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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雁胡不归-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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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骊渊闭眼一提气,将心头的愤懑压下,“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昨晚阿珩被一个正音阁的人劫走了,你可知道正音阁往常用什么法子联络么?”

“正音阁?过去跟他们打过几回交道,但都只是生意上的往来,毕竟达官贵人总是偏爱那里多些,我一直以为他们做的是正经营生,难道有连轩翥哥都奈何不了的人物么?”

风骊渊昨日的折戟,分明就是拜王三水拦路设坎所致,虽然心下不忿,面上却不好表露,“你既然不知道正音阁暗地里的作为,当初为何要去找阿珩?难道不是想着替王大人排除什么异己?”

眼见被拆穿,王三水居然面不改色,“轩翥哥要想找人倒也不难,我也不跟轩翥哥计较昨日的事,只求轩翥哥暂时住在我这儿,等到找回了薛珩再走,我决计不会强留。”

眼下的的确确没个去处,不管王三水做的什么打算,风骊渊想起此人几次未能成事,心中多少有些轻视,“找到阿珩要紧,管他怀的什么目的,留个心眼便是,奈何他也困不住我。”

出乎王三水的意料,风骊渊并未犹豫太久便点头答应,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心花怒放,瞥见王三水一脸的喜色,风骊渊看得一阵莫名其妙。

吩咐下人给风骊渊打点好厢房,王三水急匆匆地离开了,风骊渊虽然不太放心,眼下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可以求助,抿了一口茶便赶回此前出来的街道。

街坊都是出门的时候见过的,但当看到玄晏馆的招牌时,风骊渊总觉得难以置信,此时正值日上三竿,医馆前早早排上了长龙,确认是白日出来的医馆不假后,风骊渊不情不愿地排在队尾。

“这医馆也真是逼仄,里面容不下人么?堆了这么多人在外头。”想起此前那位妇人,风骊渊止住腹诽,面露惭愧之色,“人家二话不说地救我,还收留我一夜,是该好生答谢一番的,阿珩被人劫走,全该怪我无能,不应当扯到旁人身上去……”

风骊渊思量清楚,稍一阖目,肩膀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身后的汉子唾沫横飞:“发什么愣呢?前面队短了,麻利点往前挪!”

风骊渊暗啐一声倒楣,就势往前走了一大步,接下来的时辰也不敢再走神。一面心乱如麻,一面暗忿不平,倏而过了一个时辰,白日见过的妇人竟已在咫尺之距。

妇人好像没有认出自己来,神情淡漠地号着脉,过了半晌幽幽地开口道:“内经不调,外经不畅,血脉有数处瘀滞阻塞,切忌积劳成损。”妇人默然半晌,冷然道:“去南面那间屋子等着罢。”

风骊渊木然地跟着身前的侍女,心中惴然,“这些年不似过去辛苦,怎的就染上这些娇贵的毛病了?”

早年在军营之中,多是贫家子弟,鲜少有人有求医问诊的钱财,仗着年轻体壮,哪里不松快浑靠硬抗,根本没有一样两样的讲究,风骊渊更是此中翘楚,从来不肯问医。

一般的伤寒小症,他自信于自己无碍,但遇到中毒中箭这样的大伤,却也清楚其中的利害,所以才一定要背着薛珩来到此处。

前夜所中的银针,想来也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无非是让自己周身麻痹罢了,风骊渊躺在榻上,耐不住又开始腹诽。

“这么多年下来,大事是没做成几件,但练剑养气的工夫从没少花,哪里就得了这些‘内经外经’的病症了?要说这行医的,一上来就信口雌黄,骗骗一般人也算了,还骗到我头上来……日后要见了稚川,一定要请他过来砸了这家的招牌……”

仗着见过葛洪、薛彦这样的杏林高手,风骊渊对妇人的医术疑恨难消,一旦腹诽起来,什么报恩偿情的许诺就顾不上了,一日的愤懑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由头,竟然让风骊渊觉得舒爽下来,不知不觉间竟然昏睡过去。

睡梦之中,隐约听见妇人呼唤自己,风骊渊奋力睁开了眼,发觉自己被人翻转过来,背上插满了银针。

风骊渊正要挣扎起身,然而肩头传来一股大力,霎时令他动弹不得。

“小子,不要胡乱运气,再敢乱动,小心落得一个半身不遂。”

风骊渊被“半身不遂”四字激得一震,随即沉声道:“姑娘,敢问……这里能不能治好半身不遂之症?”

