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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妖道(司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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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周光璟感叹道:“你我同病相怜啊。”话锋一转:“所以还是不要再互相连累了吧。”
  楚策不理他。
  周光璟继续说:“你最近过得也不安生,他们伏击不成不会轻易放手的,我现在又动不得内力,算是个拖油瓶,你自保是不成问题的,带着我这个么拖油瓶就要出事了,我看不如你先回楚天山庄,托了你爹解决了那批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你下手的人,再来找我,怎么样?”
  楚策说:“我只怕等到我解决了那些人,找到你就直接可以烧纸了。”
  “直接烧纸那可不成,怎么说都得给我备口薄棺吧?”周光璟胡诌道,看楚策脸色不妙,立即改口道:“薄棺没有,草席总得给卷一张吧?”
  “周光璟,”楚策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死了?”
  “我知道啊,”周光璟坦然道:“但这不还没死么?”
  楚策闭上眼睛,很是头痛的样子。周光璟心疼地摸摸师弟:“诶哟,阿策你别这样,不信你摸摸看,师哥还在这儿呢,乖。”说着拉过楚策的手按上自己的心口,刚一触到他的心跳,楚策就像被火撩了似的甩开手,但还是闭着眼,宁死不屈的样子。
  周光璟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我知道百里孤灯在哪儿,所以不用先回拂雪阁,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楚策腾地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周光璟。
  周光璟说:“他也不知道学谁,挑了个特别偏僻的地儿隐居,从这儿到那儿艰难险阻估计得好一阵折腾,你还肯陪我去吗?”
  楚策说:“好。”
  周光璟心里一阵感动,忍不住又摸上了楚策的头:“果然是我的好师弟,不愧师哥以前那样爱护你!”
  楚策说:“不过我们还得先回一趟楚天山庄。”
  周光璟:“啊?!”
  楚天山庄坐落于楚州城里一座偌大的岛屿上,四面环水,因此要坐船才能出入。今日天气不佳,虽然没有风雨交加,但湖面上也是狂风大作,吹得楚策和周光璟的小船在水面上飘来荡去。
  周光璟不由得担忧道:“这个鬼天气……阿策,我们会不会翻船啊?我从小在地上长大的,水性不是特别好,要是翻船了你可得抱紧我。”
  楚策见惯了风波,淡定道:“不会翻的。”
  周光璟说:“真的?你可别骗我,别是等会儿真翻了,立刻抛下我顾自己游走。”
  楚策持桨划水,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地坦然道:“落水的人的确不该直接去救,他慌乱之下会死死抱住你,导致两个人都落不了好,正确的救法应该是拿根绳子把人套住,或者扔根木头过去。”
  周光璟“嗷”地惨叫一声:“你果然是要抛下我!这里离岸这么远,等你拿到绳子木头我早就沉到底了!”楚策扭头无言地看着他,他回视:“你看我作什么?”
  楚策又默默地把头转回去:“我只是在想,晃得这么厉害,你一点都不头晕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周光璟立即觉得脑袋里好像住了几十只猴子在翻江倒海,直挺挺地往船上一倒虚弱道:“要死要死,我不行了,头好晕。”挺尸挺了半天,也不见楚策有什么反应,觉得没意思,周光璟又爬了起来,蹲着看他:“诶,阿策,你家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楚策说:“快了。”
  周光璟不满道:“半个时辰前你就说快了。”
  楚策说:“今天湖上风大,不能心急。”
  听他这么说,周光璟就明白其实还远得很,一边嘀咕这湖怎么这么大,一边抱怨楚策好好地拉他来他家干嘛。
  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周光璟心里在想什么楚策一清二楚:“我要出远门,需得同母亲支会一声。”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爹不在家。”
  周光璟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又问:“那令堂会武功吗?”
  楚策:“不会。”
  周光璟放下心来,重新往船上一躺,嚣张地指使道:“诶,那谁,划船划快一点,没吃饭吗?”
