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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明逸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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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亮影。
  陆野正无聊地趴在床头看一本书,床边案几上盛着灯油的玉莲台强撑着最后半截灯芯,发出闪烁不定的橙黄色光芒。
  周南见陆野居然顾着看书没理他,就故意放弃脚步屏住呼吸往小野身后一站,伸手一掂就把陆野平摊在床头的书抢走了。
  “诶你干嘛!快还给我!”陆野本来趴在床上看得滋滋有味,想翻页却被人抢了书,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往周南身上扑,伸长手要把书抢回来。
  周南一面搂着陆野固定他,一面躲着陆野不老实的手把书往后藏。
  陆野恼羞成怒,整个人手长腿长像章鱼一样扒在周南身上,还故意冲着周南的耳朵大声叫喊着:“周南快把书还给我!”
  周南被这一扑一喊攻击得重心不稳,抱着陆野顺势砰一身摔床上,仗着肩宽腿长把人家死死压在身下,然后把手里的书压在陆野头顶。
  陆野尝试挣扎无效,最后放弃尝试,小眼神生无可恋地说:“你起来,这书送你了。”
  周南见他突然不动,还以为刚才打闹的时候伤到哪了,连忙起身,书也不顾地把人扶起来紧张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压伤了你?”
  陆野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居然诡异地脸红了一小片,耸耸肩若无其事地否定:“没有啊,阿南你不是给我带了糖葫芦吗,在哪呢?”
  周南这才想起糖葫芦,把刚才抢来的书揣怀里,转身把刚才放在案几上的糖葫芦递给他:“我去买的时候王婆婆只剩下最后两串糖葫芦了,她知道是给你的,非不愿收钱,想送给你。”
  陆野已经馋得咬了个沾了蜜糖的山楂进嘴,闻言愣了愣,说:“那怎么行,王婆婆就靠卖糖葫芦为生的,怎么能不给钱?”
  周南看着他清澈干净的眼睛笑道:“我当然给了钱。只是那王婆婆其实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收钱的。”
  陆野得了吃的就开始卖乖,两眼弯弯如月笃定地说:“那肯定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想送我糖葫芦的!”
  周南浅浅笑着附和:“对。”
  周南在一旁静静看着陆野咬糖葫芦吃,眼底和心里映的全是眼前人的模样。
  “章夫子昨天又叫我们写文章,题目是水利。”陆野好多天没见周南,有特别多话想说。
  “然后呢?你怎么写的?章夫子又是怎么判的?”周南对陆野的大小事情都很好奇,追问道。
  “我写兴建水利为万民造福好事,但是水利方法要根据各地地势取舍,因地制宜,比如滨海淇州一带可以开挖一条河道,将水引入相邻的方水湖。章先生说我说得对,特意夸奖了我。”陆野自豪地笑道。
  周南思考着陆野提的因地制宜,确实有道理,可其实只有到底未免空泛,这样的文章其实有点鸡肋,说不出错处也没什么用处。但是周南还是毫无原则的点头称赞:“对,我也觉得你说得在理。”说完还见陆野吃东西沾了脸,伸手用大拇指替陆野轻轻擦了。
  陆野被周南温和的目光看着,又被周南用温暖干燥的拇指蹭了脸,想到刚才看的书,觉得刚才周南指尖刮过的那一小块皮肤在发热。
  他眨眨眼,眼神忽闪,密匝的睫毛像小扇子般扇得人心痒痒的。周南见他不自在,问:“怎么了?”
