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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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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视着太子,一口气憋闷在胸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骤然间生出一股子“本来是个土坯子,就是镀上真金,内里也还是个土坯子”的无力感。
太子啊!何止妇人之仁?简直……简直就是……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
被自己的亲外公用穿透骨头的目光盯着,太子半张着嘴巴,动都不敢动了。
这种感觉,不同于来自父皇的责骂,那是一种……近似于失望、失落与伤神的目光。
太子很敏感。
总算,他的外公没有责备他,更没有苦口婆心地劝谏他,而只是叹息道:“殿下处置吧!”
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竟暗自庆幸保住了那燕来宫内监的性命。
他吩咐罢高升,高升便行礼退下了。
他于是忐忑地转向丁奉,卑怯道:“外公,其实……其实孤只是想通过那内监,查一查关于静妃的事……您知道的,自那日偶遇静妃,我还是向旁的人打听了,才知道她是静妃。可服侍我的富顺很快便被父皇从我的身边调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想,静妃一定是父皇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存在吧?”
丁奉沉着脸,听他絮絮又道:“可是父皇又为什么封她为妃呢?这难道不奇怪吗?”
丁奉黑了脸,心道你既然清楚你父皇不愿人知道她的存在,又做什么没事找事地去抓来燕来宫的旧人密审?
“所以,外公,我想了很久,觉得静妃一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而且,她的眼睛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就是……”
太子说着,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九”字。
呵!丁奉被他气乐了,心道这事还用你说吗?何止吴王,还有顾家将要入宫的那位呢!
那桩往事,除了当年相关的人,已经没几个人真正记得了,余存下来的,不过就是些浮光掠影的残痕罢了,没有谁想,或者说,没有谁敢再去触碰它们。
“殿下想说什么?”丁奉只得问道。
“孤怀疑他的来历!”太子说着,食指点了点桌上的那个“九”字。
他见丁奉不言语,疑他不信自己,又忙道:“孤曾听说她……”
他说着,又沾了茶水写了个“韦”字。
“孤听说她当年未入宫时,被无数青年俊彦倾慕过,连肃王叔都……”
“殿下!”不待太子说完,丁奉便生硬地打断了他。
“据老臣所知,吴王与贤妃娘娘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殿下着实想多了!”丁奉道。
肃王元恒是魏帝的同母胞弟,长相颇肖像魏帝。
这小冤家竟能把肃王与贤妃、与静妃联系到一处,亏他脑子里怎么想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丁奉只想大口地啐太子糊涂。
“外公是三朝元老,难道不认得静妃吗?”太子犹不死心。
丁奉绷着脸道:“此系宫闱事,老臣不知。”
“可是,封妃岂是口头说说就可以的?定是有宝册、书印啊!连宫中的侍人,都知道……”太子还絮絮的。
丁奉这回彻底黑了脸,冷冷道:“老臣是外臣,陛下册封哪个,可不用与老臣商量!”
太子顿觉尴尬,讪讪道:“其实孤请外公来,就是觉得眼下情势不是很好,吴王、秦王气焰熏天,再这样下去,孤的太子之位恐怕都要不保了……”
总算说了几句有用的话!丁相暗嗤。
不过,他此刻全然没有了出谋划策的心肠。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之前坚持了二十八年的事,竟然可能从最开始就是错的。
太子,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可,没到最后的一刻,谁又能保证他就是储君呢?
便如眼下的纷乱没头绪一般,天晓得,哪一天,陛下就会下旨褫夺了太子尊号,另立他人。
起初,丁奉是怜惜襁褓失亲的元承胤,难过于自己早逝的长女,加之元承胤又是魏帝立下的太子,一切的辅佐和教养就都是名正言顺的。
然而,二十八年来,他为太子殚精竭虑,又换来了什么?
或许,从最一开始,就错了。
丁奉心内凄凉的同时,更精明地意识到:纵是为了丁氏阖族的将来,他也不能一条道跑到黑。若太子是块璞玉良才也就罢了,偏偏他是个……
丁奉的脑海里登时跳出个土坯子的形象来。他决定不再向太子解释什么了,更不想通过自己的嘴让太子知道与那些陈年往事有关的任何细节。
这小冤家心里没个成算,又心肠仁软,谁晓得他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和整个丁氏卖了?自己难道还要替他数钱不成?
