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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沧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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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染见他还站着不动,于是将他扯坐在自己身边,又亲自替他斟了酒。案上一律青白瓷的器皿,水陆珍鲜奇果佳酿应有尽有,更有明覆珠和明灼华两位美人儿亲自来给各位布菜。温嘉秀道:“好吃,这是府上的厨子做得菜?小染你请我这一回,可千万别后悔,以后我要常常来蹭饭了。”
  明染道:“是覆珠和灼华亲自下厨做的,厨子可做不成这样。”
  温嘉秀夸赞道:“两位姑娘不得了,竟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比那名门闺秀也不差什么。”
  虞劲烽听闻,眼光也滴溜溜跟着两位姑娘转,见明覆珠清丽端雅,明灼华娇美慧黠,春花秋月各擅胜场。他总疑心这俩女子是明染的通房丫头,此时心中又别扭忐忑起来,只管来回看个不住。
  明染虽然忙着和温嘉秀闻人钰谈笑风生的,眼角余光却将虞劲烽的神情扫在了眼里,于是转头笑问道:“都夸我这俩丫头好,你觉得如何?”
  虞劲烽当着姑娘们哪里会扫人面子,干脆利落地道:“的确很好。”
  明染低声道:“那前几天让你想的事情,想好了没有?”
  虞劲烽心道丫头再好也是丫头,却也无法直接拒绝,于是嗯哼一声,意味不明。
  待得酒宴结束,明染怕虞劲烽赌气又跑了,专程交代水榭外值守的阿宴送他回客房去,却将明灼华和明覆珠留下来,郑重道:“我有一件事,须得和你们两个商量商量。这位虞侍卫是我在西域结识的,当时我就承诺若他来云京,就给他介绍一房妻室。他虽然出身不太好,但是武举过后,很快就会被朝廷册封四品武官,再有我以后留心照顾,前程不可限量。我看他对你们两个挺看得上眼,你们可有谁愿意嫁给他?”
  两个丫头骤不及防的,均都呆愣在当场。明覆珠稳重些,只是沉默不语。明灼华却大着胆子道:“少爷,不嫁不行吗?我们跟他不熟,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儿的人。”
  明染摇摇头,神色端肃:“谁要是肯答应,我立即认了做义妹,以府中大小姐的身份出嫁,不会委屈你们。”他转眼看着明覆珠:“覆珠,你觉得怎么样?”
  明覆珠迟疑道:“少爷,奴婢是少爷的家奴,承蒙少爷抬举才脱了奴籍,按理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决无二话。可是虞侍卫他看起来很……回头他不顺心了,说不定会打人……”她越想越可怕,眼中顿时浮起了泪光。
  明染道:“他应该不会轻易打女人,不过你的确娇弱了些,纵然将来应付他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是个难题。那就灼华吧,你功夫比覆珠好得多,真打起来至少能还个手。若实在过不下去,腿在你身上长着,和离,走人。我只承诺给他寻一房妻室,可没承诺谁要跟他过一辈子。”
  明灼华差点哭出来:“可是少爷,他那么丑,他一脸胡子,我想起来就恶心!我……我……我恐怕等不到和离那一天,就被他恶心死了。”
  两个人一块儿泫然欲泣,明染无奈道:“他胡子是假的,不过长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应该不丑吧。我欠他的我一定要还,你们自己回去想想,别对着我哭。”
  两个丫鬟回了房,一时间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良久后,明灼华抽泣着:“他那么丑……你看他的胡子,若是让我嫁个丑八怪,我宁可老死在府中,可是现在不嫁又不行,少爷他不答应。”
  明覆珠道:“少爷说胡子是假的。”
  明灼华闻言秀眉微蹙,突发奇想:“若真是假的,咱俩趁晚上他睡着,去把他胡子给揪了,看他究竟长什么样行吗?让阿宴给咱放风!”
  两人也是被明染惯得有点胆大包天,说干就干,立时去喊了阿宴,阿宴一听也是义愤填膺的:“什么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若真是太丑,我们就狠狠斥责他,让他知难而退!”
  三人鬼鬼祟祟摸到虞劲烽的客房,见房中黑沉沉一片,再侧耳听听,悄无人声。于是阿宴放风,明灼华和明覆珠大着胆子摸了进去,一路摸到床边。明覆珠终究有些害怕,驻足不前。明灼华就凑上去,隐隐约约看到虞劲烽面朝外侧身而卧,头发散乱枕上,呼吸悠长正熟睡着。
  明灼华点穴功夫曾得明染教授过,但并没有多少实际操练的经验,于是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手,在虞劲烽肋下摸啊摸的,好容易摸到章门穴,狠狠戳下。
  虞劲烽似乎闷哼了一声,尔后再次无声无息。明灼华大喜,伸手揪住他脸上浓髯一扯,没有扯掉。她嘀咕道:“覆珠,说不定胡子是真的呢,怎么扯不掉?”
