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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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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霍颔首回他:“明白,我会多加注意。”
两人一同进入了文书房,两位皇子皆到了,看到他们后倒是乖乖巧巧地行礼,但很快卫霍便对明晨平日的经历感同身受了。
他们在台上讲学时,两位皇子在锦杌上动来动去,一会儿抓抓耳朵,又一会儿打打盹,听得心不在焉。提点过之后认真一阵,又会故态复萌。
一早晨的课上完,卫霍也觉得颇累。
从文书房出去后,明晨看他面色蔫然,不由笑说:“我说的可没错吧。”
卫霍点点头,叹道:“那几十两银子的俸禄也不是白拿的不是。”
“是啊,拿钱就得办事,我现在已经习惯了,你过段时间习惯了也就好些了,”明晨又想起一事,“对了,秦淮的生辰是这个月五号吗?”
卫霍答“是”。
明晨点头:“那五号我备上生辰礼去你们那儿一趟。”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宫外走,在南门口遇到了蒋成。
行礼过后,蒋成邀请他们二人去府上坐坐,明晨言说有事,先行告辞,卫霍因马天让蒋成带话,说想向他请教诗赋,便坐着蒋成的马车往他府上去了。
没料到这一趟作客,在前厅撞见了马元。
马天就站在马元身边,父子俩说着什么话,听见声后马天转过头,叫了卫霍一声。
坐在藤椅上的马元闻言也站了起来,挤出一张笑脸走到卫霍面前:“哎呀,霍霍来了,可还记得马叔啊?”
卫霍皮笑肉不笑地说:“当然记得,就怕马叔不记得我了。”
马元诶了一声,双眼一瞪,作出难以置信的样子,又很快眯起,笑道:“怎么会呢。”
卫霍还是假意地牵了牵嘴角。
马元似不经意地问起:“霍霍啊,我听小天说你现在在宫中做侍读,做得好那便是前途无量啊。”
“马叔过奖,蒋兄如今是讲经,比我学问好多了。”
不愿与他再继续说些虚与委蛇的话,卫霍同马天一起去了偏厅,指点他作了几句诗,然后便起身告辞。
马天顺道要去一趟书院,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经过安人坊的羊街时,卫霍看到路旁有不少衣衫褴褛之人,有一位老妇人饿得面黄肌瘦,怀中抱着一个近乎赤。裸的孩童,还有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靠在墙根处,眼光混浊,身上全无生气,好似下一瞬就将没了气息。
卫霍不由停了脚步。
这些日子,楚州发水,淹没万顷良田的消息传到了江无,朝廷的银两却迟迟拨不下去。与此同时,很多难民都逃到了京城及周边 ,渴望能在天子脚下得到救助。
看着这些跋山涉水来到江无的难民们,卫霍心中有些沉重。
马天也有些怅然:“这些人携家带口到这里谋生,真的不容易,但朝廷能给的补助不多,听说已经有不少人饿死了。”
卫霍默了一阵,低声道:“得想个办法才是。”
办法未想到,机会便来了。
过了两日,朝中六部尚书有三位告假,两位侍郎也感染了风寒,前一晚卫霍收到宫内的传旨,若无他事,次日可前往咏然殿上朝。
卫霍同秦淮说起此事,言语间期盼不已,睡得晚了,第二日起得却比平日要早。
穿好绯袍,戴上银龟袋,卫霍看着自己衣冠齐整的样子,恍惚了一瞬。
秦淮站在他身后,定定地看着片刻,沉声道:“走吧。”
“嗯。”
站在朝堂之上,看着咏然殿内富丽的蟠龙柱,金闪闪发着光的龙椅,卫霍深吸一口气。
他是头一次站在这里,四周的侍郎尚书们有意无意地斜眼打量他,卫霍回望过去时有人躲得快,没捉着,有人慢些被发现了,卫霍便端着笑行礼。
朝臣们静待片刻,昭御帝到了。
天子四平八稳地坐在龙椅之上,懒懒地说:“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卫霍心中确实有事,但他是朝局新人,抢个头牌不大合适,便静等老人们发言。
礼部尚书陈仪往右迈了一步,执着笏板躬身道:“臣有事启奏。”
“讲。”
“两日前,高应派人来信,说今年草原草长得不好,牛羊吃不饱,请求减少朝贡,臣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定主意。”
昭御帝道:“他们有说想怎么减吗?”
