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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金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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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青点头,“大哥,这个位置舍你其谁。”
  魏无衣迟疑地说:“我……功勋不高,无才无德,贤弟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替代大将军呢?”
  “因为你是魏、无、衣。”谢青郑重其事地说。
  “因为我是魏无衣。”魏无衣喃喃。
  “大哥若有保家卫国、匡扶天下之志,我愿为大哥筹谋。”谢青许诺道。
  魏无衣眼神一凛,掷地有声地说:“好。”他顿了顿,“我需要做什么?”
  “我将为大哥介绍一个人,不过大哥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谢青决定结束自己的韬光养晦,在天下这张棋盘上,下出自己的第一手。
  “等到什么时候?”魏无衣问。
  谢青站了起来,负手而立,看着风拂过竹叶的末梢,“时机的出现。”
  魏无衣走后,谢青又在府中待了一会。直至天色已暗,他才出了谢府,乘马车去了六皇子府。
  楚瑜出府相迎,“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谢青笑道。
  楚瑜执起谢青的一只手,“你来,我自是倒屣相迎。”
  谢青抬头,看向夜空,“今夜群星闪耀,适宜观星。怀瑾,我们上屋顶可好?”
  “冒犯了。”楚瑜抱着谢青,施展轻功,飞上屋顶。
  两人一同坐在屋脊上,谢青看星,楚瑜却是在看谢青。
  谢青伸出手,然而星辰似近实远,不能掌握于手中,“据说我们今夜所见之星辰,于亿万岁月之前就已死去,唯余光芒不灭,传入世人眼中。”
  “这个说法倒是有趣。”楚瑜终于移开视线,看向星辰。
  “怀瑾,你可知我来意?”谢青问道。
  楚瑜心中有了一个想法,然而把握不大,“我不知。”
  谢青偏过头,注视着楚瑜,“我想知道,你是否有君临天下之心?”
  “我如果说没有,你一定不信。”楚瑜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谢青转过上身,对着楚瑜,“你我二人,相交多年,对于你,我自认有几分了解。但是,今天我想要你一个确切的答案。”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星辰却犹自闪烁。
  “有。”楚瑜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些话,我不能对六皇子说,却能对想要为帝的六皇子说。”谢青伸手指向了一颗星辰,“那颗星,名为破军。”
  “破军?”楚瑜虽然不明所以,但他知道谢青必有深意。
  “破军乃纵横天下之将。”谢青顿了顿,“我已找到命主破军之人,足以成为楚国的擎天一柱,我想要将他介绍给你。”
  楚瑜肃然道:“此人是谁?”
  “魏无衣。”谢青答。
  楚瑜沉吟半晌,说:“我听七弟提起过此人,他是你的结义兄长,还救过你。”
  谢青知道,楚瑜并不是怀疑自己,所以没有浪费唇舌解释,“我曾于赏花宴上,为你分析局势,然而,你的敌人并不只有太子和九皇子,还有楚琮。”
  楚瑜默然不语,但他知道谢青的话确实有道理。
  谢青接着道:“李明觉可以成为你的助力,也可以成为楚琮的助力。你想要为帝,最需要的就是独属于自己的势力。而魏无衣,可以成为你在军中的臂膀。”
  “你信任的人,一定有他的可信之处。明日,你就可带他来见我。”楚瑜自从在楚琮那里听说魏无衣,就想和他一会了。
  “我还要向你举荐两人,一个是我的师弟中书舍人方落尘,另一个是太子洗马解风羽。”谢青说到解风羽,苦笑了一下。
  楚瑜想了想,说:“方落尘我见过,堪为大用,不过解风羽此人我从未听说过。”
  “此人虽然是太子洗马,却不受重用,郁郁不得志。而且他十分厌恶世家子弟,所以我和他并不相识。”谢青说,“你不认识他,但是一定认识他的祖父,侍中解夐古。”
  解夐古是鬼谷子的好友,谢青初来京城之时,曾经受师命拜会解夐古。谢青在京城的这些年,颇受了解夐古的照顾,心中对这位老人十分尊敬。但他向楚瑜推荐解风羽,却不是因为解夐古的缘故,而是因为解风羽在将来会成为名留青史的一代贤臣。

  ☆、第二十九章 非常事

  谢青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这几年研究《捭阖策》,颇有几分心得。他精通权谋,能玩弄人心于鼓掌,于治国之道,却并不擅长。
  楚瑜一方,已有谢青和方落尘这样运筹帷幄的谋士,魏无衣这样勇冠三军的将领,尚缺一名治国安邦的官吏。而解风羽,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楚瑜抓住了谢青话中的重点,“此人不受太子重用,却不另投他主,想来是对太子忠心耿耿。这样的人,真的能为我所用吗?”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谢青心知解决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于是起了考一考楚瑜的心思,“要让他如何为你所用,这个问题我就交给你了。”
  楚瑜接着问道:“你与他素不相识,如何知道他有真才实学?”
