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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换来月下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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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够疯狂的了。
浴室每个角落里都有他们淫|靡的罪责。
谢砚契合他的灵魂,也契合他的身体。
骗财骗色算什么,偷偷骗走了他的心,这才是罪大恶极。
谢砚指尖微颤的把玉章拿起来,攒在手心,转过头去看他:“我是骗子,你是贼,我们俩谁也别嫌弃谁。”
不等赵无眠为自己辩驳,谢砚就把玉章戴在了他脖颈上。
“我偷了什么?”赵无眠看了一眼坠在胸口的玉章,握住了谢砚的手。
随身戴了二十几年的玉章,现在……给他了吗?
谢砚反握住他的手,望着他漆黑透亮的眼眸,一字一顿的控诉:“你闯进了我的心房,偷走了我的心。”
赵无眠有些想笑,谢砚又开始不讲道理了。
他还有些想跟谢砚纠正,心脏是中空的肌□□官,有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四个腔,心房里是没有心的,心脏的概念远比心房要大。微凉的玉章贴在肌肤上,他只是浅笑着亲了一下谢砚的指尖,又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认罪。”
谢砚沉默了几秒,伸手把床头的灯关掉,像是要把自己满腔的情意也熄掉。他知道自己今晚的情绪有些不对,可他不敢去细想自己究竟在怕什么,这一刻,这一夜,他只想把最坦诚的自己交给赵无眠,是去是留,选择权,都在赵无眠手里。
他靠回了赵无眠的胸膛,很轻的开口道:“你抱抱我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半坐着的姿势会有些辛苦,赵无眠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安,抬手环住他的腰,拥着他躺下,还调整了下姿势,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些:“说吧。”
“这个故事有点俗。”谢砚闭了闭眼,仰头亲了他一下,才开口道,“七年前,我喜欢过一个人。”
“他是我学弟,那年我研一,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和别人不同,但我以前也没遇见过喜欢的人,所以遇见他,我就栽了。”
“我的老师是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平时都忙着研究红学,对学生放养得多,也很少有人能入得他的眼,我……前男友虽然成绩不差,但也大三的时候才得到我老师的一丁点欣赏,然后被老师扔给了我,让我带着。”
“日久生情,狗又生狗,后来我跟家里人出柜……”谢砚笑了笑,低声道,“我家人都是当老师的,一辈子跟书本学术打交道,除了我哥我姐能理解接受,我爸妈他们,都很反对。”
“少不更事,那时候觉得自己是直面惨淡人生的勇士,一腔孤勇,就撞了南墙。”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就在我跟家里人揭竿起义的时候,他瞒着我申请了出国留学。”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他跟我说分手,还冷静的和我分析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互相放过,互不耽误。”
谢砚在心里默默补充,就像现在我冷静的跟你讲我和他的故事一样,平铺直叙,没有半点爱过的痕迹。
赵无眠听到这儿,抬手很轻的拍了下谢砚的背,然后搂着他的腰,安静的等着后文。
刚表白了心意,就听男朋友说起初恋,他的心情,其实也有点复杂。
他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没有喜欢过谁,所以谢砚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他无法感同身受,也没太大想法……
都过去那么久了,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想到是因为这样的一个人谢砚才变得放浪形骸,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值得。
这种人,哪里值得谢砚把真心掏出来。
“我和前途比起来,当然是前途更重要。”谢砚闭了闭眼,接着道,“是我自己傻逼,为了谈恋爱不顾前程,为了他放弃了保送的机会,最后还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
冒天下之大不韪为那个人造反,却被身后人捅了一刀,赵无眠听得心头一颤,手臂微动,把谢砚抱得更紧了些。
“真他妈想回去七年前亲手掐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谢砚自己先骂了起来,怼自己的时候也毫不客气,语速飞快,不给赵无眠一点打断的机会,“不然我现在早就跟我老师一起搞学术了,天天在工作室里醉心红学沉迷文献,几十年后扬名天下都不是梦。”
“早一点吧……”赵无眠突然开口道,“七年前我还在K市读医,太远了。”
一个Z市,一个K市,太远了,他还和谢砚毫无交集,也抱不到谢砚,不能亲手,把他胸膛的伤口缝好。
谢砚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赵无眠的意思,回去七年前,早一点……早一点,他就可以去认识赵无眠了。
他愣了一下,没忍住笑了起来:“早一点,那得十四年前了,我十四,初三,你多大?”
