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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悬崖之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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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音顿了顿,嘴硬道:“我留着自己用,谁说是给你的了?”
赵昔挑眉道:“噢?可你买药的钱是我付的,要想拿回去,先得还钱吧。”
韩音哽住,憋红了脸道:“就那两钱银子还要追债,小气!”
赵昔摇摇头,指指茼蒿道:“吃吧,正好这东西安神,吃完了煎上药,吃了药再睡。”说着起身,他重伤导致身体亏损,所以十分重视养生,每到掌灯便睡下以养精神。
走到里间,回头一看韩音,他正夹起茼蒿往嘴里塞,眉头皱得死紧,少年人大多爱吃荤腥,不喜欢素菜,赵昔笑了笑,进屋睡下了。
至于韩音为何受伤,是遇上了什么人?来人是正是邪,武功如何?这些赵昔都没有问,韩音要说,自然会告诉他,要不肯说,都是萍水相逢之人,他也不能强求。
第二日赵昔照例为齐大少爷和齐大小姐把脉施针,及至中午,来了位小丫鬟,脆生生道:“我们老爷夫人请赵大夫过去用午膳。”赵昔便跟她去了。
饭席之上,齐大官人和李氏频频令人劝酒布菜,赵昔推辞说身体不宜饮酒,又换了好茶上来,齐大官人笑道:“请大夫过来,是有一事相商。”
赵昔停箸道:“什么事?”
齐大官人道:“托大夫的鸿福,我那妾侍白氏已身怀有孕,因她这喜脉是大夫诊出来的,所以再三和我请求,要大夫您亲自为她安胎,自然,大夫已照顾了我一对儿女,恐怕余力不足,不过为她再三恳求,还是问问大夫的意思。”
赵昔道:“白夫人赏识,赵某本无可推拒,但正如官人所说,一人照看三人,未免有不到之处,所以还是请官人另择良医,白夫人若想要在下为她看胎,随时命人来喊便是。”
齐大官人闻言,叹道:“大夫想得周全,是我唐突了。”
第7章 阴私
饭毕,赵昔向齐大官人夫妇告辞。他走后,李氏从屏风后走出,向齐大官人递茶道:“自打婉儿得病,咱们都以为她是在外头沾了什么脏东西,谁知竟是中毒所致。其实仔细一想,婉儿卧病前曾和咱们一块去到洛阳,那染心台的花宴,人多手杂,莫不是有人在那时做了手脚?”
齐大官人皱眉道:“可我行商这么些年,家里有你把持,外出也一向谨慎,从不得罪于人。会有谁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在咱们女儿身上下手?”
李氏缄默不语,齐大官人又道:“再者,哪怕婉儿是因此得病,洛儿的毒又从何说起?”
李氏面色一黯,齐大官人目光扫过她素淡的眉眼,道:“大夫和我说,婉儿的毒是积累而成的,可她人在深闺中,除了跟咱们走过一次洛阳,再没有和外人接触。那么有谁能守在她身边,不断地给她下毒?”
李氏倒抽一口凉气,道:“老爷的话,不是说……”
齐大官人沉声道:“依我看,仇家是没有的,就怕家贼难防。”
李氏怔了怔,咬牙道:“老爷明鉴,府里那些下人,我不论家生的买来的,向来一视同仁,情理之内能宽则宽,不敢叫齐府落一个苛待下人的名声。是谁如此狠毒,竟要害咱们齐家绝嗣!”
她素来端稳克制,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模样,倒叫齐大官人感叹,手轻轻搭在她手背上道:“你也不要太过激愤,既然是内贼,报官多有不便,我已命人暗中查探,有赵大夫在,想那凶手也不敢妄动。”
李氏点了点头,眼角溢出泪光道:“老爷,我真是害怕极了……”
她这番无助情态,矜持中多了两分柔软,让齐大官人忆起他们新婚时的亲热厚密,如胶似漆,不觉生出几分歉疚,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到自己怀里道:“玉琴,这些年……”
李氏头倚着他的肩膀,落泪道:“妾身服侍老爷这么些年,托上天眷顾,教导婉儿,又生下洛儿,相夫教子,安守本分,不敢有违心违德之举,谁知儿女仍躲不过这一场劫难,好在两位姨娘中,寻雁已有了身孕,老爷总可以安慰一二。”
齐大官人叹道:“你,自然是很好的,这事怪谁也怪不到你身上。”
夫妻俩温存了一会儿,李氏又道:“方才老爷说孩子的病是府中有人作梗。妾身思来想去,婉儿病倒之前,并没有买进府什么下人,家生子的父母都是打老夫人年轻时就跟着的老人了,知根知底,也难做出这样事来。倒是有两个人,妾身不知该说不该说。”
齐大官人道:“事关孩子的性命,你直说便是。”
李氏迟疑片刻,道:“两位姨娘,都是在婉儿得病前半年进门的。”
齐大官人道:“你说寻雁和阿秀?可寻雁是你两姨妹子啊。”
李氏笑道:“妾身没有疑虑她们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齐大官人怔了怔,叹了口气道:“寻雁是你的表亲姐妹,来历分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倒是阿秀……”提到素来心爱的妾侍,又忍不住叹息。
李氏微笑道:“阿秀妹妹是老爷亲自带进府的,她脾气又好静,不爱和人往来,妾身对她知之甚少,倒不知她家中在何处?”
