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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虹养悔-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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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嘴可不能乱吃。」骨节分明的手用力一抓,把蛇舌整条拉出来,几乎就硬生生拉断,「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嗯?」
他怕蛇牙会刮花指甲,松手。然後金蛇立即钻回衣袖之内发抖,不敢造次。
春魉看向屋檐,这混蛋不知已来了多久。
看足全场不帮忙,现下却为保住颐右的眼珠而现身,他知道十六的盘算。
黑狗见身下男人眼瞳载著的魂色是难得一见的漂亮,肯定甜美,於是越发兴奋、尾巴左摇右摆。
「颐右,那孩子不知轻重,你再不释出魂魄,右眼真会当他晚餐。」
呵,这颐右死心眼得很,难道真想被春魉挖出眼珠了?
刚刚激场连连看得他也手痒得很,却好歹是阴间的人不能随便插手,要帮也不知选那边站。
老子特意著春魉不要插手那家子的事,他连个屁也没放转身就打到毁了半条街。
天知道,颐右把他的翅膀撕下时,他都感动得快哭了。
「我知道了……」
颐右再也受不了黑狗的口水,眼皮都要给它硬扯开来了。於是他一咬牙关,霍地睁眼!
眸色渐归透明,三枚魂魄一颗颗释出,飘浮在半空。
铁狗看见甜香食物在眼前,立即扑跳上去,张大嘴巴打算一口吞下!
「吃啊。」
十六打个呵欠,边审视长甲有没有给划花,边懒懒道出一句。
没好戏可看他就思乡起来了,快些回奈何便好……
轻轻淡淡,还似带点宠溺的两字却教巨狗不敢造次,呜呜的可怜低叫,尾巴夹起。
春魉忖,果然是管铜蛇铁狗的家伙,他每一世得与此两只畜生纠缠多久,才得从他手中抢回熹舞。
春魉踏前两步,熹舞与他有默契,立时仰高脸。
他右翼一挥,青年的身子向後微弓,一眸渐化为银白色。
然後,黑翼如浪将半空中的绿魂卷住。
街道的尽处,又亮起一抹幽幽焰光。
路上本无行人、亦无活气,点亮纸灯笼的人却正朝此步往,行得轻巧。
春魉知道来者是谁,十六也看向同一方向,夹带一口雾吐出,「夜安,判官。」
***
刀剑魂一向力量簿弱,在阳间惹事千百年来少见,阴间隆重其事,派出大量鬼差却全给杀光。
尤其这憾动阴间、必於阴界历史留名的大事,主角之一叫春魉。
寻千怎可能搁手不管?他迟早是要来的。
「好久不见了,春魉、熹舞。」
青焰是远方那端的冒起,但他们意识到之际,寻千却已迫至眼前。
离春魉只有数步之遥,青焰却彷佛照不全他的样貌,隐隐只见他两边泛光牛角。
「说笑。」他实在有点不想见寻千,「能不见,当然不见。」
寻千把纸灯笼再提高了点,照出了破破烂烂的街境,血池猫尸、碎雪断线与翅膀碎羽,好好一条街在打斗之下面目全非,可见刚刚一场剧斗有多轰烈激烈。
十六做得好,颐右与春魉出手一向不知轻重,更别提若让他们两雄双遇,从来互看不顺眼的他们便是你死我活,恩怨多得数也数不清,他著十六去管一管此事果然不错。
十六早在整条街道设了结界,因此毫无活息、亦无好管閒事的行人,只待等下重整。
「十六,劳累你了。」他向檐上微微点头致意,有雾气的地方,十六必在那儿没错。
「不能出手才辛苦。」十六咬住烟嘴,上下摆动。
但春魉跟颐右皆是最强鬼差,势均力敌,出手也不知帮春魉还是颐右较好玩,算了。
「春魉,你还是老样子。」春魉向来不管世俗伦常,阴间规则更不屑放在眼里,他想抢什麽就抢什麽,此次更肆无忌惮。「你得到想要的东西没有?」
「就差了颐右的眼珠啊,判判。」
他是打得很痛快,韬韬被魂飞魄散的时候他也很痛,但那不是谁的错,於是一口怨怼屈於心里。
要让他狠狠教训颐右一顿,他会舒畅很多。「那混蛋折了我翅膀两次。」
颐右那混蛋这次真的把任务放第二,把藉任务狠狠痛宰他放第一了是吧?
