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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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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两人敢骂他卖屁股,他就让这两人再也硬不起来,只能去卖屁股。
等到萧冥把两人揍得哭爹喊娘鼻青脸肿的时候,萧羽凤过去踹了二人一脚,指了指被墨汁弄脏的桌子和满地残花败柳,问责,“煮茶的清净地儿,被你们弄成这样,我们在哪儿喝茶?”
听风心里为二人默哀,小爷永远是这么折腾人的。
“你们换一处吧,我知道另一处好地方,我们带你们去。”红衣忙道。
黄袍捂着小腹频频点头。
“那不行,我走到这里已经累了。”萧羽凤道,“既然茶桌没了,就劳烦二位当个桌子,方才揍你们是因为你们嘴贱胡说八道,如果再加上扫兴的罪名,可要再揍一次了。”
萧祁凌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萧冥站在萧羽凤身后,狠狠盯着之前一直作威作福现在却跪地求饶的两人。
一种奇异的快感。
他早就烦透了看人脸色,卑躬屈膝,他武功高强,侠肝义胆,比萧府许多弟子都强,为何就因为他娘亲是婢妾,他就要被所有人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比起陈规,他内心有自己的渴望。
比起欺负打压了自己数十载的萧府亲兄弟,他的确更喜欢这两个红袖宫的萧家私生子。
接下来的茶饮得还算有趣,红衣蓝袍被扒了衣服跪在地上当茶桌,滚烫的茶水浇杯直接淋在二人背上,二人惨叫又鬼哭狼嚎,茶杯打翻了一杯又一杯,每碎一只茶杯,听风就拿马鞭抽他们十下鞭子,几轮下来,后背皮开肉绽,被磋磨得不轻。
好不容易忍烫忍痛让听风泡好了一盏茶,萧羽凤就故意把茶打翻,坏得不要不要。
萧冥都无奈感慨萧羽凤怎么这么能折磨人。
萧祁凌笑而不语,这又算什么,比这残忍百倍的游戏,凤弟在红袖宫都玩腻了。
别说凤弟在红袖宫的奴宠,即使是他这个亲兄长,多少也受过一些。
玩了一阵子萧羽凤在二人求爷爷告奶奶的改过自新之下放过他们,四人换了一处临湖的小筑煮茶垂钓。
听风在亭中煮茶,萧祁凌一边品茶一边观湖光山色,萧羽凤带着个斗笠坐在湖边钓鱼,萧冥在一旁陪他。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秋高气爽,身心舒畅。
这是萧冥从未有过的快乐时光。
原来与心悦之人在一起做寻常事,是如此惬意安心。
萧祁凌走过来,递了一杯茶水给萧羽凤,再看看一旁的竹篓,“哟——”话音一转,戏谑,“怎么一条也没钓到?”
“里头有一条,大哥你仔细看看。”萧羽凤一脸认真。
萧祁凌凑近些,竹篓里就是一汪浅浅清水,哪来的鱼儿。
“大哥你仔细看看,难道没看到,一条大傻鱼就在正中央麽?”萧羽凤乐道。
萧冥忍俊不禁,可他不敢在萧祁凌面前放肆,只好低头,眼中带了笑。
萧祁凌这才发觉顽皮的幼弟在戏弄自己,竹篓里一汪清水印着自己的影子,这不是戏说自己是鱼麽。
他抬手敲了萧羽凤的头,正好湖中浮子一沉,萧羽凤忙起杆,一尾肥鲈鱼挣扎着跃出水面,活蹦乱跳。
萧冥手忙脚乱将鱼装进竹篓,被鱼尾甩的水珠溅了一脸。
萧羽凤心情真是好到不行,搂过萧祁凌吧唧亲了一口,“同类相吸,大哥果然是我钓鱼的福星。”
萧冥拿着鱼和听风一起去旁边处理,萧祁凌与萧羽凤并肩临湖而坐。
“龙骨有下落了?”萧羽凤靠在萧祁凌怀里,目光盯着水里的浮子,不在乎的询问。
“倒是奇怪得很,萧家上下我都翻遍了,连萧家古墓和祠堂我都去过,没有半点龙骨的迹象。”萧祁凌俊朗眉宇间有担忧色,“龙骨会不会不在萧家?”
