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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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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珠见阿菊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抬手,葱葱玉指在她的头上戳了一下:“别想了,卫大人就算是要娶妻生子,也不会是娶我们这些人。还是乖乖地给贵人们做事,到时候出宫位分高些,还能嫁得更好。命好的话,得了哪位娘娘的喜欢成了大宫女,还能赐给侍卫。”
  阿菊转过身,有些落寞地道:“阿珠姐姐,别说了。”
  见她这模样,阿珠心中叹息,默默擦拭假山的石片,不再说话了。
  
  夜色渐深,卫府。
  一绿衣婢女走过长廊,穿过拱门,进了一间小院。
  她上了台阶,腾出一只手轻轻叩门。
  里面传来卫霍的声音:“进来吧。”
  
  婢女碧月推门而入,卫霍果然如她所料,还在这书房之中办公。
  他刚沐浴完,头发半湿,垂在身后,眼眸低垂,视线落在桌上的纸张上。
  碧月走过去,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搁下,从中取了一碟莲花糕,轻放在卫霍手边。
  “夜深了,大人吃些点心吧。”
  卫霍嗯了一声,淡淡道:“我知道了。”
  碧月说是,又为卫霍沏茶,然后才静静地出去,因卫霍不喜有人陪在身边。
  门还未关上,卫霍叫住了她,问了一句:“今日是十九日么?”
  碧月怔了一下,忙回道:“是的,大人。”
  “我知道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门阖上,碧月转过身,对着明月缓缓出了口气。
  她心想,流光那丫头恐怕是骗自己的吧。
  她和流光是同乡姐妹,早些年跟着爹娘一起来到江无,后来流光入了宋府,她则在几个月前到了卫府当差。
  
  流光得知她去了卫府,前几日还同她说起卫霍在宋府时的事情。
  在流光的口中,卫霍是活泼明朗的性格,可她在这里做了几个月的事,觉得正好相反。
  卫霍作息规律得很,每日寅时就起,夜里戌时入睡,连不上朝时亦是如此,并不像流光所说的那样,休假的日子里常喜赖床。
  流光还说,卫霍喜笑,喜穿色泽明亮的衣服,但显然并非如此。他常日多穿墨黑色,衬得气质沉郁得很,也并不爱笑。
  还有什么挑食之类的更是错的,卫霍平素对吃食全无要求,厨房做什么便吃什么,有次厨娘弄错,送去了馊菜,卫霍竟也吃了,什么也没说,仿佛不知道那饭菜是馊的一般。
  于是,碧月很是怀疑流光的话,觉得她或许压根没服侍过卫霍呢。
  
  次日清晨,她起得很早,果不其然,卫霍已经起了。
  但并不没有像往常那样穿黑色衣衫,而是换了一身白的。
  很快她才知道,卫霍要去郊外的钟陵祭拜故人,只带一名小厮出了门。
  陈国有仪,为亲人守丧着黑衣,为非有亲缘之人守丧着白衣,而那钟陵是陈国为忠良之臣建立的陵地。
  
  出门前,小厮阿宝带了把伞,近日雨多,备着防雨。
  还别说,刚出了门,绵绵细雨便落了下来。
  阿宝撑着伞,举在卫霍和自己的头顶,将主人送上马车坐好,然后自己到了前头驾车,马蹄哒哒,朝郊外驶去。
  
  行至半途,雨下得大了些,阿宝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看得更清切些。
  就在此时,他察觉到周遭有异,立刻用力拉住缰绳,抬手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剑。
  一蒙面男子手握大刀朝马车奔来,阿宝迅速跃下抵挡,一刀一剑撞在一起,声音嗡嗡作响。
  
  跟着卫霍以来,这不是阿宝第一次遇到有人刺杀。
  卫霍是朝中重臣,推动了数部的各项改革,也自然动了一些人的利益,这些杀手想必就是那些人雇来的。
  阿宝的武艺在中上,如若不是他是奴籍,不能参加武举,否则十有八九也能中个举人。
  先前的杀手他都应付得来,今日的这个武功有些剑走偏锋,刀法诡异,阿宝应付得稍稍有些别扭,但还算不上吃力。
  适应之后,他连连出招,眼见就要将人逼退,便见又一蒙面刺客朝马车袭来。
  阿宝暗叫不好,飞身去抵挡第二个人的攻势,第一个刺客紧跟而上。
  从应付一人到应付两人,阿宝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当他露出一个破绽,将空门暴露,对方立刻举刀一挥,阿宝勉强才没有被砍中脑袋,但肩膀上还是被刺了一下,疼痛顿时令他难以举剑。
  卫霍在此时走出,阿宝忙叫道:“大人,别出来!”
  一刺客已跃至卫霍身前,抬臂出刀——
  “当”的一声,刀已飞出。
  
