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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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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池跑啊跑,不知疲累,不知时空……
  陡然间,眼前的情景巨变,所有的黑暗与氤氲的素色皆消散不见!
  “喀拉——”
  墨池脚下一空,居然是跑得太急太快,踩到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块。石块松动之后,急速地滚落……
  墨池此时才惊觉,她竟然跑到了一处悬崖绝壁的边缘。刚才的那块被她踩松脱的石块,就是顺着绝壁滚了下去,掉落到了不知多深的深渊之中。
  她的性子,再从容坚毅,生死关头,也做不到平静如常。
  墨池的心脏,因为所处的情状而狂跳不已,一抹惧意涌上心头。
  她的一只脚,还搭在断崖之下,生死只悬一线!
  墨池马上意识到:有人救了她!
  她再一次循着手臂看去,看到的,却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瞳子,熟悉得锥心。
  【你是谁?】她问那个人。
  【为什么你的眼睛看着这么熟悉?同方才那个人……】
  然而,救她的人,似乎很不厌烦这个话题,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只目光暖暖地凝着她。
  【阿蘅!别去那儿!那儿有去无回!】墨池听到那人说。
  “那儿”是死地,死地自是有去无回的。这个墨池马上就明白过来。
  可是,“阿蘅”是什么意思?她在唤我的名字吗?我并不认得她啊!
  “阿蘅……”熟悉的呢喃声再次响起,在耳边挥之不去。
  墨池眉头紧皱,许多疑问积攒到了一处,无从辨明。
  突的,手臂上传来麻痛之感。
  墨池又一皱眉,眼前光亮大盛,竟是从梦中醒了过来。
  我还活着?
  这便是墨池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念头。
  活着,当真是好。
  她难得地贪恋起人间烟火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就将半梦半醒状态下的她,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一抹华发,就在她的眼前。
  而那抹华发的主人,就攥着她的手,趴伏在她的手臂上,沉沉地睡着,同时发出眷恋无限的低喃声声。
  “阿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元被憋得狠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墨池静静地看着面前趴伏的元幼祺。
  那抹银白色; 那么刺眼; 那么锥心; 顿涩的痛意; 似穿过了悠远的时空,降落在自己的左胸口; 却化作了一柄锋利的钢锯,锯抹着自己的心脏。
  一下; 两下; 三下……
  噬魂刻骨的痛意; 令墨池的身心俱痛,痛彻心扉。
  偏偏; 那钢锯拼力地折磨自己; 却锯不出一星半点的伤口来。
  墨池大口地,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她怕惊扰了元幼祺,惊扰了元幼祺的梦乡。
  从何时起; 她竟然这样在意元幼祺了?
  哪怕被酣睡的她压痛压麻了手臂,都不忍心扰醒她。
  曾几何时; 她那么厌烦她的登徒子做派; 那么憎恨她当年害死了自己的家人。就是因为这个人; 自己自幼流落江湖,被人当做工具来培养,受尽了白眼,吃尽了苦头,从没体味过亲情与家的温暖。
  也是这个人; 时时不停歇地向自己示好,费劲死心地讨自己喜欢,哪怕以她的身份,对自己做小伏低,还被自己打过,都不曾更改。
  亦是这个人,把自己从丽音阁的囚禁中救了出来,将自己好生安顿在这里。
  墨池并不迟钝,相反,她的五感很敏锐。她昏睡的时候,能够感觉得到,有某个人将暖热的薄粥喂到自己的口中。
  唇齿间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同时,也不是薄粥的味道……
  墨池看向元幼祺的目光,更加的复杂起来。
  此刻,墨池倒是宁可那柄钢锯狠狠地锯碎自己的心脏,锯裂自己的身体,最好,让自己形神俱灭,便不用再受这凌迟般的折磨了。
  憎恨与心疼,极度的憎恨与极度的心疼,这样的矛盾,在她的心中强烈地冲突着,怎么可能不是强烈的折磨?
  墨池憎恨的,何止元幼祺年轻时候“造的孽”?
