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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沧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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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毕竟口粮一事比不得别的,一日都不能少,还是自给自足方万无一失。”
  不知何时起,他竟然开始对东海各项事宜通盘考虑,颇有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架势。虞劲烽意味深长地看看他,越看心里越满意,于是诱惑他接着往下说:“那么座主的意思,是准备让兵士开始屯田?”
  明染道:“目前自然是早了些,天弥族人一日不死绝,我就一日不得安心,当务之急是先彻底铲除他们。所以这次我让簌簌随行,这些日子就让她出来瞧瞧,岛上土质是否适合作物生长。她从前只会莳花种草的,不过据我所知,种作物和种花草颇有相通之处,我这里暂时又寻不到精通农事之人,让她先将就看看吧。以后有了机会,再去朱鸾国寻几个通农事的人过来给指点着最好。”
  虞劲烽一鞭子抽在他坐骑臀部:“座主借一步说话。”两匹马狂奔起来,脱离侍卫上了前方一处小山坡。
  正早春时节,坡上疏疏落落生着几十颗早樱,喧嚣而烂漫的浅粉色,在风里纷纷扬扬摇曳生姿。远处的海水一层层漫延着,从月白色渐变为暗蓝色,深邃而浩瀚。两人翻身下马,虞劲烽又回首看看明染,座主大人今日箭袖白袍银冠乌履,颈中束了海棠色锦帕,微微垂首遥望海天一色之时,眼神澄澈沉静却又成竹在胸,如一把待出鞘之名剑,清丽而峻拔。
  他不禁有些目眩神迷,稳了稳心神,凑近明染低声提醒道:“座主大人,如何利用商道,如何开发岛屿,以及将来如何建造城池,那似乎应该是朱鸾国主操心之事。”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明染一顿,缓缓道:“此事是我僭越。只是离得云京越来越远,来回奏折不便,眼见得大片国土到手,这些事情自然早些考虑好,说不得我多操些心吧。”
  虞劲烽微笑道:“哦,我还以为座主打算……不成想真要把自己辛苦打下的国土双手奉给他人,倒教人好生失望。”
  明染闻听此言,心中忽然一震,良久方慢吞吞地道:“你怎么会有这念头?你这马贼如今越发不像样,自己野心勃勃也就罢了,还来旁敲侧击撺掇别人。这是玩笑的事情么?”
  虞劲烽仔细揣摩他话中之意,却揣摩不出什么,索性将马鞭子在空中甩得噼啪一声爆响:“我就是看不上你那个国主表哥,如何?”
  明染道:“住嘴。”看他一脸毫不遮掩的不屑之色,却又沉默下去,片刻后方道:“他不是你我能非议的,以后还是少说吧。”
  虞劲烽冷笑道:“我偏要非议,跟你还有什么不能说。我是真看不上他,荒淫无道纸醉金迷,整个一昏庸之辈。从前不知道也还罢了,自从到云京后才晓得他的做派,若是纯为他卖命,实在心有不甘。”
  他侧首凝神望着明染,语气转温柔:“我当时就是冲着你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跟着你出海,还走了这么远。小染,东海浩瀚无边,可开拓可利用可兴盛壮大的地方多了,你既然已经费尽心思做了诸般打算,若将之交付国主手中,你还能全盘掌握吗?忘了他强行往你明翔军里塞人的事情,可见他背信弃义无理强求。万一他起了别样心思冷落你,你的一切梦想岂不皆成泡影?”
  明染眉头微蹙依旧沉默着,这马贼敢想,敢说,敢做,按理是好事儿,可胆量似乎有些突破了天际,令他震撼无比。他冲着虞劲烽伸出一只手,虞劲烽忙握住,却被明染反手按下去:“莫要乱说,否则再不许去我那里蹭床睡。”
  虞劲烽嗯哼一声,直接伸臂一抱揽住了他的腰:“就蹭。你床那么大,总得有人填补空缺,与其让给闲杂人等,不如我占着。”
  明染道:“胡说,我何曾随便找闲杂人来填床,有费在他们身上的功夫,不如抱着奔月神弓,妥帖,实在,比你还可靠。”他上下瞥了虞劲烽几眼,忽然道:“我这阵子跟琉璿说话多了,她学医术已有五六年,且天漫族有些奇方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我跟她说了你这般体质,她说可以抓几服药给你调理一下,以后会好许多。”
  虞劲烽:“哦……啊?”不禁通身一紧:“治好我你想做什么?药苦,我不喝!”