  阿宝怔怔地看着又一蒙面灰衣人出现,用手中的□□挑落了那刺客的刀。
  同时,他身边剩下的刺客犹豫片刻,似是琢磨自己有无胜算。
  片刻后,两个刺客自知不敌,对视一眼,跃上一侧的房顶遁走。
  而那救了卫霍一命的蒙面灰衣人没有停留,也离开了马车旁。
  
  阿宝迅速回到卫霍身边:“大人可有受到惊吓?”
  他没有得到回复,又问了一遍,而卫霍目光呆滞,一点也听不到身边的人说了什么。
  下一息,阿宝吃惊地看到卫霍跃下马车,急急地往那灰衣人的方向追去。
  “大人,大人!”
  
  卫霍疾跑了半条街,最终还是没有追上那个人。
  他就那样立在街巷口,雨水从他的头顶浇落,又从下颚滑落到青石板上。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喉结剧烈地滚动,胸口的情绪几欲喷薄而出。
  那个身影,他不会认错的。
  那一定是秦淮!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阿宝举着伞跑到卫霍的身边,见他浑身发抖,以为他冷,立刻握住卫霍的手臂:“大人,我们回马车上去吧。”
  卫霍喃喃道:“我刚才见到阿淮哥哥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阿宝一开始没有听清,凑近了才听到他在说什么,张了张口,心里顿时难过了。
  
  他是在卫霍刚刚得知秦淮死讯的那段时间到他身边服侍的,那段日子,他是亲眼看着卫霍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整个人瘦脱了形。即使后来能睡下了,夜里也常惊醒,且多说梦魇困扰。
  阿宝会武,天隐帝派他护着卫霍的安全。
  但他一个人能应付的人毕竟有限,圣上也曾想着多派些人过来,但卫霍没有要,说是太多了。
  卫霍一点也不在意生死,有时候阿宝甚至怀疑,死之于他的大人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如今在雨中,他见卫霍失魂落魄的样子,压下心头的酸涩,低声劝道:“大人,你是看错了。”
  卫霍白着脸连连摇头:“不会认错,那就是他。”
  阿宝只得道:“大人,咱们不是还要去祭拜常夫子吗?”
  卫霍轻轻颔首,声音极轻,似梦呓般:“好,祭拜完了,我再找他。”
  阿宝在心中叹了口气,搀扶着卫霍走回去上了马车。
  
  午后雨霁,江无上空出了一道彩虹,久违的天晴使得百姓们纷纷走出街巷。
  长乐坊,很快便有人发现南墙上多了新的告示,众人围拢过去。
  告示上盖着丞相印章,画着一男子肖像,旁边言明若有人找到此人,便可去丞相府领赏。
  一老人捻着胡须感慨:“这悬赏给得好大方。”
  旁边一魁梧男子亦咂舌:“可不是,黄金百两呢。”
  “啊,谁要是找到了,可真真就发了财了。”  
  ……
  
  众人一番谈论,谁也不曾注意到有一蒙着面的灰衣男子在人群中立了片刻,他的眼睛和那告示上画的一模一样。
  片刻之后,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
  
  宫中,此事也已传入天隐帝的耳中。
  他撩起眼皮,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一边,看着台阶下跪着的人:“是吗?这么久了,他的心病还未除……算了,你下去吧。”
  “是。”
  
  书房内,李成碎步上前,低声道:“皇上,奴才让人送些夜宵来吧?”
  刘承微微皱眉:“不了,没心情吃。”
  李成讪讪一笑,想了想,温声道:“卫大人重情,这是好事啊。”
  刘承嗤笑一声:“他重情,可一而再再而三地躲着朕呢。”
  “这个……卫大人他,他可能……”
  “算了,”刘承睨他一眼,“憋不出来也别憋了,朕知道他对朕无意。”
  李成低眉敛首,嘿嘿一笑。
  刘承站起身,走至窗下,望着庭院疏落的秋景,手中不断地捻着佛珠。
  
