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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雄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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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山下,两位娘子蹬车,仆从牵来三匹马,王家的仆从听说封淙他们在山上遇到萧家兄弟,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恨不得早点回去,好像怕封淙上山胖揍萧擅之一顿似的。
沈靖宣翻身上马,说:“他们家与僧众渊源极深,有件事你可能不知。丹郡的佛寺也是萧家捐造的,詹方之所以对丹郡僧众不满,就是因为如此。”他又看了一眼封淙,说:“上筠法源寺也是萧家捐造的,当年也是萧擅之向陛下上书,让封淙去法源寺修行。”
居然还有这样的前因。
詹方因在丹郡得罪当地僧人,进而惹怒佛寺信众,被弹劾免官,也不知这后面有没有萧家的手笔,看沈靖宣的表情,八成有一些。
王家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皇帝终于点头给封淙封王。从前封淙久在佛寺“修行”,不给他尊位似乎也能说得过去,如今他明晃晃地住在宫中,又闹了好几次人尽皆知的动静,以他的年纪和与皇室近宗的关系,再不给他封王,皇帝不敬兄长的心思就太明显了。
文熙太子声望高,又是皇帝正儿八经的长兄,皇帝对他的声名还有几分忌惮,不能将不敬摆在面上,于是在封王这件事上退了一步,对于出镇上筠的人选则绝不松口。
礼部开始为封淙择定封号,并在京中划地为他修建宅府。
太后亲自督人建造,将王府的规模一扩再扩,或许因为太过劳心,深秋后又一场秋雨,天气急转寒冷,太后竟病倒了。
王尚书着急得不得了,几次入宫探视,他年岁比太后更长,如此忧心劳力,又遇寒风,没几天也病卧在床,不得不回家休养。
太医与药官连日进出康馨殿,皇帝也来探过几回,太后免了皇后与嫔妃侍疾,不过几日,连皇帝来探病也懒懒不愿见。
沈靖宣随太子到康馨殿问安,步履匆匆进入流响居。
“封淙,今日朝上出事了,”沈靖宣说,“萧侍中上书改封文熙太子为荣王,迁出皇陵择地安葬,让你直接降袭荣王爵位。”
封淙与元棠正对这桓王的舆图做沙盘,他们找了木料石子,又找来颜料,封淙闻言直接握断了手中一支笔,笔尖的色墨震入水洗中,血一样散开。
元棠从未见过封淙露出那种表情,他眼中似蕴含狂风暴雨,要将所见之物摧折殆尽,迸发而出的却是怒火和恨意。
他嚯地从站起来,走到门口又生生刹住脚步,衣摆带翻了案上的颜料,席面和软靠上瞬间染上斑驳的色彩。
封淙在门前挺了几秒,似在强迫自己冷静,数息之后,他说:“王家,王尚书怎么说。”
沈靖宣摇摇头:“王尚书已多日不上朝议事,萧侍中此议就是陛下的意思,如今太后和王尚书都病着,王家一派无人主持,事先不知半点消息,连驳词都未成章。”
“我去求见太后。”封淙说,披了衣衫朝康馨殿走去。
元棠和沈靖宣相视一眼,忙跟过去。
康馨殿前,陶内侍正恭敬地与太子说话,封淙跪到殿前石板上,说:“孙儿求见太后,劳请陶阿监通传。”
陶内侍和太子面面相觑,陶内侍先道:“这……殿下这是作甚,请殿下快快起来,太后娘娘病了,这会儿谁也见不了。”
封淙朝大殿磕头,朗声道:“孙儿封弘绎求见太后,太后,他们要将我父亲的封号夺去,我父亲一生以夏国为念,在北晟遭到囚禁,流离失所之时,也没有忘记他是夏国储君,当年他察觉北晟一统北境后即将攻打南夏,冒生命危险逃离曜京,为了回国长途跋涉不惧兵祸疫灾,千里奔走,回到夏国后鞠躬尽瘁,难道他当不起一个太子尊号吗。”
太子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复杂,陶内侍在封淙磕头的时候就侧身避开了。
