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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雄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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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相逢,无人能强求他。
十一月,北晟皇帝亲率王宫贵族围猎,地点在曜京西九鹿江岸,封淙与元棠也奉命参军。元棠还是头一次参与这种打猎活动,对自己的技术很没底,北晟皇帝让封淙他们与北晟王公一同比试,元棠很担心自己给封淙拖后腿,封淙却说:“没事,难道真要和谁争高下不成?”
元棠转念一想也对,他们属于漂泊之身,真和一帮北晟王公争高低有点太不合适,不过因北晟在齐州得胜,近日北晟朝中气势大振,那日北晟皇帝在宴会上奚落,惹得一帮狄人贵族对封淙他们十分轻视,北晟皇帝才下令比试,便有一些狄人贵族子弟出言挑衅,颖王瞧见出面制止。
比赛正式开始,元棠心里也有些窝火,扎入林中努力四处搜寻,傍晚前,行猎的人将猎物堆积到一片空地上清点。
即使心里憋屈元棠也不得不承认,漠北各族打猎的本事的确了得,像元棠这样勤加练习从不偷懒,并且还能上阵打仗的人,在弓马上也比不过很多在曜京长大从未上过战场的狄人贵族。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打猎和打仗不是同一回事。
拨得头筹的是一名狄人宗室,他的猎物堆起来比封淙元棠他们那堆高一倍,恰好那名魁首白天挑衅过他们,此时趾高气昂,就差用下巴看人了。
负责清点元棠他们猎物的内侍忽然“咦”了一声,让人拿火把凑近。
元棠顺着那内侍的动作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他奇怪什么,
这一堆猎物中有大小不一,山鸡野雉麋鹿獐子,皇帝要狩猎,北晟官员也专门在林子中放了一些,品种不是问题。内侍将他们打到的猎物分为两类,一类数支箭羽横叉,无论大小死状凄惨,这些那要么是元棠打的,要么是随从打的,另一类猎物身上只有一处或两处伤口,箭入精准,直切要害,除了伤处溢出血色,其他地方皮毛完整,可称得上整齐漂亮。用这个词形容猎物好像不太妥当,但是和元棠打的那些血肉横飞相比,旁边的一堆的确可以这么夸一夸。
不用问就知道,那些一箭直中要害的猎物都是封淙打的,元棠刚才有气性,冲入林中就只想着多猎一些,不太注意封淙怎么放箭,他们猎物的数量虽不及别人,但封淙这打猎的手法是没的说的。
内侍以此为奇,小跑上去禀报北晟皇帝和颖王,皇帝和颖王听了下台观看,颖王称赞了封淙几句,北晟皇帝冷眼望着封淙,目光中再无轻视戏谑,让元棠有些心惊。
行猎的时候封淙和元棠住在粟安人的营地里,粟安贵族也参加打猎,回营地后,封淙与其他粟安人一样将猎物分了,夜里大家围着篝火烤肉喝酒,随行舞姬歌舞助兴,好不欢快。
封淙分了猎物,被许多个粟安青年围了一群,勾肩搭背地敬酒,连带元棠也得到款待。
吃到一半,粟安人开始拼酒,封淙撸起袖子与粟安汉子比拼,而后也知谁赢了,封淙醉卧在元棠身上。
从他们进入曜京到现在,对他们最友善就属粟安人,许多粟安人应当是知道封淙的身世的,有些还是他儿时的玩伴,因此都愿意接纳封淙。封淙换上窄袖袍子,戴上貂皮帽,往那一坐,便和其他粟安人也没太大区别。
元棠与封淙到人圈外散酒,封淙喝得脸双颊生晕,一手搂过元棠的腰,把元棠带到一堆干草上,躺了片刻,木鲁呼派人叫封淙到帐中去一会儿。
颖王来了,正与木鲁呼在帐中喝酒。
颖王看到封淙一身粟安人装束,颇为惊奇,转头与木鲁呼说了封淙打猎的事,大赞封淙有木鲁呼年轻时的英姿。粟安人的马术和弓箭在各部族中属于优秀拔萃的,然而漠北各族南下以后,为了与步兵对抗,不被步兵近身伤马,渐渐用重甲武装战马,改用长槊为武器,骑兵中坚也都是重具铁骑。
马上弓箭之术只是传统而已,不过即使只是传统,弓马娴熟一样值得夸耀。
木鲁呼听着高兴,笑呵呵的给颖王倒酒。
颖王说:“齐郡侯有如此身手,我亦佩服,我想荐郡侯入军中,奚成侯以为如何?”
