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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理由不生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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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可谓舐犊情深地说了这番话,终究还是舍不得沈瑜。
只要让他们两分开,去了战场,看看那血流成河,尸积成山,就可能冲淡了这些不明所以的感情罢。
沈瑜冷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有一丝暖意。
“爹放心,孩儿去了一定好好为国效力,不给沈家丢脸。”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沈云。
沈云没再说什么,只要他愿意去,后面就有希望。
一望无际的黑暗,只有脚下这条没有尽头的路泛着微弱的白光。
沈瑜抬头看了看四周,到处漆黑一片,没有声音,没有风,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一样东西。
他往前迈出脚步,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世界是静止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下意识地开口喊了一句,“顾北望——”
声音越飘越远,只剩下一片空荡荡。
黑暗中突然泛起了阵阵血腥味,血腥味越来越浓,原本泛着白光的路也开始消失。
沈瑜这才开始发慌,为什么没有人,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在这里,跌跌撞撞往前跑,依然什么都没有,那条路已经快没了。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黑暗里终于亮出一丝光明,那丝光明越拉越大,最后出现了一位老者,仙风道骨,慈眉善目。
沈瑜停下来看着他。
老者开口了,“你想脱离这苦海吗?”
沈瑜不解,仍是不说话。
老者笑了笑,“苦不苦?”
沈瑜忽然心里剧痛,一幕幕都往脑海里涌,顾北望那激烈的带着强迫性的性/事,顾北望的离开,母亲的痛下打手,爹爹的疏远。。。
只是须臾,这些苦痛就已经替代了他此刻的恐惧。
“您有办法让我脱离这苦海?”莫名其妙就相信了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老者,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自然是去那男儿该去的地方,命相由天。”
沈瑜仿佛被什么蛊惑着,指引着,点点头。
老者又说,“决定了吗?放弃性命,离开所爱之人。”
“决定了,从此一走负光阴。”沈瑜释然了,等了这么久,自己扛了这么久,心慢慢变冷变硬。
说完这句话,黑暗褪尽,白光刺眼,他抬手遮了遮眼睛,终于醒了过来。
原来是在梦里啊。
莫名其妙的梦。
不过浑身都是冷汗,刚刚的噩梦就像裹住了他,那么真实,那么令人恐惧,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息之间。
想起最后那句话,沈瑜笑了笑,可不是要离开了吗?
起身去了浴池,痛痛快快洗去一身疲倦。
突然就想起之前那人还在的时候,眼睛看不见了,就是在池子里,还要假装没事瞒着自己。
“那儿还有,你跟我抢什么浴巾。”
“你坐过来,我帮你捏一捏,今天。。。吊了那么久,疼坏了吧?”
“别怕,瑜儿,是我。你的北北。”
那日在耳边低沉好听的声音,仿佛隔了几百年之久。
急忙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才把这些念头甩了出去。
沈瑜,从现在起,你就只有家国天下,没有贪嗔痴和爱憎会了。
出了浴池,换上新衣,小厮替他挽好发髻,阿泰在一旁看着,都快哭了,少爷可算活回来了。
这么玉树临风的,才是我那个大少爷啊。
沈瑜转身就吩咐下去,迅速整理行装,即刻出发,前往燕城。
阿泰愣在了原地,“少爷,您说去哪儿??”
“阿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中用了?要我吩咐两次?”
“是,我这就去准备。”阿泰刚刚随着沈瑜活回来的心,瞬间又死了半截。
沈瑜回到书房,四处看了一圈,没什么要带走的。又回到房里,最终还是把那个木头小人带在了身上,小木头人因为被长期把玩,已经磨得很光滑了。
阿泰这时走进来,说,“少爷,东西都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吗?”
之前沈瑜吩咐过,一切从简,不需要带太多东西,随从也少带一些,免得惹人眼球,所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备好了行囊。
“嗯,即刻出发。”
“可。。。可是您还没跟老爷和夫人请辞。。。就这么走吗?”
