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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昏君-车厘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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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击不成,翻身又是一扫。哈丹松了手指,施展轻功,足尖凌空点于铜鞭前端,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哈丹已几步到了眼前,抬脚连环飞踢,踢得那人鼻口出血,手中铜鞭乱打乱挥,竟生生脱出手去。持重剑之人见状不妙,赶忙上来增援,哈丹脚尖一横,正中太阳穴,将跟前这人踢得没了气,身子在空中极利索地连翻几个跟斗,避开重剑的锋芒。那重剑之利已然叫人难以招架,自身之重又不逊于铜鞭,哈丹堪堪避开,靠的是天下难敌的身法,那人横剑又是一扫,他再难躲避,只能举刀过顶,硬生生接下这一招。
刀剑相撞撞出刺耳声响,便是哈丹也被逼得退了两步,直将右腿后撤做支点,才硬生生稳住自己。二人一刀一剑,兵器皆为难得,使的都是上重武学,你争我斗间过了有数十招,竟一时无法分出胜负。当世能与哈丹过几十招的还有几人?我不由心下大惊,这一分心,一刀寒光侵至眼前。
哈丹与那三人对战之时,另两人也将我团团围住。我原以为其中一人被哈丹缴械,当只能以拳脚为战,却不想他伸手自怀中一掏,竟掏出足有十几尺长的一条长鞭。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我手中仅有一柄短刀,对付长鞭实在不占便宜,正苦愁不知如何应对,后脑生风,我下意识一闪,两柄长刀贴着我头顶掠过,若不是我反应及时,只怕要削掉我的头。饶是如此,我后脑也颇被削去了几缕头发,往后若戴长冠,只怕那几缕头发是怎么都梳不上去的。
我心知自己绝不是这二位的对手,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只等着哈丹来救。怎么办?我足尖一点,躲过双刀斜劈,却没能躲过长鞭的鞭梢,被套了铁的鞭梢扫了一下,手臂登时剧痛。这一痛,我的动作迟了半分,被双刀自头顶用力劈来,我不得已身子一矮,两腿紧贴地面,几乎匍匐在地,躲开这两刀,而后短刀刺地,借力弹起。那鞭子真是烦人,几乎在我弹起刹那,鞭子紧随而至,紧紧在我腰上缠了好几圈。我挣脱不开,还被鞭子带得凌空而起,整个向那人飞去,情急之下,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不再挣扎,顺鞭子而动。待到得那人面前,我突然亮出短刀,此时回势已不可收,那人再要躲闪已经迟了,被我一刀刺在心口,一命呜呼。
短刀沾满热血,我“噗嗤”一声拔出,在那人身上草草一擦,突然两手提起那人,向身后扔去。身后双刀近在咫尺,被我全力抛出的尸体打中,尸体坠着那人摔在地上,“咚”的一声,直把双刀都摔得脱手。趁此机会,我将短刀收入靴中,疾跑几步,捡起一柄长刀,待要再捡另一柄,那人脚跟一勾,一个极快的动作将长刀抓入手中,身子还未站直,刀刃已然向我脖颈削来。
此人功夫比执长鞭者略强,却不及另外三人。我与他长刀对长刀,刀刃碰撞发出兵器撞击特有的“盈盈”声,一时间难分难舍,难分胜负,身形翻转,都在等对方露出破绽。我是勉力而为,知道自己靠武艺肯定不成,所以身子动,脑子也动。我引他战至塘边,旁边的荷塘中溅满鲜血,碧绿荷叶也凝着几点血腥,我突然身子一矮,长刀探入水中,割断荷叶的茎脉,刀身为托,将荷叶如同个碗似的扣在他脸上。那人身形迟滞,我瞧准机会,一刀刺入他小腹,刀身在里面打了个转,才带着肠子血肉抽出。
方才把尸体扔向他时我就发现了,这人若不能视物,动作便会慢上半分。我俩以名相博,半分足够定生死。我手提长刀,后怕不止,肩膀耸动,不停喘着粗气。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回头,一柄重剑剑尖锋利,直刺我咽喉!
