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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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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氏本是调侃老九,顺带着羞一羞齐家姐妹的,却不料竟被个平时素无交集的老九给寒碜到了。
  她白着脸,半晌缓不过神来,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出不来也下不去。
  眼见元幼祺就这么走了,扈氏干瞪了眼,旁的女眷多多少少都从这叔嫂二人的对话中品出了些别样的意味。天家事从来无小事,谁也不愿做那被牵连进去的倒霉虫,连反应最慢的,这会儿都各自寻找同自己亲近的,各自聊天闲逛躲自在去了。
  唯有齐菀,凝着元幼祺远去的方向,只觉得元幼祺方才那一番话,着实暖心得厉害。
  她并不知道元幼祺今日因着风柔之事心情很是不好,才意外地顶撞了自己的三嫂,她竟是想到了另一个方向去——
  她以为,元幼祺在为她出头打抱不平。
  于是,她再也做不到安安分分地陪在长姐齐萱的身旁,心神不属地朝着庭院深处瞧了许多眼之后,咬唇不语。
  半晌,她终是横下了一颗心,低声对齐萱说了句什么,便不管齐萱作何反应,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去追寻元幼祺了。
  扈氏见那道妃色身影急急地离开,也颇感意外。继而冷哼一声,深觉自己简直诸葛在世一般英明而有预见:这齐家的三姑娘果然是个不知羞的!
  她的目光又扫向来不及阻住幼妹而面露焦急神色,掩都掩不住的齐萱,登时心情大好,心道果然姐妹俩一个德行!
  老七未来的妻妹惹了麻烦,那就等同于老七惹了麻烦,扈氏很是解气,下巴微扬,哼道:“看吧!我就知道!齐三姑娘就是为了老九才穿成样的!瞧这副迫不及待的劲儿!”
  她这番话,其实是对着一旁的丁氏说的。
  眼前的情形,以及扈氏的话,丁氏哪一样都没落下。不过,她假装没看到,也没听到,拧过脸去,热情招呼着某位宗室女眷。
作者有话要说:  女眷们各自的态度,其实就是各自当家人的态度~

  ☆、第十二章

  “王爷……”齐菀总算寻到了元幼祺,她敛衽向元幼祺行礼,唤出的那句称呼则颇有些百转千回的味道。
  可惜,元幼祺现下却没心情体会她那颗少女心的萌动。此刻,元幼祺正背着手立在一丛水红色的花前,怔怔地不知想着些什么。
  咋一听到声音,元幼祺恍然回神,撇脸,见是齐菀,俊眉蹙了蹙。不过她自幼被韦贤妃教养得极好,养气功夫亦有些火候,面对谈不上信任的人,她不会将自己的心思写在脸上,遂欠了欠身,淡道:“齐三姑娘好。”
  齐菀听到这生分的称呼,眼眸一黯,勉强挤出了一抹笑,讨好道:“王爷寻得这处所在,倒是极清静雅致的。”
  清静得一般人都不会逛到这里来。
  “清静雅致吗?”元幼祺淡淡地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了。
  她其实并不是存了何等的闲情逸致游逛到了这里,她只是,被那水红色的不知名的花吸引了而已。
  那花,不比旁的花娇艳动人,也没有婀娜妩媚的身姿;只是那浅浅的粉嫩,像极了前日在云虚观中,被自己强行抱在怀中亲吻的顾蘅的脸庞。
  思及当日那旖旎的情景,以及顾蘅唇上的柔软触感……元幼祺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几分。亏得她一本正经的功夫向来不错,才不至于在齐菀的面前失态。
  元幼祺知道,对于自己的亲近,顾蘅并非毫无感觉,更不是其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冰冷。至少,顾蘅她是害羞的。不然,不会在自己亲近她的时候,脸颊与脖颈上泛上浅浅的红云,一如这不知名的花之颜色。
  再一想到今日宴后,便又能见到顾蘅了,元幼祺的一颗心“扑扑扑”地又紧跳了两下,恨不得此刻便抛了一切,去顾府赴约。
  她一径在这里憧憬回忆着顾蘅的种种,在齐菀这个局外人看来,她此时的模样,完全就是在欣赏眼前的花。
  齐菀亦是自幼被娇宠养大的,在章国公府中,她做惯了众人眼中的焦点与中心,这会儿却被元幼祺冷落在了一旁,说不难受,是假的。可她一个闺中女子,巴巴儿地跑来寻一个未婚的皇子,于礼法上已经逾矩,还能说什么呢?
