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执念猎杀Ⅰ-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妻咬牙切齿地推开他:“这和你就更加没关系了吧!”
祁陌视线微转,在发现那些赵家壮丁想要上前拉开黎云笙的时候,他轻描淡写拦住了他们。
他的语气十分温和:“请诸位稍安勿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我们是不会轻易动粗的。”
“……”
“但如果你们执意不肯配合,那后面的事态怎样发展,我便也不好保证了。”
而偏偏就有人不信这个邪,觉得他又白又瘦一定很好揍,于是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招呼,刚好黎云笙一回头看了个正着,顿时飞起一脚正中那人小腹,直踹得对方摔了数米远。
黎云笙攥拢修长五指,关节咯咯作响:“赵夫人,我只是在向你打听雕像的去处罢了,又不是要取你性命辱你贞洁,你这么抵触,莫非是所顾虑?”
赵妻终于在他阴森森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她拒绝与他对视,可语调依旧非常强硬。
“我坦坦荡荡,能有什么顾虑?我不信你们,无非是因为你们跟柳如烟那水性杨花的贱胚有来往,既然是她收留的小白脸,怎么可能是好人!”
祁陌神色淡淡地瞧着她:“赵夫人请注意措辞,我们不晓得你和柳夫人之间曾有什么恩怨,也并不关心,我们只想问狻猊雕像在哪里。”
然而事实证明,到此也不必再问下去了,方才趁乱飞进赵家宅子的雪色找了一圈,终是在祠堂台案的下面发现了那座狻猊雕像。
她用爪子抓着雕像,一路飞到黎云笙身边,后者接过雕像掂了掂,不禁笑道:“果然是在这里啊。”
赵妻恼羞成怒:“是我丈夫从庙中带回来辟邪的,我们赵家铸造的东西,如何不能收回了?!”
“镇上花钱请你们铸造,铸好了便是庙里的东西,岂是想收回就收回的?”
祁陌从黎云笙手中取过雕像,两人对视一眼,很快无声达成了共识:这雕像没什么问题。
可若是这雕像没问题,那么之前的另一重猜想,便由此生出了几分端倪。
他温声开口:“希望赵夫人不要心存芥蒂,我们先前当街冲撞镇长,也无非是可怜那一对即将赴死的孩子罢了——镇长的确不是我们杀的,诸位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但为祸世间的厉鬼不容放纵,除了我们,再没有谁能办到这件事,请赵夫人三思。”
黎云笙有时候还是很佩服祁陌的,佩服他收放自如的情绪,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而自己就不行,自己耐心耗尽之后,就只想用暴力解决了。
很明显,祁陌的劝说终究是起了作用,赵妻沉默半晌,果然有些迟疑了。
她说:“你们当真有驱鬼的本事?”
黎云笙取了张符纸随手在她眼前一晃,见那张符纸无风自燃,一团火焰瞬间已被他收进了掌心,他抬手按在朱漆大门上,下一刻门环处已显出了一道被烧焦的墨黑掌印:“喏,你刚才不是要看么,现在看到了?”
“……”周围众人被骇得集体后退,赵妻连忙侧身躲开,她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好吧好吧,你们想问些什么,快问!”
祁陌沉吟良久,这才缓声道:“柳夫人曾与赵家有什么渊源?”
“渊源?”赵妻忿忿地啐了一口,“烟花柳巷出来的放荡娼妓,还能谈得上和赵家有什么渊源?我丈夫那时年少轻狂,和她有一段风流韵事,后来浪子回头不要她了,她纠缠好久才彻底死心,随便嫁给了张应龙那个短命穷鬼。”
“张应龙?”黎云笙蓦然想起了柳如烟家中的那幅画像,他略一蹙眉,“张应龙是怎么死的?”
赵妻神情古怪地白他一眼:“据说是暴病身亡,具体的我怎么知道?你们问够了没?问够了就滚吧,可别忘记自己方才保证了什么,反正这桩邪门事不解决,我看你们也走不出游龙镇了。”
那扇大门被重新关上,门环撞击发出清脆响声,两人在原地站立良久,直到雪色懊恼地叹了口气,向他俩提议。
“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再把狻猊雕像送回游龙庙?”
