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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悬崖之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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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说完,看了看他,又道:“天一阁里有不少机密的藏本,据说你师叔沈醉禅的手记流落四处,有部分残本就被收进了天一阁。”
赵昔挑眉道:“那残本里有什么?”
林朝道:“有他参悟天下武学的心得。还有人说,他自创了一门功法,可以将正派武功和魔道相结合,威力巨大。修炼的法门就写在他的手记中。”
赵昔心里一动,道:“那咱们这就去拜访那位秦编修,顺带去天一阁看看。不过我师叔既然是朝廷要犯,那手记怕不会轻易给人看吧?”
林朝道:“我只听说手记的残本被收入天一阁,但是否被阁主销毁,就不清楚了。”
正派武功与魔道相结合,让赵昔想到韩家走火入魔的韩佑,那日救韩音时,他在小院书房的密道里见到的石桌上的散页,难道和沈醉禅的手记有关系?
次日早晨,赵昔两人和陶家人打过招呼,骑马来到泉门临郁江的城门外,那座屹立百年的天一阁就落址在江边,江涛翻涌,古意森森。
两人按照手里的地址先找到秦编修的家,是他家长子来应的门,说明来意后,却很不巧,秦编修出远门访友去了,还要半月才能回来。
两人便又牵马来至天一阁,这里守卫很森严,只许他们在外层查阅书籍,往里就是禁地了。来天一阁的多是读书人,赵昔和林朝一个眼盲,一个戴着面具,被侍卫盘问了好一阵才放行。
奔波了一上午,毫无所得,两人在江边一家酒楼歇脚吃午饭,赵昔道:“照这样下去,我们岂不是要在陶家再等半个月?”
林朝道:“你经脉刚打开少许,留在这里休养生息,也好。”
赵昔不禁笑道:“林兄,我总觉得,你对找孤鸿老人一事不怎么上心,反倒老爱盯着我练功习剑呢?”
林朝道:“身体是第一要紧的。”
赵昔摇头道:“可你知道我即便再怎么练,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
林朝不说话了,赵昔知道他又不高兴了。赵昔很好奇他是欠了自己多大人情,才这么费尽心思地要帮自己恢复身体。
思来想去,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难道林朝是害他坠崖的人?
赵昔心里一紧,不由得开口试探道:“林兄,你在武林盟有什么朋友没有?”
林朝道:“没有。你想找武林盟的人帮忙?”
语气很正常,没有迟疑,不像是捏谎。赵昔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太草木皆兵了。便笑道:“想想罢了,武林盟何等繁忙,自然不会搭理我们这些小事。”
这时小二端上菜来,赵昔拣了双筷子,尝了尝其中一道鱼肉,既鲜又辣,便道:“这不像是本地的口味。”
小二笑道:“公子说对了。这是咱们从蜀地来的厨子做的,在泉门可是一绝呢!”
赵昔点头笑道:“的确不错。”又向林朝道:“林兄觉得如何?”
林朝却许久不说话,那小二“哎哟”一声:“这位客官怕是吃不得辣,小的这就拿凉水来。”
赵昔愣了愣,拿起小二刚换上来的热茶倒了一杯道:“无妨,热水解辣,快喝了。”
小二心想哪有这么干的,辣还喝热水,岂不更难受。却见那戴面具的客人二话没说,接过那八分烫的茶就灌了下去。
“……”
良久,赵昔试探着道:“林兄,你没事吧?”
“……没四。”
“你说什么?”
“……我缩,我没四。”
尽管很不道义,但赵昔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第38章 故人
赵昔摇头笑道:“早知你吃不了辣,我就不点这菜了。”
“……”林朝沉默,大概是不想说话。
正吃着饭,忽然门外传来许多人喧哗之声,十多个清一色服饰的年轻人走进来,小二连忙过去相迎道:“冼家的少侠们这边请,菜都备齐了。”
赵昔夹菜的手一顿:冼家?