  他不是没有想过卫霍对秦淮的情意或许不是兄弟之情,但无论如何,人已入了黄泉,这么久了,卫霍也该走出来了才是。
  五年前初见时,卫霍还是性子明快的活泼少年,眉眼鲜活生动。重逢那日,他们携手杀死胡然,当时的卫霍已内敛许多,但尚有喜怒哀乐,如今却是鲜有活气了。
  他们之间成不了另一种情,做普通君臣亦没什么不可,他只是不愿见对方整日不苟言笑,郁郁寡欢。
  
  他兀自想着,肩上一沉,方才回神。
  李成为他披上大氅:“皇上,别着凉了。”
  刘承沉沉地应了一声,半晌后道:“他花黄金百两悬赏,可真够大方,恐怕要把自己的底子给掏空了。你拟份赏赐,拟好给朕看看,过两日朕寻个由头赐给他。”
  李成不解:“皇上,卫大人的兄长既已确认尸骨无存,卫大人如何还会掏空底子?”
  刘承不满地瞪他一眼:“朕就想给个赏赐,不行么?”
  “哎呦,”李成往自己脸上用力一扇,“奴才该死,多嘴了,还请皇上恕罪。”
  “拟单子去吧。”
  “是。”
  
  阿宝这半个月过得很忙。
  每日都有人上门求见卫霍,坚称知道告示上的人所在何处。
  每逢有人来,卫霍都亲自去看,可每每都失落而归。
  再后来,阿宝先会挡下些一听便是瞎编乱造的人,稍微靠谱些的才通报卫霍。
  可即便如此,卫霍仍次次失望,半个月下来,人都熬瘦了一圈。
  
  就在阿宝琢磨着该怎么劝说自家大人时,卫霍自己改了主意。
  他要一个人出府,还要阿宝扮作是刺客刺杀他。
  这下子,阿宝的脑筋就有点转不过来了。
  但他即使想不明白,也全听卫霍安排,乖乖地给自己寻了身黑衣,一路尾随卫霍在长街上走了一圈,又绕进街巷。
  
  他在恰当的时机假意出手,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卫霍的后背。
  剑尖即将触到那衣衫,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挡在了他的剑前。
  阿宝定睛一看,又是上次那灰衣男子。
  对方挑开他的剑,很快又攻了上来,枪尖直削向他的手腕,阿宝立刻横剑挡了那强劲的攻势,两股力道对冲,他急急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阿宝看到卫霍做了手势,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剑,退到一边。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了卫霍一眼,下一瞬便跃上了房檐,瓦片发出哗啦的沉闷响声。
  卫霍疾步上前,大声叫道:“别走!”
  那灰衣人的身体在房顶晃了一晃,却很快纵身一跃,顷刻间便没了踪影。
  
  阿宝赶到卫霍身边时,见他眼角一片红,浑身又一次发着抖,终于忍不住道:“秦大人已经不会回来了,大人。”
  “不,刚刚的人就是他。”
  阿宝皱着眉头,低声道:“怎么会。”
  他也摸不清那灰衣男子是何身份,可若真的是秦淮,怎会不愿见卫霍一面呢?
  但他看着卫霍的样子,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几日后,京城内传遍了一个消息。
  年仅二十的丞相染了恶疾,卧病不起。天子亲自探望,宫中资历深厚的太医们看过之后却都摇头叹惋,称药石难医,已是无力回天,恐怕撑不到月底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是夜,江无大雨倾盆,雨水如注浇注在京城各处,地势偏低的街巷水坑中都积了不少水。
  雨雾朦胧,卫府的下人谁也没有发现有人翻墙而入,顺着走廊进入主院。
  
  积水打湿了衣衫下摆,来人浑然不觉,走至卫霍所住的房间。
  他推门而入时,一股弥漫在房内的浓郁药气扑面而来。
  他走到床边,抬手掀开帷帐。
  只见卫霍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来人有一瞬的踌躇,双手紧了又紧,片刻后他终于做好了准备,俯下身,粗粝的手指触在卫霍的面颊上。
  下一息,原本紧闭着眼的人睁开双目,抬起左手箍住了来人的手腕。
  后者浑身一震,意图抽手离开,卫霍紧抓不放,睁圆了眼看着他,声音里裹着数不清的情绪:“你还想躲着我?”
  被他抓着的人僵硬着身体别过脸。
  卫霍将手从他的手腕移到掌心里,拽住几根手指,却被轻易地挣脱了。
  
