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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嫡子归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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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昏了过去。
  他强撑住一口气,见大夫正领着小童在清理霍玉的伤口,便抓过福全到一旁,压住那股子愤怒,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福全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那部分说了:“我们突然听到铜锣的声响,还有二少爷的呼喊声,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见看到二少爷被两个黑衣人围攻。”
  郭湛安怒极,问道:“那些黑衣人呢?”
  福全摇摇头,说道:“那些个黑衣人看到我们来了,立刻就跑了。当时我们一门心思都在二少爷的伤势上,也没想到要去追那黑衣人。”
  “少爷,”这时候,门外有一个大汉出列道,“我和兄弟们抓了两个黑衣人。”
  “哦?”郭湛安说道,“你派人把他们看着,这几个人我还有用。”
  那大汉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道:“是!”
  这时,大夫已经开好了方子,走到郭湛安面前,说道:“郭大人,令弟的方子已经开好了,还请尽快准备好这些药材,用三大碗水熬成一碗,先喝一次。”
  但凡有些富贵的人家,府中都备有药材,以备不时之需。郭湛安接过方子,扫了一眼,交给福全道:“你按照这个方子亲自去取来,让郎中过目之后再去熬。”
  福全领命去了,郭湛安则向郎中一拱手,问道:“大夫,我弟弟的伤势如何?”
  郎中面色沉重,说道:“令弟的伤势颇为严重,最厉害的就是胸口那一剑,如果再往右偏三分,那就算扁鹊再世也救不回来了。还有,郭大人,令弟之前可曾受过刀伤或者剑伤?”
  郭湛安点头道:“数月前,手臂上曾挨了一刀。”
  郎中点点头,说道:“那便是了。郭大人,令弟的身子骨原本就不好,身体偏寒。我把了他的脉象,发现他脉象比起普通人来说要微弱许多,可见小时候是遭过灾的,不是溺水,便是受寒。”
  郭湛安想起霍大山是在大雪天里发现的霍玉,点头道:“的确,我弟弟小时候曾经受过寒。大夫,我弟弟现在如何了?”
  郎中见郭湛安急切,便直截了当地回答说:“数月前的刀伤在令弟体内留下余毒,还没有拔除干净。今天受了剑伤,原本体内积聚的余毒就都被刺激出来了。而且,令弟小时候受过寒,脉象微弱,任何伤势较之一般人来说,都要花上数倍的时间康复。还有,令弟后背伤口里有不少沙砾,我已经让我的学生将那些沙砾一点点清除。但这些沙砾本身就不干净,还常年被日光照射,含有热毒。对普通人来说,这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令弟而言,却十分厉害。”
  郎中每说一句话,郭湛安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他的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颤声问道:“大夫,我弟弟他、他还有救么?”
  郎中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谨慎地回答说道:“那要看令弟能不能熬过这两天了。这两天里,药不能断,但也绝对不要给他用人参鹿茸这些,免得反而加重热毒。还有,绝对不能让他受凉,要出汗。但是如果汗出得太多,那也不行,就要想办法给他降温。本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黄酒擦身,但对令弟来说,黄酒太烈,所以只能用温水擦。还有,绝对不能见风,一丝风都不能有。”
  郭湛安都一一记下,他不放心,又问道:“药是多久用一次?还有,汗出多少算太多?”
  郎中说道:“药三个时辰用一次,用药前半个时辰,可以让令弟吃些米粥,忌荤腥油腻辛辣一类的吃食。如果亵衣湿透了,那就是出太多汗了。”
  郭湛安都记在了心里,说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恳请这两天坐镇郭府。”
  郎中微微皱眉,他是许州的普通郎中,并不是某个府上的大夫,若是坐镇郭府,他其他病人怎么办?
  可他抬头就见到郭湛安诚恳的模样,想到郭湛安弟弟的伤势如此严重,而且听说是有黑衣人半夜行刺,只怕是和郭湛安脱不了干系的。
  郭湛安虽然没有刻意往外散播消息,但许州都在私底下流传着那知州犯了事,现在是通判郭湛安一个人处理许州诸多事宜。如今郭府有黑衣人跑来刺杀,说不定其实就是冲着郭湛安来的!
