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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攻的桃花之路-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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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暗卫来做什么?
  北辰瑾启唇:“你来了,绝代也在罢?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你既然知道不能善了,还要联合敌军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黑衣男人冷哼一声,自黑暗中走出,面貌平平无奇,身上却透出一股滔天杀气。
  ——这个人,经历过残酷的训练,是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
  他们是谁?为何在青龙国和朱雀国从未遇见这类人?
  “其实,我是最想与你一战、并杀死你的,可是你是皇帝,而我身为暗卫是忠于皇朝的。”绝代手持双刀,“首座最偏爱你了,说你根骨奇佳、资质上乘,是我辈远远不能比的,可是,你要操心的事太多了,无论是日日堆积成山的奏折,还是你漫不经心地在幕后玩弄权术,首座教授给你的暗卫武艺技巧恐怕只占了你三分心力,如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都生疏了?”
  北辰瑾蹙眉,无奈:“如果当初表现得资质愚钝,你现在是不是就会放我一马了?”
  绝代轻抚刀刃,咧嘴冷笑:“那要看你是不是败坏皇朝了。”
  他试着商量:“你看,你们的目标是我,不如放这位小兄弟走,如何?”
  绝代挑眉,摇头:“这位小兄弟,不、不,你的小宝贝也是倾覆皇朝的罪魁祸首之一。今天我遇见了,是万万不能放过的。”
  他便叹气,装模作样地:“好罢,师兄,来战……”
  “借你宝剑一用。”他顺手将我腰间葬夜剑抽出,面色沉重,深深吐出一口气,举剑摆出架势,向绝代虚晃一招,大喝:“看剑!”
  脚下却变换步伐,急急后退几步,拉起我就跑。
  绝代冷哼间运起轻功欲追,却被瞬间涌来的黑衣人挡住厮杀。
  “天行,你们殿后!”
  “遵命!”
  身后传来风华的问责:“他败坏皇朝,你还为他做事?”
  那人道:“我们做暗卫的,一旦认了主人,哪里还他善恶好坏?”
  作者有话要说:
  1。暗部是允许皇子公主历练的。皇兄曾有一段时间在暗部待过,他素有心计,又资质绝佳,得当时二位首座的喜欢,绝代与风华皆不及。后来皇兄觉得虚耗时间,一切事宜不如都交给杀手、暗卫、死士去做,自己只管布局即可,便离开了暗部,疏忽了训练。
  2。青龙国和朱雀国的暗卫一半被摄政王派人截杀,一半被他们的国君坑死,所以小攻没有面对暗卫的为难。
  3。暗卫未认主的,是以守护皇朝长盛不衰为主要任务,行使权一半在二位首座手中,一半在皇帝手中;认了主的,一心只遵从主子的命令,保护主子的性命,行使权在主子手中,故而天行如此回答。


第89章 
  “宝贝儿,你觉得我们像不像是在亡命天涯?”
  北辰瑾暧昧地自身后搂住我,嗓音便似那低音炮,朦胧不清的音节从喉咙间流转着发出,热气轻轻地呵在我的耳垂上。
  这本来是一个紧急的逃亡时刻,但着实没甚么紧张感。
  我只觉得这家伙色胆包天,好像满脑袋都装满了黄色废料,时时刻刻都想调情,现在这家伙的手居然……
  神不知鬼不觉地向我的□□探去。
  我无可奈何,眼尖地瞧见一个通向出口的扶梯,只得疾走两步甩开他,我攀登在扶梯上的时候不禁沉思:
  世人皆道狡兔三窟,既然玄武皇有多个暗道,那么龙皇和朱雀皇便是个傻子,没有提前设置这东西吗?
  我欲推开天盖的时候,北辰瑾却制止了我,我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他长长的睫毛低垂了下,笑道:“宝贝儿,我先出去,怎么样?”
  我嘟囔着:“这你都要争啊……”
  说着,便让出半个身位留出他的位置,他向上推开天盖,只冒出了个头,一支箭矢便疾驰而来!目标正是他的额心!
  北辰瑾轻轻一歪头躲开那箭,双手撑住地面,只轻轻一跃便跳出了暗道,他在上面单膝着地、伸出一只手来,眼角眉梢都是笑:“宝贝儿,我请你上来,可好?”
  又有三箭破空袭来,我瞳孔收缩,身体深处一瞬涌入了力量,我搭住他的手以借力,脚下向下一蹬,腾跃出暗道的瞬间扑入他的怀里,揽着他在地面上滚了几滚,避开那箭。
  “二位真是难舍难分、情深似海呢!”