  陆野支支吾吾只说:“这……这天都黑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说完就要推人走。
  周南见状只好说:“那我先走,你没穿鞋子不要下来。”然后便起身走了。
  陆野等周南出了房间才想起这么多天没见周南,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了居然又巴巴地赶人家走,心里空落落的。
  周南不知就里被小野赶出来,有点蒙圈,也不知道啊小野今天到底为什么突然反常。等走进房里,坐在床头才省出点不对:刚才不该直接用手擦小野的脸的,那氛围太反常了,难怪小野会不自在。
  周南举掌拍拍自己的脑瓜,然后咚得倒床不起,盯着床帐顶,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地发呆。
  他开始想着几天东都城里百官手里流传的滨州刺史以官压民,暗加税款的折子,这事情几乎各位朝官都知道了,差不多就该传到皇上耳朵里了。不过以皇上这几年纵容太子的趋势来看,这事即使太子瞒下不报私自护理皇上也不会站出来说什么。
  但是这次事情能闹大还有三皇子的势力原因在里头,皇上未必不会为了平衡多方势力惩罚太子。
  三皇子……周南眼前有浮现那日三皇子那抹神秘的微笑,突然觉得整件事情顿时有点意思了。
  周南考虑事情时总是眼睛直勾勾盯着一处地方,脸上神情如同冰石刻出来般冷漠凛然。
  竹安叫人抬水进来时就见周南直挺挺躺在床上,表情在别人看来有点可怕,吓得抬水的那几个汉子一把浴水放好就脚底抹油跑了。
  竹安见这几个汉子居然一进房间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淡定地上前轻声叫道:“公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周南被竹安温润的嗓音唤得回过神来,眨眨有点干涩的双眼,深呼一口气坐起来。
  然后开始自行解衣服,脱着脱着突然摸出一本书来,正是刚才从陆野手里抢来的书,翻开一看书名《莫负君心》。他看这书名就呵得笑出声,猜是市井流传的才子佳人话本,就顺手扔在小桌上,准备洗完澡来来看看小野偷摸看的书。
  竹安本来就是从小伺候周南长大贴身小厮,自然不避讳周南当着他的面脱光,依旧一脸平静地为周南铺床。
  铺完床来准备收拾小桌,准备换根灯芯,一晃眼看到桌上的书名,诧异的抽了一口气。
  公子居然看这本书!竹安盯着书半晌回不过神来,脑内电闪雷鸣世界轰塌。
  “怎么了?”正闭眼养目,突然听见平时比较沉默守矩的竹安小声惊呼,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的小厮正盯着刚才那本书。
  “没什么……公子,你这书……”竹安还是抵不过好奇之心,真是想不到一向沉稳懂事无欲无求的周南也会拿着街巷间流传的这套话本。
  “这书怎么了?这书讲了什么你知道?”周南没看过书,只知道这是陆野不知从那里搜罗来的故事,有点漫不经心地问道。
  竹安沉吟片刻,看周南表情淡然,试探说:“知道一点点,这书讲的是东明太·祖皇帝时期丞相柳寒卿和他夫人的故事。”
  周南脑中叮得一声,突然将这人名跟之前史书上的故事对上了号。
  柳寒卿本是寒门子弟,但计谋过人,聪颖机警,为太·祖打江山立下不小功劳,是东明史上唯一一个文能领文官,武能号三军的丞相,当时绝对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国事安定之后,狡兔死走狗烹,太·祖将许多不信任的大臣一一革除,唯独对这位权势滔天的丞相十分信任。
  据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柳寒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丞相夫人,是个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今天突然发现点击量超过自己的预期了,敲开心O(∩_∩)O~~
  希望各位喜欢这篇文的菇凉们能顺手点一个收藏哦,每一个收藏都是对我的肯定和鼓励,都对我非常重要


第12章 兔爰
  据说柳寒卿与他的夫人顾尧结识于奉命西征的途中,一人是文质彬彬运筹帷幄军师,一人是骁勇善战驰骋疆场的将军,相处日久暗生情愫。
  阴阳调和本是世间推崇的真理,因此两个男子相恋着实有点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是柳丞相从来没有因此退缩过,有次甚至为了自家夫人在朝堂上和几位食古不化的老臣直怼,当着文武百官太·祖皇帝的面说出宁死不负顾将军的话来。
  若是不考虑性别,这两人的故事着实是一出暖人心赚眼泪的好戏文。
  竹安惊觉自己刚才有些失言,就不再开口,但不知怎的见周南从浴桶中出来,自己像往常一样递上衣服时心里有点别扭,总觉得公子身上的热气迎面扑来,蒸得人有点晕。
  周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洗完澡后便叫竹安去休息,自己则坐在床边顺手翻开那本传奇。
  周南干脆跟着陆野之前留的折角记号打开了书,随便找了个开头看下去。
  只看了几行,周南:“……!”这哪里是爱情小话本,这分明是香艳入骨的流俗小说,是要被查禁的!
