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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悬崖之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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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昔自幼便爱鹰隼之类的灵鸟,先前在宋绎院子里不肯跟他走的明珠,是孤鸿老人当年送给宋绎的,却多半由他养大,只是灵隼认主,终究还是跟了宋绎。
他想路途虽长,养一只半大的隼也不麻烦,便让陶璋使唤下人去将那隼带过来。两个多月,幼隼的羽翼也都长全,蹲在鹰架上,个头虽不大,却十分矫健有力。它倒还认得赵昔,一个劲地朝他扑扇翅膀。
赵昔看了看,讶道:“你兄长看来也是爱隼之人,我虽告诉了你如何养隼,但外行之人是养不了这样好的。”
陶璋笑道:“我大哥看着斯文,其实爱养猛禽猛兽,和先生还有些像呢。”
赵昔笑了笑,陶璋又和他依依惜别了几句,赵昔嘱咐他不必到城门口相送,才作罢离开。
午后,赵昔和温石桥辞别季慈心还有孤鸿老人,向西城门口去了。韩音等人约好和他们在此处汇合。
到了城门口的一家客栈见面,原来杨丞相父子也一身便服,来给韩音送行。
那兄弟六人中的老大和杨丞相低声说着什么,赵昔两人在不远处和他余下五个兄弟坐着。赵昔耳朵本就灵敏,听见“平反”“圣上”等语,只作不知。
等和杨丞相辞别后,才真正上路。赶路的都是身怀武功之人,韩音又日日运功替赵昔解毒,所以赶路虽疲惫,却也没什么大事。
一群人并不是直向关外而去,因为韩音还要经过淞县附近的商洛山,去见他母亲。
赵昔没有跟着韩音他们上山,他想若进了村子,必定要见马家人,见周婶,周婶若问他阿云的近况,他必定如实以告,但周婶又是明里暗里想要阿云做他的侍妾,到时候若生出什么误会,不如不见的好。
韩音等人上了山不过半日,又下了山来,赵昔问道:“怎么,周夫人不肯和你们走?”
韩音低着头,眼睛红肿,想必是哭过了:“娘说,她想守着爹的尸骨过完下半辈子。”
赵昔想的就是这个结果,当日和韩冰见面,她便透露出这股意思。微微一叹,安慰道:“好在你们将药带了上去,也免得周夫人下半辈子受五感失灵之苦。”
跟着的人又百般劝慰,韩音才稍稍打起精神,对赵昔笑道:“母亲不肯跟我走,大不了我每年都来看望她就是。”
赵昔也笑了笑,众人在山下又歇了一会儿,又赶向下一个落脚处。
温石桥一路上冷眼旁观,趁无人时对赵昔笑道:“这雪山的少主的确黏你黏得紧啊,你对他施了什么咒?”
赵昔道:“不过是个小孩子,从前做了点错事,想着法儿补偿罢了。”
温石桥挑眉道:“做了什么错事?”
赵昔道:“旧账一笔勾销,不提也罢。”他想若是如实以告,温石桥还得跟韩音翻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此,终于在入冬前赶到了关外。
关外越是混乱的地方,韩音等人仿佛就越畅行无阻,又走了数天,终于上了雪山。
赵昔和温石桥早听他们的提醒备了厚厚的冬袄。而韩音他们却仍旧穿着薄薄一件两件单衣,在雪地里牵马而行,谈笑风生。温石桥内力深厚,还算行动自如,而赵昔走在他们之中,倒显得有些窘迫。反倒是他肩头的黑隼,居然也不惧寒冷,羽毛被雪光映得发亮。
直到翻过两座山峰,那兄弟六人里的老四笑道:“再走一个时辰,两位就可看到好风景了。”
赵昔先前不明其意,走着走着,发现雪越来越稀薄,一个时辰后,众人已经踏在浅浅的草地上了。
再接着走,草地成了草丛,到了黄昏时下山,丛木连着树林,流水潺潺,仿佛一步跨过了冬春。
连温石桥都不由感叹:“真奇也。”
众人上马,过了树林,只见一三人高的立石,上面风吹雨淋的四个大字:“曲径通幽”。
忽见前方两个人影掠过,停在他们面前,笑道:“少主回来了!”
这两人一个接引,一个前去报信,渐渐夜幕低垂,繁星如许,众人到了被灯火照亮的所在。
一群侍从模样的人上来,替他们解行李,牵走马匹,韩音转身向赵昔道:“先生,先进大厅吃点东西吧!”
