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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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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认知,让墨池的心头闪过一阵不适。
  由不得她多想,唐喜已经自顾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一样样吃食亲自端到墨池的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比对待旁人恭谨十分。
  “娘子慢用!”他含笑向墨池躬身说着,又亲自将一副用细滑布巾裹着的筷箸呈给了墨池。
  墨池平静地道了一声“多谢”,接过筷箸,手上微微一沉的同时,心内也是一沉——
  这副筷箸看似与寻常錾银筷箸一般,但其重量绝非寻常可比!
  墨池抿唇,不动声色地眼风滑过自己面前的食膳,又不着痕迹地扫过周围旁人的桌面,一颗心默默抽紧。
  同为考生的女举子们毕竟阅历有限,她们瞧不出这里面的门道。墨池三世为人,前两世又长在世家、久在宫中的,御膳的食材用料里面的门道儿她看过即了然:她盘中的饭菜、点心与旁人的相比,看似一般无二,实则用料极其精细、考究,简直就是照着皇帝和太后的标准预备的。
  不仅如此,她离面前的饭菜最近,那扑鼻的香气,和食材躺俯在器皿内的姿态,绝非处于寻常御厨之手!说不定……说不定是专为皇帝掌勺的那位!
  墨池于厨艺上绝谈不上精到,但几辈子积攒下的眼光却是锋锐精深的。
  还有她手中的筷箸,虽经过着意的遮掩,可那分量和精雕细琢的工艺,让墨池没法不怀疑这是御用之物。也就是说,这副筷箸不仅贵重,更能有效地辨识天下绝大部分毒.物。
  珍馐,佳肴,美器,还有元幼祺的一颗无微不至、体贴得不能更体贴得心,没有让墨池觉得更加地幸福暖融,反倒让她更加地不安起来。
  墨池能够想象得到,元幼祺是如何吩咐人去按照自己的口味准备午膳,如何特特地嘱咐赐给所有参加殿试女举子的午膳都备成和自己的一般的模样;又如何派人精心制了这副筷箸,只为了自己能够吃得安全、吃得踏实;接着再怎么吩咐御膳掌勺,怎么安排妥帖的小内监提来食盒,怎么吩咐唐喜亲自布置……
  墨池知道,元幼祺爱她爱得至真至情至性。她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元幼祺都事先体贴地为她想到了。
  这世间或有人爱得真,但有能力、有权力将这真化作切实的人,少而又少。权高而情薄,这是人之常情,试问古往今来有几个帝王能爱一个人爱到元幼祺这种程度?
  被天下至尊的帝王倾注全部地慕恋,任何一个女子都只会觉得幸福癫狂而顾不得思索其他吧?
  墨池却做不到。
  她深知,元幼祺有能耐悄悄地给予自己特殊的对待,且有能耐让所有的经手人都闭口不言,当这件事根本没发生过。可那样就意味着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吗?
  墨池可以遮挡住自己的认知,假装不知道自己被特殊对待了。然而,将来呢?
  今日,元幼祺以帝王之尊,可以堂而皇之地遮掩下所有,那么将来,她是不是会更加地变本加厉,想尽一切办法来表达对自己的爱意?
  墨池实不愿把贬义的词汇加诸在自己爱的人的身上,但她没法不多想。
  今日破例出现在宣华殿中,破例为殿试举子赐膳,他日是不是就会为自己而破了更多的先例?久而久之,是不是就会成为惯例?久而久之,是不是就会被发现端倪,从而成为有心人的靶子?
  须知,任何人,只要做过了,便不可能没有痕迹。
  墨池已经能够设想,将来若自己真的在朝为官,元幼祺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官做得离她越近越好。即便自己暂时外任,元幼祺又会想尽一切办法微服于民间。
  帝王无私事,而一个帝王的偏宠偏爱是可怕的。
  墨池的脑中倏忽闪过史书上因偏宠偏信而亡国丧身的帝王的掌故,手中的筷箸只觉千斤重,再也没有胃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吃得下言情的小可爱们,记得收藏一下坐着菌的古言《女匪》,蟹蟹!

