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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嫡子归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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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撷浩也在一旁打圆场:“是啊,是啊,陈升,你错怪了郭大人,回头可要给郭大人赔礼道歉。阿牛,大人问你话呢,你进来的时候,这里头有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陈阿牛之前并没见过郭湛安,只是头一天从陈升那听说了此人的大名,他不由胆怯起来,战战兢兢地说:“并、并没有。灶台上空的,床上也没有人躺过的痕迹。哦,不过灶台旁边的木柴是新捡回来没几天的。”
  陈撷浩疑惑地看着郭湛安:“大人,这有什么不对么?”
  郭湛安松开眉头,笑着说:“没有什么,只是担心也有人像陈阿牛一样,不小心掉下来,暂时住在这。”
  陈撷浩摆摆手说:“大人不必担心,从不归山南面进去的只有这条路。县里的人除非是像陈阿牛这不要命的,要不然没人会在冬天进不归山。至于外乡人,要进不归山的话,必然是要途经桐花县,否则就要绕好大一圈才行。”
  郭湛安又问:“不归山的冬天有什么危险?”
  陈撷浩压低声音回答说:“听说这不归山里头啊,冬天的时候雪鬼会出来。”
  “雪鬼?”
  陈撷浩神色凝重地点头说:“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七年前,有一个晚上,下着大雪,有三四个浑身长满白毛的怪人从不归山里出来,他们五官扭曲,双目血红,见到人就扑上来咬。那时候,我们县里好几个人都被这些怪人抓进不归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时候的县令带着衙役进不归山救人,结果回来的时候都受了伤,还有一个衙役死在了不归山里。县令说,那些是不归山中死去的生灵所化成的雪鬼,一旦到了冬天就会出来找人索命。再后来,县令请了一个老道士,在不归山前设下阵法,阻止雪鬼从不归山里出来,但我们冬天的时候,也不能进不归山。”
  郭湛安嗤笑一声:“无稽之谈,你们也信?”
  陈撷浩摇摇头:“本来是不信的,可是后来有人不信邪,冬天进了不归山,结果一直没出来。等第二年开春,别人进去了才发现他半颗头颅。”
  郭湛安有自己的猜测,他并不打算与陈撷浩等人讲,于是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快点离开吧。麻烦两位把旁边的担架拿过来,把陈阿牛抬出去。”
  等众人走到滚落的地方,上头的人已经把绳子拿过来了。没有那么长的绳子,领头的猎人干脆把几条绳子依次打结,绑在一起,把底下的人一个个拉上去。
  陈阿牛左腿受伤,但好在上面人足够多,他只需要把绳子缠在腰间,倒在雪坡上,双手在雪堆里来回摆动,第一个上去了。
  陈撷浩和陈升原本想请郭湛安第二个上去,结果郭湛安直接把绳子绑在霍玉腰间,自己则是第三个上去。
  人既然已经找到了,领头的猎人一手卡住喉咙,发出几声鸟鸣般的声音,便招呼着众人赶紧离开不归山。
  此时已过子时,但冬日的桐花县依旧陷入沉睡当中,漆黑一片。
  霍玉出来后,看到前面站着的孙老,原本兴奋的一张脸一下子就白了。
  孙老也看到了霍玉,他难得动怒,扬手想要去打,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回去再收拾你!”
  霍玉低着头,不敢说话,倒是郭湛安在一旁替他说好话:“孙老不用担心,霍玉是和我一起进去的,没有受伤。”
  孙老碍于郭湛安的身份,只好唠叨了一句:“真受伤那就来不及了!”
  接着,他也不去看郭湛安,而是牵着霍玉往前走,还不忘絮絮叨叨地教训霍玉:“玉儿,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年纪还小,怎么能不听我的话呢?”
  霍玉皱着一张微胖的脸,小声地为自己辩解:“爷爷,我都十三岁了。你说过的,我要成为一个君子,可是君子不就是像大哥哥那样的么?大哥哥能进山,我也要进山。”
  孙老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紧紧握着霍玉的手,一直把人送回屋里才松开:“你去睡吧,被褥里有汤婆子,记得洗赶紧脸和手再睡。”
  霍玉点点头,又问:“爷爷,你不睡觉么?”
