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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沧海-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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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过去替他拿起,明染紧紧攥在手中。见阿筳来回翻找却一无所获,正焦急间,却听远远地有人喝道:“什么人!”正是虞劲烽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急速迫近的脚步声,乱纷纷似乎来了不少人。
明染道:“不找了,走。”
于是一干人沿着另一条路迅速撤退而去。虞劲烽果然回来了,待见文若水等人情形,心中大惊,入室匆匆查看一番,反身便循着动静追了出来。
阿筳虽然承蒙云鱼素指点过路径地点,但毕竟没有虞劲烽这阵子将此处摸得熟门熟路,竟被他抄近路追了上来,厉声道:“小染,你们不准走!”提刀便向断后的两个侍卫攻过去。阿筳和阿宴恍如不闻,带着明染走得更迅速。
虞劲烽眼见他就要转过一处拐角,却偏生被侍卫们阻隔住了过不去,他又气又急:“小染,你听我说,外面很乱,你没了内力可怎么办?你只有在我身边才最安全,你快过来!你过来我就给你解药!”
阿宴脚步一顿,低声道:“少爷,他说给解药,难道是他给你下的毒?”
明染漠然道:“他不会给的,他在骗你。”
于是阿宴回头怒骂道:“什么你身边最安全,当我们都是死的不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跟着你才真倒霉!”
阿筳横刀在手,冷声道:“少爷,我奉命去窥探苍沛国军营,出来却适逢此人,他一言不发突然动手,引来了云将军,我才失手被擒,又被云将军羁押到如今。那时此人想必已经和苍沛国沆瀣一气,心虚怕我回来告知您,因此对我下手。”
他说一句,阿宴就在一侧压着声音怒骂一句,但他骂人词汇贫乏,来来去去不过是“不要脸”“白眼狼”“贱人”几个词。阿筳听得无趣,看他一眼,阿宴立时住口,又忍不住追问道:“要不要杀了他?”
阿筳低声呵斥道:“你少说话,少爷说了算。”
虞劲烽对阿宴的怒骂恍若未闻,只死死盯着明染,眼神炯亮如两簇幽幽碧火,明染把脸埋在阿宴肩头并不看他,只冷冷道:“把兵符还我。”
虞劲烽道:“不还!我若还了你兵符,你还会要我吗?”
明染道:“靳端阳要你就行。”
虞劲烽被噎了一下,却强自镇定接着道:“有什么话你过来我们好好商量,我……我都听你的,你……”他惶急间实在找不到挽留的理由,忽然看到明染手中奔月,忙道:“你看你的奔月和我的聆风是一对儿,它们不该分开,我们当然更不该分开!”
明染闻言手一松,奔月神弓闷声落地,阿宴当是他失手,正要弯腰去捡,明染道:“别捡,不要了。”
虞劲烽彻底慌了神:“你说什么?你不能不要!”他情知明染有多么喜欢奔月,若不是自己常常去跟他挤一张床过夜,也许他就会夜夜抱着奔月入眠。可是如今他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且神态淡然,好比扔了一把破笤帚般随意。
他颤声道:“小染,你别这样,你过来我身边好吗?”
明染置若惘然沉默不语,阿筳见状立时替他做主:“走。”众人接着撤走。虞劲烽自不肯罢休,状若疯狂扑上来,侍卫们纷纷阻拦,却拦不住他刀势汹涌。阿筳见状将一枚铜牌塞到阿宴手中,低声嘱咐道:“你带少爷往前直走可出,东曦门外见。”尔后蹂身而上,无声无息一刀直点虞劲烽面门。
虞劲烽只觉杀气扑面,不得已撤刀回防。两人在这狭隘的通道中瞬间过手十几招,刀风飒飒流光飞舞,虞劲烽出招凶猛步步紧逼,阿筳却为着明染并未明确指示该如何处置此人,于是紧守门户滴水不漏,只跟他拖延时间。
阿宴背负着明染,几个侍卫断后,趁机一阵风般匆匆而去。
这通道的出口竟在南城一处废弃荒宅的枯井里,一干人鱼贯而出,外面正是风清月白夜半时分,想是云京城内这阵子处处杀戮的缘故,风中隐约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明染仰头看到天上弯月如眉,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恍如隔世,嘱咐道:“阿宴,换人背我,你开道。”
阿宴小心将明染挪到另一个侍卫背上,仗刀守护在一侧。东曦门是云京的东城门,上次明染被虞劲烽带出城也是走的这里。云京此次东城和南城最先失守,一路上苍沛国设置的重重关卡极多,但阿宴手中的铜牌是云鱼素亲赐,在前面张罗着开道,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城门。
路上明染低声询问阿宴,才知自己被困之处竟是在胭华书院的后院子里。这后院子地上道路已经错综复杂,不成想地下还另有乾坤,果然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明染沉吟片刻,又问道:“你是从凝江域赶来的吧。我不在之时,明翔军怎么样?”