他身旁侍女笑道:“少主,廷主和未然少主在里面等着你呢。”
韩音一听便皱了脸,道:“等着训我么?”
侍女掩唇笑道:“这我可不知道,廷主吩咐了,请远来姓赵的客人一同进去。”
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自然要恭敬些,赵昔拱手笑道:“烦请带路。”
温石桥对赵昔道:“你随机应变,别给他们欺负了。”赵昔笑着答好,他才由下人领去了歇息的房间。
韩音低声对赵昔道:“我叔叔脾气不好,先生你别见怪。”
赵昔亦低声道:“我还没见过你叔叔呢。”
四人从正门一路走到大厅,只见正厅里坐着个面貌英俊的男子,气势迫人,赵昔和他打上照面,便确定此人武功不在从前见过的高手之下。
那男人身旁还坐了个美丽的少女,眉眼轮廓颇有些异域风情,看着只比韩音小一点儿。
男人沉声道:“罗浮门人,久仰。”
赵昔拱手道:“阁下想必就是家师旧友,程仪风程大侠。”
程仪风尚未答,那少女先扑哧一声,肆意笑道:“这个人怎么把中原习俗带过来了,我们这里可没有‘大侠’。”
程仪风道:“未然,不可无礼。”韩音也瞪她一眼道:“你对我先生尊敬些。”
少女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私自偷跑闯祸的可不是我。你少给我下马威。”
韩音还要和她辩解,程仪风先道:“听说你要替这位先生解寒毒,你的功夫才练到几成火候,就敢在外人面前夸海口了?”
第64章 深雪
韩音素来不可一世,却不敢违逆他这叔叔的话,低头道:“先生的病拖不得; 况且我日日替先生走脉; 不失为一种修炼的办法……”
程仪风一双眼将他看了个透。赵昔道:“是在下迫不得已求了韩音; 想借助大雪山的绵阳神功驱除寒毒,还请程大侠毋要怪罪。”
程仪风目光转向他; 淡淡道:“昔日季老先生对我多有照拂; 今日搭救赵先生,也是举手之劳。只是我这侄儿妄自尊大,在外逞强好能,我非管他数月禁闭不可。”
韩音急道:“我若关数月禁闭; 那先生的毒谁来解?”
程仪风道:“大雪山还不缺一个修习绵阳神功的弟子,何须你亲自来。”
韩音道:“可是他们……”
“住嘴。”程仪风打断他道,“你修行尚浅,若不勤勉用功; 如何帮人家根除寒毒?”
叔叔教训侄子; 赵昔是半点插不上话,眼看着程仪风唤了两个弟子上来,将韩音带走。大厅中只剩了程仪风、他还有那美貌少女。
程仪风这才缓和了脸色道:“我这侄儿顽劣,若不施威训斥他一顿,恐怕将来惹出的祸事更加无穷。”
赵昔笑了笑道:“难为程大侠一片苦心。”
那美貌少女跳下座椅,绕着赵昔转了一圈,笑道:“哎,你这‘大侠’‘大侠’的听来实在别扭,就像这里的弟子一样,叫我义父‘廷主’如何?”
赵昔从善如流道:“廷主。”
程仪风颔首道:“还请先生近前来,我替先生探探体内寒气。”
赵昔便上前,程仪风伸手按上赵昔的曲池穴,探入一股内力。赵昔只觉一股温暖浑厚的真气从他的手臂向上游走,与韩音的内力虽一脉相承,却不可同日而语。
程仪风道:“果然十分厉害。”收了手道,“先生中这寒毒多久了?”
赵昔道:“五年有余。”
程仪风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好在我们这里冬春交加,催生出许多灵物,先生不妨先吃些药温养一段日子,等音儿小有所成,再出关替你走脉。”
赵昔听他如此说,倒生出不小的兴趣,笑道:“既然到了这世外桃源,诸事不烦于心,在下可要好好见识见识这里的风土。”
程仪风笑了一下,他也是极英俊的男子,虽年岁颇大却不损风采,这一笑春风化雨,分外好看。那少女在旁瞪大了眼睛,一拍赵昔的肩膀道:“姓赵的先生,你还没问我的名字呢!”
赵昔拱了拱手笑道:“想必这位便是未然少主?”