齐大官人道:“她……不提也罢。”说着站起身来,“我去瞧瞧寻雁,她自打有孕之后就常泛脚疼,闷在屋子里,你该多陪陪她才好。”
李氏应着,起身送他至屋阶前,目送丈夫走出院子后,转身回到屋里,唤来小童抄写经书,自己在佛像前诵经了一个时辰,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吩咐丫鬟:“我去瞧白姨娘。”
来到白寻雁的小院,果然齐大官人已经离开,白寻雁一人独卧在榻上乘凉,李氏笑道:“妹妹。”
白寻雁看到他,也笑盈盈道:“姐姐。”命人搬来一个绣墩,又叫丫鬟都出去守着。
李氏坐下,看了看白寻雁的肚子,叹道:“妹妹真是好福气啊。”
白寻雁道:“有没有福气都难说。我已照咱们先前说的,把小秦淮亦有人中此毒的事告诉了老爷,柳氏是从哪被老爷带回来的,咱们心里都有数,这下他想不怀疑都难了。”
李氏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道:“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担惊受怕,洛儿不醒我担心,有人救他我还是担心。这赵大夫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连这样的毒也可以解?”
白寻雁目光闪动道:“我看他身体羸弱,武功全无,倒不像是武林中人。”
李氏道:“武林中人?”
白寻雁瞧了她一眼,笑道:“姐姐害怕了?你放心,我让他天天来给我把脉,就不信探不出他的来历。再说了,柳氏出身小秦淮这样的地方,你怎知她没有武艺傍身,小秦淮,可是世人传言魔教残孽尚存的地方啊。”
李氏勉强笑道:“这……妹妹,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武林魔教,实在鲜有耳闻。就不必多言了吧。”
白寻雁掩唇笑道:“姐姐可不是普通妇道人家。普通妇道人家,怎么会想到用毒杀人呢?”
李氏顿时脸色惨白,白寻雁接着笑道:“姐姐别紧张,我这是夸你呢。自古无毒不丈夫,咱们小女子为了孩儿的前程,也只能学一学男人了。”
李氏面上笑着,握帕子的手却捏得死紧。
却说这厢席尽后,赵昔从李氏的小院出来,引路的是个和七宝一般大的小厮,很是殷勤,赵昔问了他名字年纪,随手拿一点碎银子赏他道:“我初来乍到,又身在内宅,府上女眷众多,还请你与我说说,省得闹出尴尬事来。”
小厮收了银子笑道:“这有什么的,大夫只管问,小的只管答。”
赵昔道:“我看你们大小姐病得很重,来探望的人却少,不知是何缘故?齐夫人并不是她的生母么?”
小厮道:“可不是,大小姐的生母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后被老爷看中,提拔做了姨娘,生大小姐那会儿难产,早早地去了。大小姐自幼养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病故,才移到夫人身边教养,她虽是庶出,可是老爷偏疼女儿,大小姐又聪明非常,三岁时便会读书写字,老爷爱得不得了,连后来夫人生下大少爷,都比不过大小姐的宠爱。”
赵昔点点头,小厮想起一事又道:“还有一桩好笑事,大夫,我告诉您,您可别说是我说的。”
赵昔微笑道:“这个自然。”
小厮道:“大小姐聪明,打小被老爷当男孩儿养,脾气也和别家小姐不同。先前大夫您没来时,府里都传大小姐是犯了相思病。”
赵昔挑眉道:“这如何说?”
