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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攻的桃花之路-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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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他先宽衣解带罢。
  北辰珏上身前倾,近乎是要覆在他身上,令他心跳如鼓,不禁紧张得闭了眼睛,那人在解他腰间的束带,偷眼看时发现,那是一双骨节分明,晶莹润泽的十指,美得惊人。
  “汝野心勃勃,虽为摄政王,却妄想吞并四国,”北辰珏冷淡地吐字道,“你说你该不该杀?”
  西门晏眼眸微闭,右手依然挡住右眼,道:“该杀。”
  “汝御下无方,虽不为汝真意,却致吾杀身之祸、颠沛流离,”北辰珏冷漠地质问,“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衣襟大敞,身上只余最后一件单衣的西门晏回答道:“该恨。”
  “所以……”北辰珏将鱼肠剑握在修长的手中,对准他左胸心口的位置,缓慢而又坚定地推送进去,“吾要对汝做点什么,不过分吧?”
  西门晏的嗓音异常温柔:“不过分。”
  剑柄抵在西门晏胸口处,被他按住了手背,他微闭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点朦胧的碎光:“在最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对我说一句好听的话罢,好么。”
  不就是好听的话么,很容易,他说。于是——
  北辰珏淡淡道:“你知道么,我爱你。”
  西门晏唇边泄出一丝轻缓的笑意,他忍痛用左手捻着剑柄慢慢地退出自己的左胸,洁白的里衣上浸透了大片的血色。
  “我的秘密是,我的心脏长在右胸……”
  他将染血的鱼肠剑重新放到北辰珏手中,笑道:“再来一次罢,我还想再听一次刚才那句我爱你。”
  北辰珏抿了唇,面无表情道:“好,吾成全汝。”
  这次,伴随着没有诚意的三个字,鱼肠剑毫不含糊地捅进了他的右胸——“我爱你。”
  他唇角的笑意来不及消散,便溘然而逝了。
  西门晏,终于死了。
  北辰珏在原地转身,途经倒地昏迷的寻王时,他迟疑了下:西门昙深爱摄政王,若他一走了之,醒来后得知皇兄惨死的寻王,该有多么绝望和伤痛?
  终是心中不忍,那是他从始至终都仰望和暗恋的人啊。
  悄然而生的情愫,尚未萌芽而出,便早已在时过境迁中消磨殆尽。
  北辰珏的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光芒,轻轻点于西门昙的额上:“消除他……与西门晏的回忆,忘掉前尘旧事,重新开始。”
  却不想……触及了原本埋藏在地底深处、永不会见天日的一段秘密。多么令人惊讶呵,她是她而不是他,寻王西门昙竟是女儿家,甚至也不是皇族。
  朱雀国,外域。
  朱雀国有大片国土是荒漠,寸草不生,黄沙漫天,茫茫千里尽是一望无际的飞沙扬砾。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有一个由奴隶组成的长队迟缓而煎熬地行走着,他们衣衫褴褛,足蒸暑土,背灼炎天,双眼空洞无神,脸上麻木呆滞;
  监管人高扬起鞭子,口中喃喃呐呐地说出些难听的污言秽语,肆无忌惮地抽打在奴隶们的背上,发出清脆尖利的啪啪声,在奴隶的背上勾勒出一道深刻的红痕。
  她是这奴隶中的一员,小名芊芊。
  芊芊又累又饿,在烈日炎炎的日头里,已有十二个时辰滴水未沾,嘴唇已干裂得起皮了,她有些支撑不住了,脑子中混沌一片,走路也有些不稳。
  那人的马车,便是在这时闯入了她的视线。
  华美贵气的马车,至少有八人前后开道,旁边还簇拥着十几个身躯强壮的仆从。
  兴许是她走得慢了,监管人注意到了她,便用鞭子狠狠地抽向了她的后背;尖锐的疼痛从背上骤然传来,她痛得沁出泪水,跌跌撞撞地向前逃出几步,方才脱力倒在那人的马车前。
  彼时,那人探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掀开小窗的帘子,现出少年冷漠俊美的脸来,朱唇玉面,唇红齿白,明明年纪尚有,却无端地显现出一股威严尊贵来。
  少年漫不经心的视线与她相对。
  一人在马车上,低首俯瞰,高高在上在云端中;一人在马车下,扬面仰视,低贱卑微到尘埃里。
  监管人气急败坏地追来,粗暴地硬拽她手腕脚腕上的锁链,发出丁丁零零的金铁之声,骂骂咧咧道:“臭丫头!你还反了天了?”