  孙老摇摇头:“爷爷有些事,你先睡吧。”
  “哦。”霍玉欲言又止,看了孙老好几眼,最终还是乖乖进屋先去睡了。
  郭湛安还没有睡。闹了一个晚上,他反而精神了,此时他正站在桌前,看着桌上摆着的一幅桐花县地图。
  “孙老大晚上的还不睡?”对于孙老的突然到访,郭湛安并不惊讶。
  孙老拱手告罪:“大人,下次如果玉儿不听话,给您添麻烦了,您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惯着玉儿的。”
  郭湛安摆手说:“霍玉并没有给我添什么麻烦,孙老多虑了。”
  孙老赔笑两声,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大人还请早点休息,我就不再打扰了。”
  郭湛安却喊住了他:“孙老,你觉得桐花县有没有古怪?”
  孙老疑惑地问:“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湛安一转地图,开门见山地说:“孙老,你在桐花县边上住了那么久,有没有听说过不归山冬天雪鬼的传说?”
  孙老冷哼一声:“什么无稽之谈,我从没听说过。如果真有雪鬼,刘老大他们早就不知道死了七八百次了!”
  郭湛安便把今天陈撷浩所说的一一说给孙老听,又问他:“刘老大他们冬天进过不归山?”
  孙老点头说:“自然。山寨里没东西吃,刘老大他们又不懂得秋日储粮,一到冬天就进不归山打猎。反正不归山到了冬天就没别人,里头的猎物全是他们的。本来还奇怪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哦,对了,我记得有一年刘老大回来后,说到过有人在不归山中杀人。”
  “杀人?”
  孙老回想了一下,继续说:“我应该没有记错,刘老大说老远看见有人在不归山中杀人,还把人的头砍下来带走了。不过这件事与他无关,所以他也就看了两眼,继续管自己打猎去了。”
  郭湛安曲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那就是了。”
  孙老随即领会到郭湛安的意思:“大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散播雪鬼的谣言。那些被雪鬼吃掉的人,其实都是被杀掉的?”
  郭湛安看着孙老,赞许地说:“孙老聪明。”
  孙老却是不解:“可是雪鬼的谣言传出来有什么用?不让人进山?难道是山中藏着什么?”
  郭湛安不由想到那座小屋,本应该是废弃不用的,里头却有粮食和肉干,还有刚收集好没多久的柴火。伤药、绷带、被褥等等一应俱全,显然这一两年的时间里有人住在那。
  到底是谁呢?
  放出谣言来的是前任县令,他的目的是什么?
  陈升仅仅是因为和自己一次小小的纠纷,就断定陈阿牛是他绑走的,他的依据又是什么?自己与陈升以前从未见过面,除非是因为自己县令的身份。
  桐花县的人对于他县令这个身份十分害怕,说明前任县令在桐花县作威作福许久。
  从前任县令处查抄出来的大笔钱财,和桐花县历年应该上缴的赋税一比,根本对不上!桐花县地势偏僻,没有大商贾,县令自然也收取不到大笔贿赂。而桐花县本身很穷,哪怕重利盘剥,也攒不了这么多钱!
  这些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前任县令背后站着的,到底是谁,足以让地方官吏三年一换的规矩成一纸空文,让这县令在桐花县足足呆了近十年!
  郭湛安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进一次不归山。

  ☆、第16章 通敌

  郭湛安特地问了当日带队入不归山的猎户的姓名与住处,趁着休沐拜访了李虎。
  李虎抽着旱烟,一双鹰眼盯着郭湛安不放:“大人还想进不归山?难不成上瘾了?”
