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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奉旨成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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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衍知道萧姜两家的情意,知道祖父临死前含着血泪托付自己后事……
自那日之后,萧沉衍忘记了酷暑严寒,视姜长辛为父,视习武为命!
他只为有朝一日能从容的站在那人面前,让他能对自己笑一下。
然而……
“大公子。”萧沉衍道:“此生替你,守护于他,全我性命。”
这是他最后一次,同这人说话。
这个年节,因着宫变之事,皇宫里过得静悄悄的,节后也是一切从简,直到正月十六皇帝正式临朝,新的气象才现端倪。
然而,南疆之地却是捷报连连,姜长辛收复交州失地,收复雍鸡关,终于将南越犯境之师赶出国门,并一举打入南越境内,连下三座城池,锐不可当。南越国王如坐针毡,一个年也没过好,终于举旗求和,刘靖成再次受理,割地三城获赔万金。
韩玹得到消息,终于长舒了口气,叹道:“此战只能胜不能败,朕知道亚父做得到!”
“恭喜陛下!”秦柏笑道,“亚父今日上朝,便可封赏了。”
“嗯,是得好好的赏。”韩玹道,“如今亚父归京,得使人把母妃接回来,你我大婚之后,朕要亲去料理东南之事。虽然卫长青清了逆贼,无人再与海寇勾结,可他们屡犯沿海之地,民不聊生,迟早是祸患。亚父不曾与海寇对战过,小柏,这一次还得你亲自出马。”
“表哥要……亲征东南?”秦柏蹙眉,“如今你毕竟刚刚接手政务,长安到底不太平,如果你离开京都,万一有事该当如何?”
“嗯哼?”韩玹笑道,“难道让我派自己的皇后出征么?他们舍得我可舍不得。”
秦柏耳朵偷偷红了起来,道:“跟你说正经的。”
韩玹看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耳垂:“害羞什么,这么大人了,动不动脸红。”
“表哥!”
“好吧好吧。”韩玹赶紧退步,道,“不碍事,京中有亚父坐镇,铜墙铁壁。”
秦柏苦笑不得。不过当年一直是秦家坐镇扬州,秦柏知道韩玹也是无法,对付海寇,他也再不知道该用谁了。
“小柏。”韩玹道,“这辈子,我欠你太多了,日后当好好对你。”
秦柏神色古怪,又有些不好意思:“你今日是怎么了。”
“哈哈……”
韩玹心情好,终于决定收拾收拾正式上朝了,当初药仙说歇息月余便可,可他看秦柏做得好,一口气便歇到了年底,每每有要事都是秦柏带着人到承乾殿,凑到他跟前相议。秦柏数月来瘦了好几圈,如今卸下一身担子,感激涕零几欲给他下跪。
韩玹苦笑不得:“为了那个位子,皇宫一度血流成河,到你这儿竟唯恐避之不及。”
秦柏笑道:“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韩玹扶住秦柏,认真打量他,道:“你知道么?这些日子听着你同程引等人议政,不止一次,我都想去他娘的圣旨、去他娘的毒誓,我什么都不管,就要你陪我站在朝堂之上,以你中郎将的身份!”
秦柏无奈:“又发疯。来,别动,把衣襟整理好,该迟了。”
韩玹笑道:“来,给表哥亲一下。”
秦柏:“……”
韩玹哈哈大笑,大步溜达出宫,往未央宫去,秦柏这才叹了口气,暗自摸了摸发热的耳朵尖:真是疯了!
皇帝终于临朝,朝堂之上一派欣欣向荣之象,一众文武将相精神矍铄,山呼万岁。
“嗯,众卿家都起来吧。”韩玹笑道,“各位爱卿,这些日子朕身子不适,辛苦你们了。”
真的是太辛苦了啊!众位大臣欲哭无泪。
韩玹却是高兴,自顾道:“过了一个年节,南疆捷报连连,姜大人连下南越三城,插入脏腑,刘靖成接受和谈,获赔万金,南疆之事终于告一段落,朕心甚悦!姜大人送朕一开门红,实是可喜可贺之事,众卿家说呢?”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程引道:“姜大人首战告捷,扬我大辰国威!陛下,当赏。”
“哈哈哈……”韩玹大笑道,“程卿说得好,让朕想想……南越之地,自开国以来屡犯我边境,可恨南越那大象兵团难以攻破,每每让人头痛,为此,朝廷割地一次、和亲三次、礼贡七次……姜卿,终于啃掉了这个硬骨头,把朕的面子全捞了回来!实乃可歌可泣、功在千秋!亚父、刘靖成听封,亚父大败南越,收复交州失地,封为平南侯,食邑千户,代太尉职,受理军政。刘靖成谋勇兼得,和谈之事干得漂亮,擢升兰台御史。”
朝中一片道贺之声,众人看着皇帝陛下明媚阳光的笑容,个个觉得这哪里是当年七王府的大公子,分明是那个二公子好吧!
