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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医刀在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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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愤懑,低下头却不敢表露出来。
“我大嫂呢?听说母亲罚她禁足了,唉,多大的事儿,母亲也真是的,我安慰安慰她。”说着便要绕过丁香朝正屋而去。
三七和丁香赶紧拦住了他,丁香道:“三少爷,您应该知道夫人为何惩罚少夫人,您若是再来找她,少夫人的日子就更难过,她已经很惨了,求您看在大少爷的面上放过她吧。”
季传宇通往正屋的路都被拦住了,他不免恼火起来,冷笑道:“好大胆的奴才,将来季家我当家,就不怕没有好果子吃?母亲罚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关心嫂嫂而已,你们走开,我要去大哥书房拿本书,这你们难道也要拦着?”
“那就等您当家再说吧。”丁香梗起脖子,三七也没有退让,气地季传宇抬起手来。
陆欣看的心里着急,她紧紧地捏住拳头没有冲出去,她知道此刻她要是出去,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三少爷,大少爷可是在天上看着呢。”丁香盯着季传宇的眼睛,冰冷地说。
不知是大少爷的余威还存,还是因为其他,最终季传宇的手慢慢放下来,他只是透过丁香和三七盯着正屋紧闭的门,低声说:“行,就看你能躲我到什么时候。”
说完,人就走了。
待季传宇的身影消失,丁香身体一软,三七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没倒下来,“丁香姐,你没事吧?”
“没事。”丁香抚着怦怦乱跳的心站直了身体,跟三七一起往正屋走去。
陆欣开了门,将她搀进来,又倒了一杯水给她,只见丁香一把握住陆欣的手,掉下眼泪来:“少夫人,您可怎么办?大少爷怎么就丢下您一人呢!”
陆欣顿时怔然,洒了茶水。
这梧桐苑里本来奴仆是最多的,大少爷得太爷喜爱,大老爷器重,就是因为那要命的身体才没当重任。可他除了妻子陆欣,也没有其他妾室,等人一走,奴仆便都被散去,只留下丁香和三七,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主仆关起门来过日子倒也不错。
可是陆欣生的好,不说多艳丽,可就是耐看,越看越好看。而季传宇生性风流,其妻貌美也管不住他放荡的心,见着美人就迈不动腿,非得弄回家玩玩才罢休,欺男霸女说的就是这种人,他房里多姿多彩的小妾最多,可依旧不够。
之前有季传宗压着没敢生出心思来,等陆欣穿上孝衣,就一眼吸引住了他,这下便抓耳挠腮想法子弄人,弄得陆欣苦不堪言。
季家奴仆成群,到处都是眼睛,哪怕陆欣尽量避着他,也禁不住季传宇三天两头借着各种名义来找她,甚至陆欣为了让他忌惮,常常去婆母身边伺候也歇不了他的心思,反而让他借着给母亲请安的名头光明正大来找她。
时间久了,一次两次,谁都知道三少爷的念头,而原本同情陆欣的也慢慢变了。
流言蜚语最能害人,更何况毫无依靠的陆欣呢,再加上别有用心之人的推波助澜,这原本被逼迫的大少夫人变成了不守妇道,耐不住寂寞勾搭小叔子的浪□□子。
这其中的艰难苦楚只有陆欣自己才体会的到,哪怕当初发现新郎换了一人也没有这般令人绝望。
她说:“大不了我就随他去吧。”
丁香捂着嘴呜呜哭起来,她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大少爷让您好好活着,他定会保佑您的。”
梧桐苑里发生了什么事,外头的人不知道。
可是三少爷大摇大摆地走进里面,过了会儿才出来,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
这其中做了什么,人都有自己的想象,添油加醋很快就面目全非了。
等大夫人回来,听到耳朵里已是不堪入目。
眼见着季传宗的祭日就要到了,大夫人原本不愿兴起的念头压不下去,当夜她找了丈夫商议。
第48章 人性自私矣
阳江匪患已除; 货船们又可以放心大胆地从阳江而过; 陆瑾为了快点到宁州,也选择了走水路。
三五天之后; 他终于到了宁州码头。
早晨船慢慢靠岸; 从江州到宁州的人还真不少,大家兴奋地往边上看,有个孩子指着旁边的大船问道:“爹,你看; 这艘船和那艘船上都有一朵相同的花呢!”
