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青山对-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好,多谢老伯!”
片刻之后,秦淮远远地望见了卫霍的身影,立刻飞奔过去。
“卫霍!”
听到自己的名字,卫霍转过头,看到秦淮后上前两步,很快便被一把拥入怀中。
他的鼻头撞在了秦淮坚硬的肩胛骨上,顿时疼得眼泪汪汪。
没等卫霍出言控诉,秦淮用手臂将他勒得更紧,在他耳边低哑道:“不过是落榜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什么要来轻生?”
卫霍一愣,轻……轻生?
秦淮默了一阵,将怀里的人微微推开,看着卫霍的眼睛。
得知卫霍落榜后不知所踪,他找遍了对方往常会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已是心急如焚。若日暮前再找不到人,他已经做好了报官的准备。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对秦淮而言是最重要的存在,毫无疑问是卫霍。他们一同长大,又经历诸多难事,如今已经连为一体,无法分开。
卫霍之于他,已不只是要承担年长者的责任。在许多个日夜里,情意滋长,他们枝蔓相依,已经成为彼此无可取代的依靠。
“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但落榜之人不胜其数,这次不行,我们再试一次。不过是三年,我陪你就是。”
卫霍定定地回望着秦淮,已知道他误以为自己轻生,才说这么一番话。
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双眼一热,又说不出来了。
秦淮抬手,帮他揩去了眼帘上垂着的泪珠,又低了低头:“不哭。”
卫霍一边点头,一边掉泪掉得更凶。
他没有轻生的念头,可在落榜之后也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既觉得自己辜负了两人爹娘和陈束的厚望,又对不住秦淮的照顾,数个日夜的努力俱付之东流。
但此时听到秦淮的话,心口又酸又涩,像是被灌了水,涨得满满的。
眼泪止住之后,他靠着秦淮的肩头,看眼前天水一色,河面微澜,一片开阔之景。
戚哀散去,他心中的旌旗重又高高竖起。
日暮时分,两个人一道回去。
陈束家门口围着一群人,看到他们走近,其中有人认得卫霍,立刻迎上来。
“恭喜恭喜。”
卫霍一脸狐疑:“恭喜?”
“呀,还不知道呢,你中举了!帖子都送到夫子家里来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卫霍在茫然间被众人簇拥着送进了门内,然后愣愣地看着陈束拿了个四四方方的东西跑到自己面前,满脸笑容。
东西递到手上,卫霍木木地打开。
里面是兖州知府曹玉明的亲笔,上书几十字,恭祝他通过乡试,来年四月可到都城江无的北贡院登记参加会试。
卫霍难以置信地将那名帖看了三遍,上面确实写的是他的名字,白纸黑字,右下角还盖着知府独用的官章,错不了。
卫霍的脑筋都有点转不过来了,结结巴巴地道:“可……可是……龙虎榜我看了数遍,是落榜了。”
难道是他自己看岔了?!
前来看热闹或是恭贺的人说完话后皆散去,坐在屋里,卫霍才从陈束口中得知了详情。
历年科考皆有心思不正,舞弊徇私者,近来入场前的搜身检查和考中的监考都甚为严格,舞弊不易,便有人动了走后门的念头。
这次参加乡试的一位考生家财万贯,家里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其父平素慷慨,和官商两道上的不少人都有颇深的交情,更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位考生考前便买通了几位考官,暗下与人商量好,到时候让自家儿子替代其中的一位,好巧不巧就挑中了卫霍。
此事私下里走得是顺风顺水,被买通的人自不会说出去,可偏偏红榜一贴,知府大人要察看各位举人的试卷,翻到那位浑水摸鱼的,一看觉得不大对,这一查便发现了手下人暗地里做的腌臜事。
陈束述完畅快地笑了两声,愉悦地感慨道:“还是老天有眼,舍不得才子被埋没,此事知府的温大人做得可谓大快人心,也幸好有他,才不至于让你落榜。”
卫霍听着,仍如在梦中一般,这一日他经历大起大落,失落后重新振作,已经做好三年后再考的决心,突然一个喜讯砸到头顶,让他顿时懵然,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
他看着那递来的帖子,喃喃道:“这是真的吗……”
说完抬起头,望着秦淮说:“你掐我一下,我怎么觉得自己在做梦?”