  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脸上,痛得惊心。
  她泪如雨下,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车上的少年忽然出声道:“且慢——”
  他的声线偏低且沉凝,清澈磁性,宛如天籁。
  那一年,他年方十四岁;那一年,她年方十一岁。
  作者有话要说:
  西门晏:且慢……
  芊芊:你是来救我的吗?(花痴脸)
  西门晏:非也,某掐指一算……
  芊芊:哦?
  西门晏:你tm竟然是我情敌(不可置信脸),噗——(呕出一口老血)
  芊芊:╮( ̄⊿ ̄)╭给你一个表情,请自行领会
  西门晏:(┬┬﹏┬┬) 自己挖的坑,吐血也要填完……噗——!


第116章 
  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脸上,痛得惊心。
  她泪如雨下,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车上的少年忽然出声道:“且慢——”
  他的声线偏低且沉凝,清澈磁性,宛如天籁。
  那一年,他年方十四岁;那一年,她年方十一岁。
  他略微示意,一个仆人便跪趴在马车前作为脚凳,雍容华贵的少年从马车上从容而下,闲庭信步。
  “这个奴隶,本殿买了。”
  监管人小心地觑着他的神态和排场,连忙作揖陪笑着应承下来,转头时便改变了嘴脸,又踢又骂地对她说:“不知道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位大人要买下你,你还不赶快谢恩!”
  后来,芊芊才知道少年是白虎国的七皇子,因幼时重了寒毒,留下寒症,每年冬天身子如寒如冰,疼痛难忍。其母妃迷信神鬼,遂叫他去往各国请愿神兽,四神兽是四大强国的图腾信仰,建在各国皇宫之中的敕黎殿,他这次出行前往朱雀便是为了此事。
  后来,芊芊问七皇子:“殿下,为何买我?”
  殿下在铺了绮罗软翠的座椅上落了座,看向她的眼神浩渺悠远:“因为你像极了……本殿的九皇弟。”
  他说的九皇弟是白虎国那位目下无尘、孤高自许的西门昙,小小年纪,便出落得华容清冷、气质高华。
  说白了,她是有用处的。
  听到此言,她却反而心中安定了,既蒙殿下救了,那么不管是什么用处,都要跟在殿下身边一世的。
  后来,芊芊侍候在殿下身侧,殿下废寝忘食、伏案批阅之时,她便为之添茶倒水、磨墨洗砚;殿下秉烛夜读、连夜部署之时,她便与之相伴相陪、共顾星辰;殿下辗转反侧、神思倦属之时,她便与之默默相守、把酒啜饮。
  后来,殿下偶有闲暇,也会教她识字书法、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渊渟岳峙地负手立在她身后,若他不满意了,便会在眉间形成一个浅浅的刻痕,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虚虚握住她的手背,指点她汉字笔法的笔画和方法,他笔下写出的字啊,明明都是白纸黑字,却总也似笔走龙蛇,如铁画银钩,似飘落游云,如天机流布,矫若惊龙,挺然秀出。
  芊芊深深地沉浸在与他相处的时光中。
  尽管,殿下打开一张书信笔帖,让她描摹模仿这上面的字迹;尽管,殿下不苟言笑、沉默威严,叫她一言一行、神态举止都要照他口中形容的样子去做,不能有一点女儿情态,她也甘之如饴。
  她知道,那个人是西门昙,她将来要取代的人。
  于是,她陪伴他在朱雀国三年,玄武国三年,青龙国三年,统共九年时光,方才返回白虎国。在白虎国,她见到了那位九皇子,到底怎样才能完美模仿呢?怎样才能让殿下满意呢?