寻千再把灯笼举高,瞧见颐右被巨狗困住的狼狈,他肯定也吃足了春魉的苦头。
他步过去,本来雀跃的巨狗立即浑身发抖,步步後退,抖得只差没当场失禁。寻千向颐右伸手,将他扶起来,「劳累你了,颐右。」
黑狗意识到寻千贴近,立即怕得沈回地下,身躯渐与地面一体,然後消失不见、地面变平。
颐右坐起身子来,发誓回去後要把那臭狗切成碎铁,「小的办事不力,还有一魂在叛徒手中。」
「唷,是有规定魂飞魄散後,不可把魂捡回去吗?」春魉看了翅膀一眼,深绿的三枚魂魄渐变鲜明。他好歹当过鬼差,怎麽就不知道阴间有此规定?
「是没有这规矩。」若有本事把破碎的魂魄再整合重生,何止五千年道行,阴间也自没他的奈何。但,他也相信,熹舞在十年或二十年之後或许真有此能耐。毕竟,颐右所领的任务只是『将罪魂打得魂飞魄散,不能超生』而已。
颐右不甘心,还想反驳些什麽,寻千先他一步开口,「颐右,你的功夫做得全,很好。下属的死伤非你所愿,请别介怀。」
接触到寻千的笑眸,颐右就是有一千一万句反驳,也都只可吞回肚子里。
传说,寻千本是鬼差,双眸因载魂太多而迫至碎裂,瞳孔已如蛛网,平常以布条裹眼,於阴间视物无碍,在阳间却有些困难。
传说,寻千宛若误降阴界的佛祖,虽是阴间人,抱的却是慈悲为怀的佛心。听魂泣泣怨怨,都无法自持地帮,赔上了自身。
传说,阎王怜他惜他,瞳孔全碎之时,用以听取众魂泣诉的双耳同时消去,长出了一对牛角,自此为阎王左右,成为掌握阳寿之判官。
有关寻千的传说多不胜数,流传於阳间阴间,不知真假,只知他从鬼差攀上判官,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春魉,你已不是阴间之人,阴间之事你别插手太多。」
他顾得了一次,顾不了第二次。春魉太独行武断,等於在玩命。
「判判,说得真生份。我们在熹舞死後再相见吧。」明是差不多五十年见一次的,说这什麽话。
若当年不是寻千牵合他与熹舞,就绝不会有震动阴间、名留历史的祸事了;也绝不会有他这名声响遍三界的阴间叛徒不是?说起来,真多谢他的牵线。
寻千无奈阁眼,不再看春魉的嬉皮笑脸。「我希望这是最後一次。」
他双手平放,手心蓦地出现黑长布条,他覆於双眸之上,於脑後绑结。
青焰突然变旺,把整个灯笼熊熊噬去,却烧不伤手。
寻千烧了灯笼回阴间,十六知道是时候回去了。
他咬紧烟嘴,深深一吸,覆盖街道的结界立即钻回火皿之内,街道顿时回复旧貌、毫无破损。
「再见,剑场的守门鸟。」雪白长指一搭,火皿内的灰炉落下,十六的身影同时消失不见。
颐右向春魉冷冷扫去一眼,五十年後阴间再见,春魉下次再没这般好运了。
颐右发线,线如纱缍般裹著他,那锤子渐变透明,然後消失无踪。
寻千甫转身,熹舞却在这时叫住他,「等一下。」
他的脚步一顿,眼前虽有黑布,却是精准地朝熹舞瞧去。
熹舞抱著祁澜,从小至大待他最好的人,他的师博现在紧闭眼皮,浑身都是刀剑魂们的血污。
刚刚的祁澜像已无血无泪,对一切都没有反应,彷似失去了心智。怕他真会自行了断,熹舞只得狠下心把祁澜先行弄昏。
他知道结界被收去,皇军很快会寻来,他必须尽快打通门路,把祁澜给送出安全地方,也许国外。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事要做,他坚决无悔地问,「若我要一碗忘川水,需付出什麽代价?」
春魉听罢,不置可否,他知道熹舞的心思。
若世上再无韬虹,再无生生世世之约,那祁澜还要记什麽?
魂魄要重整再生,尽管以熹舞的本事都至少需要二、三十年,深爱他们的祁澜怎麽能等、怎麽忍心让他等!
刀剑魂们重生了,若他们以命换取的祁澜却已不在,那重生亦无意义。他又是要如何跟他们说?