“十七,高三。”
那时候,是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他每天上下学都要走过的路,也是赵无眠走过的路。
他可以大摇大摆的去赵无眠的班级把人叫出来,十七岁的赵无眠大概比他高出一个头,比划一下,到肩膀的位置,头直接撞上去,偏左一点,就在心口。
他可以霸道的宣布“我要住进去了”,少年时的赵无眠一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应该是见过你的。”谢砚突然觉得不满起来,“一定是见过的。”
“嗯,见过。”赵无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语速放得有些慢,还断断续续的,像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一样,“你初中的时候还没长个子,矮矮的,人也清瘦,走在路上,宽大的校服都带了风,爱笑,成绩也好,开学代表新生致辞,喜欢你的小姑娘还偷偷把粉色的情书和糖果都放在你书包里。”
谢砚把脸埋在他胸膛笑了起来:“你胡说,我初中的时候可高了!”赵无眠说得一本正经,他差点自己都信了,像是赵无眠当真十几年前就见过他了一样。
“还有我从来不收人小姑娘的情书。”他反问,“收情书的是你吧。”
“我也没收过。”赵无眠不开玩笑了,正色道,“都给大仙了。”
“小姑娘们真可怜。”谢砚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赵无眠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放轻了些:“照砚台。”
将心向明月,明月照砚台。
聊起往事的那些烦闷,不安,都在这一句里尽数散了去,谢砚弯了弯唇,心想着,他也该是见过赵无眠的。
高三时候的赵无眠成绩很好,模样也生得好,挺拔清隽,哪怕是最中规中矩的校服也让他穿得格外好看,妥妥的就是姑娘们最迷恋的高冷学霸那一款。在球场上三分进球,夏天里淋漓大汗一场,喜欢他的小姑娘羞红的脸该比日色还要潋滟几分。
见没见过,其实也没什么打紧,反正从今往后,余生慢慢,他有的是时间看遍他所有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能开车,所以双更奉上以表歉意
【当然小可爱们如果想看车
【可以悄悄的跟我说
【我有写,或许会放在微博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清闲的日子没过几天,谢砚就忙了起来,准确的说是,中文系会写毛笔字的教授们都跟着忙了起来。Z大的传统,每逢大型活动,邀请函都由教授们执笔,年轻的教授里字拿得出手的也就谢砚一个,是以每次要写邀请函时,谢砚总是分到份数最多的那一个。
没办法,老教授们资历和年纪都在那儿摆着,谢砚也只能认命的抱回一叠邀请函,在家里闭门写字。
赵无眠今天休班,早上买了菜过去谢砚家,却没看到谢砚人,就有些奇怪。挨间敲了房门,在走廊尽头最里的一间门得到了一声“请进”,大抵是书房,他迟疑了两秒,才推开了房门。
这几日谢砚都是赖在他家不走的,甚至还有搬进他家住的念头,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相处的这几日俩人也没有多腻歪,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忙谢砚在陪他,亦或者谢砚在写论文,而他在做饭。就像是寻常人家,菜米油盐,一日三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谢砚的书房他没有进去过,总感觉他认识的谢砚已经很一览无遗了,只是推开这扇房门,他才知道,原来他对谢砚的百般注解和识读,甚至不足以构成万分之一的他……
谢砚的书房采光很好,比客厅布置得更加的古色古香,一眼扫过去,满墙红木书架整齐摆放的书籍,文房四宝陈列的书桌,摆设着几件小物件的博古柜,墙壁上挂着山水画,案头画缸青花釉里红,摆着几轴大概是字画一类的卷轴。
唯一比较不搭的大概是墙角琴架上的吉他,还有桌边放着的电脑。
书桌上现在很乱,电脑占据了一角,笔挂上的毛笔被取下了两三只,都在一边的笔搁上放着,砚台里的墨色浓稠化不开,堆满了书桌的红色邀请函都摊开晾在那里,各种写满字的草稿随手铺开,连个落眼的空地都没有。
谢砚刚好把手边这一张邀请函写完,吹了吹扉页,才抬眸看向赵无眠,视线触及赵无眠一脸的若有所思,他又看了眼自己乱得不能看的书桌,就有些不自在:“有点乱……”
“其实平时,我的桌子没这么乱的。”
只是他练字或者作画时,才会比较乱而已……
“我在想。”赵无眠走过去帮忙把字迹已经干了的邀请函叠起来,整理出了一小块的活动位置,“我家的书桌,怕是不够你用的。”
谢砚书房这张书桌极大,能容三四人,谢砚一个人都不够用,更别说他那张书桌了。
谢砚笑道:“那不如,你搬来我家跟我住?”
