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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乱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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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顾烨的手颤抖地厉害,一时间无法吐出完整的字句。
这是要让南夏亡国啊。
“皇上现在还不信顾景同东辰的人勾连卖国么?”顾旻死死盯着顾烨,“那上面可是有东辰太子的印啊。”
“可,可皇叔他图什么呢?”顾烨下意识舔舔嘴唇,还是不愿意相信顾景会背叛南夏。
当初他幼年登基,身上华服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接受大臣朝拜时眼前已是一阵阵发黑。他想坐下,想把身上的重量统统扯下。
他还是个孩子,为什么偏偏选择他?
就在他承受的边缘,背后传来一股支撑着他的力量。
顾烨偷偷往旁边瞟了一眼,顾景端着张脸立在他身边。
大臣说他狼子野心,居然同皇上一起接受众人的跪拜,迟早有一天会掀了着朝堂。
可对于顾烨来说,顾景是那个在困境中,冲他伸出手的人。
这些年顾景教他如何为君,怎样爱民,可以说是倾囊相授,也算上尽心尽力。外界传言的狂妄自大在他身上没有丝毫体现,只是整日冷着张脸,像是和所有人做殊死搏斗。
他不敢问顾景,只能问外祖:“摄政皇叔真的是坏人么?”
陈几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抚着胡子:“不是好和坏就可以简单区分的。”
只有孩子的世界存在纯粹的好与坏。
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顾烨都没法接受顾景背叛的事实。
“谁知道他图什么。”顾旻掐着手心的肉,“事情就是这样,铁证如山。”
“那,皇叔觉得,应该如何做?”顾烨低下眼,轻轻问道。
“西华那边暂且不必担心,就算林铮真的能跨越天险,接下来就是荥飞山。方圆千里崇山叠岭,皇上可派兵在此设伏。”顾旻立起身,注视着顾烨与那人相似的眉眼,“至于东辰,本王亲自领兵,抬棺上阵。”
“皇叔!”顾烨从椅子上弹起,然后被快步走过来的顾旻压了回去。
“御驾亲征万万不可,顾烨,你是南夏的皇。你在,南夏就还没有灭亡,就还有希望。”肩膀被捏的生疼,顾烨咬着嘴唇听顾旻的嘱咐,“顾景现在人在我这里,我去再合适不过。你在京城只需留意西华即可。”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东辰军队攻到落华。”
“皇叔…”顾烨喉头哽咽,劝导的话语不知从何说出口。
“别怕,”顾旻附身抱住顾烨,拍拍他的后背,“不会有事的。”
他一直想抱抱这个兄长的孩子,却总有种种顾虑。如今大战在即,他总算可以如愿。
身边的温度骤然消散,顾烨红着眼睛望过去时,顾旻已经笔直立好,冲他俯下身子:
“皇上,保重。”
宏元五年十月六日,庆王轻骑出京赶赴边境。三日后东辰发兵,朝野震荡民心惶惶。人人皆以国运将至,气数已尽。幸庆王挺身而出,亲至前线,续国运于危难。然天妒英才,战死沙场,年三十二。余一妻三妾,两女五儿。
九剑关,黑羽军军营。
“谁!”守岗的哨兵拉紧弓箭,对准了奔驰过来的一行人。将军前几日还叮嘱过他们,说是这条密道已经被人勘出,方才将他们营地往前移了五百里。这几日东辰军队在外虎视眈眈,难免会想从这里投机取巧,要严加防守才是。
领头人示意身后的人下马,自己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丢了过来。哨兵头子拾起一看,正是染血的黑羽军令。
“请见将军。”兜帽下面出传来男子的声音,刻意用内力放大音量。哨兵头子掂量了两下,探出半个身子:“还请阁下与身后随从卸下刀剑利器,在这哨所内屈尊候上一阵。待我等禀明将军再请各位进来。”
“非常时期,理应如此。”领头人翻身下马,率先把自己的佩剑扔到门口。
“得罪。”哨兵头子一拱手,示意手下的人把刀剑收好,自己则片刻不敢停留去上级定夺。
莫谷尘跟手下人的在临时腾出的帐篷内包扎伤口,外边围着一群全面武装的士兵。当铁甲碰撞的声音传入耳中时,莫谷尘眼色一暗,旋即起身拱手:“吴将军。”
“莫谷大人。”吴隆也一拱手,“咱们坐下谈。”
“还请吴将军将军令归还于在下。”莫谷尘向吴隆伸手,“此乃要物,在下还是亲手交给王爷得好。”
“这是自然,”吴隆笑了笑,把军令递了过去,“不知莫谷大人为何会深夜从外来?还受了这般严重的伤?”