阿宴叹道:“明翔军还在凝江域。那一天少爷你忽然就不见了,虞统军留下话,要带着你清静两天去,大家只当你们真出去玩儿,也没人在意。可是几天后,莫名又接到虞统军军令,让明翔军退守凝江域东北一处水域上,他手持兵符亲信众多,又……又是您的……”
他偷窥明染脸色,见无有异常,便接着道:“我们也只得退过去。接着就听到苍沛国卷土重来的消息,当时就觉得不对,但是群龙无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然后没几天云京就被困,谢诀和琉璿跑过来找我,想寻你回来,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们几个真的是快急疯了,可是找不到你也是束手无策。
那两个都虞候初始还蠢蠢欲动想去云京解围,也不知虞统军跟他们说了什么,末了又按兵不动。明锋营是更别提,他家老大不出现,绝对不敢多走一步。然后云京城池被攻破的消息一传回去,谢诀不管不顾的带着亲兵就跑了回来。我猜着虞统军在云京,想着说不定你也在这里,就也跟着他回来,然后琉璿和灼华也跟了来。城里城外的太乱,到处都是想逃出城的百姓,苍沛国的兵士又到处捉人杀人,说是要杀尽云京六姓,四处人马三群一团糟。没多久我们就走散了,谢诀跑去谢家救人,我也想去二老爷那边看看,却正巧碰上阿筳哥回来找到我,说无论如何先来救你,我就又跟着他去救你。”
他侧头再看看明染,忍不住道:“少爷,是虞统军骗你囚禁你?他真是坏得要死,你待他比待我都好,他却这般对你。不过你千万别生气,跟这种小人不值得,白白气坏了自己。”
明染咬了下唇,直咬出淡淡的血腥气来,这是他二十余年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不堪回首更羞于提起,末了却只低声道:“没什么,以后不要再提他。”
阿宴忙道:“好,不提他!”
一路出了东曦门,这是和阿筳约定的见面地点,阿宴寻一处隐秘地将明染扶下地等着,不久阿筳就跟了出来,言道已经甩开了虞劲烽,又询问明染打算何去何从。
明染问及城内现况,得知只剩了皇宫和两三处要紧地点尚未失守,其余已经是苍沛国天下。皇宫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他此时本身这般状况,又人手寥寥,去了也是送死而已,便熄了此念头,道:“我们去找云鱼素,他既然肯接受我的求救,想必也得负责到底。若有多余的人手可用,进城找琉璿和谢诀出来,让琉璿看看我中的毒。”
阿筳也正有此意,立时分派人手入城寻人。又见明染身上的浅色细绫夹袍有些打眼,便脱了自己的玄色半旧外袍递过去:“阿宴,给少爷换件衣服。”
云鱼素驻营在云京外东北不远处,只是他天不明就带人进城去了,待得近午时方折返。见明染站在军营外相候,一副落魄狼狈之状,便笑嘻嘻问道:“你究竟怎么回事儿,真跟那小马贼闹翻了?”