  这石果敢在许州的风评一般,因为是李绍锦的人,平时也没少牺牲许州的利益,来为李绍锦办事。恰好,这郎中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加上霍玉的伤势实在是过于严重,特别是背后那一片伤口,因为血肉里混进不少沙砾,好不慑人。霍玉年纪小,躺在床上,苍白着一张小脸,脸上血色全无,更是惹人怜爱。
  如此一来,郎中便心软了,当下点头说道:“医者父母心,令弟的伤势我看着也吓人。罢了,这两天就要叨扰郭大人了。”
  郭湛安大喜,命人在隔壁替郎中收拾屋子,自己则走到床前去看望霍玉。
  霍玉此时正微微侧过身,露出一小半后背。小童右手拿着一枚镊子,左手则拿着一块纱布,正小心翼翼地把霍玉身上剩余的沙砾取出来。
  郭湛安眼角余光瞥见盘子上那些已经取出来的沙砾,足以显见霍玉之前伤势又多严重,有多痛苦。
  他见到小童每次取出一粒沙砾,霍玉整个人就瑟缩一下,愈发心疼了,轻声道:“别弄疼他。”
  小童点点头,但他手法再轻,从血肉中取出异物,仍然是一件万分疼痛的事情。
  郭湛安见状,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伸出一只手,握住霍玉的,安慰他说:“别怕,我在这。”
  霍玉只觉得迷迷糊糊间,听到郭湛安的声音。他费力地睁开一只眼,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幻听。他感觉到郭湛安抓着他的手,安慰着他,心中甜蜜极了,连浑身上下发作的伤痛都似乎减轻了不少。
  霍玉知道郭湛安如今公务繁忙,如今赶回来,想必是因为牵挂自己。只是他不愿意拖累郭湛安,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哑声说道:“哥哥,我没事的。”
  郭湛安皱眉骂道:“逞什么强!该哭的时候偏偏笑!你才几岁?就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架势来了!等再过个一年半载,是不是都不肯跟哥哥说真话了?”
  霍玉本来就是为了郭湛安放心而强撑着的,如今听郭湛安这么一说,心里原本八分的委屈立刻成了十二万分,他苦着一张脸,眼泪要掉不掉地说:“哥哥,我疼。”
  郭湛安恨不得让自己来替霍玉承担这痛苦。他想到霍玉跟着他的这近一年里,福还没享过呢,刀伤剑伤就受了两次,还一次比一次严重,既愧疚,又难过。
  他不是郎中,也不是神仙,没办法缓解霍玉的伤口,也没办法替他承受这痛苦,只能不住地安慰霍玉说:“真疼的话,就咬我的手臂吧,别咬自己。”
  霍玉哪里舍得咬?他死死咬住下唇,双手则牢牢抓住郭湛安的手掌,却因为忍不住的疼痛,平整的指甲刺入郭湛安掌心的皮肉。
  郭湛安也不制止,只希望这样做,霍玉的伤痛能减轻一些。
  两个人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小童把霍玉后背的伤势清理干净,再敷上一层药,盖上纱布。
  “郭大人,病人要换个姿势。”小童提醒道,“病人胸口的伤势最严重,所以尽量不要侧躺。刚才是没办法,现在后背伤口清理干净了,病人要平躺。”
  郭湛安点点头,伸手替霍玉换了个姿势。他不放心,又问道:“这么躺着,对后背的伤口有什么影响?”
  小童回答道:“后背的伤势不深,主要是混进了热毒。现在沙砾都清理干净了,及时换药就好,每半天敷一次药。”
  郭湛安这才放心。
  另一头,福全捧着熬好的药过来了。郭湛安接过,亲自拿起汤匙舀药喂霍玉,还不忘哄着霍玉说:“有些苦,忍一忍。”
  对霍玉来说,只要是郭湛安喂的,哪有苦的?那都是甜到他心里的!