封淙的舅舅弥阿衡是北晟右护军,带领一支几乎全由粟安人组成的军队,这支军队力量不是北晟最强的,但也是战力较为突出的一支。
北晟先帝将粟安一族迁到曜京,这支军队也跟随到曜京附近,他们的家眷与许多粟安族人一样聚集在奚成侯府附近。
元棠到曜京几个月,也听说许多关于颖王和皇帝的事,颖王受北晟先帝托孤,是北晟的摄政王,这些年北晟皇帝年纪渐长,羽翼渐丰,族中不少人对颖王执政不满,逐渐与北晟皇帝联合。一年前,狄人宗室和长老逼颖王还政于皇帝,颖王自然不想还,但皇帝名正言顺,又有狄人内部支持,颖王不得不让皇帝亲政,而自己退而辅政。
为了不再失去自己的权力,他也开始联合族中支持自己的势力——弧思翰的父亲鄂吡姜就是其中一支——又笼络曜京其他部族。
木鲁呼所率的粟安人算是狄人的老盟友了,数量不及后来那被纳入北晟的其他部族,但也是曜京中重要的一支力量,北晟先帝去世,木鲁呼对任何一方不偏不倚,颖王想争取粟安人的支持。
这才有鄂吡姜让弧思翰带封淙回曜京。颖王想借封淙拉近与粟安人的关系,可是将封淙放入北晟军的提议实在大胆,诚然,像义赤人羌人等原来与北晟敌对的部族被征服后,也被纳入北晟军队中,但南夏还没灭,让封淙入北晟军,有朝一日两国打起来,难道要他挥戈向南?
封淙就算对南夏感情淡薄,与南夏皇帝有仇,也不会做这样事。
木鲁呼笑眯眯看着封淙,意思是他不帮封淙作决定,让封淙自己拿主意。
封淙道:“多谢大王美意,我无此才能,也没有这样的志向,担不起大王厚爱。”
“齐郡侯太谦虚了,弓矢之术,北晟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与你比肩。”
封淙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颖王晃了晃手中的奶酒,注视着封淙说:“你有如此之能,何必自珍自藏,少儿不言志短,以你的出身与本事,果真愿意闲散度日居于人下?”
封淙跪坐在火光下,眼中倒映火光,面色无波,似不为所动。
颖王撑着身下软垫向前探,说:“你分明未将南夏当成母国,又为何拘泥于血缘,再者你身上也有一半粟安人血脉,若论亲疏,北晟与你至少也有一半亲缘。这天下终有一日重归一统,到时并无南北之分,能亲自披坚执锐扫尽六合,岂不壮哉?”他用手中酒杯碰了碰封淙手中的。
颖王敬酒,封淙自然不能推脱,他仰头一饮而尽,说:“颖王错爱,不敢当。”
颖王有些失望,与木鲁呼叙了几句话告辞离去,他走后,木鲁呼拿起烟杆在案上敲了敲,说:“颖王一心想学他的兄长,重振北晟,向南边用兵,可是才干气魄却比不上先帝。”
封淙说:“您不想帮他?”
木鲁呼摇摇头说:“粟安人不如他们狄人义赤人多,想要的也不多。我打算这一阵就请旨回漠北去,戴上你舅舅和其他族人。”
封淙和元棠对木鲁呼的决定有些吃惊。
木鲁呼不打算让粟安陷入北晟皇帝与颖王的纷争,宁愿将粟安人全都撤出曜京。元棠曜京几个月,也能感觉到北晟皇帝与颖王箭弩拔张的气氛,但仅仅是这样,木鲁呼就要带族人离开?他对北晟朝局了解不多,不敢妄下定论。
木鲁呼絮絮地说:“朝廷早在北方边境筑城,需要人口充实,曜京很快就要变天咯。”
这句话中隐隐含着某些危险,北晟朝局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从前北晟皇帝将各部族结合在一起,使北晟看起来像个庞然大物,各部族的矛盾和分裂并没有消失,他们屈服于北晟先帝的强压之下,北晟先帝过世,颖王勉力维持,而先帝的威压已经逐渐不在了。
所以像木鲁呼这样一族首领,在想抽身时,才会有带全族离开的想法,其他各部族亦各怀心思。
木鲁呼慈爱地看着封淙,说:“孩子,你待在曜京不安全,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漠北?”