明染道:“此事云将军洞若观火,又何必再问。”
云鱼素闻言乐得哈哈大笑:“见你如此悲惨,本将军着实老怀弥慰!”待见明染脸色难堪,便勉强收起笑容翻身下马,装作一本正经地劝慰着:“你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嘿嘿嘿嘿。那小马贼长得还真不错,妥妥狐狸精一只,你是被迷花了眼吧,连兵符都丢了,呵呵呵呵,你可见过一军主帅丢了兵符的吗?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丢了。不过你还记得咱们打狼时的小把戏,还晓得向我求救,总算没有笨到你外祖家。”
第101章
两人在西北经常相邀一起去打狼,但分属不同阵营,对两人的合伙作恶之举,南军将领王崇并不是很赞成,因此有时只能装作在野外偶遇。二人又都是一人能单挑百十只狼的人物,偶尔的也会分赃不匀有点小龃龉,于是便议定几种暗号传递消息。三支羽箭箭镞朝上架好,意思是“这儿的狼都是我的你快死开”,四只羽箭的意思是“哎呀不好吃不下快来救命”,五只羽箭的意思是“今儿这里狼不少我也心情很好我们来合作一把吧”。其中三五较常见,四却十分罕有。
其实明染并没有多少把握,他怕云鱼素忘了约定或者看到了也不搭理自己,但百般无计之下只能试试再说,不成想云鱼素真将阿筳遣返回去救人。所以他笑,自己只能生受着。
云鱼素笑够了,终于说起正事儿来:“小染,你也别怪我们一定要拿下云京,谁叫你们云京的姑娘一个赛一个长得俊呢!连本将军这般洁身自好的人,昨儿都忍不住手痒抢了几个回来。至于你如今这结果也挺合本将军的心意。我初始还在为难,你横在凝江域不肯走,我过也过不来,打也打不下,正愁得百爪挠心的,双关那边又出了岔子,说不定也跟你脱不了干系。现下倒好,你被那马贼弄了一边儿去,云京我也得了,我们还不伤和气,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所以我对你们俩闹翻着实喜闻乐见,你们最好这辈子别再和好了哈哈哈哈!”
明染知道他的确在宽慰自己,虽然方式很诡异,但只能颔首表示赞同。待云鱼素提到云京,却忍不住侧首远远望向云京城池,青灰色的城墙依旧雄浑厚重,护城河镶金嵌玉般蜿蜒绕行,将杀戮和血腥悉数圈禁掩盖其中。
他不禁身躯微微颤抖,想自己其实谋算的很圆满,苍沛国已经彻底退兵,以后明翔军可长驻凝江域及福城寿城,庐州可与这边互相呼应来往。至于姑孰城及往西沿江一路,将来再用心提携一批精明强干的水军将领,就可分兵过去加强防守,至少能保得朱鸾国十几年平安无虞,自己也能放心再赴东海开疆扩域。但却只为一个变数,竟导致一子错满盘罗嗦,这一切瞬间成了遥不可及的美梦,且回天乏术。
明染缓缓抬头,想对着云鱼素笑笑,但唇角微扁笑得艰难无比。云鱼素不免嫌弃万分:“你这是在对我笑?怎么比哭还难看。”
他话初落,却忽然发现明染目中泪光莹然,尔后泪水就潸然而下。
云将军见状惊讶万分盯着他,忍不住惊叹连连:“哎呀小染,我还从没见你哭过,今日倒真开了眼。”
明染并不想哭,还是对着敌国将领哭,觉得简直丢人现眼到了家,只是一时情难自禁。云鱼素难得地愣怔片刻,忙扯下一幅衣袖递过去,哄劝道:“你有话就说,莫要再哭。啧啧啧,看来小马贼这次还真是做了不得了的大事儿出来。”
他正极力劝慰着,忽听到那边侍卫兵士一阵混乱,接着不远处的阿筳阿宴飞身抢过来挡在明染身前,虎视眈眈严阵以待。却是虞劲烽终于知悉明染踪迹,带着一批属下匆匆追来。他如今算是云鱼素常来常往的盟友,兵士们并不敢过分阻拦,只说要禀报将军。虞劲烽却等不得,便要硬闯过来,于是起了一点小纷争。
云鱼素往那边瞥了一眼,道:“你若不愿理他,我打发他走。”
明染道:“有劳将军。”
虞劲烽从见到明染就目不转瞬地盯着他,遥遥看到他脸上隐约似有泪光闪烁,顿觉心痛如刀绞,想自己真逼得他太紧了,只是如今已走至此处早已回头无路,前面纵然深沟险壑刀山火海也只能义无反顾走下去。却见身前兵士纷纷退让出一条路,云鱼素龙行虎步趋近前来:“虞统军,你来做什么?”
虞劲烽道:“我……云将军,小染和我闹了点脾气,我来接他回去。”
云鱼素道:“他如今不愿回去,你就莫要强求了。倒是虞统军你,放着正事儿不干却东游西逛的,难道也想趁乱抢几个大姑娘回去?陛下马上就要赶来云京,我等曾约定由你的明锋营接驾过凝江域,你却还耽搁在这里,若是赶不上趟可怎么办,本将军替你忧心忡忡啊!”
虞劲烽当然不肯走,只盯着明染不放,一边道:“我自会去接陛下。只是想先和小染说几句话,还请云将军让开。”
云鱼素抱臂哂笑道:“我就是不让,你待怎地?”