他与莫谷尘同为顾景手下,自然是认识。只是他常年驻兵在外,跟莫谷尘感情并不亲厚。南夏东辰开战在即,莫谷尘却从东辰一方奔袭而来,他着实是不能放心。
现在王爷失联依旧,也不知莫谷尘是否是背叛王爷夺了军令,过来赚开大门。
“王爷先前在南夏时,便预感到白佑澜狼子野心,恐有一日带人攻打,我等措手不及损失惨重。故命在下留在东辰境内打探消息,若当真有异动也好及时得知。”莫谷尘端坐在吴隆对面,“在下幸不辱命,正探的东辰欲在国丧之内动兵。正想进一步打探消息时,不曾想被叛徒出卖。虽及时手刃,却也走露风声。”
“事急从权,莫谷大人此番也是为了减小损失。”吴隆点头,“想必这军令也是王爷给予,万一事情败露也好让莫谷大人带人从此走过。不知王爷可否交代过什么?可是让我等出兵,与九剑关守军一起抗敌?”
“非也。”莫谷尘摇头,“王爷确实有过交代。九剑关易守难攻,上次若不是东辰人狡诈,借此路居高临下乱了九剑关内部,数月之内难以攻破。王爷命将军死守此地,不可后退半步,更不可贪功冒进,与敌军争斗。此地不失,则九剑关无碍。九剑关不失,则我国无碍。东辰此举违背道义,势必要速攻。只要拒敌于城外,东辰必会撤兵。”
“王爷当真没再说别的?”吴隆追问。
“只说让将军守好此地便可。若是让王爷得知将军擅自出兵同东辰开战,便是最后捷报频传,也必会卸了将军职位。”莫谷尘拍着吴隆肩膀劝道,“吴将军,在下知你立功心切,只是王爷死命在此,还请将军暂且忍耐。”
“末将明白王爷的苦心。”吴隆彻底放心,笑着拍回去,“只是王爷如今不知所踪,还是要请大人多多费心。”
“这乃在下职责,将军不必担忧。”莫谷尘宽慰到,“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极是。”吴隆挥手招来跟着在自己后边的副官,“你派人令莫谷大人的人去休息。莫谷大人,末将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吴将军不必忧心在下,在下也不耽误将军的时间了。”莫谷尘起身送吴隆出帐篷后,反身回来坐下,极轻地叹了一声。
“将军,人已经安排好了。跟所有重地都远得很。”副官掀开帐帘进来汇报,“将军,那群人可信么?”
“应当是可信。”吴隆笔下不停,皱着眉研究地图,“莫谷尘是王爷身边的人,跟随多年颇得信任,王爷为保全他,将军令给他也不奇怪。况且他们衣物散乱,身上多处伤痕,刀剑血迹斑斑,脸色疲惫,定是经历了厮杀。再者我也试探过,他若当真倒戈,应是劝着我出兵而非留守。”
不仅严加警告还自以为看透自己的心思劝他别轻举妄动。
“那将军可要多留他们几日?等他们伤好全了再送走他们?”副官揣摩着上司的心意,是不是要趁机巴结巴结这位王爷身边的红人,回头晋升也方便些。
“不必,明日一早就将他们送出去。”吴隆瞥了眼副官“非常时期,就算他们值得信任这里也是军营重地,不可让外人久留。今晚让士兵对那边稍加看管,小心无大错。”
“是。”副官挺直身子,顿了顿又问出了心中疑惑,“”那将军,咱们要是当真不去支援,裴老将军那边可还支撑的住?据说这次东辰连派两个皇子,其中还是上次的太子,这…”
“裴老将军是知情人,经验丰富。借九剑天险支撑还是不成问题。”吴隆抹了把脸,“咱们只要守好这边,别让人过去给裴老将军背后捅刀子。”
宏元五年十月九日,叛王顾景之亲信莫谷尘借黑羽军令骗入黑羽军军营,主将吴隆放其进营。是夜莫谷尘同东辰太子白佑澜手下二十余人烧粮草开营门,放东辰军入内。吴隆被擒大骂殉国,年四十五。其母闻其殉国实情,悲号不止,三月后同去。
两日后,九剑关破。九剑关守将裴问之自城门跃下,华发染血,以身殉国,年五十九。
“莫谷尘,你就是这么对王爷对你的信任的么?”吴隆被人押着立在营帐中,抬起头,一双鹰眸恨不得将白佑澜身边的莫谷尘生生撕碎,“你对得起王爷么?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呸,狗都不一定愿意吃。你知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人埋骨他乡?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为了一己私欲出卖整个南夏?莫谷尘,你好算计啊。”
“用一个国家和王爷的信任换你日后飞黄腾达不可一世,莫谷尘,你好算计啊。”
吴隆一字一清晰之极,说到最后字字滴血。
“莫谷尘,我必啖汝肉饮汝血。你死后将永世不得安宁!罪孽难除!”吴隆赤目决眦,“只恨不能见你这种卖国小人最后末路穷途的狼狈模样!”
