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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妖道(司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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谑遣惶赡堋V芄猸Z点点头,“我也觉得,就算我记性不好,也没差到这种程度。”顿了顿,楚策道:“所以……”
“所以我要去赴约。”周光璟道:“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楚策没有直言阻止,沉默了许久才道:“光璟,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事情,我们原本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周光璟侧头看他,“怎么说?”楚策道:“比如这次,我本可以不上那个招亲台,但我看邀我那人衣着打扮,同白日里那个人一样,我生怕有诈,便去了,才使得你接住了绣球,才有了方才这一出。可若再转念一想,我要是不想那么多,不上那招亲台,我们现在可能已经离开临州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周光璟转头冲楚策笑了笑,“你觉得反正他们奈何不了我们,何必在意他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若是其他事情,放开倒也放开了,但是阿策,她提到了灵虚山。”道观建于灵虚山上,与山同名曰灵虚道观。“当世应无几人知晓我同你曾在灵虚道观修行,若她所言为虚,必定是身后有人指点,或者,这个婳姑娘本身就不是个商户之女这么简单。”
“六年前的事,我绝不会放任不管。”
☆、红颜计(五)
楚策无声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便去吧。”见他面色不佳,周光璟蹭上去单手把人脖子圈住,“干什么这么闷闷不乐的,陪姑娘游个湖而已,又不是上赶着去送死,你看今天的鸿门宴不也没什么事吗?”楚策瞥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内力受制,若他们真心有不轨,你不是上赶着去送死是什么?”周光璟笑嘻嘻地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挑几个水性好的,埋伏在荷叶底下,倒真是个不错的选择。”楚策轻哼一声,“是不错,完事了直接绑块石头把人往水里一丢就好,血都不用见。就是苦了我,碍于江湖道义,还得装模作样在城里寻个几天。”周光璟“哈哈”一笑,“不必寻,寻来尸首也没用,一无亲人二无祖坟的,若当真怕我九泉寂寞,你就找几个扎得好看的纸人来,在池子边一烧,晚上我就能到你梦里笑去。”楚策“嗤”了一声,“别,你可千万别来,你活着时我已经烦透你了,死都死了就放过我吧。”
“不要,”周光璟无赖道:“死活都要缠着你。”
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走,路过昨日喝过的那家酒楼,周光璟停下脚步对楚策道:“时辰还早,要不要喝一杯?”楚策摇摇头,“算了,每次喝酒好像都没什么好事。”周光璟道:“那是我们时运不济,酒可是样好东西,洞房花烛尤其少不了。”楚策心里一动,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地道:“怎么,你要跟我洞房花烛?好啊,若是你跟我洞房花烛,我同你喝多少交杯酒都行。”周光璟笑了两声,“跟你洞房?我可不敢,那些江湖侠女武林仙子什么的会把我撕烂的。”夸张地抖了两下,“不知道以后是哪位仙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你在一起。”楚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被周光璟拖进了酒楼里。怕他晚上再出事,只点了壶黄酒,周光璟几口黄汤下肚,脸皮上泛起浅浅的一层红来,嘴上愈发没个老实,望着面无表情的楚策调侃道:“诶,阿策,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过什么相好的?”
楚策轻呷一口,平静道:“没有。”周光璟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真的假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你都二十三了,名门之后武功高强英俊潇洒,身边就没缠着几个蝶儿啊蜂子的?”楚策道:“蝴蝶蜜蜂什么的随她们去便是了,你不主动去招惹,哪里敢叮上来?”周光璟醉意微起,放下酒杯,往椅背上一靠,笑道:“你说的好有道理,不愧是冰清玉洁的澄琉公子,可……可我啊,我要是看得那些个蝴蝶蜜蜂的,我这手怎么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招呼呢……”楚策道:“那是你浪荡。”抬眼望着眼睛一眯一眯的周光璟,温声道:“困了?”周光璟使劲儿甩了甩头,“不对啊,我今天没喝很多吧,怎么就扛不住了呢?”楚策把手放到他肩上拍了拍,“想睡就睡。”对上周光璟迷茫的眼神,微微一笑,在他颈侧一捏,周光璟的头便是一歪,栽倒在楚策胳膊上,楚策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抱起他的腿,将整个人抱在怀里朝外走去。
本来他是打算等回到客栈再将人放倒的,不过能抱着人一路走回去也不错。低头看着熟睡中显得很乖巧的周光璟,楚策轻声道:“你看吧,我就说了每次喝酒都没好事。”
两个大男人这样抱着自然是十分吸引注意的,路上行人注目纷纷,不过楚策向来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径直走回客栈关上房门,把人放到床上,仔细地掖好被子,坐在床沿上看着他。看了没多久,塞好的被子又被他自己扯开,手探进去,隔着衣服沿着周光璟的曲线来回摩挲了好几遍,终于停住,压在他身上,手伸到背后,将人紧紧地抱住。
戌时已至,荷塘边寂静一片,只有一叶扁舟泊在岸边,船上放了一盏灯笼,幽光隐隐,苏姽婳穿着一袭轻薄飘渺的白纱衣,坐在船舷上,她没有穿鞋子,翘着白皙的脚,一下一下地点在水面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目光悠远,不知看往何方。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苏姽婳的眼睛明亮起来,提着灯笼站起身,微笑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马蹄声由远至近,是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骑着一匹漂亮的白马,朝她而来。苏姽婳跳起来向他招手,“道长!”
