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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沧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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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染道:“那就快些学去。哪个人都不是生来会水,除非鱼和王八。”
虞劲烽怒道:“还有鸭子鹅!明小侯爷,你和别人说话好声好气温柔体贴,见了我却这般尖酸刻薄,我这待遇可是不一般啊!我是否在你心里独树一帜,是不同凡响的存在?”
这马贼如此不懂尊卑之别,还敢对着自己发飙,明染看在他送自己棺木的份上,决定忍了,缓声道:“你想多了,我对谁都一视同仁。你抱怨我出去不带你,不重用你,不信任你,我这就给你派活。过几天你随着阿宴带几个人,去我表妹的陪嫁庄园把那几座花亭子给拉回来,不得有半点损伤。二月二十七前跟着我送进宫里去。”
事实证明这马贼的确聪明能干行动迅捷,用起来十分顺手,几日后就和阿宴一起妥当地把三座花亭用大车拉回来,又作为恭贺小谢皇后生辰之礼送进了宫。
三个花亭子也争气得很,在小谢皇后生辰之时同时盛开。一亭子金黄的酴醾,一亭子醉红的玫瑰,一亭子明紫的藤花,浓香馥郁沁人心脾,顿时讨得了小谢皇后的欢心。
皇后生辰,百官都来贺寿,皇帝赐下了御膳,明染随着大表哥来混吃混喝,酒席上国主不但当场夸奖了他,还赏赐他两箱子绫罗绸缎。明染自是不好独吞,又将赏赐搭上一份谢礼乖乖给表妹左簌簌送去。
过得几天,他顺理成章地递折子求见国主。国主应允了,并不在御书房见他,却让内侍将他带进了御花园的垂丝华坞,窗外一树树的垂丝海棠初开,嫣红点点夹在嫩叶之间。
许是小谢皇后吹了许多枕头风的缘故,国主一见明染就免了他的礼,满面笑容的透着喜庆:“你在兵部做得怎么样?还顺心吗?如果觉得不遂意,孤给你再换个好地方去。”
明染道:“多承陛下垂爱,臣弟觉得还不错。兵部诸位大人脾性爽利,与臣弟很合得来。”
国主点头:“嗯,你觉得满意就行。你不用替那几个老家伙说好话,他们欺生得很,若是谁敢欺负你,你来告诉孤,孤替你教训他们。”
明染道:“有陛下这句话,臣弟就放心了,不过诸位大人对臣弟照拂有加,不曾有半点欺凌之意。他们倒是常常给臣弟提起那一年随着陛下御驾亲征老吴国的事情,思及陛下之伟绩,称赞不已,说是御驾到处所向披靡,国主一声令下,敌军望风而逃,那一仗,好生痛快!”
国主果然龙颜大悦,得意洋洋斜睨他一眼:“孤虽然比不得那些将军们勇猛,但大约比你要强些。瞧你这绣花枕头的模样,都是我们惯的你,你也得多历练才好。”
此话正合明染心意,忙道:“臣弟自然是不能和陛下比的,拍马也赶不上,因此也存了历练之心,无奈如今四下里并无战事,我却哪里历练去?因此臣弟前些日子和温嘉秀将军四处看了看,见六军及禁军皆人马充足,唯有龙翔军相对羸弱一些,可云京四周水路广阔纵横,却恰恰适合水军发展,因此想在从前龙翔军的基础上扩充组建一支水军。臣弟这里有一本较详细的奏折,还请陛下详阅。”
国主又斜睨他一眼,拿过那本奏折翻阅着,一边随口问道:“孤听说,你在和小舅父他们排练一出戏,说是叫长恨歌?你在其中还串了什么角色?”
明染道:“是有这么回事儿。小舅想安排我做安禄山,又觉得不合适,找到二姨母家的二表哥顶上了。但小舅说一出戏老长了,他也唱不下来,让臣弟跟他一起拿下唐明皇这个角色。可是戏词儿太难记,如今臣弟一句也没背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目前是只随着教坊乐队弹箜篌。”
国主嗯嗯点头:“小舅还是有几分眼力见儿的,他是比你长得像安禄山。你们张罗得这么起劲儿,如此热闹有趣的事情,现在才来告诉孤,可见不是真心信任孤,我这终究是高处不胜寒哪。你们的戏词儿又是谁编的?”
明染道:“是小舅和一位朋友胡乱编的。”
国主闻言有些不服气:“小舅编词儿?他能有孤编得好?为何不来找我?谁不知孤是朱鸾国第一才子!”
