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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人傻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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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流不得已退开了步子,然而当他的目光看向童潼的时候,童潼却只是依在顾恩第的身旁,全身心信任着顾恩第的模样,从曲流的跟前走过,他连看都没有看过曲流一眼,甚至是完全都不曾发现过曲流一般。
眼看着顾恩第带着童潼踏出了大门,魏芩这才略带几分狐疑的笑问:“曲流,你与顾恩第认识?”。
曲流眼底的神色一冷,不过转身时,他依旧一脸温和:“认识不算,不过便是两面之缘罢了”。
魏芩还想再问,曲流忽而朝她作揖:“今日子怡莽撞了,我便带她回去,严加管家”言罢,转身就走,完全不给魏芩半点开口的机会!
一时间,只弄得魏芩盯着曲流的背影,眼中全是愤然的阴毒。
他们的事无人知晓。
顾恩第带着童潼,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恍如忘记一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朝着溪水村而去,那尾随在众人之后的嫁妆,一抬一抬,足有十台,直让村子里的众人看得眼红不已,而童潼却对这些完全都不知道,他与顾恩第上了马车之后,便尽量的将自己缩了起来,而后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顾恩第。
倘若说,顾恩第之前都不知道童潼的异常的话,那此刻快入了村子,他却是已经看出来了,童潼……他的脑子不正常。
确定这点之后,顾恩第的脸上当即绷得很紧,他双唇紧紧抿成了直线,眼里的寒霜半点都不掩饰,怦怦跳动的心口里面,全都是一阵说不出的怒火!
怪不得!怪不得童府的管家会说,江流童潼已经答应了这门低嫁的婚事!竟是因为这个江流童潼现在变成了傻子,只能任人摆布的傻子!童府的人这是将他当猴子戏耍!戏耍着他以后连休妻都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河堤釣魚”;灌溉营养液 12018…11…12 20:00:57
喵呜~谢谢营养液~~><
顾恩第:媳妇被人窥觊了肿么办?
童潼:我不要别人,不要,不要。
损友:大方一点,让媳妇收个小妾?
☆、已定
童潼的变化,是顾恩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他原以为这门婚事是童潼自己愿意的,可是眼下……眼下的这一切,却都在清清楚楚的讽刺着顾恩第心里的自以为是!
身为江城有名的才子,他有大好的前途,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嫁与他人为妻,自断仕途之路?从古自今,为男妻男妾者皆是不可参与出仕之路,他们地位一直以来处于一种尴尬的位置,于家中女眷需要避嫌,与旁人男客,也需要避嫌,如若不然一则罪名,十分轻易的就能盖在他们的头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可是……
眼下呢?
看着眼前那睁着双眼、如若孩童一般小心翼翼、而又好奇纯净的人,顾恩第心里只有一团说不出的怒火憋在心里,这团怒火从何而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让他长久的压抑之后,终于没有忍住,一把抓住童潼的手,逼视着他。
童潼明显被他吓住,脑子里莫名的响起了当初、他在床榻上被人逮砸在地上的场景。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顾恩第牙根紧咬,双眼满是厉色的盯着童潼:“你不是江城有名的才子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我不知道……”童潼慌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我……疼,你放开……放开啊……”。
“江流童潼!”顾恩第大吼一声,那般的动静,连外头赶车的人都听见了。
童潼却被他吼得身子猛然一抖,用力挣开之后,就把自己紧紧的朝墙角里面靠拢,他抱着自己,满是戒备而又惧怕的盯着顾恩第看,口中却一直在呢喃着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话。