  黑风林。
  只见那小丘上、灌木间、杂草中冒出许多官兵来,中间围捧着两个将军,一个是美貌娇娥的巾帼女将,一个是枪箭双绝的英俊将军。可不正是林依依和沈元这二位吗?
  尤其林依依看着我的眼神,宛如渗了毒/液的刀子,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粉身碎骨了,绝望与仇恨并行,怨毒与痛苦共舞。
  因为我杀了她的父亲林峰和哥哥林朝风,因为我长驱直入毁了她的族裔和国家,我与她有国破家亡之恨、不共戴天之仇。
  这种眼神我也曾有过,所以我秉持着这种信念杀了她的哥哥,现在她也是这般恨我。冤冤相报何时了?
  面对着众多官兵搭弓引箭、严阵以待的架势,北辰瑾并不见丝毫紧张,他笑意盈盈地问:“义薄云天、家国天下的武状元沈元沈将军,敢问你是如何发现这暗道的呢~”
  沈元冷笑:“你像个丧家之犬似的逃出城外的时候,本将就跟在你身后看见了!我早早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你自投罗网了!”
  北辰瑾微微摇了摇头:“只怕并不是你发现的罢,只怕是……我身边出了叛徒……”
  对面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穿着与黑甲钢盔的官兵格格不入,好像还没来得及换了衣服,只露出一双略显憨厚的浓眉大眼,闻言分开人群愤愤道:“玄武皇!你倾覆皇朝,丧权败国,为君不仁,你还想倒戈讨好贼将以求得生存吗?!你根本不值得我们追随!”
  好一番义愤填膺的慷慨陈词!
  沈元和众官兵就很感动,纷纷向他投去了肯定的眼神。
  “是个汉子!”
  “你做得对,像个男人!”
  “这样的无道昏君,早该死了!”
  “可惜吟皇归天太早,也怕不是被这个伪君子给谋权篡位了!”
  我:“……”
  原来都是一群神经病。
  不过,话说回来,我隐隐有点羡慕他们,他们有国可爱,有家可依,而我……一个身世飘摇的浪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何方?国在哪里?我吞并了三个国家,这三国会是生我养我的祖国吗?
  如此,我倒希望自己是白虎国人了,白虎国军民一定是爱戴我的吧?白虎国中一定有我所赖以生存的所在吧?我返国的时候是能够寻回记忆、找到父母的罢?
  他们大声骂骂咧咧的时候,我和北辰瑾早就悄咪咪、暗搓搓地撤退了,大约离了暗道出口有一百步的时候,林依依冷不丁地开口:“他们就要跑了,你们还想耽误到什么时候?”
  百步是射程的极限。
  沈元大怒,当即搭弓引箭,绰三支箭在弦上,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霎时间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其他官兵也尽平生力气,将弓弦扣得满满地,霎时间一阵乱箭如雨般射来。
  北辰瑾急急拔了我剑在手,舞剑风也似的抵挡乱箭,边走边退:“现在局势不容乐观,没时间交代了,你先走,去找你的兵将,快!”
  我跑出两步后回头:“你告诉我这不是永别?”
  “……当然不是,我比任何人都想活着,活到最后,活得比谁都长,……然后,独占你……”
  “一言为定……”我笑,“皇兄,你坚持住,等我来救你……”
  我脚下生风,发力狂奔起来,逆风吹拂过我的发梢和衣袖,有点凉爽之感,我只盼望快点、再快点罢——
  “珏儿——!!!!”
  突兀之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空气中弥漫了焦灼的气息、我的身体被拋飞出去……好疼啊好疼啊,全身都很痛很痛,耳朵嗡嗡鸣鸣,视线昏昏花花,最后看到的是北辰瑾撇了剑,那一刻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很慢,好像有什么弦断了,他的神情一下子崩溃绝望……
  烟尘滚落,红尘紫陌,纵我一生,千般过往……
  就此结束了呵。
  我释然地闭上眼睛,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
  眼前蓦然一黑,仿佛有一计重锤狠狠砸在心间,一口逆血猛地涌上来,北辰瑾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半跪在那人面前,眼泪已经决堤,他手指发颤地捧起那人的脸,虽然身体尚有余温,面容恬静,但那人的半身已被炸得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珏儿,小九儿,宝贝儿……”
  “求求你,醒来罢!”
