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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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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文案一:
五岁的卫霍软软糯糯,人见人爱,谁知长大后长歪了。秦淮很郁闷,小时候跟在他身后乖乖叫哥哥的可爱弟弟没了。
秦淮不爱说话,卫霍喜欢贫嘴激他,贫着贫着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文案二:
乡野到朝堂,天高路远,是阳关大道,亦是悬崖在近。
多年后再想起年少时的那些事,他们感慨世事无常,一路坎坷,还好有对方相伴。
//“哪怕刀山火海,我拉你一起走。”
*双竹马
*沉稳闷骚攻VS活泼贫嘴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传奇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淮,卫霍 ┃ 配角:甲乙丙丁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杨柳岸,春风吹绿了刚刚发芽的树叶。
  安阳镇上的农户们忙碌着,又到了一年劳作之始,大人们也顾不上看自家的孩童。在家里织布衲衣的女孩子还好,稍微猴一些的少年们几乎快要翻上天了。
  渝河旁的一块碎石骨碌碌地滚进河里,溅起清凌凌的水花时,一个拳头已经砸在了卫霍的左脸上。
  他痛得嗷了一声,捂着瘦成猴的脸,怒瞪着对方又冲了上去。
  迎接他的是第二拳。
  
  被打得懵了,卫霍这次就势倒在地上,很快在地上边打滚边嚎叫:“爹,娘,有人打我!”边说还可怜兮兮地挤出了两滴眼泪。
  秦淮直接被气笑了:“卫霍,你羞也不羞,天天就知道哭。”
  躺在地上的人声音哽住了一瞬,又嚎得更大声了:“爹,娘,秦淮欺负我!”
  没过一会儿,果然如愿听到刘大娘恼怒的声音:“秦淮!你又欺负霍霍了是不是?”
  闻言,卫霍心中一喜,又翻了个身揉揉眼睛,让眼皮红得更显出委屈来。
  揉完之后,刘大娘刚刚好冲到了河边。
  
  她看了卫霍的样子,心疼极了,转身就黑起脸,揪住秦淮的耳朵:“让你欺负霍霍,怎么每次都不长记性,你让我跟霍霍的爹娘怎么交代?嗯?”
  耳朵被扯得生疼,但秦淮却闷不吭声,听到卫霍偷偷地吃笑声,脸色又暗沉了几分。
  最终,这场戏以卫霍的完胜结束。
  秦淮被刘大娘压着给卫霍道了歉,并且要帮他挑半个月的水。以往两个人的日常劳作就有一项是这个。
  
  偏偏那得了便宜的人还要可劲儿卖乖。
  卫霍得意忘形地拿着一根黄瓜,咬一口,嘎嘣脆。
  他笑眯眯地踩在石墩上,看着秦淮将挑来的水倒在大木盆里,咽下嘴里的吃的,学着那马叔家的闺女细声细气地道:“秦淮哥,你长得好生俊朗呀……”
  秦淮拿起旁边的抹布擦了擦额头的汗,并不理会他,将水桶靠在墙边放好,直接进了屋。
  “喂!”卫霍在后面喊了他一声,对方没理,他嗤了一声,将剩下的黄瓜头丢掉,在外面蹦跶了一阵,也进了屋。

  吃晚饭的时候,刘大娘同丈夫秦泽商量着庄稼的事情,而卫霍则全心全力地对付着碗里的那一个狮子头。
  聊得差不多了,刘大娘吃掉了嘴里的菜,吧唧吧唧嘴,然后转过头,伸出手戳了戳秦淮的手臂:“你不是不爱吃狮子头吗?给霍霍吃,霍霍太瘦了。”
  闻言,卫霍连忙抬起头,冲着刘大娘笑了笑,朗声道:“没事,给阿淮哥哥吃就行,我能吃够的。”
  “霍霍真懂事,”刘大娘感慨道,又夹了一块肥烧肉送到对方碗里,“快吃吧。”
  “谢大娘!”卫霍乖巧地抿着嘴,也给刘大娘夹了一筷子菜。
  秦淮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食物交易,一句话也没说。倒是旁边的秦泽看儿子闷不吭声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要说刘家为何会这么宠卫霍,事情还得从十年前讲起。
  那时候秦淮不过六岁,卫霍比他小半岁。卫家夫妇来到安阳镇避暑,在秦家旁的草屋住了一段时间,两家的关系很不错。
  彼时山贼凶悍,官府腐败,与其狼狈为奸,百姓的性命如野草一般轻贱。
  那一年秦家的收成好,枣子卖得顺利,和往年相比算发了小财,刘大娘成天乐呵呵地数着银子,却不知早被人盯上了。
  
