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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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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进了城门,寻了一家干净的酒楼歇了歇脚,吃了早饭。
临近中午,三个人就又出发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傍晚就找家客栈歇脚,十日之后的黄昏时分,他们终于远远地看到了江无的城门。
作为京城,江无总共有十处城门,他们来到的是正门——天武门。
城墙的青砖一块叠一块,规整肃穆,两扇厚而敦实的城门大开,揽四路清风,迎八方来客,气势恢宏。
城墙正面上方刻着牌匾状,其中阴刻着三个大字,天武门。
卫霍仰头,目光扫过那块块青砖,只听身边的谭哲感慨道:“这就是天武门,好阔气的感觉!久仰久仰,我得拜一拜。”
卫霍和秦淮都笑了,逗留片刻,将户籍名册与名帖递于卫兵,接受查验之后被放行入京。
即使是初来乍到,提前也都有做准备,知道江无有一百一十二坊,三十二条大街。
卫霍一路走着一路左右打量,看着这些行在街上的京城人士。相较于乡镇之人,他们的面容和衣饰更加整洁,气质也要挺拔几分。
路边摊位上摆着的小吃特产,有一半三人都没见过。
“这是什么?”卫霍指着一个装在罐子里的东西道。
那酱料看着黑黝黝的,他凑过去嗅了嗅,味道挺香的。
小贩笑道:“这是新做的西瓜酱!”
卫霍讶然:“现在还有西瓜?”
“有啊,江无什么果蔬没有啊,都是用新鲜的西瓜瓤做的,保管好吃!给您来点?”
卫霍连连道不用,他倒是想吃,但一来是要住在客栈,恐怕也太吃不上,二来他们并不富有,身上带的盘缠不多,得省着用才是。
眼看天色渐黑,秦淮提议先吃了晚饭,然后再找客栈或者逛逛。
等他们吃饱喝足,走出去一看。
浓郁的夜色之中,长街通明。远处的鼓楼被簇拥着,红艳灯笼绕楼一圈,照亮了大半的夜空,灿如明火,竟压过了那皎皎月光。
即使已经入夜,坊中仍然是人声鼎沸,车马骈阗,一派繁荣景象。
卫霍望着那挂在鼓楼上的灯笼,忽明忽灭,他的心也随之跃动。
有一股澎湃的力量从心底升腾而起,奔涌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吁出一口气,大步下了台阶,转身对同样惊喜的两人招了招手:“下来啊,我们一起逛逛这京城!”
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落落大方的,以及充满活力的。
一直逛到酉时,他们才打算去找家客栈落脚。
“轰”的一声,什么东西在头顶炸开。三个人眼前一亮,皆往回看去。
一簇烟花在空中燃放,绚丽如绽开的花朵,紧接着是第二簇第三簇,点缀着茫茫夜空。
轰然声响彻他们的头顶,烟花不断,仍旧有几缕丝竹声在间隙传入人耳。
这一夜实在太值得做梦了,而卫霍也确实做了不只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穿着一身昂贵的貂皮大袄,和秦淮一起走在长街之上;忽而又梦见自己一朝高中万人知,衣锦还乡,邻里都出来贺喜,王彦和秦秀英二人躲在街角跳脚,却又无可奈何;过一阵又梦到刘大娘和秦泽,他们依然在世,满脸笑容,夸他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在睡梦中,卫霍带着笑砸吧砸吧嘴,将被子裹紧,沉沉地睡去。
窗外,晚风拂动柳枝,柳枝抚过夜色,无声无息到天明。
第15章 第十五章
陈国有规定,凡举人入京赶考入住的驿馆客栈,需以最薄之利收取宿费,不能恶意抬高价格。卫霍和谭哲凭借着举人身份,交的钱很少,秦淮则翻出了去年通过童试的纸据,客栈老板也给了便利。
为了避免路上出什么事耽误了会试,他们出发较早,抵达江无时离会试的考试时间还有半个月。趁着这半个月,卫霍做最后的复习,思绪滞涩时就在京城内走动,慢慢也将江无逛了大半。
午时用饭也常常听到其他举人议论,范围之广,大到国家大事,小到乡野趣闻。都是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不少人都是头一次到这京城里,也是头一次接触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皆是兴致昂。扬,谈笑风生。
书生中有一位青衣举人名叫汪远,谈起朝政之事一向口若悬河。听久了,不论是卫霍还是其他人都能听出其中夹带不少私货,还常有浮夸之意,不过听着是挺有趣的。
这一日用午饭,卫霍一边往嘴里塞着炸过的花生豆一边竖着耳朵,耐心地听汪远在邻桌夸夸其谈。
汪远拿筷子往面前的碟子上一敲,挑动眉毛,一双眼精光乍现:“你们想不到,一年前京城里可是风云诡变,进行了一场大洗牌!”