明染道:“一出戏很长,陛下这日理万机的……”
国主冷哼一声,却见门首处一个皇后身边的宫女合着一名贴身内侍在探头探脑往里看,他勾勾手指:“过来,是皇后有什么事儿吗?”
那宫女手中托着一只檀木匣子,趋近来禀报道:“皇后娘娘闻听明小侯爷和国舅爷唱戏的事情,让奴婢送这个匣子来,说是各位张罗唱戏辛苦了,娘娘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添个茶水钱。”
明染连忙站起身来,欲接非接的,回头觑着国主脸色,耳朵却竖了起来,悄悄运功捕捉垂丝华坞内外蛛丝马迹。既然皇后如此快就得知消息,想必派了心腹在这左近偷听,或者说,她亲自在偷听。
果然,清风里隐约有细微的环佩叮咚和绸缎摩挲之声。他不经意地一侧身,眼角余光扫到轩窗外那边几从垂丝海棠之后,看到一角天青色的襦裙和半只银红色的衣袖。的确有女人,还不止一个。
国主想是也料到了,伸头往窗外看看,却一点都不生气,对着那片衣角笑得很暧昧很温柔,又转头对明染道:“皇后给你什么好东西,打开给孤看看。”
匣中装满指肚大的珍珠,温润细腻光华流转。国主哼笑一声:“你这位皇嫂真是妇人之见。谁不知雍江侯府富可敌国,还稀罕她这点茶水钱?”
明染忙辩解道:“家中父母的确留了些资产给臣弟,不过臣弟不会经营,折损不少,如今入不敷出的,也就是在吃老本,哪里当得起富可敌国四个字?至于我们唱戏,那是胡乱闹着玩儿,上不得台面,这珍珠虽是皇嫂好心馈赠,臣弟却无颜收下。”
国主双目盯着窗外那片让人念念不忘的衣角道:“既然是你皇嫂一点心意,给你就拿着吧,回头好好唱一出戏给我们听,算是报答。至于入不敷出什么的,在我这里还讲究财不露富,还哭穷,谁信你的话。要哭穷也是孤先哭给你们看,几千万百姓,三千里山河,哪里不需要银子?一个个都伸着手来跟孤要。哎,做国主难,做个好国主更难啊!何时才能抛却这凡尘俗世烟火人间,做一个清清静静的出世之人!”
他感慨万千的,明染面无表情,不知如何接话。
幸好国主感叹完毕,一回头又看到了他,想起来他来此目的,拿过那折子又翻了翻,折子最后附着一张简单舆图。他凝目良久,神色终于郑重起来:“你想重建龙翔军,想法是不错,但都搁在云京外的江上,却也不好……”
他犹豫着欲言又止,明染察言观色,忙道:“也未必都搁到云京外的江上,只是臣弟和温将军暂时这么打算而已。陛下若觉得驻军之地不适宜,臣弟回去和温将军再合计合计,看放哪里合适。其实为了防止海盗骚扰渔民和商船,放海上一些也不错,索性云京离得海上也不远。只是温将军虽然擅长带水军,可惜现下还不曾得到合适的官职。”
国主道:“温将军?”
明染道:“温嘉秀。莫非陛下不记得他了?他是七年前老吴国投奔来的降将。”
国主一撇嘴,心道那群莽夫个个粗枝大叶生得一般嘴脸,我哪里记得谁是谁?口中却道:“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这样吧,过两天就是武举了,回头孤下旨,让他先去兵部协助你将武举的事情过了,尔后酌情给他官职。这折子孤留下,回头跟兵部户部都合计合计,看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不。若是真紧张,少不得在数量上打些折扣,届时你可别埋怨孤狠心小气。孤的日子也不好过,连你皇嫂的脂粉钱都快出不起了,还总是被太后骂,说我们带头兴起了奢靡之风,哼!她就是偏心你,你这般不着调,只知道唱戏吃酒的,也不见她多说你一句。”
明染离开垂丝花坞之时,隐约听到海棠花树后女子温柔低语声:“安秀,安秀你别急,你这么贸然跑出去见他,陛下必定会生气的,以后机会还多得很。而且你……你已经有驸马了,你还能跟人家说什么呢?”