  但阴差阳错的是,山贼趁夜摸到的是旁边卫家夫妇住的草屋里。都是一对年轻夫妇,又都有一个男孩,山贼们没有怀疑,嚣张地让他们将卖枣赚的银子交出来。
  卫家夫妇知道自己被错认,却也没有为脱难而说出实情,但却因此惹祸上身。原本劫财倒好,那山贼头头却看上了小卫霍年轻貌美的娘亲,先杀死了卫父,之后又奸杀了其妻。
  
  可怜五岁的小卫霍在一旁缩成一个团,眼泪汪汪,却不敢掉下去,浑身哆嗦地经受着这人间惨剧。所幸的是,山贼头头心情甚佳,最后直接忘了还有个孩子,提起裤子就回了自己的山寨。
  也是天怜苦命人,几天之后,那新到的县令联合临县的知府,合力将山贼抓获,山贼头子最终也招供了,这事着实让安阳镇的百姓唏嘘了好一阵。
  刘大娘本就心善,卫家夫妇算是为他们含冤而死,她自然得接下这个孩子。
  
  自将小卫霍抱到家里,这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
  秦淮刚刚过了十六岁的生日,卫霍还差半年。虽说秦淮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自从卫家夫妇去世之后,卫霍便失去了之前小肉团子般的身材,他再没胖过,成天吃也吃不胖,更引得秦家夫妇心生怜爱,恨不得什么好吃的都让卫霍,逢年过节总是包个大红包过去,比对待亲儿子还上心。
  这不,刘大娘吃完饭还塞了个热乎乎的鸡蛋给卫霍,后者甜甜地谢过之后,揣着回了房间。
  
  傍晚,天色渐渐暗沉了下去。
  煤油灯下,卫霍跪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打盹,手上拿着的毛笔都快歪到天边儿去了。一只飞蛾扑到他脸上,卫霍摇着头醒来,抹了抹脸,定了定神,埋头苦脸地继续练习着夫子用红笔圈出的那些字。
  但是卫霍本就是个坐不住的人,他将“咏”字写完便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还要写二十遍“秦”字。
  仰着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眼珠子一转,从木椅上下来,跑到东角躺在床上的秦淮身旁。秦淮的功课虽然比他还差,但是字却很好看,总是被夫子表扬。
  卫霍从自己的布袋里掏出了那个鸡蛋,殷切地说:“阿淮哥哥,我写不好‘秦’字,你写得好,帮帮我,这个鸡蛋给你吃。”
  
  秦淮手里捧着一本《孙子兵法》,正看得入迷,猛地被卫霍打扰,面露不悦。
  但是他自幼便十分喜欢吃土鸡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过饭过一阵便又饿了,且以往总是与他作对的人也是好言好语的,犹豫了下,秦淮翻身下床,走到那桌前坐下,拿起了笔。
  偷偷捂着嘴憋笑,卫霍缩在床边,默默地将鸡蛋皮剥了,闷声一口口吃了个干净。
  
  等到秦淮将字写完,发现卫霍早早便将献殷勤的东西送到了他自己的肚子里,不由脸色阴沉道:“卫霍,你到底讲不讲一点诚信?”
  “不不不,”卫霍得意地抬起右手,摇了摇手指,“别把那玩意想得太好,你看那尾生抱柱,他多讲诚信?可还不是成了冤大头,死得太容易了。”
  
  秦淮阴着一张脸,胸膛起伏片刻,最终还是放弃跟这无赖再纠缠,转身躺回床上。
  卫霍回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将明天要给夫子检查的纸张小心地装到自己的布包里。还别说,秦淮的字写得真好看,他满意极了,飞快地洗脸洗脚,也很快爬上了自己的床,临熄掉煤油灯还哼了句小曲儿。
  而黑暗中的秦淮盖着被子,心中一阵烦闷。
  原来那么好欺负的小肉团子,长大了居然这般恶劣!
  
