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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雁胡不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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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青桓轻叱一声,满不在乎地道:“我倒也想说,谁叫老人家神龙不见尾,将我二人丢在南面的山谷里,一样两年未曾得见,府君爷既要动手杀人,我也没胆拦着——”
风青桓说完,作势展开上臂,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神态,岂知王府君依旧不买账,提着匕首凌空而来。
薛彦看得心惊,忙要上前阻拦,风青桓这才改了姿态,侧身闪过,抬手向着王府君拦腰抱去。
二人霎时间缠斗在一处,十数个回合下来,始终不见分晓。
风青桓原本略略有些怯懦,发觉自己纵使未能拔剑,依然格挡得自如,才渐渐有了底气,招式也愈发凌厉。
风青桓挡得不慌不忙,薛彦正欲长舒一气,忽又变了脸色,蓝荷见他脚步逡巡,耐不住问道:“仙爷,凭你这师弟的身手,一看就能打趴那老府君,眼下连兵器都未使出,为何忧虑成这般?”
话音将落,薛彦眸中的惊色旋即收敛,冷然道:“我们弟兄同外人的恩怨,姑娘还是少掺和为妙。”
蓝荷目带狡黠,嘘声道:“仙爷如此小心,莫不是你这师弟身上……有什么一点即透的破绽?”
这一声不大不小,薛彦稍一思量,暗自埋怨道:“这毒妇口无遮拦,方才露了形迹,倘若入了王府君的耳,只怕妨碍到青桓……”
思来想去,薛彦按下心头火起,不杂喜怒地道:“蓝荷姑娘,眼下这情形,实在凶险得紧,你那阿春哥身负重伤,还在楼上躺着,先前不还发誓立言,要好好看护人家,万一被这二人失手伤了,难不成……又指望我们弟兄来照拂么?”
蓝荷正想开口言语,发觉手腕脉门已被薛彦攥死,只得讪讪地道:“仙爷既然如此说了,阿姑这就上楼,不再给二位添乱。”
薛彦拇指一弹,蓝荷还未来及看清,眨眼工夫,腕上便多了一道钉口,转脸惊声道:“仙爷,您这是——”
“我虽不似我那师弟精擅刀兵,好歹也是出门在外之人,总有一二防身的伎俩,姑娘只要不食言,乖乖在楼顶看顾好那茅春,这腕子上进去的毒水,三刻之内决然不会发作的。”
蓝荷一手掩在腕口,抬眼惴然道:“倘若三刻过了,你这师弟仍然未能脱困,阿姑就要白白给他抵命了?”
“姑娘多虑了,我这师弟别无他长,唯有一身剑法在行,就眼下的情势,最多再有半刻便能得胜,烦请姑娘尽快往楼上去,静候佳讯便是了。”
蓝荷仍有些许迟疑,再看薛彦眉目间冷色不减,只得悻悻然上了扶梯。
整整两年光景,都是跟铁甲木人打斗,风青桓早也觉得乏味,遇上王府君势均力敌,竟然耐下性子,始终不曾拔剑,薛彦等不及在一旁大喝:“速战速决,别再磨蹭拖沓了!”
语声将落,风青桓抽剑指天,在空中卷了半旋,趁着王府君眼花之际,伸脚踹在他下盘,“噗通”就是一跪。
“止水大爷这一式‘拨云见日’,你且说说,服是不服?”王府君眼带不甘地揩了揩嘴,冷声道:“再来。”
“府君爷,你连站都站不稳当,我要再出手,岂非趁人之危了?”
王府君倚着窗沿的栏杆,丢开匕首,抬手用力一劈,打下五尺长的木板,拄在身前道:“既是未死,胜负便未分,有什么招式,尽管使来——”
“咱们到此为止罢,本也无冤无仇的,何故纠缠不休?”风青桓正说着,王府君飞身便扑,一时猝不及防,斜身倒在身侧的矮桌上,砸烂了一排杯碗。
蓝荷急忙忙探出头来,望见风青桓倒身在地,尖声道:“他可是苏门道长的徒弟,府君爷若伤了他,同道长结上仇怨,岂非坏了大事?”
王府君此前一路吃瘪,好不容易翻身过来,被这一声喝得恍神,风青桓寻机便刺,不出三五下,王府君的衣角添了两个孔洞,再不敢领身向前。
风青桓自从拔了剑,便一发不可收拾,将王府君逼得退舍连连,直到再一次后背抵墙,方才停下格挡的动作,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苏门先生好手段……不过两年光景,已能将你打磨成这般——”
“别乱讲,别看我师哥光杵着不动,唯他得了师父的真传,只用动动嘴皮子,就能将人气得上蹿下跳,哪还用得着你我这般拼斗蛮力?”