他呢喃的是:我很勇敢,我不、我不害怕……我很勇敢,我……我听话的,我听话的,听话了娘……娘就没事了,对的,勇敢些就、就不怕了。
顾恩第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可是越看童潼这个模样,他的心里便越是怒火滔天,用力的一拳砸在地上的时候,顾恩第狠狠闭眼,他脑子里想起的全都是……两年前。在才艺大赛上头,对江流童潼的那惊鸿一撇……
那是江城难得的一场盛会,聚集了江城所有的才子学生,顾恩第那时不过才十六七岁,还在学院读书他的,因为得了老师的推荐,才得以参与这一场的盛会,在那场盛会上头,顾恩第认识了不少的人,也见识到了很多的才子,而江流童潼,便是其中一个。
那时,江流童潼穿着一身青衣白挂,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他,双眼黑如珍珠明亮闪大,与眼睛行程鲜明对比的,却是他小巧的双唇,宛若樱桃一般水水润润,光泽动人。高台上,江流童潼并没有像其他那人那般手执折扇,他只是往那一站,指尖轻捏着袖口置于身前的模样,尽显温润儒雅,在满是才子的盛会上头,只有他看起来年岁最小,可是他却出口成章,将上来挑战的才子,一个个给比了下去,小小的年纪,学识渊博,随着被他比下去的人越来越多,四周对于他惊讶欣赏佩服的眼神也越来越多,而那时候,顾恩第也是其中一个。
他站在人群里面,听着江流童潼的侃侃而谈,看着他的对答如流,那心口里,第一次有了一种的莫名的悸动,让他盯着江流童潼的双眼,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就那样的移不开了,比赛结束之后,顾恩第想过要去找到江流童潼,可是那时候……任凭他将这盛会转了几次寻了几遍,他都没有再看见过江流童潼了。在那场盛会上的人,就犹如昙花一现,开尽美好,却是转瞬尽失。
而现在……
童潼就在他的身边,就坐在马车里面,穿着一身的喜服,眼看着就将要成为他的男妻,可现在的这个童潼,却不是当初那个让他怦然悸动的江流童潼。
“相……”。
“不许叫我相公!”顾恩第没由得一阵怒火,他吼了一声,让童潼未完的话,瞬间又吞了回去。
童潼不明所以,只睁大眼,直直的盯着顾恩第看,那眼眶里面,不过须臾就有明亮的液体开始凝聚。
顾恩第并未看见,他深深吸一口气,又冷声道:“你叫我言之便是!只能叫我言之!”。
言之……这是顾恩第的字,是只用于朋友与外人之间的称呼。
童潼怔愣愣的,他仿佛是呆住一般,只机械的哦了一声,而后便垂下了眼,顷刻间,那眼眶里,就有东西如同黄豆般的滚落下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瞬间晕开了小小的一块。
童潼不敢出声,他只是将自己缩成一团,而后小心的转过身去,背对着身后的人,那双大眼睛里,却在此刻,有好多的金豆子都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急得童潼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擦。明明就已经难受得很了,可他却是紧紧屏着呼吸,都不敢出一点声音,最后实在擦不干净了,童潼干脆将脸埋在臂膀里面,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顾恩第心里的愠怒来得诡异,翻滚的十分厉害,此刻看到童潼的背影,顾恩第心里忽而有种说不出的刺疼,可却让他只是脸色更加阴霾,只握紧了手,硬着心肠不去理会缩在那里的人。
从江城前往溪水村的路并不近,他们从辰时(早上七点)到了午时(十一点)将近,才回到了村口。
马车里,童潼缩在角落,埋头闷声哭了这么许久,已经缓了过来,顾不得脸上花不花,童潼只拉扯着袖子,胡乱的擦了把脸,而后才小心翼翼的抬头,朝窗外看去,只不过车窗上糊了窗户纸,外头模糊的一片,根本就让他看不清楚。
马车停下的时候,顾恩第先钻了出去,童潼则呆在原地,有些不知自己该不该下去,好一会后,外头忽而想起了鞭炮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热闹至极,同时还有好多人的欢声笑语相继传来,童潼心里狐疑不已,正疑惑着,就见顾恩第忽而又钻了进来,童潼被他冷硬的脸庞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往后躲,可顾恩第却是眉头一皱,将童潼抓住逮了过去,而后便将他直接抱了下去。
“一会我做什么你做什么,其他的不要说话”。
顾恩第的声音冷冰冰的在头上响起。童潼一怔,下意识点头。
顾家大门前,此刻全是前来道喜的客人,门里门外围拢的全都是溪水村的村民,鞭炮还没放完,尘烟还没散尽,顾恩第就抱着怀里的童潼,跨过火盆,一路直奔大屋而去。