小厮道:“三月正中的时候,洛阳城那边有传言,说有人养出了黑颜色的牡丹,引得南南北北的达官贵人,都携家带口地来看,老爷正巧在家,就带了夫人,大小姐还有柳姨娘去瞧新鲜。谁知到了那牡丹园里,一群富家小姐正赏花呢,偏咱们小姐溜了出去,不知在哪撞上个陌生男人,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直说此生‘非君不嫁’,把老爷夫人气得呀,骂了一顿关在房里不许出门,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赵昔道:“哦?可有人知道那陌生男子的来历?”
小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小姐此举有损声誉,老爷夫人气得不轻,哪还会去打听那人的底细呢,况且连名字都不知道,又能上哪去打听呢。”
赵昔笑了笑,不再多问,转而把话引开道:“那么除了齐夫人,官人的两位侧室夫人,均无所出?”
小厮道:“除开白姨娘正有孕,没有所出,之前老爷的专宠柳姨娘也没有孩子。说来也奇怪,柳姨娘还是赶在白姨娘前进门的,又很得老爷喜欢,怎么反倒是白姨娘先有了孩子。”
小厮机灵,见赵昔对这两位的事似乎颇为留神,便道:“白姨娘是年前来投奔夫人的,闺名寻雁,是夫人的姨表妹子,因为家道中落,无处可去,便由夫人做主许给了老爷做妾。柳姨娘是去年七月进府,老爷亲自带回来的,她素日不爱和人说笑,我们知道的也少,只听老爷喊她‘阿秀’。论模样,她比白姨娘还要好上一分呢。”
两人一问一答间,已走到齐大少爷院门口,小厮正说得带劲,忽听前方一人冷飕飕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说,被老爷夫人听见,你的皮还要不要了。”
小厮吓了一跳,往前一看,原来是七宝,松了口气道:“你作甚么要吓我,是大夫叫我说的。”
七宝哼了一声。小厮瞅瞅他,哈哈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见大夫只问我不问你,心里不乐意了。”
七宝恼羞成怒道:“你!”
小厮一下躲到赵昔身后,冲他扮鬼脸道:“这也要吃醋,小气鬼,小气鬼。”说着窜出院门跑开了。
赵昔笑着拦住气得要追出去的韩音道:“这小朋友倒有趣,也罢。你特意等在门口,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第8章 风字
韩音望了赵昔一眼,默默不语,转身进屋。
赵昔随他进门,韩音拎起茶壶为他斟了一碗茶,二人的身份还是主仆,还是要做出主仆的样子的。
赵昔让他跟自己到里间,道:“就在这里说吧,我耳力不错,四周若有人靠近,我听得见的。”
两人相对而坐,韩音道:“昨日我出府去买药,在街上碰见了你来那天拜访齐老爷的人,那个穿道袍的人。”
赵昔皱眉道:“你和他交手了?你的伤……”
韩音摇头道:“我的伤是我自己打的。当时还有一伙人在追我,我为了自保,装作被那道士打伤的样子,趁他们撞上缠斗时溜了回来。”
赵昔会意道:“原来如此。那么追你的那伙人又是谁?”
韩音沉默了会,道:“先生,你有所不知,我是白鲸教的人。”
白鲸教,赵昔认得这个名字,传言魔教灭教后,残余的一支逃到了昆仑以北,自名为白鲸教,躲在雪山北侧休养生息,到如今已过去三十年了,当年剿魔的前辈要么作土,要么隐遁,中原也成了朝廷和武林互往为利的天下。只有武林盟仍设有“风”字堂,负责搜剿魔教残留在关内的余孽。
韩音紧紧地盯着他:“先生,你不信我么?”
赵昔道:“你是想要我信,还是不信?”
韩音道:“不论你信不信,追我的那伙人正是白鲸教人。我爹年轻时和我娘相遇,私定终身,可我爹是教内散人,我娘却是中原韩家的女儿。”
赵昔蹙眉道:“韩家?掌法闻名天下的那个韩家?”
韩音目光灼灼道:“不错,我娘是韩家一个旁支的女儿,她一生下我,就被韩家的人抓走了,我此次下山入关,为的就是带回我娘。”
赵昔道:“既如此,那些人为何要追你?”
韩音抿唇道:“我爹半年前病故了,他们容不下我。”
赵昔目光落在他垂下去的颈项上,微微一叹道:“那么那道人是什么身份,为何白鲸教的人一见到他就引戈相向?”