如今武林以四大世家为首,分别是洛阳韩家,泉门冼家,江南王家,蜀川唐家。
泉门是自古人杰地灵之地,世家大族不胜凡几。冼家更是泉门首屈一指的大户,据传祖上曾是朝中大官,后来辞官改号,做了一名儒侠,云游四海,最后在泉门定居,自创了一套武功留与后人。
赵昔和林朝拜访秦编修家时,他家长子和他们提起了天一阁的近况。天一阁阁主逝世后后继无人,现在负责监管天一阁的正是冼家人和郁孤山庄。两对人马各派弟子轮流到天一阁守卫,每半个月换一次班。
赵昔着意听小二和那些人的谈话,提到“轮值”“当班”之语,想必今日正好碰上那半月一次的换班。
那些弟子在窗边的位置坐定,小二殷勤地倒茶上菜,赵昔这边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午饭,不起眼地离开了。
回到陶家的宅子,赵昔和林朝讨论一番,决定暂时留在泉门,一来是等秦编修的音讯,二来赵昔对自己那位师叔起了不小的好奇心,他想寻个机会,进天一阁的内部看看沈醉禅的手记。
于是两人安然留在陶宅,幼隼慢慢长大,赵昔通晓训隼之法,便找陶家的工匠做了一副臂甲,开始调教起它来。
陶璋的减膘也渐渐有了成效,赵昔说到做到,收他为徒。因为人在师门外,不做多的繁文缛节,只让陶璋敬了茶,往地下磕了个头,便算是入门了。
陶璋要学医术,赵昔便丢了几部医书让他去背,其外叫他认穴位,练习针灸的手法。
陶璋初窥门径,又不是悟性非凡之人,自然笨手笨脚。赵昔可不会总耐着性子给他讲解,有时看他四处碰壁,丢下一句“勤能补拙”,出去院子里训鸟去了。
陶璋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低下头灰心丧气道:“先生是不是觉得鸟都比我聪明啊。”
“……”林朝瞥了他一眼。小胖子减下膘之后,五官轮廓明晰了不少,稍稍能入眼了。
他虽然拜了赵解秋为师,却不知道自己入的是罗浮。罗浮山在岭南,避世多年,江湖中鲜有人知,但它的出山弟子,譬如赵昔的师父季慈心,师叔沈醉禅,哪怕一个是万人逢迎,一个是人见喊打,也都是闻名天下的人物。
相比之下,依陶璋的资质,要不是赵昔失忆,又觉得自己时日不多,断不会这样玩笑似的收他入门。
陶璋抱着一大堆书卷回住处去了,林朝来到院中,赵昔正托着下巴思量,听见他来便道:“林兄,你说,给这小东西起个什么名字好?”
林朝看了一眼,幼隼已长出新羽,在赵昔手中不断挨蹭,似是极为依赖他。
赵昔手指抚了抚它的脑袋,叹道:“我向来不会起名字,一身黑毛,就叫小黑吧。”
“……”
林朝默默无语,想起当初明珠起名的时候,赵解秋一口一个“小白”,简直如出一辙。
眼见着赵昔对这名字很满意,打算定下来时,林朝拿过他的手——他舌头的伤还没好全——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
“玄英?”
赵昔在“小黑”和“玄英”之间权衡了片刻,不得不承认后者更好听些:“那就听你的吧。”
隼是猛禽,更是灵物。这幼隼和赵昔朝夕相处,慢慢好像听得懂他的话似的,赵昔叫了它两声“玄英”,它便明白似的,拿喙轻轻啄他的手指。
相比玄英的灵性,陶璋的表现总是不尽人意,药书背得七七八八,穴位也记不全。赵昔也不多做苛求,等到他把药典记了一小部分后,便教他看脉象拟药方,有时心情好了,还教他一两个独门的方子。
陶家与泉门的众多世家俱都交好,陶璋纵然想专心学习医术,也不得不代替家族去应一些世家子弟的酒宴,却不想碰上他在京城的一个死对头。
这对头姓李,纨绔子弟争风惹事是常事,不过这两人家世相当,李家还曾打算将长女许配给陶璋的兄长。要知道李小姐是嫡出,嫁给陶璋庶出的兄长,也算是低就了,谁知被陶璋兄长一口拒绝。李小姐倾心陶大公子已久,说媒遭拒,成了人家的笑柄,伤心不已。她弟弟见长姐受了委屈,这头就跟陶璋杠上了。
陶璋烦得很,对请他来的世家弟子道:“早知你请了他,我就不来了。”
后者好言劝他道:“你不理他不就得了,就当卖我个面子。”
陶璋只得入座,那李公子走进来,因为陶璋瘦了许多,险些没认出来,等认清楚之后,便出言嘲讽,什么学陶大公子,东施效颦之类的话。
陶璋气得恨不得当场跳起来跟他肉搏,反正这种事他也干过。但赵昔收徒时跟他约定,他入他门下后,须得修身养性,纨绔子弟那些骄横恶习一律不能再犯。若让他听见风声,师徒缘分便算是断了。
陶璋只得忍了再三。少年人总是爱争那一口气,虽然忍了,但心里总是愤懑不平。拳头握了又握,忽然摸到怀里的纸包。
这是赵昔教他的一个防身的方子,配好的药磨成粉末,洒在人身上,可使人痛痒难当。陶璋坏心一起,便装出一副笑脸,趁和李公子敬酒时,暗中洒了些药粉在他手腕上。
李公子一口酒没喝完,果然滚在地上嗷嗷叫,陶璋暗笑不已,可眼看着李公子翻来滚去,唔里哇啦地乱叫,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不禁思索起来。
李公子的小厮吓得不行,连声叫道:“请温先生来!请温先生来!”