  秦淮同卫霍还是有过一段和谐温馨的相处的。
  五岁的卫霍刚刚被刘大娘接到家里时,整个人生得浑圆可爱,一双小手白嫩嫩的,一看就没怎么吃过苦。
  不光人长得可爱,性格也乖巧,成天跟在六岁的秦淮后面叫哥哥,声音软软的,比那黄鹂鸟叫得都好听,以至于秦淮现在都还有印象。
  有这么个小肉团子天天跟着,秦淮本身是不喜的,他想出去撒欢儿,但刘大娘害怕卫霍出危险,总让两个人一起待在家里,他还溜不掉,一想走就被那小肉团子扯着衣角哭嚎,那双大眼睛泪汪汪的,十分惹人心疼,再硬的心也忍不住妥协。
  当然,六岁的秦淮哪里懂得心疼不心疼,但那心疼的是秦家夫妇,他也不得不老实待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卫霍突然不再乐意叫秦淮哥哥了,只在卖乖或者有求与他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也开始变得怎么吃也吃不胖,脸还是白皙的,但是生得一点也不可爱了,用长大后秦淮的话来说,那就是尖嘴猴腮,一副奸相。
  长大后的卫霍也变得不再乖巧,只是偶尔在秦家夫妇面前装装样子,背后也爱在庄稼地和林子里撒野,总是弄得灰头土脸的,每次都骗家里是不小心弄脏了衣服,但也就秦淮给个白眼,剩下的人还真信嘞。
  
  将自己从闷闷不乐的情绪中揪出来,秦淮拉高自己的被子,在没心没肺的卫霍平稳的呼吸声中闭上了眼睛。
  
  





第2章 第二章
  自秦淮七岁起,秦家夫妇便将秦淮和卫霍送到渝河西头的学堂里读书,卫家夫妇都是读书人,谈吐之间自成风度,刘大娘曾跟丈夫感慨,这肚子里有墨水的人那是真不一样。
  秦家刘家皆是世世代代务农,从来没有出过什么文人,到这一世,夫妻二人眼光却长远。穷苦人家的孩子如果务农,照样只能保证吃穿,可要是能靠读书出头,既能自个儿活得风光,也会给祖上争光哩。
  
  再者,如今是陈国的嘉正年间,在位的皇帝极推崇有学识的人在朝为官,十年寒窗苦若能换得那一身崭新的官服,怕也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情。
  就这样,刘大娘卖了两头猪,将两个孩子送进了学堂。
  
  学堂里不过只有一位夫子,姓陈名束,这一年已经六十有余了。
  安阳镇上的百姓大多都是农户,少有富裕且通透者,将自家孩童送往学堂的人寥寥无几。
  陈束将十六个孩童按年龄分成三拨教学,秦淮和卫霍是学得最早的那一拨,这拨七个人如今已读了九年的书。
  七个人中,卫霍算是较为聪明的,但他生性贪玩,大多数考测都不尽如人意。但他往来没半点担心,毕竟刘大娘不会揪他的耳朵,还有秦淮给自己垫底呢。
  
  但陈束可并不会这样仁慈,他背不出《赤壁赋》,妥妥挨了三下戒尺,只得恹恹地站在屋子后墙处听课。
  过一阵,秦淮因为背错了一句话,也站到了他身边。
  两个人正值年少,个子都长得快,去年一年卫霍足足长了一尺,即便如此,还是落了秦淮半个头,只到他的下巴处。
  卫霍不喜地推了推秦淮:“你往那边站一点。”
  没有动静。
  嘿?
  
  “你往那边站一点。”卫霍声音大了一点。
  秦淮终于转过头:“那是个坑,你没看到吗?”
  学堂破旧,地面可不是平平整整的,缺砖少土的很常见。
  “可是你挡着我的光了。”卫霍委屈巴巴地说道。
  看了他一眼,秦淮直接挪动了一大步,这下子坑直接横在了他们中间。
  夫子看到两个人的动作,大力地用戒尺敲了下桌木桌,瞪着双眼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好好站着!”
  “……”
  
  下学以后,秦淮和卫霍一起顺着渝河往家中走去。
  正是春色荫郁时,河水边青草蔓蔓,偶尔有水虫在其中跳跃。河面上水波潋滟,日光照在上面,荡漾出一阵阵光圈。
  卫霍喜欢日光投射在自己身上带来的暖融融的感觉,他眯着了眼打了个哈欠,秦淮侧头看他一眼,觉得这一幕跟邻家陈奶奶家的那只白猫神似。
  察觉到秦淮的视线,眼角微微沁出了水珠的卫霍转过头,身边的人已经收回了目光。
  
  吃过饭后,卫霍又跑出去玩,秦淮帮刘大娘择完菜,洗了手,然后出门去往村头的村长家。
  村长刘全武家中的小女儿刘岚正好从家门走出,看到他来,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神情,说:“秦淮哥又来找我爹学武啊。”
  秦淮朝她笑了笑,点头道:“嗯,要出门吗?”
  “我去马叔家找阿玉玩。”
  秦淮嗯了一声,和他擦肩而过时,刘岚抿着唇偷偷一笑,然后说了声“秦淮哥再见”便急匆匆地跑了,秦淮愣愣地回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进了屋门。
  