“宁卿何在?”韩玹又道。
“臣在。”宁卓然出列。
韩玹道:“秋闱已过,各州都已出榜,今次恩科秩序井然、公平公正,各地士子都呼大快人心,朝廷为此受到百姓赞誉,科举取士深入人心,是你的功劳。会试将至,卿当再接再厉,为朝廷选拔良才。你提议会试也加两名副考官,朕觉得可行,便由安又丞和前科状元刘靖成与你共同主持,武科之事,便由亚父和萧沉衍主持,朕将此艰巨之务,托付于你了。”
宁卓然道:“臣当竭心尽力、鞠躬尽瘁。”
“很好。众卿,可有奏报?”
“皇上。”程引道,“如今年节已过,皇上临朝,帝后大婚之事,当为重中之重,再拖不得了。”
韩玹点头道:“朕等此事也等得辛苦呢,程卿懂我!”
众大臣:“……”
皇上,就算是心里话,也要矜持啊,干吗说的这么直白太害羞了好嘛!
韩玹道:“此事就交由程卿全权负责,首先,要尽快接了太后回长安,然后,大婚之事程卿与太后共同商议,定要给朕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红红火火漂漂亮亮!”
程引无语:“臣,领旨。”
“很好,散朝。”
韩玹心情极好,拍拍屁股走人,一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没适应过来皇上的风格,说起来,其实还是皇后主持早朝让人……好吧,挺怀念的。
韩玹开完朝会,心情极好的回去跟秦柏报喜了:“小柏,今日朝堂之上,众臣都痛哭流涕跪求朕赶紧大婚,朕已命人接太后回宫,让程相着手规划了。”
秦柏脸色微红,低声道:“恭……恭喜陛下。”
“同喜同喜。”韩玹笑道,“我们终于可以成婚了。”
秦柏:“……”
“我封亚父为平南侯,代太尉职,理军务,舅舅不能上朝,有亚父与程引共谋军政大事,我也能卸下些胆子了。”韩玹认真道,“宁卓然、刘靖成和安又丞都不错,可慢慢提拔起来,我原想的是由舅舅、亚父和程引为三公,与我共谋,可惜舅舅身子好不起来,我们正用人之际,却也无奈。”
秦柏道:“亚父智勇双全、忠义清正,在京代掌军务时谋略得当,实乃帅才,让他为将的确屈才了,表哥当初便提他与我共谋,看人倒是挺准的。不过,父亲和亚父同列三公也不妥,便是父亲在,如此安排日后也是你辛苦。”
“嗯?怎么说?”韩玹诧道。
“军政之事毕竟单一,吏礼户工,都是要有人监督的,应以民生为重。”秦柏道。
“此话有理……再说吧,我再慢慢看。”韩玹又道:“还有刘靖成,此次和谈干得很是出色,确有口舌之能,也极有胆魄。我让他去做兰台御史,先打磨打磨,若是个心思清正的,日后倒可大用。”
秦柏笑道:“那我先恭喜陛下了,以表弟看来,刘靖成当如何,看程引便可。”
韩玹一怔,也笑了起来:“此话倒是有理。”
“既然姑妈要回来了,我这便命人收拾一处宫殿出来,表哥觉得长乐宫如何?离凤仪殿和承乾殿都近,院子修葺之后更显大了,比其他殿都气派不少,位置也好。”秦柏道。
韩玹点头道:“你安排就是,母亲不奢浮华,起居舒适便可。”
秦柏道:“我明白,姑母性情,我还是明了一二的。”
“嗯。”
年后,韩玹正式当政,改年号宁武,意为宁大辰太平天下,犯境者武力驱逐!