  周南没眼看下去,捧着书愣坐在床边,他一向把陆野当弟弟疼,思维还停留在陆野是个天真懵懂小孩子的阶段,没成想今晚上突然知道这么个大秘密。
  刚换上新灯芯的朱雀铜灯台尖尖小嘴衔着一簇亮黄的小火苗,周南盯着那有些耀目的灯火愣神,火光将他眼睛衬得更加有神,仿佛他眼中便是浩然星宇。
  夜深人静,几只秋虫拉长声线唧唧叫唤,被带着微霜的秋风一吹,那虫鸣变得时隐时现,传入屋内只剩下平缓的音调,如同恋人间轻柔的呢喃。
  周南不知是因为这样的夜晚太过撩人心思,还是单纯想打发无聊时间,又或者是想更了解陆野的心思,居然又一次翻开书,从头细细看起。一直到小朱雀筋疲力尽地吐出最后一点光亮,周南才合上书本,闭上双眼躺下,心中涌起各种复杂情绪。
  周南早不是不谙人事的小孩子,有些事情自然已经知晓。甚至于有时周南为了隐蔽行踪,也曾与人躲在花街柳巷中谈事情,见得人与事多了,觉得男女欢爱不过寻常事情。但是这男男之间的情·事对他来说着实新鲜……原来也可以如此这般……
  周南抬手捂自己酸涩的眼睛,将自己彻底跑偏的思绪拉回来。他把自己摆在兄长的位置上再次考虑这本书对陆野的价值。
  周南不得不承认对这本书整体是满意的,除了这本书里某些不太适合陆野的内容,书中历史既有厚重感又真实,人物鲜活生动,确实值得一读……吧?
  但是不合该陆野那个年纪看的,淫·欲伤身,周南决定有时间好好劝陆野不要看这样露骨的书。
  但是接下来几天他根本没有腾出时间来劝诫陆野,因为滨州刺史的案子终于闹大了。
  滨州在京畿东南、临州之北,是个不大不小的临海之州。滨州虽然不如临州天生河湖众多水上商路四通八达,却也刚好是大河入海口足够些运货的大商船往来贸易。
  东明虽说以农立国,却不怎么禁商,因此许多河海港口都是极著名的商城。
  滨州东郡便是如此,国不禁商,贸易来往繁华,富商做通向全国各地盐粮茶矿的大宗生意,小商贩则带着新奇的手工小玩意走街串巷叫卖。可以说在这一带,商业才是民生之本。
  可是自从这一任滨州刺史就任以来,居然借口整饬治安,在船只上岸的各个港口设立港哨,拦截过往船只例行检查,非得船只或过客交付一定的治安费才肯放行。
  这么一来,州衙倒是赚的钵满瓢盈,滨州的百姓可就遭了秧。本地富商不敢向内外运输货物,因为一船货下来要交的过路费就抵半船货;
  本地的商贩本小利薄,不少靠着这繁忙港口往来的客人养活,这一下就失去了不少营生,更别说那些贩些小玩意去其他地方的货郎,这时根本连船都坐不起了。
  这滨州东郡百姓生活越来越艰难,纷纷怨声载道,有些门道多的商人将这事告诉了一些东都权势稍盛的官员,想着请上头来人灭一灭这新来贪官的势利火。
  这件事大约入秋以来就有不少官员陆续写了折子上报,谁知道这滨州刺史居然是当今太子外祖父尚书令韩奕年的亲表侄,那些往上送的奏折不是被门下省某些谄上的议事侍郎压着,就是好险到了太子手上又被悄无声息处理掉了。
  这是官官相护的管用伎俩,那滨州此时敢如此放肆不过是知道自己有未来储君当靠山,总有人包庇他的恶劣行径。
  但是这件事情渐渐在东都城内官员圈子里传了个遍,终于还是素来爱民惜民又嫉恶如仇的御史大夫符匡,在书谏无用之后,直接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出来,声色厉苒地指责当今太子包庇亲党,以权谋私,置百姓苍生与不顾。
  据站在前排的陆将军说,太子殿下当时被骂得脸色铁青,就差脾气爆发让人把人拖出去杖毙算了。
  幸好太子还记得自己不过是暂时代理朝政的储君,权力还没有大到能直接把御史大夫推出去直接杀了的地步。只是当时怒极,叫人把敢搞大事情的符匡扔进了天牢 ,说他冒犯太子,罔顾礼法。那也不过太子是恼羞成怒的借口罢了。
  符匡虽然个性偏激直率,却真是个言正谏直赤胆忠心的好谏官,在朝中威望颇高。所以刚下早朝就有人将滨州一事的始末捅到了躲在北山行宫中专心修仙炼药的皇上耳中。
  皇上知道此事后竟没什么反应,只是叫那表情平静的叫那传话的小太监快出去,别影响他炼丹。
  陆崇邦听说后气急,一怒之下将刚端起的茶盏重重摔回桌上:“没想到连皇上此次也纵容太子一派越权谋私!”