虞劲烽脸色一沉:“我虽不才,也不得不和云将军再讨教一番。”
云鱼素讶异无比:“你疯了?你我从前没交过手?怎能这般不知死活。”见他一脸执拗之色,又道:“不然你隔着本将军说也成。”
此人简直不知趣到了极点,虞劲烽拧眉不语,心道隔着你我纵然说得出口,又有什么意思。两人正僵持不下着,明染忽然转身离去,只是他中毒未解,步伐不免蹒跚趔趄,阿宴忙上前搀扶。虞劲烽见状急道:“小染,你当心些!”
云鱼素哪里耐烦这儿女情长的,挥手道:“好了好了,他在我这儿又出不了岔子,有什么话你回来再说不行?来人,送虞统军去江边。”一干云鹰侍卫应声前来,强行将虞劲烽隔离了出去。
虞劲烽也知云鱼素横在这里,今日必定是说不成什么,他虽不甘心,也只得远远对明染道:“小染,你千万别再乱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我再怎么样,却必定不会错待你,你要相信我!”见明染恍若未闻,他怔忪片刻,无奈顿一下手中长刀,带着满腔遗憾愤愤而去。
明染听得一干人呼啸远去,便驻足不前,转身对云鱼素道:“多谢云将军解围。”
云鱼素这次语气真的一本正经起来:“客气什么,你是我打狼的小兄弟,容不得别人随意欺凌。虞统军来回大约得两三天功夫,若等皇帝陛下赶到云京,许多事我便做不得主,你须得早作打算。”
明染也正思忖此事,纵然自己此时回了凝江域寻到明翔军来云京救援,但手无兵符导致形势微妙变数不定,况且算算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他不禁有些踌躇。
云鱼素目光沉沉盯着他看,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思,忽然道:“明翔军你就别想了,马贼和陛下有约定,云京明翔军家眷一概在赦免范围内且有优待,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况且本将军也不会放任你去凝江域,而且你也不准再进云京城。”
他缓步走过来,拍了拍明染的肩膀:“小染,朱鸾国我们势在必得,让你和我合作你一定不肯,但是虞统军肯,所以我和他是密不可拆的盟友关系,我只能偏着他。我知你如今处境困顿,可人这一世哪能不遇个沟沟坎坎的,跌倒了爬起来是。我也可在有限范围内帮帮你,你想怎样就说,只是也得把握尺度,让我退兵什么的,就不要提了。”
明染脸色惨淡,末了终于道:“这我都明白。贵国的皇帝陛下曾下过诏令,说是不伤百姓,可否做到?”
云鱼素慨叹道:“其实本将军挺喜欢屠城,唉,你这么一提醒倒教我……你不也挺爱屠城吗?我听说你在东海可是偷偷摸摸屠了好几个城,别以为我离得远就不知道。怎么你屠得,我就屠不得?”
明染顿时哑口无言,原来割的不是自己的肉,就真不知道疼。云鱼素看他神色难堪尴尬,又笑道:“罢了,既然要装仁慈,也不得不装到底,真装不下去就再议。我尽量约束将领兵士,但乱世难免要添些枉死鬼,你莫要太执着。”
他的脾性明染甚是了解,也并不敢指望他太多,只得道:“如此多谢。诏令上还言道要杀光云京六姓男子,其实云京六姓被打回原形后也就是平常百姓,能否留其性命?云将军可收缴其家产,剥夺其官位,打成庶民即可。”
云鱼素摇摇头:“一国之君所言,不可朝令夕改。你也是云京六姓子弟,是否许多亲朋好友都在被屠行列?”
明染无奈道:“正是如此。”
云鱼素拧眉思忖,忽然想起一事:“江上明泱号左近,有五六只你们明翔军遗留下来的大船及兵士,本是为着守护楼船而驻守原地。后来我听说云京城门被攻陷后,不知去了个什么人,将船只就近挪入擎天域一处水湾里保护起来,本将军和虞统军都忙得很,也没空管此事。你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几条船只。只是虞统军掌握了明翔军,你还能再调动船只么?”