也许,熹舞做的只是把祁澜脑子衰退的时间拨前而已。
经历过一连串的事,只怕祁澜再醒来之际,已是失心疯。
为了保全祁澜的一条命,让他活至老死,熹舞做得太多。
熹舞对上春魉的眼神,他只是庆幸春魉的体谅,没有阻止他。
四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他想继续走下去,而不是在这儿停下脚步,与大夥儿分离。
良久,寻千勾起了唇角。看来此世的熹舞,真值得春魉。
「代价,莫说得如此重。我会说是,造福阴阳双方的交易。」
此凭一己之力就能颠覆阴间的青年,不去抢不去夺,竟愿意站於此跟他谈交易。
怎谈,也得谈。怎谈,也是划算。
咏永一年
娆罗皇朝 第三代 国徵-赤色堇
二月 皇七子──娆罗緁正式登基,改年号,并牵起为期五年的大型政治改革
新帝登位大赦天下,燕端家与嚣狄家联名上奏请求新帝赦免罪犯祁澜,娆罗緁下旨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判予祁澜与其子孙三代皆为宫中奴役
颖永五年
「哎呀,皇军大哥,你别走得如此急,我跟不上呀!」
前头的皇军夸张地大叹口气,然後转头过去,看著那气喘嘘嘘的人。
这人到底是不是来当剑匠助手的!?
看他走两步已喘得要命,体力明显不济嘛,只怕扛钢材都可以砸死他!
「我不叫皇军大哥,我叫时雨。」真不想被个老自己很多的人这样叫大哥,听得札耳,「你记著我的名,以後在宫中多少好办事。」
他看这人冒冒失失的,在皇宫不知迷路多少趟。,每次把他带到户部附近,他总有办法拐到老远去迷路!真受不了,他等於走多了来回几次!他没法之下只好送佛送到西,一次送他到户部记名,不然依他的迷路法,很可能渴死饿死於皇宫,贻笑大方。
「时雨呵,我脑子不好,都记不大住东西。以後若忘了,你别见怪!」
你若忘了我上天下地全皇宫唯有时雨这般好记的大名,我一定见怪。
天知道这宫中人的名字杂七扭八,都比他的名字难记上十倍。
要连进宫看的第一个人都记不住,这人的脑子大抵真的不管用了。年纪虽然比他大,可是那张娃娃脸怎看也不老,好眉好貌竟然是坏脑的……唉,时雨叹著今天不知几回的气,认命地带他走。
於是,一个年纪不大但老气横秋的,一个年纪不少却心智不熟的,前後穿梭於宫道上。
身後那初进宫的人在皇军办事地方时跟他说好熟悉、好熟悉,走在宫中长廊时又跟他说好眼熟、好眼熟,鬼叫个不停!
你今天才进宫耶大哥,迷路的次数多到让你觉得眼熟吗?有熟到这个地步吗!?
「我说你呵,会觉得眼熟是因为你给皇军抓过吧?」
他可不是在说笑,也绝不是挖苦。
因为他带来的这男子,就是娆罗新帝登基後大赦天下的其中一名罪犯。
你看他长相平凡,排场可大了,听说当年他失心疯杀了两名皇军,被皇军追捕至山崖时滚落,摔伤了脑子失了忆记,却被村民所救,逃过收牢一劫。
七年前,娆罗新帝大赦天下,逃犯当然不在名单之内,可你想是怎样?
燕端家与嚣狄家竟联名上奏,要求娆罗皇将祁澜此名纳入名单之内。原因不过是他打造的刀剑皆是盖世名器,为两家立下不少汗马功名。考量到如此一来,对被杀的皇军家庭有失公允,於是新帝下令祁澜以及他的子孙三代进宫被劳役,以代替他收牢之刑,也换取他一命。
可这一段记忆,祁澜竟是没有的,只知两家对他有恩,自己以前又是剑师,好运替两家打过刀剑这样而已。
传奇的名刀剑匠真的是他身後此人吗?时雨著实怀疑。
不止於此,他最近还听说连现任国师都是他以前的徒儿,直到现在,还肯叫他一声师博!
天啊、地啊!怎麽可能?
传奇中的祁澜大人,那个教皇军又恨又敬的竟然会是身後这个罪犯!
依这个迷路迷给他死的脑子,他肯定是有国师大人的关顾,才可以顺利生存到今时今日。
而且他听说一个不可告人的大、秘、密!悄悄说喔,一直而来是国师大人在包庇他、藏起他才没有给皇军抓住,直到大赦天下再运用职权让他回宫办事……
这个可信性很高,毕竟是师徒啊!