每一个有志的上位者,临政之初都有着平定天下富国强兵的宏愿,只是随着时光的推移,许多人都失了初心,忘记了自己当初对着天子宝座许下的那一诺。
☆、第57章
韩玹刚刚当政,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秦柏每每见他愁眉不展,心下就觉难受,是以闲下来之后,便想着如何帮他一把。
却说秦柏一人喝茶想着心事,却有人报宋玉来见,便使人请进来殿内:“宋大人有何事?”
因着秦柏到底不是女子,之前又替韩玹临政数月,所以便是如今,宋玉有事也习惯了见韩玹忙着就来找秦柏,二人倒比之前更相熟了许多,秦柏见他为人处事严谨公允,倒是极为欣赏,也多有敬重之意。
宋玉道:“公主府来报,昭芫公主突然染疾。”
秦柏放下茶盅,抬起手指按压着鬓角,沉吟道:“陛下如今忙于政事,分身乏术,竟是要把她忘了,这倒好,她竟终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当是替陛下分忧了……如此,宋大人,既然公主染疾,便接到宫里来吧,随身服侍的丫头愿意跟着的就带上一个,无人跟着也无妨,让蔡主事挑几个机灵的伺候,就……先安置到栖霞殿,殿外禁卫还麻烦宋大人妥当安排。”
宋玉道:“臣明白。”
宋玉自去办事,秦柏刚想出去走走,却见素云来报,道:“公子,太子闹着要出宫,无人敢带他去,宋大人刚刚碰上,便让奴婢报您,拿个主意。”
“出宫?”秦柏嘴角微翘,倒是有了一个主意,便道,“正好宋大人要去办事,素云,你让他带着太子去公主府里玩儿吧,记着早些回来。”
“是。”素云道。
晌午刚过,外头日头暖烘烘的,秦柏见此便让人在殿前的石桌旁放了软榻,一人自斟自饮晒太阳消遣。
韩玹忙完前朝之事,回到宫中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秦柏身披白色皮毛的大氅,斜卧榻上眯眸假寐,日头暖烘烘的笼罩着他,连发丝都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看着安详惬意,宛若一只慵懒的猫咪。
韩玹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挥手让下人都退下去,低头认真端详秦柏白皙的面庞。这人从小到大,肌肤一直是细细嫩嫩如若女子一般,便是多年在外征战风吹日晒,也不见有丝毫损伤,依旧细腻剔透,吹弹可破。
韩玹正看得出神,却见秦柏嘴角微翘,轻声笑道:“表哥忙完了?”
韩玹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秦柏这才笑着坐起身,让出身边的位置让韩玹坐下,道:“早便听到你回来了,立在这里却不说话。”
“不忍扰你清净,在想什么?”韩玹坐下来,问道。
秦柏随手斟茶,递给韩玹,道:“看你如今忙碌,我便想起一事,日后,或能助你一二。”
“哦?何事?”
“当年,程引的父亲为相府长史时,曾经拿出过一个政改的提案,提议加强六曹实权,依《周礼》六卿官制改设六部,并入九卿事务,各部按品级增设官员,可处理日常政事,分担丞相政务。丞相府掌佐天子,助理军政、民政、蕃贡、宗礼诸事,忌一人弄权,可由六部长官共事。武官兵将分制,由朝廷统辖,上至王府下至将相,限制府兵数量,其他所有军营兵士,由朝廷掌理。地方州郡县各级官吏均由朝廷按品级分派,政、法、军分设三司,由朝廷统一考核,也按品级擢升降黜,各州郡驻军由朝廷辖制,可加强集权,避免割据势力。”秦柏道,“当时陈相当政,此提案并未通过,不过如今朝廷官吏不均,表哥和程大人几个日夜为政,有些人却拿着朝廷的俸禄自在逍遥,所以有些事情,交给他们去做也罢了。”
韩玹听了秦柏的提议,兀自沉吟,良久未曾开口。
秦柏诧道:“表哥?”