程仪风道:“小丫头罢了,先生只叫她未然即可。”
等赵昔从大厅出来,便算是真正安顿在这里了,他随仆人到了住处,先去温石桥的房间。
门虚掩着,赵昔推开,只见温石桥坐在灯下,擦拭他那把“灵犀”。见他进来,便道:“对此处可还满意?”
赵昔道:“这昆廷的廷主看着不怒自威,却还好说话。”
温石桥笑了一声,赵昔在他面前坐下,他便看着他道:“既然能住下来,那我就先离开,等过一阵再来看你。”
赵昔摸了摸鼻子,笑道:“好像从小到大,都是我劳动师哥。”
温石桥哼一声道:“这是我的命罢了。从小到大,你也只有觉得对不起我的时候,才会喊我‘师哥’。”
赵昔讶道:“果真?”
温石桥道:“你说呢?”见赵昔果然认真思索起来,便将剑放在桌上道:“时候不早了,你今儿赶了一天路,快去歇息吧,否则明天就爬不起来给我送行了。”
赵昔笑了,点点头道:“是。”
第二日温石桥清早起来告辞,程仪风派了弟子送他一直到雪山外。赵昔把他送到来时那片浅草地处,被他阻住道:“再走又是不便,我已和这里的人商定,每隔三个月进山来看你一次。等下次再见吧。”
赵昔便看着他离去。
于是在这四面雪山环绕之地安顿了下来。昆廷中的人虽然武功精纯,却都与世无争,安居此地的还有一群回人,据说少主未然便是他们一族的女儿。
赵昔在此处,随他们采药,练功,听昆廷的长老训讲,学回人文字,日子竟过得从未有过的平静。
只是韩音自那晚闭关后,便再没有露面了。未然悄悄和他说,程仪风动了怒,这一闭关起码三个月,还得是武功有所精进。
不知不觉,时间就这样悄然度过。赵昔用此地生长的药草重新替自己配了一副方子,静心休养。
到了温石桥再进山探望他的日子,赵昔却发现他带了伤。
温石桥知道他会问,等坐下来,先将樊会的信递给他。当日赵昔匆忙离京,只托人给樊会带了封信,此次他的信中便责怪他不辞而别,又惋惜他去了那与世隔绝之地,明年春天的牡丹花期,又看不到名动天下的墨牡丹了。
温石桥道:“上回走之后,我在关外待了两日,向南走,听沿途武林的风声,朝廷平叛之后,皇帝钦点了功劳卓著的新任武林盟主,如今武林盟已不是宋绎当家了。”
赵昔道:“那是谁?”
温石桥见他听自己提起宋绎,却十分的漫不经心,便放下心来道:“还能有谁,除宋绎外名正言顺的,也只有宋舟一个。”
赵昔点点头道:“他步步为营,不正是为了这个位子吗。”又道:“不说这个,你且说说你是为了什么受伤。”
温石桥一手剑术,江湖上实在极难找得出对手。
温石桥瞥了他一眼,道:“是宋绎。”
赵昔一怔道:“你如何与他碰上的?”
温石桥顿了顿道:“在碧血潭和他交了一次手。”
赵昔心里一沉道:“你去碧血潭做什么?”
他知道世间相克之物都是相生的,碧血潭旁生长巫心海棠,而谭中则由一种蛇名为“碧鳞”。正是孤鸿老人所说的能解极寒的极热之物。
温石桥道:“你只有两年时间,我们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这雪山里的人,总要想条退路。”
赵昔沉声道:“我都不担心,你何必着急?师兄难道非要陷我于两难境地?”
温石桥给了他个栗子道:“正是你这凡事不关心的样子,看得我着急!”
赵昔挨了他一下,无奈道:“好吧。那又为何碰上宋绎?”
温石桥道:“他和我抢鳞蛇的蛇胆,我们在谭边就打起来了。”
赵昔愣了愣,一时无言。宋绎为何要千里迢迢赶到碧血潭,抢那鳞蛇蛇胆,难道是他想的那样?
要真那样想,又未免有些太自作多情。
温石桥看着他道:“你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心软吧?”
赵昔闻言笑了笑道:“他做什么事与我无关,又何来心软?”