  郭湛安并不介意他话中的揶揄:“我心中一直有一桩困惑,想去不归山寻找答案。”
  猎户李虎放下旱烟:“成,我和你去。”
  李虎的爽快在郭湛安的意料之中——当日他一个人领着那么多人进不归山,说的话做的事都能看出他在桐花县中声望不低。而且,大雪覆盖的山会隐藏住许多危险,会遮盖住许多平日里用来帮助判定方向的石头或树木,李虎能够带着众人毫发无损得出来,足以见得他曾经多次在雪天进入不归山。
  一个敢出入传言有雪鬼出没的不归山的人,足以见得他不怕,甚至说他根本不信这个谣言。
  李虎是外来人,一家来桐花县没几年,早就对雪鬼的传说感到不满。他曾多次出入不归山,想要戳破雪鬼的谣言,奈何每年总有人死在不归山里,只剩下一个头颅,而他自己却从没见过雪鬼,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个谣言。
  如今来的这个县令,不像先前那个残暴贪财,做事情讲道理,李虎决定信他一回。
  郭湛安从李虎家出来,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影躲到树后面去了,结果还露出一小截衣摆来。
  他有些无奈,自从霍玉雪夜中和他说了自己对他的崇拜,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粘着他了,美其名曰要向他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君子。
  这顶高帽一戴,郭湛安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偏偏旁边还有一个孙老一边替霍玉向他道歉,一边又让霍玉多向他学习。
  要不是事后调查过霍玉和孙老二人的身份,发现这两个人的确一直是老虎寨里的人,郭湛安都要怀疑是京城中的四皇子特地派人监视自己。
  霍玉在树后许久不见动静,等了片刻,小心翼翼地从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结果被面前立着的人影给吓了一跳。
  “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郭湛安伸手在霍玉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小子倒是聪明,居然还学会跟踪别人了?这可不是君子应该做的事。”
  霍玉却说:“那是因为大哥哥你总是不带我玩,我当然要偷偷跟着你了。而且,这次我可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是有事才来找你的!”
  郭湛安哭笑不得:“还是我的错了?你人太小了,乖乖回去读书。”
  霍玉摇摇头:“大哥哥,我知道你想进不归山,我跟你一起去,我能帮上忙的!你别忘了,上次石头上的血迹也是我发现的!”
  郭湛安眼瞳一缩,手上力道加重:“你说什么?”
  “你想再进一次不归山啊,”霍玉吃痛,呼呼叫了起来,“大哥哥,你捏疼我了。”
  郭湛安放开霍玉,但目光严厉:“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的?”
  认识到现在,郭湛安发现霍玉总是能猜中自己的心思。虽然霍玉的来历他暗暗查探过,并没有什么不妥,但不管是三皇子李绍锦与好友姜言年,还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小厮贾欢,也不能像霍玉那样对自己的心思十拿九稳。
  郭湛安不由怀疑起来,这霍玉是不是有人特地训练过,要不然怎么那么会揣摩他的心思?
  霍玉还未发觉郭湛安对自己起了疑心,甚至是杀意,一边揉着被郭湛安捏疼的地方,一边回答说:“大哥哥你在不归山里明明有很多疑问,但是都没有问出来,现在又来找那个带我们进不归山的猎户,肯定是想再进去一次找答案啊。”
  郭湛安觉得霍玉的推理也有道理,就问他:“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很多疑问的?”
  “你脸上明明写着的啊!”霍玉理所应当地说,“大哥哥,我跟你一起去不归山吧。”
  郭湛安并不打算答应,不过他也不打算立刻拒绝——霍玉这家伙有时候太死心眼,直接拒绝恐怕反而会被缠得脱不了身,于是干脆问他:“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霍玉一拍脑袋:“有个说是你小厮的,带着好多人来找你呢。”
  郭湛安回到县衙的时候,贾欢领着的人与马车皆立在后院中。看到郭湛安来了,贾欢赶忙上前行礼:“少爷!”
  后面几个小厮婢女跟着行礼。
  郭湛安嗯了一声:“总算来了,一路上没碰到什么吧?”
  贾欢摇摇头,笑着说:“托少爷的福,一路上顺顺利利的。”
  郭湛安看着后头一众的小厮婢女,说道:“那就好,你先带人去安置,然后来找我,我有事要交代你。”
  不过片刻,贾欢便来了,他先向郭湛安禀报了之前交代他办的事:“按照少爷的吩咐,我自己把当初夫人留下来的陪嫁庄子和店铺走了一遍,发现几个收益好的都换了掌柜和管家。后来我打听到了,果然是柳氏暗中使坏,把这些庄子和店铺放到了自己名下。”
  郭湛安冷笑一声:“她胆子真是大,不说别的,姜家还有我母亲的陪嫁单子,也不怕哪天事情败露了。”
  贾欢似是想到了什么,很是气愤:“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一个宠妃姐姐!我还问那掌柜,这不是郭家先夫人的茶铺嘛,怎么变成首饰铺子了。您猜怎么着?人家掌柜说,什么先夫人后夫人的,这就是华妃娘娘妹子的铺子!”