秦淮闻言失笑,抬手在他白皙的脸上拧了一把。面颊上微微一疼,卫霍这才敢相信,咧嘴笑了开来,笑着笑着眼睛又红了。
秦淮无声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得了举人身份,若不再参加会试殿试,也能在州内的各地官府谋个好差事。一时之间,临近认识的人纷纷前来贺喜,送的礼物不贵却多,整整堆了半个屋子。
这一日,有人前来拜访,卫霍出门一看,是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气质挺拔,看着比他年长一二岁。
对方名叫谭哲,也通过了这一年的乡试,看过卫霍的文章后十分喜欢,特来和他结交。
卫霍将他迎进屋,倒了杯清茶,简单提了一句:“这是我夫子家,我和兄长寄住在这里。”
谭哲点点头,喝了口茶,将杯子放到一旁,目光落在卫霍身上。
他此前和朋友一起读卫霍在乡试中所写的词赋,感慨其文采飞扬,字里行间春风得意,便说应是为风流才子。
朋友不以为意,说词赋写得好,人却不一定长得好,指不定是个迂腐沉闷的老头。今日一看,比料想的更让人惊艳。
卫霍生就一番好皮囊,面庞白皙,眉眼俊秀,嘴唇丰满。五官之间神采奕奕,神情生动鲜活,浑身的少年意气。即便衣衫朴素,仍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谭哲在心中赞叹一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才将自己写的文章做成的册子递给卫霍。
两个人就学识上谈论一番,谭哲愈发喜欢这个新认识的朋友,觉得自己这趟是来对了。
临走时,他和卫霍约定过了年一起赴京赶考。
送走了谭哲,卫霍关上门,在院子里待了一阵。
秦淮回来,他立刻上前,拉着对方的手臂进了屋。
和秦淮商量之后,次日一早,卫霍便去了县衙,在门外大力敲响了鼓。
不多时,衙门大门打开,一个带刀的侍卫从里面出来,虎虎威风地走到他身边。
“你要诉讼?”
卫霍挺直胸膛,一字一顿道:“是。”
侍卫打量他两眼,抬了抬下巴:“待我去禀报,你且在这等一阵。”
在王家住的那段时日,他和秦淮都吃了不少苦头。若只是纯粹遭了一顿毒打,没有后面的事情,卫霍也不愿意再去追究什么。可王彦将他卖给人贩子,这次不能再吃闷亏了。
登记之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王彦和秦秀英夫妻俩被带到。
他们看见卫霍的时候,脸上都流露出愤恨的表情。王彦怎么也没有想到,卫霍竟然能从那两人手中逃出来。
又过一阵,县令大人整装现身,坐于高案之上,不紧不慢地敲了惊堂木,看着台下的人。
他望着卫霍:“是你敲的鼓?想要诉讼何事?”
卫霍行过礼,看了王家夫妻俩一眼,正色道:“回大人,今年五月,抚养我长大,如亲生父母一般的大娘和伯伯不幸染了瘟疫离世,我和兄长秦淮被接到王家。我们原先在学堂读书,但因王家贫困,便没有继续学业,日日耕种。对于此事,我们也并无抱怨,寄人篱下,本该听从安排。只是我秉承大娘遗愿,还是斗胆报名参加了科考。因为此事,兄长被夺了两顿饭,在我回去之后就遭受了一顿毒打。”
说到一半,卫霍不顾天气阴寒,半褪衣衫,将背部未完全淡去的伤疤呈给众人看。
他身形清瘦,原本玉白的肌肤上留着几道青紫,明显异常,让人看着心生怜惜。
卫霍整理好衣衫,继续道:“兄长听到他们夫妻夜谈,要将我们二人卖给人贩,于是带我离开王家,投奔了夫子家中,我们与王家之间的过节本应就此了结,可孰料他竟不依不饶,在乡试放榜那日和人贩私通,绑我于码头旁的茅屋中准备带上船,幸有贵人相助,才侥幸逃过。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人,我今日前来,就是想为我们兄弟讨回公道。”
他落落大方地说完,秦秀英立刻叩首辩解道:“大人,卫霍所言全是扯谎。他们来我家中,吃住自在,念着他们死了父母没多久,我们也管得很松。卫霍瞒着我们去报名,我们夫妻俩自然生气,但毒打完全是信口胡诌的,至于什么人贩更是无稽之谈,没有证据。那一身伤确实看着吓人,但我丈夫实在冤枉啊,还请大人明察!”
