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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大人撩夫日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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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慎闻言,急忙放下手头的事,又对凤娘交代一番,这次脚步匆忙的去了前院。
前院里,赵老爷正口沫横飞的和人叨叨,说他完全是一副慈父心肠,一是怕没有证据惹得孙家大怒,不仅还不了女儿清白,还要搭上大儿子的功名,二是怕连累到儿婿项渊,毕竟孙家势大,想要惩治一个毫无根基的项渊,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赵太太怨他不去通平府,可却不知道他在离中,也是在为女儿奔波。为了给女儿讨个公道,他带着赵煦几次三番去孙家理论,只是因为没证据,根本不被孙家搭理罢了。
却不想赵太太误会于他,从通平府回来便不知抽了什么疯,死活要和他析产分居,不仅带走中了秀才功名的大儿子,而且还把慎哥儿的阿爹也一并带走安置。之前赵老爷不知赵太太打的什么主意,可等到项渊他们回来,除了去他那里一次后,其余时间,竟全是去赵太太那里问候,他便了然在心。
“为了拉拢做大官的儿婿,这妇人的手段真真不能小瞧啊!”
赵老爷这番话,真真假假,身旁听的人,也不知是当热闹瞧,还是当笑话看,全跟着起哄架秧子,似真似假的感叹唏嘘,倒是把这件赵府的家务事,传播得更广。
赵慎在后头听了,气的心肝疼。
赵老爷的话里,除了暗示赵太太见风使舵、趋炎附势外,竟还扯上他和淙子不敬长辈这条。真真可恨!
正想向前一步去理论,不想了刚迈了一步,就被人拉住手腕。
“不用管他,虚张声势罢了。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该清楚赵老爷之前所作所为到底如何。一个女人家要有多伤心绝望,才能提出析产分居?这样的事实,不是他随便说几句话就能遮掩得过去的。”
赵慎还是有些气不过。“他是觉得和咱们没法再修补关系,索性就到处破坏你的名声,话里话外说咱们不敬他这个长辈,真是可恨!”
项渊瞧媳妇气鼓鼓的摸样,捏捏他的手指,安慰道:“他那点子吐沫星,翻不起大风浪,随他去。”
果然,赵老爷在宴席上说得再情真意切,可真正信他的人寥寥无几。便是心里头存疑的,碍着项渊的名头,也没人敢跳出来挑刺。赵老爷一腔打算落了空,登时病倒在床。赵太太得了信,恨恨的啐一口:“活该!”
项渊他们在离中热热闹闹过完除夕,期间项渊还去参加一回他们潜心社的活动,可惜除了许文林,其余人对着他全都拘束的很,便是林宏,也是一样束手束脚,弄得项渊兴致大失,其后再没去过。
项家大姐在李氏得了诰命那日也带着夫婿赶回来,对着项渊和赵慎好一顿夸,又捉着项二姐一番感叹,说什么项渊只记得拉拨二姐,照顾的二姐夫生意蒸蒸日上,日子越过越宽裕。可怜她却没人惦记,只得和夫婿二人挣了命似的讨生活,弄得项二姐好生尴尬。
对项大姐这番腻腻歪歪的话,项渊打心里头腻烦。他不是没想过帮衬项大姐,可惜大姐夫不是个好的。虽说也是做着家里头的生意,可项家大姐夫生性就是个惫懒散漫的,手里头但凡有些银钱,就拿出去吃酒赌博,仗着吃穿用度都是公里出,便一味不攒银子。项渊有心想给他们找条路子,可一拿不出银子,二又拖拖拉拉,吩咐一件事,十天半个月都办不完。如此,还叫项渊怎么拉拨?
