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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对-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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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
一阵风吹过,打乱了秦淮的思绪。
他定了定神,道:“下次不用等我,你先吃些东西垫垫,等我回来再一起吃,不能饿着肚子,你胃本来就不好,到时候又得疼了。”
卫霍应下,却没往心里去,笑呵呵地道:“你用内力帮我暖暖,就好多了。”
秋夜,晚风徐然,如美人的手拂过肌肤,带来无与伦比的舒爽。夜风掠过树梢,树杈间飒然作响,声音细碎。
卫霍突然想喝酒了,心随意动,立刻要了一坛。
秦淮微微皱眉,道:“你之前肚子不舒服,现在不宜喝酒。”每次卫霍喝酒,沾酒脸就会红,喝两三碗就会醉,而且酒性冲,对胃不好。
“没事,今晚的月色这么好,月色入酒,人间美事啊。”
秦淮最后只让他喝了两碗,但卫霍还是理所当然地醉了,歪着头靠在秦淮的肩膀上,眼中的月亮晃悠悠的,时不时就变成了两个。
酒意浓烈,他说了阵话就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秦淮怕卫霍靠不住倒下,用手臂揽着他的腰。自觉寻了个好姿势,卫霍晕乎乎地半睡过去。
秋风沁凉,可少年的鼻息扑在脖颈上,秦淮只觉一股燥热从心口冒出,很快蔓延至全身,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他在思绪繁乱中垂下头,卫霍枕着他的肩膀,睡颜沉静。
待秦淮回神时,他已经低下头,两人嘴唇的距离只有一个指节。
自己在做什么?!
秦淮顿时清醒过来,登时便直起身,心跳狂乱,不受控制。
他刚才怎么……是中了什么魔怔吗?
为何会想要碰一碰那张柔软的嘴唇,尝尝它是什么味道……
秦淮握紧双拳,指甲嵌入掌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清楚脑海中的杂念,他将卫霍打横抱起回到屋内,轻缓地放在床上,帮他脱去鞋袜,浸湿帕子帮他擦净手脸,又兑了热水给卫霍洗脚。
这件事他以前也看过几次,却从未有一刻清晰地意识到那双脚有多么清瘦白皙,脚趾修长精致,趾腹和脚跟染一层薄红。脚上温热,卫霍睡得不安稳,轻哼了一声。
那股热意似乎又涌上来了,秦淮绷着下颚,匆匆擦干卫霍的双脚放到床榻上,帮他盖好被子,然后落荒而逃。
这一夜后半段发生了什么,卫霍不知道。
次日一早,他只记得自己喝醉了,醉后入眠,做了一个梦。
莽莽荒原,大雪纷飞,在地上积累数尺白丈。
他艰难往前走着,脚面冻僵,已没有知觉。
突觉脚底逢春,热意涌动,覆在双足四周,那热气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全身。
梦戛然而止,后半夜没有做梦,一觉睡到寅时。
鸟鸣破窗而入,卫霍惺忪睁眼,只觉下腹有异,抬手一探,脸上顿时跟喝过酒一个颜色了。
*
过了秋便是冬,冬日漫长,可终将过去。
寒来暑往,寒去春来,又到了一年之始,会试的脚步近了。
因为去年的意外,很多人都心有余悸,期盼着这一年不要再出类似的事情。
上一届过了乡试的人不用重考,只需重新参加会试,会试过了再参加殿试。上一届的人大多依然会赶来京城赴考,同时来的还有这一届的考生,于是这一年参加会试和殿试之人是有史以来最多的,记录在陈国嘉正年间的史册上,被后世人津津乐道。
卫霍按时报了名,确定参加这一年的会试。考试地点就在书院,在会试开始的前三日他就准备好包袱,住进了书院的舍馆内。
即使做了充足的准备,应该比上一年更有自信,可在卫霍这里却相反。
越临近考试,他越心神不宁,看不进去书。
会试的前一夜,卫霍直接失眠了。
早半个时辰就躺在了床上,可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卫霍心烦意乱地坐起身,披衣而起。
没有秦淮陪着,他心里空落落的。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卫霍走出去站在檐下,夜雨潇潇,是春雨中少见的酣畅。
雨势磅礴,不分轻重缓急地砸在地面上,往台阶上溅起雨珠,一股水汽混合着草木的清新气息钻入鼻中。
卫霍在门口站了片刻,准备回房,却见有人提着一盏灯笼从小径上走来。
灯笼的光是暖橘色,被雨水一遮,变得模糊不定。
人走近了,卫霍才认出是谁。
常荣缓缓走上台阶,收伞。
卫霍怔怔地道:“夫子,你怎么来了?”
