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山河乱世-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当年命悬一线几经生死,尚不及此刻的忐忑半分。
  方楷希冀地望向莫谷尘,说点什么都好。
  莫谷尘却在他眼里看到哀求。
  就是哀求,都哀求地小心谨慎,生怕惊扰到他。
  虽然不懂为何,莫谷尘的语气还是缓和下来:“谢谢,但是我可以处理好。”
  决定是他自己做出的,风险自己也是早就清楚的。
  就算王爷不肯原谅他,他也绝不会后悔。
  他们这种人啊,本来就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之辈。他们的忠心,只会给自己的主子。
  就算因此被主子厌恶嫌弃,也无怨无悔。
  “这样啊,这样啊。”方楷搓搓衣角,“那就好,那就好。那个你先走吧,我就在六皇子身边,你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来。”
  “嗯,谢谢。”莫谷尘点点头,消失在夜色中。
  方楷立在原地吹着夜风,看着莫谷尘一点点消失在夜幕中。
  他的儿子就在眼前,他却没有上前拥抱的勇气。
  对于莫谷尘来说,他算什么呢?一个从小就消失,从未给予过他一点关怀的角色。莫谷尘甚至连他们曾经见过的一面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他们身上除了相同的血脉,再无瓜葛。
  对于莫谷尘而言,他不过是个陌路人。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儿子成长为了一个男人,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又怎么能只凭自己心意,冲上去影响他的人生轨迹?
  他不曾参与他的过去,自然也没资格插手他的未来。
  白蘋山。
  当顾旻看到东辰的先头部队竖起军旗时,特意让人搀着顾景来看。
  “虽说你不能吹风,”顾旻指着前面的飞扬的旗帜,“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让你来看看。你说白佑澜会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现在呢?顾景,原来你在白佑澜那里,什么都不是啊。那我为什么还要留下你这一条性命?”
  顾景被顾旻拽着领子,无神的双眼瞟了一眼。他现在眼前一片模糊,脑子昏昏沉沉。听清顾旻的话就已经费了他太多力气,思考对他来说太过奢侈。
  好在顾旻也不需要他回答。
  他挥挥手,让人把顾景带回去。
  顾景回去的时候,模模糊糊地瞥见一张熟悉的脸。
  只是他已经不能再更多的从记忆中找寻那张脸的主人。
  惜福缩在角落里,贪婪地瞥略着顾景的样子。自从他在街上发疯一样地拽人就喊后,顾旻让他付出了代价就将他赶走了顾景身边,留着他在王府上干些低劣的活计。
  王府的下人得了管家的命令,也不屑与他这种叛徒为伍,监视的时候多加折辱。若不是担心顾旻对顾景不利,惜福早早就寻一处地方自杀了。民间风气自杀的人要堕入地狱受苦受难,可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艰难。
  惜福用仅存的左手摸了把脸,他付出的代价就是他的右臂,脸上尽是灰尘黄土。他活着又有什么用呢?惜福把身子往阴影里缩了缩,没了顾景,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街上的混混都可将他胖揍一顿。
  他的价值不过是在顾景左右,小心服侍。
  这是他祖父犯事后他就注定的命运。
  明明早就认命了,当初又是哪里来得雄心豹子胆,走了这么一招昏棋。他就是个下人,旁人高看一眼,看的是他身后的主子,又不是他。
  怎么就昏了头,信了顾旻的满嘴谎言?