  楚策闻言,用力划了一下水,整艘船都剧烈颠簸了一下,周光璟被颠得在船舱里翻来滚去,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怒视着楚策:“蓄意谋害师兄!你是何居心?!”见楚策作势又要来一下,立刻软了下来,好声好气地说:“哎别别,阿策你省点力气,等会儿还要去见伯母呢,累坏了可就不好了。”
  楚策哼了一声,这才开始好好划船。
  一番折腾下来,周光璟也确实有些头晕,船舱简陋得很,连条板凳都没有,他就只好枕着自己的手臂勉强闭上眼休养,躺了一会儿人就迷迷糊糊起来,听见楚策叫了自己几声,也懒得回应,然后就感觉到有人轻柔地抬起自己的脑袋,放平了自己的胳膊,然后在脑袋下垫了什么东西,再躺回去的时候就软了很多。周光璟悄悄睁开一道缝,发现楚策将他的外衣全都脱了下来,叠成了一个简陋的枕头,他自己则只穿了件中衣,坐在船头划桨。
  周光璟偷笑了两声,坦然接受了,然后转头睡过去。等他再被楚策拍醒时,小船已在一处风平浪静的码头泊好,楚策身上的衣服穿得端端正正,自己头底下垫的枕头已不翼而飞。周光璟也懒得揭穿他,打了个哈欠道:“到了?”
  楚策:“嗯。”然后领着他走出船舱。楚家祖上是江南人,楚天山庄也是一派江南园林的模样,亭台水榭,白墙黛瓦,映着四周的湖水茫茫,倒真似那传说中的神仙之境。
  周光璟第一次来他家,看得颇有兴致,只是楚策好歹也是楚天山庄的少主,他爹楚顾明唯一的儿子,偌大的家园竟无一人出来迎接,他便道:“你这少主当得好没派头,就算都是熟人不用夹道欢迎,也得来个打招呼的吧,怎么这里竟一个人都没有?我回拂雪阁都有好几个人来迎接呢。”
  楚策说:“这里是偏门,一般没什么人。”
  “原来是偏门,”周光璟委屈地看着楚策:“我在你心里就只是走偏门的地位吗?”
  楚策头痛地扶了扶额:“我倒是想走正门啊,可你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码头都是些低等下人不足为虑,但我家府内可是卧虎藏龙,保不准就有哪位认得你这大名鼎鼎的血拂尘,然后立即去上报我爹,到时我爹杀回来,你自己划船逃?”
  周光璟嘻嘻笑道:“随口一说罢了,我又不是你的小妾,哪在乎什么偏门正门的。”
  楚策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没说话,顾自往里走去,周光璟连忙跟上。两人走到一座精巧的院子,楚策停下脚步转身对周光璟说:“待会儿见了我娘,你注意着点言行举止。”
  周光璟伸出三根手指作发誓状:“你放心,我绝对是江湖上最彬彬有礼的公子。”
  楚策收回目光,扣了三下院门的门环,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略有些低沉的中年女声:“何人来访?”
  楚策说:“淳姨,是我。”
  院门应声而开,一个穿着素色衣衫的女子站在门后,冲楚策行了一礼:“见过公子。”淳姨的目光又看向跟在楚策身后的周光璟:“只是不知这位是?”
  楚策说:“这是我师哥。”末了,怕淳姨多说些什么,又道:“母亲曾说过好几次想见见他的。”
  淳姨点了点头,让身到一旁:“公子请。”
  周光璟凑到楚策耳边,挤眉弄眼道:“令堂想见我?还好几次提过?”
  “闭嘴。”楚策暗瞪了他一眼,走到房前,朗声道:“母亲。”
  里面传来的声音又惊又喜:“是策儿吗,快进来!”
  “言行举止!”楚策又低声嘱咐了一遍,然后推门而入,绕过屏风,一位女子正摸索着朝他们的方向走来,楚策连忙冲过去扶住她:“母亲,你没事不要乱走。”
  周光璟看着这个楚夫人,衣着端庄素丽中不失华贵,身形纤细修长,虽已至中年但仍保养得很好,看得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绝顶的美人,只可惜如今眼上却覆着白绸布,想必已是盲了。
  楚夫人爱怜地摸着楚策的脸:“你来了,怎么能叫没事呢。快,快坐下,叫你那位朋友也坐。”
  如此一来,周光璟就不能再装不存在了,虽然知道楚夫人看不见,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晚辈周光璟,见过楚夫人。”
  楚夫人扶在楚策胳膊上的手微不可见地一僵,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光璟?”对楚策道:“可是你以前时常提起的那位道观里的师兄?”