陈仪道:“这个……高应人想将珠宝从六千件减到三千件,还想将马匹从五千头减到两千头。”
昭御帝还未答,胡然已向左迈了一步:“皇上,这种无理的要求断然不可答应,珠宝砍了半,马匹更是连一半都不到,今年楚州发水,国库本就空虚,若允诺他们减少朝贡,会给明年乃至后年的开销造成极大的隐患。”
其他朝臣们纷纷应和,此时又有人出声,乃是大将军林震,卫霍同他隔着数排,只能看到一个健壮的背影。
林震出声时中气十足:“高应人狼子野心,今年他们频频骚扰边境众城,烧杀抢掠,百姓有苦难言。臣以为,一则不能答应他们减少岁贡,甚至可以要求增加,二则应多派出些兵马驻守边境,还边民们平和的日子。”
胡然不认同:“臣认为第二点不妥,今年楚州有灾,朝廷的银两尚且发不下去,若再派更多的军队驻守边境,朝廷的花销可就支撑不住了。”
卫霍听他们说至此,按捺不住迈了出去,行礼后道:“皇上,微臣以为林将军所言甚是,京中官僚富商们过得富足,臣每月都有几十两银子的俸禄,上百上千官吏每人能出一些银两,若再拉动商人之力,同时减少宫中不必要的开支,两边的目的皆可达成。”
说这一番话到底有几分紧张,说完之后,卫霍吞了吞口水,就听昭御帝问:“你是……?”
“臣乃侍读翰林卫霍。”
昭御帝面露不悦,一甩袖子道:“第一次上朝谏言,官职都不报一下,成何体统?”
卫霍的心顿时抖了抖,忙跪下认错。
此时一人出列,道:“皇上,臣以为卫翰林之言需待商榷,但诸位大臣们已经在不减少朝贡上达成了共识,还望皇上考虑这一点。”
昭御帝看一眼吴丛原,颔首道:“诸位爱卿说得极是,陈仪。”
“臣在。”
“回信给高应那边,就说朝贡不能少,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凑齐。”
“是。”
第一次上朝便得了训责,卫霍走出殿的时候有些颓然。
他想着能进言提提难民一事,出师却不利,不知之后还有没有机会提。
下台阶的时候心不在焉,踩在阶沿上险些摔倒,脚腕扭得发疼。
在原地歇了歇,就在卫霍准备离开时,有人叫住了他。
一位衣着素洁的宫女朝他行礼,道:“奴婢茗荷参见卫翰林。”
卫霍愣了愣,转身向她回礼:“茗荷姑娘有什么事?”
茗荷含笑道:“三皇子想请您去府上坐坐,不知卫翰林今日可有空?”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随人进了齐王府的大门,抵达前厅之时,王府的主人已经在候着了。
卫霍行过礼,被邀上座,备好的茶点也端了上来。
三皇子刘钰着一袭紫衫坐于案几对面,含笑道:“闻说卫翰林才学了得,又听皇弟们言语间十分欣赏,便冒昧地请你来我这边坐坐,还请卫翰林见谅。”
卫霍忙道:“齐王殿下客气了,臣年纪尚轻,才疏学浅,当不起那么高的赞赏,能来王府是在下的荣幸。”
刘钰但笑不语,放下茶杯,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卫霍瞄到了他那一眼,也只当没看见,敛眉低头抿了口茶水。
很快便有一位侍女端着漆盘款款而入,走到卫霍身边跪倒,将手中的东西呈递给他看。
漆盘中央搁着一支银杆毛笔,杆尾镶着一颗圆润通透的墨玉,托座以金制成,首端的毫毛挺立,稍微懂些路数的人一见便知是值得珍藏的精品。
卫霍一见,心中已有几分明了。