常荣将雨衣的兜帽掀下,提着灯笼,一派端正之姿。
“来看看你,看来我猜的没错,是不是紧张了?”
卫霍老老实实地说:“是,学生不才。”
常荣侧过身,抬手,似乎是想用那灯笼去照这场夜雨,面容方正,却说着不饶人的话:“没出息,什么不才,你的学识到了,只是没胆。”
卫霍讪讪地笑笑,顺着那灯笼的光,看到雨丝缠绵而下。
他低声说:“确实,顾虑重重,知道不该如此,还是不免担心。”
“那跟我说说,你因何事而忧思?”常荣问他。
雨势不减,雾气澎湃,卫霍觉得脸上眼前都裹了一层雾,教他看不清楚太多东西。
“去年我们所有人都未能如愿,我担心今年还会出现什么不可抗违之事。”
常荣淡淡地说,声音散了一半在那雨雾中,却还是字字澄明:“发生了,又如何?”
“……前功尽弃。”
“然后呢?”
“……”
然后,他还要从头再来吗?
常荣继续说:“为不确定又不可控之事担忧,毫无意义,不如安安稳稳去睡觉,把明天的卷子答好。”
卫霍觉得思绪清明了一些,可还有不安。
“如果……”他顿了顿,“今年的试卷还和去年的试卷出一样的题目,我该如何作答?”
他不是不坚定心念之人,可不代表愿意做无谓的挣扎。
如若从头到尾走的都是一条错的路,或者这路不是错的,但不是天子认同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结果。
常荣却不直接答复他的疑问。
他用灯笼照了照身前:“那里有水流,是从房檐上落下,顺着台阶而下,凝聚流入低洼。”
灯笼一转,照向别处:“那里也有水流,却不走捷径,直接坠落。”
“这些水流最终或许都将汇入同一处,或许不会。”
常荣语罢,转过头:“把手伸出来。”
卫霍怔了怔,将手递给常荣。
后者放下灯笼,两人目光相对,常荣问:“你记得自己想做官的初衷吗?”
“记得。”
掌心落下一横,接着是一撇,一横折,一点……
片刻后,常荣提起灯笼,撑着伞。
“走了。”
他也不等卫霍答复,下了台阶,顺着小径往前走,清瘦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中,四周除了均匀的雨声,再无其他。
卫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
悟透那几个字只在一瞬之间,心境便如拨云开雾,如露入心,茅塞顿开。
此时雨势微缓,雨丝绵绵,方有几分春雨的味道。
卫霍展颜一笑,关门进屋。
心思清明,没有杂念,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已坠入梦乡。
次日清早,旭日临窗,卫霍已经整装待发。
接受完检查,院门关闭,他坐在单独的号舍内,清风朗日,少年意气风发,气质如玉,下笔如有神,比之其他两股战战,手腕颤然的考生显得格外特别,连监考官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常荣在卫霍手中写了四个字。
殊途同归。
是了,只要不忘记初衷,以何方式抵达终点都是好的。
他终于勘破心障,原来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不问对错,只问本心。
第30章 第三十章
十日的会试结束,卫霍背着包袱回到府上,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彻底,然后躺在床上睡了一天,只在饭时被秦淮硬叫起,往肚子里填了些东西就又睡去了。
两日后放榜,这次的结果没有让卫霍失望,榜上有他的名字。
会试后是殿试,过了会试,只要不在殿试中触忤天子,通过会试的这些人都不会被淘汰,心算是放下不少。
半个月的时间,卫霍抛开了书本,秦淮有空时两人就一起外出,逛遍了江无的一百一十二坊,也见到了许多没见过的人和事。
譬如此刻,他和秦淮坐在江无东边最偏僻的明阳坊,在一家破旧的茶馆中歇脚,有年迈的乞丐端着一个破碎的陶碗,颤巍巍地向掌柜的要点铜钱,说肚子饿想吃顿饭。捣鼓来捣鼓去都是那几句话,像是疯了或者傻了。