明染斟酌片刻道:“如果数量不多,凭我这张脸,应该还可以。”
云鱼素道:“如此我再网开一面吧。除兵士水手,每条船可载四百人左右,我允你带两千人往东海去。”他微微侧身,和身边的云鹰侍卫打个手势,那侍卫去捧了一个乌木匣子过来,云鱼素冲着阿宴招手:“撩起衣摆。”
阿宴忙撩起衣摆,云鱼素将木匣中的铜制令牌哗啦一声悉数倾入他衣摆中,足有二三十个:“拿着救人去。除了皇宫中那群龙子凤孙,剩下的你爱带谁就带谁。呵呵,我够大方吧,不肯跟我去西北打狼也就罢了,可要记得领我的情。”
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已仁至义尽,明染真心实意地道:“那是自然,云将军恩情永世不忘。”明泱号当初是分派给温嘉秀的楼船,若有人眷恋不去,极有可能是闻人钰折返。他觉此事耽搁不得,立时唤了阿筳过来,让他先去明泱号一探虚实。
云鱼素盯着阿筳离去的背影夸赞道:“我可是羁押了他不短的时间,此人功夫极好又为人沉稳,本想让他做我云鹰侍卫的副统领,他却死活要回去找你。小染,我如今年过而立,还得活几十年。我盼着你翻身回来跟我再较高下那一天,否则这后半辈子未免太过了无意趣。”其实他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也知以后一个东海,一个西北,今生恐是相见无期。
明染微笑道:“西域十三国那么多可打之人,云将军难道还不能过足瘾?”
云鱼素叹道:“他们生得太糟了,实在是不禁打。本以为你可知我一二,原来你也不懂我的寂寞,唉!”在西北日遮天蔽日的风沙中,鞑虏之辈和马贼之流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却抵不住他狼牙棒虎虎生风。他总是一棒子过去,就能扫倒一大片,再一棒子过去,又倒一大片,剩下的不免望风而逃,空留他一人遗世而立,独看天地悠悠。云将军是真的很寂寞。
侍卫从城里带出的第一批人,是明染的小舅父钟栩,他牵着双胞胎,头发散乱狼狈不堪,明灼华和琉璿一左一右护卫着。
钟栩乍见明染,急火火就道:“小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都说你……”待看到明染容颜憔悴,便将后半截话生生打住,只觉得心疼无比,忙过来摸摸他的脸:“你可是哪儿不舒服?病了么?”
明染勉强笑道:“还好。我二叔他没来?”
钟栩顿足叹道:“你二叔那个书呆子,让我说他什么好!云京初被围,他就慌里慌张的进宫去了,说是要陪侍在国主身边,随时听从国主的调遣,连两个娃都不管不顾的,他不管我只得管着。后来外面乱起来,我又不会和人打架,只好带着娃钻了后院子的山洞里去躲着,直到灼华和小璿寻过来。哎哎哎,小染,你怎么弄得这般落魄,可是要心疼死舅父么?”
第102章
钟栩形容仓促满头是汗,双胞胎也有些呆呆怔怔,一见明染慌忙凑过去,显然这阵子被吓得不轻。明染倒是微微松了口气:“二叔想去就让他去吧,幸好你们没跟着进去。”
他们一干人不好总赖在云鱼素的军营里,于是在擎天域就近寻了几条废弃渔船挪过去。云鱼素又怕明染悄悄溜去凝江域兴风作浪,百忙之中还抽了十二个云鹰侍卫紧紧跟随过去,号称护卫他,实则做监督之用。
其实明染已经死了去凝江域的心,也并不想再和云京明翔军有什么牵扯,只想着把城中待斩之人能捞多少捞多少,又特意嘱咐带着侍卫们去救人的阿宴,若有百姓走投无路,也可一并带来,另尽量先救妇孺儿童,为着这些人最易遭受欺凌杀害。
尔后他让琉璿替自己把脉诊治,琉璿诊完脉颇有些为难之色:“座主,三种毒虽然都不伤身,只是毒性互相牵系纠结,若我用金针祛毒,想彻底拔除有些缓慢,总得七八次才行,每次须得间隔三天。而且我天漫族的那些武功医术,往往剑走偏锋的有些霸道伤身,这祛毒过程或许会非常痛苦,您可得忍着些。”
明染道:“我不怕疼,能恢复多少算多少。”
于是琉璿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套金针,开始替他实施金针刺穴祛毒之术。
第二批赶来的是谢诀,身后跟着数名谢氏族人,一个个灰头土脸不复人形,有几个甚至受了伤,身上斑斑点点俱是鲜血。谢家是皇后族人,是首当其冲的杀戮对象,因此已经没剩多少人,谢诀紧赶慢赶的,也不过带出来三五十个而已。
谢诀闻听明染在船上,忙飞身上船钻入简陋无比的舱室中,琉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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