李县令沉吟片刻,还未出声,外面又进来两人。
秦淮带着一个男子进了堂内,王家两夫妻一看,正是他们的邻居,心里不由慌了几分。
行礼过后,秦淮立在公堂之上,身姿挺拔如松,沉声道:“大人,我将证人带了过来。”
李县令唔了一声:“有何证词?”
那邻居很快恭敬道:“大人,小人是王家人的邻居,名叫刘成。几个月前两个小孩住到了他们家,从此每日天不亮就被带着去地里干活,大多日子都要干上整整一日,但却没见让自家的小儿干活。哦,还有,那日卫霍考完回来,我确实听到王家有打闹和喊叫声,但是门关着,听不清,就没管事。前段时日,王彦突然买了两头牛,但是今年收成不好,两头牛并不便宜,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的闲钱——”
“王成!你休要胡说八道!”王彦站起身,欲上前动手,却被堂内两侧站着的侍卫揽住。
砰砰砰!
李县令用力敲了敲惊堂木,厉声道:“公堂之上,不容放肆,给我跪下!”
王彦的脸涨得紫红,却不敢忤逆,含愤跪下。
李县令扫视过众人,心中已有了数,缓缓道:“来人,将王彦,秦秀英夫妻二人带下去各打三十大板,在牢中关十五日后再释放,两头用脏钱买来的牛派人牵过来充公。”
秦秀英大声哭嚎道:“大人,大人!冤枉啊!”
李县令哦了一声:“冤枉?本官不觉得有冤枉你们。且不说人证在此,光是你们自己话中都有纰漏。方才卫霍指罪你们二人时并未特指是谁毒打了他,而你偏偏说你丈夫是冤枉的,若不是他动的手,你为何单单这么说?”
秦秀英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待反应过来时,侍卫已经上前将两人押了下去。
走出衙门,卫霍长出一口气,迎着正午明媚的日光闭了闭眼,只觉心中畅快无比。
睁开眼时,他侧过头,秦淮也正看着他。
两人相视一笑。
“走,回家!”卫霍挽住秦淮的臂膀,轻快地道。
“嗯,回家。”
四月在京城贡院举行会试,卫霍和秦淮商量之后打算过完年出发,三月中后旬抵达江无,还能先歇几日,或者在京城内玩几日。
经历过乡试的有惊无险之后,卫霍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每日寅时就起,白日多半数时辰都在捧着书本啃,闲来就帮着陈束打理院子,亦或者接应来客。
十二月末,秦淮报名参加次年六月的武举,武举统一在江无举行,到时候他们会一同前往。
认识谭哲之后,卫霍又和其他几位举人有了来往,独学则无友,则孤陋而寡闻'1'。遇到疑难时和他人讨论一番,往往会在一刻豁然开朗,对于认识这些人,卫霍感到十分庆幸。
年跟前,卫霍还拿了名帖去拜谢知府,若不是对方的严明正直,他早就名落孙山了。
只是帖子递上去,人并没有见上。曹玉明派人传话,道是自己分内之事,不必言谢,让他好好准备会试便是。
除夕夜,天黑得很早。
屋内生了炉火,门关得时间长了,屋子里暖暖的。
卫霍和秦淮没有让陈束动手,两个少年在厨房里忙了一阵,做了三道菜,分别是炸土豆片,青椒鸡蛋,还有山药木耳。对于富贵人家来说不过是些平庸菜品,但之于他们来说却是无上美味。
饺子也是要煮的,每人一碗,皮薄馅大,吃下肚,胃里都暖了。
吃完晚饭,卫霍和秦淮拿了爆竹出去放。
点燃竹筒的引子,卫霍跳开去,火线引燃后发出嘶嘶声,接着是一阵热烈的劈里啪啦,消声之后还震得人耳朵发聋,也将人们的心房震得敞亮无比。
回到屋内,三人守着炉子谈笑风生,陈束还取来了埋藏多年的女儿红。
卫霍很少碰酒,碰一口脸就会红,脸也烧得厉害,但他还是要了一碗,时不时抿一口,没一阵便脸上生晕,眸光起了水色。
陈束年纪虽然大了,酒量却是很好,喝了几碗,看着窗外感慨道:“今夜的月亮真亮啊!”