第58章 何从
“漠北草原一望无际,苍鹰在那里可以展翅翱翔,回到那里,再也没有什么束缚。”木鲁呼似乎透过缭绕的烟痕望到远方,怀念向往。
从先太子身份被发现那日起,封淙身上最缺少的或许就是自由,和木鲁呼他们回到漠北,什么先太子遗嗣,敌国降臣都将烟消云散,南夏也好北晟也好,和他再没有任何瓜葛,他可以只是他自己。
元棠心中泛涩,如果封淙离开,他也会成为与封淙将来毫无瓜葛那部分,他相信,封淙心里是有他的,他心里也有封淙,可是他们脚下的方向不同,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
心有所感,元棠抬头与封淙的目光隔着烟雾相触在一起,他听到封淙说:“皇帝陛下与颖王恐怕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木鲁呼能提出这件事,多少是有一点把握的,他说:“粟安人撤出曜京,愿意为大夏防守边地,狄人总要给我们一些好处。你不用介意,在你来到曜京前我们就有这个打算,去年已你大舅舅已去往漠北,我们还有族人生活在那里。”
跟随木鲁呼来到曜京的粟安人大部分是粟安贵族,这些年他们在曜京一样不事耕织,保留许多在草原生活的习惯,还将漠北视作故乡。
“我想考虑一下。”封淙说。
木鲁呼并不意外,封淙很小就离开草原,尽管他对南夏没留下多少情义,他的父亲是南夏人,实际上,粟安族中不少人也与曜京的夏人或其他部族人嫁娶结联姻,不是人人都愿意回到漠北,木鲁呼这个决定在族中也有一番争论,他对封淙的回答显出一丝了然,点点头,带着怀念的笑意道:“你母亲肯定很怀念草原,但是若要她回去,她一定想带着你父亲。”
说到女儿,木鲁呼难免有些伤感,封淙安慰他一番,木鲁呼精神不佳,不一会儿斜斜倒在软垫上睡了。
封淙身边极少有像木鲁呼这样单纯疼爱他的亲人,漠北无拘无束的天性深刻在木鲁呼骨子里,他将封淙南夏宗室那一层身份看得淡薄。
封淙守着木鲁呼直到他睡着,和元棠轻手轻脚退出帐外,篝火边的粟安人又唱又跳,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辛辣香味和酒香。
他们一出来,随从就悄无声息跟上来,封淙脚步顿了顿,忽然拉起元棠往冲,元棠不明所以双腿打跌,封淙紧紧拽着他,两人跑到马鹏,封淙挑了一匹骏马,自己上马,把元棠也裹上去,那些随从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们纵马跑出营地,穿过林子边,跨过一条小溪,封淙将马鞭抽得直响。
元棠被他拉上马,只能一侧坐在马上,饶是常年练习马术,也架不住这样纵马疾驰,他牢牢抱紧封淙的腰,身后也响起马蹄声,随从们终于反应过来,也骑了马在后面追,元棠道:“他们追上来啦!”
夜里风大,说话都要用喊的,疾风呼啸,冷厉扑面,却也有一种劲游天地的畅快。
封淙的手在元棠腰间固得紧紧的。
“我甩开他们!”封淙说着,朝林子边另一个方向调转马头。
元棠乐得哈哈大笑。
借助草木遮掩,还真让他们甩开了那群尾巴,封淙果然是逃跑好手,以前在南夏就一度让康馨殿宫人非常头疼,来到北晟也一样。
他们在一片草地停了下来,封淙抱元棠下马,两人都喘着粗气,元棠的脸颊被风吹红了,封淙先是两手捧住,然后忍不住用手指抚摸。
就像元棠无法说出让封淙跟自己回南夏的话,封淙也说不出让元棠和自己远走漠北,他们心意是相通的,所以也一样不舍。不舍让对方因为自己放弃所有,也不舍离别。
封淙一张俊俏脸写满珍惜,金色的眼眸中也盈益柔情,他慢慢靠近,试探性地触碰元棠的唇,在受到元棠邀请后,很快加深这个吻。
封淙有些生涩,应当从未与人吻过,急切起来与元棠牙齿打撞,两人都疼得弹开,元棠捂着自己的下巴直笑,封淙有些懊悔,第二次吻在一起时驾轻就熟得多。
草地柔软,封淙和元棠亲着亲着滚到草地上,封淙越吻越深,渐渐不满足,元棠感受到他的躁动,尽量配合他,封淙从唇角亲到元棠脖子,手劲变大,拉开元棠衣领,元棠也有些激动,揉搓着封淙背后的衣料,抓在他手中团了又放,把它们揉得不成样子。
远处的马蹄声不适时的打断他们,封淙有些气恼,元棠也好不了哪去,但是不得不停止。