韩玹回过神来看着秦柏,依旧眸色凝重:“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柏道:“程大人的折子已经蒙尘,我那时不是做了几日尚书仆射么?整理文书时偶然一次看到的。只是觉得比我们现在的机制更完善一些,尤其里面的官吏考核升迁、丞相府议政、以及地方分制、军政集权制度,都极为严谨,如若一张政法之网,制约到了方方面面,若能推行,当可大大规避掉当前的一些政事疏漏之处。”
“这个折子可还在?”韩玹道。
“在的,都被我收起来了。”秦柏笑道。
韩玹点点头,认真道:“取来我先看看,若是可行,再同程引共议,政治变法都是敏锐之事,一旦运作就得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后果,比如有些人失了权势,有些人失了敛财之道,有些人甚至会失去官位……他们都会站出来阻挠,到那时当如何推行下去?甚至得考虑到如何最大限度的将新的法制糅合到当前的政体之中,减少甚至避免一些激烈的冲突……这些当得仔细斟酌,非是一日可为之事。”
秦柏笑道:“我明白。只不过,或者你沾不上光,但是到下一位或者下下一位当政者时,再有生病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用管,自有人把政事料理得妥帖。”
韩玹笑道:“嗯,或有一日如果朕的子孙实在荒唐,能有人有权利约束他一二,甚至有一个机构能推举出更为优秀的兄弟取而代之。”
秦柏脸色大变:“表哥,你……”
韩玹哈哈大笑,道:“好了,说笑而已。”
秦柏舒了口气,不再说话,自顾沉思起来。
韩玹扭头看着他暖阳下温润的神色,心底泛起淡淡的温暖之意,低声道:“小柏,有一句话,表哥一直想问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什么?”
韩玹道:“曾经,你是我大辰百姓心目中定海神针一般的战神,可如今,你被我关在这后宫之中,行止不过方寸之地,小柏,你……恨表哥么?”
秦柏沉默了下,回头看了韩玹一眼,笑了起来:“表哥此问也太见外了,从小到大,一直是表哥守护我、照顾我,无微不至。曾经在西凉北漠征战的那几年,我经常会特别害怕,害怕真的回不来……表哥可还记得我肋前的那道伤疤么?当时,匈奴人的弧刀歇着死亡的寒意刺向我时,我心里唯一的念头是,我就这么死了么,表哥还在等我回去……直到那夜兵变,我带着人杀进皇宫的时候,我终于不再害怕了,我知道这一次表哥需要我,我也终于,有能力守护表哥了,这一次,哪怕百年之后千夫所指,我也一定守护表哥安危,让表哥踏着那血与火的炼狱走出来,走到最高处,坐拥天下。”
韩玹静静的看着秦柏,秦柏抬起手,摸了摸他硬朗的脸庞:“表哥,我做到了。”
韩玹抬起手,抓住秦柏手指,缓缓摩挲:“小柏。”
秦柏笑道:“表哥,可还有话说?”
秦柏的笑容干净清澈,一如往昔般让人心动。
韩玹站起身,单膝跪地,伸手握住秦柏手指,低声道:“小柏,你让表哥坐拥天下,表哥让你坐拥这天下之主,你可愿意?”
暖阳将二人笼罩在金色的柔光之中,此时此刻,这殿前的方寸之地无限祥和,与温暖……
秦柏眼圈微红,甚至失了心跳,只嘴角却挑着笑意:“表哥此意,何,何时起的?”
韩玹看着他形容,有种抱住他脖颈狠狠亲上去的冲动,不觉便有些紧张,道:“大,大概在你一次次替我整理衣冠,催我去上朝时罢,或者是你替我操持政务,忙得眼圈发乌之时,或者是,那日于皇宫中,看你一身血气立在我身边,宛如修罗时,或者,是你从凉州回来,一身伤痕之时,或者……是那个深夜,你在我府上的花灯前等我,回头对我笑时,也或者,是在卜天河放完河灯,我揽着你往客栈走时,也……也或者是在北关那夜,你将身心都托付与表哥时,你……你说,只要能活下来,方不负我。”
“表,表哥……”
秦柏拉着韩玹起身,韩玹一点点凑过去,看着他脸色一点点变红……
“公子。”素云突然从外头进来,看到韩玹也在,忙道,“皇……皇上……”
秦柏的脸瞬间涨红,韩玹转身走开,暗自咬牙切齿。
两人互看一眼,秦柏这才拉了拉衣襟,故作镇静道:“何事?”
素云好像也发现了什么,只远远站着不敢靠近,低声道:“宋大人和太子回来了,让奴婢来禀,公主说病突然好了。”
秦柏挑眉,嘴角勾了勾:“既是病了,就得好生就医,怎可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姑娘家就是任性。此事不能听她的,倒害了她,按照我的吩咐,把公主请回宫中,不可有丝毫拖延,去吧。”
“是。”素云一转身,风一般退了出去。
韩玹无奈叹息,坐到石桌前喝了口凉茶,懒懒道:“他们又来烦你?”
