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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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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自己那一点点私心,而冒了天大的风险,此刻可有得好看了!而自己又该怎么办?
  吏部侍郎的脑中登时懵得乱糟一团,种种想法交织,就是想不到救自己的法子。他脸上已经涔涔地滚下冷汗来。
  元幼祺很有帝王风仪,此情此景下,她懒得再看吏部侍郎与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御史。落水狗一般的人物,她才懒得理会,满堂公卿,难道还能让这么两条小泥鳅翻了天?她在意的,是余人的态度。
  元幼祺于是不再言语,老神在在地坐在御案后面,甚至开始研究起御案上的一对玉狮子镇纸了。
  皇帝能如此悠闲,底下的群臣却是做不到的。相反,皇帝的意态越是安闲,他们的心里越是惴惴不安。
  丹墀之下,文武班中,相熟的臣子间彼此不着痕迹地对着眼神。大殿内静寂若无人,元幼祺坐在上面,却已经感觉到了低下的暗流涌动。
  半晌,终是有人越众而出——
  “陛下!”安国公顾书言躬身行礼道。
  元幼祺垂旒后面的眉毛轻跳了跳,语声含笑:“爱卿免礼!齐爱卿有话要说?”
  “是!”顾书言从容答道,“陛下,古圣先贤有云‘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臣深以为然。陛下为国选才,看重的是其人品德行与才华学养。若拘泥于亲疏之类的细枝末节,定会埋没不知多少贤才,于国于陛下,皆是极大的损失。臣私以为不妥!”
  元幼祺听罢,颔首笑道:“爱卿之见识,亦不输于古圣先贤。”
  顾书言一凛,忙躬身道:“陛下谬赞!臣不敢当!”
  话音刚落,章国公齐鸿烈出班道:“陛下!安国公所言,臣极认同。臣有两句话,想问一问季侍郎和刘御史,请陛下恩准!”
  群臣之前听了顾书言的话,迅速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心中一面唏嘘顾家人应变就是快,一面有些后悔自家没有及时开口。而现在章国公又站了出来,不禁都好奇起他想要问什么了。
  “齐爱卿自便。”元幼祺笑答道,竟是浑没把季侍郎和刘御史看在眼里。
  齐鸿烈谢恩罢,转向仍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朗声道:“两位大人只凭些微道听途说的掌故,便质疑陛下和襄阳殿下有徇私之心。那么,老夫便有一问,若真如两位所言,关系相近者便会徇私,世间与陛下关系最亲近者莫过于韦大人,连太后她老人家都是韦家出身。如此说来,韦大人的私弊嫌疑岂不比这世间任何人都更大?你们这般,又让韦大人如何立足?”
  谁也没想到,他问出的竟是这么一番话。连坐在上面的元幼祺都险些忍不住喷笑,心里已经在大赞齐鸿烈的知情识趣了。
  而季侍郎与刘御史在听了这番话之后,脸色更是难看。两个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韦舟扬的方向飘。
  韦舟扬初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头的震动难以形容。他明白齐鸿烈虽然看似愚勇,但显然已经看出来了幕后的指使者是谁。这让韦舟扬不禁对齐鸿烈起了杀心。然而,齐家之根基牢固,岂是他动了杀心就能够如何的?
  韦舟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心里再凌乱,面上却仍能绷着平静,朝齐鸿烈拱了拱手,又向元幼祺憨笑道:“陛下明鉴!章国公所言,臣虽愚钝,亦不敢当!”
