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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沧海-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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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染嗤笑道:“夸大其辞,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这些日子明染其实不大搭理他,虞劲烽与他说话一直都陪着十二分小心,今日见他似乎心情不错,就也跟着放松下来,谄媚笑道:“这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你还记得你有一对儿白玉鹦鹉玉佩吗?明锋营一个弟兄有幸替你喂了一次马,你就顺手赏了他一只。但他在云京外跟一个姑娘相好,想送姑娘一只,自己留一只,又不敢去跟你要,就来找我哼唧。我就趁你睡着替他将另一只也拿了出来。阿宴明明和你说了的,可是你见到那弟兄也装不知道。还有上次你国主表哥赐给你的那一匣子明珠,易镡手下几十个心腹弟兄想大家统一起来把刀鞘上都镶一颗,我就去……”
明染忍不住再次打断他:“真是贼不打三年自招,你这些年究竟偷拿我多少东西?”
虞劲烽道:“这真记不清。不过我也没留什么,除了那对儿羊脂玉飞凤兵符。”
明染本懒洋洋卧着,待听到兵符两字,忽然攥紧了手中酒盏,微笑道:“嗯,我就是太纵容你了,才导致今番这下场。”他顿一顿,似乎下定决心般问道:“云京城池已被攻破了吧?”
虞劲烽随口道:“也就这一两天的功夫。”他答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哆嗦将笔掉落在纸张上,笔头浓墨迅速晕染开来。他浑身僵硬神色紧张,良久后方道:“你怎么知道的?”
烛影摇红中,明染慢慢松了酒盏,任其滚落地下。他抬头望着虞劲烽,双目中满是无可奈何的惨淡之色,轻声道:“我们果然在云京。前些日子我要这要那的你还能弄来,那都是京师各大酒肆和老字号点心铺子的招牌吃食。这两天渐渐就不行了,许是老板厨子都跑了吧。不跑,也都关门避祸去了。”
虞劲烽侧首不太敢看他,无奈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明染道:“彼此彼此,你也知道我知道。”他转动了一下手腕,颇有些遗憾之意:“我只是不知你究竟给我下的什么药。若说是那软玉温香满怀抱吧,记得当时叶之凉虽然失了内力,却是行动自如的。为何我却软绵绵没几分力气,你难道又混了别的进去?”
虞劲烽只得道:“还有蜜佛陀和百合散,单下一种我怕对你没什么用,不过都不伤身。你……”他转头看看明染,明染唇边笑意盈盈,似乎并未如何动怒,但虞劲烽偏就看出了什么来,起身抢过去按住他双肩,带翻了案几:“你千万不要再强行运功逼毒,上次险些吓死我,你还把沾染了咳血的衣服藏起来。若不是及时找来大夫,真不知你伤得这么重。过些天就给你解药。”
明染拨开他手:“又没死,怕什么。你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还做了什么好事儿出来?”
事到如今,虞劲烽索性也不再遮掩:“云将军回来了,他听到苍沛国退兵的消息就立即折返,还跟靳陛下跳脚大闹了一场,又把兵马重新开拔过来。我令明翔军退让到凝江域一侧,把云将军的船只都还了他,让他搭浮桥渡江围城。云京没了你,简直不堪一击。”
明染伸手支额,凝眉道:“靳陛下,叫得好生亲热。嗯,你跟他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让我想想,是那次让你去遣返北斗海峡滞留的客商吧,听说你去了苍沛国的澄州一趟,闹了点小动静出来,说不定那时候就眉来眼去勾搭成奸了。那次在凝江域被云将军截留劝降,也是你通风报信吧,不然他怎么一捉一个准儿。你大约是想让他仗着故人之情劝我归降,结果你嫌他说话难听,你们俩又吵起来,最后不了了之。”
虞劲烽咬着牙道:“你猜得不错,不过话别这么难听,谁跟他勾搭成奸了?我才看不上他个奸猾的老东西。我们是合作关系,签署有文书,先前我怕你生气,一直没敢给你看。你等一会儿。”
他返身出门而去,明染盯着他背影,将前因后果略一思索,一切也就了然。虞劲烽素来身怀异志,奈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沦落去做了马贼。但命不好有不好的优势,他无国无家无牵挂,连自己亲爹都不知道是谁,哪边有利可图,就往哪边歪,自不能体会自己这一番家国之情。他百般阻挠自己替朱鸾国拒敌不成,就会另辟蹊径。而且做马贼年头多了,骨子里养成了掠夺的性情,相中了目标就势在必得。只是自己很不幸也被他视为了囊中之物,又跟萧家牵牵绊绊的扯不清干系,导致这一场阴差阳错霉运当头。
他忽然觉得自己愚蠢得可笑,便忍不住嗤一声笑了出来。
虞劲烽却恰好进房来,手中攥着一份文书,见状震惊无比:“你笑什么?”