周光璟策马行至岸边,却并不下马,客气地道:“不知苏姑娘约贫道至此,究竟有何贵干?”苏姽婳秀眉微皱,撇了撇嘴,娇嗔道:“道长不愿娶我也就罢了,难道连游湖都不愿同我游一趟吗?”周光璟微微一笑,“佳人之约,岂能辜负?”翻身下马,一跃上船,勾起竹竿在手,轻轻一撑,小舟立即破开荷叶,划出好远。
如今虽正值盛夏,但夜晚还是凉风阵阵,头顶悬一弯弦月,清辉皎洁,悠悠然洒在莲叶荷花上。苏姽婳长舒了一口气,又重新在船舷上坐下,轻声道:“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转头凝望着周光璟,眼底深情一片,“道长,你愿陪我看这年年岁岁的明月吗?”此情此景,绝色佳人,若换做旁人,只怕一阵心神悸动当下就要松口答应了,周光璟回以歉意的微笑,温声道:“苏姑娘,对不住,贫道是出家之人。”似是在苏姽婳意料之中一般,她只是怅然地叹了口气,低头嘟哝:“诸多借口,出家之人又怎样,还不是身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回头看着他,“道长,若你以后遇到心上人,会不会为了他重回凡尘?”周光璟眼神平静,嘴角带着从容的微笑,“或许会。”
“如此,我明白了。”苏姽婳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壶酒,冲周光璟晃了晃,笑道:“今日一别,不知与道长何日才能相逢,”斟满了两杯,端了其中一杯递到周光璟面前,“赠君一杯酒,从此天涯不相知。”周光璟抬手接过,苏姽婳眼含泪光,微微一笑,先行饮下,周光璟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杯底,却随手将酒倒进荷塘里,苏姽婳脸色登时大变,“道长你!”
周光璟冷声道:“一壶酒,有毒亦无毒,这般手段,我见得多了。苏姑娘,你大张旗鼓演这一出戏,究竟意欲何为?”
苏姽婳轻笑两声,眼底泪光依稀闪烁,嘴边的笑却不屑而讽刺,“道长不负血拂尘之名,果然不是这等雕虫小技能对付得了的,只可惜,内力被封,不得不受制于小女子。”她说着,抬手在腰间一抹,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软剑,直指周光璟眉宇,“小女子与道长无冤无仇,本不该为难,只可惜有人指名要我取你之命,无奈得罪了!”剑光一闪,软剑已袭至周光璟面前,他面不改色,脚步一错,剑身贴着他的脸滑了过去,苏姽婳立即反手袭腰,这一招有明有暗,明为刺对手腰腹,暗则运起内力,趁对方躲避明剑时,一掌拍至他胸口。周光璟内力受制,且原本便有伤在身,若硬吃这一招,只怕要当场折在这里。
谁知周光璟眼中寒光一闪,长剑出鞘,不顾已至腰腹的软剑,劈手一削,竟生生斩断了苏姽婳的软剑,断剑划出一道银光,远远地飞出去,落进了荷塘里。苏姽婳怔愣之下,片刻之后才想到暗招未出,但时机已失,长剑抵在咽喉,周光璟厉声道:“这招你是怎么学会的?”