  刘全武正在院子里逗鸟玩儿,看到秦淮后 ,将手垂在身侧,眯着眼说:“阿淮来了!”
  秦淮点头,刚走到刘全武身边时便见一拳朝自己肩膀处袭来,立刻伸手格挡,但还是不够快,刘全武抓着秦淮的胳膊将他的手扭在身后,秦淮咬着牙嘶了一声,然后皱着眉笑了一声:“师父您轻点。”
  刘全武哈哈大笑,将他放开,用粗糙的手掌揉了揉他的肩膀:“没怎么弄疼你吧?”
  秦淮微微苦着脸,说:“怎么可能,师父的劲道太足了。”说完便耸了耸肩膀活动了几下,那点钝痛才慢慢退去。
  
  
  两个人在院子里站定,刘全武右手握着长/枪,向秦淮示范了一遍枪法后,气不带喘地将长/枪扔给他,声如洪钟道:“你来一遍。”
  秦淮接了枪,没有停留,迅速地便舞了一遍枪法。
  “转身,刺!”刘全武双眼亮了一瞬,拊掌叫好,“好!”
  秦淮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看着手里的长/枪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近日里能够感受到自己武艺的进步,这既离不开刘全武的全心指教,更离不了他的刻苦训练。每当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便会找一根木棒,琢磨每一个动作和招式,才有了这么快的进益。
  
  刘全武就几个地方矫正了秦淮的动作,又让他不断地练习。数遍之后,天色暗沉下来,又一遍完毕,秦淮停下动作,站直身体,朝着刘全武握拳拱手道:“师父,我回去了,明日再来。”
  “嗯,”刘全武十分喜爱秦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去吧。”
  秦淮点头,转身走到门边跨过门槛,走进了暮色之中。
  
  回到家时,卫霍和秦家夫妇都已经吃过了,给他留了一碗玉米粥和一块肉饼,以及半个鸡蛋。
  吃过后,秦淮和卫霍坐在屋内,桌上点了一盏油灯,两个人并肩坐在桌边写陈束布置的功课。
  
  卫霍挠了挠头,然后凑到秦淮的身边问:“喂,这句诗的后半句是什么?”
  秦淮埋头写着自己的,不搭理他。
  卫霍抿了抿嘴唇,用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地叫着:“阿淮哥哥,你跟霍霍说一说嘛。”
  
  秦淮动了下手臂,将袖子从他的手里抽走,埋头仍然不发一言。
  “阿淮哥哥,我错了……之后半个月,我的卤蛋都给你,好不好?”
  
  卫霍说得委委屈屈,声音软软的,秦淮又并不是真的硬心肠,斜眼看了他一眼,拿过他的功课册看了看,抿着嘴唇说:“后半句是‘长使英雄泪满襟’。”
  “嘻嘻,知道了!”
  卫霍立刻将册子拿回来,潦草地将秦淮告诉他的答案写了上去。
  
  





第3章 第三章
  日子慢慢过着,时温渐高,卫霍脱去棉袄,换上了轻便布襦,他本就生得白,被棉袄捂了一冬,站在屋外被那日光一照,像是剥了壳的鸡蛋,邻居在渝河旁见到刘大娘便说:“你们家霍霍真是越长越俊了,就不琢磨找门亲事?”
  刘大娘哈哈笑了两声,用脱了一层皮的棒槌砸了砸被水浸透的短衣,呼了一口气歇下手,道:“孩子还小呢,没那么急。”
  “不小了,十五六岁,也该找个贤惠的媳妇了,你们家秦淮也一样,早点定下来也好,免得好姑娘都被别人家抢走了。”
  刘大娘用袖子擦了擦汗,喟叹道:“行,回去问问,不过那两个恐怕都没思量过这些事的。”
  
  还别说,刘大娘忒了解自家的两个小子。
  此时的秦淮在跟刘全武练枪棒,卫霍则已经跟张胜走出了七八里,去了安阳镇里逛集市。
  镇上每月两次的集市十分热闹,人头攒动,争着去看摊贩吆喝叫卖的东西。
  卫霍跟张胜跟着人流走动,左看右顾,见什么都有些稀奇。
  
  瞎逛了一阵,卫霍问:“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软红楼?在哪儿?”
  张胜盯着一个卖糖人的老头,撇了撇嘴:“先别急,吃点东西再去。”
  “你想吃什么?我午饭吃饱了。”
  张胜道:“我想吃糖人,那边有卖,陪我过去看看,走走走!”
  