  她亦恨丽音阁,尤其是丽音阁阁主给予自己的屈辱折磨。
  【你忘了你爹、你伯父他们,都是是怎么死的了?为人子女,竟对自己的杀父仇人起了那种心思,不觉得恶心吗?将来,九泉之下,还有脸面对先人吗?】
  阁主的话,言犹在耳。
  墨池的身躯陡震。
  身体上的痛意,她可以不在乎,但是往日的苦痛,被人血淋淋地揭开来,那种痛苦,非常人所能体会。
  这种话,很不像阁主的风格。
  墨池虽然鲜少见到阁主,但他的暴虐和恣意,墨池有所耳闻,亦是深受其害者。
  在打了自己,并囚禁了自己之后,阁主便连着两日不曾出现。直到两日之后,他出现了,并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这种话,远比肉。体上的痛意更折磨人心。
  墨池于是猜想,这种话,不是出自阁主自己。极有可能是来自旁的人,或者说,阁主只是个鹦鹉学舌的。
  至于学自何人,墨池的脑中蓦地跳出一个人影来——
  须发皆白的老者,个头不矮,衣着、气度皆不俗,而他的眼神,是深不可测的,甚至是哪怕看上一眼,都觉骇人的。
  这便是墨池幼年时候,对于那个仅见得三两面的老者残存的印象。
  她犹记得,当时,她和十余个小姑娘被束缚在一个宽敞的院落中,学习各种可能用得上的技艺,包括琴棋书画,包括诗书礼仪。
  教他们的师傅,每日向她们灌输“仇恨”两个字,每日洗脑一般逼迫她们记得是“那个人”害死了她们的亲人,是“主上”给予了她们生路和报仇的机会。
  每日的功课都很繁重,都很枯燥,很多小姑娘都熬不住。她们会偷偷地抱怨,会悄悄地偷懒。
  但是,她们却不知道,这些“偷偷”与“悄悄”皆在别人的监控之下。
  很快,墨池就发现,她周围的曾与她一同习学的小姑娘越来越少了。她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儿……如今想来,这些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八成是被当成无用之人而被杀死了。
  最后,存留下来的,只有墨池与另一个生得很美很媚的小姑娘。
  她们两个人彼此之间皆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墨池本就是个寡言善忍耐的,尤其是意识到那些消失的小姑娘,可能没有什么好结果之后,她很明智地更加少言寡语了。
  后来,那个长得媚气的小姑娘也不见了,墨池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于是,十几个人,只余下了她一人。
  于是,墨池得以有机会见到了那名老者。
  她清楚地记得,他们称他为“主上”。
  墨池那时候太年少,以她的人生阅历,怎么可能单凭几面便摸清那老者的来历?
  她当时只是觉得,这老者必是个不凡的;而且,这名老者,应该是对她满意的。
  对身为棋子与工具的她的满意,这算不算一种她为人的悲哀?
  再后来,她便被带离了那个大院落,被带到了丽音阁。又有了新的师傅教她,尤其是教她习字、学琴。
  字是颜祖体字,琴是古琴。
  墨池知道,这两者,也与自己一样,是工具。
  所不同者,它们是自己报仇的工具。
  但是,墨池更偏爱古琴,而对颜祖体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
  那种抵触,怎么形容呢?
  好比“近乡情怯”,好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之,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但,就算心有抵触,墨池还是一丝不苟地学了,并且通了。只不过,相比琴道,她的字决称不上“精”。
  寒来暑往,多少个春秋,今日,终于能够如愿以偿,让这个真正的仇人如此相待自己。
  墨池知道,自己是应该暗自高兴的,是应该感谢父母族人在天之灵的保佑的。
  现在,她能深切地感受到元幼祺对她的在意,对她的倾心。她甚至相信,就在这一刻,只要她狠下心肠来,用利器戳中元幼祺的要害之处,比如她的太阳穴、她的喉管,都是可以手到擒来的。
  因为,元幼祺已经对自己毫无防备。
  为什么!
  墨池心中泛苦。
  你是怎样的身份啊!你怎么可以对我,对我这个堪称陌生的人,毫无防备呢?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难道没读过吗?
  因为墨池就在身边,而抱着墨池的手臂安然酣睡的元幼祺并不知道,她只是这样地睡着,便已经让墨池心中不好受。
  若是知道了这一点,不知元幼祺会不会舍得从此不在墨池的面前酣睡。
  墨池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元幼祺的鬓边的华发出神。
  她在肖想着,该是怎样的变故,能够让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双鬓染白。
  那会是极大的伤痛吗?痛得无以复加。
  世间至痛之事,莫过于生离死别。所以,这华发是因着某段生离死别的过往?
