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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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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幼祺惊诧地看向自己的母妃。
韦贤妃恨铁不成钢,索性摊开话题,道:“你忘了她曾经怎么算计你的了?她那样的手段,会被下了毒?就算是有人想对她动手脚吧,那也是她自己顺水推舟促成的!”
元幼祺恍然:阿蘅自己便是用药高手,怎么可能觉察不出别人对她使的手段?
难道真的是她自己……
那她又是为了什么?
“呵!为了什么?”韦贤妃哼道,“她十有八。九是为了引起陛下的在意,让陛下认定她在宫外被人惦记、算计,唯有尽快接她入宫才是保全她的最好方式!”
元幼祺愕然。
“你可明白了,宝祥?”韦贤妃凝视着她,“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吗?她心里,想得可全是怎么尽快入宫!”
元幼祺双目怔直。
这中间的缘故,其实并不难想清楚,端看她想不想去认真理出头绪。而一旦理出了头绪,带给她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韦贤妃犹道:“昨日顾书言跑去御前求助,陛下眼都不眨便派去了太医院的几位医道高超的老大人,整整半日,便等在宫中盼消息,连半本奏折都没翻上一翻!这是怎样的在意?宝祥,你想不明白吗?”
元幼祺的眼睛更直,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来。
她丝毫不怀疑母妃有掌控父皇一举一动的能耐,让她痛苦的是,父皇这般在意顾蘅,连国事都可以为之耽搁,是不是真的就会提前将顾蘅接入宫中?
那么,阿蘅就会更早地成为……父皇的女人。
元幼祺心若刀绞。
“先用药断了自己的生育能力,再用心计诳得陛下提前迎她入宫……哼!她到底要做什么?”韦贤妃斥道。
事到如今,桩桩件件,她已经不可能再以为顾蘅单纯地只为入宫尊享富贵,甚至夺抢那皇后的位分。
一想到顾蘅姓顾,一想到当年的那些凄惨往事,韦贤妃便不寒而栗。
她更加怀疑顾蘅的目的和身份。
据说,道法精深的高道能够变幻生死,甚至能够借尸还魂……曾经韦贤妃只当这些是无稽之谈,但如今,她惊悸之下,没办法不去联想这些。
她还记得,那位被魏帝敕封为“国师上人”的华存真人,传说能够呼风唤雨,能够生死人。白骨,道法深不可测。
然而,这位高道的归宿,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有人说她已经仙逝了,有人说她成仙去了。她确确实实已经十几年不见了踪迹,只有她的徒儿,那位新晋的国师元凌真人,还在云虚观中修行,被人奉为“活神仙”。
而华存真人是什么时候不知踪迹的?
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不就是宝祥出生的年份吗?
韦贤妃心绪纷飞。她想到了华存真人,想到了燕来宫……还想到了曾在宫中,为魏帝炼丹的华存真人的高足。
元冲,不就是齐映月吗?
她到底是出了家了。
她怎么就出了家了呢?
她是世家贵女,她是齐家备受宠爱的娇小姐,她是无数青年才俊的梦想……她怎么可能看破红尘呢?
“母妃?”
元幼祺的轻唤,唤回来韦贤妃的神魂。
她凝神,定定地看着面前元幼祺熟悉的脸,竟没来由地惊恐起来。
这是她的孩儿,她当作亲生孩儿一般,抚养了十六年的孩儿。
会不会某一天,有人会夺走她的孩儿?
毕竟,她的孩儿身上,流的,是那人的血。
元幼祺被自己的母妃紧紧地盯着。她看不大懂母妃深邃的目光。
那里面有疼爱不假,但其他的,像不舍、坚毅、绝然等等情绪,又意味着什么?
“宝祥,”韦贤妃终于开口了,“你在查凤鸣楼昔年的记录。”
她用的是肯定句。
“你想查什么?”韦贤妃等不得元幼祺的回答,追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点赞日更的我~
更文三小时,看爽五分钟。零上三十五度的大热天,坐着菌辣么勤奋地更新,小天使们舍得不多多评论吗?