项大姐没得项渊准话,第二日便气哼哼离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联系过项渊。
过了除夕,项渊他们便启程赶回通平府。待回到通平府知府内宅,项渊收到一封林公的信件,奇怪的是,里头居然还夹着另一封没署名姓的信笺。
项渊来回打量,见那信的字迹虽还稚嫩,却能看得出乃是出自名家教导,而且信中所问问题,虽尚显幼稚,却格外犀利。项渊心里有了底,这封林公都不便透露一丝一毫暗示的信笺,怕是除了东宫,不做他想。
为给未来老板留下一个深刻印象,对少东家的几个问题,项渊仔细琢磨一番,结合前世出任一方所得的经验,洋洋洒洒写了十页纸送回去。
对东宫那头的反应,项渊不清楚,不过自此以后,这样的信笺却时不时的送过来,有时时间隔得长,有时恨不得这一封还没送出去,另一封已经到了。
信上的内容,也不再全是与朝政有关,风土人情、民间趣闻,等等项渊觉得有意思的,都会写在信里。那头的回信,也不再一味一本正经,而是渐渐流露出属于少年人的好奇与活泼。
寒来暑往,两年时间倏忽过去,项渊在通平府任职满三年,得了最新调令。
任河间府巡抚,统管河间、关中、江南三府事务。
第80章 离任
轱辘辘,一辆没有车厢的牛车行驶在宽阔平整的道路上。此时正值暮春时节,道路两旁的田地里,一片绿油油的庄稼。由官道驶进城门前,只见巍峨的城门口,熙熙攘攘堵了半里路的百姓,几乎个个手里头都提着东西,鸡、鸭、鹅,烤好的乳猪,现炸的果子,各种山菌药材,包装精美的糕点匣子等等,讲究些的人家,后头下仆手里捧着的都是些精贵衣料皮毛,珍宝古玩。正中间,众人围着的一辆马车内,有人正苦口婆心劝说众人回去,可惜众人并不听劝,一直朝前递东西不说,好多人还当场抹起眼泪,神情瞧着真是万分不舍。
“这是哪位大人离任,竟然这么大动静。”
不等赶车的车夫搭话,车上坐着的另一个腰背板直,面容严苛的男子冷哼一声,语带谴责道:“如今官场风气就是如此之差!但凡有人离任,就非得闹得人尽皆知。早十天半个月的,就要任下百姓做万民伞,不然就非得要人到城门口去送行,演一出依依不舍、万民挽留的戏,倒像个个都是个清官好官似的,殊不知在任上,尸位素餐、满肚肥肠,根本不为民做事!”
“是啊,如今官场风气的确不好。”
“想我当初离任,生怕打搅百姓,自己提前几日悄无声息上路,哪像如今的官员,动不动就城门口百姓举伞送别,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前头赶车的车夫忍了又忍,后来实在忍不住,遂回头道:“两位老爷,你们可知那离任的大人是
哪位?”
“不知,是哪位?很有名吗?”
车夫闻言激动道:“当然有名,那是咱们通平府的知府项大人!两位老爷瞧瞧这道路,是不是特宽敞特平坦?那是咱们项大人主持修整的!再瞧路边的庄稼,那可都是仙瑶稻米啊!想当初咱们通平府的仙瑶稻米虽好,可惜卖不上好价,种的人也少,可项大人一来,仙瑶稻米立时就跟翻了身似的,不仅卖的精贵,听说每年还要上贡给皇上吃呢!”
“仙瑶稻米?这么多?不是说仙瑶稻米不好种植吗?”
那车夫更是激动,扯着大嗓门道:“再不好种植,咱们有项大人啊!项大人说了,有能捣鼓出怎么种好仙瑶稻米的,衙门给大大的奖励,免三年赋税,免徭役,还给银子。你说这么好的事,下头的人不都得削减脑袋想法子啊?!嘿,果然,几个月的时间,就有人说他捣鼓出了法子,项大人特意在衙门试验过,果然照法子种出的稻米不仅好而且亩产多,哈哈,那个献出法子的人,可得了大奖励,把大家伙都眼红坏了。”
车夫说的兴起,直起身子遥指远处的高山、官道、驿站,茶舍等,道:“老爷们你们瞧,咱通平府四周环山,往常走商的、挑担的货郎,没人敢夜里赶路,生怕遭了匪徒人财两空。可如今,咱们项大人合着卫所贺将军还有把附近的山寨土匪窝子全缴了,这下可太平喽,走商的再不怕遇到山匪,之前没人敢轻易去跑商的郡县,如今全都开了商路,大家伙卯足了劲踅摸能换银子的东西,家家日子都好过起来。还有,两位老爷有所不知,小老儿赶的这牛车,也是衙门里头出的主意,鼓励大家伙寻着农闲时出来,一来赚点茶水钱,二来还方便往来客商,便是这牛屎马尿的,不想拾掇回家的,便沿路铲进田里,那也是好肥呢。”
见车夫还想往下说,那位崔大人急忙伸手打断他的话,神色有些阴郁,兴致寡淡道:“好生赶路吧。便是那项大人再好,可这么劳师动众的叫百姓送行,而且还收礼,就是不对!”