“昨晚请过了,不必再请一次,出发。”
阿泰心里的难过快要铺出来,不走仕途的大少爷,为何要突然去燕城任职,他大概能猜到原因。
都不跟老爷和夫人请辞,少爷这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奔赴前线的。
这一些日子,所有的人情冷暖,阿泰都看在眼里。
那位万恶之源的顾公子杳无音信,接着就是老爷的责骂和疏远,夫人的痛下打手,再到一些人的窃窃私语,少爷都默默隐忍,依然有条不紊的管理着各个商行,只是人一直消瘦了下去。
少爷仿佛一直在等什么人,可又仿佛不是。
阿泰其实不知道,他自己也跟着瘦了很多。
沈瑜心里却是想着,请辞?娘亲恨不得打死自己,爹爹虽然说了那番话,可是到底也是疏远了自己了,没必要再去惹他们不痛快。
既然决定了,就算是去赴死,也不会改变。
反正,早就死了。
离家的同时,他寄出了一封书信,是给沈离的,信寄到的时候,他也差不多到达燕城了。
最后最舍不得的人,还是那个哭包弟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
隔了20天,我又回来了。
顾北北食言了,最终还是让沈瑜求不得和爱别离了。
ps:还有人等着我吗?
第75章 思君不见
七十五章 思君不见
清晨的大街上,人影稀稀落落,几匹骏马飞驰而过,带起了一些灰尘,人们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马上的人。
沈瑜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一个人站在大院里的那座阁楼上,因为有树木遮挡掩映,而沈瑜又急着走,所以就没有发现阁楼上的人。
沈云一下子也苍老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并不是只有沈瑜一个人难过。
沈老爷立在晨光里,看着爱子离去,笔挺的脊背透出了几分萧瑟落寞。
世事总是无常,在命运面前,人力是显得那样不堪一击。
玄淩坐在帅帐里,看着手里的布阵图,眉头微皱,正当他沉思的时候,宣礼掀开帘子,“参见皇上。”
玄淩点点头,宣礼呈上一封加密的信函,“皇上,加急送过来的。”
玄淩拆开密函,看得心头起火。
信是玄奕派人送过来的,上面写的内容,其实并不是什么紧要的可怕事情,只是写着,南方县城爆出了一起贪污严重的事件,导致了当地的老百姓聚众抗议,这是小规模的暴动,但是,如果被有心之人一利用,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南方棘县的朝廷命官是谁?”玄淩日理万机,分管到各县的事,他不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都是由朝堂大臣分管,再汇聚到他这里。
“回皇上,是由沈尚书沈云分管,现在棘县的地方官,就是沈尚书的次子沈离。”宣礼恭恭敬敬地答道。
“朕记得,你父亲宣和的禁足解了?最近可去上朝了?”
宣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说着沈家的事,怎么突然提到自家父亲了?但还是急忙回答,“皇上,家父写过信来告知,身体已无大恙,该是回去上朝了。”
玄淩怎会不知,他就是有意这么一问。
宣礼不知道帝王此话何意,只能垂首站在一旁,而玄淩没再说什么,只是闭目沉思着。
良久,宣礼都要怀疑帝王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龙目终于睁开了,帅帐里霎时又恢复了那股隐隐的压迫感。
“还有其他事要禀报?”玄淩问了句。
“皇上,沈家长子沈瑜正在来燕城的路上,明日便可到达。”自从来了燕城,他就被玄淩一直安排在身边,收集一切情报,汇报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战场倒是一次都没有机会上去过,奈何男儿心里热血翻涌,也只能压抑下去。
“嗯。”玄淩捏了捏眉心,沈家次子这次跟贪污事件脱不了干系,那么,也就是说沈家现在还未知晓,真是头疼,且不说这是不是一场阴谋,战事还未平定,玄淩似乎嗅到了一点内忧外患的味道。
沈家,历代官宦世家,到了沈云这一代,权力虽说没有上一代那么滔天,可也不算差了,朝中根基最深最稳的其中之一,宣家又何尝不是?可是作为帝王,并不像外界所认为的那样,为所欲为,朝中臣子他想怎样就怎样,某种程度上说来,帝王其实束缚才是最多的。
越是到了烦恼的时候,就越是想念那人。
月曦,朕好想你。你就那么小气?一封书信都舍不得写来?连朕的书信你也敢不回,朝堂上下恐怕也只有你敢这么大胆了。
想到此处,玄淩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宠溺,宣礼是从小跟太子一起长大的,又怎会迟钝到看不见?