  “如果我说,我的这双眼睛能看到未来,你信不信?”谢青又看向了茫茫夜空,星光如碎金撒在天幕。
  楚瑜看着谢青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星光,光华流转,璀璨夺目。他一时神之为夺,喃喃道:“我信,你说的,我都信。”
  谢青听到楚瑜的话,却没有欢愉之色。他知道自己已经和楚瑜处在了一个危险的距离,这不该是臣子和君主的距离。他低声道:“我或许走错了路。”
  楚瑜没有听清谢青的话,“你说什么?”
  “但是已经踏上了这条路,明知是错误,我也只好走下去。”谢青自顾自地说。
  楚瑜这回听清了,却没有听懂。他没有说话,享受着静谧的氛围。
  夜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一只夜鸟轻快地飞过。
  “我要回去了。”谢青站了起来。
  “不留下来吗?”楚瑜邀请道。
  谢青微笑着摇头,“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楚瑜抱着谢青,飞下了屋顶。
  谢青向楚瑜告辞,然后坐上了来时的马车。
  随着赶车人地一声“驾”,马车在黑夜里行驶了起来。
  次日,谢青带着魏无衣再次来到了六皇子府。
  他将魏无衣带到楚瑜面前,就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间。他知道楚瑜不介意自己旁听,但是他介意。
  一盏茶的功夫,魏无衣出来了。
  谢青迎了上去,却没有询问两人交谈的内容。
  直到坐上马车,谢青才问:“你觉得六皇子此人如何?”
  “六皇子殿下雄才大略,确实是可以投靠的对象。”魏无衣神色间似乎有所保留。
  谢青看出了魏无衣心中情绪,问:“你是不是反感结党营私之事?”
  “……是。”魏无衣答。
  谢青把手收入袖中,握住了腕上红玛瑙的佛珠,“我对于结党营私,也并无好感,但是非常之时,须行非常之事。与其让诸位皇子相斗,消耗大楚国力,不如我来当推手,定下这江山的主人。”说完,他的心中浮现了楚瑜的面孔,俊美又带着一丝冷淡。其实楚瑜虽然对常人冷漠,对他确实不一样的。但他印象最深的,却是楚瑜面无表情的脸孔。
  魏无衣沉默半晌,说:“你有大智慧,为我所不及。”
  谢青摇头,“我哪有什么大智慧,不过是比常人看的要远罢了。”
  “你总是过于自谦。”魏无衣感慨道,“有人毫无功德,却夸耀自身。你心怀天下,却常常贬损自己。”
  谢青但笑不语,闭目养神。
  将魏无衣引荐给楚瑜之后,谢青开始打起了自己师弟的主意。
  他知道方落尘好茶,便带上了几两天池茶,看望方落尘。
  “稀客。”方落尘接过谢青手中装有茶叶的盒子,他打开盒盖,闻了闻,“好茶。”说完,他便去泡茶了。
  谢青确实很少来到方落尘家中,一般是方落尘去谢府找他。他也不和方落尘客气,找了张椅子坐下。
  方落尘泡好茶,端到桌上,然后坐下。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说:“此茶带有些微草味,想必是产自南山一带。”
  “果然瞒不过你。”谢青虽然知道方落尘更喜欢龙池一带的天池茶,可惜早就被他喝光了,只好拿南山一带的来充数。
  “无事不登三宝殿,师兄此来,所为何事呢?”方落尘放下手中茶杯,开门见山道。
  “师弟不妨猜上一猜?”谢青笑道。
  方落尘断然拒绝,“不猜。”
  “为什么呢?”谢青了解自己师弟的脾性,他是故意要逗方落尘。
  “费脑子。”方落尘答。
  谢青扑哧一笑,随即敛去笑容道:“我来你这里,是为了一件正事——我想要将你引荐给六皇子。”
  “不行。”方落尘给了谢青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老师说,你我不能共事一主。”
  方落尘口中的老师,自然也是谢青的老师——鬼谷子。
  谢青愕然道:“为什么?”
