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济沧海-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对过船头上的人。
滚滚烟火之中,那位明翔军的都指挥使竟然亲临前线,手执弓箭衣袂翻飞,英挺凛然宛如神祗。琉女榕本想趁着天弥族武士忙于抗敌,支撑着爬到船舷边去,哪怕跃入海中,也能有几分生机,此时却心中一跳,垂下睫毛不再看他,想自己这残败之身,还有什么资格嫉妒这个嫉妒那个的,可是不嫉妒又实在憋得慌。
他爱恨纠结着,觉得疲惫之极,于是又停了下来,怔怔坐在原地发呆。
明染见对过黑衣武士强悍,一时片刻死不绝,而琉女榕仿佛被人掐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周边敌船又打算横插过来阻挡自己。他见身后的阿宴带着自己贴身侍卫们也已跟上来,于是命令道:“靠近些撞过去。阿宴弓箭护着我们。”
火龙船船身外裹厚牛皮,不怕撞船,掌舵手依言直冲过去,离得敌船十余丈处,阿宴冲上来阻止他:“少爷,不能再往前去!”
明染估量距离,吩咐道:“机不可失,再往前靠一些。”众人不敢违拗他,火龙船又强行往前靠近些许,距离琉女榕那船只约莫七八丈远,明染倒还无碍,琉璿和谢诀被对方船上大火热浪逼得喘不上气,同时咳嗽不止。他只得接过谢诀递过来的缆绳,运力甩出,恰缠上对过一根残破的桅杆,冲着琉女榕高声喝道:“抓住缆绳,我拉你过来!”
琉女榕道:“你要救我吗?”他笑了笑,伸脚踹了天弥族王身躯一下:“我跟他睡过了,不然他不信任我,不肯跟我来这儿!可是睡过了我又嫌自己恶心,我不想活了,怎么办?”
他这当口儿纠结起此事来,明染只觉得匪夷所思,简直不知跟他说什么好,顿了一下方干巴巴劝道:“睡过了……那就睡过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用不着去死。”
他是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琉女榕闻言却忽然暴跳起来:“怎么就大不了?!你当然觉得大不了,你又没跟他睡过,站着说话不腰疼,哪里知道有多么恶心!你不用管我了,只需记得你的承诺,待小璿要好,待天漫族人要好……”
明染眼见得旁边天弥族战船已将要冲到近前,他一条火龙船可撞不过这许多船,况对方船只上火势劲烈,实在接触不得,忙厉声打断他:“少啰嗦,还不快抓住缆绳!”
琉女榕咬唇不语,瞥眼间见明染的火龙船身后数条明翔军战船也急忙忙赶来,想是对方战船闻听消息赶过来替他护卫。冲在最前面的一条快舟上,船头一人身材颀长高挑,竟是已数日不见的虞劲烽。
这厮匆匆从千禾谷赶回来,又匆匆奔上战场,一定是冲着明染来的,总不是冲着自己这没人要的。琉女榕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暗道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你想得美,我偏不去。反正我要死了,我得给你添点儿堵,谁让你这般英武能干运气又好!
于是他挣扎着爬到那半截桅杆处,摸出袖中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割断了缆绳。
明染手中劲道一松,待发觉他意图,顿时又惊又怒:“你胡闹什么?!”
琉女榕并不理他,冲着疾驰而至的虞劲烽挥了挥手,且不论他听到听不到,只管微笑道:“阿田,谢谢你陪伴我这许多日子,告辞了。”
战场之上瞬息千变,救人的契机同样稍纵即逝,两艘天弥战船一左一右急撞而至,硬生生插入两船之间。船上烈火挟裹热浪扑过来,一瞬间明染只感全身炙热无比,似乎头发衣衫都一起燃烧起来一般,他忙拽了谢诀和琉璿闪身后退,火龙船也不得不随之退出数丈远。
等他再凝神看去,琉女榕已经被隔得远远地,成了火中一条模糊的人影。明翔军数条战船跟上来,虎视眈眈围上去。本该坐镇指挥的温嘉秀大约是听说了消息后担心明染,也乘坐一条大船赶过来,只是一时不得近前,远远观望着这边。
琉璿在明染身后愣了愣,忽然扑在船舷上嚎啕大哭起来。
明染也不去劝她,只怔怔注目眼前场景,看到琉女榕那条船的桅杆一点点往下陷,片刻后终于消失不见,唯余烟火冲天狼藉满目。
众人皆默然无语,琉璿依旧在跪地痛哭,长发散乱不堪,纤弱的身躯颤抖不止,尔后忽然身子一晃,往一边歪了去。谢诀抢过去查看,惊道:“座主,座主,小璿昏过去了!”