  明染:“不喝也得喝,你不用疑神疑鬼的找借口。”自行上马下山而去,虞劲烽忙尾随上,接着道:“那你问没问她双子岛如今的状况?人马多少,装备如何?有没有什么易守难攻之地?”
  明染:“我没问,琉女榕还在天弥族人那边,问了她也不方便说,倒省得尴尬。我们回头派几个灵透些的人悄悄混上去,自行先看看去。”
  他第二日果然让人唤来左簌簌,要带着她再出去一趟看看璇玑岛各处的土质,令虞劲烽自便。虞劲烽送他出驻营地之时,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已将昨日之话彻底忘掉,于是微微一笑,自行去找阿暑说话。
  阿暑此次跟随明染前来,气色比从前好了很多,本来有些尖俏的下巴如今圆润不少,虞劲烽端着他脸仔细打量半晌,终于道:“我看你如今好像过得不错,乐不思蜀了?以后不打算回明锋营了?”
  阿暑见他神色不虞,微微变了脸色,忙辩解道:“才没有!烽哥你怎么能这么编排我,我今儿还专程让人弄了好许多鱼虾鲜货,准备好好做一顿吃的给你,我何曾有一天忘了你!”
  虞劲烽做出半信半疑的模样:“真的吗?还记得你烽哥?好吧,那么说说这阵子我不在释雪岛,你都做了些什么。”
  阿暑掰着指头算给他听:“跟着明小侯爷的徒弟学射箭学武功,我当然没有人家学得好,简直差得太远,但是小侯爷也没说什么。等谢小国舅回来后,还和他一起随着那位琉璿姑娘学了天弥族语。”他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天弥族语,又满怀希翼问道:“烽哥,听说你天弥族语讲得很流畅,我呢?你听着怎么样?”
  虞劲烽道:“鸟语花香的,挺好。看来你这阵子果然不错,不过既然回到了烽哥身边,以后还是我来教你吧,虽然我处处都比不得明小侯爷,但教你应该也足够。”
  阿暑一顿,觑着他脸色试探道:“为什么?我这边学的好好的,我……我不想回来。当然我不是嫌弃你,烽哥你这么忙,我只是不想劳累了你。”
  虞劲烽闻言转身直视他,温柔却又不容置疑:“七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明小侯爷收徒不是随便收的,谢诀和琉璿身后牵系重大,他才肯纳入座下,可你有什么能与之比肩?好高骛远的事儿还是少做为妙,不然将来吃亏受苦的还是你自己。从今天起,你不要再过去了。”
  两人之间气氛骤然僵硬无比,片刻后阿暑忽然抬头怒视他:“烽哥,你这不公平!同样都是巴结讨好他,于你就是有勇有谋敢进敢退,于我就是好高骛远不自量力,原来连你也看不起我!我……我再不给你做饭吃了!”他转身决然而去,看方向竟然还是明小侯爷居处。
  虞劲烽大怒,一把将他揪回来,顺手封了穴道扯回明锋营,塞给匆匆迎过来的万年青:“关起来,想通再放。”
  于是阿暑开始绝食,虞劲烽白日里忙着巡岛及商量军务,夜晚忙着陪床侍寝,暂时没有顾及他。等得三天后,他正在陪着明染用晚膳,易镡走了阿宴的门路混进来,将他唤到门首处嘀咕几句。明染听到“快饿死了”几个字,随口问道:“谁快饿死了?”