“那是木棉花; 季家的家徽; 这两艘船都是季家的。”有见识的人解释说。
陆瑾心里一动; 忍不住问道:“季家在宁州很有名吧?”
“那可不,回春堂遍布大江南北; 就是京城也有分堂,东家就是季家。特别是宁州,大夫基本都是季家出来的; 他们心肠好; 穷苦人家看病都不要钱; 很受爱戴呀。”
陆瑾含笑着点头。
这时; 船工喊道:“靠船啦——”
人们纷纷从船舱里出来,依次上了码头。
“陆大夫,不如先去客栈休整一下; 天色还早; 等用了午饭; 再去拜访不迟。”宋槐建议道。
陆瑾点头,“也好。”如今这风尘仆仆的模样,的确不易做客。
季家大宅非常好找,随便问个人都知道在哪儿,陆瑾他们便在附近找了间客栈,楼下直接可以用饭。
“陆大夫不如待会儿写张拜帖,先送过去,看看季家反应。”宋桐如是说,大户人家讲究一些便是如此。
陆瑾在京城一直呆到十二岁,对这些规矩还是知道的。于是饭后,宋槐找了笔墨纸张来,陆瑾写了一份拜帖。
“季家的人都不认识,按照规矩,我应当先去拜见季家太爷,其次再见二房老爷和夫人……”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接着将拜帖撕了,重新写一遍,然后道,“其次再见长房老爷和夫人吧,我既然已经知道姐姐嫁给了谁,也没必要装聋作哑,看他们糊弄我。”
宋桐接过去说:“这样也好,显得陆大夫有备而来。”
而这个早上,季大夫人将丈夫给留了下来商量。
“简直是妖言惑众,传宗都走了快三年了,你怎么忽然生出这种心思来,谁给你出的主意,太歹毒!”
季老爷听了妻子的话,眉头深深皱起,看大夫人的目光非常不赞同。
大夫人听到这最后一句,立刻脸色一变,本还好商好量的,接着就红起了眼睛,说:“你日日留宿在桂香苑里,岂能知道我整宿整宿做恶梦,梦里传宗一遍一遍地告诉我他冷,他孤单,他恨……你知道他恨谁吗?”
“谁?”
大夫人深呼吸一口气,抖着嘴说:“传宇。”
季老爷这下也变了神色,紧紧地盯着大夫人的眼睛,说:“你最好不要骗我,传宇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传宗亲弟弟。”
大夫人眼泪马上掉了下来,她拿起帕子拭了拭,哑着声音道:“我难道不知轻重?她刚来的时候,服侍传宗尽心尽力,传宗喜她,我也感激她。传宗临走前还放心不下,非得让我答应好好照顾她,难道我会对我最心疼的儿子食言?我没有女儿,前两年你也看得到,我是把她当亲女儿疼的,衣服首饰我都已经备好,就等着她出了孝。可是你看看,传宗看错了人,我也看错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她就耐不住寂寞了!勾引的还是小叔子,她也不怕天打雷劈,要知道传宗就在天上看着她呀!”
大夫人越说越激动,忍着眼泪愤愤地说:“是,刚嫁过来的时候没告诉她就将新郎换成了传宗,是我们对不住她,可除了这个哪样亏待她了?还是大家小姐,就是没了男人活不了的荡妇!我也真恨我自己,当初做什么要恳请爹将她嫁给传宗,就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也比她守规矩。”
这种话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季老爷本就不赞同这样换新郎,季太爷更是一口拒绝,要不是大夫人苦苦哀求,季传宗那时病入膏肓,眼看着不行了,两人也不会同意拿陆欣冲喜。事实证明,冲喜还成功了,季传宗又活了四年。
季老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这个主意你怎么想出来的?”
“昨日我去了报恩寺,见了慧明大师,让他为我解梦,他说传宗已经入了执念,若不让他得偿所愿,便无法入轮回,成为孤魂野鬼不说,还会成为厉鬼,那时候传宇可怎么办,那是你唯一的继承人呀……”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季老爷明白。
只是古时候虽然封建,但光凭一个老和尚这样说辞就相信,这也不是当家多年的季老爷作风。然而大夫人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季传宇是唯一的继承人,这要是传扬出去,季家怎么还会考虑让他当家?