明染道:“带回舱中去。”
于是谢诀伙同阿宴将琉璿拖回船舱。明染心中暗叹一声,正觉挫败无比,听到有人在耳根处低声道:“圣雪殿下的船只沉没了。”
明染道:“看到了。”他慢吞吞转首,瞧了虞劲烽一眼,此人远道归来,又从战场上穿梭了一圈,衣衫褴褛且被烧糊了两处,满脸的风尘之色。明染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适才由于凑得太近,乌发末梢被扑过来的热浪燎得发黄卷曲着,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糊味儿。两人站在一处,像一对烧糊了的卷子,透着劫后余生的苍凉。
虞劲烽叹气:“他活着也是讨人嫌,如今死了倒好,省你许多事体。”
此话貌似意有所指,明染眉头微蹙。他费这么大力气也没把琉女榕给弄出来,心中正焦躁郁闷,偏又赶上虞劲烽来怀疑自己,顿时怒从心头起,冷声道:“我已经尽力,他自己上赶着寻死,我有什么办法。你真当我无所不能?”
虞劲烽也觉出自己的失言,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
火势呼呼声夹杂着天弥族人惨呼声,热浪依旧随着海风一阵阵袭来,卷得两人衣衫长发猎猎飞扬。明染顺手摔了手中的半截缆绳,险些甩在虞劲烽脸上:“一边儿去,看见你就烦。”
虞劲烽道:“我就是看他这么死了,觉得可怜,真没别的意思。”
明染道:“你这是伺候出感情来了?既然可怜他,怎不跟着他去了?”
虞劲烽怒道:“我大老远的奔回来,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明染:“我就这么说。在你心里大约我是冷血无情之人,从不晓得怜悯别人。他这次既然已经尽力,我救他自然也是尽力的,你不信也由得你。我应允他以后对天漫族人和小璿好,必定说到做到。”
虞劲烽道:“那是那是,这是一拍两散各取所需的好事儿。他这人桀骜不驯不好调停,如今求仁得仁驾鹤西去,倒免得不死不活杵在那里惹人厌烦。天漫族人本就不中用,你留下小璿做徒弟,乖巧柔顺听话可靠,再不怕他们族人起什么幺蛾子,必定都乖乖为你所用。”
明染慢条斯理扯了扯自己烟熏火燎的衣袖,低头微笑道:“还说没别的意思,原来心里这般猜度我。”他顿一顿,语气渐转森冷:“他死,不过是他活不下去而已。这世道从来物竞天择残酷无比,一个种族如果孱弱到只能依附别人生存,怎么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
天弥族兵士的惨呼声很及时很配合地给他做着注解,虞劲烽涩笑道:“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我冒犯了座主大人,实在该死,这就上阵杀敌将功折罪去。”
他赌气跳下一条快船往别处去了。明染也不跟他理论,只吩咐船只往温嘉秀的大船那边靠,他此次自作主张以身涉险,接下来必定要面对温将军的怒气和抱怨,不如主动些自己过去。
这次战役历时一天一夜,黎明时分鏖战方罢,海面上终于平息下来。由于安排妥帖指挥得当,天弥族人兵力几乎尽数折损,纵然小有遗漏,不过寥寥。但明翔军虽然算得上大获全胜,因着敌军的拼死顽抗,也颇有些伤亡。
琉璿不死心,带人出海去寻找琉女嫆踪迹,最终却无功而返,大哭一场后发起了高热,明染只得委托表妹照看,又派了自己的丫头去悉心照顾着。
待得战场打扫干净,明翔军又趁着余勇可贾,迅速登陆沉樱岛,一鼓作气杀奔靠岸的两处城镇。那天弥族兵士只余下些残兵败勇,顿做风流云散。城镇中居住的天弥族人措手不及之下更不是对手,死的死逃的逃,留了两座空城出来。
择一处大城镇安营扎寨完毕后,明染亲自撰写祭文,在沉樱岛岸边举行盛大的祭奠仪式,带领诸人先拜祭此次战役中牺牲的将领兵士。
祭奠过程中,温嘉秀和虞劲烽作为副统军,一左一右随在明染身侧。虞劲烽想着自己前两天才回来就和他拌了嘴,他必定气得不轻,便时不时地偷窥他两眼,却见明染一贯的风平云淡脸色,看不出什么来。
待长长的祭奠仪式完结,众兵士列队散去,阿筳带了阿宴来接明染回居处。虞劲烽随在他身后迟疑片刻,他多希望明染能说你跟我走,给我禀报一下千禾谷的具体状况,他就可以跟过去陪个不是,也不用再回明锋营去接着孤枕难眠。
但明染什么都没说,带着阿筳等人扬长而去,连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
虞劲烽只得回了明锋营,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半夜,觉得自己被欲火蒸腾着,将要成一只熟透的螃蟹。他几番想着自给自足丰衣足食一把,又委实不甘心,明明佳肴美食就在不远处等着,为何还要吃糠咽菜。折腾到三更时分,一咬牙,索性爬起来摸黑闯去了明染居处。
幸好今日值夜的侍卫由阿宴带队,不是那颇为六亲不认铁面无私的阿筳。虞劲烽正暗自庆幸,阿宴却凑近来明知故问:“谁?”