王府君急急喘了一阵,眸光闪动,似是恍然觉悟些什么,欲言又止,良久才开口:“我本无意为难你二人,只因苏门道长出尔反尔,迫不得已才……不想竟然失手,被你这毛崽儿拦下,委实——”
风青桓冷哼一声,截道:“委实什么,现下才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不怕为时已晚么?”
薛彦看着二人眸中火光暗含,对视不语,唯恐再生口角,赶忙上前道:“府君情急如此,想必有要事于师父相求,但可知会我二人,待到日后见了师父,自当禀明老人家,为府君排忧解难。”
风青桓听得莫名其妙,心忖:“我都将人制住了,师哥怎么又来驱寒温暖的,莫不是病傻了……”
王府君手指一撑,从墙边站起,对向薛彦道:“早五年前,我弟兄三人在这兰香阁中吃酒,听闻那首阳山上藏有魏帝留下的秘宝,花了整整一年时日,好不容易寻至陵寝的方位,谁料半途横插一黑衣,在甬道里挡住我三人去路,而后便烧起火来,我们弟兄三人九死一生,这一遭空手而归,还毁了五官面相,我那两位哥哥,说什么也不甘心,非要折回去探个究竟,我伤得最重,须得尽早诊治,只能与他二人分道,怎知……”
王府君顿了一句,忽然哽咽不止,薛彦微微颔首,眼神澄澈,显然已经猜出了来龙去脉,风青桓等得焦急,耐不住问道:“往后又发生了何事?那许阎罗……莫不是府君爷杀的?”
王府君猛地一抽,咬牙切齿道:“不错,我那二哥……的确死于我手,可后来我才知晓,原来害我全家的……不是二哥,而是邻镇传来的疫疾。”
薛彦和风青桓近乎同时道:“什么?”
“自从我家死了人,随后南街里死了一茬又一茬。我对大哥尊之敬之,他却听信谣言,顺口胡说,害我与二哥反目……为了对付二哥,整个司州但凡会一点拳脚的,我都问了个遍,总算练得能看过眼了,正打算归家之时,在洛阳遇着苏门先生,他只看我一眼,便说我乃天煞孤星,注定晚生孤寡。”
王府君说到此处,不禁长声一叹,风青桓道:“给人看相卜命的遍地都是,从来留不下几句好话,你不会就因着这个,听出我师父来历非常罢?”
“呵,毛崽儿没个分寸,你师父何等气度,但要往人堆里一站,自是潇洒斐然,那些寻常的街头贩子,又怎敢与之相提并论?”
薛彦瞪了风青桓一眼,冷声道:“我这师弟……向来欠管教,府君继续说着,莫要理会,待会儿我再整治。”
风青桓地回望一眼,显见极是不忿,王府君兀自沉声道:“当年离开首阳山时,大哥拨给我几两看病用的银子,二哥却不声不响……自此我就看错了人,一年前我才知晓,那刘无常原是假仁假义,为引得众人青睐,竟然不惜抹黑二哥,还诓我害了他的性命。”
“要我说,你那二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练的什么,人不人鬼不鬼——”薛彦听得分明,当即喝住:“青桓!”
王府君面色微愠,却只淡然道:“二哥无父无母,过去被街坊们欺压惯了,拼命学那鬼魆功夫,自是要好好发泄一番的……可要不是他大着胆子,把那几个得了疫病的杀了埋走,这一带的百姓,只怕早都死绝了。”
“这么说……你那二哥许阎罗,是顶着晦气做好事,到头来……还被人误会了?”风青桓问得忐忑,当年跟许阎罗为时不长的交集,听得王府君一番言语之后,霎时全然变了滋味。
王府君咳出一口血来,喘声道:“是啊……那刘无常就是罪魁,顶着二哥的苦劳欺瞒邻人,还混得一个仁德的名声,千刀万剐都便宜了他。”
“既是如此,也无甚可以挽回的,但这说来说去,与我师父有何干系?”
风青桓话音未了,王府君即刻变了眼色,对着薛彦怒声道:“苏门道长如何行事,只有你这大徒弟清楚!”言罢瞬即出手,眼见就要扼上薛彦的喉头。
薛彦闪得及时,风青桓回过神来,举剑一挺,插身在二人正中,“府君爷,事已至此,有什么不能慢慢说,惹恼了止水大爷,可不像两年前那般容易脱身的。”
王府君抬眉狠目,见风青桓气势迫人,终是撤回半步,冷声道:“你可知……你手上这把承影,究竟从何而来?”