掌柜的始终没吭声,低头拨弄算盘,好似看不见眼前人。那乞丐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话,最终还是走了。
他们喝完茶,从茶馆中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乞丐还在,只是跑到了对面人家乞讨,纠缠一阵后同样吃了闭门羹。
卫霍有些于心不忍,因看着对方便忆起他与秦淮在王家吃不饱饭的时候,就走了过去,给了那乞丐五个铜板。他没带太多钱,不过五个铜板也能买顿好饭了。
老乞丐得了钱立刻便流下泪来,连声感谢,仓皇遁走,不知道是不是拿着那五个铜板去买饭了。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旁有小贩在卖芝麻糖,卫霍看着便口舌生津,走过去要称一些,小贩爽快地收了钱,用细草纸包好一斤芝麻糖,递给卫霍的时候还是提了一句。
“公子心善,但那乞丐常在这几条街上游走乞讨,他其实不痴不傻,却装疯卖傻骗路人钱财。曾经有好心的富商见他可怜,还想收他回府做点杂事,吃穿不愁,也不累着,但那乞丐愣是不愿意,不想做事,就只是想不劳而获罢了。我们一般都会提醒路人不要给他钱,只是刚才离得远,公子已经出手了。”
卫霍听完,左右张望,那乞丐已不知去了何方。
小贩笑道:“公子不必介怀,就当是花钱买福缘了。”
走开几步,卫霍站住。
秦淮道:“我帮你把钱拿回来。”
卫霍一怔,望进他专注的眼眸,噗嗤一声笑了,心坎儿却温热几分。
他道:“钱都给出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刚看到他往北走了,可以追回来。”
“不用了,就当是买了一堂课,也算值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方才是忘了。只是那乞丐不欲受授,也永远都只是一个乞丐罢了。
殿试当日,卫霍与一众考生依次进入咏然殿内。
皇家殿堂内威严庄重,即使是两旁侍奉的宫女都有着端正姣好的容貌。可一众人皆低头敛首,无人敢在行礼之前抬头看一眼那金銮之上的帝王。
殿内静了片刻,卫霍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就看到昭御帝正伸长脖颈,咬住了一旁女子手中的梨片。那女子姿态纤柔,蛾眉臻首,婉约之至,身上着的衣饰素雅中不缺贵重,想必是宫中的妃嫔。
这是卫霍第一次见到他们陈国千万百姓匍匐于其脚下的天子,可天子和他想的却全然不同。
他想象中的帝王应是威风凛凛,气度非凡,不怒自威,可昭御帝看起来——
却像一头农舍中发福的猪。
心中突然生出这么个大不敬的比喻,卫霍自己的心肝胆都俱是一颤,立刻低下头去。
陈国的殿试从先帝时起便是分两种情况,一是皇上提前拟好题目,考生当场出声作答,二是与会试一样笔答,题目只有策论一项。
两位太监手捧卷上殿,所有人便知昭御帝选了第二种。
只有寥寥两道策论题目,大片的空处皆留给考生们作答,卷面素洁,如同一副未竟的水墨画,可留白妙技此时却用不上,得将那空处填得满满当当。
第一道问民生,第二道问帝业。
第一道不难,卫霍答完尚有一个时辰答第二道。
帝业,帝王之业。
卫霍不曾做过皇帝,不知晓坐在那龙椅上是什么滋味。离自己的现状太远的物事,人几乎是不会想的。
可也不难想到,哪怕是昏聩无比的君王,也都是希冀能在后世留一段佳话的。而不只卫霍明白,大殿上的任何一个考生都明白,这道题目他人哪里敢用,定然是昭御帝指明的。
卫霍想到自己先前大不敬的想法,侧首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帝王拥美人入怀,笑得开怀,监考的大臣们要么绕巡在走道中,要么眼观鼻鼻观心。
一种怅然浮上心头,卫霍突然有种冲动,提笔在那卷上写:
君且如此,帝业何成?