我吓得后退几步,抬刀急挡,薄薄一把长刀怎是重剑对手,立时便被削去一半,连我也因这股力量摔了出去。这一摔几乎将我的腰给摔折,我用手肘撑着身子,却怎么都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重剑到了眼前,紧接着弯刀一挑,将重剑生生挡下。
那人与哈丹拼了这许久,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被哈丹挑开重剑,又一掌拍在胸口,口中“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就这么仰面倒了下去。哈丹见他倒在地上,身子不断扭曲,却终究无力站起,赶忙回头检查我伤势。我只是吃力狠了,并无大碍,他把弯刀收入鞘中,从上到下把我摸了一遍,确定我没伤着,长长地舒了口气。
“十一,你……”
“当心!”
我直指后头,哈丹回头,胳膊将我往身后一推,重剑闪着寒光插入他肋下,在背后探出寸余长的剑尖。
而持重剑者也终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倒在地上,两眼望天,虽还活着,却再站不起来了。
“阿哥!”我扑过去死死地抱住哈丹,重剑周围渗出一大片血迹,洇得他内外衣服全都湿了。我捂着他的伤口想为他止血,可不管我怎么捂着都无济于事。我又急又怕,方寸大乱,手脚冰凉,哈丹疼得直吸气,却轻轻抓住我的手。
“没事,”他竟还笑,“我躲开要害了,就是血流得多点而已,死不了。”
说话这会儿,守城的官兵到了。他们是认得我的,一见我抱着哈丹跪在地上,顿时吓得膝盖发软,连连向我磕头请罪。我叫他们赶紧把哈丹小心抬回驻地,再传军医,一转头,有几人正拿着绳子,要将那还活着的刺客五花大绑。
其中一人用力拽下刺客的面巾,露出一张我从没见过的脸。我仔细看去,忽然察觉不对,大叫道:“卸掉他下巴,快!”
太迟了,刺客咬破齿间毒药,服毒而死。
好在剑上无毒,如哈丹所说,避开要害,只是血流得多些,却伤不到性命。然而连番征战,哈丹身上新伤摞旧伤,利剑穿体而过虽不致命,却也大伤他元气。军医再三叮嘱,要哈丹务必卧床静养两个月,把伤养好再上战场,否则留下病根,来日一遇风寒就会咳喘不止。我听得直点头,军医退出去以后坐到哈丹床边,轻轻捉住了哈丹的手。
大量失血使得哈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我见他嘴唇都干裂起皮了,便端过旁边的碗,用手帕沾了水,点在他唇上。他闭着眼睛,我也不知他睡没睡,轻手轻脚,怕惊醒了他。点了半晌,他忽然抿了抿唇,勾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
“十一,”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往周围扫了一圈,问,“魏将军他们走了吗?”
魏铎孟士准等人得知我遇刺的消息后,吓得立刻醒了酒,有人安排全城搜查刺客余党,有人负责调查刺客从哪里来。刚刚我俩回来了,他们几个都来了,见我没事,哈丹伤了,又是一番担心。我嫌他们烦,叫他们都走,于是道:“嗯,走了。你别惦记他们,累不累,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哈丹抬手要水,我把碗递给他,他咕咚咕咚,一气都喝了,“你别听军医胡说,我以前受的伤哪次都比这回重,还不是照样能带着人上战场?他若不把情况说得严重些,就显得他没本事了。”
我扁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这是让人一剑捅个对穿,军医说若偏一点,捅在肺上,你的命就没了!我已经告诉魏铎,这两个月你打不了仗了。反正有魏、戚两个人在,年轻人中也有几个脱颖而出,可堪大用,你别想东想西,好好给我歇着,把身体养回来再说。”
我是真的怕了,话也说得格外重。哈丹打量着我的脸色,乖乖地点了点头,我这才放心了些,接过他手中的碗,问:“可要再喝点水么?”
哈丹点点头,笑道:“叫九五之尊伺候,我也算古今第一个了。”
我横他一眼,不跟他计较,去给他倒水。水倒回来,他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了。我叫他喝水,怕他难受,又在背后塞了几个软枕叫他倚着。他喝了两口,没喝完,把碗交给我,仔细盯着我的脸色问:“十一,怎么了?”
我微微一怔,避开他的眼神,支吾道:“什么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你一直皱着眉头?”哈丹的直觉有时准得惊人,“查出刺客是哪来的了?”