元棠跑到殿外回廊,沈靖宣拉住他,朝他摇摇头。
陶内侍道:“殿下快请起来,太后娘娘眼下的确不能见人……哎,殿下不信也可问问太子殿下,方才太子殿下也想探望太后,太后并未曾见。”
太子说:“弘绎你快起来,皇祖母正病着,不能见你,再者皇祖母凤体欠安,怎能再拿朝中的事来让她烦心,快别跪了。”
封淙恍若未闻,又朝大殿磕头。
太子劝了几句,封淙不听,后来太子叹着气走了,沈靖宣随侍太子,也只得离开。
封淙依旧跪着不动,送走太子,陶内侍进殿片刻又出来,对封淙说:“殿下快请起吧,太后娘娘已经服药睡下了,不知何时才醒,请殿下先回去吧。”
封淙说:“我在这儿等太后醒来。”
陶内侍苦劝无法,又进殿中。
这一等就等到日落西山华灯初上,秋凉地寒,日落以后天阴沉沉的,不一会儿就开始下雨,大雨被寒风裹挟,顷刻间充斥天地,封淙跪在雨中,他的身影在雨幕中变得模糊,元棠在廊下焦急地望着,雨势越来越大,他再也等不了,跺了跺脚,冲入雨中。
元棠也跪到封淙身边,封淙全身已经湿透了,雨水沿着他刚毅的面庞滑下。
封淙回头,元棠被雨冲得睁不开眼,却看清了封淙的眼神。封淙眼里没有失意与落魄,只有冰冷,元棠几乎被他的眼神逼得瑟缩。
在看到元棠那刻,封淙眼中动了动,他伸手帮元棠抹去脸上的雨水,雨太大,怎么都抹不掉。
他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康馨殿,终于站起身,把元棠也拉起来。
封淙跪得太久,双腿僵硬,元棠便扶着他,两人一脚深一脚浅走回流响居。
太后与王尚书病重,王氏在朝中党羽变成一盘散沙,同时皇帝也开始着手清理太后的布置,给先太子降位是第一道。接着萧侍中又提起重审詹方,因王尚书给大理寺施压,詹方回京后并未受处罚,趁王尚书不在朝,萧家一手操控,将詹方贬为庶人。
詹方的叔父多方奔走,均无成效,又入宫求见太后,太后自然不见,一连拖了几日,詹方被拘在家中,詹方的叔父竟因此气得一命呜呼,詹氏举族尽哀。
沈氏两兄弟都接到吏部调令,即将出京到地方任太守,沈靖彦被派回沈氏族居的蓬吴郡,沈靖宣则被派往南方。太子爱惜沈靖宣人才,上折请留沈靖宣,折子被萧家压下不发。
其余王家在朝官员皆有变动,康馨殿与王家竟毫无动静,王麴更是吓得闭门不出,京中盛传太后与王尚书都已病重。王家失去两大支撑,似乎大厦将倾,王氏党羽人心惶惶。
沈靖宣每日都让一个信得过的内侍将朝中的消息传给封淙,太后久病,康馨殿也人心松动,内外通传消息这样的事,从前是绝对做不到的。
那天晚上冒雨回来,封淙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夜,第二日又到康馨殿外求见,太后依然不见,第三日再去,太后还是不见,再后来封淙就没再去过了。
他一日日看着沈靖宣递进来的消息,一日比一日变得沉默,眼中的冰冷越结越深,锐意慑人,神情完全变了模样,元棠感觉到这也许就是封淙从前压抑的另一面。
傍晚,封淙又收到沈靖宣递来的一张纸条,匆匆看过,把纸条放在烛火上烧了。
元棠端了晚饭进屋,摆好碗筷。
封淙坐在案前却未动筷子,他拉住元棠的手,元棠心里一动,抬头望他。
“小将军,”封淙说,“太后让你给我当伴读的时候,我本也想赶你走,后来我利用了你,让太后放松警惕,整天被她盯着实在太无趣,有你在,我觉得不那么厌烦,而且我也担心你一个人在京城混不好,所以……”
元棠截住他的话,说:“你现在是要赶我走吗?”
封淙一时语塞,无奈地笑笑,元棠已经很多天没见他笑过,此时他的笑容竟有些苦。
“不是赶你走,”封淙说,“如今情形对我不利,留在康馨殿会连累你。”
元棠看到封淙的笑容很难过,他更希望看到封淙爽朗的笑,玩世不恭的笑,使坏的笑,他说:“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封淙看着元棠的眼睛,说:“怎么会。”
“你说谎。”元棠说:“那我更不能走了,你要做什么,我陪你一起。”
封淙笑着说:“你将来不是还要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当将军么。他们不会放过我,你要是出什么事,袁家怎么办?”