他原本想着要赵无眠搬进他家怕是不容易,所以才想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的搬去跟赵无眠住,反正他的目的是同居,谁搬去谁家,都可以。
视线落在随手用来练笔的宣纸上,赵无眠随口道:“你好像会很多种字体。”
“如果这句话是夸奖的话,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谢砚也没逼着他表态,反正配合赵无眠岔开话题这种事情他驾轻就熟,有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赵无眠翻了翻手下的宣纸,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夸谢砚,只喟叹道:“是夸奖。”
“是不是很崇拜我?”谢砚拿起笔蘸了下墨,笔杆一旋,有些轻佻的点了下赵无眠的指尖。
他突然来了兴致,把邀请函都放到了一边,抬手扯了张白纸出来,悬腕落笔,倒不似他平日里的模样,利落的洒脱行在字里行间,很有股子别致的味道,一钩一划,清隽有力。
谢砚只写了三个字,“赵无眠”,却用了好几种写法,有的写法赵无眠甚至不认识,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从来没被写得这么好看过。
“你练字多久了?”
谢砚又蘸了一下墨,想了想道:“二十多年了。”
见赵无眠眼底的惊艳和赞叹似乎比方才还盛,谢砚没忍住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更喜欢我了?”
赵无眠看向了案桌上的画缸:“那些,也是你的字画么?”
“想看?”谢砚把笔搁下,稍微收了下桌面,起身去拿画缸里的卷轴,“不全是。”
“你要是喜欢字画,博古柜上摆的卷轴是珍藏。”
“我对字画没什么研究。”赵无眠解释道,“只是想看看你的。”
谢砚正随手拆开了一卷,听他这么说,便松手展开了画轴:“运气不行,这是我哥的墨宝。”
赵无眠看了一眼,卷轴上的字张扬跋扈,整行一笔而下,纵逸得他只能勉强辨认一部分字:“……亭下……水、空,知君为我……作……”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谢砚忍着笑念道,“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
“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谢砚道,“我哥他喜欢苏轼的词。”
“这字……”赵无眠在脑海里搜索了下形容词,未果,只略有些生硬道,“很潇洒。”
“你喜欢草书?”谢砚把字卷了起来,又拆了另一幅。
“感觉很厉害。”赵无眠对字画也没太多的研究,要让他点评他是说不出什么的,单论欣赏的话,方才那副字确实很厉害,一笔连一画,字字相连处亦落笔清晰,递相映带,比起医生们自己才认识的鬼画符一样毫无章法的药方,高下立见,又让他觉得看来甚是亲切。
谢砚这次拆开的是自己的字画了,写意山水画,题字是“片石太古色,虬松千岁姿。相看两不厌,共结岁寒时”。一年前他对这幅画和字都甚是满意,如今再看,总觉得是黑历史,于是抬手就把卷轴合了起来:“我也会写。”
他把卷轴放回画缸,回到书桌前,挑了只长锋羊毫,蘸墨,就站在书桌前,俯身落笔,笔走游龙,看的赵无眠微微有些失神。
这样的谢砚,浑身都在发光。
等他回过神来,谢砚已经收了笔,抬眸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好看吗?”