第75章 纵尔独行偏自远(三)
风青桓闻言,立即攥死了剑柄,“师父他老人家所赠,难道还有甚差池不成?”
王府君眼尾抬起,压着怒意道:“苏门先生真真是深谋远虑,转手把烫手山芋扔给徒弟,莫不是以为往年的恩怨能一笔勾销么?”
“胡说,你几个兄弟行事鬼魆魆的,遭了天谴不罢手,还敢往我师父身上泼脏水?”风青桓先前一直占上风,打了一阵不急不喘,但神色略略有些阴鸷,薛彦心下不安,按住了风青桓将要出剑的手。
“我也当他是世外高人,但后来却听人提说,先前我哥仨掘的那地界,其实是魏帝曹子桓的,感叹我几个无功而返,没把曹子桓劳心费力遣国匠铸造的宝贝拿出来,正好一人一件,这一说我才想来,正是自他出山起,我兄弟才反目!”
风青桓将承影贴在肩胛上,拉着薛彦往后缩了一步,啐道:“嘀咕了半天,不还是瞎想,苏门道长奔走世间,图的是江山社稷,百世安康,岂是你这活鬼能揣摩透的?”
王府君气得大笑,末了还咳出一口血来,“他要图那千秋大业,缘何不找个王公贵侯投奔,直截了当,干什么非得装神弄鬼?抓两个街上的寻常百姓指点两句,诓得人以为碰上什么千载难逢的大机缘,心甘情愿由他支使,待日后上了年纪,这几个便要死心塌地地服适俸养,如此不才是他所思所想么。”
风青桓听到此处,不自觉走了神,暗忖:“倘若真是师父一路诓着这三兄弟,先提点他们去掘墓,以肉身去探机关,轻轻松松地拿到宝贝,再后来为了阻其口风,不坏自己声名,又设计这几个自相残杀,还省的脏手……但要如此作想,费的周章实在太大,倘若师父全然不擅刀兵,这却也并非不能解释得通——”
“青桓,青桓?”王府君自说自话了一阵,神思渐渐清明,却是听人梳理的风青桓想入非非,薛彦心内几番思量,用力拉了风青桓一把。
“啧,府君爷说了一堆,你那两个兄弟早已殒身,再折弄旁人也救回不来,为何不撇干净了,正儿八经过自个儿的日子?”
风青桓说话行事不拘常理,王府君更是气得发怔,“我那二哥……难道就因他白白枉死了?”
“倘若府君爷能拿出像模像样的证据来,止水大爷也并非不讲理,大不了拼了小命跟苏门先生干一架,可你那大哥委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何硬要赖给旁人?”
“一同趟过命的兄弟,你以为……我跟你一般薄情寡义?若不是那苏门道长截了我三人财路,我哥仨又何苦学那邪祟功夫,大哥和二哥那个不是走火入魔,迷了心智?”
“少来,你怎知你三人得了宝贝就能安当处置?许阎罗纵然阻了疫疾,胡乱轻……杀人不假,刘无常心术不正,添油加醋撺掇你害人,得了钱财又如何?府君爷耐下性子与他二人称兄道弟,没惹祸上身不也是万幸么?”
虽说已经纠缠了两年,风青桓跟许阎罗统共也就打了一回照面,刘无常更是从未见过,胡乱掰扯了几句,严正正一副说教的做派,薛彦心下吃惊,却也不敢打断,毕竟这一时半刻能否脱身,全看王府君究竟放不放的下往日的兄弟之谊。
“说了那么多,不就想劝我别跟苏门先生动手,他又不是一掰就折的柴火棍,你既然非要拦我不可,咱再打过便是。”
风青桓看着王府君攥起拳,半身微微有些晃荡,知晓他气力已绝,但自己的状况也好不了太多,当下不知是进是退,正要拔剑相抵之时,却被薛彦揽过。
“府君爷,你待两个兄长情深意重,薛某十分敬佩,也不想让师父他老人家替我遮掩,当年在那甬道中截住你二人的,其实是薛某。”
王府君冷哼一声,“若是你师弟这样说,我便信了,单看你的气色,就知道病了不止一二年头,要替你师父脱罪,这般小儿伎俩唬得了谁?”