  惜福转过头,吸吸鼻子。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能回到过去,赶在一切发生之前。
  阳光落在惜福面前的地上,他抬起头,看到远处被惊起的群鸟和想象中飞扬的旗帜。
  也许还有办法补救。
  四日后。
  晨曦破开天边的昏暗,墨蓝色的天渐渐透明,风还裹挟着夜里的凉意,擦过树梢和人裸露的皮肤。
  值夜的哨兵揉揉眼睛,再过半刻他就可以交接岗位,回去睡上一觉。四天来两边不动如山,每天都只是例行叫阵。听说中军帐那里已经大吵一架,一个将军一个太子,谁也奈何不得谁,局面就这么僵持下来。
  士兵对上层的意见没那么在意,他只是听命行事。若是开战,就争取捞捞军功,将来也混个小官当当。若是撤走,那也不错,安安分分熬到回乡的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谁!”士兵揉完眼睛,视野中就出现一个蹒跚的身影。破布衣裳缠在身体上,右臂的地方空空荡荡,至于伤口更是数不胜数。
  撑着木棍的人抬起自己被刀划破一半的脸,嘶哑着声音:“我要见太子。”
  许幸言摇着头从临时空出的军帐里边出来:“死了,我把脉的时候就死了。身上那么多伤,眼睛也瞎了一只,还能从对面逃到这里,只能说意志力顽强。”
  “没留下什么话?”莫谷尘低声问道。惜福死不足惜,要不是他,顾景也不会被顾旻拿捏在手心。
  可是能让他从对面一路奔逃到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那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虽然一看就知道是顾旻的东西,留有庆王的印记。可那东西他们都知道顾旻有多不在乎,不过是因为那是先皇赐下来的庆王所属,顾旻才勉强留了下来。
  玉倒是块好玉。
  “有。”许幸言点点头,伸出手,“我一进去就抓着我的手把这张纸递了过来,颤颤巍巍地念了声王爷就咽气了。”
  “王爷!”莫谷尘声调一时没守住,劈手夺过许幸言手里皱巴巴的有些潮湿的纸展开,“你的意思是…”
  惜福送过来的不是顾旻那块玉佩,而是顾景的位置。
  军队中防卫森严,莫谷尘就算有心在夜里前去打探,也被长风拦下。无它,程怡此刻必定在顾旻身边,以他们两个的功力,过去就是送死。
  可整个军营中,再也没有比他们两个更厉害的人物。
  虽说历经努力,模模糊糊摸出了大概方位,可要想再进一步,实属不可能。
  莫谷尘压着双手颤抖的幅度,扫过纸上短短的一行字。
  中军帐左二转右,经三帐转左,第二。
  十四个字,惜福终于是送到了。
  “给我,我去拿给白佑澜。”许幸言看着莫谷尘说不出来话,翻着白眼抢回纸张,“我只怕这是个陷阱,白佑澜还巴巴地踩进去。”
  许大夫来得不巧,帐篷口附近就能听见那位王将军震破天的喊声:“战机转瞬即逝,白蘋山不是什么必经之地,大可绕它而去直插落华。落华城破,这个小土包就是囊中之物!在这里耽误只会延误战机空耗军力!”
  这几天因为白佑澜说什么也不肯绕路,王将军几乎是来这里一日一吵。
  “孤自有主意。”白佑澜丢下几个字,敷衍地给了回答。
  “太子要是一意孤行,”王将军深吸气,手掌猛击桌案,砸出一条纹来,“臣也只好上书,请皇上做个决断。”
  “请便。”白佑澜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王将军一拳砸棉花上,连跺几下地面,转身回自己军帐写折子去了。
  “你就不怕圣旨?”许幸言在外瞥着王将军走远,这才掀了帘子大摇大摆地进来,“这可不是你手底下的人。”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白佑澜睁开眼,目光留意到了许幸言手上拎着的纸,“我得沉住气,等顾旻来。”
  只要顾景还在顾旻手里,他就不可能轻举妄动。顾旻知道顾景对他的重要性,才故意这般晾着他。
  不过是为了日后谈条件的时候心里能有个底。
  他不能急,他只能忍。
  哪怕此刻恨不得冲进大营把顾旻碎尸万段,他也不能有任何动作。
  他赌不起,顾旻可不一样。
  “行了行了,把手指松开,你要把桌角掰掉是怎样?”许幸言晃荡过来,把手上的东西往白佑澜面前一扔,“有人送来了顾景具体位置的消息,虽然我觉得这是个套,你最好别太冲动。”
  “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冷静下来。”许幸言看着白佑澜顿时喷涌出狂喜的目光,悠悠叹口气,“所以我亲自过来,怕你受不住直接昏过去。”
  “我怎么可能先倒下。”白佑澜死死盯着纸上的墨痕,喃喃道。