  芊芊沉思后便动身行动了,她花了两年时间,根据对方的性格和行事,精心设计了一场完美的相遇——
  花边雾鬓风鬟满,酒畔云衣月扇香。
  冷清高华的西门昙只看了一眼,便亲自走下孤高独绝的神坛,收留风月情浓场中醉笑迎欢的她进府;
  因九皇子目下无尘、孤高自许,平日里只看得下自己的容颜,时常对镜流连,沉迷于自己的容貌不可自拔,而芊芊的容颜却是他的翻版,这样他一眼便看入了心,一见钟情;
  她便在在日日相处中留心观察、细心模仿对方的举动;最终也由她亲自暗杀了那位九皇子西门昙;与殿下临别前,殿下赠她一方鱼肠剑以自保,她正是用这鱼肠剑了结了九皇子的性命。
  她也正是坐在他为她配置的梳妆镜前,取代了他的位置。
  褪落了衣香鬓影、绮罗珠履,打散了青丝如绢、风鬟雾鬓。
  裹胸布,抹平了纤巧的春盎双峰;粗葛麻,贴在了柔软纤细的细软腰肢;恨天高,垫高了优雅修长的婷婷身姿。
  披上素罗袍,配上银花带,戴上白玉冠。
  一支眉黛、一盒胭脂、一点铅华,芊芊对镜梳妆台。
  婉转蛾眉,勾画成男子的剑眉入鬓;姱容秀颜,勾勒成男子的棱角分明;细腻粉鼻,衬托成男子的高挺笔直;柔婉下颌,妆点成男子秀逸优美的弧度。
  一笔一画,都是西门昙的模样。
  芊芊对看镜中日夜相伴的男子模样,凝视良久,不禁无语凝噎,潸然泪下。
  从此以后,只有一个九皇子西门昙,世间再无一个女子芊芊。
  西门晏来到朱雀国,他母妃所说的请愿神兽倒是次之,主要的目的却是发展势力,扩张班底,让他的人手属下遍布天下。
  他这一待,便待了三年,他偶尔也会低调地来京城的街市上走走,谁也不带,行止由心,他会到天香楼的二层靠窗小坐,窗子半开,向下一望,就看见了三个红发灼眼的少年,他们笑容肆意洒脱,拼命的挥洒着青春的韶华。
  因朱雀国高产的特点,皇族比比皆是,稂莠不齐,如果不佩戴身份玉佩,如果不身穿锦衣华服,如果没有仆从马车开道,百姓也是不会认的!
  若红发者,高贵则如皇子君王,低贱则如娈。童。妓。女。
  故而,红发在朱雀国乃至于其他三国,并不惹眼,也并不代表权贵。
  但西门晏注意到他们,是因为他知道他们,至少对他们的底细知根知底,他们中一个是新近崛起的皇位有力竞争者,一个是家国天下、愤世嫉俗的未来守卫者,一个是身具灵素之体的未来国师。
  不过,西门晏看的并不是他们,他看的也不是全部,而是他更深入的灵魂——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来自于未来十几年的灵魂。
  他们结伴离开了这个地方,至少从这个小窗是看不到了,西门晏的指节有规律地敲了敲桌子,叫来小二结账。
  小二过来时一愣,这位客官并没有点一饭一蔬,连免费提供的茶水也一口未动。
  西门晏起身离开,默默地尾随在他身后。
  ——这个灵魂于他是有用处的,只是作为附属的散溢之气便足以维护四国和平,是他目前最大的阻碍。
  三年后,他前往玄武国。
  玄武国这个时期短时间内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百姓眼中的圣上,忠臣心里的明君,忽然变了个样子,不理政事,喜怒无常,暴戾恣睢,焦躁癫狂,与那青龙国的东方居然是一个样子;却在几天后九皇子出生时,戛然而止。
  据史书记载:时九皇子初诞,紫气东升,祥云笼罩,吟皇面有喜色,之前颓废一扫而空,抱着婴孩不撒手,当即下令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西门晏一边在暗中观望,一边有条不紊地发展势力。
  他挑选了个黄辰吉日入宫,作为白虎国的七皇子,玄武皇也肯赏面亲自接见,永思殿中吟皇双手怀抱着初生的小小婴孩儿,转顾流盼间,桃花眼波光潋滟,笑意盈盈。
  西门晏心不在焉地想,这便是军臣百姓所说的“父爱”罢?
  小孩儿在吟皇怀中咿咿呀呀,小胳膊小短腿在空中挥舞,淘气得很。非常细腻奶白的小脸蛋,双腮泛起桃花似的粉红,他的眼眸明亮有神,映射着纷繁复杂的大世界,折射出一片光幻琉璃的色彩。
  西门晏不觉看得入了神,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专注地继续看。
  吟皇呵了一声,他微微眯起桃花眼:“七殿下这是怎么了?来了就不说话,一直看我的九儿作甚?”
  可爱,想抱。
  西门晏抿唇不语,小孩儿就咿咿呀呀地向他伸出了手。
  吟皇便低下头,纤长的食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孩子的小鼻子,眼神中满满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怎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是要别人抱你吗?”