  ☆、第三百三十二章

  
  墨池虽然因元幼祺的举动而心中烦乱; 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不动声色地一口接一口地用罢午膳; 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这份与旁人的有什么分别。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应过元幼祺的目光; 哪怕她很清楚,元幼祺逮着机会就会朝她所在的位置瞄。
  唯一让墨池稍觉欣慰的; 是至少这一次,元幼祺没有因私废公——
  那八位读卷大臣; 包括当值的一众官吏; 以及梁少安等诸侍卫; 都得到了皇帝恩赐的午膳。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这些人吃了皇帝赐的午膳; 就算对于皇帝此次厚待殿试女举子们的行为有不认同,也不大好意思提出来质疑。
  毕竟,他们自己也是得了厚待的; 不至于饿着肚子监考的。
  墨池用罢了膳,自有小内监拾掇了残羹食具; 与对待别的举子一般无二。
  墨池则依旧从容不迫地执了笔; 将尚未完成的考卷一气呵成。
  当真是一气呵成; 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墨池一般从容。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秘密如何处置,这本经如何念; 端看个人的能为与个性了。
  殿试结束之后,关锦便离了这座让她连梦里都构想不出的华丽典雅的宣华殿,又被引领着离开了禁中,仍是返回京郊附近自己赁的小院内。
  从富丽堂皇的大魏权力中心,到京郊一个半旧的小宅子,这样的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堪称天渊之别。但京城内不仅柴米用度贵得离谱,就是寻常赁屋,都比京郊贵了两三倍不止。
  关锦的家境勉强过得,虽不至于捉襟见肘,她却也是本着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的原则,赁了这个小小的院子。其实,这里距离京中也没多远,早上少贪睡些,提前一个时辰起榻,洗漱罢,步行到城门口,刚好能赶上城门甫开。
  关锦很知足。
  想到自己入了殿试,就算是落榜,回乡也能在也至少能在学庠中争得一份教席,她更觉得踏实了。
  曾经有人夸过她学问不错,但是她本人是没太大自信的。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意识到这或许与自己的出身家境有关:小户人家出生的孩子,总比不得大家甚至世家子弟,天生天养地就带着一股子锐气。
  她本就不大自信,胆子也不算大,而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更是心有余悸,生怕自己和父母家人被牵扯进去。可是,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
  殿试上,她本没料到皇帝会亲自驾临的,更没料到这个不久前刚让她见识了“天子之怒”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关锦要被吓死了,手脚都像不是自己的,也不知怎么就把盛了半砚墨的砚台拨到了地上,碎了个实实成成,里面的墨汁,更是实实成成地泼在皇帝的衣角和靴子上。
  关锦的心跳都备吓没了,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不单单是她的前途完了,她的命或许也要完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全然出乎她的意料。
  皇帝不但没有责怪她分毫,还诡异十分地夸赞了她,更赐了她笔墨、砚台,甚至连那张被溅出的墨汁脏污了的卷纸,都备皇帝吩咐侍者重新赐了一份崭新的。
  直至拿到新卷纸的一刻,关锦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她浑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磨了墨,如何润了笔,如何答了卷。而卷子内容都写了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似乎那那个时候答卷的人,根本不是她自己。
  如今,回忆起来当时的种种,简直恍然若梦。
  可桌上御赐的砚台、墨块和笔,又在明晃晃地提醒着她,那一切都不是梦。
  现在,距离殿试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关锦的脑仁都还是麻的。
  这两日,她同所有遭临大祸而化险为夷劫后余生的人一般,食不甘味,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殿试的光景。
  越想,她越是后怕。
  不过,怕归怕,她知道自己好歹挨过了殿试。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事了。
  她想她最该感激的,是皇帝的仁慈吧!
  仁慈啊?这样的形象,和夺走姑父仕途的凶煞,是全然不同的风格吧?
  “姑娘!姑娘!”一把子苍老又慌张的声音随着声音主人的奔跑声,闯入了关锦的耳中。
  “甄伯?这是怎么了?慌什么?”关锦差异地看着对方。
  甄伯是她家的老仆人,昔年家道殷实的时候,便侍奉在她父亲的身边。后来家中落魄,他也不肯离去。此番不放心关锦一人入京参加女科考试,非要跟随了来照顾她。
  “姑娘!有一个客人,非要闯进来见你,还带着两个……”
  甄伯的话音未落,一个衣袍挺括的五旬开外的男子已经闯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形高硕、神色阴冷的壮年汉子。
  “你、你们是何……何人?”关锦的性子原本就容易紧张,见对方这么大喇喇地闯进来,更觉惊悚了。
  那为首的男子面色倨傲,眯着眸,扫了一圈周遭的环境,最后落在了关锦的脸上,抱了抱拳:“关姑娘是吧?在下有礼了!”