  “别说我泼你冷水,你知道怎么突破那个武功高强的女人的防线么?”许幸言敲了下白佑澜的头,“不然光知道有什么用。”
  “会有办法的,”白佑澜抬起头,眼眶周围的黑色都顿时淡了许多,“会有办法的。”


第73章 
  今天的月亮没有明澈的光芒,稀薄的云彩时不时遮过缺了大半的玉蟾。星星不少,散落在天边的角落,懒洋洋地降下自己微弱的光。
  轻风夹杂凉意穿过军帐,偶尔还会听见几声微薄虫鸣,以及远处顺着风飘来的夜间鸟啼。
  总体来说,虽不是月黑风高夜,也算是个不错的天气了。
  对于潜伏在暗的莫谷尘来说。
  白佑澜顶着随时可能被反扑的压力,固执地留守。已经有诸多迹象表明,顾旻在暗中调动周围的军队,意图来个包圆整个吞掉。如果不是西华那边势头正猛,这个时候东辰早就是插翅难飞。
  从九剑关一路疾驰到白蘋,白佑澜路上可没那么多耐心把沿途守军一个个吃下来。能打就打,能绕就绕,以致补给线脆弱异常,不得不加派人手押运粮草。
  这里终究是南夏人的地盘,而有着“粮仓”之称的邬晖至今还停留在攻城战。三万人马数量不少,可是对于深沟高垒的邬晖,想一口气吃下还是太难。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白佑澜此次出来领军不过十万余万,除去加固补给线和分出去攻打邬晖以及一路的损耗,眼下不过七万人。
  白蘋兵马少,不过是此地一向是求学圣地,又有皇陵在此。开国皇帝临终遗诏,言说自己兵马一辈子,死后只求安宁。连陵寝都简朴之极,葬在了白蘋书院的后山。
  有白蘋先生的声名在外,哪路毛贼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白佑澜此番境况,速攻为上。在白蘋周边兵马汇合之前拿下白蘋,或者故布疑阵绕路他行直扑落华。
  可他却选在原地驻扎,任由兵马调动。
  连莫谷尘都能感觉到白佑澜的压力,现在围合之势未成,要撤还来得及。他跟在顾景身边,自然是明白白佑澜此刻的困境。
  他不只是一个白佑澜,他还是领兵出征的将领。
  这些人跟着他出来,他又岂能因自己的私心就将人陷入万劫不复?
  这是他接下圣旨以后,不能放下的责任。也是他身为太子未来储君,不能抛弃的责任。
  莫谷尘这才隐隐明白,为何他每次劝顾景,说事情总有个解决办法不要轻言放弃的时候,顾景总是摇头沉默。
  若只是两个人,有什么能拦得住两颗相向的心?
  可他们不只是两个人。
  人和人之间可以有惺惺相惜,可以有私情。国家之间,只有利益。
  家国面前无私情。
  他们生来享受尊荣,未曾受过民间疾苦,不有百姓的日常烦忧。
  所以他们也必须担起责任,不可临阵脱逃。
  这是立场所向,不可违背。他们中间隔的不是寻常的猜忌不安,而是无法忽视的责任。
  处境相同,怎么会被一时的假象迷了双眼。他们相似,所以明白彼此的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最大退步;他们迥异,因为责任和立场让他们不得不针锋相对。
  这是他不能理解,也不会理解的。
  他没法理解不过是几日坚守,不过不相干的人性命,能逼得白佑澜夜不能寐噩梦连连。他明白白佑澜承担的压力,却不会明白白佑澜为什么要背负。
  对于他而言,国家不过是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就像他拿着黑羽军令,亲手擒获吴隆一样。他敬佩吴隆的情怀,可无法切身体会他的执着。
  但是顾景可以,白佑澜可以。
  对于他们而言,国家沉重无比,以致不能违背。
  是心甘情愿,也是无法选择的责任。
  所有儿女情长,所有相知相爱,在国家面前,都不值一提。
  莫谷尘顺着阴影悄无声息地向主帐摸去。
  程怡的实力太过恐怖,他和长风联手都没有切实把握,只能分头行动。他长长风几岁,所以他负责行刺顾旻。只要程怡出现,长风即刻带走顾景。
  他和白佑澜手下的其他人,负责断后。
  危险性很大,但是莫谷尘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他本来就是顾景的护卫,为了王爷的安全,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利用。
  他只怕长风带不回顾景。
  “如果这次失败,”临走时白佑澜低垂着眼,连头都沉了下去,“必须撤军了。”
  白佑澜声音极轻,似乎是怕惊扰了什么浅眠的神明。
  他们没有第二次机会。
  长风失败,证明莫谷尘已经先一步失去所有反击的能力。
  九死一生说的是长风,对于莫谷尘而言,他的下场只有两个。
  不是在阻拦时被杀死,就是在之后成为顾旻新的筹码。
  夜安静了下来。