☆、第四十一章
“宝祥; 你究竟想查什么?”韦贤妃道。
“当年事; ”元幼祺一字一顿道; “母妃; 孩儿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既然瞒不过母妃; 元幼祺打算直面以对。
当年事……
韦贤妃的双唇霎时失了血色。宝祥是要查那件事吗?最最恐惧的事,终究是要发生了吗?
饶是韦贤妃沉稳又富智计; 想到十六年的母女情分; 或许就要走到尽头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她眼前一黑; 身子晃了晃。
“母妃!”
元幼祺大惊; 慌忙搀扶住她,环着她的肩膀坐到一旁的罗汉榻上。
她不敢再继续自己的话题,恐怕再刺激了韦贤妃。
她斟了半盏温茶; 送到韦贤妃的嘴边。
韦贤妃就着她的手,抿了两口; 方觉得心口不那么窒闷难受了; 双眼也渐渐恢复了视觉。
“母妃觉得如何?要不要传范朗来瞧瞧?”元幼祺急问道。
韦贤妃轻轻摇头。
她侧头看着元幼祺满是担忧的脸;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方缓缓道:“你听到了什么?”
元幼祺微愣,诧异于母妃竟能马上想到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过,母妃突然急火攻心的样子,也让她很觉得怪异。
她素来孝顺; 心疼母妃在后宫中所承受的一切,抿唇愧道:“孩儿是不是说了让母妃不高兴的话了?”
何止是不高兴!韦贤妃眉心紧跳两下,她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急。
“没有。有些意外罢了。”韦贤妃道。
这话,是没法说服元幼祺的。
她心里已经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韦贤妃的神色,又小心地试探道:“母妃,父皇……”
她压低声音,“……父皇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做过什么……不当做的事?”
韦贤妃惊悸,忙正色道:“这等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元幼祺闻言,心里的猜想已经凿实了八。九分。
她想了想,恭敬道:“这便是孩儿绕过母妃,想要查一查凤鸣楼昔年记载的缘故。”
见韦贤妃面有疑色,元幼祺又道:“子疑父,臣疑君,已经是悖逆。孩儿不想让母妃在实情与人。伦间为难。孩儿若查不到,那便罢了;若查得到,也不必让母妃担干系。”
人。伦,不止父子、君臣,还包括夫妻。皇帝与妃子,是夫妻,亦是君臣,脱不开人。伦束缚去。
韦贤妃静静地凝着她,咀嚼着她话中的意味,一颗心渐渐回归了原位——
宝祥如此说,那所谓的“当年事”便不是关于身世了的。
只要不是那个,一切都不算什么。
登时,韦贤妃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她拉过元幼祺的手,按在自己的手掌之间,柔声道:“你这是孩子话!你我母子是一体,你的干系,难道不是做娘的干系?难道你一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却又让为娘担心牵挂,就是你孝顺了?”
元幼祺脸上的愧意更甚,垂头道:“是,母妃说的是。是孩儿思虑不周……”
她乖顺的模样,让韦贤妃既怜又疼,不由得回想起她刚出生那会儿,被抱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瘦瘦小小的模样。
那么小小的人儿,能养育得这么大,又这么好看,是何等不易的事啊!
后宫的孩子本就不易养活,魏帝九个儿子,也只活下来四个,算上元幼祺,也只有五个。
这孩子的身世曲折,前朝后宫危机四伏,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能把她养得这么大,其中的辛酸苦涩,也只有韦贤妃自己是最清楚的。
“好了,莫要再自责了,”韦贤妃淡笑,“做娘亲的,谁会当真和自己的孩儿生气呢?”
元幼祺心中温暖,又觉感动。若非顾及着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行止不能太过孩气,她真想搂着母妃的胳膊撒一撒娇。
“那么,就说来听听吧,你要查的究竟是什么?”韦贤妃并没有忘记正题。
说到这儿,元幼祺面色肃然。
“母妃,勇毅侯究竟是怎么过世的?还有顾大小姐顾书言,她的故去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元幼祺直言道。
好似在韦贤妃的耳边劈了一道响雷,韦贤妃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你听哪个说得这等话!”
