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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旧-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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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陌听了他一番评判,也不点头,也不反对,似乎陷入了沉思。
单凡就在一旁耐心的站着,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容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似如梦初醒一般:“你怎么还在这?”
单凡无奈,却也由着他,懂事地与温涵退到一旁,等候容陌的指令。
墨轩扒开了王建山的里衣,取出了箭端,仔细地抚摸着,突然出声道:“八寸的木箭,箭矢长两寸。”
他又灵巧地转了一个圈,大致掂量了一下:“不是很重,三斤八两,弩用木箭,弩长约一尺八寸,应是妇孺和瘦弱的老人也可使用的武器。对于一般男子来说,未免太轻了。”
墨轩喃喃念着,嗅了嗅箭上所沾染的毒液混着些许血迹。铁锈味十分浓郁,他倒也不嫌弃,很用力地抽了抽鼻翼:“癞/蛤/蟆的胆汁及皮表上的粘液混合物,就在箭头和箭身前端涂抹了一圈。”
墨轩将箭矢丢出去,随手落在了一边。他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看向了目瞪口呆的几个人,道:“大致就是这些,一支弓箭的信息量不大,顶多就是提供这么多线索了。至于材料,应是招远本地的杉木,易碎,应是匆匆打造的。”
容陌怔怔的听着他的判断,紧接着,又是不可抑制地感到自豪。
他一直觉得子卿是身怀绝技,却又深藏不露的,至少也不可能像他表面那般温婉。所以,今天他露出獠牙时,容陌也不会像他人那般讶异。
只是,容陌真的不曾想过,他对武器也那般精通。
容陌又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皱了皱眉,将自己怀中的手帕取出,为墨轩仔细擦拭着本就无沾染多少的血迹。
墨轩将手迅速地收了回来,容陌只当他是羞怯,无奈耸肩,又开始盯着远方的那座山。
单凡不知自己是否应当回避,或者按照七王爷对凶手的描述,前去城中仔细搜查了符合条件的女性或老人,以加紧任务的进度。
幸亏,容陌此时也突然想到了单凡,转身,对他吩咐道:“你先回城中,与留在招远城,打探情报的魏衍报个准信。孤与子卿他们先行前往下一个山寨了。”
现在总算要让白辰的任务有一个完满的结果了,而他们在城中等待了近一个月的朝廷大臣也该放心了。
单凡:“是的,殿下。”他应了一句,便后退一步,向城镇飞奔而去。
容陌看了一眼懒倚天半的太阳,不觉眯了眯眼,挑起一抹轻蔑的笑,笑意不达眼底,年少轻狂。
“走吧。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容陌这一行人,从日中开始走走停停了二三个时辰,早已是疲惫不堪了。
单凡自幼习武,身体强健,又性格坚韧,忠心耿耿,回城后,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自是不会叫苦连天,出声反对。
而出乎容陌意料的是,温涵一介文人,眼看着文弱不堪的,竟也是坚持了下来。但他的眉宇间已满是明显的疲色了。
那个少年也是这般。
容陌细算下来,才发现近四个时辰以来,他们皆未有食物果腹,仅是偶尔停下来,喝几口水而已。
墨轩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抿了抿唇。他虽不累,但也无法预估他人的身体状况。于是就主动提议道:“不如先停下来休息,过了申时再走也可以吧?”