可他到底没想。
却不论对与错,他此时写得爽快,到头来牵连秦淮,两人人头落地,白白丢命,什么好处也没落着,不值得。
那什么是值得的呢?
卫霍感到茫然又困惑,大殿内气氛紧张,他却神思恍惚,想东想西,再回神之际,只有半个时辰了。
*
宫门外,日头高升。
春日少有这般炽烈的日光,晒得人皮肤滚烫,酷热难耐,如临盛夏。
秦淮身着兵部派发的黑色劲装,肩头挟着黑薄披风,站在宫门等着。
守宫门的认得出他的身份,看他一直等着,也不走动,忍不住道:“大人是有亲朋在殿试么?”
秦淮嗯了一声,声音低沉:“我家阿弟。”
“难怪大人一直等着,”那守卫笑了笑,“估计还有两炷香才结束呢,举人们从咏然殿走到咱们这儿要得一会儿,大人站这里够晒的,不如先去旁边的茶馆坐坐,等时辰到了再来也不迟。”
秦淮没有动,说:“多谢,但不必了,我等着便是。”
见他坚持,两个守卫也没再劝,见有人经过,立时挺直腰板,收敛表情。
卫霍走出宫门,看到了秦淮,却没有进宫前想象得那般轻松。
秦淮也不问他答得如何,将人扶上马,自己坐在后方,送卫霍回去。
正午的太阳更毒,卫霍更蔫了几分。
没等回到宋府,他就先把话抖落出来。
他最后也未作答那道问帝业的题目。
卫霍说完秦淮沉默了一阵,马匹拐入巷子,他将卫霍放下马,看他神色萎靡,便安慰道:“会试过了,殿试只是排名,没事的。”
卫霍虚虚地点了下头,让他困惑的并非那道题目本身,而是背后之事。
他不想耽误秦淮,两人吃过午饭卫霍就催着他回去,自己进了屋倒头躺了一阵,听着窗外的风声,一直没有睡着,待未时从床上爬起,换身衣服去书院。
常荣见他过来,有些讶然。
恰好茶水烧好,他提起来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掀起眼皮看卫霍一眼。
“什么事,这么一会儿了也说不出口,殿试搞砸了?”
卫霍闷闷地嗯了一声。
常荣面色不变:“砸成什么样了,说来让为师乐乐。”
他这么一句,卫霍心里稍稍解了点闷,松了下来。
听他说完,常荣依然面不改色,只是道:“你不答,应是有困惑,什么困惑?”
卫霍将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在衣上带出几道褶皱,片刻后下定了决心。
卫霍道:“为上者昏庸,为下者奈何?”
这话如若让旁人听到,那便是绝对的大不逆,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知道常荣为人,卫霍才敢在他面前提这一句。
听闻此句,常荣才微变了脸色。
他将茶杯放下,杯底与案几相触,发出沉闷一声。
常荣未曾立即回答卫霍的问题,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外面的天空。
卫霍坐在原处不语,看着常荣杯中的茶叶上下浮游,如鱼戏水。
常荣再回到案前时,他说:“你困惑的,不是帝业本身,对吗?”
卫霍颔首:“这些夫子与我,还有同窗们多少能说出几条。”
常荣轻笑,眸中光亮闪动,似感慨动容。
“你这个学生,老夫没白收。”
卫霍知道他要说了,帮常荣满茶,递到手里,谦虚受教。
常荣缓缓道:“陈国有多少年的国祚?”
卫霍答:“一百三十三年。”
“前朝呢?”
卫霍继续答:“二百八十三年。”
“前朝的前朝呢?”
卫霍接着答:“二百五十七年。”
“你有什么想法?”
卫霍想了想,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分合合,兴亡交替,不可抗违。”
“为何不可抗违?”