  “老师说,你我要是共事一主,如何相杀?”方落尘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中茶。
  谢青腹诽道:居然是为了这样的理由。他见方落尘神态坚决,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叹了口气,“老师啊老师,你误我。”
  方落尘若是没有成为鬼谷弟子,说不定就横尸街头,也说不定成为流氓混混之流。所以,他在心中最为敬重之人就是鬼谷子,其次就是谢青。鬼谷子的话,他向来奉为金科玉律,自然不会违背自己的老师。而谢青的话,若是不与鬼谷子的话相违,他也一般遵从。
  方落尘见谢青神色沮丧,说:“虽然不能襄助六殿下,但其余皇子,并无能入我眼之辈。”他言下之意,就是各不相帮。他在谢府长大,实在不愿和谢青为敌。他虽然不能违抗鬼谷子的话,但是可以消极应对。
  谢青虽然没能让方落尘加入六皇子的阵营,但得了他这样一句话,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下次若有龙池一带的天池茶,我一定先送给你。”
  “那我就先谢过师兄了。”方落尘微笑道。
  谢青和方落尘聊了会天,才告辞离去。
  他回到谢府,见到了一个久违的人——百里婴。
  当日谢长康上京,百里婴却因为老母缠绵病榻,需要照顾,留在了陈留郡。如今百里婴的母亲因病去世,于是百里婴来到了京城,继续担任谢长康的幕僚。
  谢青走到百里婴面前,深深一拜,“先生来的正是时候,我心有困惑,请先生为我指点迷津。”
  百里婴弯下腰,回以一拜,“百里婴一介布衣,公子如今已有官职在身,万万不敢受公子的这一拜。”
  “先生请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何必与我这般生分。”谢青扶起百里婴。
  百里婴叹道:“我记忆中的公子,似乎还是垂髫小儿,如今的公子,已经这般光彩照人了。”他顿了顿,“公子若有问题,尽管问便是。”
  “先生虽然在陈留郡,但对京城风波,想必有所耳闻。”谢青侧过身子,做了个手势,“先生请坐。”
  百里婴坐了下来,“京城风大浪急,并且有愈发汹涌之势。”
  谢青待百里婴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不知何处可为避风之所在?”
  “公子在军中,可有交好的将领?”百里婴问。
  谢青答:“我有一位结义兄长在军中。”
  “既然公子与他结拜,想必他是可靠之人。我接下来说的话,长康听到,一定会责骂于我。”百里婴苦笑道,“我虽不知公子所求为何,可是我知道公子所谋甚大。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公子不如在那位将军的帐下担任司马,既能积攒行军经验,又能避开险风恶浪。”
  “先生此计甚妙。”谢青赞叹道。
  百里婴正色道:“公子千万不要告诉长康是我出的计谋。”
  “我一定为先生保密。”谢青答应了下来。
  谢长康这时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谢青的话,“阿青有何事要为百里婴保密?说出来让为父听一听。”
  百里婴心知瞒不过谢长康,只好和盘托出。
  谢长康听完,脸现怒容,“百里婴,我不准!”
  百里婴未免惹火上身,闭口不言。
  谢青站了起来,上前一步,“父亲请听我一言。”他顿了顿,“父亲可是真心爱护于我?”
  谢长康脸上怒气愈甚,“我对我儿子的爱护之心,难道有假吗?”