妇人冷哼一声,“你要不想治,我就把针撤了,别耽搁别的病人。”

风骊渊慌忙解释道:“不是我要治,是我……是我家中一个亲近的弟弟,他自从喝了一副五石散,双腿便瘫软无力,不能行走,我想问问有没有法子治得好他。”

 “五石散”三个字一出,妇人的动作立时停了下来,“你从哪里听说我的姓氏的?”风骊渊经妇人一质问,这才想起排了近一日的队,居然不曾听说这家医馆的郎中姓甚名谁。

虽说是个妇人,姓氏总该是有的,风骊渊心下不解,然而此时周身受制,不敢有一点妄动,只得温言道:“姑娘莫要着急,咱们方才想必生了什么误会,我哪里就知道姑娘的姓氏了,肯定是说岔了,我还糊涂着呢。”





第87章 求不得兮弃悲欢(三)

妇人闻言,神色悄然转冷,“且住,如今我年逾不惑,‘姑娘’一称实在堪当不起。”风骊渊被妇人这么一说,当即一脸骇然,却听那妇人轻叱一声,自言自语道:“说话的口气……跟那人也像得紧……”

风骊渊见妇人眉头一紧,神色飘然,耐不住沉声插道:“大娘,您方才说……我跟什么人长得像?”

妇人摇了摇头,不多时又喃喃道:“是我看走眼了。”话音未落,已然沉着脸转身走了。

风骊渊心中纳闷,一挺身才发觉背上的银针还未除去,只得安分下来,过了近半柱香时分,妇人才终于回到他所在的房间。

妇人除下银针后,蓦地温言道:“你在此地可有什么亲眷么?” 

“有个朋友……最近应该都会住在他那边。”风骊渊说得支支吾吾,妇人眉头一凛,“是正经朋友么?”

如今的王三水今非昔比,几次三番都令他头痛不已,但要说成是“不正经”,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风骊渊一时之下怔住了,妇人见他不答,却也没有再度问及,眼中更不见任何关切之色。

“大娘只是随口一问,哪就轮得到你来自作多情了?”风骊渊心下一权衡,忙不迭开口道:“我于那人有救命之恩,不大可能会害我,大娘放心。”

妇人似乎有些不悦,不再出言问询,半晌径直出了房门。风骊渊翻身下榻,眼见天色已深,只好急急赶往临梓阁。

这一夜王三水都不在临梓阁中,风骊渊未能打听得有关薛珩一星半点的消息,心下挂碍,夜间睡得不大安稳,翌日天还未明,他早早便睁了眼,随手一摸床头,发觉空无一物,陡然才忆起,他已经许久没有佩剑在身了。

薛珩在他身边的几日,每每都要睡到日上三竿,而今薛珩一走,让他慵懒的由头消失不见,一时之间更是让人空闷难忍。

风骊渊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徘徊了近半个时辰,终是驻足在了玄晏馆门前。

事先没有知会自己何时要来,纵使知会了,也不见得妇人有心差遣自己,风骊渊只能等到医馆开门时,随着看诊的顾客一同进入。

天边稍显鱼肚白时,终于等来了一个老汉,显见上了岁数,须发尽皆斑白,满目慈祥地打量着风骊渊,“小伙子,起得可早,是替家中的长辈来抓药的么?”

风骊渊怔了怔,不由自主地一颔首,老汉笑容满面,看着更是和眉善目,风骊渊觉得十分亲切,又听老汉自顾自地说道:“人家都说玄晏馆的刘圣手来历非常,却不知道非常在哪里。”

“原来大娘姓刘啊。”风骊渊这样想着,面上稍稍露出一点失望之色,察觉老汉有意卖弄,赶忙又换回一脸洗耳恭听的神色,那老汉一扬眉道:“这非常二字,就写在这牌匾上。”

知道老汉已经点拨到了尽处,风骊渊仍然一头雾水,茫然了半晌,悻悻地道:“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明说。”

老汉叹了口气,一脸唏嘘地摇了摇头,“才过了多少年,你们这些后生,竟连皇甫玄晏的名讳都不晓得了么?”

“皇甫玄晏?”风骊渊很快想起薛彦说过的话来,“莫不是那位累征不就的皇甫士安?”