每年科举结束,朝中官员都有一番不小的变动,有老人辞别朝堂,也有新人迈入高殿。党争激烈,为自己一方注入新的力量会十分必要。
但这也只是他先前的猜测,齐王请他去府上究竟是为何意,也得去了才知道。
此时已十分确定,齐王有拉拢之意,这支毛笔便是试探。
卫霍面上不露,作出惊讶的样子。
刘钰顺境况而下,道:“请人作客,如何能不备礼物,这支笔便是为卫翰林准备的。”
卫霍很快从席上半坐起,拱手行礼:“实在惭愧,在下只是普通的小小翰林,当不起殿下的厚待。”
刘钰说:“他人夸奖,卫翰林说当不起,我送点薄礼,也说当不起。虽说为官做事应谨言慎行,但卫翰林也未免太谨慎谦卑了些。”
此话中还有他意,卫霍只装作听不懂,低头笑道:“臣惭愧。”
默了一阵,在刘钰的示意下,第二件东西端了上来。
是一把色泽深沉的剑。剑身挺直,剑刃锋利,剑的颜色很深,发射的光却亮晃了人眼。
刘钰说:“听说卫翰林还有位兄长,没记错的话暂时在兵部做城门领,我想这把剑或许他能够用得上。”
卫霍这次直接从席上站了起来,抬袖道:“殿下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平白接受大礼心中着实不安,还请殿□□谅。”
闻言,刘钰微微敛起笑容,前倾过身:“先受禄后建功,也可。”
“……臣惶恐,不敢接受此礼。”
话已至此,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坐了片刻,卫霍便起身告辞了。
来齐王府一趟,他只觉心力匮乏,脚腕处的扭伤仍隐隐作痛,拦了辆马车回去,勉强吃了些东西就躺在了床上。
将登记册交至兵署,秦淮准备回去之时遇到了来询事的宋宇,两人一道回府。
路上,宋宇问:“手上的事做得还算顺手么?”
秦淮微微颔首:“嗯,这些事情做起来不难,普通人也能应付。”
武人大多直来直去,不绕弯子,宋宇不费什么力气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是觉得这差事太简单?”
秦淮望着前方客栈外飘飞的酒旗,低低地应了一声:“□□逸了。”
宋宇笑道:“只见过嫌过得忙碌的,倒少有你这样不适应安逸日子的。”
秦淮转过头道:“将军,边关近来的情况是不是更严重了?”
宋宇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点了点头:“是啊,高应狼子野心,近几年在边境搞出了不小的动静,数年前签订的交好文书怕是不久就要作废了。”
“朝廷打算如何做?”
宋宇看了看车外,声音放低了一些:“林将军在上朝时同皇上,希望能加派些兵马加固兵防,但皇上并未表态。”
秦淮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进了院子,问过下人,得知卫霍在屋中睡着,进门时秦淮放轻了声音。
卫霍面朝里睡着,呼吸轻浅,鞋袜都脱了去,比往常摆放得凌乱了些。
秦淮俯下身,视线瞥过那鼓起的脚腕时视线顿住,抬手抚了上去。
这一抚摸,卫霍睡得并不稳,立刻就醒了。
一睁开眼便见秦淮立在床榻边,他闭了闭眼,翻了个身,正准备说点什么,秦淮问他:“脚怎么回事?”
卫霍以脚被握着的姿势坐起身:“退朝后不小心扭着了。”
秦淮试着碰了碰,就听卫霍嘶了一声。
“疼?”