  周南一开始听说皇上如此反应也是皱紧眉头,但当他联系这整个事件略一思索,心里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将军莫气,皇上恐怕不是没有反应,而是早就知道此事故意不做反应。”
  陆崇邦疑惑地看着眼前目光沉着的周南。
  周南被将军这样看着其实有点不自在,他不自觉地用指腹蹭光滑细腻的瓷器杯肚,解释道:“此事能在东都流传开来,让几乎大小官员甚至街巷百姓都听说,这原因不仅有我们一份,还有很大部分原因在三皇子殿下那里。虽说有传言说三皇子因为秋射受伤一直卧病不出,可他的势力一直在明里暗里刺激这件事的爆发。”
  “我猜,皇上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也清楚三皇子在其中起的作用,如果他被轻易极怒,从而冷落太子,那么皇上也就不得不挺停止修炼,回到朝廷继续处理政事。或者,皇上容许三皇子也往君权里掺一脚,这样一来倒真是更加遂了三皇子扩大势力的意。权力平衡被打破,这一定是皇上不愿意看到的。”
  周南越说思路越清晰,茶水的温暖透过薄薄的杯壁传到周南的指尖,周南心底却没由来地升起一股寒意。
  陆崇邦点点头,嘴角的冷笑让他冷峻肃穆的脸庞显得更加不近人情,他说:“也对,皇上毕竟是玩弄了大半辈子权术的人,怎么会不懂两位皇子和他之间的权力需要一个制衡点?他不动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这天下百姓都不能逆了他的意!”
  真龙未老,幼龙已大,两位皇子已经学会拿捏势力等待时机直到最后的两人对搏,但是他们都有点忘记背后依旧能算是盛年的皇上对权力的控制欲有多强。
  陆崇邦叹气道:“怪不得这几年听着皇上请神医炼丹的事情越来越多,原来是存着不死不老,千秋万代的念头。”
  周南抿了口清苦的茶水,沉思片刻,道:“我想去天牢见符匡大人一面。”
  陆崇邦一下从刚才的怨愤中回过神来,看了周南一眼,反省自己刚才表情又吓到了年轻人,脸色稍霁,说道:“这当然没有问题,只是要等酉时以后。”
  当天晚上,周南再次见到符匡。
  那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温和的眉眼间还依稀可见当年儒雅英俊的影子,一点都不像一个会大闹朝堂的人。
  周南走近牢门,那人还是一动不动端正坐在简陋的天牢床上,脸色在天牢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有点苍白。
  以往来看,一旦哪位高官得罪了皇上,被判入天牢,就会被单独关押。监狱长们都清楚这些官员迟早有一天还是能平安无事地回到朝堂的,所以会尽量为这些人提供好一点的住所。
  可是现在看来这位御史大夫并没有获得更好的待遇。他住的牢房正被夹在许多狭小的牢房中,空气中一股天牢独有的晦重的闷气。
  周南不禁有点心寒:这样的忠臣居然因为帝王的私心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荒唐。
  作者有话要说:
  王风·兔爰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位;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
  有兔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
  有兔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之前我决定以后有时间写东明逸史之柳丞相,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写………


第13章 东方未明
  早已打点好的狱卒安静地开锁后就识趣地离开了。
  这是人字号牢房较里边的一节小间,阴暗潮湿,空气中透着一股血肉腐朽依旧的腥臭味道。
  人字号牢房是关押下等犯人的地方,为了尽可能多得提供牢狱,这里每一段都被分成很多小隔间,里边只有干草铺的小床以及一只小解决问题的小夜壶。
  近几年来人字号监狱常常爆满,监狱长一时没有办法,只能将五六个囚犯关在一起,连监狱都如此拥挤不堪,也算是荒唐事一桩。
  “符大人,陆老将军让我来探望你。”周南掀起黑色斗篷的宽大帽子,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双瞳仿佛已经融入周围的黑暗,整个人看上去冷冽疏离。
  符匡关在牢中一整天,有些麻木的表情在见到周南容貌时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他猛地抬头,双眼通红,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盯着周南上下打量许久,才用有些颤抖的嗓音问道:“你真是……?”说道一半想到隔墙有耳又迅速噤声。
  周南轻轻颔首,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多谢大人为此事站出来,放心,我们必然会将您安好救出天牢的。”
  符匡迅速心领神会,回答:“为天下万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一个御史应当做的,如今外界如何?”