有人半好奇半打趣地问:“什么大洗牌,你倒是说啊,卖什么关子?”
“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汪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喟叹了一声,继续说,“大家都知道,皇上有五个皇子,前太子殒落,八皇子九皇子尚且年幼,将来登上皇位的就在太子,三皇子,和原先的五皇子其中选一个。但是可惜的是啊,那五皇子去年时犯了事,按例当斩的,可偏偏逃出了京城,不过好在后来被官兵捉到了。”
“这些都知道,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汪远啧了一声,不满另一位举人打断自己,停了几秒才道:“我这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真是……继续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
卫霍刚咽下一口花生豆,挠挠头,接了话道:“五皇子被官兵捉到了。”
“哦对,哎,说起来啊,那五皇子真是,啧啧啧,可惜啊。他是三个有前途的皇子中相貌最英俊,也最得皇上喜欢的,文韬武略没有差的,两年前还曾带兵十万,直捣到蛮人老巢,打了大胜仗。所以这朝廷上,特别是兵部,完全信服于他,连带着他母妃,”汪远微微俯首,声音放低了些,“已经被赐死的德妃也是万般受宠,但谁料想,被人弹劾欲毒死皇上,夺嫡登基,谁信啊,朝廷上那些官员压根不认!兵部那些人以身家性命保证,五皇子绝不可能这么做,但结果大理寺那边一查,哎呦喂,还真的是叛变了。皇上大怒!直接命人抄了南王府,赐死德妃,绞杀五皇子。哎,前一时还享着荣华富贵,下一刻便是大难临头呐!”
汪远感慨一番,客栈一楼坐着的食客皆沉默,掌柜的打了个哈欠,支着脑袋拨了拨算盘。
有人出声问:“那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五皇子为什么要那么做?”
汪远撇撇嘴:“怎么查出来的,我们小老百姓能知道什么?至于五皇子之所以那么做,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他不是嫡子,就算受宠又如何?还不是——”
“好了好了,”掌柜的忍不住用茶杯敲了敲堂桌,“小小客栈里就不要议论朝政了,你们不担心祸从口出啊。就算你们不担心,掌柜的我也要养家糊口的。”
众人心领神会,很快又将话题移到自身前程上。
“哎,你们说,这次会试有可能出什么策论题啊?”
举人们各抒己见,卫霍也在心中思量几番。乡试考的策论十分简单,主要考经义与诗赋,会试和殿试对于策论要重视许多,占比也大,陈国人常言“赢策论者赢天下”,就是这个理。
科举是为了选有才能可以做官的人,策论考时政,就是探察考生对国家大事有无真知灼见,以便选贤举能。往小了说,也是为了防止选出来的官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庸才。
只是……
“只是,”汪远接话道,“你们大家未免想得过于浅薄了。”
有人早就看不惯他,嗤之以鼻道:“那你说个不浅薄的呗。”
汪远倒也不生气,低头一笑,抬眉说:“这天下是谁的?”
“自然是天子的。”
“对了,”汪远将筷子放在了碗上,“就算是再大,再不懂阿谀奉承的官,那也得听天子的,看天子的脸色行事。这策论题,想要的好答卷也定然是能戳中皇上的心的。否则就算侥幸过了会试,你们以为自己就能过殿试吗?”
他的话说完,有人颔首认同,有人窃语议论,有人不屑一顾。
卫霍将碗里的白粥喝完,擦了擦嘴,起身去房内继续看书了。
到了晚饭时,谭哲也和卫霍提起了这件事。
“元达,”谭哲叫了卫霍的字,问他,“你觉得汪远说的有没有道理?”