卫霍嘟囔道:“当然了,你别碰那里。”
秦淮说:“我用内力帮你推推。”
他一动手,卫霍便觉脚腕处又痛又麻,连忙喊:“停停停……”
秦淮没停,只是将内力运得缓了些,顺势倾身,噙住了那喊停的嘴。
卫霍被亲得头昏,倒也不觉得多疼了。
等吻够了,秦淮也停了手,卫霍低头一瞧,踝处的肿消下去不少,暖融融的残韵还留着。
他忍不住靠到秦淮的背上,牙齿在秦淮的耳垂上咬了咬,又将脸埋在他的肩颈处。
“怎么了?”秦淮握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卫霍将去齐王府的事同他说了,闷闷地道:“对不起。”
刘钰送的第二件礼物,其实卫霍很中意。他记得宋宇之前提过,秦淮那把承袭自恩师的佩剑并不算特别好,他需要一把更好的剑。
但卫霍也知道刘钰提及秦淮的意思,他们是兄弟,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没有人比他们对于彼此来说更值得依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刘钰想借那把剑告诉卫霍,他可以给他想要的,也可以让他在意的人得到更多。
“我没法接受,”他在秦淮耳畔低声道,“但如果接受了,或许你就能实现心愿,不只做一个小小的城门领。”
他知晓秦淮的抱负,但武将的升迁比之文臣来说要缓慢得多,也难得多。
如今的朝局,文有刑部尚书胡然,翰林学士承旨吴丛原,官至三品以上的文臣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但武人之中只有林震站在了高处,其余人的势力都很薄弱。如不是依附于太子,文武之争是形不成气候的。
卫霍刚说完,秦淮抬手将他从背上拉起,然后抱在怀里。
他的动作太快,卫霍吓了一跳,被揽着仰躺下去后还未回过神,吻就压了下来。
如果说方才那一吻像是春风细雨,这一吻便如狂风骤雨一般,秦淮的舌尖探进了卫霍的口中,含着那柔软的舌尖嘬弄,甚至带着点噬咬的意味,卫霍被迫仰高脖颈,口中的气息被掠夺着,感觉呼吸不过来了。
秦淮终于松口时,卫霍抬手往他身上打了一下,但因为没什么力气,一点气势也没有。
他面色潮红,喘着气道:“你疯了……”亲得这么猛,像是要吃人一样。
秦淮又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卫霍红红的眼尾,低低地道:“霍霍,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种话让他觉得有些心闷,自到了江无,许多事都是卫霍在做,上次的牢狱之灾也是一样,他什么也没做,甚至需要卫霍替自己做打算和筹划,不能说不难受。
更何况,以他们的关系,也不必这么说。
卫霍怔了一下,用手抱住了秦淮的脖颈,靠在他肩上嗯了一声:“好,我不说了。”
秦淮最后道:“党争之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我也这么认为。”
卫霍低声回他:“我是觉得,一旦踏入其中,有什么东西就变了。”
“你是对的。”
两个人达成共识,心情平和地说了阵话,然后一起躺下相拥而睡。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两日之后,卫霍再一次上朝。
昭御帝在龙椅上提了件事:他有意在江无城东的芜山下修建一座离宫。
此话一出,朝臣们皆沉默了。
昭御帝敲着扶手,道:“众卿意下如何?”
不少人同周围的同僚面面相觑,大多还是保持缄默。
林震又一次站了出来,捏着笏板说:“皇上,如今楚州水灾让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正需要银两平难,边境的兵马军饷还期增补,去年东阳刚刚修成一座宫殿,现在如要再修建离宫,恐怕易激起民愤,臣以为不大妥当。”
昭御帝闻言,面上并不好看,手里捏着佛珠串,一时没出声。
吏部侍郎张朝出列。
“皇上,臣觉得修建离宫未尝不可,只是不必急于一时,先发些银两安顿灾民,然后再看何时开工。至于林将军这几日上朝都在提的兵马军饷,我想还可以再观察观察高应人的动向。”
林震不满地回他:“兵事与把弄笔墨不同,最忌讳马后炮。若误了时机,让他们成了气候,事情就棘手了。”
张朝回道:“草原上的蛮夷喜好耍枪弄棒,他们在边境所做之事也不一定就是在试探我朝底线,亦或是觊觎窥伺之意,大约只是争强好胜,本性使然罢了。”
张朝最后的一句话让卫霍心中顿生恼怒,又见昭御帝似同意一般微微颔首,急切之下便站了出去。
“张侍郎口中的本性使然未免太轻描淡写了些,”卫霍行过礼后说道,“边疆几十万民众都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要面对的是敌人的马蹄与刺刀,常有性命之虞,家破人亡之忧,一句本性使然如何就能抹去千里之外的苦难?”
张朝没料到林震以外有人会驳斥自己,竟是愣了一愣,半晌没想出反驳的话来。
倒是另一位王侍郎站出来替他说话:“卫翰林之言有些太刻薄了,张侍郎只是从大局考虑罢了。”
卫霍不愿被糊弄过去:“恰恰相反,我倒觉得是从小局出发才会说出那样浅薄的话。”
昭御帝眉头深皱用力拍了拍扶手:“都吵什么吵?”