  周南面有难色:“皇上暂时没有出面阻止太子,但我与陆将军必定会护大人周全。大人……”
  符匡没等他说完就抬手制止 ,神色坚定淡然道:“臣无惧。”
  符匡是个微胖但身量挺拔的中年人,即使身下是杂乱干草铺的床也依旧坐姿挺直优雅,气色云淡风轻,仿佛自己是在府上大厅主座上招待客人,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不失风范。
  周南被这一句话哽住,心中的敬佩更甚,他向符匡拱手,微微鞠躬,衷心道:“有您是江山之幸。”
  狱卒见时间差不多,已经再次站在老门口等候,符匡看了一眼等在外边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的年轻狱卒,向周南恭恭敬敬回了个拱手礼,道别:“既然时间已到,周少尉还是去吧。”
  周南推出牢房,跟在狱卒后边顺着来时的路,穿过一间间充斥着苦痛呻。吟和冤屈哭诉的牢房,浓烈的黑暗将监狱染得像深潭照不到阳光的水底,寒冷而死寂。
  等周南彻底迈出天牢,爽朗的秋风裹挟着几片新掉的落叶从他肩头扫过,他抬头望天,月色澄净若水,仿佛天下万物只要沾上半点月光都能从此远离黑暗,变得完美无瑕。
  但只有天上亘古不变的月亮清楚,这人间究竟暗藏多少黑暗冤屈与仇恨。
  黑暗从未消失,只是被隐藏。
  就像皇上听惯丝弦雅乐,看惯了歌舞升平,还以为自己治下的天下真是太平盛世,却不知普天之下有多少百姓正却忍受着欺凌压迫盘剥,生不如死。
  周南动作利落坐上了已经等候多时的马车,车夫将一封信交给周南,有些犹豫地说:“这是方才有人要我交给您的。”
  周南拆开信件,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沉默许久才说:“驾车去望北楼。”
  今日跟来的车夫是陆将军专门从亲信家仆中选出来的,之前也没少送周南去望北楼,毫不迟疑地驱马往南三巷驶去,马蹄嘚嘚响了一路,踏碎一地月光。
  朱雀街南三巷是东都城夜里最繁华喧嚣的地方,这里彻夜灯火通明,酒肆食馆戏楼舞坊都被人巧妙地联合在一起,一楼连着一楼,一层叠这一层,看完这处又绕进那处,处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令人眼花缭乱。
  名酒醇香从东阁飘进西楼,侍酒的红尘女子们或娇羞或放浪的莺歌燕语从南门传进北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销金窟是富家公子们最好消遣时光的地方。
  马车停在常停的地方,身披黑斗篷的周南下车,径直从望北楼东边暗藏的侧门进去。
  开始是一道笨重的木门,周南穿过他踏进一道相对于外边灯火璀璨昏暗得多的走廊。这里极隐秘,就像突然与外界失去联系的暗道,仿佛刚才灯下人影绰绰是个不真实的幻觉。
  周南数着自己的脚步声,第八十一步转身。一道在夜色中反射着天生的月光的门散发着淡淡的铁锈气味,周南拉着看不清刻了什么兽首的门环,轻缓敲两次,重急敲三次。
  只听啪的一声右手边门墙打开一个三指宽一掌长的小空格,周南从衣服暗袖中捞出一只拴了玉如意的木牌,将手伸进小格中拉出一柄银钩,将木牌挂在上边,随后往里一扔。
  不待周南在门口等多久,门里边咔咔四声,周南清楚门一开,毫不犹豫推门而入,同时微微闭眼走了几步。
  再睁开眼他已经站在一个风格古雅、摆设精致小房间里边了。
  明明来了这里不知多少次,对这里熟悉得几乎能闭眼走完全程的周南还是下意识回头一看……
  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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