卫霍点头:“有。”
“那你打算按照皇上的喜好去写吗?”
卫霍懵懵然:“皇上的喜好是什么?”
谭哲也懵了:“我怎么知道?你既然觉得那汪远说的不无道理,就得去探查啊!”
卫霍想了想,道:“我虽然觉得他说的不错,但夫子说,文人做学问写文章,每个字都要出自本心才是。我现在能够写出出自本心的文章,可要是去探查了,总觉得与这样的初衷相悖。一切还是简简单单的,顺其自然,不想那么多了。”
谭哲默然,轻轻点了点头:“有道理,那我也不去问什么了!”
卫霍笑道:“我只是说自己的想法,你不必管我。”
谭哲也笑:“没事,我本来也觉得别扭,你说了刚才那一番话,我这心里才通畅了些,想着也是更认同你的见解。”
又过了几日,夜里,卫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次日一早就要去贡院,会试即将开始,他有点睡不着,像烙饼一样在床榻上折腾了近一个时辰,还是没什么睡意。
卫霍懊恼地坐起身,盘着腿困了一阵,然后趿拉着鞋子打开房门,看了眼漏壶,差不多已经是亥时三刻了。
他刚转过身,面前的人影吓了他一跳。卫霍立刻拍了拍胸脯,莫名地看着秦淮:“你怎么这时候出房?”
“你不也是一样?”秦淮回了一句,看到他微微凌乱的头发,抬手理了理,“你以前就是这样,大考前容易睡不着,我不放心,出来看看。”
卫霍心中一暖,嗯了一声:“确实是,愁死我了,明早就要开考了,现在还闭不上眼。”
秦淮凝视他几许,低声道:“我以前和师父学过推拿之术,说是可以安神助眠,但我没给人推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奏效,要试试吗?”
卫霍想了想:“行,试试。”
两人回到卫霍房中,他躺在床上,秦淮坐在床边,先拿起他的一只手臂转了转,然后从卫霍的手掌开始按揉。
他的力道一开始有些大,卫霍忍不住喊道:“轻点轻点,疼。”
秦淮的动作顿了顿,放轻了力道。酥麻的感觉从掌心一直蔓延,卫霍觉得又舒服又怪异,不由笑了起来。
秦淮无奈地挑了挑眉:“还不快闭上眼?”
卫霍哦了一声,将双眼闭上,嘴角还带着笑意。秦淮帮他推了肩背,动作慢慢放缓放轻。
在身边人熟悉的气息中,卫霍渐渐放松了神思,慢慢地睡了过去。
待秦淮再看去,他双眼轻阖,浓睫低垂,已睡熟了。
秦淮停下动作,帮他将被子拥好,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第16章 第十六章
次日一早,卫霍穿好衣服,最后检查了自己的包袱,秦淮来敲门了。
北贡院离客栈不远,走一炷香的时间便到。寅时刚过,贡院门外已经排了长队。考生们皆是一脸严肃,少有面色轻松者。在那窄小的号舍中要待十天,不能随意走动,必是十分艰辛煎熬,每个人都备了干粮和衣物,包袱里鼓囊囊的。
卫霍排在队尾,跟着队伍慢慢地前进。离到自己接受检查再剩几个人时,他朝秦淮说道:“你回去吧,快轮到我了。”
秦淮看了看检查考生的士兵,又转头看他,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十天后来这里接你。”
卫霍嗯了一声,朝他一笑。
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秦淮转身离开。
前面有人耽搁得久了,卫霍也听身后二人聊了好一阵。
“之前背好的策论题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有点发虚。”一人道。
“别怕,背不全也无妨,能用上几句是几句。”另一人道。
“我听汪远那样说,还专门去打听了一下,皇上的喜好不难得知。”
“说来听听。”
“嘿嘿,你这可算承了我的人情了,”对方笑道,“皇上一喜欢建造华美的离宫,三年前就在江无北边的山下建了一座媛宫。”
“哪个媛?”
