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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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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幼祺突觉恍惚。
她这便要成为大魏的天子了?
这一切来得……真像梦啊!
现实若梦,梦若现实,庄周梦蝶,究竟孰真孰假?
元幼祺心中的伤感一重接着一重。她不知道那种与消极有关的情绪,何时才会退去。
唯有一点,她是清楚地知道的:她死不得了。
活着,唯有活着,才有可能再见到她!
元幼祺呼吸得有些沉重。
这个信念本身,于任何人而言,都太过沉重了。
惊然回神,元幼祺方发觉韦贤妃一直在盯着她看。
确切地说,是盯着她的头顶看。
那双成熟而美丽的眼睛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布上了几道浅浅的、再也无法抹去的皱纹。
而那双日渐衰老的眼中,竟流露出无尽的哀伤来。
元幼祺看不懂韦贤妃的眼神。
“今后,你想如何,便如何吧……”韦贤妃幽幽道。
她像是攒足了浑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只要你好生活着,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她长长地叹息着,起身,缓缓地走了。
她只留给了元幼祺一个瘦削的背影。
而那个背影,落在元幼祺的眼中,仿佛突然间苍老了二十岁。
元幼祺不解又伤感地目送韦贤妃离开。
当她的目光转回的时候,不经意间落到了不远处的铜镜上。
她登时屏住了呼吸——
双鬓染霜,头顶发心处亦有一缕白发不甘心地探出头来。
这个憔悴的女子,当真是她?
她才十六岁!
她竟是,一夜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伍子胥一夜白头,小元仅比他强点儿。
上卷结束。
☆、第九十三章
史载; 大魏仁宗皇帝自十六岁继位起; 励精图治; 宽待百姓; 于民休息。边境几无战事,除了一场持续多了多年的足以记入史书的大变故; 仁宗在位期间,可谓天下升平; 万民安居乐业。
仁宗皇帝继位的第二年; 改元“乐安”; 意为“祥乐安康”。其在位期间,也只这一个年号; 未曾变更过; 史称“乐安之治”。
人间岁月匆匆过,转眼已是百年身。
这一年,是乐安十五年。
当今天子已经登基十五载有余了。这十五年间; 斡勒人、西羌人都还还算消停,除了偶然的小小冲突; 没有任何值得朝廷动阵仗的大变故。
边境一旦安定; 往来商贸便越发的顺畅繁荣起来。商事发达; 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天公亦作美,连着几个丰收的年景。普通人不愁吃穿,自然乐得安定过日子,绝少有人平白无端生事。
是以,现在的大魏; 虽还称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其富庶繁华却是比历代先帝时候更甚了。
既然富庶繁华,鲜有战事,文官的地位自然与日递升。而当今天子开明,更是于登基五年之后顶着天大的压力,开了第一次女科。
所谓“女科”,就是开科取女进士,以为朝廷拔擢人才之用。
当年,在朝堂上,天子此言一出,诸公哗然——
这是要男女同殿为臣吗?简直是有违圣人“男女有别”的教诲。
那些老臣,尤其腐儒们都疯了,纷纷跳出来反对。但终究扛不住天子的执意推行。
到如今,女科已经开了三科,总共取了三十余名女进士。除了几名世家背景的入了兰台院修史述文发挥其特长之外,其余的,几乎都被编入了今上继位初期设立的鸾廷司,直接归天子辖制。
而鸾廷司的主官,三品归德将军唐易,此刻正带着鸾廷司的七八名随从护着一位少年疾驰在官道之上。
初秋时节,长安城郊繁花未尽,林木仍葱茏得可爱。凉风细细,拂面而过,令当先白马上的锦衣少年心怀为之大畅,不由得紧了一鞭,驰得更快了。
唐易眼见着这小祖宗越跑越远,只觉得头大。平素那般从容稳重的性子,怎么离帝京越近,越浮躁了呢?