“哼,没看出来,你这白面儿的后生竟然有点见识。”老汉咋舌了片刻,转念又道:“要说这家医馆真的是皇甫士安的后人开的,倒也不算糟蹋了钱。”

虽然从薛彦那里得知自己母亲的家世名姓,风骊渊从未希求何时何地能够相遇,毕竟,如果母亲皇甫忻真的看重自己,想必当初就不会将自己和父亲一同赶出家门,经老汉这么一说,风骊渊却也没再往下细想。

不知不觉间,天光已然大亮,身后排队的人了多了不少,医馆的木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小厮们很快里进外出地忙碌,里里外外都十分热闹,妇人忙着看诊,风骊渊不好去打扰,只能自己去寻盘点杂事的主管。

大抵是见惯了像他这样没钱就诊,无意之间被妇人搭救了的,主管轻车熟路,很快为风骊渊安排好了打杂的去处,一整个白日砍柴添火,转马灯似的过了,竟然不曾有跟妇人打个照面的空当。

到了第三日傍晚,风骊渊终于忍耐不住,赶在医馆歇业前拦住了妇人,“大娘,我有一件事……非问不可。”

妇人见他神色严峻,也不着急问出究竟是何事,先将他引到医馆后院西南方的一个角落,这才展眉道:“说罢。”

妇人虽然冷漠,但连日以来对病人无微不至的关照,风骊渊处处看在眼中,犹豫了片刻,风骊渊竟然哽咽起来。

妇人见他迟迟不开口,神情之中流露出些许的不耐烦,风骊渊不好再耽搁,十分艰难地道:“敢问……您……可是我娘?”

妇人听完这话,先是一声冷笑,而后才道:“前番你屡屡冒犯,我没有计较便罢了,如今这又是作何?”

风骊渊镇静下来,一字一句地沉声道:“我第一回来,您便质问我从何处得知您的姓氏,这家医馆……恰好又取的是玄晏先生的‘玄晏’二字……如今我才悟出,大娘对外人含混其辞,为数不多的人都以为您姓刘,其实不是,您应该……姓皇甫才对。”

言至此处,妇人始终面不改色,风骊渊不由得沉声道:“我姓风,名骊渊。”

说到“风”字时,妇人浑身上下倏地一震,脸上血色尽消。

风骊渊矮身跪倒,低着头道:“事到如今,倘若不是我娘,我实在想不出您有什么隐姓埋名的缘由,当然,您要是不想见我,我即刻便走,绝不会硬留下来碍您的眼。”

不知过了多久,默然之间,风骊渊隐隐觉得颊侧被往来的轻风打湿了,心想是不是要下雨,无奈妇人依然没有出声,他也不敢抬头去看。

此后约莫又过了半盏茶,妇人蓦地朝他走近了几步,冷然道:“你跟我来。”

“她到底……是认我还是不认我……”风骊渊寻思了一路,妇人始终不言不语,一直带着他走到后院东面的厢房之中。

风骊渊打量妇人的动作,以为妇人要取他身侧柜台上的箱奁,正欲退步让开,哪知妇人径直走到榻沿,袖口一抖,露出明晃晃的一截小刀,“刷拉”一声,划开了塌上的枕套。

风骊渊不明所以,心中思量却也思量不出,此刻是该叫“娘”还是“大娘”,妇人依然不言语,两指在枕底一摸,旋即拈出一沓对折过的信笺。

“那人留下来的,你看与不看都无妨。”妇人顿了片刻,“这么多年没有尽到养育之责,看顾你一回是应当的,不用惦念什么报恩不报恩。明日起,你就不要再往我这里来了。”

直至此刻,风骊渊才能确认,眼前这名妇人,真真正正是自己的母亲皇甫忻,可不管是被自己点破身份,还是亲承自己是他的儿子,都没有让眼前人有丝毫的动容。

多少年来盘亘在心头的质问,风骊渊到了此时此刻,却是一句也问不出了。

历经诸般磋磨,到而今才要看到父亲真正的未尽之言,风骊渊紧紧攥着皇甫忻交给他的信,沉思了许久,终于颤颤巍巍地展开在掌间:

“阿忻,十年一别,恍如惊梦,那日你说‘身居乱世,心当自安’,怎奈当时年少,我竟一直未曾挂心,终是因此蹉跎了数载。

一直以来,我都自愧没有好好待你,原本也想过弥补一二,但又悉知你性情坚韧,远甚寻常男子。分别日久,想必你早该另觅良人,不会因我而耽延。

当日你连阿渊也要一并赶走,我就知道我伤你之重,自言记挂师哥的安稳,却对过往的情分念念不忘,自以不知情为何物,荒唐半世,如今看来,竟负了你和师哥两人。

而今我已将阿渊托付在苏门道长门下,苏门先生为人疏旷,万不会让阿渊像我一般,莽撞而不知礼,粗鄙而不知重。倘若终有一日你想见见阿渊,他一定不会像我这般。当然,你若嫌他,纵有一日他想见你,你也大可置之不理。

你我之缘分,全起自当初我那冲动之言,想来你早已释然,我想看看你过的如何,可又无颜见你,只能托人辗转,送这一份无甚用处的废纸,日后也断不会再叨扰,一别永诀,且珍且重。”

摩挲着风青桓的字迹,风骊渊陷入沉思:“我爹说他‘荒唐半世’,负了两人……这难道是说,他对两个人都动了情?”