“名门淑媛的媛,进宫入住的头一天,据说就有十位莺燕陪侍呢。接着说,这二来啊,皇上喜欢美人美酒,我觉得啊,策论题就在这两点。”
另一人不大相信,低声说:“不太可能吧,策论题是考我们时政,这些都拿不上台面啊……”
“你这榆木疙瘩不开窍了吧,汪远都说了,无论大官小官都是要听皇上的,我私下里探听过上届科举的情况,并非真有学问就能被选中,最后得了进士的,现在入朝为官,都是处处迎合圣意,混得风生水起,原本学问做得好的,因为太过清高,写的东西不得圣心,最后都落了榜。我不多说,你也该懂了吧。”
“……”
“……”
那两人声音不大,卫霍耳朵尖,又离得近,才能听出来说的什么,再远稍许怕是就听不到了。
科举是国家大事,会试又在京城举行,半点也马虎不得。士兵们要求卫霍解开衣衫,又让他拖鞋,看似过于严苛,可卫霍欣然照做。
若能及第,就迈出了兴旺家族的第一步,官做得好,荣华富贵,香车美女就都有了,这么大的利益驱使,自然有人想要舞弊争胜,往往会在内衣鞋袜上做手脚,这些卫霍都知道,那些官兵当然也门清儿,必须要从里到位察看个遍才能放人。
监门官登记之后,卫霍提了包袱走进贡院,抬头看去,瞭望台上隔一段站着士兵,俱是手握长。枪身姿挺拔。
他在心中感慨一番,很快便坐到了自己的号舍里。
时辰一到,远处传来钟鼓之声,卫霍深吸了一口气,清理杂念。卷子很快发到手,他将墨笔尖儿磨得极细,敛眉悬腕,写上了自己的姓名。
会试安排有三大份卷子,卫霍也习惯这样的安排,先做明经部分,再答诗赋,最后答策论。
几日后,看到第一道策论题,卫霍一怔。
要用儒家经书论理谈论选秀制度。
再往下看一题,是以如今陈国的地貌为基础,探讨宫廷建筑该如何建造与分布。
卫霍的脑海中想到了汪远所说的话,以及进贡院前听到了那些言语。
策论是考生们向朝廷献计献策,展示掌政之能的部分,早时卫霍不喜这些,觉得繁琐枯燥,后来经历重重,才改变了最先的想法。
可面对这样一份试卷,这样的试题,卫霍心中一沉。
选秀,宫廷建筑,都和策论本身的用意相去甚远,难道真如那些人所说,要答到“要害”才能赢?
胸有沟壑,就大胆下笔,要敢思敢想。
卫霍摇了摇头,定下神来,让自己不要多想,在稿纸上细细地打起了草稿。
十日很长,却又很短,倏忽而过。
将卷子呈递给监考官,从木椅上站起来时,卫霍险些腿软。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该是要下雨了。走出号舍,看着陆陆续续往院门外走的人,心中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慢慢地走到街道上,卫霍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秦淮,此时才有种踏实感。
他大步迈过去,还未说话,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以不弱之力砸在地面上。
秦淮利落地撑开手中握着的伞,将卫霍拥在怀里,带着他沿着街道快速回客栈。
罕见有这么大的春雨,进了客栈门,卫霍抖了抖湿了的衣衫,秦淮替他挡了大半风雨,更是湿了个透彻。
小二很有眼色,立刻端了热水进房,卫霍将衣衫换下,拿起毛巾沾了水,往身上擦时先嗅了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嘀咕道:“好臭。”
秦淮轻笑了一声:“十日没有洗澡,不臭才怪。”
卫霍一向爱干净,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拿着毛巾挥了两下:“出去出去,我要擦身子了。”
秦淮默不作声地被赶出了门,回了自己房间,小二也很快给他屋内送去热水。
卫霍换了身衣服才出门用饭,不少举人也都坐在下面,热闹地议论着刚刚结束的会试。
谭哲出来得晚,坐下的时候卫霍已经快吃光盘子里的菜。
他叫了菜饭,两手撑在桌子上,问道:“考得怎么样?”
卫霍叹了口气:“尽力了,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
谭哲默了默,小声问:“你策论如何答的?”