  元幼祺笑了笑。
  齐鸿烈则若有若无地冷哼一声。
  朝堂上的一场风波,暂时平息。元幼祺也很大度地没有追究任何人。
  然,这样的大度,让做了出头椽子的季侍郎与刘御史,包括韦舟扬本人,更觉得惴惴不安。
  皇帝不是傻子。就算是个傻子,齐鸿烈最后那番话,已经点题,足够身在局中的人,看出些许端倪。
  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皇帝竟是不动声色地轻轻将此事揭过,仿若之前在朝堂上的一些质疑、驳诘只是君臣相得的友好讨论。
  这件事的余波,久久不息。最难受者,除了那几个不知深浅的发难的臣子,便是元君舒了。
  那日早朝之后,元君舒便托病在家,连着几日都没上朝。她心里面乱得很,太多情绪和事情需要整理,却偏偏怎么整理都理不清楚。
  等到她再次入宫去面圣的时候,请安毕,便向元幼祺呈上了请辞女科主考官的折子。
  元幼祺似乎已经看破了她的心思,将那份奏折压下,没急着看,而是先看着她的脸,淡道:“瘦了。”
  几日不见,皇帝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变化,这样的体贴关心让元君舒心里一酸,迅速低下头去,遮掩眼中的热意。
  元幼祺没有追究她情绪的变化,由着她垂头收拾情绪,自顾自打开她的那份折子,大略看过,笑道:“你就是不辞,朕也是要让你辞的。”
  元君舒一震,之前的酸楚情绪一扫而空。
  却听元幼祺悠然道:“接下来的是殿试,惯例是由朕亲自但若主考官,并由朕出题的。”
  元君舒微圆了嘴。
  皇帝所说是真。她恍然意识到皇帝实在调侃她,登时不由得微红了脸。
  元幼祺仍是没有深究她的反应,好像什么异样都没发现似的,将案上的一叠纸递给她,道:“朕这里正好有个差事,着你去办。”
  元君舒本以为自己当日在殿上一时失言,会招来皇帝的斥责和冷落,浑没料到那件事之后,皇帝仍是信任自己,还让自己办差事。
  她其实是很喜欢办差事,很喜欢熟悉政务的,几乎想都没想便接过了那叠纸,看了一眼之后,便呆住了。
  《盐策》?
  她愕然地看着元幼祺。
  那是一份女科考卷,想来是刚刚批罢,呈到御前的。
  元幼祺笑着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元君舒翻了翻,更是愕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考卷上誊撰着答卷人的名字:周乐诗。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中午11点整更新百合,11点半更新言情。如果过了这个时间还有没更新,那就是当天没有更新了,小可爱们周知,省得总是惦记着翻看是否更新了,鞠躬~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云虚观。
  一众香客簇拥着一个衣饰不俗的年轻女子步入三清大殿。
  因着是清晨时分山门刚开; 观中的香客尚少; 这名姿容不错的女子的出现便显得有些突兀。她却浑然不将旁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站立在三清塑像前面; 仰面看着。
  旁边的奴仆早就极有眼色地奉上了一簇香,殷勤地点燃。
  女子擎着那簇香; 也不跪拜,只朝着三清塑像躬了躬身; 口中默默地不知念叨了些什么; 便让一旁的香火道人将那簇香插。入了硕大的铜铸香炉之中。
  那香火道人平日里也是侍奉惯了京中贵人的; 见这女子的仪态,再瞄一眼那香的模样、颜色; 嗅一嗅那香燃烧时候的气味; 便知不是凡品。他一边向香炉内插香,一边想着要不要寻个机会去通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这些人进入云虚观山门的时候,知客道人已经悄悄去禀报了。
  女子看着香火道人插完了香; 仍是站在那里没动。
  她目光毫无顾忌地盯着三清塑像; 神情探究。不像是在礼敬进香; 倒像是在质疑三清有没有能耐似的。
  忽听得一道清朗的声音招呼道:“天尊无量!贵人安康!贫道见过贵人了!”
  女子闻声,一凛。她身后的仆从亦警惕起来,齐齐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云虚观的掌观玄诚子身着八卦道衣,头顶束着偃月冠,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正缓缓走来。至一丈开外处,他站住了,向着女子打了一个稽首。
  女子自然是认得他的,脸上的表情瞬间丰富起来,终是冷笑道:“道长好!”
  玄诚子却像是没看出她脸上明显的不悦,犹带着诚挚的笑意,道:“贫道不知贵人微服莅临,实是惭愧。敢问贵人,可需要贫道遣人暂驱散了闲杂人等?”
  这名女子,便是安妃韦臻。
  她今日原本是想打着替祖父祈福的名头,不声不响地来云虚观中窥察的。岂料,遮掩的能耐实在有限,行径做派早就将她的底里泄露无遗。
  她纵是迟钝,也清楚玄诚子所言的隐意:她微服确是微服,但以天子妃的身份孤身微服,又是在省亲期间,实在是不适合传扬出去。玄诚子没有直呼她的封号,而只以“贵人”代替,已经是在替她遮掩了。
  而玄诚子所说,虽是自言“惭愧”,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质疑韦臻悖逆了礼制,做了不该做的事?
  已经被人家看出端倪,人家还替自己遮掩了,韦臻又有什么脸面要求什么“驱散闲杂人等”?