  周光璟道:“正是晚辈。”笑眯眯地看了眼楚策。
  见他笑得像只刚偷了鸡的老狐狸,楚策不由得轻哼了一声,转头对楚夫人说:“母亲,我也就提过他几次吧?说他人品如何如何恶劣来着……也没有时常啊?”
  “有。”楚夫人拍拍他的胳膊,诚恳道:“你以前在道观时,难得回一趟家,回来了跟我讲话,话里就全是光璟与你玩了什么闯了什么祸,后来道观出了那样的事情,你不是担心光璟担心得好几天吃不下饭吗……明明是这几年才没怎么提的。”
  周光璟一开始还乐呵呵地听着,心里盘算待会儿要怎么调侃楚策才好,等到听得楚夫人说到“道观出了那样的事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荡然无存。楚策也是眉头微皱,唤了一声:“母亲。”
  楚夫人转向周光璟的方向:“光璟啊。”
  周光璟连忙走上前,虚扶住她:“楚夫人。”
  “无需多礼,”楚夫人温柔地道:“你是策儿的师兄,是他最喜欢的人,叫我伯母便可。”
  周光璟瞥了眼脸色不佳的楚策,笑容重新挂到脸皮上,从善如流地道:“伯母。”
  “诶。”楚夫人笑眯眯地应了声,然后伸手摸上他的脸:“来,让伯母看看你的样子。”
  楚策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母亲你看他干嘛,他那模样,晚上走夜路鬼都能被他吓跑。”
  周光璟毫不客气地回击:“能吓跑鬼又怎样,还不是把你招来了吗?澄琉公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间,楚夫人的手指细细拂过周光璟的额头、眉眼、鼻梁、下巴,最后按在他肩膀上,微笑地下了定论:“光璟长得很好看,不比策儿差。”
  这下周光璟立即耀武扬威起来,得意洋洋地看着楚策:“怎么样,改日有空我们哥儿俩一块去驱鬼啊,策儿?”尾音绕出了山路十八弯,激得楚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笑回嘴道:“行啊,只是你体寒肾虚阳气不足,被鬼一吸就干,可得小心着点。”
  楚夫人温柔地道:“好了好了别吵了,光璟难得来一趟,今日的菜色可得好好准备一番。”
  楚策说:“母亲不必准备了,他没那个吃好菜的命,给我们准备多点干粮什么的,一会儿就要走了。”
  楚夫人一怔,却并不意外的样子:“你要走了?”
  楚策说:“是。”
  楚夫人点点头,唤了淳姨去拿干粮,又握住周光璟的手:“伯母初次见你,却未曾好生招待,当真过意不去,等你们办完事后,记得千万要再来啊。”
  “伯母开口了当然没问题。”周光璟笑道:“不过我能吃得很,到时候一上桌只怕没多会儿伯母就要赶人了。”
  楚策道:“你也知道自己能吃。”
  楚夫人说:“无妨无妨,我们楚天山庄难最不缺吃的,缺的是吃饭的人,只要你肯来就好。”
  这时淳姨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递给了楚策:“公子,这是干粮,足够你们二人吃一阵了。”
  “多谢淳姨。”接过包裹,楚策对周光璟说:“走吧。”转身冲楚夫人行了一礼:“母亲,策儿告退。”
  楚夫人点了点头:“去吧,这一路须得多加小心。”
  两人朝外走了几步,又听楚夫人唤道:“策儿。”
  楚策转头:“母亲?”
  楚夫人道:“你要好好照顾光璟。”她笑得平静温婉,像是浑然不觉这句话有有哪里不对一般,周光璟听了却险些脚下一跌,险险被楚策扶住,转眼看见他神秘莫名的微笑,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语气一派正气凛然:“是,母亲,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师哥的。”
  周光璟警惕地瞪着他,轻声道:“你看什么?”
  楚策轻声回:“看你好看咯。”
  

  ☆、再相逢(四)

  两人离开了楚天山庄,划了船原路返回。据周光璟所说,百里孤灯隐居在南疆某处小镇养花养草养鱼,南疆地势复杂,山重水复,只怕一时半会找不到百里孤灯,只得加快赶路。
  照旧是楚策划船,周光璟则躺在船舱里啃馒头:“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吃个馒头都觉得香得不行。”
  楚策瞥他一眼:“饭都不吃,却跑去青楼勾搭姑娘,血拂尘道长真风流啊。”
  周光璟“哈哈”一笑:“好说好说,那时我不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嘛,与其死在那两个老头手底下,不如死在美貌姑娘身上,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无道理。”楚策冷哼一声,不说话,周光璟啃着馒头含含糊糊地说:“你也别瞧不起我,那天你中了那种药,还跑到青楼去,为的不也是做那事儿吗?好在你遇上了我,不然你澄琉公子冰清玉洁的名声就保不住咯。”
  楚策横他一眼:“我即便是去了风尘之地,也只是找个地方调息罢了,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不知羞耻?”