韩音道:“那道士身上挂了一个腰牌,刻着朱漆小字,白鲸教的人一见那个腰牌,就骂他‘武林盟的走狗’,一伙人斗成一团,我才趁机逃回来的。”
赵昔神色一动:“朱漆小字的腰牌?可是象牙做的,写的什么字?”他一边问着,脑海中一样东西慢慢浮出水面。
韩音道:“写着一个‘风’字。”
“‘风’字,武林盟的人……”赵昔似乎抓到了某些线索,正欲细细地往下想,忽然脑内钝痛,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滴下来。
韩音惊道:“先生!”
赵昔勉强朝他笑笑道:“我重伤未愈,刚才……可能是神思过度,无妨,你先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
韩音听话出去了,赵昔看着他离开,闭上眼,握紧了拳头。
这厢李氏从白寻雁的院子里出来,寻思片刻,转而向齐大官人的书房去。
齐大官人听了她的提议,十分讶异道:“请武林盟的两位来调查下毒之人?玉琴,你如何想出这法子的?”
李氏道:“妾身也是没有办法,可是凶手一日不被查出,我心里总是不安,婉儿洛儿已遭毒手,谁知道他下一个对准了谁呢?”
齐大官人眉头紧皱道:“可是武林盟向来只在各地处理武林的事,咱们不过是普通人家,又与他们什么相干?”
李氏道:“老爷不觉得,这毒蹊跷的很吗?一般人谁能弄得这样的东西?”
齐大官人蓦地抬头与她对视,李氏不由心中微栗,却听齐大官人沉吟道:“你说的也有两分道理,这是个办法。我自有考量,你先回去吧。”
李氏暗暗地松了口气,欠身道:“是。”
韩音在外头坐了半个时辰,赵昔才从里面出来,神色恢复如常,见到他便笑道:“你一直在这儿?”
韩音点了点头,赵昔拿过他的手腕切了切脉道:“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从今晚开始便服治你背伤的药吧,每日早中晚各一次,不可懈怠了。时候不早了,先去煎药。”
韩音依言起身,赵昔又道:“还有,你昨日碰上武林盟,你聪明逃过一劫,但武林盟和魔教势不两立,从今往后,也不要出府了罢,省得招来祸端。”
韩音道:“我明白。说来奇怪,这武林盟又不像宗派,里头的人都是从何而来?”
赵昔在桌边坐下道:“武林盟的子弟都是当年剿魔战中前辈的后人,当年各大世家门派为了剿魔组成武林盟,战后不少前辈作土,他们的遗子或门徒就都投身武林盟,还有数年来各门派弟子主动请入。一入武林盟,从前的师门亲故就都得撇开了,只为盟中做事。”
韩音心思机敏,闻言道:“那那些从前惹了仇家的人,为了躲仇杀,也可以到武林盟中避难了?”
赵昔笑道:“你想得倒通透,不错,一入武林盟,连婚姻子嗣之事都要斟酌,代价是极大的。所以杀害武林盟中人,也会被列为魔道一流,遭受风字堂挂名追杀。”
韩音警醒道:“‘风’字?那不就是……”
赵昔道:“你昨日遇上的,恐怕就是到淞县一带执行堂务的风武卫了。武林盟除武卫外,还有刑卫,专司刑罚。”
韩音听了,默默记在心里,他在家时虽有人提及中原武林盟,却从未有过这么详尽的解释。
之后三天,二人都心照不宣,除了去给齐大少爷和小姐切脉施针,其余都呆在屋子里。韩音到底是十四岁的少年,这么闷了几天,恨不得在屋里翻筋斗云。
他观察赵昔,不是看书写方子,就是躺在里屋睡觉。有一次他去偷看他,怕他发现,只在外掀起软帘望了望,见他睡在榻上,脸色雪白,一动不动,好像睡下去就醒不来了。给赵昔磨墨的时候,他也偷觑过他的鬓角,不到三十岁的人,居然长了好几根白发。
韩音心里很不是滋味,按理说赵昔现在都不记得他了,他也没和他有多深的渊源。但就好像你曾经过一株绿叶繁茂的树,你在树下稍坐坐,借了些荫凉。等你再经过那树的时候,却发现它只剩枯枝萧条,再没有从前的好姿态了。
针施到第七日,齐大少爷醒来了。
这位齐大少爷,人物平庸,行事愚莽,赵昔在马家村时就领教过了,不想再领教一遍,见他醒转,便停了针术,改用汤药补身,不再去他的卧室。
即便不去他的卧房,也能听见里面传出杯盘摔碎的声音,伴随着丫鬟的惊叫声和齐大少爷的怒叫:“你们不查出是谁要害我,天知道这药里掺没掺毒!你们就是要我死了,你们才甘心!”