元棠若是真在京城出事,袁家可能就此败落。要不是封淙说起,刚才那一刻元棠根本就忘了还有袁家,他又愧疚又难过,不能置袁家的前途不顾,又不想离开封淙。
第40章 散沙
袁将军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被元棠气活了,可是元棠真的无法在这时抛下封淙,看他身陷囹圄。
却是守在外面的袁德出声道:“阿郎不能走,便是将军在时也不会允许阿郎就这么走了。”
袁德是流响居中封淙和元棠唯一信任的人,两人说话时,袁德都守在一旁,此时袁德跪坐在门外,背靠门扇,面朝院里的梧桐树,他仍然警惕地望着门外,侧过头朝屋里说:“殿下与咱们共守琚城,那是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谊,当初琚城被大军围困,将军罹难,城破人亡不过顷刻之间,殿下先助我等成诈降之计,又助袁家脱泽柔之困,是我们袁家的恩人。”
元棠心口发热,澎湃翻涌。
封淙说:“琚城之围事关一城百姓生死,全城军民齐心协力才使琚城得以保全,这是大义而非私恩,至于泽柔,”他看着元棠说,“你我各取所需,非恩非情。”
“我不走。”元棠说:“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是我把你从琚城带回来,让你陷入危险,这种时候我要是走了,那我算什么。”
“德叔,”元棠走到门外,说:“你出宫去,将家里带来的私兵和仆从都遣回霁飏,我修书两封,一封给舅舅,一封给袁析,你也回霁飏去。”
袁德道:“信可以送,但德不会丢下家主回乡,也敢以人头担保,家中种人定会追随家主左右。”
元棠激动得颤动,他这个家主当得不称职,袁德他们的忠心却从未变过。
封淙皱眉,拉住元棠说:“别冲动,我也不是没有筹算的,现在情势不利,你先家去,待此番了结,我定去霁飏寻你。”
“你有你的大义,我有也有我的。”元棠说:“我不会离开,除非我不曾认识你。”
封淙胸膛几度起伏,他定定望着元棠,似有千言万语,元棠回视他,封淙一使劲,将元棠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元棠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感觉到封淙似乎也在颤抖,他的双手将自己抱得很紧,似乎要揉入怀中,秋风萧索,门外梧桐落叶纷纷,风声大作,元棠却觉得此刻很宁静,因为他听得到封淙的心跳声。
“或许她说的是对的。”封淙靠着元棠耳边说。
“什么?”
封淙再一次用力把元棠往怀里裹,下巴蹭着元棠耳郭,然后放开,薄唇轻轻一抿说:“没什么。”
沈靖宣送来的纸条是一份邀约,詹方邀请封淙和沈靖宣于十月初十到见秀园一聚。
十月的见秀园同样深秋寒意覆盖,主人无心打理,园中草木都显得无精打采,满园竟没几处摆放时兴花卉,只有圃中种的几株菊花盛放,黄黄紫紫的花团长在枯草间。
王麴小心翼翼地将封淙迎入见秀园,关门时嘱咐家丁看紧门外。
“詹兄与沈贤弟都到了,就等殿下您。”
这些日子王麴大概压力不小,整个人都显得疲惫,眼下黑影浓重,在自己家中说话都下意识压低声音,他说:“叔父一直卧床不起,太后的病情如何?”
“不知道,”封淙说:“太后不曾让人入殿探视,为太后诊治的医官说病情不甚乐观,需要静养。”
“唉。”王麴重重叹气。
王麴安排的会面处是他的住处,众人相互见礼,詹方见封淙没有让元棠与其他随侍一同退离,微微皱眉,也未说什么。
詹方的脸色最不好,他一身素服,满眼阴沉,他的叔父刚刚过世,还在举丧期间,萧家对他的打压并未停止,目前未他押入大理寺,让他禁于家中不能出门,今天应该是偷偷过来的。
“今日请殿下前来,只为商议如何应付萧氏,”詹方说:“自太后与王尚书病笃,萧氏几乎一手遮天,王、沈、詹三家如今同气连枝,若不能与萧氏相抗,怕要被萧完全排挤出朝廷。”
封淙脱了身上的披风交给元棠,对詹方说:“我不在朝,手中无权无兵,对朝上的事无能为力。”
詹方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沈靖宣抬眸看封淙一眼,缓缓执起茶杯。
“殿下的父亲文熙太子将被改封荣王,太子生前于国朝之功有目共睹,殿下难道眼睁睁看着太子尊位被人剥夺,让太子身后都得不到应有的尊奉?”詹方说。
提到文熙太子,封淙目色一暗,他倚靠凭几,动了动手指,说:“我能回京全赖太后念旧情,请封一事也是靠王尚书在朝中出力,太后和王尚书病倒,我也失去依凭。”
詹方审视着封淙,倾身向前,说:“都到这时,殿下何必隐忍。三家与殿下在同一条船上,殿下若能合三家之力,怎能说没有助力。”
王麴双手拢在袖中不安地动了动,沈靖宣仍低头喝茶。
詹方有些不满,说:“王兄与沈贤弟今日既然同意赴会,想必都作此想。”
王麴虚弱地笑了笑。
元棠将座中诸人反应尽收眼底,沈靖宣怎么想不一定,王麴简直像是被胁迫的,看他就是一副亚历山大不堪重负的模样。
封淙说:“詹兄想怎么做?”