  霍玉不哭也不闹,乖乖地把这碗又黑又苦的药喝光。
  郭湛安现在一门心思扑在霍玉身上,等喂完药,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扔下一堆的公务赶回来的。他叫来福全,让他等天亮了,去府衙一趟,和郝运一起,把那些公文都拿回郭府——他不放心霍玉,就打算在郭府办公。
  接着,他又让贾欢第二天去找姜言年——为了避嫌,姜言年在郭湛安上折子前就搬出郭府,暂时住在自家名下的房子里——现在霍玉受伤,他走不开,有些事需要交给姜言年去办。
  等处理完这些,他让众人散去,而郎中则已经和小童去一旁休息了。霍玉的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郭湛安看着床上的霍玉,后者已经闭上眼。他一惊,一颗心好像被无数双手向各个方向拉扯一般,慢慢伸出手,去探霍玉的鼻息。
  霍玉鼻息微弱,但湿热的气息打在郭湛安的手指上,却成了此时郭湛安最渴望的东西。
  郭湛安伸出一只手,探进被团里,握住霍玉的手,自己则依靠在床前。
  睡吧,哥哥陪着你。

  ☆、第57章 钟情

  霍玉只觉得浑身都是汗,额头烫得厉害,迷迷糊糊间,他的魂魄似乎从身体里出来了,飞过一路的崇山峻岭,回到了桐花县。他好像看到自己的爷爷在夜里睡得安详,脸上多了几丝皱纹,但精神气却是极好。接着,他感觉到身后吹来一阵风,自己不由自主跟着往前走,好像飘到了山里头自己父亲的墓前,立着一个人影。
  “老爹!”霍玉看清那个人影,喊了一声。
  那人影转过身,果然是霍大山。只是霍大山见到霍玉,非但没有任何喜色,反而十分紧张,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霍玉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就自己飞过来了。”
  霍大山神情慌张,几乎是冲到霍玉面前,仓惶地说道:“不,你不能来这!”说着,他用力一推,霍玉只觉得脚下轻浮,往山下不住地滚落。
  霍玉滚了许久,一直到他后脑勺撞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这才停下。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可是怎么都听不清。随后,他感觉自己左脚被人抓住,往下狠狠一拉,整个人似乎是掉进了无底深渊,不可控地向下落。
  “啊!”霍玉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郭湛安正倚在床头假寐,听到霍玉的呼叫,还当他是又疼了,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
  霍玉看向郭湛安关切的双眼,他似乎明白过来了,刚才,只怕自己就要死了吧,是自己老爹的魂魄推了自己一把,才躲过这一劫。
  可是,他浑身上下都火辣辣疼得厉害,这些伤口正不断提醒着他——自己真的能逃过去么?
  霍玉最清楚自己的伤势,他现在四肢无力,头脑发热,连呼气的时候胸膛都压抑得生疼。他自觉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之前是老爹救了自己,可老爹还能救他几次?
  一想到自己要死了,霍玉便悲从中来:“哥哥,我爷爷、你、你替我照顾我爷、爷爷,好不好?”
  郭湛安瞪大了眼睛,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到了这时候,霍玉反而什么都想开了,他动了动嘴角,说道:“我、我就要、要死啦,哥哥帮我、我照顾我、我爷爷,好不好?”
  因为伤痛,霍玉每说一个字,身上的伤口就争先恐后发作一次。这一句话说下来,他早就满身是汗,双眼也被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水遮挡住,只能模模糊糊间看着床边郭湛安的人影。
  郭湛安恨不得好好把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混小子打一顿,让他清醒清醒。幸好他还有些理智,知道霍玉现在身上有伤,动不得,又想到霍玉是在怕自己活不长久,正在和自己交代后事,又悲从中来,鼻子一酸,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他从一旁拿过准备好的干净的亵衣,先小心翼翼地伸手到被窝里,把霍玉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的亵衣换下,再换上干净的,一边还柔声安慰道:“别说傻话了,大夫说了,你没事的。现在你要乖乖听话,多休息,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知道么?”
  霍玉却不敢,他怕极了,就怕自己死后孙老无人照顾。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突然伸手死死抓住郭湛安的手腕,不住地说道:“哥哥、哥哥、求求你,求求你。”
  郭湛安也不挣扎,任由霍玉抓着他的手腕,自己则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霍玉的额头。两人肌肤相触,那一小片皮肤被霍玉身上传来的热度烧得火热,似乎一直烧到了郭湛安的心理。
  郭湛安不想答应,就怕一旦答应,霍玉就对这世间再也没有眷恋了。他又莫名觉得难过,霍玉这时候只想着自己的爷爷,那他呢?他这个哥哥,这个霍玉口口声声说要跟着的哥哥,一辈子都不离开的哥哥,可曾真正放在心里过?
  是因为总是他害了霍玉吃这些苦,霍玉后悔了么?