  “珏儿,皇兄错了,皇兄错了,求求你睁眼看看我罢!”
  他状若癫狂、语无伦次地呼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那人却再也不会回应他了,轻轻把爱人放回地面上,北辰瑾痛得缓缓弯了腰,双手回抱住自己,头抵在地面上,身躯不断地发抖。
  “啊……!”
  他难以自抑的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仿佛野兽濒死的低吼,如此撕心裂肺,如此歇斯底里,如此肝肠寸断!
  与此同时——
  那被北辰瑾忘记在乱箭中的葬夜剑突兀地发出一声尖啸,剑鸣之音清越尽失,凄厉悲怆,刺耳尖利,令闻者无不感伤悲悯,沈元及众人皆面面相觑,内心惊骇。
  林依依笑着笑着,眼泪却蓦然流了下来。
  “父亲,哥哥,你们可以安息了,你们的仇我已经帮你们报了……”
  葬夜剑浮空而起,剑身上黑红之芒大放,骤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眨眼间,空中便出现九九八十一把完全一样的葬夜剑,又有无数小剑围绕掠阵,统共千把大小之剑摆成剑阵,未作任何停留,裹挟着破空的尖锐啸鸣、玉石俱焚之势,势若千钧地瞬发而去。
  霎时间,沈元、林依依及其他官兵身上都插了数把剑,眼睛上、鼻子上、嘴唇上、脸颊上、胸腹上、四肢上,甚至还有那反应快的来得及转身逃跑的被插到了屁股上、后背上……
  滔天煞气,冲天而起;弹指之间,杀人盈野。
  另一边,北辰瑾忽然想起什么,激动颤抖着在自己身上摸索,取出滴溜溜、晶莹莹、圆润润的白露珠出来:“白露珠!让他起死回生罢!我北辰瑾身上有什么东西,任从取调,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他满怀期待地盯着白露珠,深邃如夜的眸子宛如一瞬之间注入了满天星辉,眼中的光彩都能熠熠发光了。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
  十五分钟……
  与希望随之而来的,是更深重的绝望。白露珠分/身从不对北辰珏起效,无论是恢复记忆,还是起死回生。
  葬夜剑飞回到主人身旁,神兵利器化作绕指柔,百般臣服,万般依恋,只“咯嘣——”一声,开始还只是一两道,只眨眼间剑身上便迅速地漫上来密密麻麻的裂纹来。
  北辰瑾忽然疯疯癫癫地笑起来,他珍而重之地捧起地上之人的面颊,一个轻吻浅浅地落在那人柔软的唇瓣上,然后便是歇斯底里、决绝绝望的深吻,侵入他的口腔、吸取他的津液、缠绕他的舌头,自己却泪如雨下,缠绵悱恻,眷恋温柔,至死不渝。
  珏儿,等我杀了这群**,便下来陪你……
  任何人都不能阻拦我们在一起……
  只恐黄泉路上你形单影只,孤单寂寞,且放慢脚步,等我些时片刻,我便与你上穷碧落下黄泉!
  作者有话要说:
  1。小攻唤北辰瑾“皇兄”,并不是因为他恢复了记忆,而是因为他想要鼓励北辰瑾——活下来!
  2。皇兄说为小攻复仇,是他根本不知道葬夜剑已经杀了所有人了,他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了。
  3。葬夜剑(碧血剑)这一招术绝不是能轻易使出的,就像原文所说,是玉石俱焚的结局。


第90章 
  不知何时,在这方天地间,有一位白衣人漫步而行,他步伐不大、频率不快,偏偏倏忽之间,他便行了千里开外,到了城外的黑风林。
  几十里之外,白衣人轻轻一招手,然后做了一个在虚空中抓握的手势,以暗道出口为中心的方圆几公里尚未引/爆的炸/药接二连三的爆炸开来,发出了轰隆、轰隆隆、轰隆隆隆的巨响。
  他看到了状若疯魔的北辰瑾,眉头微蹙;又看到了毫无生息的北辰珏,眸中略过悲哀的色彩,那是深深的哀恸。
  白衣人将半癫狂北辰瑾拨开,自己跪坐在北辰珏面前,伸手为他整理了凌乱的鬓发,轻轻捧起他的脸,唇边笑容温柔似水:
  “月儿,你还是需要我为你绾青丝的,对罢?”