  “我可是歪魔邪道,知羞耻讲礼仪热心向上乐于助人那还当什么邪魔歪道?”周光璟不屑地哼哼唧唧:“再者你要是调息不当在青楼毒发身亡,被人发现会怎么说你?说澄琉公子表面上洁身自好,背地里其实是勾栏老客,战绩还颇凶残,只是马有失前蹄,一个不慎玩得太过,油尽灯枯,终于死在姑娘们的战场上,不可谓不风流。”
  楚策磨了磨牙,持桨往湖面上猛地一拍,扬起一瓢水拍向周光璟,周光璟眼疾手快,叼着馒头往旁一滚,堪堪躲过一劫,怒视楚策:“好你个楚策,竟敢对师哥如此无礼,看我怎么教训你!”撩起袖子,掬起一大捧水泼向楚策。楚策一侧身,水又重新落回了湖里,此时湖面上风波已歇,一派风平浪静之相,他干脆把船桨放到一旁,开始和周光璟打起水仗来,像两个七岁顽童一般你泼我我泼你。周光璟在船上没待惯,动了几下有些头晕,一个不慎被泼了一身,低头一看自己的道袍已湿透了,张牙舞爪地扑向楚策,楚策坐在船头,无处可躲,被扑了个正着,周光璟趴在楚策身上,指着自己的衣服道:“你看你,把我衣服都弄湿了!我这次出门可只带了这一件衣服,说,你打算怎么赔?”
  楚策不屑地眯起眼睛看他:“不就是一件破衣服么,本公子买了,你现在就脱下来给我!”
  周光璟勾唇笑道:“好啊,澄琉公子喜欢的话贫道这就脱给你看。”说着一把扯开腰带,三下五除二就把道袍扒了下来,甩到一旁,赤着上半身骑在楚策腰上,嚣张地一挑眉:“只是眼下贫道没衣服可穿了,不如楚公子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
  楚策的视线却凝在周光璟胸口那个铁青的手掌印上不动了,他无声地张了张嘴,伸手虚按上那个手掌印,声音软下来:“会疼吗?”
  周光璟眼珠子一转,立即趴到在他身上,矫揉造作地道:“疼,怎么不疼?好疼啊!”手指勾了勾他的衣领:“现在连衣服都没得穿了,阿策,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惨啊?”
  楚策沉默了一会儿:“起开。”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我起开?”周光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牢牢抱住了楚策的腰:“我不,我不走,除非你把你的衣服给我!”
  楚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走开我怎么把衣服脱给你?”
  话音未落,周光璟已麻利地滚到一旁,咧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早说嘛,快,快脱。”
  楚策斜睨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解起腰带来,周光璟看不下去,“啧”了一声:“照你这个速度我明天立春才能穿上衣服。”说着抓开楚策的手,自己粗暴地扒了楚策的外衣套上,然后对只剩下中衣的楚策投去满意的眼光。楚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去甩他一巴掌说“滚!别用这种恩客看姑娘的眼神看我”,最终还是默默撇过了头。
  这次船很快便划到岸边,码头负责船只管理的楚家人看到楚策这幅样子都有些惊愕,扭头再看到穿着楚策衣服周光璟,惊愕中就又多了几分暧昧不明。楚策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把船交给他们,然后带着周光璟大步离开了码头。
  这一带都是楚天山庄的地盘,并无其他商铺居民,楚策他们现在这副样子也见不了人,于是离开码头后随便找了个山洞,打算烤干了衣服头发再走。
  架起了篝火,周光璟大喇喇地朝楚策腿上一躺,头朝着火烘自己的头发,楚策推了几下没推开,拿起周光璟那件湿淋淋的道袍往他脸上一甩,蹭了他满脸水,然后捏着领子和下摆举在火上烤。周光璟往楚策怀里蹭了蹭,把脸上的水都擦到他衣服上,又躺回他大腿上。楚策恨恨道:“烧光了你的头发才好。”
  “那可不行,”周光璟懒洋洋地揉了揉自己半湿半干的头发:“我的头发六年前已经烧过一次了,好不容易才养回来了,可不能再烧了。“
  楚策整个人都僵了一僵,捏着衣服的手攥紧成拳,躺在他大腿的周光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道:“你是不是又想问六年前的事?”