  是为了,那个人吗?
  墨池痴痴地想。
  猛然间,她心口的涩痛化作了酸酸苦苦的滋味。
  人死不能复生。逝去的人,只能追念,不能陪伴,于是,便寻到了自己,于是,便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好。
  只为了,那颗放不下另一个人的心。
  墨池忽的笑了,笑得无比凄楚——
  难道自己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自幼被强迫学习的所有,都是为了作为替身与情感寄托的存在啊!
  墨池遂撇过脸去,她不想看到那抹银白色了。
  天色将晚。
  陛下在里面待了几个时辰了?再过一会儿,宫门都要下钥了吧?
  元承宣忐忑地守在门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他这个主人家,才是擅闯进来的外人。
  身为臣子,身为兄长,元承宣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不仅要派出妥当、信任的人去追上元令懿,保障她的安全,更要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生恐陛下出了什么意外。
  这可比攻城略地、调兵遣将复杂累心得多了!
  元承宣默默犯愁。
  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在外过夜?
  若是被御史台的那些大人们知道了,少不得费口舌吧?
  而且,这种事,无论于皇帝,还是于自己,都是授人以柄的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初时,元承宣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猜测皇帝在里面做什么。
  咳!那位姑娘还受着伤了,就是真醒过来了,陛下能做什么?陛下又不是……
  元承宣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竭力压下了脑袋里冒出来的“陛下又不是禽。兽”的话头儿,这是大不敬,想都不可以想。何况,陛下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不过,时间久了,那扇门还是紧闭着,元承宣待不住了。
  这可比静候偷袭敌人的最佳时机熬人多了,元承宣宁可去做后者。
  这么大喇喇地闯进去,似乎也不合适吧?
  元承宣不是不知深浅的毛头小子,但凡有点儿事就沉不住气的那种。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他遂唤来家令,吩咐他去后厨,命厨子好生准备几样陛下喜欢的吃食。
  家令得命,去了。
  家令很快折回,亲自提了食盒,呈给元承宣。
  自己的人,元承宣是绝对信任的。他于是又嘱咐了家令两句,遂亲自提了食盒,走近,敲了敲房门,方推门而入。
  墨池想事想得入神,那两声敲门声便没入她的耳,直到“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提着食盒出现的时候,墨池方悚然回神。
  她的眼中登时布满了警觉与防备,眼眸微眯,睨着元承宣。
  元承宣原是存着豁出去的心思,为了朝堂上下安稳,他豁出去窥视皇帝的隐事了。可他全没想到,推开房门,看到的,是一双凌厉戒备的眸子。
  若说之前墨池还昏厥的时候,元承宣见到她,除了觉得“当真美极”之外,并无太多旁的感触;而现在,当墨池全然清醒过来之后,当她不再如往日在丽音阁中那般低眉顺眼地收敛锋芒的时候,那双隐隐泛着浅琥珀色的眸子,仿佛画龙点睛一般,活泛了起来。
  不止是活泛了,更有一种熟悉的迫人气场。
  元承宣剑眉一挑,因着这双眼睛中的气势,而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抵抗。
  好熟悉的感觉!
  元承宣的脑中划过这样的念头,紧接着自顾自失笑了:一个姿容出众的音姬而已,何以让自己警戒若斯?
  他实在觉得自己戒备得有些过了,堂堂亲王之尊,如此小家子气,也是可笑。
  于是,他的眉眼软和下来,朝墨池友好地笑了笑。
  墨池久在丽音阁中,察言观色的眼力不差。她一道寒光射出之后,也蓦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了。
  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观其装束、长相、神情,不是个歹人。
  她于是也冲着元承宣微微颔首。
  恰在此时,元幼祺悠悠地醒转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努力日更的坐着菌那么棒~

  ☆、第一百二十四章

  墨池与元承宣对视; 彼此间的戒备刚刚舒缓; 元幼祺似有所感; 醒了过来。
  “阿蘅……”她迷迷糊糊地喃了一声; 漾着几分眷恋,双手则还紧抱着墨池的手臂。
  墨池离得近; 听得清楚,立时赧红了耳根。
  元承宣是习武之人; 耳聪目明; 自然也听到了这么一声; 他倏的睁圆了眼睛。
  皇帝这些年的心结在何处,他是知道的。
  元承宣的脑中轰然作响; 愕然地看向尚被皇帝贪恋纠缠着的墨池; 头顶有惊雷炸裂开了。
  他突然明白些了什么——
  难怪,方才对上这个女子的眼神的时候,那般熟悉……
  可是; 世间怎会有这么像的人呢?