陶璋回过神,虽不知这个温先生是谁,但万一露馅了总不好,于是偷偷带了小厮准备跑路。
刚下了楼,沿着庭院的游廊往外走,忽然一只手从后袭来,轻轻松松提起陶璋的后背衣裳。陶璋的小厮张嘴要叫人,被那人随手拿了样东西打在脖颈上,立刻晕了过去。
陶璋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拎到了假山后面,扔在地上。
四周僻静无人,陶璋瞪着眼前绣了云纹的袍角,哆哆嗦嗦道:“你,你干什么……”
那人一脚踩在他肩膀上,用懒洋洋的语调道:“小胖子,李松茗身上的‘避尘’是谁给你的?”
“避尘”是那药粉的名字。陶璋犹豫再三,那人脚上便加了两分力,陶璋顿时觉得肩胛骨疼得要碎了,忙道:“是……是我师父给我的!”
“你师父?”那人轻笑一声,问道:“师父姓孙,还是姓赵?”
陶璋不晓得他是何来历,不想牵扯到赵昔,便故意道:“你怎知我师父姓孙?”
“孙讷的徒弟?”那人语气陡然一冷,“孙讷已经叛出罗浮,罗浮门人见者杀之!你既是他的徒弟……”他打量了陶璋几眼,“我便砍下你一只手,以儆效尤,如何?”说着佩剑出鞘,剑锋直指陶璋的小臂。
陶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道:“我不是!我姓赵,我师父姓赵……”
“名字呢?”
陶璋吞咽了一下:“先生单名一个昔字。”
“赵昔?……”那人轻笑两声,放开陶璋命他起来,“他现今人在何处?”
陶璋勉强爬起来,看了一眼那人的模样,剑眉星目,长身玉立,却是个一等一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陶璋壮着胆子回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笑道:“你带我去见你师父,自然就明白了。”
陶璋懊悔得不行,且不说赵昔会不会因此将他逐出门外,他若真将此人带回家里,万一他是先生的仇敌呢?那他岂不是引祸上身?
那人眯起眼睛道:“小胖子,可不要耍那些小聪明。”
陶璋没奈何,只得老实在他前面出了酒馆,一路上想绕路逃脱,走了一大圈,以为把人甩脱了,一抬头,对方就站在自己五丈开外。
那人很不耐烦道:“看来非得切下你一只手来,才算教你个乖。”
陶璋看着寒光闪闪的长剑,抱头欲哭无泪道:“不敢了!不敢了!”
陶宅,林朝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冥思,忽而眉头一蹙,睁开眼,抓起身旁的佩剑,闪身来到赵昔的房间外。
房间主人本该早已入睡,此时却点起了灯,两道人影投射在纸窗上,细碎的话语声传来。
“你怎么……这幅样子……”
“我……”
林朝一把推开门,却见赵昔一身中衣坐在桌旁,手腕搭在桌面上,被另一个人紧紧握住。
赵昔听见他进来,起身道:“林兄。”
另一个人亦起身道:“这位是?”
赵昔道:“这是我在戏苍山认识的一位朋友,曾多番助我脱险。林兄,这是我温师兄,温石桥。”
林朝目光清冷:“你记得他?”
赵昔叹道:“见面之前不记得,见面之后,许多从前的事都想起来了。”
温石桥眯了眯眼道:“是我怠懒,一年没有联系你,你竟出了这样大的事。”他打量着林朝,“我师弟一路多承阁下照拂,敢问阁下何门何派?”