  眼见好不容易入瓮之人就要走到门口,卫霍掀开被子踩在鞋履上,扬声道:“外面都是卫府的人,你现在出不去的。”
  门后的人停了脚步。
  卫霍趿拉着鞋走过去,走到他的身后,低声道:“为什么你不愿意见我?我想知道理由。”
  
  在原地站了一阵,卫霍绕到来人身前。
  他望着那双永不可能认错的眼睛,手轻轻发着抖,慢慢抬起,将覆脸的面巾一点一点拉上。
  看到秦淮的面庞时,卫霍眼眶一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此时,秦淮才嘶哑出声:“霍霍。”
  卫霍哽咽着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在说些什么,秦淮往后退了几步。
  卫霍此时才注意到,秦淮走路时的身体呈现一种怪异的歪斜,双脚仿佛踩的不是一个地方。
  几步后,秦淮停下,喟叹道:“霍霍,我的腿,已经不能正常走路了。”
  
  卫霍双目一滞,听见秦淮又木然道:“不只是腿废了,脸也一样废了,我脸上的刺字永远不可消除。我这样的人,许多事都做不了,更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驰骋沙场,浴血杀敌。留在你身边,和废人并无差异,配不上你,还完全是个拖累。”
  “怎么会……”卫霍下意识地反驳,待回过神,又急急向前两步,“我不在乎的。”
  “你现在不在乎,将来也许会觉得厌烦。”
  “我不会!”卫霍反问,“那如果我变成这样,你会觉得我是拖累?会厌烦我吗?”
  “……”
  卫霍又问了一声:“你会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卫霍只是一个……看中皮相的浅薄之人?”
  
  他说完这一句,眼圈已红了一片,大步迈过去,一把抽出了秦淮腰上的剑。
  他拔掉剑鞘扔在地上,一瞬间五官艳丽到极致,大声道:“那我也在脸上划个字,再切断一条腿,这样我们就一样了,你也不用怕了。”
  手还未抬起,秦淮已飞快上前,将他手中的剑夺过,却没握稳。
  剑身砸在地上,发出铮然一声。
  
  卫霍浑身颤抖地在原地立了顷刻,上前两步,用力贴上秦淮的嘴唇。
  秦淮抬手想要推开他,卫霍却用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身体,泪水顺着面颊落下,落在纠缠的唇舌间。
  秦淮的双手停在了半空,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片刻后,他闭上眼,双手紧紧箍住卫霍的腰。
  两人唇舌交织,卫霍吻得又凶又狠,甚至咬破了秦淮的嘴唇,尝到了淡淡血腥味。
  
  吻到一半时,卫霍抽噎得厉害,秦淮不得不停下,将人抱到床榻上,手忙脚乱地揩去他的眼泪,笨拙地低声哄慰。  
  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尽温柔,卫霍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眼周沁红,脸颊也红成两团,还打起了嗝。
  秦淮颇为懊悔,只得继续哄,哄了许久,卫霍才慢慢不再打嗝,也停了流泪。
  