“吴将军,”莫谷尘与他对视,一双眼里尽是阴霾,“在下不会后悔。在下受命护王爷周全,自然不能见王爷身陷囫囵而无动于衷。哪怕被千人咒骂,也甘之若饴。”
“您这种心怀家国的人自然无法明白我们这种狭隘的护卫。我敬您佩您,只可惜,立场所限。”
“吴将军,一路走好。”
第71章
当九剑关失守的战报送到顾旻桌案上时,顾旻平静异常,紧急召集将军们商量对策。不仅全程稳住气息,开完之后还客客气气地把人都送了出去。
扭头攥着战报转进顾景被关押的地方。
“满意了?”顾旻将战报甩在顾景脸上,“吴隆被俘,裴老将军战死。顾景,你满意了?”
顾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蒙住他的纸张飘落在地。铁链把他的双手牢牢缚在木架上,枷锁不重,只是压得他呼吸困难。
“你说什么?”顾景声音嘶哑,他已经很多天不曾说过话。惜福自从那一日之后,便是全无踪迹生死不知。顾旻虽然忍气吞声不敢对他太过为难,可让他就此好过也不太现实。
勉强算让他活着。
“你听不清么?”顾旻蹲下来捡起皱皱巴巴的纸摁在顾景脸上,“那就自己看!顾景,你满意了么?裴老将军一生为国还对你几番维护,最后落得一个坠城身亡的下场。吴隆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吧?亏他对你忠心耿耿,到头来不也是被你惹来的麻烦致使身陷囫囵?”
“咳咳,咳咳咳。”顾旻带起的尘屑直扑顾景喉咙,直接阻碍了他说话的途径。
“顾景,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有怨气。”顾旻把顾景的脸露了出来,拽着他的衣领,“可是你怎么能这样?你有怨气你冲着我来啊,勾结外敌卖国算什么本事?百姓何辜?军人何辜?那些忠君爱国之人又何辜!”
“战乱一起,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顾旻的眼睛血红一片,简直想将顾景生吞活剥,“你想过么?你想过么!你恨你怨,你为何要将与这些全无关联的百姓拖下水?你学的那些经纶,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么?”
同西华那边不同,九剑关一失,南夏再无险可守。间或有丘陵阻挡,也拦不住东辰的军马。更何况往落华的路上,还有白蘋山。
那里的白蘋书院,不仅是开国元勋苏老的隐居之地,更是四海扬名的治学之所,开国皇帝的陵寝就在此处。
白蘋山是唯一一处能称得上是易守难攻的地方,可它不似九剑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白佑澜有心避其锋芒,绕过白蘋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上次九剑关莫名被破,顾烨请出了在家赋闲的裴老将军出山镇守。裴老将军守九剑关守了一辈子,击退过数次来犯之敌,成了南夏的护国神话。原以为这次有他坐镇,加上吴隆奉命将营地前移,怎么也能撑到顾旻赶到九剑关。
那时候,就是政治上的交锋与较量。
只要能将东辰人马拒之门外,便一切好说。
他们总不能指望像上次一样,东辰莫名停在九剑关最后匆匆撤走。
“顾景,”顾旻深吸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若是还有半点良心,还对你的国家有半点眷念,对白蘋先生有半点尊敬……”
“拿纸笔来。”顾景喘着气,打断了顾旻,“拿纸笔来。”
顾旻闭上了嘴,深深地望了顾景一眼,转身跨出房门:“来人!”