秦柏笑道:“早间太子闹着要出宫玩,我便让宋统领带他去了趟公主府,恰好公主府有人来报说公主病了,我也想着让太子代你我去探看,谁知看过之后公主病就好了,我才刚刚吩咐了让人请公主回宫就医,到栖霞殿安置呢。”
韩玹听了挑了挑眉,笑了起来:“你竟然还要把她弄回来,看着不嫌烦心?”
秦柏道:“到底是表哥的至亲,终得好生养着。”
韩玹沉吟了下,点头道:“来宫里也好,省了不少麻烦,顺道你让人经些心,公主府上也帮着拾掇拾掇。”
秦柏道:“好的。”
韩玹这才长舒了口气,沉吟道:“是时候腾出手料理这事了,等表哥把她的钉子一个个□□,再同她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那孩子……当如何?”秦柏蹙眉。
韩玹笑道:“如今先让她留着,这个孩子或者就是我们的突破口——我们还有点儿时间。”
☆、第58章
然而,韩玹还是不懂昭芫公主。
太医往公主府去一趟,很快禀了原委:原来,昭芫公主突然小产,腹中胎儿不保,已无力回天。
韩玹和秦柏得到消息,都震惊不已,韩玹在殿内转来转去,胸腹之中一口恶气实难平复。秦柏拿起桌上的一只茶盅递给他,韩玹接过看了一眼,问道:“贵么?”
秦柏摇摇头。
韩玹手起盅落,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狠狠出了口浊气。
“真是……真是!把她给我弄回来,抄了公主府!”韩玹怒道,“给脸不要脸。”
蔡平自去传旨,殿内却是再次陷入沉寂。
二人各自沉默半晌,还是秦柏道:“不若,把此消息透到十五王爷和韩昱耳中,看他们作何反应?”
“嗯,死马当活马医吧。”韩玹没脾气道。
秦柏见他情绪终于稳定了些,这才道:“其实,虽然看眼下形势,她自己已是没了出路,可这孩子毕竟是条性命,怎么也得留下来啊,昭芫公主……实在狠辣。”
韩玹冷笑道:“她是怕我不给她孩子活路。”
秦柏蹙眉:“她也知道见不得人……”
二人正义愤难平,蔡平却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太后再过两日便入京了。
韩玹大喜,一把抱起秦柏转了个圈:“母后回来了,我们要大婚了!”
秦柏大窘,自顾挣扎不已:“表哥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表哥,我有话说!”
韩玹把秦柏放下来,见清平和素云都恨不得把脑袋扎地缝里去,不由撇了撇嘴,道:“说什么?又要哄我。”
“真的。”秦柏整理衣襟,脸上依旧还有潮红之色,道,“我突然想起,如果按你说的,公主府的地道与醉月楼相通,那岂不是每一个进入醉月楼的人都有可能进入公主府?这公主府不就变成醉月楼的后院了么?”
韩玹怔住。
午后,陶然居理出了一份半年内在醉月楼出入的名单,韩玹在那名册上某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竟还看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名字,甘露。
这个甘露出身贫寒,三十来岁年纪,是先帝年间进士及第。甘露三年前为官时,已做到了丞相长史,是一极有才情之人,只是正在他事业鼎盛的时候,与其相依为命的母亲竟突然离世了,甘露伤心欲绝,誓要替母守孝三年,所以与皇帝请辞回了家。
秦柏道:“算起来,到去年底,他离开朝廷就已有三年了。”
韩玹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这朝堂之上情势大变,所以他才没再回来吧……他不回来,朕请他回来便是。”
蔡平做事向来利落,午后用过膳,甘露已被接到了宫中。
韩玹品着茶细细打量,见此人容貌俊美、风仪若竹,竟是一仪表风流的人物。
韩玹暗暗打量他行止,淡淡道:“甘卿,当年你向皇祖父请辞,言道守孝三年便即归朝,朕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甘露道:“草民惶恐,家中之事刚刚料理完毕,草民也正准备上折子请回呢。”
韩玹笑道:“既如此,明日上朝你便来吧,其他事情日后再说。”
“谢皇上。”
“嗯,朕记得你当初说,同母亲相依为命,所以悲伤伤思,如今你又一人在家,便是说一直未曾婚娶?”韩玹道。
甘露脸色微变,低声道:“草民……家道贫寒,不愿奢求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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