詹方眯了眯眼睛,说:“方别无所愿,只望能扶叔父灵柩归乡。”
王麴的笑都快要垮了,他紧张地用袖子擦汗,沈靖宣放下茶杯,清冷的目光射向詹方。
座上气氛一时凝重。
封淙说:“听说令叔父过世,还请节哀。詹兄所求之事,我的确无能为力。”
王麴双肩微微下垂,像松了口气,沈靖宣依旧沉吟不语。
詹方大失所望:“殿下既然什么都不想做,今日又何必应邀来此?”
封淙说:“云旸侯邀我来询问太后的病情,我当然要来。詹兄要想清楚,你要与之对抗的是萧家还是萧家背后的人。萧家得意,不过是借风起势而已,如今詹氏与沈氏都不得势,王氏在朝中子弟又被拔除,萧家风头正盛,不避其锋芒反而迎头而上,只有一个结局,鱼死网破。”
詹方脸色变了几次,他站起身,上下打量封淙,道:“殿下不愧为文熙太子之子,外面都道殿下空有勇武之力,实则鲁莽,分明为讹传,我看殿下不仅没有悍勇之气,还过于懦怯,竟连文熙太子被剥夺封号也能忍气吞声。”
封淙放在案下的手蓦然一紧。
詹方拱了拱手告辞,王麴说:“哎、詹兄慢走,詹兄……”他看了看封淙和沈靖宣,又看了看詹方的背影,一面擦汗,一面追出去送客。
元棠莫名其妙,说:“怎么脾气这么大,这就走啦?”他坐到封淙身旁,碰了碰封淙的手,封淙在案下握住他。
沈靖宣露出一丝凉凉的笑意,说:“詹氏果真不同寻常。”
元棠又一脸问号,封淙看他一眼,说:“詹家故旧都在采州,若让他回到采州,就如放虎归山,待他联合詹氏故旧,自然不用怕萧家。”
元棠惊讶道:“不是说现在任征西都督的是钱将军吗,那詹方难道是想……”造反吗。
“钱奚义一个征西都督,手下将众不是詹氏故义就是詹氏故交,哪里比得上詹氏在采州几代经营。”沈靖宣说:“你想哪儿去了,詹方在京中受如此大辱,他叔父又去了,但也还不至于如此,他不一定就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詹家在采州的势力才是他立足的根本,若让他回到采州,朝廷对他也无可奈何。不过詹方此人用心的确值得斟酌。他今日来,并不只是为回采州,坐拥强藩与宗室暗通,詹方的野心可不小。”
封淙一手支撑着下巴,一手仍然握着元棠的手,拇指不住摩挲,似在思考什么,他笑着摇摇头。
沈靖宣挑眉道:“天赐良机,詹氏有财有兵,殿下竟如此让他走了?”
“远水不救近火,”封淙答道:“就算詹方再憋屈也不能因此反叛,因为师出无名。詹氏恃兵而强,志不同道不合,我留下他有什么用。”
封淙和沈靖宣都静了片刻没说话,沈靖宣气定神闲喝完一杯茶,才说:“封淙,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封淙说:“以你的才品和家世,来日未必没有机会,不必把路走绝。”
“才品家世……”沈靖宣略有些嘲讽,他说:“祭酒博士联合士子和儒学世家反对陛下改封文熙太子,如今陛下还须安抚他们,诏书发不下去,但也只是暂缓而已。陛下诸般试探意在上筠,若太后若还不能病愈,陛下恐怕就要下诏将桓王召回了。”
“这么快!”元棠说。原定桓王回京的日子是明年春,现在离年末还有三个月。
沈靖宣说:“不知太后与王尚书的病要拖多久,陛下也有疑心,所以没有立即下诏,若确定太后果真无法干预朝政,陛下定不会再等,到时候就算太后病愈,也是木已成舟。”
“所以,”沈靖宣疑惑:“太后的身体究竟如何?”