卫霍将筷子放下,喝了口茶水,舌尖很快便染上又涩又苦的味道。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筷子尖儿,喃喃道:“我不知道。”
“嗯?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考官想要的答案,”卫霍又挟了一筷子菜喂入嘴中,声音稍稍有了些底气,“但我按照自己的想法答了,不赞成大肆选秀,选秀也要选贤,也不赞成大肆兴建行宫。”
谭哲脸色一变,磕磕绊绊地说:“这……这样啊……”
卫霍看他一眼:“你也觉得问题大了吧?”
谭哲犹豫了一瞬:“元达,你的论点其实是对的,不过我琢磨出题人的意思,可能……不是特别好……”
他又停顿一下,勉强笑了一下:“这都不好说,得等放榜了才知道,我听他们说,大多都是顺着圣意答的,我自己是答得模棱两可,也很忐忑。”
卫霍神色恹恹:“嗯。”
“也别多想了,吃好玩好,不还有三天呢。”
“唔。”
只是不知道三天后,是成,还是败。是喜,还是忧。
第17章 第十七章
苦读多年,一朝考完,卫霍一时半会儿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干什么好。吃过饭后便回了房,睡得昏昏沉沉,最后还是秦淮来叫才醒,吃过晚饭后没多久又躺下了。
第二日清晨,他发起了烧,身子滚烫,也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缘故。
秦淮发觉后立刻去叫了郎中,开了药方,熬制好后卫霍喝下,苦得脸都皱到了一起。
他挣扎着半坐起身,看着窗外道:“雨还未停?”
“嗯,”秦淮转头,也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色,“从昨日一直下到现在。”
“我想出去看看。”卫霍瓮声瓮气地说,在屋子里待着实在枯燥。
秦淮不同意:“你生病了,还是不要出去了。”
“不行,房间里闷得慌,我待得心闷。”卫霍坚持。
拗不过他,秦淮最后作出让步,但让他不要出客栈,就站在门边上看一阵雨。
昨日中午雨势滂沱,此时才有几分春雨绵绵的意味,针丝一般的雨串坠落在块块青石板上,将石面润得发亮,如面面明镜一般。来往路人担忧滑倒,均小心翼翼地行走着。
此时是午休时,雨天更适合休憩,一楼几乎无人用餐,掌柜的也闲下来,将算盘推到一旁,随手拿了个账本翻阅。
小二和卫霍一样懒懒地依靠在门边,叹了口气,道:“这雨下个没停了。”
掌柜的幽幽道:“挺好,清闲,大家都歇着。”
小二嘿嘿笑了两声,回头说:“但要是日日这么清闲,可就没钱赚了。”
掌柜的轻笑一声,继续看自己的账本,客栈中一阵默然。
天气阴沉,雨雾湿重,卫霍的心境跟着变得有些阴霾。
如若能过了会试,自然是好,殿试只有排名,并无人落榜。无论结果如何,在京城谋个好差事也都不难。可如果没能过会试这一关,他要么选择三年后重考,要么选择回到乡镇上去当个小官吏,没有大抱负可言。
如果真的落榜了,他大约会选择重考吧,卫霍暗暗想道。
“已经待了很久了,我们进屋去吧。”秦淮出声道。
卫霍点点头,转过身的时候却笑道:“自己屋里待腻了,我去你房内吧。”
两个人还在安阳镇上时就是同住一房,没什么可见外的。
虽然客房里的摆置相差无几,但在秦淮的房内,卫霍还是觉得精神好了些。
他看到秦淮在床边坐下,掏出手帕擦拭着一把剑,忍不住问道:“那剑又不是黄金白银做的,怎么经常见你擦拭?”
秦淮看他一眼,手下动作不停,低声道:“这把是师父给我的剑,还给了我一封信。”
“什么信?”
从刘岚那里拿到刘全武的遗物,秦淮回去后拆开信细细地看过。
那信是刘全武病发后写下的,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在信中为秦淮筹谋了一些事。
刘全武深知爱徒的抱负与自己年轻时无差,而无论从文从武,只有在江无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他将自己年少时便带在身上的佩剑交给秦淮,如果他有意前往京城,便可以以这把剑为信物,和刘全武旧友,时任陈国参将的宋宇见面,得其推荐亦或是庇佑,今后的路能好走许多。
卫霍眨了眨眼,说:“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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