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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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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时常随皇帝微服出宫; 办得又多是不好拎到明面上的事。特别是与墨姑娘有关的事,他几乎大部分都参与了。
皇帝宠。幸墨姑娘; 与墨姑娘之间言辞举止百无禁忌; 皇帝自己当然是不在乎的; 墨姑娘有皇帝的宠爱,自然也不在乎。可是他呢?那些偶尔漏了一字半句入耳的天家隐秘事; 随意哪一个; 于他而言,都可能是天大的祸患。
旁的不说,万一哪一日这些事有一丝半毫落到旁人的耳中; 那么自己与梁少安这些时常在御前侍奉行走的,就甭想脱开干系去!
这事儿; 唐喜越想越后怕。再有陪皇帝微服出宫私会墨池的时候; 他也不敢近身侍奉着了; 而是很有眼色地给皇帝与墨池留下独处的空间。这一举动,表面上看是懂得分寸;实际上,则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梁少安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渐渐也发现了唐喜的心思,内心震撼的同时; 也知道避嫌了。
唐喜是内官,内官没后,一辈子图的不过是荣华富贵。梁少安则不同,有家室,有子女,除了自己的宦路前程,他亦在意子孙的将来,论起来他比唐喜需要顾忌的更多。
两个人因为皆有了这般心思,这次随皇帝微服等候墨池,墨池登车去与皇帝相会了,他们二人倒是极默契地都躲到远处墙根儿底下,装作午后无聊晒太阳的闲汉。只时不时地抬眼扫视四周,以确定皇帝是安全的。
唐喜眼尖,刚蹲在墙根儿下,就看到远处学宫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科会试结束,学宫大门一开,举子们各归其家。唐喜迎出了墨池,又殷勤地引她登车去见皇帝,这一来一回已经耽搁了一刻钟,学宫门口的人早就散得差不多了。可这位还在那站着,倒像是在等着雇车马的样子。
她也来参加女科了?唐喜心道。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曾经启祥宫的主位,周美人。
可是这身打扮,实在是寒酸了些,哪里像是大家出身的小姐啊?唐喜暗忖。
他一双眼睛见惯了富贵绫罗,周乐诗身上的衣衫,虽然比寻常小户人家的小娘子的穿着要像点样子,但实在是趁不上绍州周家的大家大业。
唐喜觉得怪异,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
只见周乐诗立在路边,面对着偶尔路过的马车踌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迈步就要走。恰在此时,学宫内踢踢踏踏地传来马蹄子踏地的声音,一辆简约而不简陋的马车自学宫内出来,路过周乐诗的面前,车夫好像听到了车内人的吩咐,忽的停住。
唐喜圆着眼珠子打量那辆马车,虽然装饰简单,亦是不事奢华的单辕马车,粗略看去与街市上跑来跑去的马车也没什么差别,但细看之下那匹驾车的马比寻常驾车马要雄健结实得多。
唐喜于是更添了注意。
马车的车帘被从内撩起,里面不知什么人似乎对车下面的周乐诗说了些什么。
离得远,唐喜看不清周乐诗脸上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得到周乐诗仿佛很是纠结矛盾。
一高一低、一内一外的两个人不知交流了些什么,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周乐诗登上了那辆车。
此情此景,让唐喜啧啧称奇。
能从学宫里大模大样出来的,不会只是普通的官员,定然是与此次科考相关的人物。郭仪是副考官,从来只喜欢骑马,不喜欢坐车的;而寻常的属官,能这么从容地自学宫大门而出吗?且两边的卫兵还毕恭毕敬地对其行礼……
莫非是那一位?唐喜心头一紧。
他胡思乱想的当儿,那辆马车居然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驶来了。
唐喜和梁少安大惊:这么一条不起眼儿的小巷子,普通马车掉个头都费劲……
两个人脑中电光火石,皆默契地垂下脸去,好似真的是在无所事事地晒太阳。
幸好,那辆马车朝小巷子的方向驰了几丈,像是猛然意识到这条路太过窄小,在进入巷子之前便及时调转马头,远远驰走了。
就在马车掉头的一瞬,唐喜抬眼,迅速捕捉到了马车侧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徽记——
那是襄阳郡王府的徽记。若非熟悉宗室典仪之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真的是她!
唐喜与梁少安对视一眼,皆意识到:此事须得禀告陛下!