明染收敛笑容,道:“没什么,你不要在意。”
他竟然如此心平气和,虞劲烽却越发惴惴不安,将那文书强行塞到他手中:“你仔细看看各种条款,其实我们并不吃亏。东海他不敢涉及,他也没那个能耐。江南云京东直到海边的地段都归我,说起来是苍沛国的附属郡,一切却都可自行治理。和东海海域连起来,以后就方便很多。”
明染很客气地道:“我不用看了,都是给你的,和我也没什么干系。”
虞劲烽急道:“我的还不就是你的?你我分什么彼此!”
明染垂首笑一笑,不置可否。片刻后又想起了什么,抬头提醒他道:“你的靳陛下很坏,他和我不一样。你这般与虎谋皮,还要小心谨慎一些。”
第99章
虞劲烽道:“你别担心,我会小心的。咱们夺了云将军的船只又还给他,这也是极大的筹码,能夺第一次,就能夺第二次,而且我还他船自然也不能白还。况江南水道纵横,明翔军又擅长水战,他们不能不掂量一二。”
明染叹道:“虞统军真能干,原来你的靳陛下在庐州那‘英明神武天生丽质’八个字,夸的是你不是我,倒让我洋洋自得许多天。唉,我真蠢。”
他语气倒也平和,只是脸色实在太不好。虞劲烽简直有些不敢看他,但又忍不住不看,踅摸着在他身边坐下,搂住他肩膀极力劝慰:“你哪里蠢了,我再怎么样,还不都是你教导出来的?小染,你千万别生气,这文书若真不想看,明天看也行,不过最终你一定要看。现下难受了就睡一会儿,嗯?”
明染抬袖按住自己额头,许是酒喝多了,竟满头的冷汗。他脸色苍白,眼角却微微发红,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似乎有人拿大锤楔了两支长钉进去,且砸得砰砰乱响,于是低声道:“的确有些头疼。”
虞劲烽忙小心翼翼放他躺下,温声道:“那就躺着。”
明染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不肯给我解毒?”
虞劲烽很为难:“再等等好么?云京如今尚未被攻破,你一出去不定又做出什么来,我不想再让你帮着你那国主表兄助纣为孽。你若是实在无聊,我寻个小箜篌来给你解闷儿。”
明染无奈摆摆手,翻个身背对着他,虞劲烽轻拍他肩头:“那你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等他真睡了一觉起来,虞劲烽却不见踪影,唯有守候在门外的文若水时不时进来问安兼带端茶送水的。明染平日里跟他接触不多,因此不大搭理他,只时不时盯着多宝格上一只沙漏看。
约莫二十多个时辰后,虞劲烽终于回来了,神色间颇有些疲惫,还携着些残余的血腥杀戮之气。他先将外袍去除丢出门外,方才过来摸摸明染额头,问道:“你好些没有?”
明染道:“还好。”
他看起来果然气色不错,比前两日强许多。虞劲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低声道:“云京城破了,南城左侧那个城门先被攻破。”
明染呆坐着,神色悲喜莫辩,良久方道:“你是说丽影门?”
虞劲烽道:“对,是丽影门,那处城门比起别处貌似不大结实,就被选为了突破口。”
明染习惯性地给他解惑:“那个门从前是霓裳河水门,后来方士们说霓裳河流向不好,强行给改了道,水门就变了城门,但是未设瓮城,所以不太牢靠。不过丽影门城楼高城墙也宽,可架弩床之处很多,如果多派兵力多设置弩床,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虞劲烽叹道:“幸好没让你守城,不然还真是麻烦。”
明染却忽然转动眼珠盯着虞劲烽问道:“你不会做内应去了吧,里应外合?”