  明覆珠道:“也许……也许会有些什么机关。”
  经她提醒,明灼华顿悟,一只纤纤玉手又摸了虞劲烽颈项去,接着摸啊摸的,一边嘟哝:“若是类似人皮面具粘上去,应该有个边缘……好咧,摸到了!”
  她激动万分,却突然手腕一紧,接着半身酸麻,不由自主跌倒在床沿,仰面朝天的正对上一双眼睛,黑暗中闪着碧幽幽的光芒。
  女人的惊叫声响彻云霄,门外的阿宴闻声而动,连人带刀一阵风冲进来,直扑向虞劲烽,刀风霍霍冷气逼人,一边厉声喝道:“快放开她,不得无礼!”
  虞劲烽扯着明灼华闪身避开阿宴的刀势,冷冰冰地道:“究竟是谁无礼?你摸得我都……哼!”
  明覆珠顺手操起一根鸡毛掸子过来帮忙,颤声道:“你先放了她!”
  虞劲烽一把甩开明灼华的手:“说得好像谁多稀罕她似的。没见过这般无耻的女子,半夜摸进男人房里来做什么?自荐枕席?”
  明灼华被他甩得撞在南墙下。虞劲烽言语如此难听,她脑袋中嗡地一声,彻底失去了理智,恰好身后墙上挂着一把镇宅的宝剑,羞怒之下一把抽出,跟着上去夹击:“我今天要是看不到你长啥样儿,我就誓不为人!阿宴,加把劲儿拿下他,三个月的点心钱姐给你包了!”
  四个人在这房中大打出手,,虞劲烽虽然手无寸铁,但依旧游刃有余地躲避着进攻。房中家具多,“轰隆”桌子倒了,“哗啦”,椅子又飞起来,砸在外面的柜子上,其中还夹杂着两个丫鬟时不时的惊叫之声。
  虞劲烽一边跟三人过招,一边耳听八方的,突觉得两道金光劈面而至,诡异的风声直奔他双目而来。虞劲烽骤然遭受暗算,忙闪身腾挪旋转,方才勉强避开,身法不免滞涩了些,阿宴的刀挟着凌厉风声劈来,他只得一个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阿宴骤不及防地,倒是差点将他脑袋一刀躲下,危急关头终于收住刀风,顺势架在虞劲烽颈中。
  明覆珠跟着冲上来,鸡毛掸子胡乱指着虞劲烽胸前大穴。明灼华喜出望外:“啊哈哈哈,看你往哪儿躲!”抢上来一把抓出,将他满脸络腮胡须给揪了下来。
  恰此时房门却“咣唧”开了,阿筳抢在前面冲了进来,明染散着长发,随便裹一件睡袍跟在后面,喝道:“都住手。阿筳,掌灯。”
  房中烛火亮起,籍着烛光,明灼华终于一尝夙愿看清了虞劲烽的脸,不再浓髯纠结的脸,她当场倒抽一口冷气,尔后满室寂然无声。
  虞劲烽还被三人用兵刃架着颈项,褐色微卷的长发半遮脸颊,眉浓,目秀,鼻挺,他就那么贴在墙上,像一具微微凸出的浮雕,被忽明忽暗的烛光打出了浓重恍惚的阴影,绝艳而惊心。
  在诸人愣怔讶异的眼光中,虞劲烽薄唇微微一抿,嫣然如花,语气冰冷而幽怨:“明小侯爷,你看你家里人就这样欺负我。”
  明染盯着他看了片刻,也有些不可置信,忽然问道:“你不是纯种的西域人吧?”
  虞劲烽怒瞪着他,却无法回答,他娘是汉人,他爹貌似是高昌人,他的确不似纯种人相貌,可是又不能承认自己是个杂种。明染挥手让阿宴三人撤开兵刃,又接过明灼华手中的一把浓髯递回去:“你还是粘上胡须吧,免得出去招蜂引蝶的闯祸。”
  虞劲烽接了胡须,却只是冷笑:“明小侯爷,你的丫头夜半时分偷偷摸入我房中,动手动脚想爬床,是你授意的吗?”