苏姽婳愣了一下,随即娇笑起来,柔柔地瞟了他一眼,由衷道:“楚公子不愧是楚庄主之子,江湖后起之秀,小女子这微末技巧,轻易便被化解了。”楚策随手一抹,揭下了覆在脸上的面具,露出自己原本的面目,眉梢眼角皆是森然寒意,又厉声问:“我问你,这招你是怎么学会的?”
“楚公子这话问的好笑,怎么学会的?自然是别人教会的。”苏姽婳嘴角不屑地勾了勾,“我既已败于公子,败便败了,拿命去便是。”
她话音刚落,船边便是一阵破水声,楚策道:“看来有人不愿你死。”苏姽婳朝那里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浮在水中,双手攀着船舷,努力往船上爬,她惊慌失色,大声喊:“苏致!”
苏致听她叫他,抬起头来,他长时间泡在水里,虽是酷暑盛夏,脸色也有点发白了,但看见她还是竭力挤出一个笑容,好不容易翻上了船,双腿发颤,站都站不稳,还是坚持着走到苏姽婳旁边,挡在她身前,定定地看着楚策:“我不准你动她。”
楚策平静道:“你没这个本事。”
“苏致!”苏姽婳在身后拼命拉扯着苏致,想要把他推开,“你来干什么?你来有什么用吗?快走,你快走,别拖累我!走啊!”苏致第一次没有听苏姽婳的话,仿佛看不见楚策的剑锋一般,转身一把抱住了苏姽婳,“我担心你。”苏姽婳抱着浑身冰凉的苏致,眼眶通红,十指揪紧了他湿透的衣服,忽然把人狠狠地往外一推,凄厉地大喝:“我用得着你担心吗?苏致,记住你的身份,你以前是个小倌儿,现在是我苏家的仆人,你有什么资格碰我?滚,你马上滚,我不想看到你!”苏致抿紧了嘴,不顾她的厉声呵斥冷嘲热讽,又紧紧地抱住她,温柔地拍着她发抖的背,轻声道:“我不走,你别怕。”苏姽婳本来还想把他推开,听他这么一说,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拍打着他的背,“我死也就罢了,起码你以后就自由了,可你……可你为何还要来送死?”苏致只羞涩地笑了一下,伸手抹去她满脸的泪水,说:“别怕。”
一句“别怕”,恍惚让苏姽婳回到十年前。她难得被长辈带着出门,却因为家仆的疏忽与家里人失散,一个人在偌大的临州城里边哭边走,心头满是惊慌恐惧,直到撞上了苏致,他扶住被撞得整个人一歪的苏姽婳,温柔地道:“小妹妹,你没事吧?”她抬头,怔怔地看着这个好看的小哥哥,半晌,扁了扁嘴,眼泪像一串珠子掉了下来,抽抽噎噎地道:“我……我找不到家了……”
“啊?这样啊?真可怜。”苏致担忧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抹了抹她泪痕斑斑的脸,“你别担心,你家里人一定会来找你的。”握住她被汗打得湿哒哒黏糊糊的小手,笑意融融,“我陪你等吧。”
她就像落水之人拼命挣扎中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落单的雏鸟独行千里才遇上了另一只伙伴,内心忽地安定下来,紧紧地抓着苏致的手。
两人一等便是一夜,苏姽婳靠着苏致瘦弱的肩膀沉沉睡去,第二天日头升起时身边却只剩他的衣服还盖着,她惊慌失措地呼唤他,却看见灰头土脸的苏致从街角跑出,傻笑着跑到她面前,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白馒头递给她,“给,我特意为你买来的。”她自小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这种东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觉得这简直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然而一个馒头没吃完,她家里人就寻来了,敷衍地对苏致道了声谢,夺过她手里的馒头扔到一旁,抱起她就上了马车。她最后扒着马车车窗看见的,就是苏致捧着那个脏兮兮的馒头,一动不动地站在街边的模样。
再度见到苏致时,她已接管了苏家,生意场上难免要沾染风月,她便扮了男装陪人一道进了勾栏玩乐,一踏入门中,便瞧见苏致被人按在地上,掰着下巴强行灌酒。她当即上前一脚踹开那人,护苏致在身后,对着呆住的众人道:“他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谁都不准动他!”