他只是一瞥,就赶紧低下头,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内心却惊叹:到底是哪位伊人有此荣幸,能让帝王这么倾心思念?原来自家帝王还有这样的表情啊?还以为整天就是那副严肃冷傲的帝王样,跟小太子一点都不像。
小太子表情可丰富了。
哦,现在不能说他是小太子了,现在已经是准帝王了。
谁也不知道,平日里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帅帐,里面的人此时都在想些什么跟战事无关的事呢。
别苑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静,只有几只蝴蝶在静静地喧哗。
自从宣礼去了燕城,玄淩便让苏冷赶回宫里,两个人他最放心不下,第一个就是顾月曦,其次是太子玄奕。
这么多年,最信得过的人,还是苏冷。
苏冷敲开顾月曦的门,里面的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复又低头写着字。
“师父,该用膳了。”早已叫习惯了的称呼。
顾月曦仍是抄着医术,“放着吧。”看都不看一眼吃食。
苏冷暗暗叹气,走近了,把饭食放在桌案上,“沈家少爷也去燕城了,估摸着也应该到了。”
顾月曦手顿了顿,终于舍得抬头,“嗯。”本来还要问一句什么,又没问出口,只是放下笔起身走到饭食旁边,端起米饭一口一口吃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轻轻夹着菜,只是很平凡的动作,却是优雅好看。
他其实心里有气,只是不乐意表现出来,可是又怎么逃得过苏冷那双眼睛。
玄淩说走就走,一国之君,就把这么大的皇宫抛下,扔给一个小太子,若是有人造事,谁能帮小太子?说好了去三天就回,就这么留在了战场上,万一有个什么意外。。。
所以顾月曦是气的。
还写什么加急信送回来,简直更是让人来气!
什么入骨相思君知否?什么心悦君兮君知否?堂堂帝王,居然写的这么。。。腻歪,而且这上好的墨,就用来写这些情话。。。实在是昏庸啊!不过看信看到此处,耳根还是微微泛红。
顾月曦别扭的很,若说他不思念那人,谁信?玄淩写过来的信,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一直放在书桌上,实在想念,就拿起来看一看,但偏偏就是不给玄淩回信,连一个字都不说,所以苏冷真的没办法告诉玄淩一言半语。
只能在信上汇报他所看见的,末了加一句:想必师父也是思念您的,颇有茶饭不思之举,臣会好好照顾好他。
玄淩把信仔细看了两遍,愣是没看出哪里有思念的意思,尤其最后一句,还加了“想必”这样猜测的语气词,更是让帝王黑了脸。
宣礼固然再聪慧,也猜不到他的帝王是因为什么而黑脸的。
顾月曦吃的很少,吃完饭,他就去了暗室。软禁了儿子这么多天,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怕儿子恨他气他,以后不再理他,可也是真的怕儿子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怕他以后的路难走。
爹不是那么好当的。
顾北望听见脚步声,就把眼睛闭上了。
顾月曦走到大床旁,把锁链用钥匙打开,顾北望这才睁开眼睛。
“望儿,别恨爹。”顾北望只是看向了别处,还是没说话。
“把这个喝了,出去走走。”顾月曦自顾自说着,把汤药递过来。
“父亲这次又要让儿子喝什么?”顾北望语气冷冽。
“喝了它,你的内力就可以恢复,你不是想离开吗?爹也随了你。”
顾北望接过汤药一口饮尽,因为躺了很多天的缘故,起身落地的时候晃了一下,穿上鞋子,就直接往楼梯走,身体里面还是空荡荡的,踩在地面上,感觉地面都是软的。
顾月曦转身看着儿子离开,心里头的难过溢到了四肢百骸。
顾北望出了暗室,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处,原来这么多天就是躺在顾月曦屋子的地下啊。
身后的大书架又自动合上了,把暗室出口遮盖完好。
外面的光亮仿佛一瞬间涌了进来,顾北望抬手遮了遮眼睛,好一会才适应了这么亮的光线,往前走的时候不小心被衣襟带动了书桌上的什么东西,纸张哗啦啦落了一地。
他下意识地蹲下/身去捡,才发现那是几张书信,书信上的字刚劲有力,俊逸非凡,这不是父亲的字,父亲的字他见过,不是这种字体。
入骨相思君知否?心悦君兮君知否?思念曦。。。