“……”卫霍一时想不透彻。
常荣抬手,抓了把茶叶,洒在桌上。
“这茶叶,是江南那边送来的,名为‘千山顶’,每一粒茶叶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可是这一粒,”常荣从桌上拾起一粒茶叶,“还是成了漏网之鱼。”
他将那粒茶叶推到卫霍面前。
“古今,每一个朝代皆有明君,皆有昏君,明君创立盛世,昏君消耗国力,甚至可能倾覆王朝。但是你,我,谁人都无法避免昏君的出现,即使再多良师教诲,贤臣辅佐,在那龙椅上一坐,很多事情就由不得我们了。”
卫霍慢慢地说:“夫子是想告诉我,我该听之任之吗?”
常荣摇首,他一边将茶叶一粒粒捡回,一边道:“你先告诉我,你不想听之任之,想如何?”
“……”
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再往深处是什么。
见卫霍神情恹恹,常荣啧了一声:“我话还没说完,愁什么?”
卫霍一怔。
“你年岁很小,还没进入朝堂,不了解朝中境况也是正常。等你开始做官,你就会发现。君是君,臣是臣。君不尽其责,并不意味着臣无计可施。天子贪图享乐是真,昏聩无能也是真,可他不暴戾,不剥削百姓,也能按群臣之意决事,这是他的好。如今,国家大事多看文武相斗,以及党争的结果,但朝中大多数人虽明争暗斗,却也各司其职,呈相持之态,撑起了整个大陈。所以你看,江无还是这么繁华,我们还能喝上这么好的茶。”
卫霍豁然贯通。
他临走时,常荣还说了一席话。
“你有那样大胆的想法和思考,我很欣慰。君若是昏到了极致,朝政摇坠,内忧外患之时,或许也该换一副光景了,那也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事情了。”
卫霍认真道谢,常荣却又摆了摆手。
“我的想法不一定是对的,也许将来,我们会有不同的见地也未可知。”
回去的路上,晚霞如火,将半边天染成了赤金色。夕阳摇摇欲坠,似是不忍落山。
倦鸟归巢,卫霍的脑海中映出秦淮的身影,也同鸟儿一样加快速度往回走去。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殿试名次出来的前一夜,卫霍就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
酉时,宫中送来了一身衣服,一双鹿皮软靴,还有束发的玉簪和发带,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样也不缺,齐全得很。明日卫霍进宫时要穿着这一身,传胪大典结束,三甲还要骑马游街,逛遍大半个江无。
送赐礼的宫人笑盈盈地恭贺卫霍。
他跟秦淮一样,得了探花。
宋宇十分喜悦,也算是自己府上出了两个人才。还说想摆一桌酒席,但是被卫霍拒绝了。
虽然被点为探花是件佳事,但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第二道策论题目他都没有作答,还能拿到探花的名头,着实令人好生奇怪。
不过奇怪是奇怪,心却是彻底放下来了,晚饭也吃得比平时多些。
不过看到那套衣服时,卫霍还是眼睛一亮。
他将外裳捧在手里,摩挲片刻,指下的料子软和得紧,针脚不仔细看便会隐没在精巧的云纹之下。不是天衣无缝,但也差不离了。
卫霍没有犹豫,喜欢便索性换上试试。
他在这边更衣,身形印在雕刻着山水的琉璃屏风上,烛光一照,将人影的轮廓描出了几分旖旎。
秦淮虎口一痛。因为心猿意马的缘故,剑锋在皮肤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用拭剑的绢布擦掉渗出的血,按住不动,也压抑着心头的悸动。
一炷香后,屏风后传出一声得意的轻笑。
秦淮怀着异样的心绪抬起头,卫霍负手从屏风后走出。
蟒袍嫣红,玉树临风的少年郎脚踩软靴迈步而出,玉带飘然,束在清瘦的腰身上。
气质若高山上常年长青的松柏,又似幽涧旁挺拔的绿竹。
面白如玉,笑如春风,洋溢间仿佛能于一息绿遍江南。
那笑映入秦淮的眼帘,钻入他的心底,一时心旌摇曳,难以自持,那丝悸动好像不大按捺得住了。
卫霍自觉这衣饰衬人,喜欢得紧,理好衣角便迫不及待地走出来让秦淮瞧。
可他只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又低下头闷不作声地拭他那把黑乎乎的剑。
卫霍面庞上的笑没了,有些气闷,难道他还不如一把剑好看?
他跑过去,将剑从秦淮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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