第25章 意外偷袭
黎云笙和祁陌在离开赵家宅子后,并没有立刻就回柳如烟的家,俩人随便找了条无人小巷蹲着,毕竟这种地方安静偏僻,也省了被镇民发现后被追堵谩骂。
用雪色的话来说,就是“你俩现在需要认真思考,然后把思路捋一捋”。
“毋庸置疑,柳如烟房中那幅画像,就是她亡夫张应龙画的。”黎云笙深吸一口烟,他低下头去弹了弹烟灰,随即看向身旁的祁陌,“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预感,柳如烟有事儿瞒着咱们。”
祁陌则给出了一道极为清晰的感情纠葛线:“柳如烟曾与赵孟安相恋,但因出身不好,最终被赵孟安抛弃,她挽回不得,眼睁睁看赵孟安迎娶了如今的妻子。后遇上张应龙结为连理,但没想到张应龙福薄命短,英年早逝,所以她成了寡妇,只能拉扯着一双儿女艰难度日。”
“听起来似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但其中值得深思的细节很多啊,我认为这场恩怨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雪色道:“你们又不是没看到,赵家妻子在提到张应龙和柳如烟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的狠劲儿,其实她就认定了,自己丈夫会死,跟柳如烟脱不开干系。”
“问题就出在这里,她凭什么会做出如此猜想?”
“这你凭空是琢磨不出来的,除了亲自去问柳如烟,没其他好办法了。”
祁陌怀抱着那座狻猊雕像起身,温声提议:“我们先把雕像送回游龙庙,再去找柳如烟,了解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
雪色闻言登时啄了一下黎云笙的脑袋,黎云笙无奈道:“行了行了我知道,咱们先随便弄口吃的,吃完再找柳如烟好吧?”
于是连着两顿没吃饭的雪色,终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当即欢天喜地自行觅食去了。
另外两人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她回来就可以了,他们坚信,某只自封长辈的白鸟从不走空,须知谁也不会对一只鸟起疑心。
果然,约莫半个时辰后,雪色满载而归,明明表面上看她什么也没拿,她却偏偏接连变出了烧鸡、包子、猪头肉……以及,一堆青核桃——据她所言,这都是镇长宅子里供神的祭品,镇长家现在乱成一团,并没有谁注意到她。
“既然是供神的祭品么,在人类眼中我多少也算个神了,我吃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然而她到底是什么怎么藏下这些东西的?这始终是黎云笙心中的未解之谜。
哎,不管那些,总之她开心就好了。
填饱肚子,又慢吞吞捱到临近傍晚的时辰,两人一鸟这才谨慎地走出小巷,绕道前往游龙庙。
至于为何要拖延到此刻,依据黎云笙的解释,即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夕阳西下,那厉鬼一定会再次出现的。
对方认为他们是威胁,想要杀了他们永绝后患,正巧,他们也正等着机会呢。
毕竟白玉古灯的灯油,每一滴都是照亮前路的光。
晚霞似火,映照得游龙庙的金色牌匾熠熠生辉,狮首门环触感冰凉,黎云笙在石阶上静立片刻,微微蹙起好看的眉。
“里面有人。”
这座庙现在几乎成为了游龙镇的禁忌之地,此刻还能出现在庙里的人,会是谁呢?
祁陌没有多说什么,他直接伸出手去推开了大门,在两人同时踏进庭院的那一刻,黎云笙抬头,恰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那一袭清丽的杏色衣裙,还有楚楚可怜的婉约眉眼,可不正是柳如烟。
“柳夫人?你不在家照顾孩子,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柳如烟哀叹一声:“我早猜到你们会来这里,着实放心不下,便决定在庙中等着。”
“……你为何觉得我们会来?恕我直言,即使你等在这里,也帮不上我们什么忙。”
她说:“所以我不是要来帮你们,而是要劝你们,不要再管这桩闲事了,这原本就和你们毫无关系。”
“或许你是这么想的,但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
话音刚落,似是为了证明黎云笙的回应有多么错误,方才还被余晖笼罩的头顶天空,此时毫无征兆便黯淡了几分,随即听得身后庙门轰然合上,毫无疑问已经被无形的力量封住了。
那厉鬼就在附近,如有实质的戾气难以掩饰,对方此时必定正在暗中蓄势待发。
柳如烟慌忙靠近,大概是过分不安,她的眸底隐约泛起了朦胧水光。
“怎么回事?”
“柳夫人,这里很危险,待会儿双方冲突起来,我没有把握能兼顾你的安全。”黎云笙伸手想把柳如烟往旁边扯,示意她自己暂作躲避,“如果我们没有叫你,记得千万不要贸然现身……嗯?”