  一问,一个糖人要十个铜板。
  张胜兜里有二十个,但是他舍不得给,扯了扯卫霍的袖子。
  “爷爷,还能再便宜点吗?”卫霍帮他卖了卖可怜。
  卖糖人的老人捋了捋花白胡须,叹气道:“我这糖人已经卖的是整个安阳镇最便宜的,光做这糖人就得花八个铜板,卖一个,我才赚两个,不是不愿意便宜卖给你们,但也要为生计考虑呐!”
  卫霍咬了咬嘴唇,将张胜拉到一旁,低声道:“我觉得也是,总不能让老人家亏本做生意。” 
  张胜翻了个白眼,道:“算了算了,不买了,我们走吧。”
  
  卫霍几乎没到这镇上来过几次,最近的一次是两个月前随刘大娘来买做棉袄的针线,来了一趟很快便回去了,这次被张胜撺掇着来看金屋藏娇的软红楼,心里惴惴,又夹杂着几分期待,不知道那软红楼里的女子是否像书里诗词里写得那么好,有没有樱桃嘴小蛮腰。
  张胜带他钻过了几道巷子,绕过了两座桥,走到了一条宽阔的道上。
  踮着脚尖朝远处望了望,张胜嘿了一声,得意道:“就是这里了!”
  “这是哪儿?”
  “长柳街啊,软红楼往那边走一阵就能看到了。”
  卫霍点点头:“那我们快走吧。”
  
  两个人顺着街边的一排春柳往前走,春风拂面,柳絮如雪,天晴得正好,卫霍心思敞亮,脚步欢快了几分。
  他是耳聪目明的年纪,行了不多时就望见前方熙熙攘攘一片,好奇地张望了两眼,拽着张胜过去看。
  那是一家宅院的门口,镇上的百姓在两头石狮子旁围着,但也让出了一条路,院门口停着一辆华贵的四轮马车,不多时便从里面下来了一个男子,书生模样,气质卓然,背脊挺得笔直,与周围站姿随意翘首看热闹的镇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下了车后施施然往前走去,掀起衣袍拾级而上,很快便进了宅子,院门关上,什么也看不见,围观者作鸟兽散去。
  
  “看傻了?”
  腰上挨了一肘,卫霍回神,也未理会张胜,而是抓着一旁准备走开的一个男子问道:“请问那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啊?”
  男子看卫霍生得俊秀,耐心地答道:“具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是刚从京城那边回来的人。”
  一旁的另一个男子忍不住插话:“人家是今年刚中的探花郎呐,封官之后回来接亲入京,真是命好,羡慕啊……”
  
  人群散去,张胜不耐烦地带着卫霍离开。一边走着,卫霍一边在脑海中想着刚才那书生。
  刘大娘说,他的爹娘是读书人,所以也要他做读书人,说是能出人头地。
  卫霍不喜欢书中那些大道理,只对那些能长见识的诗词歌赋和文人轶事感兴趣,他先前不想做读书人,觉得太累太枯燥乏味,就想做个闲散王爷,吃穿不愁,当然,也就梦里想想。
  
  刚才他看到那书生面如冠玉,身上衣饰齐整,腰上坠着络子,还有一块通透的碧玉,锦袍上的刺绣精巧无双。
  是和他接触到的完全不同的人。
  若是有一日也能有那样好的衣服,坐几匹马拉的车,住那样的宅院,真真是天大的美事。
  
  卫霍越想越觉得美滋滋,可是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灰扑扑的衣服,情绪又低了下去。
  只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像他们这样的人要想过上那样的日子,靠想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法子便是十年寒窗苦读,中了举人,一跃过龙门,方能出人头地。
  
  卫霍闷头想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原本要去的地方。
  他在张胜的声音中回神,抬头看去。
  一块张扬的牌匾横在一栋二层小楼上,上面用描金大字写着“软红楼”三个字,旁边用红红绿绿的丝绸裱着,色彩鲜艳,十分吸人眼球。
  
  张胜叉着腰道:“就是这儿了!”
  见卫霍没反应,张胜正欲发问,便闻楼前传来了娇滴滴的女声。
  “两位小公子是来喝茶,还是听曲儿,还是想做什么呀?”
  一位穿着艳丽的中年女子从软红楼中走了出来,腰肢扭得似水蛇一般,指甲上涂着秾丽的蔻丹,笑声软腻,看得卫霍一愣一愣的。
  
  张胜不知为何红了脸,眼珠子不知道该往哪儿搁,半晌未说出话来。
  女人咯咯地笑,甩了甩手中的锦帕子:“先进来看看呗,看又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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