  他紧紧拥抱着那个身体逐渐冰冷的死尸,忍不住潸然泪下。
  与此同时,他身上光芒大放,却是柔和浅淡的白光,肉眼可见汇作星星点点向北辰珏体内流去,随着暖光汇入,北辰珏半侧脸上烧灼的伤痕如流水般褪下,恢复了原本的光滑细腻;全身断裂的骨骼和破坏的肌肉组织亦然飞速恢复……
  “我亲爱的小皇子,该醒了……”
  看到北辰珏面上重新焕发了红润的颜色,他眸中的神情温柔极了,仿佛能挤出水来,只是右眼却登时丧失了原本的光彩,看起来黯淡无光;这时,他微微歪了头,仿佛在侧耳倾听什么,旋即他唇边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仰头面对左斜上方的角度,他伸出手邀请道:
  “你这个小调皮,在那里玩够了吗?现在跟我回来,可好?”
  那透明的魂灵在原地犹豫,迟疑而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小指尖搭上他的掌心。
  白衣人唇边的笑容扩大,缓慢却坚定地握住了那人的指尖,点头认可道:“干得不错,月儿。”轻轻拽进并推入怀里带了点温度的身体中,“冥府虽然不错,但这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右眼刺痛,蓦然坠下一行暗红粘稠的血液,他迟钝地抹了一下脸颊上的血,低头看见碧血剑的一地残骸,所幸那人的灵魂还禁锢在里面没有出来,他的食指指尖凝聚起光芒,覆盖住碧血剑七零八碎的碎片,转瞬之间,碧血剑便恢复如初,自行插入剑鞘内。
  只是,他的右眼之下又迤逦留下一道刺目惊心的血迹。
  北辰瑾渐渐恢复神智,虽然心中感激,他并没有因此而对对方感恩戴德,他暗自观望着对方那副惨样儿,眼疾手快地懒腰抱起宝贝弟弟,才仰起下颌意味深长道:“你是谁?”不会又是朕的情敌……罢?
  “你假扮成落魄的旅人,潜藏在珏儿身边有什么目的?”
  白衣人不答,他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不远处那掉落的玉质的碎渣——楚河清的面具。轻轻叹息了声,同样将其恢复,别到了北辰珏的腰间。
  “我只愿你安好。”他痴痴地说了一句,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又是情敌呵……”虽然对方并不鸟他,但并不妨碍他猜出事实,北辰瑾勾唇,正要抬步向西而行,视线之内嗖嗖嗖地瞬间涌入了几十个黑衣人,从那暗卫丛中分出两位首座来,一位双刀在手,一位软鞭无双。
  一个暗卫低首报道:“首座,沈元、林依依等已死。”
  “死了就死了罢。”绝代对此结果浑不在意,对北辰瑾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北辰瑾凤眸微眯:“师兄,你能放我走吗?算我求你了。”
  他的睫毛长而卷翘,起伏眨动间宛如一只翻飞的黑翼,眼型狭长、眼尾上挑,当你看进他深邃的眼眸,宛如撞进了点缀了漫天繁星的黑夜,但绝代还是看出了他哭过,他的眼角略带一点淡红,瞳仁也仿佛被雨水浸染过,多了一丝朦朦胧胧。
  哭过?
  脑中闪过这一念头,绝代不禁多看了他怀中那人一眼,因为也只有那人才能牵动北辰瑾的情绪,可是他一直很奇怪,北辰瑾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移情别恋的人,他以前一直爱他的那个宝贝弟弟,如今真的变了心?
  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北辰瑾察觉到绝代的眼神,条件反射性地护住怀中,似笑非笑道:“怎么?绝代——你看上我弟弟了?”
  “……弟弟?”绝代心中泛起惊愕,无怪乎他惊愕,他这人有天生的脸盲症,到现在也只不过记住了寥寥几个人:先皇北辰吟、玄皇北辰瑾、风华,以及仅有的几个关于那个小不点儿的印象。北辰瑾向来怜惜、爱恋他那个弟弟,多年了,似乎自他有记忆以来就是如此。
  于是,绝代宣布道:“我改变主意了。”
  ——————————————————
  “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我吓了一跳,低头躲开了那人的盯视。
  绝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提刀站了起来,示意我看后面,意味深长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转头发现北辰瑾全身被五花大绑,此时纤长浓密的睫毛动了动,想来也是刚醒,我本身也是被粗粝的绳子里里外外绑了好几圈,而我们身后不远是一池绿水,但相比起水这种物质,它更像是绿色的粘液或脓液,表面漂浮着厚厚的一层海藻苔藓似的东西,更有很多恶心的、脏烂的无名物事在表层游荡。这一池,风吹不起涟漪,但吹得来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这……是什么?”
