直不曾实现的。

“冰糖葫芦咧!”

“现做的桂花糕,热乎着咧。”

在路过一个小摊点时,两声吆喝同时传来。

宣璟不着痕迹的瞥了安绝一眼,穿过人群径直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要来点桂花糕吗?”卖桂花糕的小贩热情的招呼道。

“来一份,”宣璟微笑着递出一小块碎银,又拿着找零递给了旁边卖糖葫芦的:“给我来一串,多谢。”

“好咧!”卖糖葫芦的大爷爽快的从草垛上取下一串递给他,随口道:“我这糖葫芦可是用最好的山楂和蜜糖制作的,保管您家孩子喜欢,吃了还想再来。”

宣璟伸手接了过来,含笑不语。

站在他身后的安绝还在疑惑府上哪有什么孩子,就见宣璟转身自然的把手里的东西尽数塞进了自己手中。

安绝:“……”

“怎么了?”宣璟眨了眨眼,憋着笑意问道。

安绝想到方才那句您家孩子,脸色黑了黑,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安某今年已二十有四。”

“那又如何,”宣璟终于没能崩住,笑意从眼中迅速弥漫开来,布满了整张俊逸容颜:“我想要买给你。”

安绝握着糖葫芦和桂花糕的手用了几分力,正欲对他这番莫名其妙像是恶作剧般的作为表示一下谴责,忽然有人从身后抓住了他的衣摆。

“公子行行好,救救我哥哥吧。”微弱的声音从安绝身后传来。

安绝和宣璟同时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衣着单薄,满脸脏污的小乞丐怯生生的扯着安绝的衣角,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看安绝,又看了看宣璟,眼中满是乞求之色:“若他再不能就医,肯定就熬不过去了。”

安绝看着他样子,脑中浮现出了一副与此相似的画面,只是当时抓着别人衣角的人是他自己。而对方,则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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