“这位老爷,这你可错怪项大人了,项大人根本没告诉咱们他何时离开!其实啊,项大人要离任的消息大家伙都知道,可没人知道他啥时候走,为了不错过项大人离开的时候,大家伙私底下都商量好了,轮流换人每日去衙门口盯着,还有跟衙门里头有亲的,也多暗地里嘱咐呢,一定要看住项大人,咱们可不能错过他离开的时候。项大人为咱通平府做了那么多事,可不能叫他就这么悄没声的离开喽,说啥大家伙都得去送送!”
眼瞧着这位崔老爷脸色越发难看,那车夫犹自夸个不停,旁边的人急忙打断车夫的话,叫他好生赶路便是。
车夫一腔说兴被打断,不情不愿的坐正身子,一扬车鞭,打了个脆响的呼哨,嘟囔道:“好嘞,两位老爷可做好喽,送完你们,小老儿还得赶回来送项大人呢。”
把人送到通平府城里,那车夫便迫不及待的掉转车头,撒丫子朝城门口奔去。两人再瞧城里,偌大的通平府,街上竟安安静静,很多铺子食肆都关着门,偶有一两家开着的,看门的也是上了年纪的老妪老翁,问起事情,话题左右还是离不开他们项大人离任的事,念念叨叨,反反复复,全是项大人的好。弄得俩人颇为不自在,那崔老爷更是面色沉郁。
“博之,随我一同去城门口瞧瞧吧。”
“崔正堂?”
这位崔正堂,不巧,正是之前任职曲州六年的崔进学,离任前还和项渊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如今他途中路过曲州,瞧着和他在任时破败萧条的曲州如同天差地别的县中情景,心底始终激荡难平,为此他定要来通平瞧一瞧,却不想竟遇到项渊离任,而且是这样万民含泪不舍的送行。联想之前他离任曲州孤身一身上路时的形单影只,与眼前此景一对比,竟然分外可怜可叹。
两人赶到城门口,正巧遇到车夫口中的项大人亲自出来劝说百姓回去,不要再相送,并且严词拒绝收受他们的程仪。马车内,一个虎头虎脑,双眼晶亮有神的幼童探头出来,对着人群笑得嘴里几颗米粒般的小乳牙都清晰可见。
“哎呀,项大人,便是你不收,也得替咱们小公子收下吧。我们都是给小公子的,你可不能就自个做主不收啊,瞧,小公子喜欢着呢。”
那幼童抓住离得最近的一人手里提着的烤鸡,一边:“爹爹,有烤鸡,香香的,我们吃烤鸡啊,阿爹,出来,吃烤鸡。”
童言童语,逗得大家伙忍不住发出善意的哄笑。那被抓住烤鸡的青年激动的脸红脖子粗,临了嘴巴倒不会说了,只一味的把烤鸡往哪幼童怀里塞,磕磕巴巴道:“给,给你,都给你,好吃!”
崔进学神色复杂的瞧着前头其乐融融的欢送场面,想不通为何他也同样是真心为百姓做事谋利,怎么就从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呢?难不成大家伙其实还是看在那项渊乃是当朝首辅林公关门弟子的份上才如此热忱?
若说崔进学只是心绪复杂些,那他身旁跟着他一起来通平府的,唤作博之的男人则是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绪。
林博之怔怔的瞧着不远处被百姓层层包围的项渊,忍不住想起的,是在普济寺外的山路上,他和张彦扶起被人敲了后脑壳的项渊,继而又想到潜心社聚会,头一次展露出不同的项渊,再然后,便是两年前,彼时已是四品地方大官、面对他们却仍旧姿态自然的项渊。他想,不仅是他,也许整个潜心社的成员,谁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中曾被大家伙暗地里嘲笑的项渊,会站到如此高的位置,高到让他们便是仰望,都难以企及。
“走吧,来这一趟,我也算是服了气。不管如何,赢得百姓们真心拥戴,才算得是好官、清官。”
林宏跟在崔进学后头,朝城里走去。他知道崔正堂之前路过曲州,见着曲州如今百姓生活富足,安安乐乐的情景,忍不住就想来亲眼见见百姓口中时时念叨着的项大人。毕竟据说崔正堂之前可是在曲州任上足足呆了六年,六年间为曲州鞠躬尽瘁,也算操碎了心。却不料,不过三四娘光景,曲州百姓口里的青天大老爷,就成了别人,而记得他的人,寥寥无几不说,提起来,也只是叹气说:“崔正堂是个好的,可惜不能叫他们过好日子。”这么一句扎心的评论,刺得崔进学整晚辗转反侧,说什么都要来亲眼瞧瞧,不然,心底总是不甘心。
如今,可是甘心了。只不过,打击也有些大了。
林宏来了又走,项渊一无所觉。他好不容易从送行的百姓中突围出去,发冠歪了,袍子被扯松了,好好的新作的缎面鞋子,也被不小心踩了几脚。更可怕的是,袍子上本来坠着的香囊、竟然也被人扯了下去。项渊犹记得那扯了他香囊的老妇人,一面喜滋滋的下死力扯,一面抱歉道:“项大人啊,老妇就扯个香囊回去给我那小孙孙,以后保他也和项大人一样,中状元,做大官,做个好官!”