卫霍的额头抵着秦淮的肩膀,也侧头看去。晦暗的夜空中高悬着一弯新月,蕴着无限光明,承载着世人对来年的祈盼。
卫霍痴痴地看着那弯月,依稀望见了刘大娘和秦泽的笑容。
亥时,陈束实在熬不住,先去睡了,剩下两个少年人守岁。
到了后半夜,卫霍的眼皮也有些发沉,往口中灌了几口女儿红,脸上又开始发烫,清醒了几分。
此时穹空云厚了几分,遮住了星月,卫霍盯了一阵,秦淮见他不说话,侧头看了一眼:“在想什么?”
卫霍轻轻道:“我还想做官。”
秦淮抚了抚他的头发,嗯了一声。
卫霍接着说:“如果做了官,我想做县令大人和知府大人那样的好官。”
“你一定会是个好官。”
卫霍嘿嘿笑了一声,侧过头仰着脖子,问:“你呢?你还想做将军吗?”
“嗯,想做。”
卫霍蹭了蹭脸:“做将军也挺好的,我们约好了,我做文官,你做武官。”
他说着,抬起手,翘起小拇指。
秦淮也抬手,用自己的手指勾住了他的。
“拉勾。”
他们依偎在一起,谈论着可能会实现的将来。
窗外寒风瑟瑟,抵不过屋内炉火炭暖,更抵不过两个少年人的赤子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独学则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出自《礼记·学记》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过了年,是该安排行程的时候了。
卫霍和秦淮以及要一同赴京的谭哲商量之后打算坐船穿过常州,离开常州边界后一路步行向北赶路,于三月中后旬抵达京城江无,一路大约要花十数日的时间。
这一去少则两月,多则四五月,在陈束这里住了半年,卫霍和秦淮心中都有些不舍。
但再不舍,也得上路,时辰耽误不得,前程也一样耽误不得。
正月二十九清晨一早,陈束将两人送到村口,谭哲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冬日清早,天寒地冻,一张口,呵出的热气就凝成了雾。卫霍穿着厚厚的袍子,颈子一圈围了蓬松的动物毛,挡去了大半寒风。
卫霍背着包袱向陈束行礼。
“老师,就送到这里吧。”
陈束看了眼天色,又看向他和秦淮,眼中亦有不舍,嘴角微动,半晌才说出话来:“一路上小心,别在半路逗留,尽快抵达江无。答题时也不要紧张,胸有沟壑,就大胆下笔,要敢思敢想。”
“是,学生记住了。”卫霍认真地应下。
陈束又看向秦淮,谆谆道:“虽然你和卫霍不一样,不考科举,但学而优则仕,这句话是没错的,当今朝廷看重学问高低,重武轻文,你想走另一条路,最好也得在肚子里装点东西。江无那边的学院有不少面向百姓的考试,通过了有评级,还有证明成绩的红帖,这些朝廷也是认的,若是有心,也不妨一试,或许能有用处。”
秦淮道:“谢老师指教。”
“时候不早了,你们这就上路吧。”
道别陈束,卫霍和秦淮还要去一个地方。
“你且在这里等等,我和霍霍去见见爹娘。”来到荒坡附近,秦淮转身和谭哲说道。
“嗯,你们快去快回。”
来到秦家夫妇的墓前,望着那青色的石碑,卫霍有些鼻酸。
他轻轻跪在碑前,从包袱中抽出了装香的白纸,取出后分给秦淮,用火折子点了。
两人叩拜三下,将香插进香炉中。
卫霍凝视着墓碑上的字,说:“大娘,伯伯,我过了乡试,要和阿淮哥哥去京城了。”
秦淮说:“爹,娘,我会照顾好霍霍,也会照顾好自己,你们在天上就安心吧。”
上完香,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在墓碑前站了许久,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码头上人头攒动,三个人交了渡资,在船舱里有了一席之地。
舱内人多,气温也比船外高,就是混合着各种气息形成的味道不大好闻。但路上就是如此,三个人都只能忍着。
他们要在船上待三日,吃喝拉撒睡都在上面,没多少地方走动。
卫霍除了吃睡,就是看书以及与谭哲讨论,秦淮偶尔也会加入他们,亦或闭目养神。
第三日的夜晚,卫霍有些睡不着,从船板上爬起。
他越过船舱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出了舱,走到船头。海风微咸,吹得他的衣袍鼓起,在风中卷动不止。
一弯明亮的月牙高挂在夜空之中,施施然洒下点点清辉,落在河面上,随着河水荡漾,如片片鱼鳞,又如一块块澄亮的玉石随波逐流。
河面上也有其他商船客船,渔火不断,与月光交相辉映。
卫霍望着北方,天色漆黑,只能辨出山的轮廓。
下了船再往北,就能到江无。
江无究竟是什么样?那里的风土人情如何?是否像别人说的那样繁华?他心中疑问万千,带着无限期盼,恨不得插翅而飞,立刻便能抵达京城上空一饱眼福。
“喂,那是谁啊?”