只是随意的一瞥,就看见这几句,谁写给爹爹的情诗?这么缠缠绵绵的,很少有姑娘家的字写得这样,顾北望带着疑惑的目光瞥到书信的最后,看见落款处龙飞凤舞的那两个字,惊地捏不住纸张,那薄薄的纸张仿佛千斤巨石,又重新落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思君不见下渝州。
第76章 坦白
七十六章 坦白
一定是眼花了,被囚禁了这么久,喝了那么多汤药,说不定视力又变差了,也说不定哪家姑娘的名字就叫玄淩的。
顾北望又重新捡起来,再看一眼落款,那两个字龙飞凤舞地杵在那儿,而且隐隐约约闻见了一股墨香,这种墨,只有皇帝才能用的。
顾北望脑子里空白了几秒,木然的拿起另外两张信纸,也是玄淩写的,字体一模一样,只是内容不同。
玄淩只有对着外人,才是那副仪态威严高高在上的模样,对着顾月曦,几乎把所有的耐心和包容都用上了,写的书信里,也是情深似海思念至极,字里行间都透着浓浓的眷恋。
顾北望都明白了,难怪父亲愿意留在这深宫大院里,没有官职,不用上朝,还深得皇帝宠爱,之前也没有多想,就是觉得皇帝很是包容父亲,其他真的没有多想。
不过,换做是谁,也不可能联想到,自家爹跟皇帝能有超出君臣之外的什么关系,况且,当今风气,男风几乎是被禁止的。
最重要的是,顾家的灭门惨案跟那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两人又是这种关系。
“。。。以后和爹住一起好不好?我也从皇宫里搬出去。。。”
“朕同意了吗!没朕的旨意,你休想。”玄淩暴怒的声音。。。
“无碍。朕也听月曦说起过你,今日相认,晚上就留在此处,陪他叙叙话罢,月曦时常叨念你。”一口一个的月曦。。。
“月曦你想要离宫,除非朕不做皇帝那一天。”
。。。
当初进宫和顾月曦相认那一天的情形,已经再次证实了信里的事实。
顾北望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感觉,身后传来书架打开的声音,顾月曦出来了。
顾月曦出来,看见儿子居然没走,心头一时涌上喜悦,可是看见顾北望手上捏着的信纸,那点喜悦已经被震飞了,一丝不剩。
“爹,原来你之前跟我说的,您不可能再娶妻了,就是因为当今圣上,是吗?”
“并不是因为娘亲,是吧?”
“爹,是不是那狗皇帝强迫您的?!你怎么可能。。。。”顾北望转回身来看着顾月曦。
“他没有强迫我。”顾月曦打断了儿子的话,看着儿子眼里的不可置信,苦笑着说,“我自愿的。”
顾北望瞪大了双眼,本来就没有血色的瘦削脸庞,此刻愈发苍白,两人在这冰封的空间里愣怔了好久,顾北望忽然就笑了。
双眸狭长,微微眯起,笑意铺天盖地,眼里流露出的却是一种让顾月曦莫名心慌的情绪。
“望儿。。。?是爹对不起。。。”
顾北望停了笑,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打断顾月曦的话,“儿子有什么资格责怪父亲?父亲并没有错,不要道歉。细细想来,我们父子。。。还真是父子。”
“父亲,和我说说顾家灭门的事吧。”
“您早就跟我说过,等到时机到了,就告诉我的。”
顾北望找了张椅子坐下,感觉到体内渐渐充盈起来,失去多日的内力正在恢复,顾月曦为两人沏了茶,显然是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事可再瞒着。顾月曦便从大火之前开始讲起,一直讲到这些年被玄淩囚禁,而后又是如何知晓顾家灭门的真正原因,当然,一些床笫之间的事他就没说,多多少少还是替玄淩着想,顾北望从顾月曦口中听到的玄淩,也就没有什么十恶不赦了。
相反,不禁动容,堂堂帝王,竟然这么痴情,而且,是他救了自己和父亲。
顾北望听完以后,足足喝了三杯茶水,才有开口说话的能力。听的过程,有愤怒,有不解,有震惊,有惊讶,有惭愧,也有感激。
最后只是空白,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
世事无常,命运的操控,就是帝王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拿最极端的方式来护着想护的人。
“所以,你我父子二人,本不该还存活于世的,也还好万幸,出事那时你还小,并没有多少人认识你,出事以后,想必也是他暗中派人护着你罢。爹以前。。。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就在除夕夜,还差点。。。杀了他。”
顾北望倒着茶水的手一抖,茶水便泼到了手上,握着茶杯那只手立马红了一片。
那可是弑君,大逆不道,诛九族都不够抵的罪。