  何况,就算是当今天子,就算是先帝,偶尔微服来云虚观中参拜祈愿,也不曾跋扈地驱散他人。云虚观是大魏御观不假,却也没道理不许旁人进香。
  “本宫奉旨为祖父祈福,本就是微服出行,若是惊扰了寻常香客进香,便是辜负了陛下圣恩,本宫亦于心不忍。”韦臻道。
  她说不必驱散旁人,这在情理之中。然而,却搬出了天子的名头来,这话,可就值得玩味了。
  玄诚子心中琢磨着她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再次口诵道号,感怀道:“贵人孝心,定会感动天地!”
  既是微服造访,言辞间就该有所顾忌。而这位安妃娘娘,竟然大喇喇地自称“本宫”犹不觉,难道视来来往往的香客为无物吗?
  玄诚子暗自摇头,已经将“不过如此”的考语加在了这位安妃娘娘的身上。
  韦臻却是不知道玄诚子心内的想法的。她既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云虚观掌观察觉,就没法不担心起另一件事来。
  “元凌道长可在观中?”韦臻径自道。
  元凌真人是先帝御封的护国真人,是一代宗师般的人物,她在云虚观中做上座道人,是云虚观的荣誉,便是云虚观的掌观也无权干涉她的自由,唯有尽可能地尊重和敬重她。
  玄诚子没料到韦臻突的问起元凌真人来,初时还以为她想替卫国公求元凌真人祈福,便如实道:“元凌真人此刻并不在观中。章国公的嫡长孙今日满周岁,特特地请了元凌真人过府去祈福。”
  他原以为这话会让韦臻失望,不想韦臻听了,竟透出欣喜的情绪来,还莫名其妙地追问了一句:“当真?”
  玄诚子实在觉得这种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遂点头应是,心里则暗暗思忖起来:听闻陛下是感念于眼前这位的痴心,又顾念着韦家对朝廷的忠心,才纳了这位为妃的。这位单恋陛下许多年,别是闷出来什么隐疾了吧……
  他生于商贾之家,二十岁上被他的师父看重了资质,渡入道门,对于世事人情的洞烛自不是元凌真人那种幼年便出家的人可比的。他既然已经觉察出韦臻的异样,心里便开始思虑着应对的策略,嘴上只与韦臻说些耐听的闲话。
  而韦臻,在得到了玄诚子的肯定答案之后,就向自己身后的几名灰衣仆从使了个眼色。
  那几名身形矫健的灰衣男子得令,立时悄悄向着不同的方向散开去,朝着云虚观的深处走去,似随喜游逛,更似查探寻找。
  那个诡异的眼神,玄诚子岂会觉察不到?
  他心中登时警铃大作,想起了元凌真人曾经的嘱咐,忙不迭也向随侍在自己身边的小徒弟不着痕迹地打了个手势。
  那小徒弟会意,亦悄悄退开去,悄悄地搜寻那几个灰衣人的踪迹去了。
  然而,灰衣人人数既多,走得又快,他一时间如何寻得分明?
  那几名灰衣男子中的一名,夹在进香的善男信女中,出了三清大殿,却并没随着人流继续往里走,而是瞄准旁边的一道长廊,脚步极快地穿过,身影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他很快便发现,长廊连接着云虚观的几重大殿和偏院。偏院是观中道众日常活动的区域,此时却空无一人。
  灰衣男子心中一阵暗喜,却仍不失小心谨慎。他环视周围,发现果真没有旁人的时候,方大着胆子凑近了偏院的那片住屋。
  若有人借住在云虚观中,十有八。九就是在这里……
  他的手掌按在了其中一间紧闭的房门上,尚未发力,身后陡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江靖?怎么是你?”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的名字毫无征兆地被人喊出,还是在自己正打算做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这个叫做江靖的灰衣男子不被惊吓到才怪。
  他本能地扭身去看,双眼迸出两道阴森凶狠又警惕的寒芒。
  然而,却在看到身后之人的一瞬,整个人都错愕了:“大……大公子?”
  身着蓝色锦袍的韦鸿鹏,眼睛死死盯着他犹按在房门上的手,随在他身后的两名高壮劲装护卫也是虎视眈眈。
  江靖像突然被一把火燎着了,抖着手缩了回来,不安地偷瞄韦鸿鹏,不知如何应对才妥当。
  “道门清修之所,你来这里做什么?”韦鸿鹏厉声道。
  江靖张了张嘴,磕磕绊绊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不是大小姐让你来的?”韦鸿鹏寒声又问。
  江靖慌忙摇头,绝不敢承认是受了韦臻的差使。
  韦鸿鹏冷笑,斥道:“还不快离了这里!”