  郭湛安从未如此慌乱过。只怪霍玉对他太好了,好到郭湛安根本没有想过霍玉会有离开他的一天。他总是站在原地,接受霍玉的主动示好,却鲜有回报霍玉的一天。收霍玉为义弟也好,教霍玉读书写字也罢,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
  可霍玉呢?霍玉一心一意跟着自己,三番两次替自己挡灾,除了一身伤,他得到什么好处没有?
  郭湛安心中慌乱不已,他急切地想到得到霍玉的回答。他挣开霍玉的钳制,反手握住霍玉的掌心,说道:“霍玉、玉儿,还有我啊,你要离开我么?”
  以前,他一直觉得孙老喊霍玉“玉儿”过于腻味,可时至今日,他却发现,只有真正放在心里疼爱的人,是会忍不住用更加亲昵的口吻去呼唤对方。
  霍玉的脑袋被烧得糊里糊涂的,他隐约间听到郭湛安在问自己什么话,可他听不清楚,只能感觉到郭湛安的嘴皮子不停地动着。
  他怕自己真的要死了,鼻子一吸,两行热泪就滚了下来:“哥哥、哥哥……”
  郭湛安见霍玉落泪,当真是手忙脚乱,又是伸手去擦霍玉的眼泪,又是想要伸手把霍玉揽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他又不敢有大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牵扯到霍玉身上的伤口,让伤口恶化。
  他只能一遍遍抚摸着霍玉的手背和手心,安慰着霍玉:“哥哥在,玉儿,哥哥在这里,你别怕。”
  霍玉感觉自己的视线所及之处越来越暗,很快,郭湛安的身影就和周遭的烛火化在了一起。他听着郭湛安的声音,又喜又悲。喜的是此时此刻,郭湛安会放下一切陪在自己身边;悲的是这样的日子只怕是不多了,他就像是丑陋的妖怪,正贪婪地吸食着最后的美好时光。
  或许是自觉自己大限将至,霍玉原本藏在内心深处那点最见不得人的心思化成一条溪流,一点点流了出来,流出他的内心,顺着血液遍布全身,最后流到霍玉嘴边,化为一句话:“哥哥、哥哥,我喜欢、喜欢你。”
  郭湛安如遭电触,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霍玉,双手一时没了动作,只是愣愣地看着霍玉不动。
  霍玉感觉到郭湛安声音的消失,惊恐不安,他忍不住咬咬下唇,暗自后悔为何要把自己这龌龊的心思说出来。
  “哥哥,我、我是开玩笑的,哥哥。”霍玉怕极了,他怕郭湛安会厌恶他,会离开他,只好把自己那一片真心说成玩笑,只盼郭湛安能够再陪他一会儿。
  他却不知道,郭湛安这时候不说话,并不是因为他对霍玉的表白感到恶心,而是因为霍玉的这句话,郭湛安头一次直视自己的感情。
  如果只是义弟,只是想把霍玉培养成自己得力的助手,为何霍玉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自己都要去关注?霍玉爱吃零嘴,他去桐花县,去京城,去哪里,都不忘给霍玉带一些回来;霍玉身上的衣裳虽然旧了,但尚还能穿,他却交代沈婆婆,让沈婆婆用原本给自己准备的布料给霍玉裁衣。
  是不是自己内心深处,早就不将霍玉简单地当成义弟来看待而不自知了呢?
  郭湛安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当他发现自己对自家义弟的感情已经越界之后,只是惊慌了一会儿,便坦然接受了。
  更何况,霍玉分明是说了喜欢自己的!