风青桓也迷惑,按说薛彦行事沉稳,鲜少冲动为人出头,正想将人护在身后,又听得他抢道:“府君爷不信请看——”
薛彦抖了抖袖口,一直捋到大臂附近,露出一道狰狞的月牙状疤痕,王府君看得脚下一踉跄,惊道:“那日……真是你小子?”
伤口虽已结痂痊愈,但那浅色的纹路极是清晰,王府君看得分明,那是许阎罗当日丢出去的梅花刀所刮,事后三人尽管分道扬彪,却也从未跟旁人透露过那日的经历。
“不错,府君爷若想报仇解恨,悉听君便。”
王府君忖了忖,倚在栏杆上并未动作,“那日……定是苏门道长谋划的,我本意也并非想杀他,只想问清来龙去脉,若他真如你二人说的,谋的是安世济贫的大事,那我两位兄长也算攒了福泽,我便也不再同他计较,可若是个求财图利的假道人,这账定要算得清楚明白。”
“他这是……说动了?”风青桓面露喜色,回望向薛彦,只见他紧捂着胸口,显是又要发病了,忙道:“府君爷既然想通了,我二人便先行一步。”
正说着,薛彦没防住已被风青桓揽起,直接挂在背上,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客栈。
约莫走了百步,风青桓猛然一回头,“府君爷,不说不再纠缠了么?你怎又跟来了?”
薛彦掐了风青桓一把,吃力道:“府君爷方才的意思,是想跟着你我一起寻见师父,当面分说。”
“啊?”风青桓叫了一声,再看王府君只远远跟着,并不着急追赶,茫然间走得更快,不多时出了村镇,走到岔道处,风青桓犯了难,转头道:“师哥,咱们往左还是往右?”
薛彦挣了挣,道:“放我下来。”哪知薛彦两脚一沾地,随即跃起,风青桓极力伸手出去,却连一片衣角也没来及够到。
“师哥这是……”正喃喃自语之时,薛彦的声音从耳畔幽幽传来——“府君爷,师父吩咐我二人先往西行,有件要紧事做,你若想早日见他,便随我一道,不必再跟我师弟了。”
风青桓正要寻声走去,眼前横飞过一块布包,将将打中身旁的树干,其中的石子散落出来,隐约可见几道墨痕。
风青桓在手中展开布绢,只看清“西行”两字,其后的字迹全部被血迹涂染,难以分辨,薛彦的声量大了些许,“师父日前来信,那参狼羌人为乱,命你我前往尔玛寨,府君爷报仇之事拖延日久,不能再耽搁,你且先行,五日之后,我必能与你会合。”
这一隅山林回音不绝,无法辨别声音的来向,风青桓茫然道,“那师哥你的身体……如何撑得?”
“等与师父会面,我这顽疾自能祛走,青桓不必挂心。”语声将落,远处的王府君蹭蹬几下窜上树顶,很快身形渐远,风青桓想寻身追去,脚下却沉甸甸地攒不出力气。
“师哥又是这般,急着将我抛下,磨了这么多时日,他还防着护着,生怕我截了他大弟子的名头……我为人如何,他难道还不晓得……”风青桓心下不解,脚底也发麻,骂骂咧咧地走了一阵,终是定下心来,一路往西行去。
走了三日,掐掐算算,离跟皇甫忻约定的日子足足还差三月,风青桓没指望碰上,却也莫名有些期待,“那皇甫姑娘性子虽古怪,相貌委实耐看,此次要是能见着,定要好好展现一番这两年的进境,省的她再埋汰……”
第五日傍晚,风青桓在大路上来回兜转,心下不觉惴然,“师哥不说今日能来么,怎么还不见人?”风青桓自言自语完,忽的又想起,“师哥那日连会面的地点都未提,如何教人等他?到底是忘了……还是……”
风青桓盘坐在路旁想了又想,还是决意向前,“反正那参狼羌人也未杀绝,我就等在尔玛寨,无论如何也该等得到人的。”
又走了几日,行至白龙江边,天际高山绵亘,与来时的风景截然不同,风青桓坐忘此间,一想自己多日不曾习剑,兴起提剑走至空旷地上,起舞不绝。
“这式‘青龙摆尾’也不知练成了几分,要有哪个来试招就好了……”风青桓正想着,剑前铮铮两声,两枚银针被他打落。
“谁?”
风青桓甫一落定,林木间一道黑影恍恍惚惚,急急追身向前,喝道:“何人出没,敢袭止水大爷?”