乡下地方的大屋,与大堂屋虽只有一字之差,却完全不同,这里的大屋等同于是祠堂,是用来供奉自己家里先祖的小祠堂,而大堂屋则是用来待客的地方,在大堂屋里,靠角落里的水缸,与足以坐好几十人的大灶台都是必备的,这种大灶台是可以让人坐在上头,微微伸出的双腿,刚好就可以在火边烘烤,从脚底能烘烤到全身,有许多人家还会在这种大灶台的上方担些架子,平日里用来烘烤东西,或者挂个水壶之类的,还有的会在大灶台靠墙在一方,直接放一张小床,这样冷天睡在这里的时候还十分暖和。
丝惗此刻就是站在这大堂屋的门口,看着自己的大嫂,被大哥给一路了抱了进来,不同人家里其他人满脸的欢喜,丝惗小小的脸却是有些绷着,仿佛是对这桩婚事的不看好与……无可奈何一般,若不是身后有人退她一把,让她赶快过去,丝惗恐怕一时半会还回不了神。
大屋里面,顾恩第的父母坐在上方,两人的身后坐着的是顾恩第的爷爷奶奶,周围站满的全是来凑热闹的亲戚,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之下,童潼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紧张,可他却紧紧的抿着唇,那双眼下意识的就朝顾恩第看去。
顾恩第只是拿眼角撇了童潼一眼,其他的并未给童潼任何反应,童潼也不敢说话,须臾后,这才在村长高声的唱词里,喊了跪拜天地起来。
童潼浑身一僵,脑子里忽而有什么东西绷了起来,他的身边顾恩第先跪了下去,而后他的手指被人一拉,童潼膝盖一弯,这才……骤然跪了下去。
村长高喝:“拜——!”。
俯身跪拜,这一行礼,所有的一切就……全都成了定局。
:我想要金榜题名,高蹬榜处,来日再风风光光将我娘的骨灰接回京城!
:想得倒是不错,但是……你那个所谓的嫡母,会轻易放过你吗?
这个人……这个人是……
好熟悉……
睁大眼,童潼僵硬着身体,并没有跪拜下去。
顾恩第狐疑看他,可童潼却好像陷入了自己的魔障里面。
:你想逃离童府,我帮你,三日后,辰时阳关门,我在那里等你,我带你离开江城!
:若你还是不肯答应,我就让人刨了你娘的坟,挖了她的骨头出来喂给野狗,让你娘死了都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童潼!”顾恩第小声喊他。
童潼只是眼珠一转,仿佛还没回神。
顾恩第眉头一拧,他伸手一拉,就拉得童潼,猛然叩下头来。
额头碰在冷冰冰的上,不知是不是疼得厉害了,顾恩第微微偏头的时候,只看见,童潼的眼眶里面,有豆大的泪珠,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砸了出来……
☆、成礼
顾恩第与童潼的婚事,顾家来人不少可是童潼如今的这个样子,明显是不可能出去敬酒谢礼的,行完礼后,顾恩第回想着之前童潼眼眶里面骤然砸落出来的东西,他眉宇微拧着,也不顾众人的哄笑,就把童潼给送进了房间。
婚房里,四周挂满了红绸,一片的喜气洋洋,可是童潼自从在行礼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呆了一般,既不说话也没反应,像个木偶一样任由顾恩第摆弄自己。
顾恩第看童潼这般模样,心里的感觉复杂得让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最后索性喊了丝惗过来,让她在这里陪着童潼,以免童潼出了什么差池。
丝惗原本还狐疑得很,没想到不等她嘀咕就听顾恩第说了一句:“你大嫂他……脑子不太清楚,你在这里好好陪陪他”。
“什么?”丝惗瞬间大惊。
然而顾恩第已经不愿多说,只开门出去,将这里的安静留给了他们。
怀着满心的诧异与惊讶,丝惗走到床边,睁大眼盯着童潼,她看着童潼那副似乎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心里头不由得将顾恩第的话反复的嚼了几次,才彻底反应过来……
“大……大嫂?”丝惗小心翼翼的喊他。
童潼并没有回应,像是没有听见。
想到顾恩第说他脑子不太清楚,丝惗心里一时间不由得开始发憷:“大……大嫂……大嫂?”丝惗连着喊了他两声,才换来童潼的定点反应,暗暗吸一口气,丝惗又小心的问他:“大嫂……你饿、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胃先?”。
童潼只是看着丝惗,他眼睛很大,此刻却是让丝惗看清楚他眼眶的湿润,以及眼角的发红。
丝惗心里一绷,脱口就问一句:“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并不想嫁给我大哥的?”。
“……嫁”童潼眼睑微眨,好半响像是才回了神。
丝惗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她勉强挤出个笑脸看着童潼:“那个……大嫂,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童潼没有回应。