  正当她心头泛苦,哀怨着自己韶华青春在元幼祺的眼中都比不上一丛花的时候,忽的认出了那花,心念一动,忙道:“王爷仔细!莫离得太近了!”
  元幼祺正耸着鼻翼轻嗅那花的甜香气息,闻言顿住了动作,脸拧向齐菀,奇怪道:“有何不妥吗?”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就这样盯着自己,寻求着问题的答案。齐菀情知自己并不是被关注的那个,却也忍不住红了耳根,强遮着羞意道:“王爷大概不知,这花名叫虞美人。看它的形状颜色,粉蝶似的,很是可人。其实这种花的茎、叶与花皆有剧毒,误食会夺人性命。便是那花香,闻得多了,也会头晕、恶心,难受得紧呢!”
  元幼祺听罢,下意识地抬了抬身体,目光却仍专注在那水红色上,莞尔道:“虞美人,这名字倒是有趣。又是有剧毒的,果然美人亦有可怕处,太过亲近不得吗?”
  她这话若是对元承宣说的,元承宣八成会拍着她的肩膀,大喇喇地以过来的人的口吻教导她“老九,美人是那带刺的玫瑰,漂亮又扎人才更有趣啊!”。
  不过,此刻与她对话的却是个闺阁中的女子,齐菀听了这话却又是另一番心思了——
  “《周礼》上说‘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身为女子,若是德行差了,姿容再美丽动人,纵是倾国倾城也算不得好女子。”齐菀绷着脸道。
  元幼祺听着这番正统至极、俨然男子著书强行灌输给女子的歪理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这分明就是男子想要女子服从、一辈子做牛做马忍辱负重编出来的说辞。不然,只见什么“妇德妇容”的,怎不见“夫德夫容”之说?敢情女子就须得照着男子的要求过活,只要按照这要求过活了,便是好女子?
  是不是好女子,谁要他人置喙!元幼祺心内不忿道。
  若是按照这等说辞,她女扮男装,哪有半点儿“妇德”“妇容”?还不活该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啊!
  她顿觉同这个齐三姑娘更没什么好聊的了。与之聊天,还不如去嚼蜡!
  元幼祺于是站直身,淡道:“这处太过幽静,被虫蚁叮咬了就麻烦了。”
  说着,自顾自往来时路上踱去。
  唐喜和那名年轻宦侍自然是紧随着她的,却把齐菀一人丢在了远处。
  齐菀盯着她俊拔的背影,默然咬唇,当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这位会稽郡王。
  赶巧,之前被齐菀支走的贴身侍女,这会儿竟也寻了来,手中还稳稳地托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盏茶盅。
  “见过王爷。”她迎着齐菀而来,并没忘了向元幼祺施礼。
  元幼祺只点了点头,却并未停下脚步。
  齐菀眼底有强烈的失落划过,她极想快步追上元幼祺的,却又忍不住泛上来的少女的矜持。
  那侍女是个极有眼色的,见状,忙道:“新泡的茶,刚下了颜色的,奴婢为王爷和姑娘取了来。二位口渴了吗?且请饮一杯吧!”
  元幼祺觉得无趣,本想一走了之的。可眼下情形,她堂堂郡王,实不好为难一个小丫头子,遂转回身来。
  唐喜早看清楚了主子的心思,忙殷勤地取过了茶盏,恭敬奉给了元幼祺。
  齐菀见她停下来不忍拂了自己贴身侍女的好意,便暗自猜测并不是自己惹了她不高兴,心中登时舒缓了许多,也径自取了另一只茶盏,陪着元幼祺饮起茶来。
  那擎着托盘的侍女暗自打量了眼前这两位,尤其是,看到自家主人脸上遮都遮不住的甜蜜表情的时候,神情颇有几分复杂。
  “多谢了!”元幼祺放下茶盏,向那侍女道。
  那名侍女受宠若惊,忙施礼道:“王爷折煞奴婢了!”