他目光扫过林朝脸上的薄铁面具,方才林朝推门之前,他竟丝毫未曾察觉,此人武功如此不寻常,怎么会和赵昔同路相伴?
“‘灵犀剑客’温石桥。”林朝不答话,淡淡道,“久仰大名。”
第39章 身份
罗浮门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圣手”季慈心的三个徒儿,唯有赵解秋是宋绎见过本人的。
赵解秋十岁时身中奇毒,被季慈心交给宋老盟主带往梦周山山脚的地底洞穴中,用那里极寒的钟乳床镇压毒性,也是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宋绎。
季慈心安顿好小徒弟后,就带着大弟子温石桥四处探访,每年回来那么两三次,试着用在探访途中搜刮到的各种古怪药材为小徒弟解毒。温石桥比赵解秋大五岁,赵解秋直至十六岁身上的毒才完全清干净,那时“灵犀剑客”已经名动江湖。
温石桥十几二十岁时,对自己这个小师弟不怎么喜欢,毕竟赵解秋每回解毒用的药材,都是他不要命地擒杀各类猛禽,潜入蛇虫环饲之地,或是和各路人争抢得到的。
辛辛苦苦弄来,给那小子吃了,不中用,又要去弄别的。
他还记得赵解秋是师父某回外出游历后带回来的,整个人瘦骨嶙峋,看着也才六七岁大,季慈心说他中了一种稀世难见的热毒。温石桥不明白师父的意思,季慈心便摸着他头笑道:“意思就是,就算是师父我,也没办法立马解开他的毒,你恐怕要有一个小师弟了。”
温石桥瞪大眼睛,他可是劈了一个月的柴,把厚厚一本《药王决》背得滚瓜烂熟才入的罗浮。这小鬼就因为生了一种他师父没见过的病,就能做罗浮山的弟子了。这前后对比差异也太大了。
这厢他还在震惊之中,那厢瘦弱得跟颗豆芽菜似的小孩子已经乖觉无比,从床上爬起来就向季慈心磕了一个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温石桥鼻子里嗤了一声,瞥眼看那小孩的模样,面黄肌瘦,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得像秋雨后的池塘水面。
季慈心也注意到他那双眼睛,叹了口气,手掌抚过他头顶道:“你姓赵,就叫赵解秋吧。”
季慈心一边医治赵解秋,一边教他医术,花了足足六年。等赵解秋的毒解了,温石桥的负担没了,就接过师父赐给他的剑,闯荡江湖去了。
再见到赵解秋时,发现他一改缠绵病榻时的其貌不扬,成了个面如冠玉的青年,挂着迷惑人的温和笑容,一口一个“师哥”。
温石桥没别的毛病,就喜欢以貌取人,几声“师哥”喊得舒服了,也就不在意以前因为这小子吃的苦了。再说师父前几年又收了孙讷,此人性格乖张,目无尊长,相比于他,赵解秋实在再省心不过了。
过往如走马灯,或许是他们见得太少,总觉得事事都还在昨天。
温石桥抓着赵昔的手腕,从他腕骨的经络一路摸上去,皱紧眉头道:“你可真行,当年那么多药材养好的身体,又给糟蹋成这个鬼样子。”
他又看着赵昔的眼睛,从前跟一泓秋水似的,此时却黯淡无光,看得人心烦难受。
赵昔面露惭愧,他如今落魄至此,实在对不起教养他的师门:“师兄……”
温石桥摸了摸下巴,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林朝:“你以前可都叫我‘师哥’的。”
赵昔不明白师兄和师哥能有什么区别,不过还是改口道:“师哥,你来泉门是为什么事?”
温石桥道:“京城李尚书家人请我来的,我欠他家一个人情,据说是想请我做个和事佬,帮他家化解和郁孤山庄的恩怨。”
赵昔讶异地挑起眉:“你和郁孤山庄的人有来往?”
温石桥笑道:“他们庄主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怎么,你也有事找他们?”