  他将脸埋在秦淮的颈侧许久,才闷闷道:“你这两年,一直都在躲着我过?”
  秦淮轻轻摇首:“我那时候被解差押送奕州,途中经行合麦山,不幸坠入悬崖。大约命不该绝,之后被相识的人救起,在山中过了一年半。那段时日我没有任何记忆,什么都不记得,浑浑噩噩地过了很久才想起过去的事。恢复记忆之后,得知天子颁下赦令,一个月前我才回到了江无。只是因为左腿已残废,脸也毁了容,迟迟不敢见你。”
  卫霍默了默,问他:“既然是相识的人救了你,为何不告诉你过去的事?”
  秦淮答:“那人名叫孙伍,是曾经跟我一起参加武举的,他虽然中了举,但名次不高,并未得到什么好差事,后来还得罪了人,最后只得返乡,碰巧将我救起。”
  卫霍蹙起眉,扁了扁嘴:“答非所问,他可是不愿意你想起过去的事?难道他喜欢你?”
  秦淮面颊微讪,还是点了头,怕卫霍误会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虽住在一起,但我对他一直以朋友相待,并未做越界之事。”
  卫霍轻哼一声,嘴角却不禁翘了起来,想到他吃了这么多苦,心里又有些难受,用力陷在他怀里道:“无论如何,这次我都不放你走。你说的那些,我从来都不介意,你因为这点小事就不来见我,才是真的错了。不信你就待在这里,待一辈子就知道了。”
  秦淮低垂眉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经这一番折腾,秦淮心知永不能放下卫霍,到底是留在了卫府。
  卫府为数不多的下人们很快便知晓卫霍的兄长竟真的大难不死,自家大人有福,能与之再次重逢,而这府里也多了一位主人。
  他们发现秦淮并不常出房门,性格看着便有些沉闷,但卫霍似乎毫不在意这一点,经常同秦淮一起待在房间里。
  偶尔两人在院中坐着,他们便能见到卫霍笑意深深的样子,完全与先前的状态不同。他亦不再只穿黑衣,蓝衫白袍穿在卫霍身上,令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原来沉稳内敛的丞相大人在自家兄长面前是那么生动的性子,这令下人们觉得既惊讶,又好奇,私下里也是议论良多。
  
  这一日晌午,卫霍从宫中回来,进屋的时候秦淮正在擦拭他那把剑。
  见到卫霍,他停了手中动作。
  “我让厨房做了些你喜欢的糕点,待会儿就做好了。”
  卫霍往口中倒了几口温茶,闻言说好。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秦淮道:“今日日光正好,等会儿吃过午饭,我们一同去街市上逛逛吧?”
  秦淮将手中的剑放在桌上,背对着卫霍道:“不了,我有些累,就在府里转转吧。”
  卫霍用手捏紧了宽敞的衣袖。
  
  他知道秦淮的心结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全部解开,他们年少时各有各的抱负,他想做官,秦淮想做将军。
  如今他的愿望实现了,而秦淮毁了容貌,也有了腿疾。按照陈国规定,有残疾者不能入伍,别说将军,连普通的士兵都再做不成了。且受过黥刑者不能做任何体面之事,多数面有刺字者都做的是苦累的体力活,这样的境况对于秦淮而言无疑是深重的打击。
  卫霍并不觉得他变得怯懦了,相比于多数人而言,秦淮已算坚毅之人。他不曾借酒消愁,不曾放荡自我,他只是一时感到颓丧和迷茫。
  无论如何,卫霍都愿意陪他走过这段艰难的路。
  
  卫霍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温声道:“那就不去街市了,我们就在府里转转也好。”
  秦淮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心中微微刺痛,面上却不显,沉默地点了下头。
  
  午饭吃完,卫霍要去同阿宝说些事,撩开帘子出去,刚穿过月洞门,就见刘承身后跟着李成,正朝这边走来。
  卫霍行礼后道:“皇上来了,为何不通报卫霍一声?”
  刘承牵了牵嘴角:“觉得还是给你个惊喜,不好吗?”
  卫霍一笑:“就怕不是惊喜,是惊吓了。”
  刘承见他眉眼间神色明朗,想到自己已经知道的消息,心里产生了一种有些微妙的情绪。
  他知道秦淮已经回来,还知道对方毁了容貌和一条腿,但即便这样,卫霍仍日日守在他身边,浑身上下仿佛脱胎换骨了,再无从前的郁气。
  刘承便想见见秦淮,他已猜出两人之间绝不只是兄弟之情,他到底还不能彻底放下,想知道自己输给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坦诚道:“我今日来此,是想见见你那位兄长的。”
  卫霍闻言,笑意淡去,想到秦淮现在的情状,大约是没有心思见客。
  他思量一瞬,道:“还请皇上见谅,他现在还在午休,也在养伤,不宜待客。等他的伤好了,我再为皇上引见。”
  刘承凝视着他的双眸,轻轻一笑:“那看来,我今日来得确实不巧。罢了,我也不只是为这件事而来,还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卫霍立刻道:“那请皇上随臣去书房吧。”
  
  那边,秦淮已从碧月口中得知了刘承的到来。
  他的心一下便沉了下去。
  恢复记忆后他回到江无,从那说书先生,那摆摊小贩,甚至是玩耍的孩童口中都听过刘承对卫霍的优待。
  再迟钝的人,在情字上也大多敏锐。
  他心中清明,这位天子对卫霍所持的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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