而且,龙椅上的那位,本就是个多疑的,对于当年事的把控更是容不得插。进一根针,怎么会对燕来宫中旧人莫名走失的事没有察觉?
丁奉于是更加笃定了:这个燕来宫的旧人啊,说不定是谁设的圈套,让这糊涂太子钻的呢!
东宫这个是非之地,丁奉再也不想多待下去了。他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今日稀里糊涂地随着太子来了。
“外公这便要回府啊?”太子不舍道。
再不走,难道等着被你拖下水不成?丁相暗自腹诽。
口中却从容道:“殿下留步吧!”
太子看着他,欲言又止,“如今的情势,外公高低给孤出个主意啊……”
丁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殿下多读读史书,很多事便明白了。”
多读史书?太子不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丁相离去。
若他也如丁奉一般,读过大食学者的译作,便会知道,在比大秦更远的西方的国度里,有一位先哲曾说过一句话,叫做:“读史可以明智。”
而丁奉借用这么个典故,无非是在告诉太子:多补补脑子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你别是个傻子吧?
☆、第三十五章
校场分别后; 元承宣便缠上了元幼祺。
“三哥不知要去哪儿高乐。”元幼祺看着元承柏带着随从匆匆离去的身影; 笑道。
“高乐?”元承宣嗤道; “高乐倒未必; 恐怕啊,谁要倒霉了!”
元幼祺闻言; 心中暗诧,面上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元承宣见状; 默默撇嘴; 拨马贴近了元幼祺; 道:“老九,昨日你娶了侧妃; 做哥哥的本该去你府上庆贺的……”
元幼祺无谓一笑; 抢过话头儿道:“七哥客气!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当初本定的是迎风柔入府做侍妾的,我也未曾料到; 父皇竟降了封侧妃的旨意。”
她如此解释,就将元承宣未曾来贺的事实轻轻揭过了。毕竟; 以亲王之尊; 纳一个侍妾; 何至于让同为亲王的兄长亲自到府庆贺?
元承宣侧头看她。此时二人的坐骑离缀在后面的两府随从颇远,彼此间对话的声音,也只有对方能听得清楚。
“老九,”元承宣的目光幽深,“父皇的深意你是明白的吧?”
元幼祺一滞; 回看向他。她的七哥,在她面前,极少流露出这般严正的神情。
元承宣懂她心里面的忌讳,索性直言道:“父皇是想以这样的恩典,断了你对那人的念想……以你的聪明劲儿,不会猜不到吧?”
至于那个“她”是何人,两个人都明白。
元幼祺抿唇,半晌,方轻轻地“嗯”了一声。
元承宣这才稍稍松缓了心神,道:“你懂得便好。风柔是个好姑娘,内外都能助你一臂之力,娶妻娶贤,这是福分。”
元幼祺眉头禁不住皱起,心里有不快划过。
“七哥也觉得,她不贤吗?”她为顾蘅抱不平。
元承宣呵呵干笑,忙道:“我可不敢评论她如何。只是想提醒你,风柔是最好的选择。”
他说着,目光颇具深意,“父皇为你选择了这条路,便是助你将来一帆风顺。”
元幼祺犹想着今后可能与顾蘅陌路,胸口酸酸涩涩的难受,一时间未察觉到他话中的别样意味。
元承宣见她一副神伤的模样,也替她感到难过,遂打了个哈哈,岔开话去:“老九,你都是娶了媳妇儿的人了,比哥哥我可强得多了!这杯喜酒,你必须得给哥哥我补上!不然,我可不干!”
元幼祺被他的调侃冲淡了几分黯然,笑道:“七哥要喝酒,我府里有的是。只是,眼下父皇正病着,咱们这么喝起来,似乎不大妥当吧?”
元承宣笑道:“老九,我就说,你总是比我想得妥当!哥哥跟你混,就是错不了!”
他说着,干脆在马上伸长了手臂,哥俩儿好似的搭上了元幼祺的肩膀,小声道:“父皇若是知道你邀了我去府中喝喜酒,没准儿一高兴,病好得更快了!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既得了乐子,又尽了孝道,一举两得了?”