  北辰瑾面色凝重:“这是藏恶之地——罪恶之池。”
  绝代用他那毫无起伏的声音解释道:“古往今来,纵观四国的夺嫡之争,朱雀国向来靡靡之音盛行,皇位争夺从来不温不火,青龙国的监察机制做得到位,由于青魄珠的原因,也只有东方居然那一代出了异变,至于白虎国重视嫡系和身份,唯有玄武国的夺嫡之争最惨烈和不忍卒视,唯有皇子中剩下的最后一位才是胜者,每每如此,从无例外;但他们也很奇怪,每个登基的皇子必定是百姓眼中的圣上,臣子心中的明君,他们节俭爱民、内政修明,气度恢弘、抚定内外,励精图治、整饬纲纪,所以自然国富民强、国泰民安。但你可知道他们的手足兄弟去了哪里?违背他们意愿的‘佞臣贼子’去了哪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宫女太监都去了哪里?玄武国有五千年历史,五千年的罪恶都掩埋在这里,起初还只是堆积的尸骨如山,后来天公作怒,下了一场泼墨大雨,混入这尸山血骨中,变成这满池的罪恶。现在只要把一个人投进去,无论你是死是活,五分钟之内必定溶解得连渣都不剩。”
  我张口结舌,背后、颈后寒毛陡然起立。
  那我们的情况就很危险了,我们全身绑缚,身处在类似于一个山坡的顶端,而罪恶之池就在坡底。只要有人轻轻一推,我们就会身不由己地滚下去,然后“哗啦”地一声掉进池中,溶解为肉泥。
  我看了一眼北辰瑾,他并没有回望我,而是对绝代似笑非笑道:“嘛,事情就是如此,朕知道自己罄竹难书、十恶不赦,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然我父皇也是,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绝代,你提出这些,是哪根筋搭错了,想替天行道?”
  绝代抿了抿唇:“替天行道倒不至于,不过可以……”
  他看了看我,继续道,“你该认识楚河清罢?楚河清举家三百口,就被他扣了莫须有的罪名——满门抄斩,所有尸骸都投入这罪恶之池中。”
  我又看了一眼北辰瑾,他眉头颦蹙,见我目光扫来,脸色变做了苍白:“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我:“……”我该说我不听我不听吗?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仰头对绝代说:“他的账我以后再和他算。绝代,你直接说吧,你有什么目的,要杀要剐要放,悉听尊便。”
  既然不是一上来就打打杀杀,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也许他心软了,想训教我们一番,再放人?也许他暗恋北辰瑾?看看北辰瑾那邪魅的俊脸,饶是有男人爱上他我也不会意外,再说两人还是师兄弟。而且,就算他想下杀手,在这种全身绑缚的情况下,我还有最后一张王牌没有使用。我不会束手待毙的。
  风华上前一步,两手各托起一只小巧的瓷瓶,左手为白色,右手为绿色。绝代指着它们道:“这两瓶中一个里装着清水,一个里装着罪恶之池的水。你们自选择了喝了吧,然后我才会放了你们,当然,也可以一个人喝两瓶。”
  无聊的游戏。
  我现在才懂得了绝代的意图,他想挑拨我们!若是罪恶之池的水,少说也要穿肠烂肚、肝肠寸断,是真正意义上的,比一般的毒/药还要狠/毒。
  我低头不语,口中默念:‘葬夜剑!疾!’
  葬夜剑霎时悄无声息地从剑鞘中滑出来,瞬间挑断了我们身后手腕上的绳索,彼时,剑尖猛地一调转,凌厉无匹地向绝代杀去——
  绝代反应极快,轻轻松松地躲开葬夜剑的袭击,取了那其中一个瓷瓶在手,打开塞子向葬夜剑泼去,葬夜剑接触到浓绿粘稠的恶心液体,伴着呲呲拉拉的声响,剑身上冒出一股白烟,无力地坠了下去,落在地上,不能再动。
  全程不过五秒。
  绝代低身捡起了葬夜剑,举在手中细细观摩。
  北辰瑾抖落了身上的绳索,见我愕然,向我解释道:“碧血剑乃五千年前的第一等高手匠人花费了九九八十一天,耗费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心血,昼夜不昧打造而成,可以说是世间天下无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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