腹部刹那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下意识紧紧攥住柳如烟的手,见她不知何时在袖中藏了柄锋利的匕首,而这柄匕首,正带着无比果断的力道,深深没入他的血肉。
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
雪色尖叫一声:“笙笙!”
祁陌神色骤沉,眼中犹如激起漫天飞雪,寒意彻骨,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给柳如烟,直接闪身近前掐住她的脖子,单手将她甩出了数米开外。
他这一下丝毫没有留情,以致柳如烟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倒在地,额头撞出了大片淤青带血,昏昏沉沉,半天都未爬起身来。
祁陌转身便要去搀扶黎云笙,却见黎云笙在猛然跪倒的一瞬,抬头间,那双俊俏的狐狸眼,便已隐隐泛起暗红颜色。
他全然不顾汩汩流血的伤口,挣扎着起身,一步一步和祁陌拉开了相当距离。
那副阴鸷的神情,已经和先前的黎云笙判若两人,旁人不知晓,祁陌心中却和明镜一样,这是厉鬼趁黎云笙受伤的契机,暂时性占据了黎云笙的身体。
黎云笙缓缓开口,只是声音晦涩沙哑,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
“退后,否则我让他立刻就死。”
祁陌自然是不能轻举妄动的,他冷着脸色沉默半晌,终是依言后退了。
“你就是张应龙?”
“没错,我就是张应龙。”对方冷笑着,“不过这与你毫无关系,你只需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我可以保证,留这小子一条命。”
祁陌低声反问:“你要我怎么做?”
张应龙道:“我希望永绝后患,不可能让你俩都活着,你自裁吧。”
柳如烟虽然无力起身,却听懂了丈夫的话,她忙将自己那柄沾血的匕首,用力扔到了祁陌脚下。
“……我若自裁,你承诺会放了他么?”
“当然,只要他同意不再纠缠。”张应龙随手从庭院里找了一根尖锐树杈,将最锋利一端对准了黎云笙的咽喉,“其实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的,要么你死,要么他死,选一个就好了,没有第三条路。”
的确,照目前形势看来,当真没有第三条路。
祁陌沉吟良久,而后慢慢俯下身去,拾起那柄匕首抵在了自己心口。
“等一下!谁说不能谈条件的!”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不住在高空盘旋的雪色,蓦然间清啸一声,收拢翅膀俯冲而下,落地的霎时光华四散,待视线重归清晰,她已化作一位眉目秀致、缎带束发的白衣小姑娘——只是接下来那粗暴的行为,实在不怎么像小姑娘。
她伸手将柳如烟从地上拎起来,细长手指就箍在后者的白皙颈间,且仍在不断收拢,直掐得柳如烟颈骨微响,面色涨红。
她森然一笑:“我活了这么些年,死人也见过不少,没在怕的。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肯脱离这男孩子的身体,我就要了你夫人的命。”
第26章 往事
算一算,我得有六十多年没化人形了,毕竟于我而言,有双翅膀才显得自由,而且做人也没什么好的——《雪色日记》
雪色不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白鸟,而是传说中才存在的翼灵,很显然,这是张应龙始料未及的。他更没有料到的是,在雪色掐住柳如烟脖子的瞬间,黎云笙腕间的红叶手钏骤然爆起赤光,温度灼热,硬生生将他逼出了自己的身体。
黎云笙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他飞快将伤口的鲜血往红叶手钏上一抹,随即头也不回凭直觉将手钏朝张应龙躲避的方向掷去,正中对方眉心。
张应龙低吼一声,登时自半空中摔倒在地,痛苦地现出了实体形态——正是上一次两人在游龙庙中,见到的那个青面獠牙的厉鬼。
黎云笙抬手接住飞回的红叶手钏,任由祁陌快步走来搀扶自己,后者沉吟片刻,直接将颈间的银坠子摘下来,给他戴上了。
“……干嘛啊你?”
祁陌平静回答:“我的坠子有促进伤口恢复的效果,你先戴着,免得失血过多。”
“呦,这么好的东西,不太合适吧?”
“我是借给你,又不是送给你,你好像误会了。”
黎云笙轻哼:“你就算要送给我,我还未必稀罕。”
雪色在不远处听不下去了,俏生生飞了个大白眼子过来:“诶,有这么对待长辈的吗?你俩先把事情解决了再打情骂俏好不好?”
黎云笙这才后知后觉瞧见她,向来懒洋洋眯着的一双狐狸眼,此刻睁得溜圆:“合着你能变人啊?那之前你骗我说自己还没修炼好,暂时变不成人!”