东辰军营。
白佑澜面前摆着顾景给他穿过来的信,沉默地坐在桌前,任烛影飘摆。
“怎么了?人家将军又让你轰走了。不是我说,这位可是八皇子那边的,告你黑状绝对是反手就来,毫无负担。”许幸言大大咧咧地掀开帐帘,沈长清不能随意离京,他可就没这个规定。
“怎么回事啊?看什么呢?别又是地图,你打南夏打的这么真情实意就不怕顾景跟你闹翻了?”许幸言晃荡到白佑澜面前,“还有你那个六弟最近可是不老实,今天还把手神都我这儿了。安好,勿念?”
白佑瀛在听闻白佑澜奉命出征后,主动到殿前请缨。直说自己年岁已大却一事无成,唯一身武功尚可,愿和皇兄一起上阵杀敌,护皇兄周全,为皇兄分忧。
白佑澜不好驳,白佑澄不想驳,东辰帝不愿驳。
“白佑澄最近怎么样了?”白佑澜动动喉结,哑着嗓子问道。
“沈长清说柳瑞终于松口了,只是那个女子,只能做妾。”许幸言摇摇头,“白佑澄不懂得寸进尺,急吼吼地答应,这几天估计就要进皇子府了。你问这个干嘛?”
“八皇子府终究是白佑澄的地盘,能将那女子越早接进去越好。”白佑澜倒是不意外,“我这个小八弟尚能同心上人长相厮守,我这个做兄长,还差他一筹。”
“你不是威胁那个什么庆王了么?怕什么,你都打到他家门口了。”许幸言拿起瘫在白佑澜面前的纸,翻来覆去地看,“没啥隐藏的字啊。”
“这是顾旻送过来的,是顾景亲手写的。”白佑澜闭上眼,陡升一股无力之感。
这里有风声,走路声,兵甲碰撞声。
他却只能听见一片寂静。
秋天的风顺着缝隙蹭了进来,纵然南夏地处南方夏长冬短,此刻的空气也已染上凉意。
今日是十七,会有皎皎月光映射在地。
不知广寒宫上,可有人间寒意?
“你是怎么从四个字中看出来的?”许幸言皱着眉,“我怎么看不出来?我还觉得是顾旻过来卖好的呢。”
“顾景说他一切都好,不必我操心挂念。”许幸言点头,不经意的一瞥,却看到白佑澜靠在椅子上,脸上是无尽的疲惫。
似乎被什么压垮,却又不得不咬牙硬撑。
“谁都知道他如今的处境怎么可能一切都好,眼下这么说不过是安抚责怪。”白佑澜睁开眼睛,看向许幸言,“怪我开战,怪我攻打他的国家。”
太少见了,许幸言想到,我居然能在这双向来自信满满的凤眸里看到委屈。
太少见了。
“可是他怎么能怪我?”白佑澜隐忍的声音终究是藏了哭腔。
他怎么能怪他?
昼夜不停的担惊受怕终于寻到一个突破口,汹涌地咆哮冲出镇压它们的牢房。
他只是担心顾景的安危,担心到等不及用更好的方法去确定和交涉。
他选了下下之策,就因为这个可以最快、最大限度的保证顾景的安全。
他只是太爱他了。
他怎么能怪他爱他?
可白佑澜也清楚,顾景此刻并不比他好受半分。
此事皆因谢正微而起,他也要担上责任。
更何况顾景融在骨血刻在魂魄的家国情怀。
不管分说,不问缘由,他终究是出兵攻打了他的国家。
顾景原可以在信中破口大骂横加指责,逼问质问他为何这样做。为何不顾他的感受处境,由着自己的心意来。
可顾景没有。
他知道顾景的艰难,顾景也明白他的焦灼不安。
顾景也舍不得。
可有时候,理智上的理解不代表情感上的共鸣。
他没法阻止自己再看到读懂顾景的情绪时铺天盖地的委屈,顾景也克制不住对于他的责怪。
却还挡不住对彼此的心疼。
只是人之常情。
故而到最后,能说的仅剩下四个字。
安好勿念。
许幸言就想不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能明白顾景的责怪从何而来:“这不废话么,谁让你不假思索直接出兵?不是我说白佑澜,我对你要一统四海的执念好奇很久了。你是不是太闲了?”