  小孩儿歪了歪头,只是笑眼弯弯,可爱得紧。
  北辰吟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不能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吟皇不情不愿地将小孩儿轻轻地放到西门晏怀中,西门晏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手中的重量明明轻若鸿毛,对他来说,却仿佛重若千钧。
  西门晏尝试着也学吟皇用手指逗弄小孩儿,可刚小心翼翼地将食指探出,就被怀中的小人儿含住了小指,他吸得可带劲了,努力地吸吮着,啧啧有声地。
  连乳牙也没有滋出来的小孩儿,柔软的小舌和软嫩的口腔包裹着西门晏的小指,努力地啃咬□□着他,痒痒的触感,像柔软洁白的羽毛轻轻挠在他的心扉上,让他的脸一下子云蒸霞蔚地红了起来,只能不知所措怀抱着小人儿,半点不敢妄动。
  撤出来吧,不舍得;不撤出来吧,也不合适。
  若是他的那些手下看到他们冷漠威严的主子红着俊脸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手足无措的样子,大概会惊讶得目瞪口呆,当场张嘴喷茶。
  吟皇眸光微闪,忍俊不禁:“他是把你当成娘亲了!”
  西门晏耳尖微红,心跳加速。
  他微微垂首,眼眸中映出这个孩子,眼神温柔。
  来我这里罢,如果你流离失所,我宠你。
  为何不投生在我身边呢?
  我会比他,更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西门晏:可爱,想抱。
  吟皇:不给——我的!(看我用凌波微步,休想追上我)
  小攻:我神马都听不懂╮( ̄⊿ ̄)╭,(卖萌并不可齿(耻),无齿~笑)
  吟皇:呜呜呜~九儿不要我了嘛(为什么要对那个讨厌鬼笑)
  西门晏:伸手,戳(沉迷戳脸不可自拨)
  小攻:我吸,我吸,我吸吸吸(为什么没有甜甜的……)嘤嘤嘤,好饿,委屈,我超凶的——
  吟皇:心塞(´;…ωก;‘),小九儿的初吻对象不是我(绞手帕……)


第117章 
  北辰珏慢慢地俯下身,翦羽般的长睫一颤,在眼底落下淡淡的阴影,骨节分明的莹润双手抱起女子的腰肢,缓缓地起身,公主抱至皇位宝座侧边的座椅上,又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芊芊……”他的面容始终冷淡,可眼底却涌上万般柔情,“吾只希望,汝再醒来时,从前事只当是大梦一场……吾已帮汝消除了那人的记忆,从此以后,重新开始生活罢……”
  芊芊的睫毛猛地颤了颤。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眼,“汝今后是男装、亦是女装,行止随心,吾皆爱……”
  说罢,他抬眸,恰巧看到没于西门晏右胸胸膛的短剑上,剑柄精致小巧、花纹精致,也是芊芊收藏珍视多年的鱼肠剑。
  临行前,他忍不住携带了鱼肠剑而去。
  他起身举步,口中幽幽叹道:“原来这世上的事情……”
  他不再回眸,心中怅然若失,“件件藏着委屈……”
  “众生皆不过是浮游蝼蚁,苍天又能饶过谁……”
  打开沉重的殿门,一脚踏出金銮殿,北辰珏不禁用袖子挡了挡脸,漫天的风裹挟着雪瞬间激涌而来,冷彻骨髓。
  这大殿及至更远方竟无一个御林军与带刀侍卫、宫女、太监,放目远眺,都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而无半个人影。
  他也瞬间明了,是摄政王提前遣退了所有人,他筹算到了自己之性命要终结于今日,亦为他留了足以从容离开的退路。
  北辰珏收手敛了敛衣襟,在苍茫的银装世界中缓步前行。
  试问今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天大地大,却无他一个容身之所。
  可就这样草草地了结性命,他身上承担的生命之重又是为何呢?
  多少故人为他之性命前仆后继地赴死?
  北辰珏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地方:在大千世界,除各个国家之外,有一处地狱名极北之地,极北之地因地处严寒,千里冰封,故人迹罕至;极北之地有一山名大苍山,大苍山终年白雪皑皑,积雪不化,峥嵘轩峻,漫天雪舞,气壮山河。
  倒像个他这样无家可归之人最后的归宿。
  北辰珏独自一人冒雪走出了皇宫,走出了紫宸城,路遇啸山林,他淡漠如霜的眼眸飞快地掠过这些花木草石,他的脚步停了一瞬,再抬头重拾脚步的时候,已有一人拦路了。
  他打量了一番这人的装束。
  是一位黑衣女子,全身并无半点装饰,唯黑衣墨发而已。
  青丝如瀑,气若幽兰。
  绝代佳人,风华无双。
  ——是风华。
  北辰珏垂下眼睫,并不打算理会,他侧身绕过女子,却被女子抬手按住了肩膀:“公子请留步。”
  “何事?”他眼神寡淡。
  “公子去往何方,欲投何处?”风华轻声问,语调虽平淡了些,却大有一种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过去的意思。
  他不想找麻烦,不想被纠缠。
  “极北之地,大苍山。”他眉眼冷淡,语气也是冷冷地。
  风华提议:“不若我随你一同前往?”