想到这小祖宗几日前刚刚经历过人生之大痛,唐易的心里也觉不好受,那份怨怪的心思便登时消去了大半。她于是不敢怠慢,忙狠狠抽坐骑一鞭,狂奔着追了下去。
此刻已过申时,官道上车马稀疏,前面只一辆双驾马车在缓缓而行。那马车的装饰算不得十分华丽,瞧着像是寻常富户的女眷所乘坐的。
赶车的车夫也是个老成持重的,一点儿都不着急,生怕赶得极了,颠着了车内的娇客似的。
唐易就眼睁睁看着那小祖宗疾驰的马儿惊了驾车的马,“唏律律”一声长叫,三匹马险些撞在了一处——
“扑通”“哎呦”“咣当”声此起彼伏。
那小祖宗就这么从坐骑上跌落在地。
而那马车夫到底经验老到,很快便制伏了自己的两匹马,令它们安静了下来。
唐易顿觉头皮发炸。若是这小祖宗有什么闪失,她也不用回去见天子了。
她跳下马,发足飞奔到三马险些相撞的现场,抢先搀扶起了狼狈不堪的自家小祖宗。
“公子您没事吧?觉得如何?可磕坏了哪里?”唐易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少年,嘴里絮絮地问着,心里却暗骂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那少年是会些武的,身上除了几处磕得青紫的地方,倒不至于受了大伤。不过,这么一摔,把她之前的好兴致都摔得不见了踪影。
“我没事儿……”少年阴沉着脸。
“这事儿……别对九哥说!”她还没忘了嘱咐唐易。
唐易眉峰一挑,心道您倒好脸面,口中应着:“是,是……”
险些被撞翻了的双驾马车停在一旁,车夫撩起车帘,细心地查问过里面的人,见并无不妥之后,便神色复杂地看着唐易二人。
唐易默叹一口气,知道她这老妈子的职责还没结束,遂转身抱拳,向那车夫以及车厢的方向道:“是我们莽撞失礼,惊扰了几位。不知可曾受伤?若有人受伤,请告知在下,在下负责赔礼医治。”
此时,那七八名随从也已经赶到了,并跳下马来。
那名车夫暗自打量着这些人的衣着、马匹,又看着这为首女子的谈吐,尤其那闯祸的锦衣少年的气度,便知道这伙人不是寻常的来头。他自知招惹不起,又颇不忿对方的行为。正犹豫着如何应对的时候,车厢内的人说话了。
“我等倒不曾受伤,只是阁下如此作为,自觉妥当吗?”是一抹干净清丽的年轻女子的声音。
唐易听其声,肖想其人,再忖度其言辞,深觉对方是个颇有些见识的女子,遂不敢怠慢,道:“姑娘说的是!确是我们不对,在这里向姑娘赔不是了!”
她想了想,又道:“若是当真惊扰了姑娘,姑娘愿意的话,便请提出要求来,或是赔财赔物,或是为贵方医伤,我们照做就是。”
车内的女子却嗤笑一声,不无讽刺道:“在阁下看来,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财解决吗?”
唐易脸上一红,也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仗势欺人。
只听那女子又道:“虽然人说‘天子脚下无富贵’,我们却也不是穷到走投无路之人。”
这点唐易自然是看得出的。她自知理亏,赔笑道:“姑娘便请说,要我们如何吧!”
那女子不客气道:“我们的马,可是阁下惊的?”
这个……
唐易不好接话了。她总不能把那小祖宗送出去吧?
那女子紧接着又道:“既然祸不是阁下闯的,谁闯的,谁就该来认错道歉!”
锦衣少年被一个年轻女子如此质问着,本就窘迫不安,听到此处,更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姑娘的车马的确是我惊到的,是我鲁莽无礼,得罪了姑娘。这便向姑娘赔罪,还请宽恕!”
她说着,恭敬地抱了抱拳,又道:“我们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若因我之错,害得贵方受伤,或是损折了财物,还请给我机会为贵方医伤,并论价赔偿!”
她的声音清朗,身姿极挺拔,说出的话也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岂料,对方半晌无言。
这少年的身份极尊贵,平素也是惯于颐指气使的,自己像模像样地抱着拳道歉,对方竟然毫无反应,她心头火气陡生,抬眸扬眉就要发作。
然而,她这么一抬头,正对上车内的女子。
不知何时,车侧的窗帘被掀起,一个戴着窄檐帷帽的女子,正瞧着她。
这个女子的脸被遮在帷帽之下,看不清楚,但莫名地,锦衣少年就是觉得那幅帷帽下的脸定是倾国倾城的。
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锦衣少年不禁皱了皱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公子是个守礼有担当的人,不凡之人,必能成就不凡之业,”女子顿了顿,又道,“方才妾身亦有失礼之处,还请公子宽恕!”