萧羽凤慵懒笑一声,没说话。
水面平静如镜。
许久,萧羽凤才道:“让惊鸿阁放出两个消息,一是江湖中有人万金寻龙骨,二是鬼夜门主沈时墨愿以龙骨换万金。”
萧祁凌只心里一过,明白,颔首,“好。”
既然明察暗访不管用,便搅乱这个江湖,看在金子和真假龙骨的份上,萧家未必不会露出马脚。
两人又钓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反而听风拿虾笼捉了一桶龙虾与七八只大闸蟹。
萧羽凤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竹篓和听风沉甸甸的竹篓,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他只好恶狠狠向萧祁凌告状,“你今儿不罚听风,我绝对不依!”
“罚罚罚,听风,跪下。”萧祁凌一向宠溺弟弟,“罚你跪着给凤弟烤鱼,伺候凤弟吃蟹,没有凤弟允许,不准进食。”
听风忙跪下谢恩,又对萧羽凤磕头。
萧冥心里同情了一把听风,又感叹五弟还真是为所欲为,被宠上天。
四人晚膳吃着湖里抓来的野味,清蒸鲈鱼,清蒸大闸蟹,麻辣小龙虾。
听风在一旁侍膳,可大多数螃蟹还是萧祁凌剥的,萧羽凤只是戏弄听风,席间也没少让他吃东西,还不时说笑话,逗得萧冥好几次不顾规矩笑出来。
桂花酒,桂花糕,配上新鲜鱼蟹,宾主尽欢,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后的四人靠在亭子里吹风,浓郁的桂花香气透过暮色薄薄的雾气萦绕四周,酒不醉人人自醉。
良辰美景,风花雪月。
萧羽凤抬眸望着萧祁凌俊逸非凡的脸,墨瞳里沾染了些许□□。
萧祁凌心狠狠颤抖一下,他温柔道:“我们回去吧,凤弟。”
萧羽凤点点头,他很是依恋兄长怀抱的温度,狠狠吸了一下,再舒服打个哈欠:“让善若水过来。”
萧祁凌仿佛从天堂一下坠到十八层地狱,脸色都暗下来。
“他现下在执行师尊的任务,此时过来——怕是要受些苦。”
萧羽凤漫不经心:“我不管,那就让他受着吧。”
他也是有□□的,如今红袖宫里的宠物不在,善若水也不在,他能委屈自己一次,难道还能委屈自己第二次?
至于萧祁凌,萧祁凌可是自己的兄长,虽然吧,有时候那副欠操的样子的确很勾人。
但他还是个有原则的人。
萧祁凌只好应下:“知道了。”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善若水,却非善类,他是红袖宫的影卫首领,是萧羽凤的专属奴才。
作者有话要说: 萧冥走上崛起之路~
☆、剑圣的剑
萧府的日子过得自在,除了萧家弟子众多,摩擦难免多,其他一切都好。
空山新雨,旭日东升。
萧羽凤百无聊赖坐在院中石凳上摆弄一白玉方鼎,里头是一条银环蛇,蛇体内养蛊,萧羽凤修长手指捏着鼎旋转,看银蛇被转晕东倒西歪取乐。
听风看不下去了,从屋内搬出围棋,躬身道:“小爷可要摆一局残棋?”
萧羽凤转着鼎玩着蛇,头也不抬:“摆残局有何意思,要不,你跟我来一局?”说罢他好似真的产生兴趣,戏弄看听风,“输一局脱一件衣服,玩不玩?”