我原本不想同他说这个,可他一语道破,我装都装不出来了。就着那碗,我一口喝完剩下的水,道:“人都死了,审是没法审。不过,他们的兵器上都有皇宫大内的标记。”
“是殷燕宁派来的?”哈丹问道。
我不答,只望着他。
他马上察觉出不对劲,“不,不对,若是殷燕宁派人刺杀你,为何要带着上头有大内标记的武器?他怕人不知道是他要刺杀你么?你主动提出与他休战,百姓为重,正是天下民心所向之际,他本就不占便宜,还派人搞刺杀,是想把自己那点民心都折腾光么?何况今夜我们去灯市是一时起意,就连我俩事先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恰好知道,还叫人埋伏在那里?不,不是他,绝不是他。”
哈丹问:“这件事你同孟大人说过了么?”
“兵器上有大内字样就是他告诉我的。”我道。
“孟大人信吗?”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哈丹挑眉大惊——便是得知刺客乃殷燕宁所派,他都没这么惊讶。
“这事查不出真相的,我猜也不会有下一回了。”我道,“说到底,咱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相信。至于是谁派出刺客就更不重要了,因为无论他是谁,我都必须领这个人情。”
殷燕宁定以为杀手是我自己派来刺杀我自己,好嫁祸于他,不过他太看得起我了,这招数我还真没想到。
我遇刺的消息传了出去,不知怎么以讹传讹,还传成是我重伤,让人一刀贴着心窝子捅进去的,三个军医会诊了三天三夜才把我从阎王殿拉回来。我坐在驻地大堂里听说这消息都不知道该不该走出去——你说待会儿士兵看见我全须全尾没病没灾的会不会觉得闹鬼?
可偏偏百姓信了,还说我是休战治水积了功德,真龙天子所以阎王不敢收我。
百姓不关心这江山是谁坐,只要不是异族,换谁当皇帝,换几个皇帝,对他们来讲都没什么区别。可他们关心谁能让自己过好日子,若是昏君当头,饭都吃不上,他们肯定是要反的,但凡能吃上一口饭,他们都会守着自己的一亩二分田,好好过日子。这道理我即位第一天就懂,却不知殷燕宁懂不懂。
中秋之后,我军与朝廷再次开战。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魏铎统领,自西路攻击,一路由戚长缨带兵,自东路杀向京城。二人皆为我朝名将,朝廷将领虽多,鲜有二人敌手,因此开战之后,我方一路取胜,直逼京城。
魏铎擅长快战,出击之后他疾行军,于三天内连下五城,海内震动,而戚长缨所率十五万大军则在函交与朝廷二十五万大军正面遭遇。函交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方占住此地后,与二十五万大军交手,先赢一场,而后派出三百人骑兵队趁夜烧毁对方粮草大营,又以区区两万人绕至敌后,切断对方补给线。而后十五天,我方据城不出,敌攻我守,逼得二十五万大军弹尽粮绝,不得不以草根果腹,士气大挫。这二十五万人本就从淮江调来,不擅北地之战,眼见天气渐寒,补给已断,全军上下竟连一件可以御寒的棉衣都没有。戚长缨见时机成熟,又起了坏心眼,一方面叫人暗中联络军中几位偏将,一方面派出人马,入夜便在地方军营附近大唱淮歌。那淮歌勾起了士兵的思乡之情,几位偏将又是戚长缨在淮江剿匪时的老部下,如此多番配合,我军某日尽出精锐,将对方杀得一溃千里,二十五万大军尽收囊中。
这二十五万已经是从淮江调来的了,再要调兵,便只能动京畿守备大营与西南驻军的心思。更何况素为“天下粮仓”的淮江一线刚遭洪灾,再要调兵,粮草从哪里来?若此时强行征粮,只怕天下百姓捂不住,就都要反了。
我坐在军帐里都能想到殷燕宁如今该是如何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坐镇京师,手握天下兵权,本来占尽优势,奈何老天不肯帮他,发了淮江一场洪水,名将不肯帮他,纷纷投至我麾下。函交一战大胜后,我旗下不缺良将,更有如柴飞荣、李虎等人已在连番征战中成长起来,可独当一面。我料定殷燕宁绝不会费时费力去调西南守军,于是将戚长缨、魏铎两股大军的会合地选在了唐州。