  元幼祺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内心里正经历着怎样的波动。她唤了那一声“阿蘅”之后,便又在墨池白皙的小臂上蹭了蹭。
  因为她睡梦中的挨蹭; 墨池的衣袖都褶皱了; 可怜兮兮地被挤到了臂弯之上。
  元幼祺刚刚梦见顾蘅了。她梦见顾蘅一心赴死; 不管不顾地朝着一片不可知的黑暗走去。她急慌慌地追着,不顾一切地追着,终于在顾蘅坠落悬崖的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顾蘅的手臂。
  劫后余生,元幼祺心有余悸。紧接着,无边无际的残酷现实提醒着半寐的她; 顾蘅早已经逝去了。
  元幼祺顿觉痛不欲生,在睡梦中都禁不住哀啼起来。
  可是,悲痛欲绝的念头刚刚闪过,又一个念头提醒了她,顾蘅又活过来了,墨池不就是顾蘅吗?
  元幼祺于是转忧为喜,至悲至喜莫过于此。
  然后,她突的听到了“咚咚”的类似敲门的声音,接着身体被牵动了一下。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牵动她身体的那人只动了一下,便克制住了,似乎是怕惊醒了她。
  但是,元幼祺还是醒了。
  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意识到阿蘅就在她的身边,她正抱着阿蘅的手臂。而刚才,那个在意她、怕吵扰到她的人,也是阿蘅。
  元幼祺的心里暖融融、暖呼呼的,她循着那截瓷白的小臂,目光上移,对上了墨池下垂的双眸。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心神皆是一荡。
  元幼祺对自己的心思很明确。她爱煞了对方,满腔的爱意抑不住,也不想抑,任由其翻滚、流淌、泛滥……她的双眼晶亮,看向墨池的目光之中有爱,更有贪婪的欲。念。
  墨池的心里则没她这么坦然无碍,她很矛盾,也很难过。
  这就好似她明明不想再看到元幼祺鬓边的白发,还是忍不住去看一般;她明明不想爱元幼祺,却还是……
  “咳!”元承宣极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再不出点儿声,这两位真能看到天荒地老去。
  天荒地老……元承宣的心一抖:陛下不会真的对这个像极了顾蘅的女子动了真情了吧?
  这可算不得一桩好事!
  元承宣旧愁未去,又添新愁,真真觉得自己这一颗心,也是操碎了。
  墨池先反应过来,她到底是个年轻的姑娘,面皮薄,慌忙轻推开了元幼祺。
  然而,她忽略了眼下的状况。
  她之前被元幼祺抱着手臂睡得昏天黑地,她又不忍心撤出手臂来,此刻,那只原本只是酸麻的手臂,早已经麻痛得失了知觉,猛然这么一推一扯,钻心得疼。
  墨池闷哼一声,推拦元幼祺的动作滞住。
  元幼祺大惊失色。
  “怎么了?”她惊问道。
  墨池羞红了脸,她怎么了?她能怎么说?她难道要说“被你抱着睡觉,胳膊都酸麻了”?
  这种话,如何启齿?
  元幼祺粗通医理,初时以为墨池身上的伤被牵动了,很快便明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懊恼极了,懊恼自己怎么就没分没寸地抱着墨池的胳膊,睡得没完没了呢?
  她亦懊恼墨池这不声不响、默默忍耐的性子。
  什么事都自己忍下,这脾性,还真是几辈子都不改的!