虞劲烽道:“这种粗活轮不到我干,我只负责东城南城进攻路线的部署,做内应的另有他人,是鄞王和周驸马。只是他二人手中掌握的兵马不多,因此费了些周折。”
从靳端阳那里索要来的细作名单还没来得及送到国主手中,明染就被虞劲烽弄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来。因此那两人一见云京被围,自然就立竿见影明火执仗地反了。看来天意如此,明染也就不再多问。虞劲烽却主动禀报道:“如今各处在巷战,残余的禁军死守着皇宫和几处要紧地段不肯投降。外面很乱,想彻底拿下云京估计还得几天。不过我们这儿在地底下的密室中,很安全,你放心。”
明染道:“既然这么忙又跑回来做什么?真是辛苦你了,来,坐下喝杯茶 。”他虽然手足酸软无力,还是强撑着给虞劲烽斟了一杯茶。
虞劲烽受宠若惊,忙接过茶盏,又惊疑不定多瞄了他几眼,明染垂下羽睫,遮掩了眼中神色,缓缓道:“失守也罢,一切都是我的报应。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虞劲烽忙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舍得处置你?”
明染涩声笑道:“我是战犯,处置我也是该当的。如果真死了,我明家祖坟在云京东北紫霞山下二仙庙附近,记得让我认祖归宗。”
虞劲烽闻言如鲠在喉,哪里还有喝茶的兴致,只身躯微微哆嗦,良久方道:“你这些天虽然面子上装得波澜不惊,心中一定恨极了我,我又哪能不知道。我不会伤你分毫,你仔细想想我这般做的缘故,还不是为了以后能好好在一处。你千万不要放弃我,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明染道:“明明是你放弃了我。”
虞劲烽道:“我没有!我只是在替你我以后打算,小染,你不能总是想着你家的亲戚,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却罔顾我的一片真心。”
明染道:“纵然你一片真心,就不怕惹怒我?你明知我最怕自己变得废物一样不死不活,什么都做不了,却给我下药。你不能好好和我说?”
虞劲烽也有些怒了,将手中茶盏重重一顿:“我屡次提醒你,告诫你,甚至苦苦哀求你,你几时听过我的?云京城被围,满天下可有一支勤王之师过来救援?连六军都溃散得影踪不见,只剩下一些禁军在负隅顽抗,还有你那大表哥带着些人马守着皇宫。你看看人家都什么做派,你却为何要为那样一个国主卖命?任谁都觉得不值得,你偏偏乐此不彼!”
他忽然想起一事,过来扳住明染肩头接着道:“对了,你朝那个周驸马,可真是深藏不露的天纵奇才!起兵前先就斩了安秀公主祭旗,剁了她脑袋不够,还把四肢也剁掉,高高挂在公主府的大门上。说她不守妇道背地里和你勾勾搭搭。他娘的可真会放屁,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勾勾搭搭了?回头我非找机会杀了他不可!”
他语气阴狠,通身戾气大盛,于平日颇有些不同,想是杀红了眼的缘故。明染被他来回摇晃两下,只觉得眩晕不止,脑袋疼得要裂开一般,便有气无力道:“你别晃我,晃得头疼。我们不提那个女人,我大表哥进了皇宫,其余家人还有剩下的没有?”
虞劲烽连忙松手:“我跟靳端阳云将军都说过,尽量都剩着。”
明染脸色呆滞,片刻后忽然呵呵一笑,嘲讽道:“剩个屁!他们哪一个是心慈手软的人?也罢,我自己的死活都无法掌控,还操心别人,你心里大约又在笑我。不管了,我睡一会儿。机会难得,你赶紧的接着杀人放火去吧。”
虞劲烽却一把捞起他抱住,恨声道:“不准睡!你别总是睡睡睡的,借此躲着我冷落我。你答应不再去找萧姑娘成亲,不再惦记着你的朱鸾国,这辈子也不能离开我,我就给你解药。”
明染听到解药两字,心中一动,他太想要这个解药了,但也知道虞劲烽不会轻易给。自己越冷待他,他越不能安心,更要牢牢把自己掌握在手中。
他强打精神,勉强压制住紊乱心思,待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斟酌着措辞慢慢道:“你别总是和我闹。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朱鸾国,我又惦记着谁去。至于萧姑娘,其实我已经去萧家退过亲了……”
虞劲烽突然手臂一紧,明染被勒得全身骨骼“咯吧”一声,险些喘不上气。虞劲烽恍如不觉,只将脸埋在他肩头上,低声道:“我不信,你在哄我吧,既如此你为何不告诉我,害我白白气这许久。”
明染道:“不说也是有缘由的。我虽然给了萧家补偿,大公子还是有些不情愿,我顾着萧姑娘的名声也不敢声张。云京虽然开化,但退婚这事儿最好由女家先提出,才不妨碍姑娘另嫁他人。后来大公子又主动带兵助我奔袭庐州,我更是说不得了,想着等云京事必,托我二姨母再给她说一门好亲,也能圆满做成此事。”
虞劲烽依旧翻来覆去道:“你哄我,我才不信,就是不信。”
明染推了他脑袋一把,冷声道:“我哄你做什么。当时我去萧府,萧大公子曾主动提出要助我退敌,被我拒绝了。如果我没退过亲,大可以名正言顺邀请大舅哥出兵助我一臂之力,用得着在云京的大街上装醉装可怜,再想法子把消息传到萧府?我几时干过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他骂我人品卑劣,也真是……真是卑劣……”
他喃喃苦笑道:“我是卑劣,我比不得他。他不计前嫌主动来帮我,还说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让我莫要负疚于心。”
虞劲烽忙抬头盯着他,急道:“他哪是什么好人!明明在挤兑你,让你无法张嘴再提及此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许反悔。况外面这么乱,谁知道萧姑娘如今还活着没有?”