  啪!
  郭湛安重重拍在桌上:“欺人太甚!”
  贾欢说:“要不是少爷您事先交代,我都想去官府告他们了!”
  郭湛安双手紧捏成拳:“呵,现在告,那些人也会看在华妃和我父亲五品官的份上,从轻发落。更何况皇帝一直想处理姜家,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贾欢有所感悟,问道:“那少爷的意思是?”
  “就先让他们得意一阵,等我官拜一品,就是这群人覆灭之时!”
  贾欢被郭湛安话中的愤恨所感,不由感到阵阵寒意。
  只是这事从来都是靠做,而不是靠说。郭湛安就此放下不提,转而问道:“剩下的那些铺子庄子,你处理好了么?”
  贾欢掏出一叠银票,以及一袋碎银,并上三张纸:“按照少爷的吩咐,有一个温泉庄子卖给了一位朱大人,还有两个收益不好的铺子,一家卖给了城东的庄姓生意人,还有一家卖给了南边来的生意人。收到的钱也按照少爷的吩咐,一半派了我弟弟送去西北,剩下的一半留了一百两给我爹,供京城不时之需,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郭湛安接了,仔细看过三张契约,把碎银留下,又抽了两张银票,其余的则重新交给贾欢:“你把这些交给孙老,他是我的账房先生。”
  贾欢应下,又问:“少爷,那老少是什么来历?”
  郭湛安把自己的经历说了,末了心念一动,嘱咐说:“这些银票不急着给他,你再去好好查探一下他们的来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要再确认一次。”
  贾欢应下。
  与贾欢交谈完,郭湛安换上一身方便活动的装束,披上大氅,将银两收好,这才出门。
  福清正惴惴不安地守在门口,看到郭湛安出来了,他赶紧迎上前,笑着问:“少爷,要出门么?”
  郭湛安看了他一眼,吩咐道:“昨天夜里我听见乌鸦叫,你去检查一下,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乌鸦做巢。”
  福清应道:“是,我让老王去办。少爷要去哪?我陪您去。”
  “老王都几岁了?你手脚灵活,爬梯子方便,今天要把县衙里的树木、屋顶和门楣都检查一遍。”
  福清只好点头称是。
  打发走了福清,霍玉又来了:“大哥哥,你要出去么?我和你一起去!”
  郭湛安拍拍他的脑袋:“你今日要背的书背完了么?如果你爷爷再训你,这次我可就不帮你了。”
  一提起背书,霍玉就泄气了:“大哥哥真是扫兴。”
  郭湛安拍怕他的肩膀:“既然要当君子,圣人之言怎么能不学呢?快点去念书,若是念好了,晚上给你带白糖糕回来。”
  一提起吃的,霍玉果然就开心了:“那可就说好了!”
  等郭湛安到约定的地点,李虎已经在那里了,他身背弓箭与箭镞,手上还拿着一把铁叉,腰间还缠着粗粗的绳子。
  在李虎的带领下,两人沿着陡坡边缘一路走到一棵大树前。
  李虎放下铁叉,解开腰间的粗绳,把绳子的一端牢牢系在大树上:“这里距离坡底最近,如果要绕道走,恐怕要走上三四个时辰。我们在这边拉着绳子往下,很快就到了。”
  两个人下了陡坡后,又朝前走了半柱香左右,终于看到了之前的小屋。
  屋里没人,灶台上干干净净的,伸手去抹,发现上面已经有一层薄灰了。郭湛安捡起旁边的干柴,在灶台下面的灰烬上捣鼓了一阵,找到了自己先前特地悄悄扔进去的碎石与树枝。
  另一边,李虎也检查了被褥等物什,说道:“这段时间没有人来过。”
  郭湛安看着屋中简陋的摆设,不由陷入沉思——之前到底是谁住在这里?
  李虎并不善于思考,他干脆提着铁叉到处走动,时不时还跺脚敲墙,大有要把这屋子给拆了的架势。
  郭湛安突然说:“你再敲一遍。”
  李虎不解,还是按照郭湛安的吩咐,在床边的一块白色墙上敲了两下。
  郭湛安上前,在墙上四处敲击几下,随后举起一旁的板凳,朝着那块白墙重重砸去!