  他口中虽说着“有礼”,可不见分毫礼貌的行径。
  “阁下何……何人?找……找我何事?”关锦磕绊着硬撑道。
  同时,止住了想要冲上来与他们计较的甄伯。京城多富贵,谁晓得这伙人是什么来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关锦还是懂得的。
  男子哼笑了一声,傲然道:“在下姓韦,想与关姑娘攀个交情。”
  卫国公府。
  韦舟扬穿着居家的袍子,意态闲适地靠着椅背品着茶。
  他面前立着的,正是那名在关锦家中颇跋扈骄傲的男子,此刻脸上却是一色的恭谨谦卑。
  “姓关的怎么说?”韦舟扬慢悠悠地问道。
  那名男子忙赔笑道:“小人正是照着世子爷您的吩咐说的,那姓关的只敢诺诺地听着,像是被吓坏了。”
  “小门小户的出身,没见过大世面,能有什么胆识?怕是胆子都快被吓破了!”韦舟扬不屑地冷笑。
  他将半盏茶放在旁边的桌上,安然道:“不急。这会儿只让她知道就成了,陛下那边还没有消息呢!万一她不成,也不必指望她。”
  “是!世子爷运筹帷幄!”男子紧着谄媚道。
  韦舟扬闻言,自嘲一笑,心道这话若是换到另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该有多好!
  他怔了怔神,旋即回过神来,又向那男子道:“内廷侍卫那里,可有什么新消息?”
  男子想了想道:“小人打探了,得着确实的消息,那日随同陛下去刑部大牢的,却有方石在!”
  “方石啊……”韦舟扬瞳孔微缩,“那日咱们路过学宫,就是会试那日,远远看到的,不就是那小子吗?”
  “正是他!”男子应和道。
  韦舟扬呵呵笑:“还乔装改扮了!我是真后悔,当时怎么就一时想不开,没凑近了那巷子,看看陛下究竟藏着什么门道儿呢?”
  男子闻言,忙闭紧嘴巴,不敢应答了。
  “宗正寺那里,可寻到机会了?”韦舟扬转开话题,又问道。
  男子面露难色,摇头道:“宗正寺把控极严,小的们根本没有机会探查到一点点敬王世……咳……元淳的消息。”
  韦舟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幽幽道:“宁王倒是乖觉!那么,云虚观呢?有消息吗?”
  “云虚观?”男子呆了呆,“可是……长公主已经离开云虚观,云游去了……”
  “谁让你寻长公主了!”韦舟扬提高了声音。
  男子哑然,嗫嚅着:“这个……小人愚钝……”
  “罢了!你且先下去吧!”韦舟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男子只好施礼,暂且退下。
  他退至门口,忽的看到了立在门后的韦臻,忙欠身行礼道:“大小姐!”
  “钟叔。”韦臻朝他点了点头。
  看着他远走离开,韦臻迈步,进入屋内。
  “父亲派钟叔去见了关锦?”韦臻向韦舟扬行礼罢,问道。
  “你都听到了?”韦舟扬亦无意对她隐瞒,“前日殿试上的事,你也听闻了。”
  韦臻登时紧张起来:“难道陛下当真对那个关锦动了心思了?怎么可能!那种女人,陛下怎么可能瞧得上眼儿呢!”
  韦舟扬大皱眉头,不耐烦截住她道:“谁说陛下瞧上她了?”
  “可是陛下都……”
  “臻儿,你能不能别但凡提到个女人,就往那方面想!”韦舟扬恨铁不成钢地道。
  韦臻脸上一热,不自在地垂下头去。
  “可是女儿……女儿就是看不得她对别的女人好!”她说着,心里竟觉得十分委屈起来。
  韦舟扬拧紧的眉头没法松开,纠结地看着她,道:“你要清楚,你不是只做一个寻常妃子的命!咱们韦氏出了一个太后,就能再出一个!甚至……甚至你将来做了大魏的皇后,也未可知!”
  韦臻双眸登时精光大亮:“父亲,您是说,女儿将来真的能做了她的皇后?”