虞劲烽瞪他一眼,不言语。阿宴被他一看,萎蔫下去,低声道:“阿筳哥说,不管谁来都要通报……”
虞劲烽理直气壮伸出一只爪子:“通报可以,你还我白日里送来的桂花山药糕和小酥鱼。”
阿宴:“已经……已经吃了,我明儿去给你买,还给你……”
虞劲烽道:“我要我原来的,不要你新买的,还不了就让开。”把他推搡到一边儿,硬闯了进去。
大战初毕,明染今日也睡得早,房中黑沉沉的弥漫着沉水香的气息。虞劲烽穿过几重帷帐,见床榻那边亦是罗帐低垂。明染已察觉房中进了人,但猜着除了他并不会有别人,因此不曾起身,只隔着薄薄的帐子懒懒看过来,许是睡到半途被惊醒的缘故,脸色微有些呆滞迷茫。
虞劲烽站在床前踌躇片刻,见他不出言邀请,只管撩了帐子厚着脸皮道:“往里让让。”
明染看了他一会儿,只是不说话。虞劲烽只得把他强行往里推了推,脱掉衣服钻上去,又把他从被子中扒拉出来紧紧抱了,摸摸索索解开他的素缎睡袍,睡袍中竟然什么都没穿。他顿时喜出望外:“你是知道我要来,特意脱光了等我?”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因着丫头们都不在,明染沐浴后不想去翻找替换的里衣,索性就不穿了,但却懒得跟虞劲烽解释,于是挣动两下,翻个身背对他接着睡。虞劲烽也不嫌弃他态度冷淡,手掌缓缓摸上他肌肤,只觉得柔韧温热软硬适宜,简直令人爱不释手。待捏到腰际,又忍不住用力揉搓了两下,腻声道:“是我不好,原不该让你久等。”
明染架不住他轻一下重一下的乱捏,反手在他脑袋上拍一下:“谁等你,少自作多情。”
虞劲烽手一顿,佯怒道:“原来竟不是在等我,那你在等谁?莫非趁着我不在这段时日,溜出去打野食了不成?”
明染道:“别恶心我。这穷乡僻壤寥野八荒的,去哪儿打野食。那天弥族人若是有几个像人样的,我也好带着将领兵士们组团去打一打。可你放眼瞧瞧,一个个丑得天怒人怨神憎鬼厌,谁有那好胃口。”
此言一出,虞劲烽却真怒了:“你说什么,若是天弥族人不丑你就真去了?那你究竟置我于何地?我……我……这是成心要气死我!”
明染冷声道:“死了正好,估计琉女榕在黄泉路上还没走远,你快些赶上一起投胎去,千万别错过。”
他一拉扯此事,虞劲烽便知他还记着前两天的龃龉,顿时又没了脾气,只能温声软语接着诱哄:“不跟你闲扯皮,我们好久没亲热,真是快想死你了。前两天是我不对,别再和我怄气好么?你这阵子瘦了不少,是因为军粮的事情愁的吧,也真难为你,快来让我安慰安慰你。”
明染道:“没怄气,只是觉得没意思,早些睡吧。”
虞劲烽:“怎么会没意思,我觉得有意思得很。来吧小染,快转过来,你不转过来我翻你那边儿去。”伸手去扒他肩膀,趁机又撕扯寝袍。
明染被他缠得不耐烦,忽然火大起来,欠身而起瞪着他:“你当然觉得有意思了,可我有什么意思?我也是个男人,偏偏因为你不中用,次次都得让着你,说出去恐怕没一个人敢信。凭什么,凭你长得好?”