  “我听说父母爱护子女,则会为他考虑长远。我出身世家,日后必居于高位,然而我却于国无功。‘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谢家传到我这一代,已经两百余年。我若不建功立业,如何安身立命呢?”谢青侃侃而谈。
  谢长康默然不语,过了良久,才微不可察地点头。
  谢青说服了父亲,心中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章 风浪起

  谢青一去边关,就是三年。
  三年中,他在魏无衣帐下,虽然得到魏无衣的照顾,但也遍尝辛酸,历经生死,一身气质愈发沉稳,眼神也愈发深邃。
  他伫立河边,看河水流淌,脑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整理。
  “子衿。”魏无衣唤道。
  子衿是谢青的表字,他的冠礼是在边关举行,表字也是魏无衣所起。边关多有不便,冠礼一切从简,谢青不在乎,魏无衣却颇为遗憾。
  谢青回头一笑,“大哥。”
  魏无衣如今已是四品的左将军,他提升速度之快,在军中无人可及,不过他的赫赫战功,在军中也无人可比。其中,当然有谢青出谋划策的功劳。
  魏无衣脱下披风,披在谢青身上,“你穿的这么单薄,小心着凉。”
  谢青确实感到了凉意,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多谢大哥。”
  “你总是与我这般客气。”魏无衣语中有怅然。
  谢青看向天空,蔚蓝无云,“你我回京之日,就是变天之时。”
  魏无衣沉吟半晌,道:“你不必跟我一起回京。”
  “我来边关,本是为躲避风浪。可是这三年,我逐渐明了,与其躲避风浪,不如迎浪而上,借势而为。”谢青坚定地说。
  魏无衣将一只手搭在了谢青的肩膀上,手下的肩膀如此单薄,却能负担得起倾国之重,“我陪你。”
  谢青将手盖在魏无衣的手上,“大哥,此生有你,是谢青之幸。”
  “此生有你,又何尝不是魏无衣之幸呢。”魏无衣爽朗大笑。
  风吹拂着齐人高的野草,遮掩住两人的身影。
  魏无衣带着谢青,和一队人马,南下京城。
  太子楚琰奉文帝之命,带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魏无衣。他看着魏无衣身旁的谢青,眼中涌现复杂情绪。
  谢青没有随魏无衣面见文帝,而是回了谢府。
  晚镜和流景见到三年未归的谢青,趴在他的胸前嘤嘤哭泣。
  谢长康本来乌黑的头发添了银丝,他看到谢青,眼中也有泪光闪烁,“回来就好。”
  百里婴松了口气,“公子终于回来了。”他这几年,可是受了谢长康的不少埋怨。
  谢碧如今二十多岁了,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可她高不成,低不就,至今没有嫁出去。她一边绞着手帕,一边唤了声“弟弟”。
  水佩的容颜显出几分老态,默默不语,没了以往得意洋洋的样子。她为谢碧的婚事,可以说是操碎了心。
  谢青环顾四周,谢府的陈设却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深刻地感到自己回家了。
  他先是安慰了自己两个婢女一番,再和谢长康说了些体己话,又从百里婴那里得知了一些京城变化。
  他长途跋涉,又强打起精神和人交谈,更加疲惫不堪,于是回了房间休息。
  第二天,魏无衣、苏寄梅和方落尘都来到了谢府。
  谢青笑道:“也不知道今天刮得什么风,把你们都吹来了。”
  苏寄梅看向魏无衣,“这一位莫非就是魏将军?”