顾北望只是说,“爹,如今,您不该再反对我跟沈瑜,在知道这些事之前,您极力反对,儿子始终还是理解您的良苦用心,可我现在知道了,爹和我,本就是侥幸,还能遇到此生挚爱,您不该也不能让我娶妻生子,就算我没遇到沈瑜,我也不该,不能娶妻,顾家不能如此贪心,白捡了两条命,还妄想着重振顾家。”
“儿子今天总算活明白了,身上不再沉重,反而心怀感激。”最后,顾北望又问了句,“爹,您跟他的事,在我娘亲还在世的时候。。。。”
“没有。那时只是君臣。”顾月曦抢着回答了,说到底,亡妻终究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顾北望在心底默默舒了一口气,于是他就这样接受了一切。生死面前,什么都显得那么不重要了,就如一片鸿毛于泰山而言。
接受了顾家的过去和未来,接受了父亲跟帝王。
以后,便真的只是为沈瑜而活了。
想到许久未见的沈瑜,顾北望脸上终于有了血色,一脸淡漠的表情也终于裂开了,透出难言的温柔。
顾月曦把儿子的表情尽收眼底,终是无奈的笑了,笑容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沈瑜此刻应该到燕城了。”
顾北望没反应过来,仍是看着他爹。
他被关在暗室里那么久,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燕城?那是边塞了,沈家什么时候在那边开了商行?他爹这是不反对了?主动说起沈瑜的去向。
顾月曦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燕城正在打仗。。。”
顾北望猛地站了起来,看着他爹。
“到底发生了什么?前方打仗,他去干什么?!”
看着沉稳如水的儿子这般急切,顾月曦叹了口气,“这是皇令。”
顾北望只是思索了半刻,就冷冷地问,“爹,您还瞒着我什么?”眸子里散发出摄人的冷戾。
“沈家知道你们两的事了,正好前方战事吃紧,估计沈家自有安排。”顾月曦并没有完全说出实情,总不能说为了拆开你们俩,我跟玄淩一合计,就把另外一个人调去前线了。
顾北望好看的眉头越皱越紧,顾月曦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他却猜出了前因后果了。
匆匆说了句,“爹,您保重身体,孩儿告辞。”就急着要出门。
顾月曦赶紧拉住他,“吃了东西再走,再换身衣服,不急这一时半会。玄淩也在燕城,你放心便是。”
儿子身上还穿着纯白色的里衣,长发散乱的铺着,多日没见阳光的面色有些不济,换做是其他人,这幅样子堪称狼狈,但这人可是我顾月曦的儿子,长身玉立,眉眼依旧英挺,还是这般长得好看。
顾月曦宠溺的看着儿子,顾北望倒是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确不该这样去见那人,这会儿再怎么着急,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了。
在顾月曦吩咐人去备膳食的时候,他去沐了个浴,洗去今天所受的所有疲累,毛巾覆在脸上,脑海里全是沈瑜的面容,那人的一双灼灼桃花眼,那人的温润,那人的小脾气,以及最后定格在脑海里那人躺在他身下毫无生气的样子,顾北望忽然就很懊恼,手重重一拍,上好的木质大浴桶就散了一边,地上霎时全是水。
“。。。”顾北望坐在空了的木桶里愣了一下,忘记内力恢复了这件事,手下没个轻重。
穿好衣服束好发出来,又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翩翩贵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离完结不远了 终于。
第77章 欲加之罪
七十七章 欲加之罪
塞北的天永远是灰色的,老远便可闻见一股腥味,仔细分辨,那是血腥气,沈瑜一行人到达燕城,人人面上都带着灰尘与疲惫。
宣礼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马上的人由远及近的走来,打头的就是沈瑜,沈尚书的大儿子。
离城门近了,沈瑜终于松开了缰绳,让马匹放慢了脚步,宣礼终于能更清楚地看清来人,马上的人虽然面有疲色,但仍然掩盖不了那眉目如画的面容,整齐修长的剑眉,直挺的鼻梁,英气十足,跟小时候在皇宫里遇到的那个小男孩一点都不像了,那时候的小男孩,软糯一团,粉雕玉琢。
正当他细细打量的时候,那双桃花眼骤然与他对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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