他脸色一沉,拂袖而去,心中暗骂道:“贱人。”
不着调的明染出了皇宫,宫外虞劲烽和阿宴带两个侍卫等着他。虞劲烽自从开始跟着明染出门,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细致入微地观察着他的一切。见他平日里上马之时,一般是由一名侍卫过来,托着他一只手送上马,尔后另一个侍卫将缰绳交付于他手中,瞧起来排场很大。
虞劲烽不觉得明染有这么娇贵,此人莫说上马下马,纵然上房揭瓦也容易得很,想来此举不过是遵从富贵人家的臭规矩罢了。他有些看不上眼这款派,但既然下定决心在云京混出个头脸,那免不得入乡随俗。于是见到明染一现身,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到阿宴前面,对着明染伸出了手,换来阿宴恶狠狠一瞪,也只好绕道另一边去拿缰绳。
作者有话要说: 小马贼是攻,不过过程很曲折,说起来都是泪……
第20章 第二十章
明染瞥了虞劲烽一眼,由着他越俎代庖将自己扶上马。
他一路默默无语地沉思着,虞劲烽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踅摸着凑过来:“你看起来不大高兴,事儿不顺利?”
明染道:“只是和预想有些出入。”目中却闪过一丝讶异,惊讶这马贼倒是挺细致入微,竟然能看出自己不太高兴。那阿宴常年跟着自己,可向来看不出个眉高眼低来。
他回身冲着另外三个侍卫挥挥手,让他们离远些,方对虞劲烽道:“就是说银子不够,还有驻军的地点得改一改,想把一部分转到海上去。至于原因么,我们给北国上贡已经有五六年了,我们国主是不能称朕的,在北国使臣面前更不能。据我推测,如果龙翔军声势忽然浩大起来,他也许很为难。毕竟对手强大而你本身孱弱之时,你不能轻易触怒他,就好比我被你抓去呼鹰堡那时候,我也只能委曲求全受你的气。”
虞劲烽道:“我哪里敢给你气受,一直是你在气我,射死了我媳妇还理直气壮的。”他郑重问道:“明小侯爷,你真能给我功名吗?真能让我这一帮弟兄们抛弃马贼身份,成为贵国正式在编水军?”
明染道:“你参加的是南朝的武举,一切靠你自己争取,与我无干。如今言及此为时尚早,等你拿了功名,就去找你的四梁八柱商量一下,这不是你一人做决定的事,也得他们情愿才成,因为做朱鸾国舟师可不如做马贼自在。你们如今后悔还来得及,可以赶紧走人,但那具棺木我是不会还你了。他们现下安身于何处?”
虞劲烽道:“南城外我买了一处大宅子。那边宅子便宜,杂居胡人很多,且大半都是西域来的,倒是能混得来。”
明染盯着他略带碧色的眼珠看了片刻,道:“也是,人以群分么。三月十五就开武举了,你的投状姓名我已经着人给你改过,不过云京武举有一定的规矩,和你们从前的混打混杀不太一样。从明天起,你辰时去后花园练武厅等着我,我抽空跟你说说骑射的事情,再陪你过过招。”
虞劲烽顿时喜出望外,忙道:“那就有劳明小侯爷。”
三月十五,武举正式在城南大校场开始。之前国主下了圣旨,任命兵部林尚书、禁军金吾卫万将军、明染为武科举三大主试官,同时任命温嘉秀为佑卫将军协理此事。于是明染玉带金冠侍卫开道的,隆重无比带着温嘉秀和闻人钰去捧场,结果看了头半日的骑射考校后,险些盹着在座位上。
原来南朝素来崇文礼佛,已久无尚武之风。举子们虽然也是各地打拼而出,可惜显然是瘸子里挑出来的。考校骑射之时,许多人把箭射得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就是射不到靶子上。靶子闲置在那里,急得吱吱叫也不成。
这场面太令人心摇神驰,他只得按住一只眼去找兵部林尚书:“昨日多喝了几杯酒,结果竟然上火长了针眼,这会儿发作起来。我这告假两天,等大后天再来成吗?有事儿你跟温将军说。”
林尚书笑得很慈祥很和蔼:“年轻人嘛,火气大是难免的。如此快些回去,找大夫给诊治诊治,好了再来。我们可都等着侯爷您来主持公道呢!”
待午后轮到虞劲烽上场试炼,他往主试官看台那边偷窥一眼,再偷窥一眼,却看到主试官的位置空了一个,并没有明染的身影。虞劲烽心中有些不大自在,当晚回到雍江侯府后,直接去了书房。
自从送了明染那一具棺木,虞劲烽就被他默许可以自由进出书房,只需值守的侍卫禀报一声即可。才到门首处,恰听到明灼华脆声问道:“少爷,今年的武举看起来怎么样?”