丝惗就干脆自己走到桌边,端了桌上的糕点回道童潼跟前,像是为了诱惑童潼,丝惗还捏起疑小块糕点,递道童潼眼前:“大嫂,你尝尝这个,这个是我做的红豆引子糕,很好吃的,你尝尝”。
童潼盯着丝惗,他看着丝惗脸上的笑意,小一会了才伸手接过糕点,往嘴里送,一口咬了下去,糕点里的红豆沙心带着甜味,瞬间溢满了童潼的齿间,还不等童潼将糕点吞下,他的肚子里忽而传来了声响。
咕~~~
很响的声音,如同打雷似的。
丝惗一个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童潼摸摸肚子,又看着丝惗的那个笑脸,小一会了,他才像是彻底回了神,对着丝惗也腼腆的笑了起来。
直到这刻,丝惗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去,她连忙起身又给童潼拿了其他的几个糕点,生怕童潼呛着,还给他倒了热茶地上。不一会床头的柜子上,几乎摆满了好几个糕点小样,房间里,两个原本毫不相识的人,只因为这一碟一碟的糕点而便逐渐变得熟稔起来,却是谁都没有发现,在门外站了许久的顾恩第,直到这次,似才低低的呼了口气。
这一场婚事,一直忙到到了深夜,宾客才逐渐散去,顾恩第带着一身疲惫回到房间的时候,床榻上童潼已经睡了。
被褥里,他长发散开,侧身躺着,半张脸都藏在被褥与枕头之下,对于顾恩第的回来他毫无所觉,他这幅安然入睡的模样,与白日里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白日里,那个在跪拜行礼时落泪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低低叹一口气,顾恩第褪下衣衫,他侧身在床边坐了一会,才掀开被褥躺了下去,只是今晚上,不知为何,顾恩第总是觉得自己的这心口里,那团火似乎还没完全发作出来,可扭头看向童潼的时候,顾恩第却又觉得这团火……更加发不出来。
现在的童潼,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还胆子小,顾恩第即便有话,他也回答不出来。侧身躺着,顾恩第的双眼盯着童潼,也不知为何,他的脑子里总是会回想起今日,行礼时,童潼跪地叩头却……骤然掉泪的模样……
想不出来,顾恩第此刻的脑子烦乱一团,完全根本就想不出来,最后他索性吹灭的油灯,闭上了眼决心不再多想,可是……
好一会后,他突然翻身,猛得伸手一捞,直接将童潼给捞到怀里抱住。
已经睡迷糊的童潼,只是下意识的挣扎两下,而后就因为实在困极,彻底放任了顾恩第。
一夜好眠,翌日清早,童潼是被外头的鸡叫声给吵醒的,坐在床头的他,睁着双眼,看着这空无一人又简陋的房间,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一时间,心口里那说不出惊喜紧张与惶恐全都卷席而来,让他只能坐在床头拉着被褥完全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他已经……成亲了,他现在跟相公……不对……
猛然想起什么,童潼的眼神骤然一暗:“相公不让我叫他相公,只能……只能叫他……言之?好像是吧?”。
嘀咕着,童潼自己都不太确定。
顾恩第端着脸盆进来的时候,便看见童潼坐在床头自言自语的模样,想到昨日童潼接二连三被自己吓住的模样,顾恩第暗暗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
“我正想过来叫你,你便已经醒了”。
童潼猛然一惊,抬头看他。
顾恩第只将木盆放到盆架上面,拧了帕子递给童潼:“洗把脸,换上衣裳,一会我们得出去敬茶了”。
“我……我……”童潼有些发慌,像是已经下意识的形成了恐惧。
顾恩第淡淡一哂,话音尽量温柔:“可是要我帮你洗?”。
“不是不是不是”童潼急忙摇头,深怕顾恩第不信,他又急忙接过帕子,自己胡乱的擦了两下,就将帕子塞给顾恩第手里:“我洗、洗好了”。
顾恩第微微挑眉,倒也没多说什么,他将帕子仍回木盆里面,又去童潼的嫁妆箱子里面,翻找了一身新的衣裳出来给童潼换上,而后又问童潼:“会梳头吗?”。
童潼下意识的摇头。
顾恩第便将他拉过,让他在桌前坐下,而他则立在童潼的身后,拿起木梳,给童潼梳头。
童潼的发直很好,头发又黑又顺,木梳梳过的时候,那丝丝缕缕的黑发看起来十分舒服。
对于顾恩第今日的温柔,童潼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他甚至还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结果……却疼得他嘶了一声。
好痛!