康馨殿大门紧闭,谁都不知道太后的病情到底怎么样,元棠一开始也不太相信外柔内刚如此强势的太后居然会一病不起,可是发生了很多事,太后自始至终都未露面,他也不禁怀疑,太后的病是不是比想象中要重得多。
“我也不知道。”封淙说。
沈靖宣也叹息一声,放下茶杯,朝两人告辞,又对封淙说:“你也好自为之,多保重。”
王麴刚送走詹方回来,沈靖宣又要走,王麴只好再送一次,未免王麴多跑一趟,封淙干脆也起身告辞。
王麴苦着脸说:“园中准备了饭食,怎的都要走了,是我招待不周。”
封淙说:“先回宫了,离宫太久也不好。”
王麴又有些紧张,说:“哎,是啊……这些日子我也不知该怎么好,很多人上门求见叔父,也求到我这里,家中子弟接连降的降贬的贬,我……我……”
王麴说着说着都快要哭了,元棠掏帕子给他,王麴双手捧着帕子擦脸和额头。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封淙淡淡地说:“既然王尚书病了,王家平日收敛些,你是家主,约束好族中子弟,谨言慎行吧。”
王麴抓着帕子顿了顿,眼神逐渐清明,像忽然有了主心骨,定了定神说:“唉,我知道了。”
回到康馨殿,封淙又一次到大殿外,不过这回他没有求见太后,只是找陶内侍问了问太后的情况,也将王麴询问太后病情的话转告陶内侍,陶内侍只说太后的病情还未稳定,依旧无法见人。
陶内侍谨肃恭敬,元棠无法从他的神情猜测出太后的病情究竟如何。
封淙说:“有劳陶阿监与素纨姐姐多费心侍奉太后。”
陶内侍拢手垂目,道:“奴等职责所在。”
封淙的声音沉沉的,“话虽如此,阿监与女官们近日照顾太后,又要管束宫人,必定多有劳累。”
陶内侍眼皮一跳,惶恐道:“奴等近日多有疏忽,多谢殿下提醒。”
封淙点点头,未多说什么。
隔日,詹方自向朝廷请求扶叔父灵柩回采州,被驳回。
沈靖宣的兄长准备启程回蓬吴,沈靖宣却通过太子求见皇帝,请求皇帝将他派到齐州边郡为太守,他在奏疏中洋洋洒洒例数边防武备强弱以及经略北三州收复河山之策。作为夏国第一等世家子弟,沈靖宣竟有志戍边,引得皇帝及国朝上下哗然。
南夏因缺少骑兵,无法与北晟驰骋的骑兵抗衡,昔年北征收复土地又逐渐失去,战事上无法取得显著优势,北征战事近年已经逐渐收缩到蕖水南北一线。
夏国朝内,关于收复北境的争论一直存在,但因国用无法长久支持战事,国境内安稳富足缺乏战意等诸多原因,朝中北进之意不显,北征只是一面立于国朝的大旗。
文熙太子之后,沈靖宣是头一个在朝中直谏收复北境之策的人。
沈靖宣的奏疏如同一粒砸入水中的石子,引得皇帝与众人瞩目,事实上翻不起什么水花。
支持沈靖宣的人少之又少。如今朝野内外安定,北晟无力大举南下,世家也不支持兴兵伐武,沈靖宣的奏疏上得不是时机。不过皇帝终于因此开始重视沈靖宣,暂时未提让他离京的事。
封淙也到议事殿外求见皇帝,向皇帝皇帝陈明自己愿意永不封爵,只求保全文熙太子封号。整整一天,皇帝未召见封淙。
天黑以后,元棠将封淙扶上轿子带回流响居,夜里,元棠打了热水帮封淙敷膝盖,一边闲聊。
封淙挽起裤腿坐在榻上,笑着说:“别忙了,跪一天而已。”
元棠将热布巾盖在他腿上,封淙拉元棠坐到自己身边。
“明天还去么?”元棠问。
“去。”封淙说。
“那天为什么要提醒陶内侍管束宫人?”
“人心惶惶,没事也要出事。”
元棠又帮封淙换了块热布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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