  楚策抿紧了嘴,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六年前,道观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以前在逍遥山庄我不是跟你说过一次了么。”周光璟转了个头,面向篝火,漆黑的眼底映出猩红的火焰:“因至你母亲生辰,你被你父亲带走了,我一个人无聊,跑到后山上去玩,回来时却发现道观成了一片火海,我冲进去找师傅师叔他们,却只看到他们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火堆里。然后我就自己跑了,就是这样。”眼睛被火焰灼得有些疼,他缓缓阖上了目,听见楚策略有些颤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你为什么当时没有来找我?”
  挠了挠头,周光璟平静地道:“我在冲进去找师傅他们时,受了一些伤,休养了一段时间。”
  “受了多重的伤,要休养三年之久?”楚策按住了周光璟正在挠头的手,顺着他的手指,在发间摸到了一道凹凸不平的伤疤,足有五寸长,虽然隐在发间看不分明,但仍是能感觉到这道疤当年有多可怖:“而且是什么样的火,居然能烧出这样的刀疤?”
  周光璟沉默了很久,半晌才开口道:“自然不是火烧的,你以为师傅师叔他们是怎么死的?那些凶手埋伏在火场旁,待我从火场冲出来后,便一拥而上,试图将我砍死,然后推回火场中。”
  楚策在周光璟那道疤痕上抚摸的手指一顿,静默片刻,问:“那你是如何……幸存下来的?”
  “运气好。”周光璟闭着眼,眼前却依然是猩红一片。
  周光璟的道袍已干得差不多了,楚策把它从火堆上撤下,盖到周光璟身上,周光璟穿着楚策的衣服本来就不冷,热烘烘的道袍一盖上来,就立即睁开眼推开衣服:“热。”
  楚策依言把道袍放到一旁,看着周光璟又重新闭上眼睛,默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为何你总是不肯对我说实话。”
  周光璟闭着眼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师弟啊,不是师哥不愿对你说实话,只是有些实话,听了不如不听,反正结局已是如此。比如我为什么能活下来这件事,你要是知道,其实我是被拂雪阁阁主和百里孤灯救的,会更加难受,所以我不愿说。”
  楚策哑声道:“他们救你的条件就是加入拂雪阁吗?”眼底既是悔恨又是愧疚:“要是当年我也在……”
  “你在也没用,无非是多搭上一条命。”周光璟睁开眼,看着失魂落魄的楚策,平静地笑道:“而且他们也没以此相逼要我加入拂雪阁,当时我才十五岁,什么用都没有,还是个重伤病员,他们要我干嘛?拂雪阁,是我伤愈后自愿加入的,妖道,也是我自愿要当的,与人无尤。”
  楚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那你为何执意加入魔教?就因为他们对你有救命之恩?”
  周光璟又伸手揉了揉楚策的头发,两人目光相对,周光璟眼含笑意道:“这就又是我另一件不愿说的事了。”
  楚策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终于缓过来,睁开眼,又是一条目光炯炯的好汉。他板起脸,粗鲁地扯开穿在周光璟身上的自己的衣服,周光璟惊恐地抱住自己:“你……孤男寡男光天化日之下的,你想干嘛?”
  捡起先前放在一旁的道袍甩到周光璟脸上,楚策冷哼道:“不愿说就算了,搞得我多想听你个妖道的悲情史一样。还不快把我的衣服还我!”
  好一番折腾之后,两人的衣服才各自归位。楚策熄了篝火,转头对周光璟道:“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你还想不想活命啊?”周光璟一边嘀咕着“师弟心海底针”一边凑上去嬉皮笑脸地说:“想啊,师哥正年轻貌美怎么舍得死呢,阿策。”
  楚策冷笑一声:“你顶多算年轻,貌美我可没看出来。”
  “我可是楚夫人亲自认证的好看!”周光璟拍着胸脯反驳。
  “那是因为我娘瞎。”
  周光璟无言以对,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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