  “在下就是魏无衣。”魏无衣点头。
  苏寄梅拱手道:“我听闻你在边关杀得胡人闻风丧胆,对你仰慕已久了。今日一见,将军器宇轩昂,果然不凡。”
  “魏将军。”方落尘也和魏无衣打了个招呼。
  魏无衣对方落尘和苏寄梅两人抱拳道:“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我名方落尘,曾于谢府门前,与你有一面之缘。”方落尘淡淡地说。
  魏无衣这才回想起来,“啊,你是子衿的师弟。”
  “我叫苏寄梅,是个写词的。”苏寄梅笑嘻嘻地说。
  “‘中州第一才子’苏寄梅,我对你亦是久仰。”魏无衣肃容道。
  “没想到我这点薄名,连魏将军都知道。”苏寄梅抚掌道,“今日我做东,请大家上幽梦楼。”
  方落尘故作讶然道:“你这个铁公鸡,竟然主动拔毛了。”
  苏寄梅捶打了一下方落尘,“我只请谢青和魏将军,你自己掏钱吧。”
  四人去了幽梦楼,楼中笙歌阵阵,春意融融。
  魏无衣原本以为幽梦楼是一家酒楼,没想到是一间青楼,面上顿时浮现尴尬之色。
  苏寄梅和老鸨一阵讨价还价,终于以苏寄梅能接受的价钱叫来了四名女子作陪。四名女子穿着不同颜色的衣物,分别是葱绿、鹅黄、海棠红和丁香紫。
  苏寄梅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惯常在风月里打滚,很快就和红衣女子划拳喝酒,玩得不亦乐乎。
  方落尘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和紫衣女子玩起了双陆。
  谢青和绿衣女子低声细语,让绿衣女子泛红了脸颊。
  魏无衣则像块木头一样杵着,黄衣女子和他说话,他也不回答。
  苏寄梅看出魏无衣的拘谨,推了推身旁的红衣女子,“莺歌,你去唱个小曲。”
  莺歌走到一张古筝之后,坐了下来。她一边弹奏古筝一边唱道:
  “你浓我浓,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我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魏无衣听着女子清丽的歌声,神色触动。
  谢青对绿衣女子说:“你去陪我大哥说说话。”
  绿衣女子虽然不舍,还是和黄衣女子换了位置。她性格温婉,语气柔和,总算让魏无衣不那么尴尬。
  谢青和黄衣女子下起了围棋,黄衣女子本来有心挑逗,可是被谢青杀了大龙之后,就专注于棋盘了。
  四人乘兴而来,兴尽而归。
  魏无衣回到文帝赐予他的府邸,心中还在想着莺歌所唱的《我浓词》。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捏好了两个泥人,一个酷似自己,另一个肖似谢青。
  他把两个泥人摆在床头,怔怔的看着,一时竟好似痴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带着几分醉意的谢青,却没有回谢府。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走到了六皇子府前,然而此时夜已深沉,不便打扰。
  “你为什么不进去呢?”一个声音在谢青的耳边响起。
  谢青悚然一惊,因为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是他的老师——鬼谷子。
  鬼谷子负手而立,看着谢青。他与谢青上一次相见,已经时隔十三年,然而他的相貌没有丝毫的改变,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谢青的酒意一下子消散了,“老师,你怎么会这里?”
  “我的命数,快要尽了。”鬼谷子淡漠地说,“所以,我来看你。”
  “你……要死了。”谢青虽然十几年没有见过鬼谷子,但他与鬼谷子一直有书信往来,对于自己这位的老师,他投注了相当的感情。
  “是的。”鬼谷子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顿了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谢青愣了一下,才想起鬼谷子之前的问题,“三年前,我不告而别,所以不敢进去。”他向每一个人告别,唯独没有对楚瑜告别。
  “确实是你的作风。”鬼谷子的声线毫无起伏,“我死前,唯有一事挂心。”
  “什么事?”谢青心中已有了答案。
  “鬼谷的传承。”鬼谷子目光变得锐利。
  谢青苦笑了一下,说:“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老师为何要将师弟托付于我?”如果方落尘是一个陌生人,谢青还有可能对他下手,可他是谢青看着长大的。他也不相信,方落尘会对自己下手。
  “你与落尘反目,乃是天命。”鬼谷子的话语丝毫不带感情,“你们二人,必有一人会死于另一人之手。”
  “我倒想看看,什么是天命。”谢青微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鬼谷子淡淡地提醒,“你的资质,不及落尘。若不先下手为强,他日你就将殒命于落尘之手。”
  “我若对师弟下手,就会与师弟反目。”谢青讽刺地说,“老师的所谓预言,都是通过这种方法来实现的吗?”
  “冥顽不灵。”鬼谷子摇头,他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谢青面前。
  鬼谷子走后,谢青背靠着墙壁,惨然一笑。
  他在鬼谷子面前所说的话,不过是逞强而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楚氏春秋》中,鬼谷子所说的话,从来都不会错。可他的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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