「不知道小舞在那里呢,他著我进宫一定得找他,不然回去时肯定又给他骂了……」
啊啊啊啊~别用这样的语气!你不是『传说的刀剑匠』吗?
『传说的刀剑匠』是不会用这语气说话的,我的幻想破灭了!
「时雨,你还好吗?」祁澜看他自个儿在碎碎念像不知跟谁在说话,不时脸容扭曲抽搐,现下更蹲低抱头,是不是有那里不舒服了……
「我好得很,从没一天如此清醒。」接见大人物的梦想都破灭了,他是时候醒过来了。啊啊,阳光好刺眼!「还有,国师不是随便能见的,倒是我可以替你问一下啦……」
「麻烦你了,时雨兄。」啊啊,宫中人真的很好,皇宫真是个鸟语好香的好地方啊!
祁澜用戴著黑手套的手把布包再掐紧一点。
仔细一看,那布的花样复杂华丽,比较像剑衣而不是裹物布……
还时雨兄咧,他的智商到底是停留在几岁?追捕疑犯时让疑犯摔下山崖,把罪行忘个一乾二净的故事他听很多,想不到世上真有此事。看他瘦瘦弱弱的,若用那双手、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去虐杀两个皇军,桶上三十多刀,光想就蛮恐怖的……
「时雨兄,你的配剑挺不错的!我告诉你喔,我这些年都有在学打剑,大家都说我天资聪敏,很快上手又有识材的眼,我一看你的剑就知道……」
不想搭理他的多话,时雨走得快,祁澜有点吃力的跟上去。
他们走到宫中长廊,风把祁澜的宽衣袖吹开,时雨转头,眼角竟看到他手臂上都是伤痕,似被十多条线割过。他的断指与满身伤痕,虽说摔下山崖是罪有应得……但时雨看他笑得如此纯粹,彷佛不知自己曾犯的是滔天大罪,就希望他以後能过得安稳些。
大抵,当年杀人也是有些什麽迫不得已的理由吧……
他曾从前皇军将领口中听过他的名字,前将领纵是被赠双剑,为免惹起皇军的众怒,一直没有用上,退休後最近还转赠他人了。
不知怎地,虽然明知道他杀害过皇军,就有点希望他永远记不起往事来。
以往是知名的刀剑匠,战场杀敌的谁不知道祁澜的刀剑最是难求?现下进宫来当剑匠的小助手,怎麽会好过?国师大人又能帮他多少。
想著,时雨放缓了脚步,迁就他的慢吞吞。
岂料他一慢,祁澜更慢了。
时雨站在原地等了良久,他竟还向下朝中央操场狂看,不知有什麽风景吸引他了。
「祁公子,户部可不等人的!」也不是有什麽活动,操场上有什麽令他入迷至此?
毕竟时雨好奇心比心肝脾肺还大,立即就扶住栏杆,朝操场看去。
奇怪,那儿明明连个影子也没有,空空如也呀!
祁澜双手紧抓栏杆,眼角微微泛红,舍不得离去。
时雨忍无可忍,要他迟了回去站岗,不止会被同伴骂到臭头,还会被最严厉的慕容将领给责骂的!「祁公子,你莫愚弄我了!快走吧!」
祁澜离开栏杆边,再恋恋不舍地一连停步,回看几眼。
「时雨,你瞧见了没有?操场不知被谁画了好大好大的一幅图,整片操场都是,似被孩子用石尖画出来的……」
时雨双手插腰,再夸张地仰天长叹,天呀!他脑子真坏透透。
操场地上明明乾乾净净,连颗沙尘也见不著,他竟说有整片操场的图了?
「哈哈,孩子又怎麽可能填满整个操场嘛!」
之後,他可悲地发现祁澜的脚步又缓下来了。
那疯子抽出了布包中的图纸,右手三指执著炭笔,似乎连想也不用想,就以令人眼花的快速在纸上挥舞……
时雨不知这是怎样的魔力,可画图时的祁澜那认真专注无人能比,连他也不敢催促,怕惊扰到他、破坏了图。
於是,风中,他就驻足在走廊上,著迷般看著那疯子极速画图。
那是皇宫宁静的下午,只有他们二人的走廊上,炭笔横扫的沙沙声好响。
他在画刚刚操场上的图。
不知画了多久,直到祁澜画下最後的一笔,把图纸拉开来检视。
他才发现自己其实都在屏息以待,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呐,画图的声音真好听耶。」这是他刚刚才发现的事。时雨走回两步,把头凑过去一同看图。
白纸上只有深深浅浅的黑,稍嫌略欠了色彩,却不花巧,更似孩子画图的纯朴。
图嘛,很难形容,不是说画得不好,而是内容蛮诡异的……
竟是七个火柴人,中间的小小一个火柴人背上有对翅膀,七只平直躺於纸上,虽各有特色但线条粗糙。极大对比地,背景竟是写实描绘,还立体。
他他他……他可以说,不明白这图纸的含意吗!?好怪异、太深奥了!