  元幼祺绷着脸的模样,很有些陌生,更让人心生惧意。
  这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模样吧?墨池暗忖着。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元幼祺,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天威难测”,遂下意识地又向后躲了躲。
  元幼祺却不许她躲,一把扯过,扣着她半倚在自己的怀中,同时按着她的手臂,用力,一下接一下地揉。捏着。
  不揉开了僵滞的肌肉,很可能落下病根。元幼祺知道。
  元承宣被晾在一旁,无人理。他咳了一声之后,不仅没有敲醒这两个人,结果反倒是皇帝将墨池搂得更紧,还替她按摩起僵麻的手臂来了。
  “咳!那个……九弟,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饿了吧?”元承宣尴尬地开口道。
  仍是没人理他。
  元幼祺的一颗心都在墨池身上,只有墨池看了元承宣一眼,满是歉意,接着便又秀眉蹙起,疼的。
  元承宣更觉得尴尬了。
  身为大魏堂堂的宁王殿下,元承宣的脸还没这么被丢在尘埃里过呢!
  也罢,让他丢脸的那位不是旁人,而是天子,这也没什么。
  元承宣想得开,再开口的时候,尴尬什么的,已经被他丢在了尘埃里。
  “这食盒里的饭菜,二位趁热吃啊!总懒在榻上,不吃东西,也是极伤身体的……”
  他就知道,甭管他现在说什么,皇帝都不会有闲情逸致搭理他。他干脆放下食盒,掩上门,退了出去。
  直到退出门外,与家令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元承宣方反应过来:难道我这一趟进去,就是去送饭的?不是打算好的,劝陛下早点儿回宫的吗?
  屋内。
  墨池听到元承宣最后扔下的那句“总懒在榻上”云云,脸颊连带着脖颈,都红成了一大片。
  元承宣说者无意,墨池这个听者却不免想到旁处去。尤其是,她现在与元幼祺的姿势……
  墨池闭上眼睛,任由那针扎般的痛麻之感戳刺着自己的神经。
  这样也好,痛着,便可以时刻提醒自己:莫沉迷,莫沉沦……
  可是,她忘记了,人的身体是有自愈能力的,恰如人的身体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在元幼祺娴熟的手法之下,那种痛麻的感觉渐渐消失不见,白皙柔滑的肌肤被搓得红热,肌肤下的血流顺畅,温暖而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
  身为一个在黑暗、算计与仇恨中行走了多年的人,哪怕只是惨淡的月华都能稍稍暖一暖墨池的心,何况这样炽热的,来自元幼祺的纯粹的情意?
  这个人,是喜欢着自己的,她不是只把自己当作一个替身般的存在。墨池体会得到。
  同时,这个人,也是自己合该竭力吸引的人,吸引她对自己的动心,吸引她为自己不顾一切、败家败国……
  所以,现在,小小地放任一下自己,小小地贪恋一番她的温暖,亦不为过。
  墨池在心里对自己说,又何尝不是在劝着自己?
  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这般想着,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软和下来,真真切切地偎在了元幼祺的肩头。
  元幼祺一怔,僵住。
  她不知道墨池的内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身体竟不复之前的僵硬和紧绷,真的靠在了自己的身前。
  元幼祺的脑子一时间木了,接着便迸射出欢跳的火花来——
  她靠着我了!
  她主动靠着我了!
  像是荒漠中跋涉的旅人,在绝望的边缘,突然看到了一片绿荫,以及一泓泉水,哪怕只是海市蜃楼,也足以令人欣喜若狂,发足飞奔。
  元幼祺真的欣喜若狂了,她的心跳声足以证明。
  “咚,咚,咚——”
  一下,一下,激荡而有力,鼓点一般震响在墨池的耳边。因为她的脸颊就贴服在元幼祺的胸口之上,元幼祺胸腔的振动,害得墨池的耳鼓都跟着一起震了起来,更害得她的脸庞红得能渗出血来。
  只是靠在她的胸口,她便如此情状,若是……她会如何?
  墨池默默地想着,更觉得心中不好受了。
  而她的脑中,亦跳出来一个念头:君子可欺之以方。
  墨池的神色黯淡下去。
  元幼祺是不是君子,不好说。但自己,哪怕是要欺骗她,也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缘故。
  娘亲临终前说,冉家明面上是因为先帝糊涂废弃先太子而获罪,幕后的黑手却是当时还是吴王的皇九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
  自幼时起,所有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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