这番话却是出乎锦衣少年的意料。她随即明白过来,这女子掀起车帘来,是表示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并且对自己极为尊重之意。
“是我冒犯在先,姑娘不必客气!”
“姑娘请贵仆查看一二,车子是否有损。”她说着,又道。
女子微微一笑,道:“也好。”
遂向车夫道:“郭伯,咱们的车子还能如常行走吗?”
那赶车的郭伯早就查看过了,听到这话,忙应道:“墨姑娘,车子和马都没事!”
女子轻轻颔首,转向锦衣少年,道:“我们的车马都没事,这便告辞了!”
锦衣少年一愣,急道:“就、就这么走了?”
“那公子还要如何呢?”女子莞尔道。
“毕竟是我惊了你们的马,你们就这样离开,我心里怎生过意得去?”锦衣少年如实道。
“公子既已认错道歉,我们又没伤到,还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呢?这便告辞了!”
女子说罢,催促着车夫赶着马车,“辘辘”地离开了。
直到那辆马车早已消失在视线之中,锦衣少年犹立在原处怔怔地出神。
此时日头西沉,眼看天色向晚,再不入城恐怕城门就要落下了。
“殿下,咱们走吧!”唐易开口道。
眼前除了七八名随从,再没有旁的人,便没必要顾忌着有人知道锦衣少年的身份了。
被唤作“殿下”的锦衣少年,不,应该说是锦衣少女,正是当今天子唯一的妹妹,封号为“吴国长公主”的元令懿。
她刚刚因事务从甘州返京。
听到唐易的声音,元令懿蓦地回神,却还是未动。
“唐大人,你不觉得方才那女子很特别吗?”元令懿问道。
特别?当然特别!
唐易自幼流落江湖,后又在官场中混了十几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男女,却还是头一遭见识这样的一位。
虽未见其真容,但那份从容的气度,又伶牙俐齿极是善辩,偏偏又辩得有礼有节,让人生不出分毫反感,倒觉得这人说得都有道理,忍不住想点头赞同……
这样的能耐,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容貌普通,也值得让人仰叹了。
听她声音,似乎绝不会超过二十岁。韶华之年,就能如此?唐易很难想象。
想她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在干吗呢?
唐易想着,脸就不由得红了,因为一抹柔美的影子已经跳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唐大人?”元令懿的声音拔高了些。
“诶?”唐易慌忙应声。
元令懿无语地瞧着她。
唐大人武功既高,手段也强,长得也挺不错的,出门在外承她照顾也少吃了很多苦头。这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爱走神儿的毛病让人无奈,尤其离长安越近,她越爱走神儿,也不知脑袋里成日想的都是些什么!
元令懿其实特别想问问她:若在我皇兄面前应对,唐大人你也这么频频走神儿吗?
只见唐易打了个哈哈,笑道:“殿下问臣那女子吗?”
元令懿暗翻了一个白眼儿,心道:没有,本公主只是在自言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卷了。
下卷卷名改了李商隐诗句的一个字,觉得“香”比“烟”更符合下卷甜多过虐的剧情。
☆、第九十四章
“啪——”
一声脆响; 一封书信被元幼祺用力拍在了书案上。
早已经穿上总管服色的唐喜悄悄打量着皇帝的僵硬的表情; 便知道这主儿这会子心里极不痛快。
他想了想; 壮着胆子上前; 赔笑道:“陛下读折子读累了吧?前儿太后老人家刚送来的宁神香,说是最提神醒脑的; 奴婢为您点上可好?”
元幼祺疲惫地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揉着鼻梁,微闭着眼睛; 道:“也好。”
唐喜巴不得这一声呢; 忙匆匆地去准备。
袅袅的烟自博山炉中飘出; 又徐徐地散开来,寻找不见; 只在鼻端留下了清甜的气味。
元幼祺缓缓地闭上眼睛; 暂且放纵自己沉醉在那甜香之中。
她如今已经三十有一了,甜与梦幻,这样的字眼儿; 早就与她没了关联。何况,身为帝王; 怎么可能沉迷于梦幻之中呢?