墨池用膳的速度很快,却不失仪态。
“你慢些,阿蘅。”元幼祺不禁劝道,生怕她吃得快了再噎着自己。
墨池只朝她笑笑,筷箸和咀嚼的速度依旧。
元幼祺:“……”
墨池刚刚放下筷箸,元幼祺就递上了一只剥好的柑橘:“岭南新贡的柑橘,阿蘅尝尝。”
墨池侧过头,看着元幼祺脸上殷殷的期待,又垂眸看了看那只被托在干净手掌上,被剥得极细致,连白色筋络都被剥除干净的橙色水果,拒绝的话便不忍心说出口,遂顺从地接过,掰成瓣状,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陛下不饿吗?”墨池有些受不住元幼祺自始至终目不转睛地凝视,问道。
“朕瞧着你吃,肚子就饱了。”元幼祺痴痴地回答。
墨池秀眉微耸。这话旁人听了,怕是会误会元幼祺在说自己吃相难看,只是看着就没胃口了。然而,墨池却是懂得的,元幼祺在表达欢喜观摩自己吃东西。
怕是在这孩子的心里,自己怎么样都是好看的吧?墨池暗笑。
一只柑橘很快就被吃完,不得不说,御用的东西滋味就是好。
然而,滋味再好,亦不可过度贪恋,一如她此刻与元幼祺的相处——
“陛下,”墨池终是狠心开口,“你该回去了。”
元幼祺闻言,苦了脸,惨兮兮道:“卿卿,你撵我……”
墨池无语地瞧着她,心知她又开始耍赖皮了,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白日里大街上,就算这处僻静,难保有好信儿之人观望。万一发现陛下在此,只怕给陛下多添罗乱。”
说着,又似看透了元幼祺的心一般,莞尔道:“陛下也不喜欢被那些御史大人们纠缠吧?”
这话果真说到了元幼祺的痛处。
元幼祺扁了扁嘴,赌气哼道:“朕讨厌御史!”
“又浑说!”墨池横她一眼。
继而,又凑近了些,轻抚着她的脸庞,柔声道:“陛下乖乖的,来日方长。”
她说的道理元幼祺都懂,不过懂归懂,元幼祺还是讨厌御史的聒噪,还是喜欢墨池对自己的纵容。
“你再哄哄朕!”元幼祺得寸进尺,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地注视着墨池。
墨池有些受不了她的目光,那双瞳子的颜色好像有种怪异的神力,能在自己的胸口快速地点燃一把小火苗,还是三昧真火,寻常人间凡水是扑不灭的。
“陛下乖,嗯?”墨池好脾气地继续规劝,同时指尖揉了揉元幼祺的鬓角。
元幼祺被揉抚得舒服,好不容易得见又不得不分开的坏心情多少得到些安慰。她比墨池凑得更近,再一次环住了墨池的腰肢,在墨池的耳边道:“朕在殿试上等着你。”
墨池轻笑,柔软的唇碰了碰元幼祺的脸颊:“陛下可不许徇私。”
“朕不徇私,”元幼祺搂着她道,“朕的卿卿有这个能耐。”
墨池心中一片安然祥和。她喜欢元幼祺的公正心和对自己能力的笃定。
元幼祺很是受用这个吻,犹觉得不够,她还想亲亲墨池。
不料,不等她将想法付诸行动,车厢外便传来了“咚咚”的小心敲击声。
元幼祺蹙眉。这是事先约定好的讯号,意味着唐喜或是梁少安有要事禀告。
她只得暂时放开墨池,冷着声音道:“何事?”
之前的柔情蜜语,和此刻的冷言冷语,全然不似从一个人的口中发出。
唐喜得到皇帝的回应,才敢将车帘撩起一个小角,恭敬道:“主子,刚奴婢发现了不寻常,不敢不尽快来报。”
“什么不寻常?”