唐州,北地七府十五县中最重要的地方,也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过了唐州,京城将无险可守,顺地形一攻而下,京畿重镇将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而唐州守将张良镛,文官出身,读过兵书,早年戚长缨还未去东北平乱时,他曾在东北呆过几年,毫无建树。我对他的评价很简单,就两个字:无能。
都不用戚长缨与魏铎亲自出马,柴飞荣上阵都能轻易把他打趴下。
故而我大军长驱直下,于十月初到达唐州。刚到那,我们就得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唐州守将已于日前悄然换了,来者正是我们的老熟人——
卫明。
论我朝近百年来最为人钦佩的名将,非石栋老将军莫属。
我祖父时,草原蛮族猖獗,曾一度进逼京城,祖父不得不割地议和,并嫁出了自己最疼爱的碧城公主和亲,才换来蛮族退兵。祖父一生叱咤,遭此奇耻大辱,愤而将后半生的精力都投注在练兵上。祖父的一番努力,成就出无数名将,其中最耀眼的一个便是石栋。
有石栋将军驻守的伏虎关,蛮族不敢南下而牧羊,近十年边关风平浪静,我祖父也能了无遗憾地在龙床合上眼睛,将皇位传给我爹。
石栋将军六十岁时,仗打不动了,请调回京。他向朝廷推荐了自己的徒弟替自己镇守伏虎关,那徒弟就是卫明。卫明是石栋将军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徒弟,他一身武艺兵法皆自石将军处学来,驻守伏虎关十年,被人称为“常胜将军”。他们师徒二人齐心协力,不仅震慑蛮族不敢入侵,更使离间之计使草原分为狄、羌两族,两族内战多年,我朝坐山观虎斗,高枕无忧。
石栋将军一生对我祖父,我爹两代帝王忠心耿耿,手握足以倾覆江山的兵权,却甘为帝王手中长鞭,任帝王差遣。石栋将军晚年回到京城本该颐养天年,却在得知大皇子与八皇子兵临京城之时不顾高龄披挂上阵,最终战死沙场。他的忠心像一身本领一样传到卫明身上,京师告急之时,我爹发出圣旨号召各地守军进京勤王,接到圣旨,卫明是第一个动身,也是第一个到的。
后来卫明被我卸掉军权,留在京中。他不领兵了,可军中依然称他为“军神”,便是新一代伏虎关守将魏铎,心里头这么跟他不对付,也想处处跟他比个高下,好吹嘘自己曾胜过卫大将军。军中这一代,要么是与卫明一同成长起来的,要么是听着卫明的传奇故事成长起来的,卫明在他们心中是不可战胜的人物,谁要是有幸与卫明一战,输了也荣光。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与卫明早晚有此一战,魏铎与戚长缨也如临大敌,拿出了自开战以来前所未有的谨慎与认真,简直恨不得搬来神兵,好赢卫明将军。
然而我军对战卫明,第一战惨败。回营休整之后,自认已定出万全之策,再战,仍旧惨败。第三战,魏铎与戚长缨使出浑身解数,将几十年的领兵之道全付于眼前,不惜兵行诡招,偷袭奇袭之类更是全用上了,然而卫明于城门前摆出九转连环阵,轻轻松松便叫我军溃不成军。
三战三负,这对我军而言是从未有过的。军营中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主帐中,魏铎与戚长缨面对沙盘也久久不能言语。
要打赢卫明……太难了。
“若是……”许久,戚长缨道,“若是有办法破九转连环阵,我军还有一丝获胜的希望。”
“老戚,你说得轻巧。”魏铎嗤道,“这阵法是石栋将军生前所创,卫明能扬名海内,就是靠这套阵法。若阵法这么好破,卫明凭什么能做这么多年常胜将军?”
“凡是阵法,必有法可破!”戚长缨道,“我在东北征战时,地方曾摆出一字长蛇阵,打它中间,两头合拢,打它头尾,另一边立即支援。这么难破的阵,我愣是想出办法破掉了,九转连环阵会破不掉?我不信!”
接连三败,戚长缨心急了,魏铎语气也有些不好,道:“一字长蛇阵岂可与九转连环阵相提并论?连环阵中融合八卦五行之术,若不曾学过这些,便是告诉你破阵之法你也不懂。我是个粗人,没读过书,八卦五行半点不懂,老戚,你懂么?”
戚长缨眼睛瞪大如牛盯着他,却说不出话,好一会儿,他狠狠一跺脚,泄气道:“我是个粗人,我也不懂。”
魏铎咬牙一拳砸在沙盘上。
忽然,旁边有个声音说道:“二位将军参不透破阵之法,可帐中有个人懂。”
魏、戚二人猛地抬头,只见孟士准幽幽对我一拱手道:“当年陛下不是对臣说过,温泉山庄您与狼王遇刺,对方便使出了九转连环阵。当时陛下解阵,狼王破阵,尽戮对方九人,臣记得对不对?”