他说着,还促狭地冲元幼祺挤了挤眼睛。
元幼祺初时抗拒他过府一聚的想法,待得听到他的话,猛然意识到: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自己娶了侧妃,还邀了七哥来府中庆贺,父皇极有可能会认定自己欢喜于他的安排……
元幼祺暗自苦笑。
这样的结果,当真不是她想要的。
然而,除了感激元承宣一心为自己打算的心肠,元幼祺更于元承宣的话语中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讯息——
她直觉七哥在暗示她什么,或者说,想要与她聊些什么不想让旁人知道的事。
元幼祺很聪明,既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便笑道:“七哥这么说,小弟就只好却之不恭了。”
元承宣对她能听进去自己的话,尤其是关于父皇的话,很觉欣慰。
元幼祺于是吩咐唐喜,马上疾驰回府,“请侧妃速速准备好酒好菜,款待赵王”。
唐喜领命,匆匆地去了。
元承宣嬉笑道:“虽说九弟妹咱早就见过的,不过这‘好酒好菜’也很值得期待啊!”
元幼祺听他提起“九弟妹”这个称呼,脸上不由得一红。
元承宣眼见她瓷白的面颊上飘上了两朵红云,只觉好笑,心道老九昨夜过得颇为旖旎吧?
他从来当元幼祺同母弟弟一般,实不愿看到这个人品才学俱上乘、前程不可限量的弟弟一辈子陷在对顾蘅的深情中无法自拔。若九弟能将对顾蘅的挚念多少转到风柔的身上,那岂不是皆大欢喜的美事?
元承宣很乐于看到那样的结果。
二人说笑着,很快便到了吴王府外。
家令已经带着从人迎了出来,众人恭恭敬敬地向赵王及自家王爷见礼。
赵王是王爷最亲近的兄弟,这是阖府皆知的事。是以,赵王过府,礼数更要周到,才是自家王爷喜于见到的。
二人于是并肩入内。
内厅外,风柔带着仆从已经恭候多时。见到元承宣,她盈盈拜了下去。
元承宣忙虚虚扶住了她,“都是一家人,何必客套?”
说罢,他哈哈又笑:“以后该称呼你为九弟妹了!”
风柔听到这个称呼,心中一甜,她可不似元幼祺那般别扭,笑盈盈地敛衽欠身,道:“见过七哥!”
元幼祺抿唇不语。
元承宣却笑得更畅快了,“九弟妹的脾气,为兄喜欢!”
风柔亦呵笑道:“那就请七哥赏脸入座吧!”
酒桌上,风柔周到细致地为兄弟二人布菜、添酒。
元承宣暗中观察,内心里默默赞叹——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风柔出身寒门小户,又久在江湖中浸染,礼仪上、心性上会有所缺憾,配不上自己的兄弟。却不料,风柔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恰到好处,不卑不亢,不媚不傲;添酒合情应景,不仅桌上的菜肴都是他们兄弟二人喜欢的,连布菜都是可着他们兄弟二人的心意而来。
元承宣是个粗豪之人,并不在意风柔如何对自己,但他在意风柔如何对元幼祺。
如此看来,风柔对他的九弟的喜好与不喜都是极了解的。这是用了心思才能做到的事。
性子好,又有眼色,尤其还十分在意老九……这样的媳妇儿,才是最适合老九的。顾蘅什么的,纵有才学,纵富心计,纵有倾城之貌,都是天边的浮云,边儿都摸不着,还是算了吧!
元承宣于是愈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了。
酒过三巡。
风柔是个聪明人,已经从元承宣的言谈中探查到他有什么避人的话要与元幼祺讲,遂笑着起身,道:“刚刚府中绣房的针工娘子送来了王爷的两件新外袍,妾身还未细细瞧瞧是否合王爷的心意,请容妾身暂且退下。”
元承宣与元幼祺自是允的。
风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屋内侍奉的仆从也被她体贴地唤走了。
元承宣扭脸看元幼祺,“傻小子,绷着个脸做什么?这样的媳妇儿还不满意啊?”