温涵闻言,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邵延也是眼睛一亮,却不敢出声赞同,只得直勾勾地看向容陌。
容陌一听墨轩提议,早就开始有几分心软与动摇了 ,再一看邵延那双熟悉的眸子中的希冀,更是不肯强硬地逼一群不愿的人走,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
邵延顿时欢呼一声,温涵也忍不住赞许地点点头。
墨轩捡起之前的木箭,在手指间灵活的转着圈,难得有几分兴奋地道:“走,我们去打猎。”
容陌也随他去了,暗暗地勾了勾唇角。
他真的很庆幸自己将墨轩带出了鱼龙混杂,令人情郁其中的京城。即使打破了自己最初两年来一直保留的形象,却让他有些安心了。
因为他不再是印象中的体弱,却是难得的鲜活了起来。
日薄西山,容陌方才与墨轩满载而归。
容陌怀抱着附近打到的野味,也不嫌脏,更是不准墨轩接手。一个人轻轻松松地走着,一路说说笑笑的。
邵延早已捡来了山林中的柴火,正在准备燃起篝火了。一见他们回来,温涵赶紧起来,给太子殿下搭把手。
两人更为悠闲地将猎物放在火堆旁,邵延放下手中的活计,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娴熟地剥了皮,将猎物分割成小块,放到火堆上烤着。
容陌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又看向了墨轩。
墨轩注意到他的目光,慌乱的摇摇头。
容陌仔细回想了一番,二人外出狩猎时,墨轩的确只负责射箭。而拔箭,收拾现场的血迹皆是由容陌一人承担的。按理说,一般也不会沾上血迹。
容陌也不多问,直接将手帕丢入了火中。
邵延一惊,手忙脚乱地将肉块挪开,确定并没有被血迹斑斑的手帕碰到,才松了一口气。他又转头,恼怒地看着太子殿下。
容陌也由着他瞪着,十分轻松地向墨轩递了一碗水,盯着他饮尽半碗,才头也不回地解释道:“留下记号而已。”
邵延:“给谁?刚才走的那个侍卫?”
容陌不置可否,也没有摇头,也没有肯定,就只是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说是为单凡留下记号,也不会有多大可能的是,单凡会找不到他。倒不如说是为那个杀|人|灭口的凶|手留下的。
邵延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可能性,并且发现他不是做不出来,脸色变得不安,正欲向容陌追问。
温涵见他们气氛愈发沉重,急忙岔开话题:“肉好像快熟了,而且肉丝已经变干,还发黑了。”
邵延转过头,看了一眼架在篝火旁的肉,惊呼道:“快把它们挪开啊,木炭都粘上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急忙上前,慌慌张张地移开了烤肉。所幸也就是脏了一点,但就是几乎烤焦了。
他们互看了一眼,却都忍不住开怀大笑。
邵延慢慢地剔开肉上的焦黑处,尽量挑出最嫩的几块,放在干净的布上,一边半是无奈,半是打趣地调侃温涵:“你看着一副精通七十二变的酸儒样,结果就是这么简单的烤肉,都会被你烤焦了。”
本就只是一句玩笑之语,无非是一般武人对文人不带恶意的嘲讽而已,温涵却忍不住红了眼圈,记忆中也有一人是这般关心他,打趣他的。
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不,基本就早已是不可能见到的朋友。
毕竟,生死是他唯一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也是前不久才从别人的口中听闻他的死讯的。明明两年前,两人就说好了,明明自己也才走了没多久。
他们约定好的,等温涵一回来,他就给那个人写信,然后他们两就抽一个时间,请上所有能请到的宾客。然后,就成亲了。
而等温涵结束了任务,他就回去向皇上辞归,留在招远城务农。
本是这般想好的,甚至两人在约定时,也都清楚这是一句戏言。就像是“待我衣锦还乡,你娶我可好 ?”
但,当温涵发现自己还是有机会实现时,他还是无法甘心地说服自己。
无论如何,再如何懦弱,再怎么贪图富贵与功名利禄,温涵也必须勇敢一回。
可现在,他才发现,如果那个人死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皆是徒劳无用罢了。
邵延见他随口一说的闲话,竟招来如此大的反应,也是一惊,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
现在,邵延总算是有一些体会到温涵当时哄他的感受。一个人,对一个陌生人怎么就那么耐心?