卫霍转过头,船上巡夜的大副走过来:“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卫霍道:“睡不着,出来看看。”
“外面这么冷,快进去吧。”
“好嘞。”
再次回到船舱内,被那暖烘烘的气息一烤,卫霍也觉得有些发困了。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再越过地上的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不经意地一瞥,借着角落里点着的烛灯,他看到一人偷偷将手伸出,探进了一对老夫妻的包袱中。
“住手!”卫霍高喝一声。
众人纷纷醒转,卫霍拍了拍那位老伯的肩膀,指着那人道:“他刚才偷您的东西。”
那人刚将一个荷包握进手里,被卫霍高声一吓,惊得脱了手,荷包掉在了船板上。
众目睽睽之下,盗贼恼羞成怒,竟从腰上抽出了一把匕首,喝道:“这钱就是我的,谁有异议?”
旁边有青年男子上手,那盗贼会功夫,立刻将其撂倒,又有人阻拦,同样被摔在船板上。
众人噤了声,不敢轻举妄动,卫霍却胆大地走了过去,低头去捡那钱袋。他好像没看到对方手中的匕首一样,将弱点都露了出来。
盗贼一刀下去,身旁人只怕血溅三尺,当即掩面闭目。
只听哐当一声,清脆入耳。
有人从指缝看过去,见那匕首落到了地上,一个少年用手攥住了盗贼的手腕一个翻转。
“啊啊啊……疼……疼疼……大侠饶命啊……”
秦淮冷着脸,手上力道不减。
“大侠……请松……松手……我再也不敢了……”
卫霍将捡起的荷包递到老伯手里,后者连连道谢,颤巍巍地将荷包收了起来,又合手向卫霍拜了拜,卫霍哪好意思,忙道:“老人家不敢,安心歇息吧。”
那盗贼疼得脸色发青,什么求饶的话都说,秦淮抓着他一阵才放开,同时又将那匕首踢到了角落里。知道对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那盗贼不敢再造次,心里即使有不满,也得打落门牙活血吞,咽下愤懑乖乖躺下。
两人回到铺盖旁坐下,谭哲翻了个身,惊叹道:“没想到,秦兄真是好身手啊。”
秦淮还未说话,卫霍得意地接话道:“那是,他的功夫很好的。”
“哎,什么时候也教我几招?”谭哲一脸殷切地看着秦淮,“不会多麻烦秦兄,防身用就够了。”
卫霍却说:“几招怕是没什么用,就算不会武,遇到武功差的也不至于丧命,遇到强手也敌不过,我们就安心做口诛笔伐的文人吧。”
谭哲笑笑:“也是,不过多少能壮胆。刚刚船舱那么多人,都不敢出手,我也一样,人家会武功我不会,这种时候出手就是添乱。”
秦淮道:“你真想学,下船后我教你。”
“行,多谢秦兄,嘿嘿!”
次日天将将亮,船靠了岸,抵达了北城仁余。
仁余码头拥挤不堪,三个人随着人群上岸,走了一段路才终于不那么挤了。
他们很快进了城门,寻了一家干净的酒楼歇了歇脚,吃了早饭。
临近中午,三个人就又出发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傍晚就找家客栈歇脚,十日之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