唐喜从车帘露出的小角里瞥了一眼墨池的方向,迟疑了一下。
“说!”元幼祺不喜欢他将墨池看做外人的样子。
唐喜听皇帝的话语间已经透出了不悦之色,便不敢再犹豫,答道:“奴婢方才看到周美……咳!周氏登上了襄阳郡王的车驾。”
“周氏?”元幼祺愣了愣。若非唐喜之前走嘴,她都忘了周氏是哪一个了。
“她果然来参加女科会试了?”元幼祺道,“她还与君舒相识?这倒奇了。”
他们的对话,都入了墨池的耳。墨池却将目光转到别处,神情淡淡的,似是根本没注意。
元幼祺又详细问了疑似元君舒府中的车马与周乐诗的详情。
“朕知道了。”她于是打发走了唐喜。
再转头看向墨池的时候,见墨池若有所思的模样。
想到周乐诗,元幼祺莫名有些心虚,陪着笑脸,向墨池道:“这个周氏也是挺有意思的,到底去考女科了……”
却被墨池一双妙目凝着,似笑非笑着道:“确是挺有意思的。难道,她与臣妾,存的是一般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醋了醋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这位周美人; 难道与臣妾存的; 是一般的心思?”墨池似笑非笑的神情; 看得元幼祺浑身的寒毛都根根直立起来。
她何时自称过“臣妾”?也只有在两人初识; 她尚不知自己前世过往的时候,自称过“妾”;后来熟识了; 是再没有过的。
元幼祺一听之下,便知道症结何在; 忙不迭地为自己辩起清白来:“阿蘅你可别调侃朕!朕与她可不是那样的关系!”
“那样的关系; 是哪样的关系?”墨池依旧似笑非笑的; 令观者心惊肉跳。
“那种关系,就是……就是你我这种关系啊!”元幼祺干笑。
墨池闻言; 轻哼一声; 才不上她的当。
她都能想象得到,若她再继续追问“你我是哪种关系”,元幼祺必定会涎皮赖脸地腻上来; 把正经事的话头儿都岔开去。
至于眼下何为“正经事”,墨池自有自己的观点——
“陛下曾与周美人共同对付过谭绍儿……”墨池慢悠悠道。
“是啊是啊!”元幼祺接口道; “她帮着朕挫败了谭绍儿和武琳琅那件事; 卿卿还记得吧!”
“记得!陛下曾经说过。”墨池缓缓点头。
元幼祺心神略松; 仍笑道:“卿卿你看,我与她是同仇敌忾的关系,算得上是同盟。我想要的,是顺理成章地处置了谭绍儿与武琳琅;她想要的,是离开禁宫; 海阔天空地成就自己想做的事。然后,我们就这么一拍即合了!”
墨池听到“一拍即合”四个字,眼中眸光一闪。
“她想成就什么事?”墨池问道。
元幼祺笑笑,道:“那时她央求我成全她心中志向的时候,我便猜测她是否意在朝堂。今日听说她也来参加女科了,就印证了当日的猜想。”
“意在朝堂?”墨池唇角微挑,殊无笑意。
“嗯,意在朝堂。”元幼祺郑重点头。
周乐诗的文章和字她见过,虽与墨池比不得,但也颇有几分见地。且这个女子为了心中的志向,敢以身试毒,足见其心志坚毅。这份胆略,元幼祺还是颇为赞赏的。
“若她想立足于朝堂,在朝堂上陪伴陛下天长地久呢?”墨池忽道。
元幼祺被“天长地久”几个字刺激到,想象着用这个词把她与周乐诗拴在一块儿,还真是挺……惊悚的。
“阿蘅,你别打趣我……”元幼祺苦着脸,牙疼似的。
墨池轻笑。
元幼祺自是不会对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动心,无论男子还是女子。墨池有这个自信。
而曾经的周美人,如今的周举子,将来可能还会是周大人的那位,那日从元幼祺的口中听到她如何豁出自己,不惜赌上性命帮助元幼祺铲除谭绍儿诸人的事情的时候,墨池的心里就不大舒服,很有种自己的好东西被旁人觊觎了的感觉。
试问,这世间有几个人敢以性命为自己搏一个眼下尚虚无缥缈不知在何处的前程?那该是对前程有着何等的执念?
这样的人既然少而又少,那么这位周美人当初的所作所为,就极有可能是因着一腔言说不得的爱意。
墨池向来觉得,元幼祺是这世间难寻难找的珍宝,且还是唯一的孤本。元幼祺这样好,别人怎么可能不惦记?