虞劲烽委屈无比:“原来你还生这个气。我是长得不错嘛,这是明翔军有目共睹之事,你不承认也不行。”
他觉出明染喷薄的怒气不曾减少半分,迟疑片刻,只得赔笑道:“若真不甘心,那就你来吧,还请座主千万行事温柔些,别跟胭华书院那次一般把门生往死里整治。”见明染依旧不为所动,索性躺平了拍拍自己胸口,大义凛然招呼着:“来,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明染无语,片刻后啧一声:“那我就不客气了。”顺手摸上他乳首处掐了一把,虞劲烽不寒而栗,只忍着不敢出声。明染又俯身过去打算亲他脸颊,还没凑到他脸上,他便禁不住觳觫着往后缩去,由于躲得太快,不留神脑袋重重撞在床头上,忍不住抱头惨呼:“疼死人啦!”
明染顿时笑不可抑,虞劲烽被他笑得浑身一僵,却见明染背过身去淡然道:“你长得好也没用,着实让人提不起兴致,还是早些歇了吧。”
虞劲烽恼羞成怒,扑上来再次抱紧他,埋首在后颈中,鼻端萦绕着熟悉的气息,一时间醺酣如醉。他手脚并用着,一边抽空子喃喃抱怨:“没事儿吓我做什么?见我出丑很开心?”
明染:“那自然是……总比我出丑开心……”被他俯下身来堵住了嘴,耳鬓厮磨中欲望如潮汐涌起,一波波汹涌而至,终将两人彻底淹没。
因着次日还要接着犒赏三军,二人一大早就得起来。混闹了大半夜后,明染有些懒怠动弹,还有点想发脾气的趋势。虞劲烽忙跟前跟后伺候他洗漱着衣,打理得十分妥帖。
阿筳清晨来接阿宴的班,待他领着侍卫送早膳进房来,见明染软绵绵靠在一把圈椅中,一脸没睡醒的呆滞模样,衣履倒已穿戴整齐,头发却披散在肩头。虞劲烽坐在他对面,唇角噙着一丝饕餮盛宴后满足无比的微笑,正拿了一把小剪子替他修理着长发的末梢。
阿筳眼角微微抽动两下,温声禀报道:“少爷,温将军遣人来说,辰时三刻在议事厅候着您。少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明染摆摆手,他便放下早膳退了出去。虞劲烽随口道:“你这个阿筳真能干,我一出千禾谷不远就被他接住,若不是他张罗着,可赶不回来这么快。他和阿宴都是从小就跟着你么?”
明染道:“他是我父亲留下的家臣之子,于我有半师之谊。你平日里逗逗阿宴也就罢了,阿筳你可不许惹。倒是还不曾问你,千禾谷那边儿怎么样?”
虞劲烽又绕过去替他束发,一边道:“正要与你说此事。那边儿目前没什么,只是我送了圣雪殿下的信给千禾谷的老族长,他拆信一看立时吐血昏了过去。我猜着大事儿不好,话也来不及多说就赶紧折返,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些,也没跟上劝劝殿下。如今想来,那该是一封诀别书,哎。”
明染脸色微沉:“你这还是埋怨我的意思了,嫌我劝得不好?”
虞劲烽忍不住辩驳:“难道你劝得很好?什么叫睡就睡了吧也没什么,纵是睡也得看看是跟谁睡。”
明染:“跟谁睡都一样,都是睡。”
虞劲烽气得要摔梳子:“那怎么一样!你还有没有半点儿节操?”
明染:“哼。”
虞劲烽看看他脸色,只得道:“总是为个外人吵什么?算了算了,这都是他的命,怨不得旁人。一族人靠死扇儿一样靠着他,不死活着也难。”
温嘉秀早早携闻人钰和易镡等人在议事厅里候着,待明染过去,便将犒赏兵士等诸事一一分派下去,令那些人自去办理,只将温嘉秀和虞劲烽留了下来。这几日由于战事忙,他一直不曾看云京来信,此时阿筳奉上厚厚一摞子信笺,有国主让人写来的,有左文徽写来的,甚至还有一封是风承竺写来的。
明染先看左文徽的信,看完沉思片刻没说什么,接着又看风承竺的信。风承竺疏于笔墨很少写信,此番不得已挥毫,原是云京那边又闹起来了,而且将他狠狠牵连了进去。
国主前阵子本在刻意刁难明赟,被左文徽等人出面斡旋着,最后未能得逞,于是只得将怒气转到了留守云京的风承竺身上,把风承竺招过去训斥半个时辰之久,又在御书房外罚跪。
风承竺作为老臣子,跪了一会儿觉得脸上挂不住,就一头撞上了廊下的柱子,人没死,但头破血流昏了过去。被赶来的御医救醒后又痛哭流涕就地打滚,说自从明小侯爷走了以后,留在云京的明翔军整日价被克扣军饷军粮,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每次武将聚会自己都要受其余六军将领的羞辱调笑。他这实在没脸活下去了,这就要回江边去,要带着数万将士集体投河自尽去。
朱鸾国臣子很少有人对着风流蕴籍温文尔雅的国主撒泼,因此国主看着披头散发涕泪交流的风承竺有些应对无措,只喃喃咒骂:“你这老疯子,谁不给你吃了,谁不给你喝了……你污蔑孤!孤这一片心思清风明月天日可鉴,你敢死你试一试,孤就敢诛你九族!来人啊,把他扔出去,快快扔出去,简直恶心死人!”