季太爷头一个便不会同意。嫡系这脉可不仅仅季传宗,季传宇,二房那两个孩子还好好的呀!
“让我考虑考虑。”季老爷说。
陆欣来季家七年,她是怎么样的品格,季传宇又是什么德行,这夫妻俩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自家孩子再不堪,错的总是别人,他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没有陆欣,季传宇就该死心了吧?
“还有爹那里,他对陆老爷子一直有愧疚,怕不会答应这件事。”季老爷提醒道。
大夫人已经收起了眼泪,捏着帕子拭着嘴角,也掩去了她嘴边的冷笑,说:“爹总是向着自家人的,要不然传宗还在的时候每年派去江州的人怎么都拦下来了呢,传宗到死都以为他那小舅子还在恼他,不肯认这个姐夫。”
至于那边来的书信又是谁截下的,大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季老爷。
原来妻子什么都知道,季老爷也就不说话了,之后他离开了季宅打理家业。
宋桐带着名帖敲开了季家大门,门房上下打量他一眼,便问道:“你找谁?”
宋桐道:“我家太爷乃季老爷子故友,我家小姐又嫁入贵府多年,家人甚为挂念,今日少爷途径宁州,便想来探望,拜帖送上,还请代为传达季老爷子,多谢。”
门房看他衣着整洁,衣料上乘,言行举止皆大家出身,便堆起了笑容回道:“不知贵府是……”
“京城陆家。”
这又是哪一房的姻亲?没听说哪位少爷的岳家姓陆呀?几位夫人娘家也对不上,京城来的……门房不禁疑惑起来,抬头看宋桐,只见后者虽脸上带笑,但神色较淡,仔细瞧还有一股倨傲之气在里头,似乎在说季家要不是姻亲,也不屑于来此。
京城多达官贵人,门房便不敢小瞧,他来的还不算久,心道想必是古早就有的亲戚,于是便小心道:“这位大哥,真是不巧,我家太爷不在家中,须得过些日子才回来,不知贵府少爷探望的是哪一位夫人,我去禀告一声。”
宋桐道:“那就通禀贵府当家老爷和大夫人吧。”
“明白了,不知贵府少爷如今落脚何处,待老爷夫人示下小的便立刻来请。”
“就在一条街后的常来客栈,天字一号房,陆少爷。”
“是,是。”
宋桐说完就离开了。
陆瑾听完宋桐的话,忍不住失笑道:“京城陆家是有,可惜不是我家了。”
宋槐说:“陆大夫,不是,少爷又何必妄自菲薄,您有这医术在,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能重振门楣了呢?”
宋桐也点了点头,况且就他家大人这护短的性子,迟早的事。
现在无事,陆瑾便打算去买些礼品,虽然季家什么都不缺,但空手而去显然是不能的,而且这礼还不能轻,算算手头上的银子,足够置办一份体面的见礼。
季家门房则将此事告知了管家,他心里还挺美的,就等着夸奖,可没想到管家看了这份拜帖,脸色顿时一变,问他:“人呢?”那神情可不像高兴的样子。
门房被唬了一跳,结巴了一下说:“走,走了,说是在……在常来客栈等消息。”
管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快步向内院走去。
今日大老爷季容被大夫人特地将他留下,说要紧的事商量。
大管家在这季府里那么多年,耳目众多,内院发生了什么几乎逃不过他的眼睛,且他最会揣摩当家人的意思,是以多少明白大夫人要跟老爷商量的事情。可如今忽然出现了大少夫人的弟弟来,这就微妙了。
大夫人说定了事情,心情稍稍放晴,然而等听到管家的话,这立马又阴沉了下来,“他说要见谁?”
“老爷和夫人。”
“你没听错?”且不论陆瑾是怎么离开江州,就算他来了,找的不应该是二房吗?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
“门房的老刘确实这么说的,这里还有一张拜帖。”
大夫人接过名帖看了看,这上面写的更清楚,除了慰问季老太爷以外,围绕的都是长房,只字未提二房。
大夫人问道:“他人现在在哪儿?”