果然!元幼祺暗道。
“到底是谁说的!”韦贤妃声音凄厉。
刚刚氤氲开来的母女温情顿时消散不见。
“母妃息怒!”元幼祺很担心韦贤妃再次晕眩。
她缠着韦贤妃的胳膊,缓声又道:“孩儿只是想知道,这些事是不是当真是父皇做下的……”
韦贤妃双唇轻抖。
元幼祺心一横,索性道:“若当真是父皇……残害忠良勇将,杀害无辜女子,父皇……父皇他便……不配做这个天子!”
“放肆!”韦贤妃厉声喝住她。
元幼祺也是清楚的,这般评论君父,何止是放肆,简直称得上大逆不道了。
但她既已在心中凿实了这件事,强烈的鄙夷与不屑便抑制不住。
在她的心目中,一直认定,人君当为万民表。就算天子的个人品格及不上大贤大德,“鞠躬国事”四个字也是起码的要求。
然而,她的那位好父皇是怎么做的?且不论他强娶顾蘅,又算计自己的亲儿子吧,这些暂算作是天家自家事。那算计杀害为国出征杀敌的武将算什么?害死臣子的女儿,连带着几条人命,又算什么?
元幼祺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以她的聪明,以她对魏帝的了解,事情的大概轮廓也能肖想出来。
“是!母妃说得是!孩儿确是放肆。”元幼祺站起身来,一抖袍襟,跪在了韦贤妃的面前。
韦贤妃面色苍白,胸口起伏着。
“孩儿身为臣子,身为儿子,却这样评说自己的父君,实是该死的罪!”
元幼祺突地话锋一转,朗声道:“但,若有人连为人君的资格都不够,枉杀人命,残害忠良,难道不该死吗?”
韦贤妃的唇抖得更加厉害,连带着她的语声都颤抖起来:“你可知道,单单你这些话,若被人听去,你我母子皆死无葬身之地!”
元幼祺面色亦白了白,旋即拜道:“孩儿知道。可孩儿也知道,母妃现在掌控着怎样的局面。”
这后宫现下都为母妃所掌控,孩儿纵是说几句实话,也是不怕的。
韦贤妃目不转睛地盯着元幼祺跪拜的身影,还有头顶的乌发,良久,突地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果然是顾敬言的女儿!
呵!那样的风骨,即便身受奇辱,即便口不能言,仍不减凛凛风骨。
敬言,你的女儿性子很像你,你可知道?
曾经,韦贤妃当元幼祺孩子一般,她所谋划的事,一则隐秘,二则恐怕牵连出元幼祺的身世来,她都不曾对元幼祺讲过。
她只想全力施为,为元幼祺铺出一条顺畅的路来,顺理成章地报了大仇,又将元幼祺扶上天子位。
她不是没试探过元幼祺的志向,却发现这孩子有些太重情义,无论是对顾蘅,还是对魏帝。重情义,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品格。
韦贤妃从没料想到,这孩子重情义的另一面,便是是非分明。
却原来,非是心机算计,而是正直的心性,引导这孩子走上这条路啊!
韦贤妃顿感欣慰,心中的一块大石,日日忐忑,终于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落了地。刹那间,胸中滞郁了近二十年的块垒,顷刻消失殆尽。
她觉得自己曾经、现在以及将来,无论做出怎样的牺牲,在确认这孩子的心性的一刻,都是值得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在她的心中是一个疑问,不能不问个清楚——
“你起来吧。”韦贤妃平静道。
元幼祺本以为会被母妃痛骂一顿,却不料,母妃半晌无语,竟是这般心绪平静下来了?
她迟疑地抬起头,打量着韦贤妃的神色,似乎并没有气急的样子。
“怎么?你长大了?不听母妃的话了?”韦贤妃挑眉道。
元幼祺忙站了起来。
以她对韦贤妃的了解,母妃应该不气了。
韦贤妃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又蹿了个子,五官也越发张开,日渐耀眼。
“母妃不气了?”元幼祺陪着小心。
韦贤妃哼道:“你有出息了,母妃还生什么气!”
元幼祺眨眨眼,一时辨不清韦贤妃的真实意思。
却听韦贤妃道:“想知道当年事?”
元幼祺忙不迭地点头。
“好!你先告诉母妃,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元幼祺僵了脸。
“如何?连母妃也信不过了?”韦贤妃嗤道,“那你便别说!谁告诉你的,你找谁问去!”