  郭湛安重新将霍玉的手纳入自己的掌心之中,随后也不管霍玉头上那些汗水,低头在霍玉额头上吻了一记。接着,他双唇几乎是贴着霍玉的耳垂,轻声说道:“玉儿,等你病好了,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这句话,霍玉听清了。他与郭湛安相处近一年,加上他有心去揣摩郭湛安的心思,现在自然明白郭湛安要和自己说的是什么。思及此处,霍玉喜不自胜,眼泪更加止不住地往下流,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好不难看。
  郭湛安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轻吻霍玉的额头、脸颊、鼻尖,那泪水混着汗水的咸涩味,却是比蜂蜜更加甜美。他两只手抚摸着霍玉的手心手背,注意着霍玉身上发热情况如何,心中思考着的,则是还有几个时辰要给霍玉换药。
  因为郭湛安的这句话,霍玉心中存着一口气,在高烧不退的两天里,他数次梦到坟前的霍大山,数次在梦中被不知名的怪物追出,但都硬生生熬了下来。
  等到了第三天,高烧终于退了,就连郎中也对此啧啧称奇。
  郎中重新给霍玉把脉,又检查了他的伤口,这才起身说道:“这次多亏了郭大人细心,本来这伤口沾了汗水就容易恶化,要不是大人坚持,只怕就算烧退了,这伤口也会留下来。”
  郭湛安但笑不语,他这两天压根不敢睡,生怕霍玉出什么事,加上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整个人消瘦得厉害,但精神却很不错。
  郎中重新开了方子,递给郭湛安,说道:“这是新的方子,大人请收好。病人烧退了,原先的方子就不必用了。新的方子用慢火煎煮,两大碗水熬成一小碗,给病人喝,三个时辰一次。外敷的药还是六个时辰一换,切不可忘了。”
  郭湛安应下,喊来贾欢亲自送郎中出去,还送了好大一封诊金。
  郎中也不客气,都收了,又说道:“病人已经过了最危险的阶段,大人也请多休息吧。如今许州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大人一人身上,且不能劳累坏了啊。”
  郭湛安应下,说道:“有老大夫了。”
  等贾欢送郎中消失在拐角,郭湛安便喊来福全,把药方交给他,让他亲自去抓药。而郭湛安自己,则转身回到霍玉的房间里。
  霍玉高烧退下后,神智清明了不少,本来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现在总算能够分清楚形状了。
  他见郭湛安进来了,想到郭湛安先前说的话,忍不住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
  郭湛安见了,便握住霍玉的手,把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自己则坐在床前,笑着看着霍玉,温柔地问:“怎么了?”
  这时候,霍玉没了之前破釜沉舟的勇气,反而扭捏起来。他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小声问郭湛安:“哥哥,你先前要说什么?”
  这小东西,是在讨自己的喜欢呢。
  霍玉那么点心思,当然是逃不过郭湛安的眼睛的。
  天底下实在是没有比两情相悦更加美妙的事情了,郭湛安一想到霍玉一个人藏掖着对自己的爱慕之情,一个人痛苦了大半年,他就再也不忍心再见霍玉一个人承受下去,便直白地说:“玉儿,我也喜欢你啊。”
  这话如同天籁之音,响在霍玉耳边,霍玉心神为之一振。他张开口,舌头却因为过于欢喜而险些打结。过了老半天,他才能结结巴巴勉勉强强地说道:“哥哥、哥哥,我也、我也喜欢你!”
  说到最后,霍玉喜极而泣。
  他就像是泥泞中那最不起眼的野草,本该和众生一样,碌碌无为又浑浑噩噩地在这世上走一遭。可他却在万千凡人之中,无比幸运地受到了上苍的垂帘,才能让他在今生碰到郭湛安。
  老虎寨里的初遇,本该是喜宴上的喂食,还有郭湛安带着他回桐花县,还收他做了义弟,如今,郭湛安说他也喜欢自己!
  霍玉恨不得自己再在鬼门关前走一次,好让郭湛安再多喜欢自己一些!

  ☆、第58章 处置

  两个人互相剖白心意,只想再多花一些时间腻在一块。不过郭湛安和霍玉都不是那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自然明白眼下还不是时机。
  霍玉的烧还没有完全退,更不用说那几处伤口了。郭湛安不放心,依旧是在府里办公,只有实在是推脱不了,才会去府衙走一趟。
  等霍玉不用人时刻守着,郭湛安便分出一点心思,去处理关着的那两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这两天可不好过,郭湛安和霍玉,郭府仅有的两个主人都没空管他们,郭府的下人们就把气全出在他们身上了。
  当然了,打打杀杀是不可能的,但是饿他们一两顿,故意把热水泼在他们身上,拿石头砸他们的事可没少做。之前为了防止这两个黑衣人逃跑,几个护院用铁链扣住了他们的四肢,只能在方寸里活动,逃脱不得,更不用说反抗了。
  下人们这么做,多半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他们虽然才在郭府干了没几天的活,但谁不知道郭府的二少爷最是好心的,只要不违反郭府的规矩,他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偶尔谁家中有难事,二少爷也很热心肠地帮忙。如今二少爷因为这几个人而卧病在床,生死不明,下人们那是又惊又怕,既因为担心霍玉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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