带他回苏家,知道他是被亲身父母卖掉的之后,苏姽婳说:“既然他们不要你了,你也不必再记挂他们,从此以后,你就跟我姓,叫苏致。”
苏致如鸦羽一般的眼睫颤了颤,低下头轻声道:“是,主人。”
她伸向他的手立时顿住,僵了半晌,终于还是收了回去,冷声道:“随你。”
而如今,他终于又像当年一样,温柔地抹去自己的泪水,说:“别怕。”
“苏致!”她抱住他,哭得好像当年那个弱小无依的孩子。
“啧啧啧,郎情妾意,好一对苦命鸳鸯。”无情的调侃在不远处幽幽响起,苏姽婳的眼神立即凌厉起来,喝道:“是谁?!别躲在暗处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苏美人,并不是洗白,而是觉得人有七情六欲、自私而又无私,每一个角色都应该是鲜活而有生命的。
然后应群众要求,把晋江默认封面换了~凑合看哈
最后想说,最近临近期末,事务繁忙,可能不能日更了〒_〒但我还是会尽量码字的!要考试的小朋友也要加油啊!
☆、红颜计(六)
“哎呀,别急嘛,这就出来。”又是一道破水声,楚策大步走到船边将那人拉了上来,板着脸不悦道:“你怎么也来了?”
周光璟抹了把脸上的水,笑嘻嘻地道:“师哥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嘛。”转向苏姽婳,扯了扯自己略显苍白的脸皮,“苏小姐放心,我是真的,不是冒牌货。”楚策脱了件外裳丢到他身上,冷着脸道:“穿上,别又像上次那样发烧了,麻烦死人。你又不是什么水性好的人,学人家藏在荷叶下面做什么?就不怕真当了水鬼?”
周光璟懒懒散散地裹好楚策给自己的衣服,“我是看这荷塘水浅才斗胆潜一会儿的,再说了,不是有你吗?我要是撑不住了,叫你一声不就行了,难不成你还会眼睁睁看着师哥淹死?”楚策轻哼一声,没说话。
苏姽婳握紧了苏致的手,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均是坚决,苏姽婳道:“道长方才藏身一旁,想必已经清楚了,事已至此,我亦无话可说,要杀要剐,给我们个痛快吧。”
“别啊,我都没说说出幕后主使就饶你一命呢!”周光璟嬉皮笑脸地道,看着苏姽婳坚定的目光,他咳了两声,也严肃道:“或者,非得让我们用你的相好来威胁你才说?”
苏姽婳抓着苏致的手微微一颤,苏致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亦不惧死。”
周光璟看着楚策,无辜地眨眨眼睛,意思是他也没办法了。楚策道:“无妨,她不说,我也知道那人是谁?”
苏姽婳脸色再是一白,颤声道:“你知道?”
楚策面无表情,冷声道:“我且问你,他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苏姽婳沉默许久,哑声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杀了周光璟。”
周光璟立即气愤地道:“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非得整死我不可?!”楚策在一旁冷不丁地说:“跟你有仇有怨的人很多,而且他们都想整死你。”周光璟噎了一下,又倔强地道:“那有本事自己上啊!整出美人计是怎么回事?知道我喜欢漂亮姑娘特意给我下的套?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继续喜欢漂亮姑娘啊?”楚策又冷冷地道:“那就别喜欢了。”再看向苏姽婳,道:“若周光璟死在你手里,我定不会轻饶你,你就不怕我灭你满门?”