趁着人还没走近,元棠又亲了亲封淙的唇角,问他:“你想回漠北是么?”他知道封淙一定想去的,那里是粟安人的故乡,也是封淙的安身之处,只要到了漠北,封淙至少是安全的,元棠也希望他安全,从此过上新的生活。
“我不知道。”封淙看着元棠说。
随从们赶来时,元棠和封淙已经整理好衣服坐在草地上,他们也没问封淙为何忽然骑马奔驰,警惕又惶恐的将两人围在中间。
木鲁呼熟悉北晟曜京的动向和各部族的关系,他对北晟朝政的估计是有先见之明的,狩猎过后,北晟皇帝与颖王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浮现,北晟皇帝提拔了一批狄人元老和北晟太后娘家部族的青年,意图分散颖王的权力,颖王也不甘示弱,从年末到正月里,频繁联络曜京各部族,也几次到奚成侯府与木鲁呼长谈。
元棠他们这批南夏“降臣”虽然与北晟皇庭的斗争无关,也受到一些影响,监视他们的仆从进一步限制他们的出行自由,元棠还是借着封淙是木鲁呼外孙的关系,才能自由来往于自己与封淙的住处。
曜京受北地夏人习俗影响,正月里也过年,北晟皇帝还要举行祭典,受百官朝贺。
在朝贺典礼上,北晟皇帝将颖王的坐席从御座旁移到群臣之列,颖王当场面不改色地接受了皇帝的安排,年后称病不朝,然而他主管朝政军务却一样没放手。
在木鲁呼的打点下,元棠和封淙终于在开春后找到入北齐州军的下落,弧思翰将齐州带来的士兵带曜京西郊马场,让他们充当那里的苦役,每天做最苦最累的活儿。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凛冽寒冷,只在这里过了一冬,元棠就习惯了厚皮毛大袍子和皮毛厚毡帽,习惯穿得像个粟安人到处走动。
在城外做苦役的齐州军却没有足够的衣物御寒,同时还要承担马场繁重的劳动,经过一冬,北来的齐州军竟去一半。
侥幸在去年那场战事活下来的阿笙如今瘦骨嶙峋,身上仍然穿着夏天从齐州穿来的衣服,外面裹一层破烂的袄子,见到元棠时,阿笙忍不住哭出来。
元棠忙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到阿笙的身上。
苦役住的棚舍四面漏风,阴暗潮湿,木鲁呼的人守在外面放哨,元棠和封淙悄悄与黑虎他们见面。
齐州军过得很不好,但看到封淙和元棠,眼里都燃起希望。
从马场出来,元棠心想要想办法将这些人都救出去,不能让他们折在这里,封淙也有这样的想法,一路皱眉不语。
到城门附近,门口多了两队的士兵正在盘查路人,看装束不是曜京城卫,城门楼上站岗的士兵也换了。
要是从前元棠可能不会太在意这种变化,自从在混过行,他对行军变动就特别上心。封淙心细,远远就勒住缰绳。他们一早到奚成侯府做客,木鲁呼打掩护,两人扮成普通粟安贵族的样子出城,要是被人发现可有一场麻烦。
随从打探到城门并未指定盘查寻找某人,只是加强城内外巡防,封淙和元棠相视一眼,都觉得古怪。
随人流入城,士兵看他们是粟安贵族的打扮,让他们摘下面罩,好在北晟并不是人人都认识两人长相,看到封淙的金瞳,士兵没有怀疑,看到元棠一个夏人和他们一群粟安人在一起,士兵却生了疑心,封淙用粟安语对士兵说元棠是他的夏人随从,士兵瞧了又瞧,另有一队商队结伴进城,士兵才放行。
天光大亮,城中街道却明显冷清许多,封淙和元棠经过集市,遇到士兵在驱赶摊贩和逛市集的人,要提前闭市。
曜京城中以里墙和街巷划分若干里坊,经过集市,忽然有数百兵卒从街道两旁涌入,将人们赶入市集旁的里坊,并不由分说关闭里门,在角楼和门下把守。
元棠他们和人群挤在一起,巷道里一时塞满牛马车辆和惊慌的百姓,鸡飞狗跳。
封淙紧紧拉住元棠的手,以免被人群冲散,里坊令听闻忙率吏卒出来查看,与守门的兵卒交谈,然后面色凝重地对挤入里坊的众人说贵人出行,只是临时避驾而已。
曜京常有宫中贵人出行,居民们对避驾之事习以为常,吵嚷了一会儿,各自散在里门前等待大门重新打开。
跟随封淙的奚成侯府随从悄悄挨到门前与士兵说话,片刻后回来,用粟安语在封淙耳边说了几句话。
封淙对元棠说:“这些都是城外营地的士兵,城中可能有变。”
元棠心想这可了不得,青天白日的,难道有人在城中火拼?然而里门紧闭,没人知道外面的情况。