明染道:“群魔乱舞的,上赶着都来污人耳目。”
虞劲烽黑着脸,三两步跨进去:“明小侯爷又没看到最后,怎知个个都污人耳目?”
明染道:“我不用看到最后也知道。你却为何这般气哄哄的,莫非连初试都没过?用不用我去给你网开一面说个情?”
虞劲烽道:“好歹还被你指点了半个月,若是连初试都过不了,丢的可是你的人。”他见书房中没有外人,就自行拖了一张椅子在明染对面坐下,接着抱怨:“你一转脸不见了踪影,我第一次参加你朝武举,也不见你留下给我捧个场。其实凑巧得很,午后有几个人还是不错的,前晌的确有些恶心。”
明染端着一盏茶在手里来回搓,羽睫半垂,只是沉默不语。虞劲烽道:“明儿过去看看吧?”
明染将茶盏往案上重重一顿:“不去。我必须练一支精兵出来,可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虞劲烽无奈看着他,明染却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第二日又去了校场,和林尚书说道:“昨日回去用了太医院的膏药,没想到眼疾很快就好了,所以又赶了过来。”
林尚书笑得更慈祥了:“明侯爷身居高位,却如此勤勉有加,老臣惭愧啊惭愧。”
既来之,则安之,明染在悄悄打瞌睡的间隙里,也顺便监视虞劲烽的动向,防着这马贼不懂规矩再弄出点什么事儿来。没想到虞劲烽十分上道,轻易就过了初试和二试,很顺利地进入三试,应试举人也剩了不到百十个。在考校长兵刃格斗之时,他引起了中央禁军金吾卫将军万瞬觉的注意,盯着他本人审视良久,又专程把他的投状调出来细细审阅一番。明染恰坐在万瞬觉身边,扫了两眼,顿时心中一跳。
当日回府邸后,他就把虞劲烽喊过来教训一番:“你这两天风头出得太足,有件事要提醒你,千万别弄什么状元榜眼的头三甲回来,否则禁军那边万瞬觉一定会要你过去,我是不会跟他抢的,省得伤了和气。”
虞劲烽得瑟着:“没办法,实力就这样,你让我怎么遮掩得住?唉,我也没办法。”
明染起身,缓步走近虞劲烽,温声道:“这么说,车堡主原来并不打算跟着我混?一直都是在敷衍我?”一伸手,竟然握住了他的左手:“虽然从前有轻慢得罪之处,如今我对车堡主可是以诚相待。”
虞劲烽愣住,瞬间全身僵硬半臂酥麻,悲喜交集不知何种滋味。明染轻笑一声,突然反手将虞劲烽左臂抬起,咔嚓一扭背了身后去:“其实对付那帮废物,你一条右臂足够了,让左臂歇息几天吧。”
他出手快如电光火石,虞劲烽骤不及防,手臂顿时一阵剧痛,正要挣扎,明染已经松了手。他惊怒交集:“你……你什么意思?!”
明染道:“我就这意思。你想接着显摆,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虞劲烽试着活动一下,勉强抬得起来,却是一用力就阵阵酸疼。其实明染劲道拿捏恰到好处,只是稍微伤了些筋脉而已,却得至少七八天才能恢复如初。
他托着自己左臂,如寒冬腊月里一盆雪水兜头泼下,憋得脸色苍白,半晌说不得一句话,良久才又喃喃重复道:“你什么意思?我……我对你……”干脆转身拂袖而去。
第二日考校短兵相接,虞劲烽在参试过程中变得磕磕绊绊的,再不复昨日的意气风发。万瞬觉依旧盯着他看,最后道:“这位举子怎么回事儿?昨日看着很不一般,今日却又不过如此了。”
明染道:“大概是后继无力吧。”
万瞬觉拧着眉摇了摇头,叹道:“可惜。”
虞劲烽拖着一条伤臂参加余下的会试,他心中有气,晚间也不回雍江侯府住了,只去南城新置办的宅子里和万年青他们凑合了几天,最后凭着一条完好的右臂,依然夺得二甲第四,其中艰辛自知。
武举有初试,二试,三试,没有殿试,国主喜欢诗词文章,不爱看他们喊打喊杀的,嫌野蛮。待得会试完毕,国主在皇宫左侧的重鸾殿意意思思地接见了武进士们,赐了诸人御酒花红,又赐了三鼎甲红袍玉腰带,然后轰他们出去游街给人看。
武进士游街虽然没有文进士们游街时那般万人空巷,但云京人多又爱看热闹,依旧挤得人山人海。虞劲烽做梦一样跟在三鼎甲之后不远处,冷眼观望这一切。长街熏风十里,满楼红袖飘摇,鲜花鲜果荷包香帕纷纷砸下来,却都是冲着三鼎甲去的,无人将后面这些陪衬看得进眼里。
他倚马乘风,不由得感慨万千,好容易有个名正言顺出人头地的机会,荣耀却又与他擦肩而过。想起始作俑者,却又死活恨不起来,命苦啊,真他娘的命苦!