这就是墨池的心思,也算是全天下深爱之人的普遍心思。
若说之前,她还对周乐诗存着戒备和忌惮,那么刚才,听了唐喜的禀告之后,墨池则想到了另一个地方,而原本口中、胸中的酸醋感也渐渐消散了大半。
“这位周姑娘,和襄阳郡王想来是熟识的。”墨池忽道。
元幼祺怔了怔,继而又笑了:“周氏一心向往朝堂,朕那好侄女天生就是办差事的料,她们两个,若是相得,倒也有趣。”
墨池抿唇微笑,显然,她比元幼祺想得更为深远一层。
元幼祺在这方面虽然颇为迟钝,却胜在心思敏锐,她自己说完了那句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撇脸看到了墨池脸上浅浅的笑意,福至心灵地恍然大悟,半张了嘴,难以置信惊道:“她、她们两个……不会……不会吧?”
元幼祺顿觉吞了几斤黄连一般,心肝脾肺肾都是苦哈哈的味道。
对于她的反应,墨池很觉得好笑。
而墨池的笑而不语,更验证了元幼祺的猜想。
于是元幼祺的内心里更加的苦涩了,“阿蘅……朕、朕还指望着她立了王夫,为我大魏传宗接代呢!”
传宗接代!墨池险些喷笑。
“陛下原来真做的是这个打算!”墨池感慨道。
元幼祺点点头。她明白墨池指的是什么,所谓“这个打算”便是要将来把江山交给元君舒的打算。
“那么于陛下而言,哪一样更重要呢?”墨池续问道。
于陛下而言,是处理政事、执掌江山的能力更重要,还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更重要?
“当然是——”元幼祺几乎脱口而出,接着便止住了话头儿,丢给墨池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既然如此,陛下又何必忧愁呢?”墨池道。
天家选择继承人,标准大同小异。除了个别宠某个晚辈子女宠得没了边儿的帝王,绝大多数帝王,在选择继承者的时候,几乎都会将“适合”两个字当做最终选择的标准。
或者存在某个帝王倾向于选择像自己的,某个帝王倾向于选择与自己互补、将来可能做成自己尚未做成的事业的,但都脱不开合于当下这个前提。
现如今,大周承平,边境安定,外患既除,内里的矛盾便逐渐现到了明面上。朝臣宗室们没有了抵御外敌、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机会,就会将目光转向旁的能为自己和后代子孙谋取利益的方式,轻者阴奉阳违、欺蒙主上,重者搜刮民脂民膏,甚至官商勾结、贪墨,种种腐败不一而足。孟轲所谓“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说得便是这个道理。
元幼祺深谙治国理政之道,十分清楚现在的大魏需要的就是一个性格板正、为人端方、倾向于以法度治国,却又不失其灵活性的帝王。唯有这样的一个人,再辅以一个可靠的班底,大魏的将来才不会是江河日下、民不聊生。
恰恰出于这个原因,她看重了元君舒。而元君舒,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大魏能生儿育女的宗室多得是,可能担得起江山的,少而又少。”元幼祺遂道。
“陛下对襄阳郡王评价颇高啊!”墨池道。
墨池自是乐得看到元君舒与周乐诗熟识,甚至相知的。就算周乐诗未来真成了大魏的皇后,只要元君舒敢娶,那也是她们自己要走的路,顺遂也罢,崎岖也罢,她们自己选择了,就得自己承受了去。
而元君舒若与周乐诗最终走到了一处,万一将来没有子嗣,江山如何承继,那也是她们那代人该考虑的事。所谓“一辈人不管两辈事”,退一万步,就如元幼祺所说,大魏能生儿育女的宗室多得是,说不定啊,他们还乐得未来的天子没有后代,那样的话,他们自己的后代不就有了一条登峰的大路?一如今日元幼祺看重了元君舒。
不过,元幼祺是女扮男装,世人皆以为她是男子,纵是无嗣,立堂侄女为嗣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而元君舒嘛,若身为女帝,她要是敢纳一位女妃,甚至娶一位女皇后,且这位女皇后还是先皇帝的妃嫔,那可就有趣了。
墨池很有兴趣见识见识,元君舒这个在元幼祺口中极有能为的,当面对那种情形的时候,会如何措置。而周乐诗又会如何反应呢?
如此想着,墨池不禁心念一动:这世间并不是没有人知道元幼祺的女子身份,除却那些怀疑皇帝男身女相,也只敢将其当做私下里的谈资,而不敢翻到明面上质疑的好信儿之人,还有那么几个人知道元幼祺的真实身份,包括自己、韦太后、元凌真人,以及……
身为妻子、养母和师父,她们三人之间即便存着或多或少的龃龉,也绝不会将元幼祺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那么她们三人之外的人呢?