“我只是不甘心。”白佑澜被许幸言骤然转移话题的举动噎了一下,顺从地接了下去,“我不甘心一辈子都困在那一座皇城,偶尔的出行只能去趟行宫。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周游四海,皇帝却只能局限在一座皇宫之中。”
与人间烟火就此别过,把自己困在那座锦绣囚笼。
“就因为这个?”许幸言惊讶,他还以为是什么被高人点拨后生出的雄心壮志,原来只是因为不想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么?
“老爷子教我的时候曾经跟我描绘过塞外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江南的杏花春雨满城烟柳,然后惋惜地看向我。年幼时不懂,后来才明白,”白佑澜挺直身子,“这世间再多绝色,我也无缘。”
所以他不甘心。
他已经听过了三千尺的银河瀑布,云霞明灭的势拔五岳,松间石板上的清泉明月,长风不度的关山。
却不能亲眼去看看。
“你统一四海了,就能去看了?”许幸言挑眉,“就算都是你的领土又如何?那些景色照样与你无缘,你还是要在皇城困困守一生。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么。你渴望的想要对与那些拥有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因为你们跟本就不是一类人。别人可以把自己的足迹遍布天下,可他想要的也许是你手上的权力。”
许幸言耸耸肩:“老天总是这样,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把好事都占了。再说了你羡慕的不过是外在看起来的,谁知道真正经历起来会是怎样。自古以来就有不少文人墨客渴望田野生活,但你真的让他们去种地试试?”
“与其羡慕那些不知内在的光鲜外皮,不如想想怎么过好自己已经既定的生活。”许幸言拍着白佑澜的肩膀,语重心长,“你总是要学会妥协的。”
所谓这一辈子,不过是在妥协和抗争之中交替。
“利用你手中的权力去营造一个可以让别人自由选择的时代不是更好么?”许幸言悄悄把手里的纸蜷成一团,“比如我,还等你答应的那个大药园呢。”
许幸言看着白佑澜若有所思的样子退了出去,出帐门的一刹那就将手里的纸撕个粉碎。
为了转移白佑澜的注意他也是拼了,自己都佩服能胡编乱造这么多的自己。
所以说话本还是有用的好么。
第72章
“你想干什么?”莫谷尘绷紧身体,迅速转身,手上的长剑出了一半。
“我没恶意。”方楷伸出双手,脸上带着些小心的笑意,“不过是半夜睡不着出来看看风景。”
“你是谁?”莫谷尘牢牢盯着方楷,手上的力道并未收减半分。
“方楷。”方楷维持脸上的笑,“是六皇子的师父。”
“你来干什么?”眼前的人防备依旧,方楷无奈:“半夜睡不着。”
“那不打扰了。”莫谷尘点点头,收起剑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
方楷心头泛苦,却还是要强行开口:“你是难受么?”
背叛不管是对背叛者还是被背叛者,都是一件让人极不舒服的事情。
“与你无关。”莫谷尘停下脚步,侧过脸丢下一个冰冷的目光。就算心间发堵,也不必和这个外人相道。
“难受就发泄出来,什么都忍着对自己不好。”方楷对他的防备无可奈何,轻叹一口气试图安慰莫谷尘。
“与你无关。”莫谷尘转身同方楷面对面,皱紧的眉刺得方楷心头一颤,“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
这是我应该关心的。
方楷斟酌着词语,踟蹰着开口:“你右臂上是不是有一道细长的印记,似竹叶?”
莫谷尘还没等方楷说完就把身子转了回去,直接迈开步子,明摆着不愿再多停留。
“你听我说,”方楷一急,追上去拉住莫谷尘的手臂,“我是你…你父亲的友人。他这些年一直想你,只是身体所限不能出来寻你,这才托、托我。”
话越说越快,到最后几乎没有停顿的地方。
“放开。”莫谷尘低声喝道。方楷的武功比他高出太多,他甩不开。
“你,你别生气。”方楷手忙脚乱地缩回手,局促地看向莫谷尘,“我,我就是想说,你要是有什么,什么为难的可以和我说。我肯定会帮到底的。”
当年命悬一线几经生死,尚不及此刻的忐忑半分。
方楷希冀地望向莫谷尘,说点什么都好。
莫谷尘却在他眼里看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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