  风停了,飘荡的云彩也慢慢散开。帐内烛火摇晃,爆开一朵灯花。原本伏案的人停下手中的笔,按了按眉心。
  自己拖不了太长时间。白佑澜不可能傻到等他的包围圈合拢完成,他也没指望能就此一举拿下。南夏现在捉襟见肘,实在没有多余的兵力和物资供他和白佑澜打持久战。
  能拿出同等兵力与白佑澜作战已经是极限,林铮来势汹汹,谁也不知道边关能撑多久。虽说山高谷深不易进军,可谁也不愿冒万一那个险。而到了现在,议和的人也没有回复。
  不是死了,就是没有完成任务。
  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白佑澜拖不起,顾旻更拖不起。先帝在世时南夏政通人和欣欣向荣,可后来主少国疑三方角力,免不得贪官污吏浑水摸鱼损耗国力。
  对于南夏,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将损耗降到最低。
  顾旻手中的毛笔出现了裂纹。
  再过二十来日,便是太子皇兄的忌日了。他筹划这么些年,为的就是在这一天亲手割下顾景的人头,祭奠死去的皇兄。
  英年早逝,平和温柔的皇兄。那才是真正适合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如果没有顾景,登上皇位的应该是顾烨的父亲。
  而不是当时方才七岁的孩子。
  他一度接近成功。
  顾景不能死,无论怎样,都不能死。哪怕支撑着他这几年的信念就是复仇。
  哪怕这是他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
  除去泄愤,杀了顾景有什么用?就算白佑澜能暂时忍下怒火,难保不会再登基之后大动干戈。他现在能为了顾景妄动兵马,等他真正成了东辰的主事人,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毗邻的国家?
  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去赌南夏的国运。
  恨如何,不恨又如何?他的个人意愿,并不重要。
  顾旻起身挑帘,看着繁星闪烁。凉意浸透的空气进入他的身体,抚平了叫嚣的火焰。他看开了,也想开了。
  因为他必须看开,也必须想开。
  他想见一见顾景。
  抛去执着多年的愤恨,他想见一见自己这个弟弟。
  他们是唯一活到现在的兄弟了。
  莫谷尘跟着顾旻,一路遇到了长风。暗中埋伏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耐住性子等着顾旻出来。
  顾景现在的境况已经好多了,至少人可以躺在并不舒适的床上歇息。顾旻原本就打算等军队汇集便和白佑澜谈判摊牌,自然也不能多为难顾景。
  政客口中的承诺一向不值钱。
  “顾旻?”黑暗中突然亮起了光,顾景不适地眯了下眼,好一会才分辨出裹着一身寒气的顾旻。
  顾旻看着努力喘息的顾景,心头一阵快意过后,燃起的熊熊怒火。
  这个人根本不应该躺在这里,他应该被最牢固的铁链拴在潮湿阴暗的牢房,终年见不
  到一缕阳光。火红的烙铁将遍布他的全身上下,手指会被搅成肉泥。
  而那双眼睛,适合被活生生剜去。
  恨岂是能说放下就放下?
  “顾景,你为什么还活着?”顾旻微微张开嘴,轻叹地问着。
  “我明明做梦都在想着如何剥下你那张被人称赞的脸皮,那张你继承来的脸皮。你母亲魅惑先帝,你勾引别国太子,可当真是一对好母子。”顾旻盯着顾景的脸,眼神却空泛无物,“你受尽折磨死去,而我将你挫骨扬灰,用烈火把你烧成一团灰烬散在空中,令你魂魄不得有一个安息的地方,只得无尽流浪。”
  “我还精心想过怎样在你的脸上刻字,黑墨敷面后你顶着此生的罪孽再不得脱。砍去你的双脚让你只能匍匐在地,剁去你的双手让你无法饮食。”顾旻回过神来,死死注视顾景的双眼,“我想过那么多,
  唯独没有想过让你怎么活。”
  “可是你就要活下来了。”顾旻蹲下身,眼珠却被锁在了顾景的脸上,“你这样的人,就要活下来了。我对此无能为力,所以顾景。”
  “我咒你此生所求皆不可得,所爱之人视你如草芥。”
  “我咒你一世漂泊,死后魂灵无所归去。”
  “我咒你身边无人可用无人可依,见万家美满却孤苦伶仃。”
  “我咒你天下太平盛世安康,世间喜乐独与你一人无关。”
  “顾景,”顾旻蹲着走上前来,一双眸子映入顾景的眼帘,空泛之极,“你别忘了,我还在看着呢。所有人都死了,我还活着呢。”
  顾景闭上眼,全无言语。
  “你记住,你记住我方才说的话。”顾旻抚摸着顾景的头,温柔到,“到死也别忘了。”
  长风听得头皮发麻,手上还要拉着试图冲出去的莫谷尘。
  不能出去,你现在出去了,一会怎么办?