如若是真,那么皇甫忻的难堪就有了解释,可斯人已逝,再多的猜测都无法印证,风骊渊一阵气闷,另一件糟心的事也涌上心头。

这几日打听下来,风骊渊从一位老者口中得知,皇甫谧当年曾以针灸之术治愈自己的风痹之症,那风痹之症据传言所说,同样是服用五石散所致。薛珩的腿疾有救,本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可眼下却愈是令他苦闷不堪:

“倘若是娘的话,说不定真有法子治好阿珩……可她方才已经说了,日后不允我再来找她,这可如何是好……”





第88章 求不得兮弃悲欢(四)

良久,风骊渊察觉屋外有人,打更人也将将路过,恍惚已是亥时。

“……大娘,叨扰多时,我……”风骊渊欲言又止,皇甫忻却不看他,只冷然道:“不妨事。”

说不出是心惊还是心虚,风骊渊慌慌忙忙地走了,险些在门槛前跌了个踉跄,方才清醒些许。

本该是自己再亲近不过的人,却令风骊渊从未有过的心寒,不巧这日王三水竟也折道回府,一脸焦急地跑到他面前,“轩翥哥,黄掌柜说你今日一早出门就没回来,我还以为你走了。”

风骊渊摆摆手,两眼出神地道:“有阿珩的消息了么?”

王三水喉头一凝,很快恢复如常:“我回来正是要告诉轩翥哥,正音阁三日之后,要在建邺立一家分阁,地方在临照大街中段,离这儿不到一里路。”

风骊渊眸色一冷,“你打听到的只有这些?”

“我还没说完,据我安插在正音阁中的密探来报,三日后的揭牌仪式要办成一场武林盛会,由苟晞将军牵头,品评江湖名侠,按技排次,随后会挂出猎雁榜,兹事体大,薛珩他一定会到场。”

“他现在双腿行动不便,正音阁中的人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又搅出这等泥水来。”风骊渊焦躁难耐,随即喃喃自语道:“不行,就这几日,去找薛前辈根本来不及,她就算真的是铁石心肠,我也得死缠烂打地泡化了。”

“轩翥哥,你适才说……什么前辈,什么铁石心肠?”

风骊渊连看也无暇看王三水一眼,失魂落魄地上了楼,王三水望着不屑回顾的背影,眼中的阴翳旋起一阵波澜。

翌日拂晓,玄晏馆的小厮一推门,看见门前跪着一个黑漆漆的人,一动不动,整个人不由得往后一缩,恰巧被整理药方的皇甫忻看见,冷声询问道:“什么人在外面?”

小厮连着喘了几大口粗气,索性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想看看跪在门前的人长相如何,无奈这人一直不抬头,过了许久仍然怔在原地,皇甫忻只好自行走来去看。

单看脑后凸起的枕骨,皇甫忻便断定是风骊渊,“你自己爱跪便跪,别挡着后面看诊的人。”

尽管难以启齿,风骊渊还是开了口:“是我食言在先,还请大娘宽宏,我来……有个不情之请。”

皇甫忻冷眼一瞥,默不作声地进了医馆。后面的人声渐渐嘈杂起来,风骊渊提起衣摆,跪走到一旁的屋檐下,就此又低着头一动不动,任凭进进出出的人指指点点。

到了正午的时候,屋檐下的阴凉尽数退了,日光毫无遮蔽地直射下来,一身黑衣的风骊渊只觉浑身发烫,即便如此,心头的严寒始终不曾退却。

一整日不吃不喝,跪到第二天天明,风骊渊强撑着不闭眼,然而腹中空空,此刻手足冰冷,渐渐地攥不出一丝一毫的气力。

倘若放在平常,兴许三五日滴水不进,他也能熬得过去,可最近他一直食欲不振,夙夜难寐,心头还有放不下的思虑,只这一日的折磨已是让他经受不住,终于还是昏厥过去。

“你求我帮你做什么事?”风骊渊甫一睁眼,就听到皇甫忻冷言冷语的质问。

“我想请大娘帮我救一个人。”