  明染道:“没有,不会爬床。”他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得干巴巴否认一句。明灼华哆嗦着:“少爷,您让奴婢嫁给他,奴婢只是不放心他的相貌,想来偷看一眼,真没别的意思。爬……爬床什么的,奴婢自小谨遵家训,断断不敢。”
  虞劲烽道:“呵呵,原来是她要嫁给我,我看还是算了吧。这般毫无教养的女子,纵然给我我也要不起啊。”
  明染道:“你不要就不要,不许贬低我的丫头。”
  虞劲烽道:“你丫头怎么就贬低不得了?就你的人尊贵,你家里养个猫狗也高人一等,成了吧!”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明染也被这三个人气得不轻,对他的冷嘲热讽只做没听见,径自吩咐道:“拖出去,一人二十板子,扣半年月银。”
  三人乖乖被拖出去并排趴好挨板子,阿宴侧头看着明灼华,眼泪汪汪的:“姐姐,半年啊!这回得包我六个月点心钱了。”
  明灼华趴在那里一声不出的,后悔万分沮丧无比。
  房中的虞劲烽却依旧不肯罢休,对着明染摊开一只手:“只打他三个就够了?那么这是谁的?”他掌心中两朵半寸左右纯金打造的梅花,花柄却是一根遍布倒刺的牛毛针:“从那边打进来的,然后你这位侍卫统领就冲了进来。”
  明染小心翼翼拈过一枚看了看,脸色微微一沉:“这不是阿筳的,你说从哪儿打过来的?”
  虞劲烽指指外间,突然发现适才暗器来路处竟然是一处柜子,柜门被飞过去的椅子砸烂半扇。他心中一动,抢过去一看,果然见柜中有几个淡淡的脚印。明染和阿筳也跟过来细看一番,明染闪身出门,径直往闻人钰的客房奔去。
  但闻人钰却安稳在房中睡觉,虞劲烽尾随过来问道:“那是什么人?”
  明染道:“我猜是上次江上和闻人钰动手之人,想是走错了地方才跑你那里去,结果你们打架他又险些露了行藏,趁乱走了。”一边纵身上了房顶,四下里观望,见阿筳已经带着侍卫们开始各处细查,他就站在房顶上等着。
  虞劲烽跟在他身后,锲而不舍接着跟他理论:“明小侯爷,这次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明染道:“什么交代,不是三个都打板子了?”
  虞劲烽道:“那怎么够抚慰我受伤的心?”
  明染不耐道:“你一个男人家,还心不心的,又没失了身,矫情个什么。”
  虞劲烽冷笑道:“我若真失了身,哪里就这般容易放过她?况且你弄个丫头来敷衍我,难道我就只配得上你的丫头?”
  明染道:“那你还想配谁?”
  虞劲烽瞥了他一眼,忽然又沉默下去,仿佛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明染目光冉冉左右梭巡,忽见花园西北角一棵树无风自动,接着阿筳一溜烟地抢了过去,明染低声道:“在那边!”跟着飞身冲过去。那敌人身法却快极,不过一闪身,就到了府邸围墙边,再一闪身,又越过了围墙。
  明染忙吩咐阿筳:“我追,你看好家。”顺手抄住阿筳扔上来的一把剑,赶了上去。却忽听到身后虞劲烽的声音道:“你打算就穿成这样追出去?”
  明染心道也是,这睡袍飘飘荡荡的兜风,影响速度,说不定会赶不上前面那人。于是顺手将睡袍扯下,只剩一条里裤,光着膀子浩浩然御风而行,果然畅快利索许多。
  此时的云京,素月当空流光如玉,楼台鳞次万户无声,他紧紧缀着那人,两人一前一后风驰电闪般地发足狂奔,不过片刻功夫就从雍江侯府跑到了南城。
  前面却逐渐热闹起来,华灯璀璨人声喧嚣,竟然到了南城最大的烟花巷中。此地毗邻南城的霓裳河,沿岸亭台楼阁遍布,桨声弦乐随风荡漾,画舫灯影璀璨生花。那人七绕八绕的,最后飞上一处楼台,飘飘然伫立于檐角之上,回头轻笑道:“怎么每次都不见你穿衣服?你就这么喜欢光着膀子在外面跑?”语气轻佻却熟悉,正是上次在江上袭击闻人钰的那个叶之凉。
  这人轻功极高,剑法也相当不错,明染思忖着未必能顺利将之擒拿。他正后悔不曾携带弓箭来,却忽然身后有人靠近,接着虞劲烽的声音道:“给你,射死他!”竟是递了一副弓箭过来。
  叶之凉见状脸色一变慌忙闪身逃离檐角,身后明染的羽箭已经挟着劲风连珠而至。叶之凉在空中腾挪旋转闪避,勉强避开攻势,明染和虞劲烽已经一左一右逼到近前,横刀纵剑大打出手。
  虽然是双拳难敌四手,但叶之凉轻功实在是太好,一看打不过,竟然在刀光剑影中找到个机会再次开溜。这次是一头奔了一处黑压压的苑囿去,像是哪家青楼人家的后园子。明染和虞劲烽锲而不舍跟过去,才进入苑囿之中,忽然间前面风声劲烈,四面八方几十道流光激射而至,且带着哗啦啦诡异之声响,两人忙用兵刃各自格挡,打落一地,才发现竟是几十只檐角铁马。