转眼间; 十五年有余已经过去。而于她而言; “顾蘅”这个名字,以及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天。
这十五年间,她从没放弃过寻找顾蘅,却每每无果。
她将顾蘅深埋入心底; 表面上她励精图治,是连最勤勉的朝臣都由衷敬佩的明君。她自己是知道的,之所以勤勉,一则是因为让自己做一个明君,这是顾蘅的心愿;二则唯有让自己忙碌起来,她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顾蘅的事。
她可以做,为了寻找顾蘅做任何事,却不能太过用心用情。因为她怕用心太过、用情太专,会熬坏了自己的身体。
她不怕死,却怕在有生之年寻不到顾蘅,就此错过,永成憾事。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元幼祺记得云虚观中有这样的一副楹联。这句话本是劝告世人为善的,放在她的身上,却十分地契合。
但寻芳踪,莫问己心。这便是元幼祺现在的心境。
算起来,已经有一段时日未去过云虚观了。元幼祺想着。
思绪飘飞一瞬,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博山炉飘摇而出的烟雾上。
“知会贵妃,就说朕今夜去她那里安歇。”元幼祺淡淡地吩咐唐喜。
唐喜闻言,眉毛都要跳飞起来。这简直是比什么捷报都要喜人的消息啊!
话说,陛下已经多久没去过景宁宫贵妃娘娘那儿了?
贵妃娘娘苦啊!唐喜暗叹。
他是吴王府与东宫的老人,是眼睁睁看着风柔从吴王侧妃到太子侧妃,再到天子贵妃一路如何走来的。
若说陛下不钟情风贵妃吧,那阖宫选秀选上来就被搁置养起来的二十几名贵人如何解释?偌大的皇宫中,只风贵妃这么一位妃位的贵人,且被天子托付执掌凤印,这如何解释?
若说陛下钟情风贵妃吧,为什么风贵妃跟了陛下近二十年了,那个后位还是轮不到头上?
难道就因为,当年不慎掉了陛下的孩子,以至于被陛下厌烦至今?
罢了!这种事是做下人的该想该管的吗?赶紧去景宁宫报喜去是正经!
唐喜晃了晃脑袋,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元幼祺却是不知道自己最亲信的内侍如何做想的,她的目光又转回到那份书信上,更觉得心烦了。
她盯着信上的落款“韦勋”,想到韦勋在信中说的事,以及他低声下气的哀求……于公于私,这个人情,她不能不卖。
而韦勋提到的那桩事——
突有小内监来报:“宁王千岁到了!”
元幼祺闻言,眸子一亮:七哥回来了!此事便有了着落!
她登基后不久,便连下了几道旨意。其中之一,便是改封赵王元承宣为宁王。
七哥向来是不喜欢拿自己的母妃的姓氏做封号的,元幼祺知道。“宁”又是吉祥号,如此改封,元承宣自是欢喜的。
宁王元承宣二十日前去代天子巡军,今日刚刚回京,王府都没顾得上回去,就匆匆入宫面圣了。
他风尘仆仆地赶到勤政殿,见到元幼祺,匆匆地行过礼,也顾不上客套,就火急火燎地问道:“陛下真让懿儿去甘州了?”
元幼祺命小内侍为宁王看座、奉茶,便微笑道:“这会子恐怕懿儿都快回京了。”
说着,又笑道:“七哥火烧眉毛地赶来,就为了问这个?”
元承宣见她不疾不徐的模样,更觉上火,急道:“你还笑得出来?!之前没看到我遣快马递回来的折子啊?”
他情急之下,连君臣之间的敬称都忘记了。
元幼祺不以为忤,犹笑道:“自是看到了。七哥在折子上还特特地用墨笔画了两道线,以示重点。唔,朕记得,七哥标的是‘丁妃已殁,别放懿儿去甘州,千万千万!’。朕记得没错吧?”
“既然记得你还!”元承宣脸一黑。
“陛下不会忘了懿儿是谁的孩儿了吧?”元承宣犯愁道。
“呵!七哥你老了,朕可没老!”元幼祺调侃道。
元承宣闷声道:“臣才三十六岁,正当年呢!”