温涵也不想听别人说什么,他刚要开口,就立刻打断了他:“我没事。”
话虽是这么说,但温涵脸色苍白,脸上的表情也不是这么写的。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
邵延平生最讨厌别人明明就很难过,还是故作坚强的模样,和某个人的个性一模一样。
他顿时就有了些火气,但一见温涵的神情竟与另一个人时常露出的神情重合,又无端放柔了眉眼。
邵延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您认识一个叫常樾的人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温涵脸色一变,急忙否认道:“不认识,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特意重复了两遍,却无异于画蛇添足。邵延心思单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好满怀失望地做回自己的位置,咬着烤肉。
容陌却忍不住眯了眯眼,一般人听到“常悦”这个名字,第一反应皆应是回答一句“你让我想想,似乎听过。”然后再问上一句“是哪一个‘yue’?我可能知道,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何况是温涵这般温柔的人,见邵延那般焦急的神色,定也知道常樾其人对他十分之重要,怎么可能想都不想就一口否决了。
而且,他还是招远本地人。就是容陌这个外乡人都知道,常樾的名号。堂堂的黑风寨主,怎么可能不被百姓熟知?更何况,他打响名号的那件事与自己的任务息息相关。温涵就没有可能会忘记这个名字。
这未免也太不符合温涵的性格了
于是,容陌故作好奇地问了一句:“敢问公子,你口中的‘常樾’究竟是何许人也?”
邵延一听到他的名字,整个人的表情就亮了起来,自豪的回答道:“那可是我们寨主,名声振林樾!只可惜啊……”
他说这里,神情又变得暗淡起来:“寨主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到死也想再见到他一面。可是,即使这般情深隽永,寨主也没能等到他。
“要是有一天,我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我就一定要好好质问他一番:为什么不接受寨主,为什么明知道寨主在等他,还不舍得回来?外面世界再美好,也不是他抛下家人的理由。”
温涵在他说话期间,神情皆是平平淡淡的,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才忍不住掩面,失声恸哭。
他不是为了戏中人美好的故事而哭,他只是在懊恼和悔恨。当初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选择遗留下常樾,听从他父亲的话,去京城谋取功名利禄。
明明说好,在那边稳定了根基,他就赶紧回来。
结果,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抛弃了那么多,才肯随他们回来?
温涵当时都想过了,若是他不回来,常樾就会像一个普通人一般洞房花烛,娶妻生子,过着正常的土匪生活。
当他回来后,才发现这个人就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终究还是忍不住。
世界上最为伤人的字眼并非是“情”,只是“爱而不知”,方才追悔莫及。
见温涵那般埋头痛哭,容陌也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温涵回来的目的一般刚在京城立稳根基的小官,是不会愿意那么快就离开京城的。
而温涵一听是去招远,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丝毫没有推托的意思。这在正常的官员中,几乎是不可能做出来的举动。
所以,容陌才会认为温涵虽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至少也是会有点用处的。没想到,竟然应验在这里。
容陌正在发愁邹明私自羁押的外乡人无人统帅,翰林院中无人愿意站在他这方。这下子,全都解决了。
容陌看着邵延,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那质问完之后呢?”
邵延一怔,仔细思索之后,才拿出之前一直挂在脖颈上的一个小瓶子,认认真真地回答:“把寨主的骨灰还给他啊。这一直是寨主的遗愿。因此,那人无论多可恶,我也要完成任务。”
温涵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那瓶骨灰,突然喃喃地念道:“常孤鸿。”
☆、撼城(拾陆)
听到温涵说出这个名字,邵延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领,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们寨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快说啊!”
邵延死命的摇晃着他称不上健壮的身体,温涵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只是痴痴的看着那瓶透明的玻璃瓶,突然扯住了他的手,哀求的看着他:“你能不能把他送给我,能不能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我连他都失去了,不想要连最后一点关于他的念想,都错过了。
邵延一怔,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就看到了他熟悉的眼神,一瞬间竟是不忍拒绝了。
但是他是答应了寨主,一定要将他亲手交给那个姓温的秀才的,怎么可以毁约?