  虞劲烽不言语,愁眉苦脸沉思着,明染笑道:“是你那位青梅竹马?你怎么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快放出来吧,当心真饿死。”
  虞劲烽横他一眼,随着易镡匆匆回转明锋营。阿暑被关在一间营房里,饿得奄奄一息面无人色,一见虞劲烽进来,就怒冲冲瞪过来,但久饿之下,哪有半威慑之力。虞劲烽蹲在他身前看了看,端来一碗清粥打算喂他,阿暑哆嗦着别过脸不肯吃,虞劲烽等了片刻,沉沉叹息一声,挫败而落寞:“七宝,我从前的确是为你好的。你若是真不稀罕,我也就真不管你了。”
  阿暑想回应,但是饿得说不出话,只眼角慢慢凝聚起两颗大大的泪珠,虞劲烽用衣袖给他拭了去:“别哭,几天没吃饭,纵然区区两滴泪也是从身体里硬挤出来的,哪里还伤得起。吃了这碗粥,以后随你去吧。”
  他将粥一勺勺喂给阿暑吃,喂到一大半的时候,阿暑活转过来,伸手慢慢摸上他的手臂,颤声道:“烽哥,我明白你的话,这世上除了我娘,也就你是真心对我好,可我不想如从前那般活着。”
  虞劲烽点头:“你高兴就成。”
  他陪着阿暑坐到半夜,眼看着阿暑陷入沉睡之中,虞劲烽望着他的睡颜,有一种仁至义尽的悲凉。他想我真是管得太多了,管多了也不见人家领情,反倒嫌弃自己来着,不如也回去睡他爹的!于是起身拂袖而去。
  璇玑岛的早樱谢了,晚樱又开,于是百花随着春风次第开放,不知不觉将春日消耗了一半。明染与温嘉秀商量过后,将副统军的官职给了虞劲烽,又赏给易镡一个都虞候的职位,谢诀一个校尉的职位,余人按军功皆有封赏。
  虞劲烽的俸银从每月二十两变成了三十五两整,被明锋营的弟兄们撺掇着请吃酒。待连续吃了几场后,发现俸银上涨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请吃酒的花费,于是果断卷了剩下的银子跑了,一路跑去明染那里,追问明家的商船几时能回来。
  明染正在和叶之凉吃茶闲聊,闻言颇有些惊诧之意:“怎么都得到下半年了,你很缺钱?”
  虞劲烽道:“也不是太缺。”默默瞥了坐在旁边的叶之凉一眼,那一万两纹银像一块大石,沉甸甸压在他心上,牵连得他对这个人也讨厌起来,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
  但是讨厌归讨厌,这人不急着走,座主也不出言撵他走,就只能和平共处下去,而且一处就是从春到秋七八个月。七八个月的时间,够做很多很多事情。明翔军扬帆起航长风破浪,一路顺遂地从璇玑岛开始,一座座岛屿收过来,终于有一天,所有的战船调拨集中起来,向着最终目的地沉樱岛和晚樱岛行驶过去。
  温嘉秀亲自出马选好了驻营地,位于沉樱岛和晚樱岛南侧百十里地的九野群岛。九野群岛由二十八个零零碎碎的小岛屿组成,分别以二十八星宿来命名,各处航道纵横交叉,若布置得当,则易守难攻。所以虽然天弥族人驻兵不多,当时被明翔军拿下也颇费了些功夫。按着温嘉秀的意思,将中军营设置在偏南端的翼宿岛屿上,另在翼宿、轸宿双岛上再设两处营地。
  天弥族人的都城竭海城在双子岛东侧沉樱岛上,因此明翔军直接把攻打目标定了沉樱岛。明染与温嘉秀商议先派遣几个人去沉樱岛探探地形,温嘉秀提议最好还哄得叶之凉去,明染也颇为赞同,虞劲烽更赞同,结果正商议间,明染忽然接住了云京来的一份加急邸报。
  云京很少往东海这边发邸报,大约是国主觉得跟明染没什么可说的,又怕他不停要银子,因此轻易不搭理他。但这次是平南侯左文徽发过来的,细细密密的蝇头小楷写了好几张,明染初始还笑盈盈的看,却越看神色越是端肃。虞劲烽好奇,当着温嘉秀的面又不好意思凑近了看,于是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明染把信笺折起,让阿宴当场烧掉,方才道:“云京倒是没什么,但苍沛国出了点小事儿。他们的皇帝陛下驾崩了,已经昭告天下开始发丧。有人传言是晋王弑兄,且晋王拿住了一份传位遗诏。因此现在大臣们分成了两派,有说要拥立皇长子的,有说支持晋王上位的,据说吵得很凶。但国不可一日无主,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轻描淡写道来,却是举座皆惊,半晌后虞劲烽方道:“苍沛国的皇帝驾崩了?这……这不算小事儿吧?”