明染摇头道:“不反悔。大公子是否还在庐州?”心想我若敢流露一点反悔的意思,你或许就敢趁乱去杀了萧姑娘。
虞劲烽道:“听说还在。只是苍沛忽然卷土重来,他被困住了,一时片刻回不来。”他微微低头,盯着明染的面庞来回梭巡片刻,轻声道:“小染,你忽然态度好转,又屈尊纡贵和我说了这么多话,是不是想骗我放松戒备把解药给你?”
他如此警觉,明染心中有些失望,但仍旧耐着脾性道:“你不给也无妨。只是告知前因后果,省得你总啰嗦。”
虞劲烽身躯微微颤抖,双目碧琉璃一般流光溢彩,凑上去想亲亲他,明染脸微微一侧,他只亲到唇角,却依旧心花怒放,笑道:“我以后不罗嗦。你能为我去退婚,你不知我多高兴,简直和做梦一般,因此总有些半信半疑。如此看来你也是打算一直和我在一起,既如此为何不仔细看看那份文书?我们的将来总要你我共同谋划才好。”
他去将那份文书拿来,再次塞到明染手中,明染还是不太想看,但架不住虞劲烽反复恳求,便勉强粗粗一翻。待翻到最后一页,见上面签署了靳端阳的姓名及印鉴。他盯着那印鉴凝神思索良久,尔后道:“我观靳陛下狡诈多变,我不相信他。”
虞劲烽道:“那你想怎样?不若回头见他一次,再当面敲定?”
明染道:“我也不想看见他。”他的确不喜欢靳端阳,在庐州之时与靳陛下和谈,却连话都懒得说,虞劲烽也理会得,却听明染道:“最好云将军能认可此份契约,就稳妥许多。我见也只见他。”
虞劲烽斟酌着,又瞥他一眼,有些为难:“云将军早已知晓此事,必定也是认可的。他在城外,外面形势你也知道,想见他恐是不方便。”
明染道:“他知不知我不管,我只要亲眼看着他在这文书上签下姓名即可。你如今手眼通天,你想法子。”
他好容易态度有了转变之契机,虞劲烽也只能手眼通天一回,但思前忖后仍旧不放心,又嘱咐道:“可以带你见,只是你见了他不许主动和他说话,听我说即可。”他想了想,又凑过去陪笑道:“待此间事了,以后我全听你的。”
明染只得道:“好,我不主动说话,纵然他问我,我也敷衍过去。”
于是夜半时分,虞劲烽用一领青锦斗篷将明染兜头裹得严实,小心安置在一顶双人软轿上,神鬼不知悄悄带出城。几人先是走了一段长长的地下甬道,尔后又穿过数道苍沛国兵士设下的关卡,末了潜入云京外不远一处庙宇中。这庙宇从前是荒废的,如今作为苍沛国的一个暂时粮草转运点被草草修缮一番,派了数名兵士把守着。
明染随着虞劲烽静悄悄坐在后殿里一张八仙桌旁等着,既不弄鬼也不作妖,只随手把虞劲烽腰间的一筒羽箭抽了几支出来把玩着。
两人等到近子夜时分,云鱼素匆匆赶来,进门就问道:“半夜三更的,小马贼找我做什么?不知道本将军现在比五殿阎罗还忙?”眼光转到明染身上,颇有几分惊喜:“咦,小染也来了?”