  她,她,她!半句话都离不开她!韦舟扬心中气恼着。
  “天时地利人和,皆满足了,你自然做得皇后!”韦舟扬道。
  “那父亲快与女儿说说,如何才能让天时地利人和皆满足!”韦臻兴奋起来。
  韦舟扬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就算是贵为妃子,怕是也做不到将目光放得更长更远。韦氏若是想谋得更远,只怕自己要做的,还需更多。
  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自顾自将屋门和窗户都关紧,又确认了一番附近无人,才转过身来,盯着韦臻道:“臻儿,那件事,为父已经告诉你了,其中的利弊关系也都掰开揉碎了讲与你听了。你如今便向为父交个实底儿,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韦臻将父亲这么小心,语气又如此郑重其事,晃了晃神,突的意识到父亲问的是什么,顿时加上更有些热,半是羞怯半是决绝道:“女儿的决心早已经下了!不论她是男是女,哪怕是别的什么,女儿也不在乎!女儿只觉得她好看!”
  韦舟扬嘴角狠抽了抽,心道什么叫“哪怕是别的什么”!
  他内心里其实极想咆哮:女儿啊,你难道只看她好看,都不在乎别的吗?
  可是,这些话,现在已经没有必要问了,铁了心死不悔改,说的就是韦臻。
  韦舟扬于是深吸一口气,将最最重要的心里话,一字一顿的说给了韦臻:“臻儿,你既如此说了,就要永永远远地记住为父今日的话:她的女儿身这件事,是她一辈子的把柄。你要牢牢地握在手心儿里!”
作者有话要说:  抽空赶出来一章,小可爱们久等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勤政殿; 小书房。
  元君舒板板正正地给元幼祺见了礼; 便垂手侍立在书案前面。
  元幼祺并没有阻止她; 而是含笑受了她的礼; 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道:“一路奔波; 倒像是黑瘦了些。”
  元君舒恭声道:“陛下放心,臣的身子骨结实着呢!”
  “趁着年纪轻; 更该好生保养身体; 将来才堪担大事; ”元幼祺道,“你刚从绍州回来; 该好好在府中休息; 朕连早朝都暂免了你的了。你又跑来宫中做什么?”
  皇帝的关切发自内心,让元君舒心热,绍州千里奔波的辛苦; 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臣入宫来,是有一件要事禀报陛下。”她将随身带来的纸张呈给了元幼祺。
  她没有说“臣想念陛下; 便入宫来向陛下问安”云云; 而是单刀直入地将要办的事提了出来; 这倒真是她的风格。
  元幼祺心中暗觉好笑,更觉得能这般包容元君舒这耿直性子的自己也是颇不寻常,很有些小小的自得:如果不是朕的包容大度,就凭君舒这耿直性子,怕是在朝中熬不下去吧?
  不过; 元幼祺的脸上可没表现出来分毫。她的目光转向元君舒呈上的物事:“这是何物?”
  “陛下还记得那日殿试上的那名女举子关锦吗?”元君舒道,“就是不小心跌破了砚台,溅了陛下袍襟和靴子,后来被陛下宽仁原宥的那个。”
  她言语间,带着明显的替关锦说话的意味,元幼祺怎会听不出?可有一点元幼祺,却是元幼祺之前没想到的——
  “三日之前宣华殿内殿试的事儿,这么快就传扬开来了?”元幼祺语声玩味。
  元君舒闻言,微微一笑,亦不婉转道:“陛下之睿智英明,定能想到,您的一言一行,很容易被下面的人传播开去。”
  “呵!想不到朕的言行竟是这般的被群臣万民褒颂了!”元幼祺哂笑道,边点指着元君舒呈上的那份纸张,“想来这物事,便与那位关姑娘有关了?”