赵昔坐在自己屋子里,揉了揉太阳穴,后悔没往齐大少爷的药里多加几味药,让他多睡几天。
韩音被他拘在桌对面抄《神农百草经》,正抄得心烦意燥,闻声把笔一摔,咬牙切齿道:“这蠢货嚷个没完,晚上我就去他房里给他把嘴缝上,反正他嚷了这么久,一辈子的话都嚷完了!”
赵昔看他炸毛的样子倒好笑,把书翻过一页。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走上廊来,在门前道:“赵大夫,我们姨娘请您过去给把个脉。”
赵昔慢吞吞应道:“好,姑娘稍等一等。”
韩音起身去给他把药箱拿来,赵昔接过道:“你好好地把这一页抄完,我回来就该煎药了。”
韩音低声道:“那女人天天找你去把脉,又探不出什么来。”
赵昔道:“她探不出我,我也探不出她。齐府是一滩浑水,作壁上观便可。”
赵昔随小丫头出院外时,正遇上齐大官人匆匆而来,便拱手道:“官人。”
齐大官人止步道:“大夫,听说我儿醒来后便吵嚷不休,可是扰着大夫歇息了?”
赵昔任凭心里如何把齐大少爷“诟病”了一千一百遍,嘴上还是宽和道:“无妨,令郎大病初愈,有些许不快是难免的。”
齐大官人笑道:“大夫宅心仁厚,我代不肖子向大夫致歉了。”
“不敢,不敢。”
忽听院中上房又是一声瓷器碎响,齐大官人脸色一僵,和赵昔拱拱手,快步往那里去了。
这头齐大少爷一心发泄心中戾气,抄起送上来的茶盏果盘又要砸,被一声断喝道:“孽畜!还嫌父母操心得不够吗?”
却是齐大官人走了进来,齐大少爷肩膀一缩,如同鼠见了猫,将茶盏放回桌上,低头老老实实道:“爹。”
齐大官人一手拈须,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冷笑道:“才醒来两日,就会砸杯摔盏地吓唬人了,你姐姐现还在她屋子里躺着,你却一点不知福!”
齐大少爷心头不屑,面上不免露出一点神色,叫齐大官人看了更气道:“身为长子,上不知孝顺父母,下不知关心姊妹,要你何用!”
第9章 事变
李氏从旁劝道:“儿子躺了这么久,心里头憋屈是难免的,老爷别生气了。”
齐大官人心痛道:“我怎能不气,婉儿尚生死不明,这个业障还只顾着自己痛快,说出那等诛心之言,我难道不想查出戕害我儿之人是谁?只是如今线索不明,从何查起?”
他话说到后面,让齐大少爷心中不平之意舒展了些,李氏朝他使了个眼色,道:“你爹爹是一心为了你好,快回榻上躺着去吧。”一边对齐老爷说:“此事尚无头绪,咱们且别在孩子面前提这个。快到午时了,老爷不妨到我那儿去,用过午膳,咱们再细谈彻查之事。”
齐大官人叹道:“都是咱们的孩子,听你做主罢。”
到了李氏房中,丫鬟摆上饭来,一时用毕,李氏端茶递与齐大官人道:“妾身所提建议,老爷还没有个决断吗?”
齐大官人道:“我总担心武林盟的人办事江湖气,到时倘或误伤了什么人,寻雁又怀着胎,不免冲撞惊吓。”
李氏道:“老爷担心寻雁的胎,就该早下决定,尽快查出下毒之人,既然此人目的是咱们的孩子,那寻雁腹中孩儿岂不是也有危险?老爷切勿因小失大啊。”
齐大官人沉默半晌,开口道:“你说的很是,那便着手办吧,我差人去请,你也预备好筵席。”
李氏露出笑容道:“老爷放心去吧,我这里早晚预备着。”
为了不打草惊蛇,齐大官人只遣管家和心腹小厮悄悄地去请,那边的回复很快:既然与武林中人有关,晚饭前一定登门。
李氏便吩咐下去,整治了一桌酒菜,对府里只说为了庆祝白姨娘有孕和齐大少爷病愈,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到了晚饭将近,齐大少爷躺了十来天,终于能出屋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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