赵昔道:“我……”刚想说进天一阁的事,林朝忽然打断他道:“时候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赵昔才发觉自己光顾着跟温石桥说话,把林朝给冷落了。
他看了看林朝,觉得他没什么不耐的表情,但仿佛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不同于往常的丝丝冷意。
赵昔一想,让人家大半夜站着这儿听他们絮絮叨叨的确不妥,便要温石桥先回自己住处,明日再聚。又想起温石桥忽然找到这里,也不知是通过谁知道了他的下落,便问道:“师哥,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温石桥道:“我陪李家人赴宴,碰巧遇上你那个徒弟。不是我说,你这个徒弟又蠢又笨,长得还不出色,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赵昔哑然。其实按理说,陶璋一无出色的资质,二无和他过深的交情,他就这么答应了他的拜师请求,也未免太草率。况且他和陶璋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陶璋给他的印象还不怎么的。
但牡丹寨外,陶璋一见了他,便一口一个“先生”,倒是勾起他心中那个和他共过生死的少年的影子。
哪怕那场同生共死有韩音故意设计的部分,但当心头那口气过去,赵昔也不得不承认,在他孤身一人的时候,是韩音给了他慰藉和帮助。
即便欺骗和背叛不容原谅,可是不妨碍赵昔在听到陶璋唤他先生时,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道:“我入门后那几年,不也什么都干不了,还是个让师父操心的大累赘吗?”
温石桥想到那时卧病在床的赵解秋,虽然麻烦又没用,但总归聪明安静,比陶璋可强多了,不由冷哼一声,道:“我也懒得夜里赶回去了,就在你这凑合一宿吧。”
林朝的额角狠狠跳了两下,脱口而出道:“不行。”
温石桥立即反问道:“怎么不行?”
赵昔听这两人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忙道:“这也罢了,林兄你就回屋休息吧。我让师哥在我这屋凑合一晚。”
他会错了意,以为林朝不愿意和人同寝。温石桥和他是同门师兄弟,自然没有让他和别人挤一张床的道理。
林朝的唇线抿得紧紧的,又道:“不行。”
温石桥冷笑道:“我们师兄弟睡在一处叙叙旧,有何不妥?林少侠管得也太宽了。”
林朝对上他打探审视的目光,慢慢道:“温师兄大晚上地上门,怎么好让你和赵昔挤在一起。”
温石桥冷笑一声道:“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温师兄?师兄是你能叫的吗?
真正一头雾水的还是赵昔,他不明白这两人既无什么利益冲突,又没有仇怨,怎么就针锋相对起来。
虽然温石桥是他自己人,但和林朝同路这么久,少见他有这样对一件事十分在意的时候,赵昔不免心中奇怪,一时倒也没出言帮谁。
温石桥不耐道:“林少侠是什么意思?”
林朝抱着剑,往赵昔床榻上一坐道:“我的意思,是请温少侠去我房中歇息一晚吧。”
温石桥瞪着眼睛,没想到此人态度冷冽,行动起来居然十分无赖。
赵昔抽抽嘴角,这深更半夜,两个大男人,居然为了谁跟谁睡吵起了嘴架,说出去可真够丢人的。
叹了口气,接着说和道:“既然这样,林兄也是一片好心,师兄你就暂且去林兄的屋子休息吧。”
温石桥目光扫过这两人,心中生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勉强“哼”了一声道:“他的屋子是哪间?”
赵昔笑道:“是南边的厢房。”
温石桥甩袖出门而去。赵昔吹了灯,回到床边,脱了鞋,对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林朝道:“林兄,我就睡里边了?”
林朝“嗯”了一声。赵昔便在里侧躺好,闭眼了一会儿,忽然道:“林兄,你似乎对温师兄……颇有忌惮?”
林朝道:“他贸然出现与你相认,我难免有几分怀疑他的来历。”
赵昔叹道:“这也有道理。”
林朝道:“你只与他见了一面,就想起和他的往事了?”
赵昔道:“我想起十几岁那会的事了,我中了一种棘手的毒,师父和温师兄一直在照顾我。”
林朝身体僵了僵,道:“你还记得那时你在什么地方吗?”
赵昔眼皮动了动:“不记得了……夜很深了,林兄你也睡吧。”
林朝应了一声,赵昔的呼吸渐渐均匀。朗夜的清辉洒进窗内,林朝伸手取下那张覆盖了他大半张脸的面具,露出线条优美的轮廓。
第二天清晨赵昔缓缓醒来,先摸到一把冰凉柔滑的头发。手感很好,他忍不住多摸了两把。
“你醒了?”
听见对方冷冽的嗓音,赵昔才想到床上还躺了个人,清醒过来连忙缩手,两人起身拾掇齐整,到院子里去,下人送水来净脸。
温石桥走出房门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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