听风耳朵有些红,连声道不敢。
他对弈哪里是小爷的对手。
“萧祁凌现在是忙的脚不沾地了,他还真把自己当萧家三少爷,准备玩玩宅斗分家产呢?”萧羽凤好奇问道。
听风答:“如今来萧府半月,还查不到半分龙骨的消息,主子是有些急了。”
萧羽凤倒不以为意:“萧家世代相传的宝贝,能这么容易被人窃了去?”他收了鼎和蛇,起身正欲出门寻乐,门口小厮进门通报,说是萧老爷让五少爷见客。
萧羽凤拉住小厮,笑:“今儿奇了,见客轮到我了?”
他虽是萧家五少爷,毕竟是私生子,萧老爷对他算是爱护有加,却也不委以府中事务,他是幼子,想必养着幼子在身边以图安乐,并不拘束他。
见客之事向来是大少爷二少爷的事情。萧家好脸面,即使能力出众如萧祁凌,在正式场合亦是鲜少主事。
“今日苏侯携公子来访,那苏小公子相貌人品一流,还念得一口好诗,下得一手好棋,与大少爷二少爷玩不到一块,老爷让您过去相陪对弈。”小厮顺溜回话。
萧羽凤了然,回屋换了身见客的衣裳,轻衣简服,负手踏步跟着小厮出去。
绕过亭台楼阁,秋日里满院子都是桂树浓郁芬芳,雨后萦绕香气似乎要透过骨血,让人沉醉难自拔。
明月阁,两位长者对坐,旁边陪着四五个年轻人与一群儒生。
萧羽凤上前,见一宝盒置桌前,一柄寒剑安然躺在红绸之上,青钢剑柄,青龙缠绕,剑身薄如冰,寒如月,冷光耀眼。
众人品评宝剑,煞有趣味。
苏侯一看便是久经沙场,身材魁梧,面容坚毅,他身侧的苏小公子生的白净俊朗,气度华然。
“这便是你与红袖宫主的贵子?果然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苏侯见了萧羽凤,连声赞美。
“苏老别这么夸他,小孩子家家,别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萧老爷谦虚道,他一指苏侯,“还不见过你苏伯伯?”
萧羽凤见礼,又与苏小公子见礼。
“他二人都是不喜欢舞刀弄剑的,让他们去一旁下棋去。”萧老爷挽回了几分薄面,心情愉悦,笑着,苏侯附是。
萧羽凤余光扫过那兵器,他所习之剑为心剑,意念所生,内力所凝,不拘实体,可好东西,自然多看几眼。
确定过眼神,他是认得那兵器的,那是剑圣的剑——堰月。
剑圣是这世间剑术之巅峰,他离群索居,膝下只有一个徒儿:鬼夜门主,沈时墨。
剑圣是遭遇了何种变故,宝剑堰月竟落入江湖草莽之手?
“你对剑也感兴趣呢。”苏小公子已经端坐棋盘一端,伸手去收棋盘上残局。
“别。”萧羽凤拉住他袖子,目光盯着棋盘看了看,“这局棋才开始,怎么就收了?”
“这是你大哥下的,一出手就是不加掩饰的愚蠢气息。”苏小公子不掩嘲讽,“我也就不愿玩下去。”萧羽凤长得好看又不世故,他倒是很欣赏,愿与之为友,故不愿为难,“你若不喜对弈,我们去外头赏桂花也好。”
“我方从外头来,坐会吧。”萧羽凤漫不经心捏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坐在苏小公子对面,“不知世兄怎么称呼?”
“苏一岚。”苏小公子也不拘束,执白落子,快而敏捷,“你呢?”
“萧羽凤。”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二人不再说话,只是快快落子,黑白子攻防有道,大龙纠缠厮杀,一会黑云压城,一会云销雨霁,一会势如破竹,一会柳暗花明,酣畅淋漓。
待得结束,二人生出些相惜之意,苏一岚明眸望着萧羽凤:“不料你竟是同道中人,真乃快哉。”
萧羽凤已瞧出自己输了半子,便抹了棋盘,转移话题:“那把剑,不知令尊从何而来?”