  如此几番,墙体剥落,露出里面一截黑色的拉环。
  李虎浑身紧绷,双手握住铁叉,站在郭湛安身边,戒备地看着周围。
  郭湛安握住拉环,用力往外一拉,就听见床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有石板在移动!
  郭湛安与李虎二人合力,把床搬到一旁,果然露出一人多宽的洞口来!
  他从灶台旁拿来一些柴火,全数用火石点燃扔了下去。
  洞不深,柴火落到地上,不少还在燃烧,郭湛安和李虎这才看清,下面放了不少四四方方的箱子,全都上了大大的铁锁。
  李虎自告奋勇,从一旁找来梯子,自己则顺着梯子下去查看情况。
  就听见他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大人,这里有好多金银财宝!”
  郭湛安下去一看,果然,其中一个没有上锁的箱子里,放了不少金砖。
  李虎兴奋地直搓手:“他娘的,这群恶鬼,原来是在这放了这么多财宝,故意放出雪鬼吃人的消息!大人,见者有份,你不介意我李虎分一杯羹吧!”
  郭湛安隔着帕子拿起其中一块金砖,看到底下刻着的印记,心头一跳,又把金砖放下:“这金砖你拿不起。”
  李虎立刻瞪圆了眼睛:“怎么就拿不起了?”他眯起一双鹰眼,“大人莫不是想私吞?”
  郭湛安摇头说:“你看这金砖底下有个印记,这可是皇帝私库的印记,你敢拿么?”
  李虎自然是不敢的,他惊叹着说:“这皇帝的财宝居然藏在了这里,真没想到。”
  郭湛安又拿起另一块金砖,突然说:“不对,这是西北塔鞑的印记!”
  “塔鞑?”李虎对于这个近百年来不断侵扰边境的游牧民族有所耳闻,“塔鞑的财宝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不清楚,不过这东西不能碰。”郭湛安放下金砖,目光被另一边的一个小箱子吸引。
  他将没有上锁的小箱子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三卷书。郭湛安打开其中一卷,赫然是塔鞑每年运到这里的金银记录,以及每年这些金银用于买通官员的记录!
  李虎并不识字,但册子上那些数字确实看得懂的,不由问道:“大人,这上面记着什么?”
  郭湛安合上册子,将三本册子全数收好,嘱咐李虎:“这些事情你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就是杀身之祸。”
  李虎多少也听过戏文,自然知道这当中的凶险,立刻答应:“大人放心,我不过就是一个猎户,什么也不懂。”
  郭湛安想了想,又说:“我看你也有些本事,不如做个衙役,每个月的俸禄绝对比你打猎来得多。”
  李虎哈哈一笑:“多谢大人,不过我可不愿意当这遭天谴的衙役,鱼肉百姓。大人放心,你就信我一次,这件事我绝对不说出去。”
  郭湛安被说破了心思也不羞愧,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被他人知晓,灭顶之难随之而来,他必须万分谨慎。

  ☆、第17章 缓急

  从不归山中回来,郭湛安不敢大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好钻研起这三本册子。期间福清数次借口伺候想进屋,都被郭湛安赶了。到最后,郭湛安索性指了事给福清,让他这几天都不用过来伺候了。
  一直到日暮,霍玉过来喊他吃饭,郭湛安才发觉腹中空空如也,而喉咙也干哑得厉害——竟然是一整个下午滴水未进。
  把册子与自己的书信藏在暗格中,郭湛安打开门,就看见霍玉换了一身新衣,正靠在廊上的栏杆上,无聊地踢着石子玩。
  见郭湛安出来了,霍玉迎了上来:“大哥哥,你总算出来了,福清说你生气了,现在还生气么?”
  郭湛安掏出一包栗子糖给霍玉——这是贾欢从京城带来的,不过郭湛安并不爱吃——又问霍玉:“福清告诉你我生气了?”
  霍玉接过栗子糖,一副嘴馋得恨不得立刻拆开来吃一颗,却偏偏还要做出大人一般镇定的姿态,回答说:“是啊,福清说他不敢来喊你,就让我来请你去前厅吃饭呢。”
  郭湛安心中不悦,原本还想把福清留在身边,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看来是不能留了。
  霍玉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能让郭湛安改变心思,他见郭湛安不说话,担心郭湛安是说话骗他,又说:“大哥哥,去吃饭吧?”
  郭湛安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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