“是因为我变成人太好看了,怕迷倒你,影响你这孩子寻找爱情的前路。”雪色说完就没再搭理他,转而继续掐着柳如烟的脖子,把她往张应龙的方向拖了几步,“咱们还是先来谈谈这夫妻俩的事情吧,诶姓张的你不要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似的——刚才是谁先动的刀啊?没心没肺的东西,我捧在手心里的笙笙被你们伤着了,按理讲我就该直接掐死你媳妇。不过我现在给你们个解释的机会,你最好认真回答,免得激怒我。”
黎云笙原本想吐槽的,自己什么时候被一只鸟捧在手心里了?但他终究是分得清轻重缓急,加之腹部伤口确实疼得不行,盼着赶紧速战速决。
“这镇上铸造雕像的其中四家家主,包括刚死不久的镇长,都是你杀的吧?”
张应龙冷冷道:“就是我杀的,他们该死。”
“要说镇长想用你的一双儿女祭庙,还算死有余辜,那其他四家是怎么回事?”
“他们更该死。”沉默许久的柳如烟终于开了口,语气很平淡,却也掩饰不住隐藏的恨意,“若不是赵孟安牵头,另外三家为虎作伥,我和应龙又怎会落得如今阴阳两隔的下场?杀了他们,我都觉得是便宜了他们。”
雪色纳闷道:“除了年轻时将你始乱终弃,赵孟安还做过什么?”
柳如烟道:“什么始乱终弃,那段感情我早已不屑回忆了,他为了钱财娶了别的女人,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些都无所谓,毕竟我遇上了真正值得爱的男人,我只想好好跟应龙过日子——岂料赵孟安得知我嫁了人,反倒觉得不甘心,回过头来继续纠缠我,还因此和应龙结下了梁子,处处为难应龙,直到铸造雕像那件事的发生。”
银坠子能止血并促进愈合,但过程中的疼痛却会加倍,眼看着黎云笙疼得已有些坐不住了,祁陌便让他靠着自己胸口作为支撑,复又温声问道。
“这么说来,当初镇子上铸造雕像的九户工匠,张应龙也是其中一位?”
“当然,我负责铸造的是九子螭吻。”提起旧事,张应龙不禁恨得咬牙切齿,“由于工艺繁琐,我又是个极其追求细节的人,故而为了将其铸得足够完美,纵使连续熬夜,工期也还是延迟了七天。”
“于是赵孟安便借题发挥了?”
张应龙恶狠狠地笑着:“岂止是借题发挥,他伙同另外三家贿赂已死的镇长,撺掇镇长扣掉了我应得的所有工钱,那时我本就已经数天没有合眼了,劳累过度再听闻此事,一时急火攻心呕血而亡,没能救过来。”
事情就是这样,赵孟安嫌弃柳如烟是妓女,却又不甘心她就这样被张应龙得到,所以为了搞垮张应龙,他用尽了肮脏的心思,直至真的如愿以偿,却不晓得自己也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柳如烟的目光始终凝着在张应龙身上,哪怕他现在形容可怖狼狈不堪,她也依旧深情脉脉,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
她轻声说:“我知道这一切,但我也选择了替应龙隐瞒这一切,我从没后悔过,我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奸人百般羞辱我也就罢了,还要毁掉我拥有的平淡幸福,那么他就死有余辜。”
“那个……咱们先别说做没做错的问题,这不是重点。”黎云笙费了很大力气想要直起身子,无奈被祁陌牢牢搂着动弹不得,只好保持着倚靠的姿势叹息,“所谓执念,背后或多或少都有都有故事,我要说的是,你的丈夫已经死了,你支持他取人性命,除了加重他的罪孽,令他无法转世轮回之外,再没有任何意义了。”
“为什么?难道这世间已经没了善恶之分,我们就注定要受欺压一辈子吗?!”