明染颔首微笑,由虞劲烽言明来意。云鱼素道:“我当是什么要紧事儿,明日再说不成?算了,拿笔墨来。”
虞劲烽赔笑道:“是小染执意要如此,不然他不放心,他还是最信任云将军。”
云鱼素一边签署姓名一边感叹道:“我还以为你二人意见不一,你被他看起来了所以影踪不见的,原来你是不放心。好吧,既然这般信任我,怎不跟我西北打狼去?”
明染依旧沉默,只微微一笑,果然遵循约定一言不发。虞劲烽甚是满意,和云鱼素就云京形势匆匆交谈几句,虞劲烽也还罢了,忌着明染言语上十分谨慎,那云鱼素却只管高谈阔论,张罗着要如何把兵器库那边的禁军都铲除,如何能将皇宫的大门砸开拖了那窝囊国主出来再羞辱一番。明染只做没听见,自得其乐地摆弄着几支羽箭。那羽箭四棱箭簇,他便试着将四支箭箭簇朝上,棱角相嵌地架起来。他双手绵软无力,连着试了几次才成。
云鱼素却忽然转头看着他道:“小染,你莫要心里不自在,你那个国主表哥是真不能要。眼见得丽影门城楼上杀得火热,他不说增援兵力,却派了一群僧人来念经,结果里应外合的,城门‘咣叽’就开了,摔得四仰八叉还砸扁好几个人,你说这怪谁?云京不破简直没天理!”
他说就说吧还如此声情并茂,明染无语凝咽,片刻后一声轻叹。
云鱼素与虞劲烽商谈完毕,起身离开,临去时又狠狠瞪了明染一眼,训斥道:“你干坐一晚上,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你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竟如此托大,纵然不情愿也不该如此!”言罢拂袖而去。
第100章
虞劲烽见此事圆满了结,终于放了心,过去将明染托上软轿,打算回转云京。云鱼素已经走出老远,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虞劲烽微微俯身,正仔细替明染将斗篷拢好。他意味不明地一笑,方扬长而去。
两人重又回到密室之中。事已至此,明染也就安分下来,虽然依旧淡淡地不大说话,但也不再和虞劲烽闹脾气,且该吃吃该睡睡安适自在。虞劲烽心中窃喜,想着这是终于死心了,回头再好好哄哄他,势必要让他回心转意才成。尔后他也就有心思出去接着忙活,只交代那几个心腹好好照顾,决不可有半点怠慢轻忽。
虞劲烽又是影踪不见,想必是接着热火朝天干大事儿去了。明染正百无聊赖躺着,却忽听室外似乎有隐微的兵戈交接之声,由远及近渐渐靠过来。他心中一跳,慢慢坐起身来看看沙漏,从和云鱼素见面起,已经过去了近十个时辰了。
尔后忽然间房门大开,一人闪身进来,身材瘦削颀长,面目易了容,瞧来平淡而模糊,只双眼漆黑容光内敛,他瞬间抢到明染身边,低声唤道:“少爷,我是阿筳。”
明染道:“阿筳?我中毒失了内力,只勉强能走。”
阿筳一伸手将他拎起挂在自己肩上:“不须你走。”闪身出门,却见外室阿宴带着十几个身着便服的雍江侯府侍卫,刀剑齐出将文若水等几个人逼到角落里,双方正不出声地狠斗。阿宴见明染出来,飞身过来一把抱住他,泪汪汪只说不出话来。阿筳把明染放在阿宴背上:“背着,我开路。”
明染道:“且慢,找找解药和那对儿兵符。”他知虞劲烽定不会把解药放置在自己所居室中,但这里放眼望去竟曲径通幽的不知有多少密室,便指了指文若水。阿筳身随意动,一刀架上文若水颈项。
文若水哪敢多言,只搪塞道:“明侯爷,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等老大回来,有什么你们慢慢儿商量……”
阿筳见他不肯说,反转刀柄直戳上他心窝重穴,戳得他两眼翻白昏死过去,尔后就近砸开一处房屋,正要大肆搜寻,明染先一眼看见了梨木架子上的奔月神弓,忙道:“去拿我的弓。”
阿宴过去替他拿起,明染紧紧攥在手中。见阿筳来回翻找却一无所获,正焦急间,却听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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