  齐菀亦放下了茶盏。元幼祺向她的侍女道谢这桩事又帮她寻回了自信,半盏热茶下肚,热气烘蒸上来,齐家人骨血里的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精气神便复活了六七成,她于是紧追上元幼祺的脚步,壮了壮胆色,忍着羞意道:“方才在亭中,多谢王爷解围……”
  元幼祺脚步一滞,才明白过来,她所说的“解围”是自己寒碜三嫂那桩事。
  并不是为你解什么围,不过是本王心情不好罢了。元幼祺心道。
  但这种话,她是断断不会向齐菀说起的,只是面上平静无波,道:“不值什么。”
  然后,就再又没了言语。
  齐菀好不容易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向元幼祺称谢,意在引出更多的暖心对话来,却不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力道皆被卸于无形。
  因着长姐齐萱的缘故,她与元幼祺有过几面之缘。那颗叫做情思的种子,在她初见元幼祺的时候便深深种下了,在后来的几次见面中生根发芽,大有挣出泥土、生叶开花的架势。
  她对元幼祺越是接触,越是喜欢,越觉得这位会稽郡王是自己的良配,而自己,无论家世、人品、样貌,亦是配得上的。
  她生性腼腆,却也流着齐家人肆无忌惮的血液,此刻,面对着自顾自朝前走的元幼祺,那种强烈的情愫再次激励她赶上前去,近乎没话找话地问道:“听说王爷常去云虚观,想来,王爷也是好道的吧?”
  若说之前对齐菀,元幼祺很有些碍着七哥的面子不得不理,却又理无可理的意味,那么,当她听到齐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身为大魏皇子的敏锐便迅即地占据了上风。她首先想到的是:齐菀为什么问这个?
  其实,她更担心的是,齐菀问出这个问题来,是不是会对顾蘅不利。
  她爱煞了顾蘅,只要是与顾蘅有关的,便忍不住联想,却浑然没有意识到,顾蘅的内心与心机,远非此刻的她,可以想象。
  再说齐菀,面对元幼祺本就战兢兢的,这会儿对方却停住了脚步,神情复杂地瞧着自己,且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齐菀被瞧得越发心虚,越发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其实……其实我们齐家人也……崇道的,”齐菀磕绊道,“小姑姑……嗯,我的小姑姑还曾为坤道呢……”
  元幼祺实在对齐菀的什么“小姑姑”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位齐三姑娘磕磕巴巴的,似乎是被自己的这张冷脸吓到了。
  想到若是吓坏了这位齐三姑娘,惹了齐萱不高兴,怕是七哥的面子上也不好过,元幼祺于是神色缓了缓,唇角勾了勾,勾出了一抹淡笑,状似感兴趣道:“这事,倒是挺新鲜的。”
  大魏世家之中,崇道者数不胜数,但能以贵介之身奉入道门的,却少而又少。
  终于有了感兴趣的话题了!齐菀大舒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家中长辈叮嘱过的忌讳,只把自己所知尽数向元幼祺吐出——
  “我的那位小姑姑,唤作齐映月……嗯,应该是叫这个名字的。据说她天赋极高,连名气响当当的华存真人都夸过她‘天赋秉异’呢!”
  元幼祺本没兴趣听这齐家的什么故事的,见齐菀热满满地讲个不停,也不好打断她,耐着性子应和道:“确是神奇。”
  齐菀更有了谈兴,又絮絮道:“据说我这位小姑姑,不止道学修养极深,更精研医道,还曾入宫陪伴后宫的贵人呢!”
  “只可惜,”齐菀遗憾道,“她年纪轻轻便驾鹤西去了。听我父亲说,自她逝后,祖父祖母伤痛欲绝,曾祖母更是从那之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十余年……”
  她说得伤心,声音亦渐渐低了下去。
  难怪,听七哥说,章国公府的太夫人卧病许多年,章国公齐浩然延医问药吊住老人家的性命,却最终也不得不面对老母亲故去的事实。元幼祺暗想。
  只是,这件事,却很是奇怪——
  她长了十六岁,朝中宫中褚人的掌故,每一次她入宫,韦贤妃都要不厌其烦地向她叙说,像是生恐她不知道某个人的某件往事便会吃了亏似的。
  元幼祺曾经一度很奇怪母妃这样做的目的。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渐渐习惯了母妃如此。
  然而,关于齐映月的事,母妃却从来未提过。
  元幼祺说不上哪里怪异。
  二人正叙聊间,元承平的一名亲信宦侍远远地赶了来,匆匆向元幼祺行礼道:“九爷,可寻到您了!我家王爷请您到前面入席呢!”
  元幼祺神情一震,道:“太子到了?”
  那宦侍回道:“小人并未见到太子殿下。”
  元幼祺暗自皱眉,心道太子若来,排场、声势之大,阖府都该知道的。却为什么……莫非太子有事,来不了了?