皇甫忻冷哼一声,“倘若已经病入膏肓,我是断然不会搭手的,这儿可什么不是寺庙里的祠堂,求神拜佛成不了的事,到了我这也别想有什么指望。”

察觉皇甫忻有松口的意思,风骊渊赶忙道:“不是不治之症,只是服用了五石散所致的麻痹之症,我听人说……大娘的祖——”

许是为了避免难堪,皇甫忻不等他说完便打断:“原是这般……这病倒也不算棘手,但医馆这边我不能离身,要真想治好那人,你得自食其力。”

风骊渊回味了好一阵,仍然没想通皇甫忻所言“自食其力”究竟何意,皇甫忻不等他出声询问,兀自说道:“我这儿有与他症状相同的病患,明日他来,你可在旁边看我施针。”

“那样……会不会太慢了?”风骊渊眉头一蹙,满腔的不忿呼之欲出。

“那也在你不在我,悟性差不上心的,纵然给个一年半载也不够用,要是不愿学,那就另请高明罢。”皇甫忻说完,衣袂带风地走了。

风骊渊紧攥着衣襟,苦闷难消,然而思来想去,眼下根本就不知葛洪身在何处,要想倚靠薛彦,更是远水难解近渴,倘或随便找个郎中,薛珩行踪未定,处境未明,也没有让人赴险的情由。 

 风骊渊反复在心中默念着:“她虽然不认我,但总归是我娘。”

临梓阁中

“轩翥哥到底去哪儿了?”

掌柜连同一众侍女,纷纷跪在堂屋正中,此时已近晌午,临梓阁仍然没有开门营业,风骊渊消失了两日王三水才归来,等了一整夜不见人,洒扫的仆役一露头,王三水就扯住仆役的衣领,一个接地一个开始拷问。

堂屋之中一片肃然,惊鸿十九姝中最年长的阿央推门进入,望见王三水横眉冷目的神态,赶忙上前道:“公子千万息怒,轻嫣已经带人去找了,那人身无分文也没有坐骑,这才几日的工夫?一定走不远的。”

王三水抬手甩出一记耳光,“你知道什么,轩翥哥的轻功岂是你们能比的?”

阿央捂住半边脸,低垂着头道:“公子教训的是,但既然此人忘恩负义,毁诺出走,公子更应该保重身体,不应为这种小人置气。”

王三水闻言更怒,抬手正欲再打,却不防半空之中被人截住。

“三水,不要再打她了,是我要走的。”王三水一听是风骊渊,一时间怔得言语不能,只听他又道:“我之前欠了玄晏馆的大夫一个人情,不得不还上,却是忘了传个口信回来,委实是我的过错,你莫要责骂他们了,开门迎客要紧。”

其实来来回回,风骊渊根本谈不上报恩,都是受了皇甫忻的接济,可要说出是为了薛珩才去,只怕更会触怒王三水,如此一说,王三水阴沉的脸色果然缓和不少。

“轩翥哥,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但之前我拿五石散给薛珩,为的也是好好令他开解一番,不是有意要害他。”王三水顿了顿,“眼下这时辰不早了,咱们快去临照大街。”

若不是因为顺路,风骊渊原本也不打算跑这一遭,这两日研习下来,总算弄明白下针深浅如何,而身为习武之人,穴位经络又是再熟悉不过的,皇甫忻还传了他几个施用内力的诀窍,眼下尽管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将薛珩治好个七七八八总是无虞。

只要薛珩此次能够毫发无伤地回到自己身边,不管王三水此前做了什么,奔着什么打算,风骊渊都可以避过不提。

起落之间,风骊渊没有刻意放缓步速,王三水竟能游刃有余地紧随其后,心中难免闪过有些诧异,但未过须臾,望见不远处阁楼上的青衫缓带,这点于他无足轻重的变化且都视而不见了。

“轩翥哥,且慢!”就在风骊渊准备飞身腾跃之时,却不防身后的衣摆被王三水扯住。

“三水,阿珩就在那里,你拦我作甚?”

“轩翥哥,你就这样上去,若是被他身旁的侍卫误会成不怀好意的刺客,到时你当如何?再者说,单凭你我二人之力,与这一众护卫相抗衡,你有几成把握?”

风骊渊不由自主地探向腰间,这才发觉手无寸铁,眉间一凛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语毕,王三水略略展颜,开口仍然冷涩:“轩翥哥,我事先不晓得薛珩的来头,但看眼下的情形,想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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