  明染道:“只要暂时影响不到朱鸾国,就不算大事儿。只是……”
  他食指在案上轻叩两下,觉得有些麻烦。左文徽在信中提点他甚多。从前的苍沛国皇帝虽然雄才大略,但对两国交往之事态度相对较为平和,在朱鸾国年年上贡百般讨好之下,勉强能容忍其存在。但若是晋王上位,他的野心勃勃早已是司马昭之心,且从前晋王之权责范围就包括和朱鸾国的出使来往及协商事宜。目前虽然无法预测他做了皇帝后会干出什么事儿,但左文徽觉得前景堪忧,让明染早做提防。
  有时天下之局势变幻,如风起青萍之末,尔后涟漪般层层扩散,最终掀起轩然大波。况且这次的,真算不得小事儿。明染叹道:“且观后续吧。”
  是晚虞劲烽依旧蹭床不肯走。随着两人相处时日渐长,座主对门生越来越宽容了,而门生以己度人,床笫间待座主向来温存体贴。于是不走就不走吧,权当多一条舒筋展骨且纾解欲望的途径,倒也方便得很。
  两人舒展筋骨完毕,心满意足躺下,虞劲烽还在他肩头拱来拱去的不知意欲何为。明染盯着他褐色的头顶看了一会儿,又摸摸他汗津津的额头,忽然问道:“琉璿给你开的药方怎么样?”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虞劲烽身躯一僵,不拱了:“我觉得没什么疗效,估计还是不能受伤的,不能受伤,特别……特别是……”
  他支吾着,明染嫌他不爽快,沉着脸缓缓道:“我有多说什么了?你不想承受此事就只管明言,但不要无故贬低人家的医术,要多给小姑娘点信心。”
  虞劲烽只得道:“好吧好吧,也许真不错,我自己觉得是好了些。只是药太苦实在不想喝,座主好歹饶了我。”
  他已经三番两次闹着不肯喝那药,明染道:“必须喝。”懒得再和他多言,沉沉打个呵欠,头一歪准备睡。他入睡向来极快,一瞬间就能睡死过去,虞劲烽却有些事情还没打听完,忙摇摇他肩头:“先别睡,今天你大表哥写来的信看起来很长,你可就跟我们寥寥说了几句。我得问问你,北国皇帝驾崩真的不会对朱鸾国和明翔军有什么影响吗?”
  明染道:“有影响你想怎么样?投奔苍沛国晋王去?”
  虞劲烽忧心忡忡地叹道:“那哪里敢,就是冲着座主我也不敢,我不过是担心。我带着兄弟们从西北大老远来了朱鸾国,总想替他们往好处打算打算,自然不希望朱鸾国有什么变故。”
  明染道:“我家人都在云京,我也不希望朱鸾国出事儿,放心睡吧。”
  他话才落,就听有人在外叩门,值守首领阿宴低声禀报:“少爷,叶之凉求见。”
  然后是叶之凉急冲冲的声音:“你禀报过了吧,快让我进去!”
  阿宴道:“不行,你再等等。”
  叶之凉:“我等个屁!”两人争论几句后,似乎忽然交上了手,连着一串兵戈撞击之声如疾风骤雨,尔后“咣当”,门被叶之凉强行撞开,阿宴阻拦不住,被他挤了一边儿去,急得红头胀脸:“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我家少爷还不曾答应见你,这大半夜的多不方便,你先出来!”
  叶之凉怒道:“我不出去,都是男人怕什么,我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明小侯爷,你给我一条船,我要立时赶回苍沛国去!”
  他一路穿过槅扇一阵风地绕到床榻这边来,明染忙从锦被中窜出来,瞬间抓了一件外袍裹好,坐在床沿上。凉风灌入锦被中,激得虞劲烽打个寒颤,想跟着爬起来,又恍惚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不免有些尴尬,明染见状,按住他脑袋塞了回去。
  叶之凉同样衣冠不整头发散乱,脸色阴沉无比,眼中怒火熊熊:“明小侯爷,想必你也已经接住邸报,我家陛下竟然驾崩了,他驾崩了!可是他正当盛年且素来身体强健,怎么会忽然驾崩?这其中必有蹊跷!那晋王他早就有了篡位之心,此事一定是他做下的!我要立时回苍沛国去,请你给我一条船送我回去。”
  明染微微一顿:“你果然不是晋王殿下的人。”
  叶之凉:“啊呸,他算个屁,这个倒行逆施的万恶之徒!他既然敢弑君,他就莫要怕死。我家陛下和家师渊源颇深,两人有知遇救命之恩,这仇我要替他报,让他们这一群魑魅魍魉给我等着!”
  明染道:“好。阿宴,去通知闻人钰,让他准备快船一只,将兵士水手食物清水配备整齐等着。另去叫覆珠送一万两银票过来。”
  叶之凉眼角微微发红,瞥了一眼他身后榻上的不明隆起物,散落在锦被外的几缕褐色卷发暴露了身份,原来狐狸精欠的钱最后还是得座主大人打发,怎地他就有这般好福气,而自己不过在外浪荡数日,心中最最敬重的陛下就稀里糊涂驾鹤西去,究竟天理何在!