管家说:“常来客栈,天字一号房,等着老爷和夫人召见。”
大夫人沉默了下来,手指沿着这张名帖来回,眼神沉沉的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夫人,可要见那陆瑾?”管家小心地问。
大夫人看他一眼,接着将名帖搁在旁边的小几上,淡淡地说:“京城陆家?”
管家点了点头。
“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谁不知道那陆家七年前圣旨一裁没了。”
这其中的嘲讽之意,管家是明白了,于是便道:“夫人忙,便让他多等几日吧。”
大夫人端着茶微微一笑,接着再看他说:“把嘴巴封紧了,可别让梧桐苑里的那个知道。”
“晓得。”
看着管家离开,大夫人忽然眉头一皱,叫住了他,吩咐道:“你派人去江州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出来的,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应了。
第49章 一碗闭门羹
陆瑾备了礼; 就等着季家来人,然而一直到用晚饭也没见着人影。
陆瑾的心沉了下去; 他说:“看来今日是没空了,那便等明日吧。”
宋桐宋槐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从小长在宋家,跟着宋衡进出; 从来没被人无视过; 宋桐便问:“明日要是还没消息呢?”
陆瑾敛了表情,“我亲自上门去。”
到了第二日午后; 果然依旧杳无音讯; 显然季家是真没把陆瑾当回事。
于是下午陆瑾敲开了季家大门; 刚说明来意; 然而只提了一个陆字便见那门房脸色一黑; 立刻朝他挥了挥手; “季家可没有姓陆的亲戚; 你赶紧走,夫人没空见不相干的人。”说着门一关,将陆瑾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陆瑾对着紧闭的大门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转身离开。
“陆大夫。”宋桐皱着眉说,“不如用大人的名帖吧,这总不会再被拒之门外。”
宋槐也点了点头,“来之前大人便吩咐过; 不必担心。”
的确看如今这个架势; 要不借个势还真见不到主人家; 既然陆家不行,想必宋国公总能敲开大门的。
“只能这样办了。”
宋桐于是便要再次去敲门,然而被陆瑾拦住了,他说,“不必在这里费心思,季家是知道我来了,故意不见,要不然门房不会一听到我姓陆就关了门,这是被特地嘱咐过。所以,我们换个地方,找季老爷。”
季家门口这一幕,并非没有惊动里面的人,季家三少爷刚好瞧见,于是心里一乐,脚跟转了方向,便往梧桐苑而去。
这次,三七就更加警觉了,老远看到季传宇的身影,便立刻往正屋跑去。
陆欣经过前几日的惊吓,更加不肯出房门,听到来报立刻让丁香锁了屋子,两人如防贼一般。
季传宇碰了一鼻子灰,连个丫鬟的衣角也没见着,更逞论陆欣的。
不过这次来他可是有重要消息,也不怕陆欣不肯出来,于是站在门后喊着:“大嫂,弟弟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你一定不能错过,开个门我就告诉你!”
陆欣满脸嫌恶,捧着书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忽视外头的叫喊。
丁香更是将帘子都放下来,企图阻隔声音。
季传宇喊了两声,没听到里面任何反应,于是冷哼一声,再喊:“大嫂,你好像有个娘家弟弟吧,我有他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阿瑾?
陆欣一愣,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大嫂,他在江州,你是知道的,可他什么时候离开江州,又去了何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弟弟刚得了这个消息,正要告诉你嘞,你应我一声,我就说呀,保管你高兴。”
丁香见陆欣被吸引去了注意力,生怕着了外头的道,忙劝道:“少夫人千万不要相信呀!”
陆欣见丁香紧张地看着自己,于是笑了笑,“你别担心,我心里都明白,他的话哪里能信。”
只是陆欣虽然告诉自己那定然是假的,然而七年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弟弟,心里又是想念又是担心,乍然说起他,哪怕是假的也想听一听。
可一想到外头是那样一个令人作呕的人,又摇了摇头,忍下了。
“大嫂,你真不想知道?好大嫂,你只要出一个字,弟弟我知无不言!”