他这才望向桌面,宣纸上书两字,如行云流水,任情恣性,倒果真是“草书”两个字。
“好看。”
谢砚朗声笑了出来:“谁更厉害?”
“你。”
赵无眠手里还拿着一副谢砚的字,如今半分看字的心思都没了,眼里尽是谢砚肆意笑着的模样,耳中只闻他笑声朗朗,心里就再容不下别的了。
谢砚听到满意的答案,便笑着冲着赵无眠勾了勾手。
他连笔也没放,把赵无眠按在桌边就吻了上去。浅尝辄止的磨蹭着柔软的唇瓣,眼里的笑意盈然一室。
“不闹了。”他亲昵的吻了吻赵无眠的唇,“我要做正事了。”
一直在闹的人分明是他,赵无眠却也纵容的摸了摸他的鬓角,应声道:“我去做饭。”
……
吃过饭谢砚又回书房去奋笔疾书邀请函了,赵无眠在客厅里写手术报告,谢砚写累了出来接水时就凑过去看看,顺带偷个香,满血复活再回去继续奋战。
写完所有的邀请函后已经是四点多了,他伸着懒腰拾掇着拖鞋走出书房,就看到赵无眠跟人在打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是说了什么,竟叫赵无眠笑了笑。侧脸沐浴在阳光里的赵无眠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暖色,眼里仿佛有一汪清水,温柔得与往日判若两人。
谢砚心头有些说不清的烦躁,他连步子也没放轻些,径直就走了过去,从身后把赵无眠给抱住了。
赵无眠楞了一下,偏头看他,眼底笑意未收,倒显得有些谢砚这番行径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听筒那端传来一道醇厚的男声,谢砚只依稀听见“研究”“老师”“一起”之类的字眼,搂着赵无眠的手就一紧。
赵无眠微皱了下眉,拍了拍他的手背,把电话从耳边移开,按了免提。
“其实这方面的病例你们医院的成功率和治疗手段都更好些,但病人家属大概是承担不起手术费,所以让我们先保守治疗。老师还感慨说,要是你在我们医院就好了。”
谢砚听清楚话里是在谈工作上的事,就轻轻吐了口气,赵无眠看得失笑,连带话里都带了几分笑意:“如果不是细菌性心内膜炎持久不能控制,可以先保守治疗,我待会儿把资料先传给你一份,麻烦你帮我转交吧。”
“好。”电话那边的男人也笑了笑,“上次交流会你躲过去了,这次可躲不掉了。”
赵无眠无奈道:“你知道我不擅长讲这些的。”
男人的语气里很是幸灾乐祸,“老师跟秦院长已经说了,这次交流会的名单里一定是有你的。”
赵无眠噎了一下,还不待他说话,就听电话里传来一句“齐医生”,然后话筒似乎便被捂住了,只有很小的应答声悉悉索索的听不分明。
谢砚见那端一时没人回话,就小声问了句:“什么交流会啊?”
“每年各大市医院的工作交流会。”赵无眠解释道,“今年在K市医。”
“那你要去K市啊?”谢砚想到了什么,眉心皱起,“要去多久?”
“半个月。”回答谢砚的是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饶有兴致,“无眠,你旁边有朋友?”
赵无眠从容道:“你旁边不也有?”