  “这……”江靖犹豫。
  “怎么?我的话你敢不听!”韦鸿鹏拔高了声音。
  江靖焉敢不听?他是韦府家将,平素虽然听韦舟扬差遣,然韦鸿鹏是韦府嫡长孙,将来的国公爵位和整个韦府都是他的,江靖没法不顾忌。
  江靖无法,只得喏喏退出。又被韦鸿鹏一嗓子喊住:“把你那几名同伴也都找来我!”
  江靖:“……”
  听了梁少安绘声绘色的描述,元幼祺不禁莞尔。
  “如此说来,韦家的人扑了个空?”元幼祺笑道。
  “是!那几个人之后便被韦大公子唤走了,很快便离开了云虚观。”梁少安道。
  他很明智地没有提及韦臻。再怎么说,韦臻是陛下的妃子,何为枕边人,何为疏不间亲,梁少安性子再直,御前行走多年,也是懂得避讳的。
  元幼祺自然也没有提韦臻。韦臻的心思、韦臻做了什么,她看得清楚着呢,稍稍一想便可得知。眼下,她只要知道墨池在云虚观中安然便好。
  只是,韦臻着实可恶,竟然借着进香的名头,去偷偷搜寻墨池。她存的究竟是什么打算?
  以韦臻的心智,她怎么会想到墨池在云虚观中?这八成是韦舟扬的计谋。
  他想要搜出墨池,挖出墨池与皇帝的关系。说不定,还想着坐实墨池“魅惑天子”的罪名。说不定,韦舟扬遣韦臻去云虚观,就是为了今日早朝上的意图——
  徇私周乐诗只是一个引子,墨池才是他们想要引出来的那块玉。
  幸亏阿蘅之前有所防备,不然……
  元幼祺想到墨池若是落到韦舟扬的手中,会是如何,便觉不寒而栗,更有一股子怒意往脑门上撞。
  韦家人这么嚣张,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元幼祺毫不怀疑,若任由韦家人继续下去,接下来,他们怕是要谋算自己的江山了!
  然而,韦家人中,韦鸿鹏却是个异数。
  元幼祺打发走了梁少安,便对着一案的折子发起呆来。
  殿试的名单已经被呈了上来,墨池与周乐诗毫无悬念地在内。只不过,墨池的名字是“冉蘅”。
  冉蘅啊!
  元幼祺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先是一呆。接着便忙命唐喜去小书房的铁柜里寻自己之前存在那里的刑部案卷。
  曾经被先帝庄宗一怒之下发落处斩的二哥元承胤的谋臣叫冉铭,祖籍代州。而殿试的名单上,“冉蘅”的祖籍亦是代州。
  元幼祺仍觉得不放心,又命人呈来殿试名单上的所有人的考卷,一份一份地对下去,果然看到了“冉蘅”的考卷上熟悉无比的字迹。
  确是墨池无疑。
  关于用什么名字、什么身份参加会试,元幼祺从来没有与墨池讨论过。大概是出于对墨池的全然相信,相信墨池的能力,相信墨池的手段,相信墨池的安排……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比元幼祺更相信墨池。
  当初,墨池并未想起自己关于前世的种种事情的时候,曾说过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冉铭,喜欢那首《青玉案》中的词句“飞云冉冉蘅皋暮”。
  由此,元幼祺猜想,她今世的本命该是叫“冉蘅”。
  顾蘅,冉蘅,其名皆离不开这个蘅字?岂不是天意?
  而墨池用冉蘅这个名字参加考试,以后便要用这个名字存活于世,用这个名字成为大魏的能臣,成为自己的皇后,又何尝不是在感念冉氏的香火之恩?
  元幼祺扳着手指头计算着还有多少时日才能殿试。她从来没有像此次这般盼着想着殿试快些到来。
  她相见墨池,想极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女科殿试如期在宣华殿举行。然而; 今年与往年又有不同。
  往年殿试; 皇帝虽然为名义上的主考官; 但也只是圈定时务策的题目; 交由从官颁下,与参加殿试的举子们去答。可今年; 皇帝竟破天荒地出现在了宣华殿,端坐在大殿至高至尊的那个位置上。
  这样的变化; 让仪礼官和绝大多数举子都大感意外。要知道;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得见天颜。这场殿试结束之后; 有些人会落榜,能见一见天子真容; 回到家中也算是多了些谈资了。
  相较于众举子的既兴奋又紧张; 仪礼官心里面更多的是忐忑和加倍的小心——
  往年举行殿试,众举子都是对着殿前正中的那张空椅子行礼,然后开题、答题; 今日那张椅子上却坐着正主儿,殿内的护卫和一应班直也都齐备; 更显得比往次更庄重更严肃些。
  陛下就在那里; 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啊!