  长风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计划,什么比得上大局更重要。
  结果迎来了一道掌风,逼得他不得不松手,向后略了数丈。
  莫谷尘骤然失了抗衡的力,猛地向前扑去,将将稳住身形后拔剑出鞘,跟长风同时对上立在篷顶的程怡。
  这是最坏的情况。
  莫谷尘咬牙,方想蓄力冲出缠住程怡好让长风去救人,结果又是一股内劲袭来,震得他后撤几步。
  “我不想跟他们结下死仇,”程怡收回手,“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别的人呢?”莫谷尘咬牙问道。
  “不需要别的人。”程怡歪头,“再说,你们现在也来不及救人了。还是先保自己一条性命吧。”
  长风侧目,只见顾景被人将剑架在脖子上从帐篷内拖了出来。
  “王爷!”莫谷尘上下一瞄,就觉得顾景此番情况着实不乐观,似乎随时都会咽下勉强吊着的一口气。
  “别喊了。”顾旻立在顾景旁边,“你们再不走,本王就要让人对顾景下手了。”
  顾景脖子上的尖刀往里伸了伸。
  莫谷尘冷汗连连,内衣背部连绵一片,不情不愿地把剑放回原位。
  “走不走?”程怡亮出了袖中的镗尖。
  长风余光瞧着顾景那边,并不言语。
  “不走。”声音自程怡背后传来,暗器的声音尖锐地划破在场人的耳膜。
  “你怎么来了?”莫谷尘震惊地看着来人,他知晓方楷武功不低,可不曾想到能和程怡一较高下。
  “你来凑什么热闹!”程怡躲过暗器,却也不得不落到地面,“我可没伤了你的宝贝儿子。”
  袖中双镗露出全貌,彰示着主人的意图。
  “我为何不能来?”方楷反手握着跟短剑一样长的匕首,“小辈的事,你掺和什么?”
  “我掺和什么?”程怡大笑,“我徒儿惨死东辰,我为何不能插手!他为白佑澜做事,本身就是该死。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条性命,方楷,别不知足!”
  程怡原有一徒,她中年守寡膝下无儿无女。游历时捡到一个女娃资质不错,便收在门下悉心教养。原本想着就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只管看着孩子长大,没成想让徒弟下山独自游历的时候,出了大事。
  徒弟下山之后听闻东辰境内有水灾,便赶去尽一份力,结果碰见了七皇子白佑渊。
  不拘小节的江湖女遇到贵气天成的皇家子,郎情妾意佳偶天成。只可惜皇子有了预定的皇子妃,只得委屈主人公做了妾室。徒弟瞒住程怡,生怕她会棒打鸳鸯。
  本想跟夫君恩爱一生举案齐眉,却不知皇家不是她这种人该沾惹的麻烦。
  白头到老终究只是话本子里才能出现的美好结局。就算徒弟有心安稳度日,皇子也无法从斗争中脱身。
  最后七皇子造反身亡,陪在他身边的,除了自由照顾他的老太监,就只有这一个江湖女。
  “他们都是凶手。”程怡攥紧双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你我这一条命怕是不够还的。”方楷抬起匕首,“你为了你的徒弟,我也有我的理由。来吧。”
  对视一眼。
  这次,可不是他们年轻时的切磋。
  顾旻还没来得及成喊士兵警戒,刀锋已经袭来。身边的护卫急忙要救,没提防剑已出鞘的莫谷尘。
  最大的威胁程怡已经被化解,他们现在的难题是如何带着顾景冲出重围。


第74章 
  顾景醒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他花了好一阵子才认出这里并非他熟悉的营帐,脑子一片混沌,对周围的事物都有种隔膜感。非是雾中看花,而是反应太过迟钝,以致和感触脱节。
  顾景抽了抽鼻子,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