  她哪里想得到,一场惊。变,就在不远处等着她呢。
  

  ☆、第十三章

  
  “太子哥哥派人来,说是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不能亲至了。”宴席之上,元承平向几个兄弟解释道。
  元承柏闻言,没说什么,眼中却划过一瞬异样,不过转眼间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元承宣则笑道:“太子哥哥想来是忙于紧要国事,走不开也是有的……”
  他说着,话锋一转,嘻嘻道:“太子哥哥的贺礼一定很多很重吧?”
  元承平也笑了,点了点头道:“太子哥哥极喜欢淳儿。”
  太子元承胤十八岁娶太子妃,侧妃、侍妾亦有几个,这么多年来却只有两个女儿。他喜欢元淳这事,便让人没法不往深处想去。
  果然,元承柏听到二人的对话,眼中又闪过一丝狠厉。
  元幼祺一如寻常,同三个哥哥推杯换盏,聊些无伤大雅的话题,脑中却未停止了转动——
  太子与四哥从小一处玩儿大的,更有李德妃的养育之恩,是以太子对待四哥阖府都是不同寻常,对淳儿更是视若己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能拖拽住他,紧急到连淳儿的周岁宴都不参加了?
  就算再忙,出现一下、露个脸总是有时间的吧?
  元幼祺自幼被韦贤妃着意培养出来的对朝堂之事的敏锐嗅觉告诉她,阻住太子的那件事,定是涉及到军国朝廷的大事。
  正如她所猜想的,太子元承胤这会儿刚被魏帝紧急传诏入宫。他到勤政殿侧殿书房的时候,魏帝面前的书案上,正放着那份来自边关的紧急奏折。
  “父皇!”元承胤行礼罢,便垂手立在了一旁。
  魏帝抬头看了看他——
  这张与丁皇后有四五分相像的脸庞,看起来越发的透出些沉稳成熟了。太子身姿挺拔,虽还带着几分书生气,但也是将近而立之年的人,微髭的下巴泛着淡青色,也很有些男子气概了。
  魏帝的心绪于是平静了许多,看向太子的目光也宽柔了些,道:“承胤来了?”
  “是!”元承胤欠身道,“父皇口谕传到东宫,儿臣便急急地赶来了。”
  他被李德妃教养得素喜读书,又是个极重礼数的。
  太子重礼数,魏帝是知道的。
  自己的儿子,敬重老子,这当然是好事。不过,对于一个未来的帝王来说,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便陷于迂腐了。尤其,太子还是个爱读书的,自少年时起,书生意气便极重,浑不似自己年轻的时候那般敢作敢为、杀伐果断。
  思及此,魏帝的脑中便不由得映出那日在凤仪宫中与元幼祺扳手腕角力的事来。那种事,纵是借太子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不,或许不该说不敢,而是……太子会以“于礼法不合”“冒犯君父”为理由婉拒。
  魏帝的心中登时生出了些“嗣子不肖己”的遗憾来。想到太子在东宫中领着一帮文臣、书生修什么书、著什么史的“混账事”,魏帝便觉得火撞脑门——
  那等事,是堂堂太子该做的吗!
  魏帝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翻涌上来的火气。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多想想二十八年前丁皇后撒手人寰时候的楚楚可怜模样,那股业火便渐渐地消散于无形了。
  他将书案上的奏折朝着太子的方向推了推,道:“看看这个。”
  太子一凛,知道定是紧急的国事,忙躬身取过,看罢,皱眉不语。
  “你怎么看?”魏帝扫了他一眼,问道。
  “斡勒一部,太宗年间便已称臣,如今却突然大举侵扰边关,这实是于礼法不合。”太子道。
  礼法?礼法是个什么狗屁东西!孰君孰臣,还不是拳头说了算!
  魏帝在心中不屑暗嗤,面上冰冷了两分,幽幽道:“还有呢?”
  太子不是傻子,已经听出来了魏帝语气中的不快,忙恭敬道:“儿臣愚鲁,请父皇决断。”
  魏帝登时拉下脸来,再耐不住性子与太子废话了,厉声道:“朕问的是你!你倒会躲清闲!让朕决断?朕百年之后,你事事也要让朕帮你拿注意吗!”
  太子大震,慌忙双膝跪地,请罪道:“父皇息怒!父皇请息怒……”
  魏帝见他除了息怒之类的话,也说不出旁的来,立时三分火气也变成了七分,猛然一拍书案,喝道:“息怒!息怒!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你的师父教了你二十余年,还有德妃——就教了你这些!”