元幼祺嘴角微抽。
她是真的不想出卖了七哥。不是她信不过自己的母妃,而是,她很清楚,一个人知道些什么,与他做出怎么的决定关系极大。纵是母妃不会对七哥和章国公有何作为,但母妃所做的相关决定,难保不会受这件事的影响。
罢了!元幼祺心一横。
她信母妃。论识人做事的能耐,她自知与母妃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她既然打算走上这条夺嫡之路,她必然需要来自母妃的辅助和建议。
于是,元幼祺将元承宣所言具告诉了韦贤妃。
韦贤妃默默听着。罢了,突地呵笑一声:“好个章国公!好个老滑头!”
元幼祺再次抽了抽嘴角。
韦贤妃极认真地看着元幼祺,字字若凿,凿刻在元幼祺的心上、脑中——
“宝祥,你记着,既然你确定要走这条路,母妃就要明白地告诉你,我们所做的事,为公,亦为私。”
“为公,是为了大魏的将来;为私,是为了天上的亲人。”
“你要清楚明白地记住这些。将来,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处在什么位置,都莫忘了,今日的初心。”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日更中~
小元终于决定要走上夺嫡之路了,可喜可贺!
☆、第四十二章
云虚观。
元凌真人被观主请去讨教道法; 回来的时候; 夜色已深。
她的房间外; 素日侍奉她的道侍面容略有古怪地候在门口。
元凌真人心内微诧; 淡道:“怎么了?”
那名道侍恭恭敬敬地向她施了一礼,道:“上人; 有客。”
有客?深更半夜的,会是什么客?
“在何处?”元凌真人仍是淡淡的。
“在您房中。”道侍回道。
元凌真人闻言; 微惊; 情绪很是难得地有了些许波动。
顾蘅安静地坐在灯前; 盯着那纱灯内跳动的烛火,怔怔地出神。
元凌真人拉开自己的房门; 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图景。
接着; 她的心脏猛地抽痛了——
这才几日未见,怎么瘦得这般厉害?
还有那张脸,苍白且憔悴; 这到底是怎么了?
元凌真人也顾不得寒暄客套,径自走过来; 拉了顾蘅的手腕; 手指搭在了她的腕脉上。
对于她的突然出现; 又突然冲过来,顾蘅始终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要切脉便由着她去。
元凌真人凝神捕捉着指尖下微弱的脉动,眉头越蹙越紧。
“你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元凌真人神色凝重,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蘅。
顾蘅倒是一派云淡风轻; “已经解得差不多了。”
“你竟还能这么无所谓!”元凌真人气道,“究竟是什么人,能在你这儿得手?”
她绝难相信有人能在顾蘅的眼皮子底下用毒而不被发现。
再一眼看到顾蘅几乎没了血色的脸,元凌真人更是又气又急:“顾书言是摆设吗!他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你吗!”
顾蘅眸子微凝,浅笑道:“你急个什么?修行都修到哪里去了?”
“你还说我!你的修行呢!你识人的能耐呢!竟能着了道儿!”元凌真人十几年没动的肝火,一股脑地爆发。
顾蘅闻言,淡漠的脸上有了些许暖意,望向元凌真人的目光也温了许多。
“所以,我才来寻你帮忙啊,师妹。”顾蘅笑道。
已经有多少年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
元凌真人僵成了一尊塑像。
“你……你……”她“你”了半晌,也说不囫囵一句话,眼圈却已经微微泛红。
“好了。挺大的人了,别再哭鼻子,可就丢人了。”顾蘅竟好心情地伸手摸了摸元凌真人的脑袋,一如当初面对刚拜入师父门下,才不足十岁的小师妹。
元凌真人大窘,慌忙躲开顾蘅作怪的手。
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女孩儿,顾蘅也不再是那个让她仰望的大师姐。这样的亲昵,让元凌有种古怪的违和感,却又有一股子暖意在胸中萦绕。
顾蘅含笑瞧着她:“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算计。是我自己下的。”
元凌真人再次僵住,半张着嘴巴,再没有了世外高人的卓然风姿。
“你疯了!自己给自己下毒!”她大声斥着顾蘅。
顾蘅也不急,疲惫地闭上眼睛,轻道:“我没疯。我有我的缘故。”
元凌真人快被她气疯,可见她这副模样,更觉得心疼,忍着怒意,搀扶着她,斜倚在榻上。
顾蘅抿了两口安神的茶,脸颊上方有了一丝红润。
她放下茶盏,抬眸,看着一直守在榻边的元凌,笑了笑:“你放心,暂时死不了。”
元凌怒瞪她,却听她紧接着又道:“不过,大概也熬不了多久了。”
你这是让我放心呢!元凌气结。
顾蘅笑。
“你还笑得出来!”元凌恨道。
顾蘅霎了霎眼,“有师妹你在,我才能笑得出来啊。”
“我不会管你!”元凌冷道。
顾蘅依旧笑着:“你不会管我,但不会不管师父。”
师父!