好家伙,被她这么一说,旁边听到的人登时跟开了窍般,几只大手蹭的全朝他伸来,项渊根本来不及阻拦,袍子上刚系的四个香囊,眨眼间就全被扯了去。后头得了信没抢到的,一个个眼冒绿光的朝他瞅,那架势,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袍子裤子鞋子也全拔下去。项渊生生打个冷颤,顿时什么也顾不得,逃也般的窜回马车,一迭声的叫宋大赶紧走。
后头传来大家伙善意的哄笑,直到走出去半里路,猛然间,从后面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声:“项大人,你是好官,大家伙会想你的!”
马车内,项渊忍不住湿了眼眶。对着媳妇和娃两双眼睛,项大人有些不好意思,掩饰般道:“风大,迷眼了。”
“恩,我也迷眼了。”
项渊定睛一瞧,果然,赵慎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夫夫俩对视一会,忍不住笑出来。
“有时候也觉得累,很想扔下不管,就带着你和大壮游山玩水,逍逍遥遥去。可总是坚持了下来。如今瞧,竟也不错。”
赵慎倾身过来,一把抱住项渊,双手收力蹭了蹭,道:“你知道通平府百姓私底下传的一句话吗?”
“恩?不知道,哪一句?”
赵慎抱着项渊,弯眼微笑。
“吃米要吃仙瑶米,嫁郎要嫁项淙子。”说完,赵慎放开项渊,面对面和他抵着额头,语气缱绻:“你说,我又吃了仙瑶米,又嫁了项淙子,是不是把两辈子的福气都用光了呢?”
项渊被他口里的两辈子说得心里咯噔一下,伸手使劲揉揉他的脸颊,温柔笑道:“傻瓜!”
“傻瓜!”
突然,脆生脆气的一句话煞风景般冒出来。夫夫俩低头一瞧,项大壮不甘寂寞的横插进来,窝在两人中间,仰着头,一脸天真。
“傻瓜爹爹,傻瓜阿爹。”
“小混蛋,要说聪明的爹爹,阿爹什么的就随便吧。”
“聪明的阿爹。”
赵慎噗嗤一声笑出来,抱起项大壮,呵呵直乐:“恩,阿爹是聪明的,爹爹什么的才是随便呢。”
项渊伸手捏住项大壮的小鼻子,逗他:“猪,猪,壮壮是头猪。”
“爹爹才是猪。”
“可是爹爹没长猪鼻子,壮壮长了猪鼻子,所以壮壮是猪。”
“不是,爹爹是猪!”
“那谁长了猪鼻子?”
项大壮眨巴下眼睛,想了想,道:“壮壮”
“对呀,那谁是猪?”
“爹爹!”