“我无法给你讲清楚这样的道理,诚然,我也不想讲。”祁陌平静道,“天道昭昭,因果轮回,赵孟安和其他三家的家主,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同样的,你丈夫张应龙的执念存留太久,戾气深重,也是时候消失了。”
柳如烟闻言,当即拼命挣扎着想要脱离雪色的控制,但雪色力气极大,使她钉在原地连半步也迈不出,她终于绝望了,眼含泪水试图哀求。
“你们不要这样,否则应龙就会永远离开我了。”
祁陌神色微冷:“我明白,若不是怀着如此想法,你也不会想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她急切道:“是我一时糊涂,是我对不起你们,只要你们肯放过应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可我们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他似笑非笑地摇一摇头,“猎杀张应龙,就是我们唯一要完成的事。”
“……”
“而这件事,没得商量。”
第27章 第四滴灯油
在听祁陌说完那句“没得商量”之后,张应龙已然气势汹汹腾空而起,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朝这边扑来。岂料黎云笙就算受伤,反应速度也丝毫未减,红叶手钏霎时化作千百道利光交织成网,破风而去,将对方牢牢禁锢在内。
伤口再度传来剧痛,他身体一歪,尚未触及地面已被祁陌伸手托住。
祁陌单手扶着黎云笙,红莲业火正于另一手的掌心缓慢燃烧起来,张应龙悬在半空中,自知实力远不如他们,此次怕是在劫难逃,只得认命苦笑,随即将目光投向柳如烟。
他一刻也不想再耽误,因为每看她一眼,都有可能是最后一眼。
雪色道:“祁小哥,先等等。”然后松开了手,任由柳如烟踉踉跄跄奔向张应龙。
“如烟!不要过来了,很危险。”张应龙急切唤住了妻子,他见柳如烟顺从地停下脚步,这才安下心来,试图抚慰已经泣不成声的她,“无妨,大不了就是灰飞烟灭,我心愿已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柳如烟含泪凝视着他,她哀戚地哽咽着:“可对我来说,很遗憾……”
很遗憾,纵使足够珍惜,也依旧没能好好和你走完这一生。
“在我心里,你始终最坚强善良,相信我,时间会淡化一切的。”血色眸底泛起浓重泪意,张应龙艰难地笑了笑,“只是委屈你,今后要独自将孩子们拉扯大了。”
她悲伤颔首,终是鼓起勇气一步一步走向他,她伸出手去触碰那赤色光牢,光牢温度灼热,刺痛肌肤,可她竟似毫不在意,仿佛在抚摸他的脸颊一般,神色愈发温柔。
“我会将他们抚养成人,只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一滴血泪淌下张应龙的眼眶,他轻声说:“真抱歉,最后还要以这么狼狈的姿态和你相见。”
柳如烟莞尔一笑:“但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初次见面时的英俊模样。”
是我最深爱的、难以忘却的模样。
“如烟。”
那是他在这茫茫尘世间,留给她的最后一声呼唤,再没有了下文,充满怀念与不舍,却也含着欣慰和释然。
赤色光牢骤然收紧,将化形的执念融为一滴灯油,落入祁陌手中的白玉古灯。
祁陌抬眸看向柳如烟,静冷开口。
“你若要对得起他,就该放下往事认真活着,毕竟来日方长。”
柳如烟双膝一软萎顿在地,她以袖掩面,浑身颤抖地流泪,却半点声息也无。
黎云笙叹了口气:“你放心,刺我这一刀的账,我不跟你清算了。”
“笙笙,我感觉这庙里还是有些不对劲啊。”雪色缓步走来,她神情古怪地吸了吸鼻子,“张应龙一消失,似乎先前某些被压制的游魂气息,现在显露出来了。”
问题是在哪里呢?
祁陌淡然道:“我突然想到,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狻猊雕像上,未免糊涂,真正要查看的,其实是张应龙铸造的螭吻雕像。”
话音未落,忽觉不远处风声有异,黎云笙指间的四张符纸已抢先甩出,将庙门封住,他低喝一声:“现形!”
果然,出现在眼前的四位,分别是赵孟安和其他三位家主——他们在被张应龙杀死后,灵魂就被禁锢在那螭吻雕像之中,本以为张应龙灰飞烟灭,他们可以伺机逃脱,谁知运气不佳,还是被发现了。
赵孟安意识到,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栽在这两位年轻人手里了,思及至此,他顿时凶相毕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改变方向,抢先扑向仍无助哭泣的柳如烟。
“该死的贱人!下地狱去吧!”
祁陌神色微沉,他稳稳将黎云笙推到了迎面而来的雪色怀里,转而果断闪身拦截,在赵孟安那双利爪碰到柳如烟的前一刻,红莲业火已然自对方指尖疯狂蔓延至全身,焦臭气息随青烟腾起,后沿着青石板路呼啸而去,片刻未停即缠上了另外三位家主的游魂。
惨嚎声响彻游龙庙上空,仿佛要将刚刚降临的夜幕撕裂,火焰经久未息,映着祁陌沉静的面容,他一双黑眸在夜里寂寂生辉。
听得黎云笙低声道:“我以为你会选择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