元幼祺幽幽地瞥他。
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中映着自己的影子,元承宣晃了晃神,脑中陡生出“老九怎么能生得这么俊?这样漂亮的一张脸,会让女孩子都自愧不如吧”的念头来。
他登时一副疼爱幼弟的心肠又软了下来,耐着性子劝道:“九弟,眼下情势由不得你任性……说到底,我们将来如何,妻子儿女如何,还不是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
在元幼祺的印象之中,她的七哥向来最喜欢的就是征战沙场,更是个英风豪迈的人,什么时候做过这等颓废认命的情态?
“七哥想说什么?”元幼祺问出了心里隐隐的那个问题。
元承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为兄想说的,自然是你的前程。不止你的前程,还有大魏万千人的前程。”
元幼祺微诧。
她知道,这等话,不是她七哥的风格。
“七哥想说什么,便直说吧。”元幼祺道。
元承宣盯着她琥珀色的瞳子,肃然道:“那为兄便直言了。”
“好!”元幼祺爽快应道。
她已经察觉到元承宣将要说的,是什么了。
“自父皇分封我们兄弟几人的旨意一下,为兄便被章国公密邀长谈了一番。”元承宣道。
元幼祺微惊。
章国公齐浩然?密邀了七哥?
章国公的长孙女齐萱,便是七哥未来的正妃,淑妃娘娘亦姓齐,齐家与七哥可谓一体。所以,章国公是同七哥谈了十分重要的大事了?
“章国公说,眼下的情势,已是渐渐明朗,太子失位是迟早的事,端看这最后的祸端如何引发了……”元承宣道。
元幼祺闻言,呼吸一滞。她相信,以章国公的年纪和阅历,看清楚当下朝中的形势并非不可能。恐怕,能够看得清楚的,还不止他一人。
只听元承宣又道:“章国公与我开诚布公,所言极是坦率。他老人家要我务必心中有成算,不要被眼障所蒙,误了自己,更误了齐家。”
他说得很是郑重,话题更是直接指向了与国嗣相关的方向。元幼祺听得懂,她更想知道的是,在章国公的心中,若太子失位,谁才是下一个。
“便是你!”元承宣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般笃定。
我?
元幼祺脸色微变。
“章国公要我无论如何,要护卫你、辅佐你,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元承宣的表情凝重。
现在,是做皇子的现在;将来,是成为……的将来。
这样的话语,太出乎元幼祺的意料。她的养气功夫纵然被韦贤妃教导得极好,此时此刻,也禁不住心跳凌乱,身体微微发抖。
所以,齐国公这是在向她示以追随的忠心?
可是,就算是太子不被父皇待见,父皇素来喜欢自己,又怎么能够确定,父皇想要传与大位的,是自己,而非旁人?
父皇不止自己一个“儿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昂日更的我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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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父皇的孩儿; 不止我一个。”元幼祺定定地看着元承宣。
不是她不信任自己的七哥; 而是; 她身上的秘密太可怕; 韦贤妃给予她的教导,不允许她轻易地相信别人的话。何况; 这话,还是事关国嗣大事的; 稍稍行差一步; 就是万劫不复。
“父皇的儿子?四哥吗?还是三哥?或者; 你怀疑你七哥我存着那份心思?”元承宣见她不为所动,反倒很有些心疑的样子; 急了。
元幼祺没作声; 她看了元承宣许久,仿佛要看透到元承宣的骨子里。
元承宣被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盯着,莫名地动弹不得; 但他回看向元幼祺的目光却是坦率无私的。
元幼祺暗自点头:七哥没有诳她。七哥的心思,一如他的性子; 重情重义; 果断直率。
元幼祺于是站起身来; 恭恭敬敬地向元承宣作了一揖。
“七哥,是我小人之心了!”
元承宣自然也站起身,扶住她,叹道:“你我兄弟,不说这个!”
元幼祺却认真地看着他; 道:“我信七哥。因为七哥,我也信齐家。”
元承宣闻言,面有喜色,道:“你答应了?”
答应为嫡位搏上一搏了?
元幼祺却轻轻地摇头,道:“现下谈不到答应不答应。此事关系太大,不止涉及到你与我,千千万万人都会被牵扯进来。七哥见谅,此刻我还没法给你答复。”
元承宣缓缓点头,“我懂!”