说精致不是、说粗劣也不是,看了图不给感想也不是,结果时雨嘴唇蠕动两三,只好勉强道,「挺……挺不错的……」
「是吧?我以前虽在乡间铁场打工,可也有靠画图糊口喔。虽说不是赚很多,一张图五、六钧而已……」祁澜笑了,他拉开图纸边走边看,还有空閒说话。
「莫说了!之後你在宫中办事,见我的机会多著,别挑在这节骨眼閒聊啊!」
迟了,真的迟了!早知不要让他说太多话、早知不要让他画图!
啊啊啊啊,他真混蛋、我真是笨蛋!操场疑似有某些脏东西,他以後都不要值夜班了!
***
祁澜走过宫中长廊,消失於眼底了。
不知,他是否有否留神这图?有否记起些什麽了?
「小糖糕,别难过。」
站於城墙之上,春魉从後环抱他的腰,双手交叠。
白紫男子袍的青年举起右手,缓缓平挥。整片操场上的图刹那化为尘土,被风吹走。
「不难过。」
他缓慢地闭上眼睛。只要爹爹有看一眼,他即使画到手断亦觉值得,太值得。「他忘了,最好。」
忘了就好,语冰说过莫记太多,人就不痛苦。
他等再见爹爹已等了二十七年,今天终於如愿,该高兴的。
这小子真的不难过吗?鸟妖埋首於他的颈窝,瞧他的表情一眼。
当年,寻千与熹舞交易,熹舞得的是一碗忘川水。
寻千则换以娆罗国的平和,他要熹舞在十五年之内,无论用上什麽明暗手段,都一定得攀上国师之位,平镇此国内一切妖邪之物,使之不能作乱。
这交易,对阴间阳间来说,皆是双胜。
即使区区一碗忘川水,对於能颠覆阴间的熹舞来说,是过於不值了。
春魉边回想那年旧事,边以鼻尖磨蹭守守颈项的的雪白肌肤,鼻尖一直向上、直与他的相碰。
他一手揽住他的腰、另手轻板过他的脸……
唇与唇只差毫米便能相碰,春魉却没有吻下去,只因他感到有凉物抵住腰间。
是利刃。
「小糖糕,怎?你不是答应过初吻要给我?」都几年了,每次索吻都不成功,好无趣。
气氛如此佳,小甜糕却都不要春哥哥的安慰,害他都质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了……
「没答应过。」守守垂手,俐落把已变利刃的两指分开,又是修长漂亮。
「若我知道谁抢走你的初吻,我必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春魉的身影无端向後降,他放任自己的身子倒下城墙,守守站在城石上看他。
快要大字型摔下地面之际,他的背部猛破出翅膀,转眼化身鸟儿,旋身,从低空飞向上。
脚尖与石地的空隙间不容发。
「就是语冰,也一样。」
哎哎,户部的大哥们可真凶的!
怪不得时雨如此著紧要拉他过来,却在把他丢进去之後逃之夭夭了……改天得向时雨赔个不是。
祁澜踏出户部大门,眷恋地把图纸抽出,一看再看。
「疯子────!」
身後,突然传巨吼的一声,把他吓得原地跳了一下,心脏快跑出喉咙!
走廊似乎都被这声所震动,他惊看左右没人,於是抚上跳个不停的心胸,转过身来……
清冷的走廊上,有名黑红发的青年弯腰喘气,似乎是跑了很久、也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叫这一声。
青年抬起头来了,彷佛看著易碎物般、彷佛他会消失般,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以欲泣的表情。
祁澜一手轻握著图纸,表情疑惑地踏前几步。
青年站於原地不动,始终都拿蓄满复杂情绪的眸子,瞧著他。
祁澜微微侧头,一手指向自己……我、我吗?
他唤的一句疯子是指他吧?听上去极不礼貌却又带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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