“我旁边……”话到一半突然噤了声,那端的男人似乎有些惊讶,“你……”
“是我男朋友。”赵无眠言简意赅,“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听筒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这句话里信息:“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挂断电话,赵无眠转身把谢砚揽进了怀里:“我室友的电话。”
“我读博的时候的研究课题是先天性心脏病这个方向,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不光是我,很多医生都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K市医那边有个病人,先天性心脏病,但他病情有些复杂,医生们不敢贸然动手术,所以老师需要参考一下我手里的研究资料。”赵无眠顿了顿,接着道,“院长昨天跟我提过这个事,我室友打电话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顺便提醒我年底的工作交流会。”
毕竟,工作总结这个东西要提前开始写……
“哦,我就是……”谢砚干笑了两声,佯装无所谓的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呀。”
“我知道。”赵无眠握住谢砚的手,很轻的笑了一声,“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我还是要跟你报备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赵医生话变多了
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
他话都挺多的
也变得会撩了
嘻嘻,被谢砚带坏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接下来的几天Z市开始下起了雨,连续的阴雨天气,温度也跟着骤降,好像突然之间就进入了冬天,谢砚也猝不及防的感冒了。
其实只是小感冒,谢砚也就没放在心上。
感冒的人不止他一个,就连医院的医生们也倒下了一大片,赵无眠科室病了两个,就有些忙。
谢砚这几天都没有去赵无眠家蹭吃蹭喝,两个人只得空的时候能通个电话。小感冒就这么拖了两三天,拖成了发烧,嗓子沙哑着,一说话赵无眠就听出不对劲来了。
“你感冒了?”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赵无眠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皱了皱眉头。
听筒里传来一阵咳嗽声,谢砚捂着嘴,喘了口气:“咳,没事,就是上课讲多了,嗓子有些哑而已。”
“那你咳嗽什么?”
“啊,刚才喝水呛到了。”谢砚像是还在笑,清了清嗓子道,“别担心,我有拿药的。”
他今天强撑着上完课,发现自己发烧后就去拿了药,中午吃过药睡了一下午,现在浑身乏力的躺在床上,还是觉得困意阵阵来袭,连话都不想讲,却又却不舍得就这么挂断赵无眠的电话。
赵无眠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谢砚睁着眼睛说瞎话,语气平静得不得了,“你呢?”
“还没,待会儿下班去吃。”
还没聊几句,就有病人家属来了办公室,赵无眠跟谢砚解释了句,就挂断了电话。
一个继续忙工作,一个翻了个身拥着被子再次沉沉睡去。
……
晚上又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砸在窗户上,谢砚睡得迷迷糊糊时隐约感觉有人在摸他的额头,然后便是乍然亮起的房间,他只微微掀了些许眼皮,就已经觉得刺眼得不行了。
和他的额头比起来,宽厚的手掌实在过于凉了,在那只手探完额头又用手背贴在他颈侧时他抬手拍了一下,然后拉过被子把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低沉的男声耐着性子叫了他两声,谢砚拧着眉“唔”了一声,却半点从被子里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赵无眠无奈,掀开被子按着他的肩晃了他一下:“谢砚。”
“你在发烧。”他眉头皱得不比谢砚浅,尽量压着声音,也压着心里的烦躁问道,“吃过药了吗?”
谢砚这才稍微清醒了些,小幅度的甩了甩头,含含糊糊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他嗓子哑得不行,说话也费劲,赵无眠摸了摸他有些干裂的唇瓣,闷声道:“我去给你接热水。”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不放心。
谢砚显然也反应过来了,就弯着眼眸笑了笑,点了下头。
赵无眠接了温水,试过温度后才递给谢砚。床头摆着药,他方才看过,明显是退烧药,吃过一次的分量,那么说明,谢砚知道自己在发烧,却没有告诉他。厨房里客厅里都不像是吃过饭的样子,这么想着,他的眉头就拧得更紧了些:“今天拿的药?”
“……嗯,就是有点感冒而已。”谢砚捧着水杯又喝了口水,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瓣。
“那你也吃过饭了?”赵无眠盯着他,眸色微沉。
谢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装傻的笑了笑,试图蒙混过关。
他说:“……吃过了的呀。”
谢砚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叫人狠不下心的。
赵无眠却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视线越过他落在了床头的药上:“谢砚。”
“你告诉我,哪家的医生会给一个只是感冒的病人开阿司匹林和头孢?”
“我……”谢砚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了,偏偏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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