风承竺被驱逐回江边,立时给明染写信要求带兵来海上,坚决不伺候国主了,若是明小侯爷不答应,他就真去死。
明染看完就笑,笑完了把信推给温嘉秀看,温嘉秀边看边哎呦哎呦地赞叹:“倒不成想老风有这等本事,这寻死卖活的。如今闹僵了尴尬,倒真难为他,不如过来算了。”
明染道:“苍沛国的皇帝一直盯着云京,国主哪里敢放人。若是他来,便只好你回去。”
温嘉秀缩回脑袋呵呵赔笑:“老温性子直,没这许多花花手段,回去……恐是更伺候不了国主。”
明染接着看另一封信,这信的信皮上空无一字,抽开也不过薄薄一张,他见到署名就轻咦一声,尔后越看神色越端肃郑重。虞劲烽在一侧瞧得好奇,装作送了一盏茶过来,低声问道:“谁来的信?”
明染道:“叶之凉。”
虞劲烽闻言立时来了兴致,想这人真手眼通天,竟然能把信送到海上来,忙再凑近些想趁势看一看:“信上说什么?”明染接了他手中茶,顺手一歪全泼在纸上,又用双指挟住一推,糊成了一团,车堡主只来得及看清“晋王”“苍沛”“船”几个字,等于没看。
他不禁怒目而视,明染道:“此信事关重大牵连颇多,宜销毁。”
虞劲烽简直要暴跳:“可我还没看清!”
明染跟着拍案:“信是给我的,你有什么资格看。 你不就是牵挂阿暑么,为了他还跟我跳脚?简直反了你,站那边儿好好反省一下去,不许乱动。”
这厅中没外人,也不怕丢人,虞劲烽拂袖,气哼哼去站了南窗下面壁思过,一边支棱着耳朵听这边动静。
明染又转向温嘉秀,收起了嚣张霸道,语气温柔且郑重,透着十二分的信赖:“温将军,有件事情要麻烦你,风承竺看来是不肯留在云京了,苍沛国这阵子又异动连连,时机已到,你还真得回云京去。”
温嘉秀拧眉:“那这边呢?”这边大军虽已登陆,但只有拿下竭海城,才能真正算是拿下沉樱岛,半途离开他也颇有些不甘心。
明染道:“这边我留下。我们来海上已近三载,难道将军不想念自己留在云京的妻儿么?趁着这机会回去看看,又有什么不好。”他看温嘉秀依旧脸色不虞,起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这次要动真格了,你回去后按我们从前商量好的办,保你痛快。”
温嘉秀眉头一跳,他平生所爱除了宝贝女儿,唯有开仗二字,既然有仗可打,在哪儿都一样,片刻后终于缓缓点头应允。
明染道:“既如此我这就给风承竺传信,你带闻人钰回去,再和风承竺各带一千亲兵在大江入海口交接兵符。这边还有什么看得上想带走的人,只管跟我说,尽量满足你。”言罢眼光不经意地在虞劲烽身上瞟了两瞟。
虞劲烽看在眼里,忽然沉了脸,正要过来和他理论一番。明染一摆手,让阿筳把他给撵了出去:“你去外头面壁,杵在这里让人心慌。”
温嘉秀也忙表态:“末将不敢再要什么人,有闻人钰足矣。”
午间明染宴请诸将领,虞劲烽只想找明染寻衅闹事儿去,无奈众目睽睽之下找不到机会,一顿饭吃得心神不宁,又被明锋营的弟兄们缠着灌了几杯酒,颇有些醉意,于是索性借着酒意去把明染从席上揪了出来,一路揪到无人处,逼问道:“云京那边究竟怎么了?不许瞒我。”
明染道:“也没什么。这阵子苍沛国对朱鸾国越发看不顺眼,去岁年底驱逐了往平京上贡的朱鸾国官员,说是他们态度不恭敬。国主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