那黑影既不上前,也不后退,恍若站定了等着风青桓一般,风青桓脚下停便停,动便动,始终保持在五丈开外。
穿过重重山木,景色渐渐与往时的记忆重叠。黑衣行客对山间的小径极是熟稔,竟引着风青桓绕过了寨门的阻隔。
第76章 纵尔独行偏自远(四)
来人倏然间消失,风青桓在原地踱了几步,几番思量下来,身旁的草木窸窣响声不断。
他脚下将将一顿,一支长箭堪堪擦着他眼角划过,此时也无暇心惊,整个人当即滑扑在地,而后又是一阵箭雨。
野地里除了一片矮草再无遮蔽,风青桓伏在地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所幸这箭雨并非奔他而来,除过射错或是半途打落的,再没有一根落在他身上。
等完这一阵,他便将头微微仰起,瞥见数丈外垒起的盾牌,所有的盾牌上一应刻着白马图腾,“这是已经打起来了?”风青桓想着,又是一阵箭雨飞驰而来,他将头微微侧过,只见不足五丈处的密林前,立着一排黑压压的箭阵,阵前逾百人,拔箭搭弓的动作十分迅疾。
此情此景,不论武功如何的高,首先想的还得是惜命,可若要他一直趴着等死,难免又有些不太甘心。趁着箭雨稀疏,风青桓已经在地上盘了一圈,这一点异动很快被人察觉,纷纷转变箭矢所指的方位,冲他连射几箭。
风青桓只得抽剑挡了,狼狈倒走了几步,险些一个踉跄,两支箭擦着他的臂膀划出两道血口,好在已经挪远了数丈,伤势也不甚要紧,待他刚刚松了口气,突然又驶来一箭,直冲他面门而来。
就在他以为来不及防备之时,耳畔嗡地一声,一道盾牌遮在他眼前,提来盾牌的,正是此前将他引至此地的黑衣人。
风青桓被他护着走进盾阵之中,得了喘息的功夫,忙不停问道:“你是刚才袭我那人?”
那人点点头,沉声道:“薛公子送信过来,嘱托首领照看他的师弟。”
“照看?”风青桓心道:“差点害人把命丢了,算是哪门子的照看?”
不等他再发问,那人急匆匆地回身走了,旋即不知去向。
风青桓环顾周围的面孔,只有不多几个跟他一般岁数,除去零星几个少年,剩下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正还不明所以,突然耳边传来呼喊声,风青桓抬头望去,几十名健硕的青年人集结成一队,高举长矛长刀,显见是要打算冲杀过去。
“不是说好请我来帮忙的么,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风青桓疑惑不解,脚下已经随着前面的几人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扯住一个神思恍惚的汉子,风青桓赶忙问道:“兄弟,你们这是惹了那家的瘟神?这般厉害。”
若是参狼羌人,不可能拿得出先前那般阵仗。然而这人根本听不懂他说了什么,只是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看,风青桓被他看得颇已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悻悻放手。
一连又问了几个,都是一般对牛弹琴的情形,耽搁这一阵,最前面的人已经厮杀了起来,没过多久,风青桓也自顾不暇,领身截住两名壮硕的大汉,奋力劈砍起来。
过了两招,其中一人人头已去,另一位大汉神色骇然,连连倒退几步,喝道:“这有一个难对付的,过来个人搭把手啊!”
风青桓听他这么一喝,手上动作突然停了,“这些……莫非都是汉人?”倘若只是羌人内部的厮斗,帮衬哪一方都无所顾忌,但若与自己的同族刀兵相向,他却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了。
再一想此前那名黑衣人不耐的口吻,兴许还杂着恨意,只因他一开始并未察觉,就这样不识好歹地跟了进来,这般一思量,风青桓愈发地忙乱无措。
掀开几个扑杀上来的汉子,风青桓剑已有些拿不稳了,不知何时,此前那位黑衣人再次出现,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阁下,阁下?”
风青桓不晓得黑衣人的用意,便一直没有挣扎,由着他拉入密林之中,却又不知因何缘故,这人突然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这人始终不出声,风青桓正想开口,却又刚好被他打断了,“在下秦黎,过去流落在川蜀一带,五年前蒙酋长恩惠,得入尔玛寨侍奉,而今白马羌人遭逢屠戮,秦某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兄们枉死,阁下若有为难之处,还请尽快离开此地,务必不要牵涉其中。”
“此话怎讲?师哥不是遣我过来帮忙的么?”
秦黎回过头来,揖着手道:“薛公子在信中说,阁下有伤在身,此行前来是为休养。想必阁下已经知晓白马寨的遭遇,秦某无暇他顾,实在是有所怠慢,只能烦请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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