每个皇子的身后,不仅有各自支持的臣属,更有母族、妻族的势力。比如元幼祺,她的身后有韦家,有与韦家有姻亲关系的其他世家,还有朝中赞赏她的人品才学、期盼她上位的臣子。如此重大的决定,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元承宣突地想到了自章国公那里听来的掌故,想到韦家,心内立时笃定了八。九分。
他宽厚的手掌一拍元幼祺的肩膀,露齿笑道:“老九,你放心,咱们的赢面可大得很!”
此话怎讲?元幼祺挑眉。
“老三那种人,自小父皇就不待见,父皇也不可能将大位寄托在他的身上。”元承宣道。
这倒是真的。若问父皇最不喜欢的儿子,任谁都知道是三哥承柏。
元幼祺与元承柏没有太多的交集,她的这个三哥,对她面上也还过得去。不过,三哥行事的狠厉霸道,还有那位扈姓三嫂的跋扈,元幼祺是极不喜欢的。
“至于四哥,”元承宣道,“当日父皇一口气封了我们兄弟三个亲王爵位,封了四哥秦王,又下旨意命他平西羌之乱,并让百官及众皇子恭送。我当时心里也很犯了嘀咕。父皇在潜邸的时候,便是秦王封号,这是我们都知道的……”
他看了看元幼祺,笑了:“不过,那日听了章国公的话,我便豁然开朗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章国公怎么说?”元幼祺问。
“章国公说,陛下这是把秦王殿下放在火上烤,等着给众臣分吃呢!”元承宣学着章国公老神在在的模样,捻须。
元幼祺莞尔,她脑海里已经冒出来四哥被架在烤架上,众人垂涎的画面来了。
所以,四哥其实只是父皇的一个幌子吧?若是真的在意他,属意他承继国嗣,又怎会舍得将他当成众矢之的?
如此,只要是稍稍明白父皇性子的,便不会傻不愣登地去抱秦王的大腿。
而且,父皇一箭几雕,还将太子与四哥之间亲若同母的情分生生割开了一道裂痕,从此之后,太子与四哥、丁氏与李氏,便再也不可能开诚布公地劲往一处使了。
元幼祺不得不佩服她的父皇的心思,而在这佩服之后,是惊悸和不安,还有彻入骨髓的阴冷——
他能将亲儿子玩弄于股掌之中,为了他的江山、皇位,为了他自己的目的,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还有太子与四哥。
临出征前,四哥与太子道别,他的眼神还是清澈殷切的,他还请太子“保重身体”,甚至还请“太子哥哥得空多去母妃的宫中坐坐,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不料,却被太子一道冷冷的声音驳了回去:“四弟放心去杀敌,宫中用度,父皇绝不会苛待的。”
当着众臣和皇子的面,他就这样冷了四哥的心,打了四哥的脸。
或许,他心里面对四哥是有怨的吧?元幼祺想。
毕竟,在太子看来,眼下四哥是对他地位的极大威胁,四哥再也不是那个始终追随在他的身后、事事以他为先的弟弟了。可不管怎么说,他自幼都是由四哥的生母李德妃抚养长大的。李德妃待他如亲子一般,再激愤气恼,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等话来啊!
元幼祺恍然忆起,母妃与顾蘅,都曾在不同的时候对自己说过,“天家没有真正的父子情意,更没有真正的兄弟情意”,一切都是为了那张龙椅,都是为了那个皇位。
元幼祺悚然心寒。她才十六岁,这样的认知在她有限的年岁阅历里,冲击太大了。
她有些惊恐于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会对自己也不择手段;更惊恐于,若将来,自己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也会成为一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人。
“老九,你怎么了?”元承宣关切道。
这小子听了他的分析,就怔怔地不知出什么神,元承宣很觉担心。
元幼祺惊然回神,疲惫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不想再告诉七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尤其是那些父子、兄弟彼此算计的事实。
“你放心,老三、老四他们再厉害,咱们的赢面还是极大的。”元承宣冲她笑得和煦温暖。
元幼祺心头一热。她庆幸极了,自己有七哥不计回报的支持和爱护,还有母妃,还有风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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