元凌的目光登时投向顾蘅的左胸口处。
“师父她怎么了?”她急问道。
“师父的神魂还凝驻在我这里。”顾蘅点点自己的胸口。
“不过,你到时候得亲自入宫,接走师父的神魂,师父这一趟功德才算圆满。”顾蘅又道。
“什么意思?”元凌面有疑色。
师父的修为已经化神。修仙讲究的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合虚,炼虚合道的步骤,以师父当年的修为,已经是炼神合虚,一旦成功,最后破碎虚空、合于天道,便臻化境。
这十六年来,师父的神魂封在顾蘅的身体里,维系着顾蘅的生命,对师父而言,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修炼?
“我要入宫了,”顾蘅道,“若我料的不错,昏君三日之内就会迎我入宫。”
三日!
元凌真人再次被惊着了。她也是个聪明的,又极了解顾蘅,一想便猜了个大概。
“你对自己下毒,就是为了早些入宫?”她问道。
顾蘅苦笑。
“你就那么急着去任由那昏君……”元凌真人一滞,说不下去了。
顾蘅笑得浑不在意,“我近来总是吐血,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再不抓紧些,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从小到大,从拜入师门认识这位大师姐到如今,元凌几乎从没见她一次说过这么多的话,还这么的……接地气。
在她的记忆之中,她的大师姐,从来都是姿态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什么都难不住她,什么都不会让她的情绪有巨大的起伏波动,她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就算是当初,她必须立时死去,来开启这盘绵延前世今生的棋局的时候,她也从没这样的……无助。
这不是她熟悉的大师姐。
她的大师姐从来孤傲,绝不会向包括她在内的任何人示弱,更不屑于这般的絮叨啰嗦。
能让她如此的,唯有一种可能:她是真的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
元凌有些慌了。
“师父说过,你这一世会活到十八岁!你不可能现在就……”元凌大声道。
十八载生命,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太过短暂。但元凌清楚顾蘅的执念与打算,为了那个女子,搭进去一切的执念与打算,甚至把师父也牵连了进去。
对于顾蘅当年疯狂的决定,元凌直到今日都是不认同的。她甚至在暗地里抱怨过大师姐的自作自受。
不管心里有着怎样的腹诽,顾蘅如今十六岁,还有将近两年的光阴才会……
元凌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原以为还能看着这么折腾一年多的大师姐,生命就要消耗殆尽……
顾蘅很疲惫,她已经不是前世的齐映月,身为一个不会分毫武功的弱女子,夜半三更地溜出城来,实在不是一桩易事。
从顾府到这里,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
她倦倦地闭上眼睛,仿佛都无力再睁开来。
“缠绵病榻,也是十八年。”她说。
元凌半晌没言语。
“你生恐一病不起,所以对自己用了毒,让那昏君以为你在宫外很危险,急于接你入宫。若你以现在的状态入宫,说不定入了宫,就病倒了,再也做不成你想做的那件事……”元凌冰着脸道。
顾蘅嘴角噙着笑,攒了许久的力气,才堪堪睁开了眼。
“师妹一如既往的聪明。”她的目光有些失焦。
元凌心道不妙,忙拉过她的手腕,输了一道真气过去。
顾蘅方有了些精神头,冲她感激地勾了勾唇。
元凌受不了她的眼看,咬牙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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