  北辰珏侧目看她,随即垂下眼睫,掀开女子的手:“姑娘,算了,你不要烦我——”
  这句话在“烦我——”的“我”字上戛然而止,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因为女子已经努力地踮起脚尖,侧身在他怀里,双手按住他肩膀,在他颜色寡淡的唇角落下一吻。
  因为他略微偏了头,才躲过整个唇瓣都被吻住的结果。
  这吻极轻极淡,仿佛风过了无痕。
  北辰珏抹了抹唇角,眼神略凉:“姑娘,你这是何意?”
  尝到了恩人略显冰凉的薄唇,风华忍不住唇角翘起:“请叫我风华,公子。”她将手搭在腰间一侧盘卷的鞭稍上,“公子,自你之前撇下我一别,我找你找的……好苦。”
  北辰珏看到她的动作,手指也探到腰间的鱼肠剑上:“你要杀我?”
  “……不,”风华的面色平静,说出的话却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若不让我随你,我便用这根鞭子,勒死自己。”
  说完,她还煞有介事地把鞭子摊开,放到自己白皙的脖颈上。
  北辰珏无语,用看深井冰的眼神关注了一下她,侧身绕过。
  风华拽住了他的手,直视他:“我说到做到。”
  女子的手不同于男子,手骨略小,但她是暗卫,竟也能感受到指尖与掌侧的薄茧。
  她在与他对峙,漆黑乌亮的眼眸,彰显了她如兰的气质、沉渊的决心。
  北辰珏略顿了一下,继续前行,然后他稍显冷淡的话随着雪花寒风飘来:“跟着罢——”
  随风温暖了风华的心。
  风华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公子……”
  此时再回想起她刚才大胆的举动,她的面颊和耳尖也不禁后知后觉地泛上潮红。
  “刚才的公子好帅……”
  二人的路行到将出白虎国国境,自远方浩浩荡荡地掀起了烟尘,北辰珏眼神微眯,认出那是白虎国的远征军,攻下玄武国凯旋归来,是他临行前托付给菁华的。
  那一处赤衣如染的便是菁华,那一处鹅黄杏衣的便是杏儿。
  ——并不想在此处相认。
  ——还不如就这样错过。
  因为恢复记忆的他,此番,与从前是截然不同了。
  北辰珏眼帘低垂,面具悬挂在腰间未用,他从腰间摸出玉质面具,缓缓地捋着额发戴上,遮住清冷如谪仙的面容。
  他抿了抿唇,重整心情举步。
  风华紧随其后。
  两方在接近。
  可仗不住南宫无颜和杏儿二女眼尖,也仗不住北辰珏白衣蹁跹、清贵如仙的惹眼,她们还是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到了他。
  更何况是这一白一黑、一男一女的奇葩惹眼组合呢。
  南宫无颜勒马、杏儿滚鞍下马,示意后军原地暂停安歇,二女纷沓而至恍如谪仙的男子面前。
  “二位姑娘为何拦路?”
  他的嗓音冷若冰霜,他的声线沉凝似雪。
  宛如敲冰碎玉,叮叮咚咚地悦耳动听。
  无颜虽迟疑,杏儿却大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了男子的面具在手。
  因为她一直记着主人对这面具的重视,也记着这面具的形貌。
  既然主人戴了这面具,大概其本意也只是意思性地蒙骗他们一下,并不是不想相见。
  果然,结果令她们很惊喜,正是朝思暮想的人。
  虽然他容颜的些微改变令她心下略惊,但她岂是半点内情都不知的人?
  她整理如云鬓发,笑靥如花:“郎君,欲想悄无声息地撇下我,倒看看我同意不同意呢?”
  杏儿握住他略显冰凉的手,莞尔而笑:“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杏儿便可以待在主人身边,一生一世,服侍你了。”
  北辰珏揉了揉眉心,语气决然:“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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