苏姽婳嗤笑一声,道:“等你知道他死讯时,我早已同苏致远遁了,哪里会让你找到。”楚策问:“你苦心经营的家产就扔下不管了?”苏姽婳平静道:“家产又算什么,身外之物而已,扔便扔了。”楚策道:“你倒也坦诚,是个性情中人,可惜,你不该打他的主意,得罪了。”话音刚落,他手中剑花一挽,凛然剑锋便朝苏姽婳细长的脖颈刺去。
“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苏致扑向苏姽婳,将她挡在身后,周光璟则一把握住了楚策的剑身。楚策生怕伤到他,连忙收剑入鞘,郁怒道:“你干什么?怕自己死不了是不是?!”周光璟赔着笑,伸手安抚地摸了摸楚策的头,“阿策不气,我就是看他们也怪可怜的。”听他话的意思像是要放过两人,楚策冷笑两声,“怎么,杀名远扬的血拂尘也有心软的一天?”周光璟难得认真地道:“毕竟真心人少,真情难见。”楚策哼了一声,转过身抱着胳膊道:“随你乐意。”
周光璟对还愣着的两人甩甩手,催促道:“傻在那儿干什么?怕自己死不了是不是?还不快走?”苏致先反应过来,连忙拉着苏姽婳站起身冲周光璟行了一礼,“多谢道长宽恕!”苏姽婳怔怔地看着周光璟,迟疑着道:“你……你不杀我?”周光璟笑嘻嘻地点点头,“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就是特别宽容,特别想做好事,啧啧啧,说着我自己都感觉脑袋开始冒金光了……你们怎么还愣在这儿?”终于意识到他们现在在一艘船上,没地儿去,周光璟干笑几声,扯了下楚策的袖子道:“既然这样,这船你们坐着哈,阿策,咱们走。”
楚策搂住周光璟的腰,正要施展轻功飞回岸上,身形刚一动,苏姽婳却出声唤住了他们:“且慢!”周光璟回头问:“苏姑娘还有何事?”苏姽婳踌躇了一会儿,红着脸道:“我原想缠着道长同我成亲,在洞房花烛夜无人打搅时再下手的,所以提前备下了一些东西,如今反正用不上了,放着也是放着,想着可以赠与二位,也许你们会喜欢……东西就放在摘星楼最顶上的那间房里。”
周光璟还想多问点什么,楚策却道:“多谢。”抱着人几下点水便回到岸边,回身再看时只见荷塘深处一点幽光明灭,苏姽婳和苏致两人的身影隐隐绰绰,看不分明。
待那点幽光也再看不见时,周光璟转头对楚策道:“你说苏姽婳留了什么礼物给我们?莫非是苏家的家产?”他的眼睛即使在夜色里也快冒出光来,“若真是苏家家产,我就立即退出江湖,安安静静在临州当一个富商,整日吃喝玩乐……”楚策替他接上,“然后娶个十七八房小妾,没事寻欢作乐,有空就往勾栏里钻,是不是?”周光璟笑道:“怎么会,我总得先报了阿策你的救命之恩,才能安心寻美人啊。只是这大恩我该如何报答呢?”嗖地攀上楚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故意吹了口气道:“师哥我身无长物,不如就以身相许,如何?”还没等楚策冷眼横过来,他又哈哈笑着跳着脚跑开,“师弟既不愿,那师哥就不勉强啦!走走走,我们去接手苏家家产!”
摘星楼即使是深夜里也灯火通明,周光璟同楚策大大方方地走进去,立即有人迎上来,见到是他二人,一怔之后才躬身道:“不知两位公子前来,有失远迎。”
周光璟道:“不必多礼,苏姑娘说在顶楼留了礼物给我们,我们来拿一下而已。”
“顶楼的礼物?”那人的眉头稍事一皱,随即又松开,微笑起来:“敢问公子,婳姑娘她是否已决定同苏致哥相守隐居?”守在别处的少年们听了这句话,纷纷喜笑颜开,凑到他们跟前一起问:“公子,可是如此?”
楚策道:“是。”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众少年神情愈发激动,周光璟暗自寻思怎么貌似这俩人的事他们都知道,其中一个少年似是看出了他的疑虑,解释道:“是这样的公子,不瞒您说,我们以前都是和苏致哥一起,被卖到勾栏里的,后来苏致哥与婳姑娘重逢,她赎走苏致哥的时候,顺带着也赎了我们这几个同苏致哥关系好的,只是我们也都无家可归无路可去,所以婳姑娘就收留了我们在苏家。婳姑娘和苏致哥之间的事我们都知道,也一直都在想着撮合他们,只是苏致哥觉得自己配不上婳姑娘,甘愿一世为她之仆,我们也都无可奈何,如今他们终于放下心结走到一起,我们都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哦原来是这样啊,”周光璟对于他们的事情可没什么兴趣,敷衍地笑了几声,立即切入正题,“只是在下十分好奇,苏姑娘究竟在顶楼放了什么东西?”一个少年道:“在下这就带二位前去。”
少年领着两人走到顶楼一间紧闭的房门前,道:“就是这里了,在下不便入内,两位公子请自便吧。”说完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周光璟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了,才道:“我现在又开始怀疑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暗器,或者埋伏了百十来个杀手了。”楚策道:“大概不会,幕后之人应当是听闻你喜好美色,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出美人计,他又知道你内力被封,按道理不会再费这么大力气挖个陷阱。”顿了顿,凝重地道:“若他非置你于死地不可,一计不成,之后的路恐怕就不那么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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