哈哈哈哈,赵慎在一旁乐得打跌。任你项大人再如何能言善辩,遇到壮壮,全是抓瞎。
听着车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外头赶车的宋大,忍不住也咧开嘴露出笑容。回头瞅瞅紧跟着他们的另外一辆马车,赶车的车夫打个手势,示意一切都好,宋大转过头,甩起鞭子,马车哒哒哒的在官道上跑起来。
同一时间,一辆黑漆马车,静悄悄的从京城使出,同样朝着河间府的方向而来。
车内,面色阴柔的小厮样少年,对着另外一个衣着华丽,气度超然的少年苦着脸道:“公子,届时你可得替小的说说话啊,不然小的便是十条命,都不够砍的。”
“啰嗦,早知道你这么脓包,不如带闻喜出来。”
“公子啊,不是小的胆小,是你这次着实胆大,小的怕呀。”
那公子闻言,再不搭理。反而掀起帘子,仔细瞧起外头的景致来。
难得出来,他可要好好看看再回去。
第81章 宴饮
金乌西坠,洒下片片余晖,燕凉河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锦鲤翻腾摆尾,河的两岸,灯火朦胧,烛火下,有舞娘穿红着绿,翩翩起舞,有乐娘抱着琵琶幽幽怨怨,如泣如诉。茶楼酒馆,人声鼎沸,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在河中央,有一艘装饰华丽的上下两层画舫,船上服侍之人,竟是一水的面容清秀,举止有度的小哥儿。项渊酒至半酣,醉眼朦胧,瞧着往来穿梭、端茶递水,各有风情的十几个小哥儿,缓缓露出个笑意。
酒桌上,为他接风洗尘的几位大人互相瞧瞧,其中一人笑着拍拍手,很快,有人推门进来。
项渊定睛去瞧,只见来人端着一张清清冷冷的俊颜,浑身的孤高清高之气,扑面而来。
进门不卑不亢行了礼后便退回角落站着,又因身上那份孤高,身影瞧着竟分外惹人怜惜。
来人是个哥儿,而且是个才艺双绝的哥儿。
布政使高大人伸手指指他,笑着道:“项大人有所不知,此人乃是管家的哥儿,自幼当是公子养起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据说便是策论做的那也是顶顶好。”
项渊挑眉。管家?是十几年前因牵扯进夺嫡之争被抄家灭族的管家啊,他竟不知管家居然还有个嫡传的哥儿在。
“因是哥儿的身份,加之从小养在外祖那,所以圣人格外开恩,没被一起赐死,只是发落教坊。这儿的妈妈瞧着他条件好,一直当宝养着呢。”
说着,凑近项渊耳边,暧昧暗示道:“只今个,才第一次在大人面前露面呢!”
“哦?这么说本官还是好福气?”
项渊对着高大人问,虽说是问话,可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那高大人笑意越发明显,态度也更加热忱,招手把那管家哥儿叫过来,道:“项大人醉了,你好生服侍大人去歇息。”
那管家哥儿一脸羞愤欲死,嘴唇发白,十指神经质的搅在一起,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才挪动脚步上前,扶起项渊,朝里头另置的内室去。
外头,高大人招呼其余众人散了宴席,转眼间就走个干净。很快,便有小哥儿进来收拾残杯冷炙,一个个手脚麻利,动作迅速,竟是丁点声音都没发出。
项渊眯着眼,任由那管家哥儿扶他进门,一进去,一股子幽幽暗香扑鼻而来,甜腻的叫人发呕。
项渊本没饮多少酒,此时被这股子香气一熏,却差点吐出来。忍着没吐,头却开始发晕,眼前的情景一片模糊,身上也开始发起热,心底一股股涌起躁动,只想把面前的人扑倒在大红锦被堆叠的床铺间。
狠狠咬了一口舌头尖,项渊疼的一激灵,神智却清醒过来。再瞧那管家哥儿,去见他同样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双手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扯外袍。
项渊一瞧这架势,便知他妥妥被暗算了,当下顾不得什么,几步上前,一记手刀劈到那哥儿颈后,那管家哥儿随即就软倒在床铺上。
松一口气,项渊眨眨眼,坐到一旁的四脚矮凳上,伸手给自个倒了杯热茶,只稍稍凉一些,便整个灌进去。桌子上的酒水和小菜,却是一点没敢动。热茶喝进肚,精神总算好一些。项渊端了杯水,起身走到角落里燃着香料的三脚铜炉,掀开盖子,一杯水整个倒进去,彻底熄了火。
这艘画舫,据说是整个河间府最奢侈的,消费不仅高,而且极难预定。项渊到任后第二日,就被同僚以接风洗尘的名义邀请到船上,上演出刚刚一幕。
河间、关中、江南,是整个大梁朝最为繁华富庶的三块地区。
咋一进入河间府地界,项渊他们就明显感觉出和之前呆过的通平府明显不同来。通平府因之前穷困,民风还较为淳朴,百姓虽彪悍,却有一股子率真劲。而在河间府这头,便是路边一个卖茶水的小二,都是巧舌如簧,想方设法多叫他们花银子,为推销茶水、马匹之类的,睁眼说瞎话、危言耸听,明明一里路的行程,硬是说成天黑才能到。项渊前世见多这种油嘴滑舌之人,稍一试探,便露出破绽,一路上倒是省了许多冤枉钱,少走许多冤枉路。
只是寻常的商贩乃是小官小吏都好对付,不过涉及到三府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等这些高官大员,项渊就不得不小心应对。
三府情况复杂,且因历来富庶的原因,在官场上,形成了一个三府特有的规矩。但凡在三府任职的,不按这三府规矩来,便是和整个三府官场作对。而且最为棘手的是,这三府还是皇亲国戚最为青睐的地盘,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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