邵延想到这里,又硬起心肠,回答道:“对不起,我是一定要亲手交给那位姓温的秀才的。所以,恕我拒绝您的请求。”
温涵听了他的话,也不管什么任务不任务了,连忙说道:“我就是那个姓温的秀才。”
他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道:“在下姓温名涵,字寒洲。你手上的骨灰属于我的爱人,姓常名樾,字孤鸿,上任招远城城主之子。
“父亲被现任城主诬告,并取而代之之后,将他赐死了。他当时气不过,索性就带着家中的家丁抢了城主府中的宝物,又一把火烧了它,带着他们上山当土匪去了。”
“他自幼就有一心爱之人,乃是邻居秀才家的温公子。他们家没落后,温秀才就打发着温公子进京赶考了。”
“二人分别时,温公子与他说好了,只要他一回来,就准备成亲了。可当温公子回乡后,看到却只是破败的一座山寨,他不敢出声,怕知道爱人惨死的消息。只得悄悄地离开。”
“这样,够了吗?”
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温涵的神色一直是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只有那双星眸亮得惊人,执拗的盯着邵延的脖子。
其实,世界上大多的哭泣皆是在无病呻吟。许多事乍一听十分难过,其实也就是无处倾诉,才会情郁其中。
邵延愣愣的听着,又慢慢的点头,够了,真的足够了。不仅一切都属实,而且还让他恨不起来那个姓温的秀才了。
他就说嘛,寨主的眼光怎么可能会差到那种地步?临死之前,还对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念念不忘。
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若是一直那般坚定的付出,收到的尽是冷漠以对,怕是会累的。之后,就会放弃了。
邵延沉默地解下吊坠,轻轻的放在温涵的双手上。
温涵不禁红了眼圈,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小瓶子,泪流满面。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荒唐事啊,才会舍得离开那个不懂得说话的傻子啊。明明到了最后,情愿将一切都留给自己,还舍不得说一句责怪的话。
他究竟是何其有幸,才会遇上这么一个人。
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会让你觉得一切都配不上他。甚至在献出自己的真心时,还会觉得诚惶诚恐。
容陌将最后一块烤肉咽下,突然站起身,给火堆洒了一圈沙子,又用靴子踩灭了最后一点星火,说道:“我们该走了。”
温涵看着他,轻轻的唤了一句:“公子,我······”
容陌忽然展露出一个温暖的笑颜,垂眸轻笑道:“”温大人难道不想为常公子报仇,为常大人洗刷冤屈吗?
温涵听了他的话,眼中本是充斥着热切的光,却又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思索片刻,又低着头,轻声拒绝道:“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我自己可以解决。自己的仇还是要自己来报,不必牵扯上殿下了。”
容陌也是难得被别人这般直白的拒绝,笑容一僵,却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容陌反问道:“难道温大人以为孤是自愿帮助您的?”
温涵虽不甚了解容陌,却也知道无偿的帮助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所以,他也只是摇头拒绝:“不必了,我不认为,也不需要殿下这般在意。”
容陌见他那般倔强,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又确实需要温涵,只好道:“那就算了吧,孤就在背后默默支持温大人了。”
温涵:“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邵延也是感激地连连鞠躬,却突然发现温涵话中的不对,不可置信的重复道:“殿下,您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也是僵硬地转头,难得这么想否认自己的身份,低声骂了句:“干!”
太子殿下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究竟有何不对,虽然这是他第一次痛快地骂粗话,感觉是挺不错的。但是,比起这些,还是自己的身份莫名其妙就被曝光了,比较重要。
邵延的神情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惊惧,而后又变成了紧张。
容陌有几分好笑,却也可以大致推导出他心中所想。
无非就是:妈耶,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居然就是太子殿下。虽然自己之前就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了,但也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显赫厉害。
不对啊,一介皇族为何突然来到招远城,还找上了自己,究竟是为什么?难不成是我犯了什么事了?