  太子初时还垂着头听教训,待听到提及李德妃的时候,惶然抬头,辩道:“父皇明鉴!母……师父和母妃,都时刻教导儿臣,心中要时时存着父子君臣之道……”
  他是魏帝的嫡长子,如今将近而立,这么多年来,后宫中的许多事,他都听说过,甚至亲眼见到过,他太清楚他的父皇是个何等刚愎自用的人,太清楚女子在他父皇的眼中,是什么了。他自幼感念李德妃的养育之恩,怕极了因着自己一时的疏忽而坑害了养母和四弟承平。
  于是情急之下,他慌道:“其实、其实儿臣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但父皇、父皇是天子,儿臣不敢……僭越……”
  魏帝犹记得那日朝堂上李之焕怎么不顾自己的帝王情面驳斥、阻止自己纳顾蘅入宫,而太子的外祖家姓丁,却替李家出身的德妃辩护起来,心里就极不痛快。太子又言语吞吞.吐吐的,令他更气闷,厉道:“说!”
  太子喉间滚了滚,额头上已经沁上了一层薄汗,涩声道:“是……儿臣、儿臣以为,若有一员勇猛战将,率一万精兵,杀出边关,击败斡勒的前锋,再一鼓作气向西直.捣斡勒王城所在……必能震慑敌心,令铁札汗再不敢动侵扰中原的心思!”
  他越说越是激昂,仿佛那位“勇猛战将”此刻便在眼前了,却不料魏帝的脸色已经铁青——
  “勇猛战将?哼!勇毅侯吗?”
  太子戛然止住了话头儿,愣了愣,慌忙道:“勇毅侯虽……故世了,但韦家还有勇将啊!韦舟扬长年把守边关,对付斡勒人必定有把握的!”
  魏帝的神色更不好看,阴恻恻地盯着太子,声音冷森森的:“朕十八年前折了韦毅扬,如今,太子还想让朕折了韦舟扬吗?”
  太子闻言,浑身都冰冷了,只觉得一股寒气自后背泛了上来。他不敢直视魏帝的脸,诚惶诚恐道:“父皇息怒!儿臣何敢?韦家世代忠良,斡勒强悍,万一派了韦舟扬出征,有了什么闪失,那可就……是儿臣思虑不周了!我大周多得是勇猛战将,定能击退斡勒人的!”
  魏帝越听越是烦躁,觉得太子句句字字戳自己的肺管子,真是眼见着就烦。
  他猛一摆手,止住了太子还想说的话,“朕都知道了!此事再议!”
  他转脸,向身旁的贴身内监游总管道:“宣丞相和六部主事入宫!”
  游总管领命去了。
  魏帝皱着眉头,看着尚跪在书案前的太子,道:“你且起来。朕要同众臣商议此事,你也在这儿听着。”
  再说元幼祺。
  在济南郡王府吃吃喝喝闹了大半天,她要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日头西斜,暮色已经渐渐侵上来了。
  元幼祺抬头看看天色,觉得这样极好。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越适合私会佳人,不是吗?
  想到顾蘅清丽绝俗的姿容,元幼祺的心情大好,灌下肚的酒液酿成的微醺醉意,也不算什么了。
  她同几位兄长和嫂嫂道了别,带着唐喜和众随从,打算上马回府,然后换身衣衫,悄悄地从自己的府后门出去,赶奔顾府。冷不防被一抹妃色身影阻住了。
  元幼祺不耐烦地蹙着眉,打量着面前的齐菀。她急切地想要见到顾蘅,任何阻止她见顾蘅的人,都会引起她的强烈反感。
  齐菀并非毫无眼色,可是,元幼祺沾了酒意、面若桃花的脸庞太过吸引目光,她转不开眼去,只能不自觉挨近了她,将长姐不久前的告诫全然抛在了脑后。
  “王爷……”齐菀声如蚊蚋。
  “有事?”元幼祺挑着眉角看她。心情急切之下,也顾不得礼数了。
  齐菀更窘迫了,微垂了头,快将手中的绢帕揉碎了,轻声道:“我在府中有一处花圃,种了各地各色的花草,王爷若是喜……”
  “有机会再去叨扰!”元幼祺打断了齐菀的话,又道,“本王府中还有事,告辞!”
  说罢,带着随从登马而去。
  徒留齐菀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暮色四合,一弯浅淡的残月初初爬上幽蓝色的夜空。
  顾府后花园中,邻着一方八角亭的高墙边,闪上来一道人影。这人身手颇利落,翻上墙后,便扒着紧挨着墙的一株粗树的树干溜了下来,很快,便快步来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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