  “正是关姑娘写就的陈情书,昨日黄昏后她到臣的府中,将此书呈给了臣,央臣务必上达天听。臣昨夜看后,觉得事情颇不简单,今日便急着赶来见陛下了!”元君舒答道。
  “陈情书?”元幼祺好奇地看着那份纸张,却并没有急着打开来看。
  “她有什么紧要的事,这么急着要呈给朕看?”元幼祺又看向了元君舒。
  皇帝没有问出的问题,元君舒心里面却是透亮的,于是先答道:“臣曾经做过会试的主考官,说起来也算是关锦的座师。她是个没背景没根基的,家中虽小有薄产,但在京中实在算不得什么,连赶考期间的食宿都是能省则省。她囊中羞涩,京中赁屋昂贵,就在京郊赁了一个小小的院落,身边也只跟着一个老仆照料。”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元幼祺眉毛挑了挑。
  “如此说来,她也算是寒门学子了?”元幼祺道。
  “是!算得上寒门,”元君舒顿了顿又道,“年轻的小姑娘家,出门在外,又是来赶考,臣身为她的座师,想着能帮衬一把便帮衬一把。”
  元幼祺听到这儿,不由得暗笑了。她这个堂侄女,怜惜女子的性子倒是颇得她真传。
  虽然这孩子的性子偏刚正耿直,与自己显不相同,但能在自己看好的继承人的身上,看到些许自己的影子,这也令元幼祺颇有些兴奋。虽然,她自以为的这个所谓的“相像”,要是被墨池知道了,怕只会笑话她幼稚。
  元君舒见元幼祺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面露赞许,只当是元幼祺认可了关锦的身世值得怜惜,心里登时松快了些,接着将最最紧要的事情说了出来。
  “关锦祖上也曾煊赫,但到了她祖父那辈,便家道中落了。昔年,她曾祖父与丁氏走得颇近,相约结为姻亲……”
  元君舒说着,担心地看了看元幼祺的神色。
  元幼祺神色如旧,元君舒才大着胆子继续说道:“……不久之后,关锦的祖母诞下了她的姑姑,她的曾祖父便执意将孙女说与尤在襁褓中的丁勉为妻……”
  “丁勉?”元幼祺蓦地打断了她的话头儿,“丁氏嫡支的丁勉?”
  “是!”元君舒直言道,“就是曾经的兵部主事,不久前刚被陛下处置下狱了的那个。”
  “丁勉是她的姑父?”元幼祺的脸色冷了下来。
  丁勉是丁氏嫡支,前些时日刚被元幼祺以贪墨渎职之罪下狱,现在刑部还没审出结果来。但是,他的罪过是坐了实的,按照大魏律法,不死也逃不过流刑。
  不仅如此,丁氏曾经以丁奉为族长,丁勉与丁奉本就脱不开干系,那么这个关锦……
  元幼祺没法不警觉起来。
  她原本的打算,是选拔德才兼备的年轻女子充实大魏官场,并提升大魏女子的位置,开男女平等的新风,却不料竟选了个丁奉的亲戚上来。这算什么?引狼入室吗?
  元幼祺不由得瞄了瞄书案右侧的一沓折子,脸色更加地难看起来。
  元君舒就知道,提到关锦与丁氏有关系,皇帝必定不悦。她之前又何尝没有怀疑过关锦其人?
  按照寻常人的理解,关锦的亲姑姑与丁氏联姻,嫁的又是丁氏的嫡支子弟,任谁都会认定关氏与丁氏利益相关,甚至丁氏所做的那些事、丁勉贪墨渎职的劣迹,与关锦的姑姑都脱不开干系去。然而,事实真就不是那样的。
  “说起来,关锦的姑姑也是个可怜人……”元君舒见元幼祺并没有展开陈情书看的意思,只得自顾自介绍起来。
  “关氏十七岁嫁于丁勉为妻,那时候关家已经败落。丁勉刚刚入仕,丁家上上下下皆是富贵眼睛,怎么可能接受关氏这样的破落人家的女子为正妻?”元君舒续道,“丁勉原想退了这门亲事的,但是他的母亲不答应,执意要求他依照亡父的允诺,迎娶关氏进门。丁勉最终无法,也只好遵从。”
  元幼祺凝神听着,若有所思,随手翻开了关锦的陈情书。
  皇帝终于肯亲看那份陈情书了,元君舒替关锦庆幸,叙说的兴头更足,又道:“关氏进门之后,便不被丁勉待见,虽居正室之位,其实日子过得还不如一个陪嫁丫头。两年之后,丁勉之母过世,从此之后丁勉便没了顾忌,刚出了孝期,就接二连三地娶了五房侍妾,三年之内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其中却没有一个出于关氏。”
  “关氏在丁家极没地位,得宠侍妾的侍女下人都可以随意欺侮她,而她却不敢声张分毫,只能躲在自己的房中,悄悄落泪。就连关家来人探望,都不被允许。唯有一次,丁勉偶然见识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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