封淙说:“先就地歇息一下。”说着他又用粟安语小声交代随从几句,随从们都谨慎地围在两人身边,形成一个不太明显的包围圈。
他们退出拥挤的人群,元棠靠着一棵柳树坐下,一名青年也扶着个老者来到柳树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老人垫坐。
“请师父在这儿等等,弟子这就去打听。”
元棠抬头和老者打了个照面,竟是熟人,猛然想起自己没戴面罩,要遮掩已经来不及,于是干脆招呼道:“凌先生,是您啊。”
凌穆枫和弟子看到元棠与封淙也很惊讶,很快收起惊讶的目光,凌穆枫淡淡点头,安然坐在元棠傍边。
第59章 激流
既然已经被认出,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封淙将随从打听到的消息如实相告,黄辛闻言忧心忡忡,凌穆枫倒一派安然。以凌穆枫的岁数,当年也是经过北境丧乱的,对行兵之事也见惯不怪。
其他百姓见一时半会儿不能开门,也纷纷找空地坐下,这一等就等到将近天黑,被赶到里坊的路人起先还能静心等待,时间一久,大家都耐不住,天色渐暗,避驾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哪有一避几个时辰的,路人中也微服出游的狄人贵族,急躁起来揪着里坊令的领子叫骂,里坊令也无法。
不怪大家情绪激动,实在是太莫名其妙,况且所有人都是忽然被赶进来的,不吃不喝大半日,身疲肚饿,谁又受得了。
元棠他们出来只带了一些水和干粮,午后分给凌穆枫和黄辛一些,早吃完了,到下午也是又累又饿。
正在众人与里门前的士兵争吵不休时,里墙上忽然射下箭雨,天色太暗,元棠也没看清究竟是从墙上射下还是墙外射进来的,他被封淙一个斗篷罩住带着就跑。门前的百姓惊慌四散躲。
这座里坊接近集市,一半以上是工坊,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工匠,听闻外面动静,住家早关紧门窗不敢出来。
七拐八拐跑到一座染坊后,元棠和黄辛一边一个人架着凌穆枫。
“外面是不是打起来了?”元棠刚才隐约听到墙外交兵声与马蹄声。
凌穆枫抚着胸口气喘吁吁,元棠扶住他,说:“先生,您可当心。”
凌穆枫说:“守在里门的士兵似乎是禁卫军装束。”他在曜京多年,时常出入太学和宫禁,对北晟皇宫布置很熟悉。
封淙道:“为今之计还是先从这里出去。”
至于怎么出去,当然是,爬墙。
随从在染坊旁边的仓库里找到梯子和绳子,几人合力,封淙先上里墙查看,确定外面暂时没有危险然后随从爬到墙上,把凌穆枫和黄辛吊上去,元棠断后。
天色漆黑,元棠才想起傍晚时暮鼓似乎没有敲响,奚成侯府住在城南,凌穆枫家住城东,封淙和元棠本来打算送他们回住处,经过流经城内的丹溪时,正遇上一群士兵列队而来。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而后又是骑兵,这些士兵队形严整,明显是有人在城中调兵,封淙他们躲在丹溪桥下,等所有士兵经过,足足过了两刻钟。军队向东而去,再往城东走很可能再次遇上,于是凌穆枫和弟子只能和封淙他们回奚成侯府。
侯府位于和兴里,意外的是,和兴里外也列着两个方阵的步兵。
这就极其不妙了,和兴里被围,等于奚成侯府被包围了,木鲁呼已经够不问世事的了,最近颖王来请,木鲁呼都称生病不见,封淙的舅舅弥阿衡也不在朝,上个月已调到北山关驻守。
北晟朝廷就算有什么纷争,也不该波及几乎退休荣养的木鲁呼。
更不妙的是,士兵发现了封淙几人的踪迹。
“谁在那,为何鬼鬼祟祟!”
里门从内打开,木鲁呼身着甲胄,在士家仆和士兵簇拥下走出来,盘查的士兵将元棠几人团团围住,木鲁呼一抬眼就看到他们。
元棠灵机一动,用厚毡帽遮住半张脸,朝木鲁呼行了个粟安人的礼,说:“家主,奴等已经把先生请来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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