我一直沉默不语,万万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孟士准记性这般好,竟将其说了出来,不得不道:“卿没记错,朕是会破九转连环阵。破阵之法是当年朕为皇子之时,殷燕宁教的。”
此话一出,魏铎与戚长缨双双瞪着我,像是没想到我还有这份本事,叫活活吓着了似的。
孟士准瞥了他俩一眼,走到我身边道:“臣斗胆请陛下来破此阵,如何?”
“此阵正如魏卿所说,融合五行八卦之术,阵眼所在稍纵即逝且只有一次机会,破阵需要速度,也需要运气。”我道,“当年在温泉山庄,组成此阵的仅有九人,朕与狼王心意相通,彼此配合默契才能侥幸将此阵破了。军中没有与朕这般配合默契之人,朕也不敢再保证有这份运气,可以一击找准阵眼,破了此阵。”
我方已连败三回,损失不小,再败,只怕就军心涣散,不可能再赢了。
“既然如此,不若今次由狼王领军如何?”孟士准突然道,“若不尝试,陛下怎知这次没有以前的运气?何况陛下乃天命所归,臣相信老天一定会站在陛下这边。至于配合默契……狼王领兵,还愁不与陛下心意相通吗?”
这老狐狸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我怒道:“哈丹此刻身在后方,他身受重伤,军医嘱他要好好休养,否则日后会落下病根。”
“若我军此时止步不前,将前功尽弃!陛下难道甘心因一时儿女私情将皇位拱手他人吗?”孟士准争道,“陛下,臣已修书一封,方才用战鹰递出,相信不日便会到达狼王手中。来或不来,不如交给狼王定夺。”
“孟士准你混账!”我勃然大怒,“哈丹接到此信怎能不来?你安的是什么心!”
“臣安的是一颗忠君爱民的忠心!”孟士准“扑通”跪地,大声道,“臣亲赴草原迎接陛下时便说过,只要能叫陛下回京复位,死有何惧?今日一同昨日,若狼王能助我军破城,陛下就是要杀臣泄愤,臣也死而无憾!”
这就是在逼我了。
我咬紧牙关,狠狠地盯着孟士准,真恨不得把他一脚踹倒,再补上几脚狠狠地踢一顿。我俩君臣太久,彼此了解,我知道他不是真的请死,只是以死逼我,他也知道我定会因为哈丹的缘故在此事上犹豫不决。我不能杀他,他却能先斩后奏,将养伤中的哈丹叫来,打这生死未卜的一场仗。
好一个孟士准,真是忠臣、良臣、能臣。
我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数日后,哈丹快马而来。
他自己说伤早就养好了,可我看他嘴唇仍无血色,实际情况恐怕没他说得那么轻松。他一来就钻入军帐,与我、魏铎及戚长缨三人研究破阵之策。九转连环阵可大可小,九人可摆,九万人亦可摆;阵法千变万化,可为长矛制敌,亦可为盾牌御敌。连环阵制敌时,我方要防得滴水不漏;连环阵御敌时,恰是我方攻击的好时机。破阵的机会只有一次,若能抓住机会一击制敌于死地,再有魏铎与戚长缨二人率军在两翼配合,我方即可大举破城。
破阵之人宜少不宜多,多者联动不便。除火铳队外,哈丹又从军中挑选身手出色者共计两千人,日夜操练,以求哈丹一声令下,两千人行动为一人。哈丹负责破阵,我则负责解阵。若我身在阵中,只观一隅,不能洞察卫明全军动向,于解阵无益。可如何才能将对方阵法尽收眼底?
哈丹道,前日他去附近勘测地形时,曾发现北侧有一矮山,向南可俯瞰整个战场。若破阵当日我率人立于矮山上,以赤、橙两色旗子挥舞,哈丹观旗语便知阵眼所在。戚长缨听了,却不怎么赞同。
“那矮山我知道,我方当日占领之时曾试图从那里观望唐州城动向,然而矮山距城太远,只能模糊看个大概。陛下在矮山上站着看战场是没问题,只是狼王要看旗子却……”
戚长缨瞪眼瞧着哈丹,叹道:“是了,狄族打猎时,一眼望出百里都不成问题,何况狼王是狄族之王。我老戚服了,服了!”
如此,十日之后,我军再下战书,双方于唐州城外列阵,决战。
天将破晓,我与哈丹为彼此穿上甲胄,系紧兵器。外头已有士兵来往之声,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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