  待明覆珠将银票送来,叶之凉强忍着嫉妒和悲凉,从腰间锦囊里摸了一张欠条出来递给明染。
  明染接过后顺手放在枕边,见叶之凉神色仓惶,劝道:“最多明日午时,必定让您启程归国。叶先生不妨先去歇息着,养精蓄锐,也方便将来回国后行事。”
  叶之凉闻言,躬身深施一礼:“我并不曾杀了那琉女榕,虽然事出有因,但没杀就是没杀,叶之凉并非背信弃义之人,这一万两纹银我受之有愧,但苍沛国一干事宜扑朔迷离,我回去后手里没银钱又不行。那就记下您这一份恩情,走之前我先送你一份礼,来日明小侯爷若有差遣,定不推辞。”言罢转身出门而去。
  室中安静下来,明染坐在榻沿上沉思,片刻后虞劲烽从他身后伸了脑袋过来:“他准备送你什么礼?”
  明染:“不知道。”
  于是虞劲烽试探着,将那张自己亲手打的欠条慢慢慢慢地从座主大人枕边抽过来,几把给撕得粉碎,尔后心满意足钻入被中:“我这一颗心,总算是装到了肚子里。”
  明染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出息得不轻,简直丢我的人。”
  虞劲烽叹道:“你富人哪知道我穷人的苦,从小穷怕了,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又得带着这一大帮子人四处讨吃食,吃了上顿愁下顿。你天天穷奢极华的,随便一件衣服就抵得我几个月俸银钱,我的艰难你怎能体会得。”
  明染不耐道:“好了,我花自家银两,你管得倒宽,以后穷酸饿醋的话少说。明覆珠回头要将心思倾注在南海行商之上,让她把明翔军中账务移交给你管着,每月初一找她报一次帐,打上她的签章即可。你多些钱财过过手,省得天天这么不开眼。”
  虞劲烽大惊复大喜:“真的?真的有这般好事?”他伸臂揽住了明染的腰:“小染,你如此信任我,我可以认为你是爱上我了吗?”
  明染:“嗯哼,算是吧,你长得不错,总不会恶心就是。”
  叶之凉第二天午时前准时赶到海边,闻人钰遵照明染的吩咐送他上船。他从前一直是避着叶之凉的,如今眼见躲不开,也就坦荡荡地过来,将归程航海事宜大致交代给水手长。
  叶之凉在身后冷冷盯着他,他目光太过犀利且意味不明,闻人钰只觉得如芒在背,生怕他心情激愤之下,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举动,匆匆说完就要下船而去。叶之凉果然不是个安分人,跟下来闪身拦住他,冷笑道:“我这要走了,此一去前途未卜生死难料,你就没什么可说的?”
  闻人钰垂下眼皮,干巴巴地道:“祝叶先生此去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叶之凉气结:“呸!你……你……闻人钰,你这也太不识好歹,我若不是因为你,哪里会在这儿耽搁这许久,倒让我家陛下遭了宵小之人的暗算,说来说去还不都怪你!”
  闻人钰是个厚道人,素来应付不了他的强词夺理,或者可说是应付不了这世间所有人的强词夺理,闻言脸色涨得绯红,结巴道:“这这这管我什么事儿?是你自己……自己拖延的,关我什么事儿!况且你不是说你自己会看相吗?为何不替你家陛下多看看,若早些防备着,也能免了这飞来横祸无妄之灾。”
  叶之凉再次为之气结,差点暴跳起来:“他帝王之命比不得凡夫俗子,岂是我能看得的?!”
  闻人钰道:“总之都是别人不对。”言罢转身就走,叶之凉望着他背影冷笑:“你敢走?你们都指挥使让你送我上船,我这还没上船呢你就先走了,你想违抗军令是不是?”
  闻人钰身躯一僵,只得停驻不前,却并不回转身来,只沉声问道:“叶先生究竟意欲何为?”
  叶之凉道:“你转过身来,要做出难舍难分的样子,要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上船离开,不然我不走。”
  闻人钰不禁头大,什么叫难舍难分,什么叫含情脉脉,看来你的陛下还是死的不够透彻,须得多死几回,死状惨烈些,你就不在这里闲扯皮了。他本着息事宁人送瘟神的态度,回身盯着叶之凉,却因素来不擅作假,掩不住满脸无可奈何之色。
  叶之凉也凝目看他半晌,这人如此勉强,远远达不到自己所愿,但他有要事在身,又实在耽搁不得,只得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你烦也不行,且等着吧。”反身上船扬帆离去。
  虞劲烽接管明翔军账目后,足足和明覆珠忙了四五天将账目交接明白。这一日才得住一点空闲,万年青就寻过来犹犹豫豫告诉他说阿暑不见了。虞劲烽讶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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