  仪礼官在心里暗暗想着; 向老天祈祷着底下这些举子们别起什么幺蛾子。当然,他也同许多大魏官员一样,不明白皇帝今年怎么就心血来潮,亲自来瞧殿试来了。
  所谓圣意难测,莫非是为了那一位?
  仪礼官一边一丝不苟地主持众举子向皇帝赞拜、行礼的议程; 一边眼睛悄悄地偷瞄向西边第二列里穿着不起眼的月白色罗裙的身影。
  曾经后宫中的一宫主位,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令人唏嘘。仪礼官暗自摇头。
  不过,世事难料,说不定今日之后,便是一步登天呢!瞧瞧陛下的态度吧!这不明摆着的吗?
  仪礼官犹记得前几日听闻的朝堂上关于这位曾经的周娘娘的掌故,皇帝、襄阳郡王、几位国公爷、一二品的大人们,最不济的还是五品的御史大人,为了这一位,在朝堂上都吵翻了天了。
  仪礼官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心道以后无论什么场合遇到了这一位,都要恭敬小心地应付。
  为了今日的殿试上显得平易近人一些,元幼祺特特地没有穿明黄色,而是代之以一袭宝蓝色燕服,头上束金冠,腰间是玉犀革带;只燕服上的金线绣龙纹昭示着她九五之尊的身份。
  她本就长得好看,穿着这么一身,就更显得面如冠玉、气质干净、身姿挺拔了。因着宣华殿的构造不似金殿那般,她的御座与底下的众举子相距亦不算十分远。这样的距离,方便了她看底下的人,也方便了底下的人看她。
  有几名举子乍见天颜,浑没料到已过而立之年的皇帝会这般好看,便看得有些呆了。
  仪礼官在一旁注意到,出言呵斥不得直视天颜,她们方惊觉过来,紧张地一抖之后,慌忙垂下头去,脸上的红晕已经染过了耳根。
  这番情景,元幼祺坐在上面瞧得一清二楚,不禁好笑。
  她自不会跟年轻轻的小娘子们一般见识,做皇帝的要有做皇帝的心胸。看几眼就看几眼呗,朕这么漂亮,若没有人多看上那么几眼,岂不是明珠暗投?元幼祺特别想得开。
  当然,这种小事她根本就无意放在心上,一如她没兴趣去探究她的臣子们究竟如何腹诽。她今日亲至宣华殿,为的就是看一个人。那于她才是最重要的事——
  元幼祺偷偷瞄向东面第一列里第二个身影:熟悉的曼妙身段,蓝色的罗裙……
  阿蘅今日和朕穿得颜色好像!元幼祺心尖儿上泛过甜意,痒丝丝,暖呼呼的。
  她极想多看墨池几眼,最好,能一直盯着看,最好,再能抱上一抱……
  可她还是竭力控制住了。她不想给墨池招惹麻烦,只好偶尔状似无意地朝墨池所在的位置觑上那么一眼,却把自己撩拨的心里更加不淡定了。
  她的脑袋里开始想念曾经怀抱墨池时候的感觉,还有亲吻墨池时候的滋味……
  堂堂天子,也如底下初见天颜的小娘子们一般,耳根发烫。
  幸好,这会儿没人敢再直面她,她才不至于丢人丢大了。
  为防舞弊,每次殿试,都是由读卷大臣密议十条题目,呈给皇帝,然后由皇帝当场圈定一个题目,又由文书官誊抄,交给举子们答题。这些题目,少则二三百字,多则七八百字。
  然而今科皇帝却别开局面,并没经过读卷大臣,而是亲自写就了一个题目,由唐喜交给文书官誊抄。
  几名文书官见到题目,都有点儿傻了眼:还可以这么出题的吗?会不会太……简单了点儿?
  不过,他们可什么都不敢说,只老老实实地誊抄了题目,由吏从分发给了底下的诸举子。
  而诸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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