“怎么了?”顾恩第抬眼看他。
童潼闷了一会,微微鼓胀着腮帮子,才闷闷的说:“我想看看,我、我是不是做梦”。
顾恩第狐疑:“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昨天……昨天好……好凶……”童潼声音很小,似乎害怕惹怒了顾恩第,说着这话的时候,童潼还小心翼翼的朝铜镜里顾恩第的倒影看去。
顾恩第拿着木梳的动作明显一僵,他忽而想起昨晚上,童潼睡着的时候,那眼眶发湿的模样,又想起了马车里,他一直背对着自己用尽擦着眼泪的模样,还有……还有自己过去接他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问自己会不会欺负他,会不会打他的时候……
压抑着暗暗吸了口气,顾恩第微微勾起嘴角,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昨天一定做梦了”。
童潼呆了一下:“昨天做梦?会么?可是……都好真实啊……”。
“嗯,你昨天做梦了”放下木梳,顾恩第拿过发带,将童潼的长发挑了两缕,缠在后脑处绑住:“昨日是你我成亲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会凶?凶你的人,可能是哪个淘气的,故意扮着我的样子吓唬你的”。
“真……真的么?”童潼问得小心,显然是信以为真。
顾恩第将他拉起,与他面对面的看着对方:“自然是真的”。
童潼跟着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怪不得了”。
“嗯?”顾恩第狐疑:“怪不得什么?”。
童潼抿抿唇,说得很是小心:“怪不得你刚刚去的时候,对我那么好,可是后来……却对我那么凶,现在……现在又对我这么好……”。
顾恩第心里骤然一绷,他都不知道是该为了童潼相信自己的话而欢喜了,还是应该为了这话而内疚……
这样算是对他好吗?
只是帮他穿衣梳头,算是对他好吗?
顾恩第心里微乱,他暗暗吸了口气,只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去给爹娘他们敬茶了”。
说到敬茶,童潼心里就有些发悚,他迟疑着点了点头,这才在顾恩第拉着自己的时候,随着顾恩第朝着大屋里去了。
顾家此刻的大屋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的等在这里全都是为了江流童潼,在童潼与顾恩第还没过来的时候,二婶武氏就忍不住跟三婶王氏小声嘀咕:“你说,一会这童家的少爷过来敬茶,有没有礼物给我们啊?”。
“怎么可能会没有啊”王氏也满脸期待,小声的说:“这童家可是江城的首富啊,现在他嫁到咱们顾家,敬茶礼上那肯定是要给咱们见面礼的,这不是什么银子银票,怎么也得是如玉首饰的吧?”。
“说的是说的是”。
丝惗听到动静,当即小脸阴沉,可对方又是她的长辈,这些话她听见了却不能说。
二叔顾辰撇见了丝惗的脸色,他轻咳一声,朝自己媳妇跟弟妹使了个眼色,这两人这才轻咳一声,收敛了几分。
顾恩第与童潼进来的时候,见得大屋里的氛围有些微妙,他只是微微蹙眉,到没什么反应,而童潼跟在顾恩第的身边,对于屋里这么的人,却突然感觉到有些害怕,他紧张着,抿了抿唇,下意识的往顾恩第身边靠拢了几分。
顾恩第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道:“别怕,跟着我来便是”。
童潼点头,紧紧粘着顾恩第。
顾恩第领着他上前,在爷爷奶奶的跟前跪下,恭敬的敬茶,顾老太爷与顾老太太都是连笑意,接过茶爽快的饮下,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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