苏一岚:“……”兄弟你棋品不是很好啊。
也就半刻,他道:“是一侠客献上的,爹一看就赞不绝口,剑还没捂热就拿来跟萧伯伯炫耀呢。”
萧羽凤心知古怪,面色也不动声色。
“你爱剑?”苏一岚对此并不感兴趣,“我也被爹逼着学了些剑法刀法,可无甚趣味,若我们个顶个的武艺了得,那些侍卫影卫就得饿肚子了。”
“高见。”萧羽凤被逗笑了。
两人说笑一阵,长辈们也看好了剑。
一伙人在百花坊用了膳,又游了湖,苏侯告辞,苏一岚抱着剑盒,偷偷对萧羽凤眨了眼睛。
萧羽凤对他笑笑。
剑圣若是没了剑,还是剑圣么?
萧羽凤伸手抚摸右胸,衣服下蓬勃健美的躯体上,一道伤疤几不可见。
那是当初被堰月剑贯穿的伤。
漫天风雪之中,剑圣一身白袍,堰月剑透过萧羽凤身体刺进身后坚硬的青石,黑色血液如火焰一般蔓延开去,滴入雪里。
剑圣满面风霜,一身正气,冷冷盯着萧羽凤道:“你若是融蛊于剑气,定能威力大增。”
毫不掩饰的杀意。
萧羽凤浑身疼得快麻木,他伸手擦去嘴角血液,勾起一抹笑,“不,我追求纯粹的剑道,我会打败你。”
剑圣后来放过了他,大概是看他还小,不忍下杀手。
萧羽凤惋惜,剑圣是他钦佩之人,而剑圣,没了剑。
剑圣只有死了,才会失去剑。
剑圣唯一的传人沈时墨,乃是鬼夜门主处心积虑安置的嫡子,待得剑圣得知之时,沈时墨已经名动四方,弑兄弑弟,成为鬼夜门新一任门主。
可怜剑圣一生磊落,终了唯一的徒儿却是大魔头。他震怒之下将沈时墨逐出师门,从此孤身一人,徘徊雪山之间,寥寥此生。
如今,身死,不知有没有收尸之人,而剑圣最珍贵的宝剑,却落入民间,落入权势之中。
萧羽凤摇摇头,笑一声,剑圣虽身死,剑魂犹存,苏家父子得到堰月剑,也是福祸不知。
☆、善若水
萧羽凤回清越苑已是夜幕四合,刚踏步进门,便看到一袭熟悉身影。
一青年男子立于琼花之下,背影颀长落寞。
“哈,若水。”萧羽凤颇为惊喜。
青年男子转过身,面容俊俏且苍白,他撩袍屈膝跪地,虔诚叩首在地:“善若水参见主人。”
“萧祈凌说你忤逆师父,受了五刑?”萧羽凤笑得凉薄,“衣服脱了,我瞧瞧。”
秋夜寒凉,华灯初上,琉璃灯盏照的月光晶莹。
“是,属下无碍。”善若水伸手解开衣襟,褪下外袍。虽是夜晚,□□于庭院总是羞辱,他似乎脱得是别人衣服,毫无抱赧,白色亵衣下露出强劲男人躯体,后背前胸,布满密密麻麻的血色鞭痕,不少地方破皮结出薄痂,他后背,三根手指粗细的钢针深深贴骨插入,撕裂血肉,伤口处理过已经止血结痂,但萧羽凤知道,刑罚结束,会有人拿刀切开还未复原的伤疤,生生抽出这三根钢针。
萧羽凤仔仔细细打量了善若水伤痕累累的躯体,皱眉得出结论:“真难看。”
善若水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在月光下微微颤抖,再顿首低声道:“贱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真要我罚你?”萧羽凤眼里掠过一丝戏谑,他蹲下捏住善若水下巴抬起,仿佛在打量砧板上的鱼肉,琢磨着从哪里下刀,“你不是影主麽,雪狱里有何新鲜的刑罚?”