  这一耽搁,叶之凉影踪俱无。
  明染忿怒,欲仗剑四处寻找,却发现此处苑囿花木繁盛深不可测,且道路蜿蜒盘旋条条曲折,阴森森透着诡异。
  他来回绕了几趟,不见那厮踪影,也怕中了暗算,不免谨慎万分。对跟过来的虞劲烽道:“此处透着古怪,道路盘旋往复的,很容易让人鬼打墙一样走不出去。绕道外面,去前面沿河处看看。”
  两人又绕了围墙外,一路摸到霓裳河边,最后终于看到了门楣上的金字招牌“胭华书院”。
  原来竟是钟栩的最爱之地,不晓得小舅今晚在这里过夜没有,若是贸然闯进去,说不定还能上演一出甥舅堂子里相逢的悲喜剧。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虞劲烽在他身后提醒道:“天已经快亮了,你这个样子给人看到,说不定以为哪家嫖客欠了渡夜资,被姑娘大棍子给轰出来的,连衣服都不留一件呢!”
  明染道:“就你懂得多,那你给我脱一件衣服。”
  虞劲烽衣服比他穿得多些,于是褪下一件外衣递给他,明染接过裹上,瞬间恢复高贵冷艳王孙公子范儿:“我们先回去,看你们一个个闹的,害得我彻夜未眠。”
  虞劲烽闻言忿怒又委屈:“这能怪我?难道不是你的人先闹?我闹什么了?”
  明染冷哼一声,径自前行。虞劲烽在他背后怒目而视,一路回转雍江侯府,跟着他进了他的院子,又一路跟入上房,明染诧异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虞劲烽道:“我想找个地方补一觉,可是回客房又觉得不安全,怕美色再次被人觊觎。在这偌大的府邸,也只有跟着我的座主大人,才能睡得安稳一些。”
  明染:“什么座主?怎么转眼间就学会钻营了,谁教你的?”
  虞劲烽:“大家伙儿都这么说,说得认个座主,以后朝中有人好做官。我不认你,你让我认谁去?认了别人你或许又说我没良心,要拗断我的胳膊打断我的腿。”
  明染道:“你跟着我更不安全,灼华和覆珠就在东厢房住,当心俩丫头生吞活吃了你。”指指南窗下的罗汉榻:“睡去吧,睡醒了跟我去岐山瓦舍见我小舅。”
  他这阵子因为操办武举之事,一直不曾往岐山瓦舍去。当时本打算随着钟栩胡乱凑个场子,哄哄小舅高兴即可,如今看来,这戏还不得不唱,而且还得往大处唱。于是明染携带谢皇后相赠的珍珠去见钟栩,钟栩抱着珍珠匣子双眼弯弯喜出望外:“我外甥媳妇真好。小染,你说咱的戏真的要往大处唱?”
  明染很郑重:“真的,而且您的国主外甥说了,他要亲自来看,还带着我那位小皇嫂。你们排练的顶好快些,我也急着哄他高兴,有事儿求他。”
  钟栩闻言顿时又开始团团乱转:“亲自来看?既然国主来,我大姐姐她说不定也会来,那还真糊弄不得了。染妹子,我本打算把第一场戏开在胭华书院,现在看来不行,总不能让他们都去胭华书院吧,那地方虽然好玩儿,但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干不净的。”
  明染道:“我也正要问问你胭华书院的事情。小舅,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钟栩一听大喜,将案子拍得啪啪响:“小染我的乖乖你终于开窍了!你若是有兴趣,回头小舅一定带你去好好过个瘾。说起来这胭华书院啊,还真是难得的一个好地方。院主姑娘叫做董香籍,从前也是霓裳河畔楼子里出身,后来算是运气好,才梳拢没多久就被一个书生看中,于是赎身从良。虽然是做妾,但那书生发誓说不再娶正头娘子,她也就和正房没什么区别。结果据说过了没两年好日子,也就是前皇后病重之时,国主为了给她祈福,找了风水师来看,说是在云京东西南北四个角再修建四座稍大些的寺庙压一压邪气,恰恰就把她家祖宅给划了进去。当时官府补得有银子,也给划得另外有地,只是划到了南城外去。那书生就说南城外穷杂之地,他说什么也不愿去。负责此事的官员眼看着时限将到,一急之下,带了官兵去围着他的宅子,准备把他强行拉出来。尔后这书生就用火油泼了房子四周和自己身上,还拿着火折子上了房顶,威胁着说再逼他他就自焚。”
  结果四周看热闹的闲汉太多了,一直在起哄,说你不烧你就是孙子什么的,然后他书生意气受不得激,果然点了火。那些天恰逢天干物燥的,据说周边好大一片地都被烧了,这书生就被活活烧死在祖宅里。董姑娘是被几个邻居要死要活给拖出来的,侥幸留得一命。据说她前夫也是挺有才情的一个人,只是这般书呆子习性不知变通,倒是可惜了的。”
  钟国舅品着香茗,磕着瓜子,弹着指甲,乌溜溜的大眼一闪一闪的,云淡风轻地讲述着。明染身后的虞劲烽听得激愤,几番欲插嘴,都被明染及时发现瞪了回去,问道:“后来呢?”