他以手扶额,沉声道:“边关补给和离宫之事再议,就先说说楚州水灾的事情吧,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工部尚书回道:“楚州这次的水灾百年不遇,灾事浩大,淹没了沿河许多村庄和县城,保守估计已有约十万难民从楚州逃至其他地方,京城如今也已涌入了近千人。先前已在城郊和坊间一些空地搭建帐篷供难民居住,也安排人手供应伙食,但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还是需要将这些难民安置好才是。”
昭御帝问:“诸位爱卿都有什么想法,说说罢。”
众人各抒己见,卫霍站在原地,想到几个月前遇到的那个乞丐。
片刻后,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京中大户人家不少,能用到人的时候很多,码头等人来人往繁忙之地也需要用人。可以命专人登记有空缺的用人之处,安置一部分流民,剩下的人可安置在周边的城县中,男人参与耕种,女人可做纺织等事,治水之后再陆续安排他们回家。”
这个想法较为妥帖,获得了几位大臣的一致认可,其他人也补充了些法子,昭御帝当场命两位臣子三日后前往楚州治水,退朝前让吴丛原跟着去了御书房。
流民之事有了着落,卫霍心中稍稍放松了些,之后的几日官阶更高的几位大臣都有上朝,就没他什么事了。
五号这日傍晚,明晨和卫霍在安人坊的酒楼二层等着,酉时三刻,卫霍远远地就望见了人,立刻朝他招了招手。
这一日是秦淮的生辰,卫霍点了他最喜欢的几样家常菜肴,小葱拌豆腐,鱼香茄子,鸡肉羹。
秦淮坐下后,看了看上的菜,又要了一份藕粉桂花糖糕,是点给卫霍的。
明晨并不知他们二人已交付真心,还当他们是普通兄弟,向秦淮发问:“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吃太甜的东西,怎么还点了桂花糖糕?”
秦淮看了卫霍一眼,眸中闪着几分柔光:“霍霍喜欢,点给他吃。”
如若不是在酒楼中,在大庭广众之下,卫霍想啄一啄那淡色的唇。
藕粉桂花糖糕端上来时,三人已经吃了不少。
明晨咽下口中的食物,抬手冲小二招手:“来一壶君莫笑。”
卫霍若有所思:“‘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取的是这个意思?”
明晨微笑颔首:“没错,据说这酒是古时一位将军府上之人酿造的,每当他出征时就会带上这种酒,后来那位将军在一场战役中身中数箭,临死前用箭尖在地上写了这三个字,从那以后那酒就叫这个名字了。”
卫霍感慨道:“想必也是看淡生死之人。”
秦淮低头抿了一口,缓缓地说:“人之将死,哪里还有力气写字,多是杜撰罢了。”
卫霍哑然,明晨哈哈大笑起来,称他直言不讳,卫霍小声嘟囔道:“是不解风情才对。”
秦淮生辰,明晨备了一份礼送给他,秦淮中了武探花之后他送了把匕首,这次送的是一对做工细致的束袖。
秦淮接过,道了谢,明晨问卫霍:“你送秦淮什么?我可得看看我这礼物送得到不到位。”
卫霍含糊道:“回去他就知道了,现在说没有看头。”
明晨一边喝着汤一边笑道:“什么啊,搞得那么神秘。”
卫霍咬着糖糕,耳廓红了一圈。
戌时,三人饭毕,沿着华灯初上的坊街走了半个时辰,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待回去,已经快到亥时了。
卫霍先洗过澡,趁着秦淮在水房,烫着一张脸从抽屉里取出了那本龙阳图集。
他没喝多少酒,却觉得自己有几分醉意,脸上烧得厉害,站了半晌,才咬咬牙攥紧,连集子带人一同裹着钻进了被子里。
秦淮从水房出来,赤膊进入屋内时就见到床上鼓囊囊的一团,他走过去坐下,刚抬起手准备覆上鼓起的被子,被团动了一动,从边角推出来一个东西。
秦淮愣了一愣,俯身将那小册子拿在手中。
翻看之后,他神色一僵,下颚绷紧,不由攥紧了泛黄的书页。此时已是初秋,但此刻却像还处在夏暑,从脚底板到头顶都感觉到一股燥热。
等了半晌,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卫霍在被子里憋得实在难受,忍不住探出了头。秦淮转过头,和他四目相对,卫霍的心跳快了几瞬。
这时候再难为情也没用了,卫霍索性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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