温石桥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
温石桥只在此处停留了一天,确认赵昔的身体的确有所好转,便离开了。
他走时赵昔嘱咐道:“师兄若想替我再找条后路,我不拦着,但请师兄不要再考虑用寿数换我的性命,我活着只想轻轻松松,不想欠着谁的。”
温石桥知道他是八匹马拉不回来的性子,只得叹道:“你放心,鳞蛇蛇胆已被宋绎抢去,我再要用这个办法,也求路无门了。”
赵昔皱了皱眉,也就不多言了。
于是又恢复在山中平静的日子,此处的回人很擅研药,赵昔便和他们一起,借阅他们的古方,几个月下来也小有所得。
那小少主未然自幼在雪山里长大,从未出外看过,之前韩音偷跑出去两次,和她提起外面的繁华世界,引起她无限好奇,可惜程仪风威严甚重,她不敢违抗。此时来了个赵昔,却是走遍过大半个中原,看过无数奇景的,他看这小姑娘虽然骄纵了些,倒是天真无邪,又想起阿云,于是被她缠着,也说些外面的故事。
少女越听越起劲,索性练武之外,就跟着赵昔上山去采药,沿途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那些回人很喜欢她,都不嫌她鼓噪,赵昔也只好边走边答。
温石桥走后的第五天,数名回人和赵昔还有未然同往常一样,走到最靠近被雪覆盖之地的那一带的树林采药,正边走边说那古方上的药性分量,忽然赵昔背篓上的黑鹰扇了扇翅膀,飞到树梢上,似听见什么异动。
赵昔停下来,只见它忽然鸣叫一声,飞在前面给众人带路。
回人们不明所以,但见赵昔跟着它走,也都一同跟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异动的来源。
一个人影靠着树干,一身青黑袄衣带斗笠,低着头,遮了面目,像是正坐在树下休憩。
未然从小就在这周围的山野行走,还是第一次见到未经弟子接引跑进来的生人,不由第一个走近道:“喂,你是什么人敢闯进大雪山?”
赵昔道:“少主勿动!”
猛地将她向后一拉,只见她方才所在之处剑光一闪,若不是赵昔拉得及时,只怕此刻已经人头落地。
未然惊魂未定,抬起头,但见一双深雪一样寒冷的眼睛,没有感情地望着她。
第65章 如烟
众人头顶一声鸣叫,抬头见时,一只浑身雪白的灵隼停在枝头; 比赵昔肩上的黑隼大上一圈; 静静地看着众人。
赵昔拦在未然身前; 看着那提剑而立的黑衣剑客。未然拉拉他的衣袖道:“哎,你认识这人啊。”
赵昔轻轻颔首; 对那人朗声道:“宋盟主; 你……”
话未说完,忽见宋绎直挺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未然瞪大眼睛,宋绎的斗笠翻在一边; 露出整张脸,她忍不住越过赵昔往前两步。她兄长韩音和义父程仪风都算是难得一见的英俊了,可宋绎这样布衣风尘不掩光采的美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刚刚险些死在对方剑下; 但她还是小声对赵昔道:“他是受伤了吗?”
赵昔看了宋绎一眼; 冷声道:“不论此人怎么样,方才他差点取了少主的性命。他的事还是不要管的好。”说着转身往回走。
“哎,你!”未然连忙跟上去,一边回望一边道,“你明明是认得他的!说不定他跋涉雪山就是来找你的,你怎么能把他扔在林子里不管呢!”
赵昔道:“他是中原顶一流的剑客,流落荒郊野外也死不了,况且赵某惜命,可不想被人取了首级。”
未然道:“可是……”
赵昔沉下了脸道:“少主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们还有廷主想想,若你有什么不测,赵某难辞其咎。”
他提了程仪风,未然只好作罢。况且看赵昔平日温温吞吞极好说话的模样,没想到这乍一冷下脸来,倒让人不敢生出忤逆之心。
闹了这一出,赵昔也没了采药的心思,径直挑了条近路,和回人们往山下走去。
未然虽听了话,心里却一直想着那剑客,翻来覆去心情郁结,忽听前方流水叮咚,便道:“我渴了。”
这里的泉水甘甜,她一说,大伙都有些想喝了。便来到泉眼旁,放下背篓,拿木筒接了水,席地而坐,权当小憩。
未然心有旁骛,便离了众人稍远些,两只眼睛漫无目的地乱晃,忽见丛林中一个人影一晃,她一眼认出那是方才的男子。不由心里一喜,旋即又想到这人先前差点杀了她,又有些害怕,于是连忙跑回赵昔身边。
赵昔正想着方才对这小姑娘太凶了些,看她一路兴致缺缺,要想个办法安抚她。见她自己跑回来,便道:“怎么了?”