  “后来,官府自然也不会跟她一个弱女子为难,不单发放了赔偿祖宅的钱,还又因为她前夫的死,多给了不少银子。她却担心以后无以为生计,也没往南城外去,就拿着钱来这霓裳河畔重操旧业,开了胭华书院。她为人伶俐又豪爽大方,大家伙儿可惜她的身世,又多帮衬着,不出几年,风头就盖过了其余的楼子,如今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如日中天啊。”
  明染道:“那她现下怎么样?对从前的事有没有怨气?”
  钟栩道:“没有,她说她想开了,说女人的命运不过是这么回事儿,如落花流水般不能自主,飘哪儿算哪儿吧。”
  明染诧异:“这么轻易就想开了?”
  钟栩摊手道:“想不开还能怎么地,女人嘛,本来就是杨花一般的性子。况且大家伙儿都可怜她,甚多照拂,如今日子过得可滋润了,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明染沉吟片刻,又道:“其实我有一次误入胭华书院的后园子,结果差点迷路,只得又顺着原路退了出来。”
  钟栩一拍腿,赞叹道:“对啊,这就是董老板的匠心独具之处。你说咱这云京,国主贤明通达,臣子们也没那许多的讲究,老百姓就更别提了,来堂子里玩一把算是家常便饭。至于女子们也不比苍沛国那边食古不化的,没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许多臭规矩。这就有许多寻到堂子里打骂老公的,董姑娘弄这个后院子,故意把道路修得复杂了些,就是看谁的娘子打上门来,就赶紧把客人引到后院里去,三转两不转的,夫人寻不到,也就偃旗息鼓回去了,省得伤了夫妻的和气。又有那客人争风吃醋想大打出手的,也引到后院子里去,互相见不到面,也就化解了一场争斗。你说这般伶俐的女子,在云京烟花巷中,还真不多见,可惜红颜薄命啊!”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明染点点头,表示深切赞同。
  钟栩却又道:“唉,小染,别老问这个,咱们先说唱戏的事情,你觉得第一场戏开在你的府邸怎么样?正好也能趁上你的及冠礼。你后园子大,亭台楼榭什么的当时就建得敞亮宽阔,现成的把流水三分堂和明月七分轩一收拾就是戏台和看台,你……你还银子多……”
  明染闻言起身就要撤走:“我那庙小,装不下这许多神。你自找地方去。”
  钟栩一路跟出来,挂在明染手臂上,声音黏糊得变了调,听得明染牙酸:“小染,小染你别走呀,算舅舅求你了。说起来咱俩张罗的这出戏,唱好了你脸上也有光是不是?小染你听舅舅说,你再不理我,我……我抱你大腿了啊,你这天打雷劈的不孝子,连舅舅的话都不听了!”
  明染道:“那就让我天打雷劈吧,打吧。”
  钟栩诞着脸笑:“哎哟那舅舅怎么舍得,我可是你的亲舅舅。”他一转头间,忽然不经意看到了虞劲烽,忙缩到明染身后:“小染,你这个大胡子绿眼睛的跟班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老瞪我?你……你怎么教导下人的,干嘛不带你那个乖巧又可爱的阿宴出来?”
  明染道:“阿宴犯错挨打了屁股疼,在家歇着。”
  他费了些力气才甩脱钟栩的纠缠,边走边思忖着,忽听虞劲烽在身后道:“那个董老板真可怜,好好的日子就这么没了。你们云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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