我貌似也没干过什么事,除了坑蒙拐骗寨主的糖吃,也没干什么了。对了,我前面是不是冒犯过他,还叫了他“贼人”。怎么办啊?我不会因为这个被定罪吧。
容陌有些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忍不住轻笑一声。
邵延一怔,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也是止不住的发笑。
两个相差无几的少年,笑得那般纯粹,直晃得人移不开眼。
温涵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墨轩轻轻勾唇,本就白皙的肤色愈发苍白。
他垂了垂眉眼,不着痕迹的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阖上眼,吐出一口浊气。
不行,再撑一会儿,就结束了。所以,绝对不可以······
“子卿!”容陌转过身,笑容满面的神情一僵,即刻换成了担忧与惊惧,甚至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懦弱。
也不知是不是邵延眼花了,他似乎看见了一滴泪水悄无声息的流出了他的眼眶。他眨了眨眼,就发现容陌的神情自己是愈发看不明白了。
容陌只是阴沉着一张脸,扶起跌倒在地的墨轩,翻找着他身上的伤口,终于在他手心中发现了一道已经浸满了毒液的伤口,甚至已经开始凝固了。
与之前他在王建山身上发现的伤口痕迹,分毫不差。
容陌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也开始冰冷凝固。
又过了三秒,容陌狠厉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从恍惚的状态中恢复正常。
他闭了闭酸涩的眼,轻声默念道:“他不可能出事的,我还没有封他做摄政王,他还没有看着墨秋凉出嫁。还有,我们也还没有······成亲。”
容陌睁开眼 ,眸中已经恢复了清明。细看,才能看到他眼中深藏的血丝,混着他发黑的双珠,格外的可怖。
容陌摸索着墨轩的手,回忆着黄藤中曾经教授过的临时解毒的方法:第一步,用布条扎紧伤口。
容陌毫不留情地撕开自己的衣服,哪怕只剩单薄的里衣了。他皱皱眉,脱下了中衣,并用皎世分割成布条。
布条在墨轩的手上紧紧的缠绕了几圈,又扎成了结。
第二步: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封住全身的穴位,避免毒的扩散。“此举,有可能会造成假死状态。”
容陌的手指迅速点过墨轩身上几个重要的穴位,才惊愕的发现这些穴位早已被封住了。而且,不像是人力封住的,反而就像是一进入他的身体,就被身体中积淀的那些物质控制了。
容陌抿唇,放弃了细究的想法,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能救他。
只要他能活过来,无论会变成什么样都好,他都不会怕的。
最差的也就是半身不遂,精神痴呆,成为只有知觉,无法活动,说话的废人,他都愿意养着他。这样,反而还会更好些,他就不必担忧他离开了。
这是他一辈子都在不断经历的事,所以,他从来不奢求长久,只看现在。
那时候,就算他要离开,他也会逼着他留下的。
不对,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容陌使劲的晃晃头,回想着下一步。
第三步是什么来着?似乎是在中毒的一个时辰之内就医,否则就回天乏术。
容陌脸色煞白,他就是不去回想,也知道自己早已错过了时间。
现在,还能做什么?
容陌拼命地在记忆中搜寻有用的消息,但是没有。
他有些绝望地闭上眼,一定还会有什么办法。墨轩竟然可以平白多撑一个时辰,那就一定会有其他办法。
但,那会是什么?
他想起来了——容陌突然睁开了眼,将皎世拿起。
温涵以为太子殿下这是想不开了,就万念俱灰的想要寻死,随七王爷一同去了。
他正想开口阻止,却发现太子殿下只是在左手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液喷溅而出。
容陌满不在乎地皱着眉,将自己的衣服往后一推,厌恶地看着流淌出的血液。
他一向觉得自己的血脉肮脏,事到如今,反倒是自己这身不洁的血才能救自己心中最高尚的那个人,也真是极大的讽刺了。
容陌有些自嘲的笑笑,轻柔的掰开了墨轩的唇,耐心地将血滴进他嘴中。
血流的速度比容陌想象的慢多了,但越到后面,就越大的吃力。
容陌有些不耐烦地挤压着自己的手,以让血流的更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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