未然眨眨眼道:“先生,那个人追上来啦,就在我们后面不远。”
赵昔一怔,只觉得有些棘手,待要起身去找宋绎问个清楚,又怕纠缠起来惹人误会,再三考虑,仍道:“不管他,等过了‘曲径通幽’的石碑,自有人拦住他。”
未然见他这般处理,撅了撅嘴,闷闷地坐到一旁去了。
赵昔却不想再多留,起身招呼还在休息的回人,尽快回去。
一路上不知是因为未然的提醒,还是他的直觉,总觉得背后有目光停驻在他身上,实在难受。
直到山下,过了“曲径通幽”,这种感觉才慢慢平息。
到了住处才不到正午,赵昔拿了两个回人的古方,去向昆廷的长老讨教,出来时便遇上未然等在外面拦他。
赵昔便停住脚道:“今日又想听什么故事?”
未然拉着她去自己的庭院,摆上茶点,眼睛一转,笑嘻嘻道:“我想听顶一流剑客的故事。”
赵昔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未然以为他又生气的时候,缓缓道:“剑客苦修,日子乏味,没什么好听的故事,而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怕是讲不出什么来。”
未然失望地“哦”了一声。
赵昔笑道:“不过我倒是可以讲个和剑客有关的故事。”
未然忙道:“你快说。”
赵昔道:“有一个小孩,无父无母,但有幸碰到了一位很好的师父,从小跟着师父师兄东奔西走,渐渐长大。有一天他的师父告诉他,你病得很重,不能再跟我们走了,我把你寄养在一位朋友那里,每个月来看你,你要照顾好自己。那个人去了他师父的朋友家,遇到了年纪还小的剑客。”
他看着一脸好奇的未然,笑了笑道:“那时剑客还没有那么厉害,日子也没有那么乏味,机缘巧合,他帮了这个人很多,让这个人觉得,除了师父师兄,还有第三个人会对我好啊。况且剑客又生得很好看,那人就一直跟着这个好看又好心的人,即便剑客觉得他烦,他也认为,如果真觉得他烦的话,一剑把他打趴下扔出去就好了,没有动手,说明还不是那么烦的。”
未然咯咯笑道:“这个人也太厚脸皮了。”
赵昔点点头笑道:“我也觉得。后来就不是厚脸皮这么简单的事了。等那个人明白什么是喜欢之后,他离开了剑客,花了几年时间把病养好,跟着师父努力学本事,直到剑客受了重伤,危急关头,他又回到了喜欢的人身边。”
未然的脸变得红扑扑的:“啊,那剑客一定被他的真心感动了吧。”
赵昔摇摇头道:“或许感动了吧,但你会因为一个人救了你的命就爱上他吗?这个人为了救剑客的命花了很大的代价,但他的喜欢是无望的,即使无望,他也要强硬地留在剑客身边,不允许别人靠近他。渐渐地,有了隔阂和误会,这个人也越来越消沉,直到有一天,有人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他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他还是跳了下去。”
赵昔讲得很慢,他惊讶于自己可以这样把过去半是玩笑半是谈资地讲出来,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惊讶过后,他再看未然,却见她眼泪哗啦啦地流满脸颊,一边拿袖子擦脸一边抽噎道:“你这个故事太讨厌了,太讨厌了!我不要听这样的故事!”
赵昔哭笑不得,连忙安慰道:“好吧,好吧,我说实话,这个故事是我编的,没有这样的人。”
未然还是哭道:“我不相信。”
赵昔道:“这样吧,我告诉你,这个人掉落悬崖之后,侥幸没有死,不光如此,他还忘记了以前那些难过的事,重新去闯荡江湖了。”
未然止住眼泪,默然半晌,小声道:“剑客没有去找他吗?”
赵昔笑着拿手帕给她擦脸道:“为什么要去找他呢?他们本来就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相忘于江湖,就是最好的故事。”
未然扭着手帕道:“才不是。”
赵昔看着她,轻叹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世事如此,不必勉强。”
离开未然的庭院,回到住的屋子,赵昔又开始像往常一样,整理药材,翻查药典。傍晚吃过晚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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