那讨好的声音依旧在引诱她,陆欣苦笑着放下书本,目光深幽地看着窗外。
“少夫人……”丁香看得实在不忍心,“不如奴婢去问问。”
“别去,别招惹他。”陆欣干脆起身,走进内室,帘子一阵晃动,丁香看到她的身影就在帘子后面。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个声音。
“三少爷,少夫人让您赶紧回去,小少爷身体不舒服,吵着要找爹爹。”
“他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会儿又不舒服了?”季传宇不耐烦地问。
那丫鬟支支吾吾地说:“这……奴婢也不清楚,少夫人让奴婢来……”
“每到这个时候,那女人翻来覆去就用这招,烦不烦!”
“不是,小少爷是真的不舒服,少夫人着急了才命奴婢来请三少爷的……”
“行行行,我去看看那小祖宗。”季传宇没让丫鬟继续说下去,骂骂咧咧地走了。
外头很快没了声响,丁香就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丁香姐,三少爷走了。”是三七的声音。
“知道了,你忙去吧。”
然后见丁香开了门,朝外头张望了两眼,确认没了人影才松了一口气。回屋,却见到陆欣已经坐回了榻上,捧着原来的那本书,可惜却是反的。
“少夫人,休息一会儿吧。”丁香抽了她的书,给她沏了一盏茶。
陆欣捧着茶吹着热气,忽然说:“丁香,他为什么忽然间说起阿瑾了呢?”
丁香摇了摇头。
陆欣苦笑着轻叹一声,接着望向大门的方向,幽幽地低声道:“阿瑾是爹的老来子,陆家的小苗苗,不管是爷爷还是爹,或者我们姐妹三人都宠着他。八岁前调皮捣蛋,上房揭瓦没一刻消停的,还不爱读书,更不好好跟爷爷和爹学医术,让家里头疼的要命。八岁那年贪玩儿,摆脱了下人爬假山上玩,却不小心掉了下来,出了好多血,差点没命。可自那以后性子就忽然安定下来,开窍了,肯读书。虽然看起来依旧嫌弃学医,不过爷爷和爹要求还是努力地认草药,学医理,他聪明,学得很快,爷爷说阿瑾将来的成就定能在他之上,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他怕已经是个年轻的御医了。”
丁香默默地听着。
“全家都宠他,可他并不骄纵,特别知礼懂礼,对我们姐妹三人也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问问姐姐们有没有,要不要。要是我们没有,哪怕说不要他都会硬塞过来,还小大人一样说男孩子就该让着女孩子,特别招人疼。”
陆欣说着说着,眼泪就有些忍不住,“所以我一直都想知道,这样的阿瑾怎么可以不理我,那么冷淡地给我回信,哪怕一时恼了大少爷,这么多年来,真的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嘛!他在江州无法离开,我理解,可是连大少爷故去,都没有只字半语,那就太过分了!”
“少夫人,舅少爷不会这样的。”丁香安慰道。
陆欣点点头,“后来慢慢的我想明白了,阿瑾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这样无情无义的孩子,大少爷也是真心实意要认这个内弟,所以季家……四年前大少爷跟夫人提让我去一趟江州,夫人没同意,跟老爷提,老爷也不应,太爷虽嘴上同意,可却一直没有安排开始,我就发现这整个季家,为我着想的只有大少爷。”
陆欣抚摸着那已被翻阅多次卷边的书本,怔然道:“大少爷一直想办法安排着让我去江州,然而他身体不好,我不忍心让他为难,只能说,不去了……”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想起亡夫,嘴边微微带了丝笑,似在缅怀,那四年真是她最舒心的时候。
丁香看得心酸,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再然后那看似从江州而来敷衍的信也没有了,大少爷一走,我便彻底地被关在这座大宅里,再也探不得一点关于阿瑾的消息。那孩子,一定吃了太多的苦。还有阿瑶,嫁了梁家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能不能帮一下阿瑾。”
说到最后,陆欣叹道:“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否见到他们。”
“会有这么一天的。”丁香轻声说。
陆欣笑了笑,但是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三少爷不可能无故拿阿瑾说事,他定然有消息过来,只是我不知道,或者说有人瞒了我。”
丁香说:“要不让三七去打听打听?”
三七是梧桐苑里的,怎么会不被看死,只是陆欣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么着了。
“你让三七小心,若是探听不到那就算了。”
“少夫人放心,奴婢省的。”
陆欣忍不住伸手描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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