元幼祺知他好意,缓声道:“七哥的心思,朕明白。不过,七哥也放心吧,懿儿是懿儿,不是三哥。”
元承宣听到元承柏被提起,脸色不大好看。
“陛下别忘了,懿儿和老三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元承宣继而又恼道:“哎!臣不是信不过懿儿的为人,只是……只是此事太过……”
他素来是个爽直厚道的性子,这会子想到自己竟疑起自己唯一的妹妹来,心里顿觉不大舒服,好似自己成了坏人。
“七哥是为朕考虑得周全,朕懂。”元幼祺深深点头,由衷道。
她话锋一转,又道:“说实话,当初刚听到丁妃病重殁了的时候,朕的心里也是犹豫过的。也思虑了几日,后来还是决定问问懿儿自己是什么意思。三哥当年殁了,她没看到也就罢了,毕竟三哥是那样的人。可是丁妃,到底是懿儿的生母,纵是作恶再多,也是懿儿的娘亲……”
元幼祺说着,黯然道:“朕思及自身,便又想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便觉伤心,不想让懿儿此生因为她娘亲的事儿而有什么遗憾。”
元承宣闻言,也觉伤神。
他早已经知道了,元幼祺是静妃,也就是顾敬言与先帝的儿子,知道韦贤妃是元幼祺的养母,也知道了先帝昔年所做下的罪孽。
他心疼元幼祺之余,也痛下决心,定要好生对待和辅佐自己最小的弟弟。
如今,往事如烟逝去,十五年前便入住寿康宫成为太后被奉养起来的当初的韦贤妃,现在的韦太后,与皇帝之间保持着十五年相敬的状态。不知情的,看着他们子孝母慈,很觉羡慕。恐怕只有当年之事的当事者知道,这对旁人眼中的亲母子之间,因为某件事,已然隔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要是顾蘅还活着,该多好啊!
元承宣暗想。
那样的话,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这样的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害元幼祺伤心的。
“所以,去甘州为丁妃奔丧,是懿儿自己的意思?”元承宣就着元幼祺之前的话头儿问道。
“嗯,”元幼祺点了点头,“当年的事,三哥和丁妃如何做了错事,懿儿懂事之后,朕便断断续续地与她讲了。这些事,她有资格知道。朕希望她越早知道越好,这样从朕的口中讲出来,总比她道听途说听到外面的小人挑唆要好得多!”
元承宣听着皇帝的话,若有所思。
只听元幼祺又道:“懿儿是风贵妃养大的,与风贵妃名为姑嫂,实若母女。朕也始终费心费力地教导她,走正道,循正路。她如今长到十五岁,对于是非的分辩要比同龄的孩子清楚得多。她的人品,朕也是十分放心的。”
元承宣听到此处,心头划过异样——
风贵妃当年小产之后,便再没有过孕。小产之后没多久,懿儿便被抱去了景宁宫,由风贵妃抚养。
到如今十五年过去了,后宫竟无所出。不止景宁宫,连历年选秀被选中,或封美人或封良媛的诸位贵人,竟是没有一个有孕的。莫说是皇子了,连公主都没诞下半个来。
虽说这是天子后宫中事,不是他这个做外臣的管得了的,可他毕竟是宗室中人,血缘上又是天子之兄,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宁王府中一位正妃一位侧妃,如今已经诞下了三个儿女。而天子后宫二三十个女子,竟无一人有所出!
元承宣突的想到了早年间听到的某个传言,忍不住偷眼瞧了瞧元幼祺白净俊美的脸。
不可能!
元承宣紧接着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九长得好看白净,也从不蓄须,但这样挺拔的身形,和周身的气度,尤其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英气流露——
绝不可能!
“七哥在想什么呢?”元幼祺发现了元承宣偷瞧自己的怪异眼神,随口问道。
元承宣一愣。
他怎么敢说出自己正在琢磨坊间关于皇帝性别的传言?
他赶忙答道:“臣在想,陛下对懿儿当真是好!虽是兄妹,说是父女也不为过了!”
元幼祺呵呵笑道:“当年懿儿尚在襁褓中,贵妃又刚刚小产,朕便将懿儿抱了去,为她开解失子之痛。不想,这些年过去了,越养着越觉得喜欢懿儿。”
不止是喜欢懿儿吧?陛下您简直是照着自己心里的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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