“雪狱的刑罚主人全都试过了,并没有新的。”善若水低垂眸子,顺从回话。
“那你最怕哪个?”萧羽凤感受到善若水面上温度偏高,似是发烧了。
“回主人,贱奴……”善若水苍白的唇动了动。
“凤弟回来了怎么在院子里?进屋来,当心风。”窗口传来萧祈凌的声音,萧羽凤抬头应了一声,踢了跪地的青年,“一起进去。”
善若水应了,起身。
开门,暖香扑面。
“我拼死拼活的寻龙骨,小少爷就这么作践自己?”萧祈凌握住萧羽凤的手,不出意外的冰冷,他忍不住责备。
“没事,喝杯热茶就暖了。”萧羽凤落座,拿过听风刚刚倒好的热茶,垂睫喝一口。
听风放下茶盏,他出身雪域,很是忌惮影主,一直深深垂头,呼吸都放轻许多。
“听风你去煮点祛风寒的汤药,你们影主大人病了。”待得再喝两口清茶暖了身子,萧羽凤懒洋洋看善若水苍白的脸,数月不见,他瘦削不少,风姿愈发迷人了。
“还真是金贵。”萧祁凌冷讽,吩咐,“去偏房住下,病养好了再伺候凤弟吧。”
善若水目光询问,萧羽凤略点头,他才行跪礼退下。
“原来他也会生病呢。”萧羽凤随手把玩茶杯,“之前玩的那么狠,他照样活蹦乱跳,如今只是受了五刑,就虚弱到感冒。”
萧祁凌摇摇头,雪狱的五刑能受住不死已是难能可贵,谁让他的凤弟如此任性,把执行任务的善若水叫过来侍寝,这下不止善若水受罚,师尊定也是不高兴的,凤弟回红袖宫也少不了被一顿数落。
“好了,你早些休息,我今儿累了,苏侯的小公子苏一岚,是个对弈的好手,以后也多个人消遣。”萧羽凤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起身回房。萧祁凌明知他心思也不拆穿,由着他去。
月色正好。
萧羽凤来到偏房,没走两步,一只雪白的胳膊拨开帷幕,随后一身白绸寝衣的善若水起身下床跪下,垂首:“主人。”
他虽面色苍白,可细看之下,身形微颤。
萧羽凤走到床边坐下,任由他跪着,伸手去拿白花花的瓷碗,里头装着半碗药汁。
善若水跪得笔直,头却垂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柔滑闪耀。
瓷碗倾泻,药汁缓缓流淌在地,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萧羽凤松手,瓷碗啪的碎掉,碎片混杂在药汁里,他漫不经心开口。
“赏你了。”
善若水眸色不动,只谢恩,然后低头伸舌舔吮地上的药汁,碎瓷划过舌头带出血来,他就用沾血的舌头舔尽瓷片上的血,再混杂药汁吞入喉中。
他模样太过虔诚卑微,雪狱的杀神被压迫到如此温顺,萧羽凤抬靴踢了踢善若水的脑袋,眸色暗了暗。
善若水便褪去衣物,弯腰去吻萧羽凤的靴子。
“药喝完了,我今日抱你睡。”萧羽凤挪开靴子。
善若水心下一凛,面色不动,他不知主人为何对他这么好,也只能按照规矩谢恩,然后上床。他只敢占据床上很小的角落,且躺着也不敢动一分。
萧羽凤翻个身搂住他,伸手穿过亵衣在他健美的肌肉上摸来摸去。善若水受数年训诫□□,对主人是半点抵抗力免疫力也无,才几下就浑身又软又烫,可依旧不敢动弹。
“你病中看起来更缠绵些。”萧羽凤肆意舒展四肢,大大咧咧将善若水抱入怀,如抱着一只玩偶,“这里没器物,我们明儿去笙歌楼,江北最大的消金窟,好好乐一乐。”
善若水低垂着羽睫,温顺的如同一只麋鹿,“是,全凭主人安排。”
萧羽凤很喜欢他的眼眸,纯净,温顺,藏着燎原星火,跟他的本性截然相反。