见虞劲烽一路神思恍惚的,一个在会试中结识的杨姓举子提醒他看着点道路,又问道:“你回头准备几时去拜见你的座主?”
虞劲烽愣怔着:“座主?什么是座主?”
那举子讶异:“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哪位主考官提携的你,他就是你的座主,你就是他的门生,以后在朝中也有个照应。这次虽然兵部林大人主事武举,但主考官有三位,你认谁为座主都行,就看你搭上搭不上了。”
虞劲烽还真不懂云京这弯弯绕的规矩,连忙凑过去虚心请教:“那么杨兄觉得认谁为座主最好?”
那杨姓举子道:“那自然是明小侯爷最好,他是一品侯爵身份,又是本朝太后的亲外甥,向来受太后和国主看重。可是这等皇亲国戚,咱怎么搭得上话?只能投奔林尚书门下去。”
虞劲烽“哦”一声:“可是明小侯爷看着还没咱年纪大,称座主……别扭不?”
那杨姓举子笑道:“哎哟,虞兄怎么还在乎这个!人无大小,尊者为师。小弟我倒是想上赶着喊老师去,可惜人家不认得咱。”
午间兵部在云京最大的燕栖楼请诸位中举之人饮宴,筳开玳瑁褥设芙蓉的,林尚书又亲自作陪,众人纷纷敬酒,皆以老师呼之。虞劲烽跟着哼唧了几声,依旧魂不守舍。
诸人认完老师认同年,认完同年又认同乡,只管勾搭个不停。唯有虞劲烽缩在一边自斟自饮,谁与他答话都推辞过去,话语和他的五官一样模糊不清。
饮宴持续到申时过半尚未结束,酒楼却忽然上来一个人,眉目紧致神色端肃,着五品侍卫服饰,径直行到虞劲烽身前,却是雍江侯府的侍卫统领阿筳。他躬身一礼,又递上一张雍江侯府的名帖:“虞大人,我家侯爷请您今晚去府中用晚膳。”
要说阿筳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明染的一等心腹,只专职负责护卫府邸。只因他平日里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有些神出鬼没的,虞劲烽来府中有一个月,也不过万年青送棺木那天与他照过一面。
如今明染给了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让阿筳亲自来请,虞劲烽却摸着自己左手臂,冷冷地道:“我不想去。”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那杨姓举子倒是个忠厚人,赶紧捅他的腰眼:“怎么能不去?你去啊,机不可失,你快去啊!”简直恨不得替了他去。
虞劲烽依旧坐着不动,也不再理阿筳。阿筳微微一笑,凑近一些,低声道:“我家主人说,您若是不肯去,想另攀高枝儿,他就把您举荐给万将军,不耽搁虞大人接着平步青云。”
虞劲烽冷笑道:“我有那么没良心?你主子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这倒真得去和你家主人说道说道了。”起身跟着他回了雍江侯府。
阿筳一路将他带到后花园中的掬香水榭,此处三面临水,风物清绝。水中小荷才发,青圆初举。明染打着恭贺虞劲烽中举的旗号设宴,还把温嘉秀和闻人钰请来了作陪。一见他回来,明小侯爷亲自迎到门首处,微笑道:“可算回来了。那日与你玩笑,没想到下手失了分寸,是我的不是。如今手臂好了没有?”
虞劲烽手臂倒是的确好了,只是心里气不顺,见他低声下气来赔礼,当着温嘉秀和闻人钰的面,他着实说不出难听话,只得道:“侯爷客气,早就没什么了。”
温嘉秀对虞劲烽的来路不是很清楚,只当是明染从别处招揽的人才,充作侍卫暂居在府中,这次趁着武举给提携起来,也跟着帮衬几句:“没想到雍江侯府还真是卧虎藏龙,纵然二甲第四名,也不是常人随便可得的。这将来妥妥的四品武官了,恭喜虞小弟!”
明染见他还站着不动,于是将他扯坐在自己身边,又亲自替他斟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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