墨池的眉头不由得锁紧。
元幼祺还在向她叙说着元君舒办的差事如何让自己满意,至少到目前为止,元君舒的所作所为还是很让她满意的。
墨池却忽的打断她,道:“丁奉被押解回京了?”
元幼祺点点头,笑道:“说起来,朕还得感谢丁老儿呢!若不是她,朕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寻到你。”
墨池知她所指,是阴差阳错的,丁奉当年竟然选中了自己,来模仿顾蘅,接近元幼祺,试图借自己之手,将大魏搅得天翻地覆。孰料,自己就是顾蘅的转世,结果倒是让自己有机会想起前世之事,促成了自己与元幼祺的姻缘。
墨池也不禁感叹世事难料。
然而,此刻她更关注的,是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丁奉被关押之事,还有他被关押的地方,可有旁人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元君舒与周乐诗的故事,请移步新坑《襄恒纪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
“父亲; 您醒了!”韦舟扬俯身在榻前; 殷殷道。
“仲刚……”病榻之上; 虚弱的韦勋喃喃地唤着。
韦舟扬心中一阵绞痛; 接着又是一阵强烈的不甘,他跪在榻侧; 脸贴向韦勋,竭力绷着平静的声线; 道:“父亲; 是我……”
仲刚; 是韦毅扬的字。
韦勋方有些清明的意思,他怔怔地盯着韦舟扬的脸; 一双浑浊的眼中似有遗憾划过:“伯楫; 是你啊!”
“是!正是孩儿!”韦舟扬抬高了声音答道,生怕已经去了天上的弟弟抢先回答了似的。
韦勋疲惫地闭上眼睛,呼吸沉钝; 良久,方攒足了力气; 睁开眼睛。
“陛下已经知道为父病重的事了吧?”韦勋灰败的脸上透着明了。
“是……”韦舟扬涩然开口; 脸上发烧。
老父病重于榻; 最最惦念的不是他这个时时陪伴、侍奉的长子,而是早在三十多年前就不幸殒命的弟弟。这让韦舟扬既觉难过,又觉灰心,更有一种自己“着实没用”的念头在心里升腾。
“唉!”韦勋长叹一口气,“是为父……为父本以为自己还能支撑得住; 岂料……天意啊!”
韦舟扬闻言,更觉心痛、心愧,他紧握住韦勋的手,誓道:“父亲放心!有孩儿在,咱们家败不了!”
韦勋浑浊的目光胶着在韦舟扬的脸上,那种毅然的神情仿佛真的可以让人相信似的。
可是,韦勋最终还是暗自摇了摇头。
昔年,韦毅扬以弱冠年纪拔酋城、震三军,敕封“勇毅侯”,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前途无量!然而,好事不长久……
若是仲刚还活着,那该多好!
那时候,仲刚怕是已经封了国公了吧?韦家一门双公,再有与顾氏的联姻,又何必活得这般战战兢兢呢?
韦勋一时间回想起自己少时听先辈讲述的韦氏先祖扶保太。祖皇帝征战沙场、忠心耿耿的往事。他从那个时候起,就替自家抱不平:这样忠心的韦家,怎么就得不到应有的认可呢?以韦家之功,应该冠列于群臣之上的啊!
韦勋一生,都在竭力为韦家某一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为了这个目标,即便面对最疼爱的儿子身死殒命,他都强迫自己定下心神,选择最有利于韦家的出路。
然而,在他的心中,即便现在已经贵为国公的韦氏,仍不是他心中期望的那个。
丁氏是早年间便败了,可是顾氏却始终屹立不倒,且近年来大有直追并辗轧韦氏的劲头。顾氏确是几百年的基业,可是他们家又对大魏有什么贡献?不过是出了几个文官、几个学究,还有几个妃子……
韦勋混沌的脑中突的划过某个念头,他蓦地微张了眼睛,回光返照一般。
这副模样,让韦舟扬大惊:“父亲,您觉得怎样!”
却被韦勋霍的反扣住了手背。
韦勋的五指用力,攥得韦舟扬手背发疼,根本不像是一个重病垂死之人。
“伯楫,你要记得!”韦勋的呼吸急促,手指颤抖得厉害。
“父亲,您要孩儿记得什么,您说!孩儿都记下!”韦舟扬生怕他就此厥过去,慌忙应和着。
“你要记得,一直一直记得……那件事……那件隐事,不许……不许向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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