善若水是红袖宫大长老的长子,出身贵重,曾与萧羽凤为同窗,容貌俊朗个性腼腆,可惜少年时期受人蛊惑犯下篡位的弥天大罪,被阖宫厌弃,沦为玩物。
他本该被处死,萧羽凤实在喜欢他的眼睛,便留下,还助他重登影主的宝座,恶名已留下,除了红袖宫的影卫死侍,红袖宫没人看得起他。长久的打压下来,再隐忍坚韧的傲骨,也被磨平,最终只能依附欲望,攀附主人。
善若水很罕见的主动伸手搂住萧羽凤,他主人的身体冰凉,毫无温度,根本不像活人。
他微微蹙眉。
“你不是应该高兴么?”萧羽凤嘴角扬起笑容,手指爱怜抚摸善若水脸颊,“你心里恨极了我吧?再找不到龙骨,我就会逐渐失去五感,渐冻,死去,这是你心中最大的期许,不是么?”
“不是,我不恨您。”善若水眸色暗了暗,“我会为倾尽全力为您寻找龙骨,粉身碎骨,万死不辞。”罢了,他收臂搂紧萧羽凤,“您不会死的。”
萧羽凤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也不搭话,闭目睡去。
黑暗里,借着清朗月光,善若水静静凝视萧羽凤,他就这么睁着眼一直看,似乎想把萧羽凤深深印入脑海,印入心底,印入骨血,印入坟墓。
在萧羽凤熟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痛苦蹙起眉,难以压抑的疼痛在体内翻江倒海,仿佛有触手搅碎内脏,他紧紧咬牙,不发一声。
☆、一夜笙歌
萧羽凤和善若水在江北最大的消金窟笙歌楼的开车,请自行脑补,大概10000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车速有点快,大家稳住!
☆、九天蛇胆
北疆,紫云林,崇山峻岭,树木高耸苍翠,粗壮五人难抱,藤蔓层层绞杀形成特殊的原始雨林奇观。
丛林里,十个黑衣人护着一白衣青年,小心前行。
如今他们来到紫云林深处,寻找九天神蟒,取蛇胆。
白衣青年生得俊美,一双多情墨眸,薄唇色美,一看便是风流薄情的贵公子,眼里见惯繁华,云淡风轻。
十影卫小心翼翼护着自己主子。
突然,一青色小蛇飞扑过来咬向十影卫脖颈,长剑出鞘,蛇被斩为两段。
愈靠近神蟒巢穴,袭击他们的蛇越多。一路杀过来,地上都是血。
陡然,天地一暗,十影卫警铃大作,肌肉紧绷,四处张望,突然,有人惊叫一声。
影卫受训严格,一般不会惊叫。
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沈时墨抬头,九天神蟒庞大身躯在二树之间,长四丈,灰色皮甲坚韧,上布青鳞。神莽盘虬缠绕在古树,一双猩红的眼冷冷注视入侵者。
一行人寻找了一月,来时的百人在丛林折损了九层,终于找到神蟒。
影首抬臂,三影卫拉弓搭箭对准神莽眼睛,还未射出,神莽突然发难,黑色三角头能冲下来,飓风阵阵,转瞬之间,一个影卫已在神莽口中,神莽尖牙刺穿他脖颈,腥臭的液体腐蚀他的皮肤,影卫痛苦挣扎□□,神莽将他扔掷在地,尾巴缠着身体,瞬间骨骼咔嚓碎裂,影卫惨死。
与此同时,神莽的竖瞳冷冷俯视渺小人类,与沈时墨对上。
沈时墨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只是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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